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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谋之女家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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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好闲来无事,晚上的除夕饭还早,就拉着树桑闲坐着指导刈楚武艺。
刈楚仅着贴身长袍,双腿扎实稳健,灵活的时进时退,几十斤长枪握在手中轻如羽毛,挥舞得虎虎生风,刚劲有力。
长枪从刈楚脖颈一个旋转,牢牢握在掌中,劲腰向前一挺,掌中长枪直刺而去,对面一人手中坚实盾牌瞬间被刺穿,裂出条条缝隙,最后终于散成碎片。
“大哥好厉害!”树桑激动地鼓起手掌大喝出声,却被刈楚一个冷冽警告的眼神瞬间打断,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微生溦,局促不安的垂首请罪:“属下知错了。”
作为属下,树桑犯了个致命错误,在主人没有发表意见之前绝对不可有任何表示。
作为丹心玥一员,第一堂课学习的就是隐藏情绪,情绪化对影卫暗探都有着致命影响,所以学会控制情绪,甚至丢弃情绪都成为每名人员的必修课,树桑显然得意忘形了。
“何错之有?我也觉得刈楚这套长枪舞的极好。”
微生溦声音轻盈嘴角带笑,双眼却一直盯在树桑脸上,视线冷漠如冰霜。
树桑双膝一弯‘噗通’跪倒在地,刈楚亦跟着跪在地上,却没有为妹妹求饶,此时越帮反而越错。
树桑心里紧张面上却无丝毫表露,身形坚挺的趴伏在地,千万不能再有差错,沉稳下心绪镇定开口道;“属下一时得意忘形,还请主人责罚。”
微生溦毫无表情的丢下一句‘去吧’,便从位置上起身,脚步闲适的跨过雪地出了寝殿。
第82章 躺在床上的树桑(二更)
》 树桑受完二十下鞭刑满背血痕的趴躺在床上,刈楚带着一个女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水盆和毛巾。
女子上前小心的替她处理伤口,撕下碎衣服,再涂上药粉,动作行云流水,轻车驾熟。
树桑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微微蹙起眉头,身上浸出一层薄汗,隐忍坚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些伤对丹心玥来说根本不足挂齿,但这是主人亲自下命责罚,刚好又是在喜庆节日,难免心情郁结,伤心委屈,更多的则是难堪和丢脸。
刈楚等在屏风后,女子替她收拾好转过屏风,这才道了谢进去看自己妹妹。
刈楚坐在树桑床边,看着她闭眼不语的沉闷表情,叹了口气,语带责备和心疼的轻声开口:“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谨言慎行,主人身边岂容你随心所欲,不懂收敛,时时刻刻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这下倒好,大过年的挨罚,知道疼了吧!”
刈楚将树桑只盖到腰间的被子向上提了提,小心的陇上肩头。
床边小几上水盆里的热水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将毛巾打湿,替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树桑依旧闭着眼睛一语不发,趴在手臂间面朝外面的脸颊转了个方向,理也不理刈楚,连一个正脸也不甩给他。
刈楚看着她小孩子气的模样,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计较,摸了摸她的发顶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房外却传来两个轻盈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房门便被敲响了。
“树桑姑娘,公子来看你了。”
刈楚略微一惊,连忙上前从里面打开房门,微生溦果然一身红裙挺立在漫天雪景的廊檐下。
树桑躺在房间里听见说话声也惊讶的猛然转过头来,努力提起上半身朝房门方向望了望,视线却被完全遮挡,以至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说话声。
学武之人五官感知向来比常人敏锐,即便房间很大,床离房门的位置相隔甚远,树桑一听就辨别出确是主人的声音。
“树桑如何了,可曾上药了?”微生溦语带关心的轻问出口,刈楚垂首回答:“已经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多谢主人关心。”
“无大碍便好,我去看看她。”
刈楚侧身让出路来,微生溦抬脚迈进门槛,直朝床榻的方向走去,转过一个小隔角便看见趴在床上,看见自己前来一脸疑惑和惊喜的树桑。
身上盖着被子,头发披散凌乱在床榻上,面色略微苍白,却很是精神的模样。
“属下见过主人。”
树桑努力又抬起些上身想向微生溦行礼,背上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由蹙紧眉头。
微生溦体贴的抬手制止她,坐在床边小凳上,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小心放在柔软床褥上。
“行了,不方便就别行礼了,好好趴着。”
“谢主人。”
微生溦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向身旁站着的刈楚,“这是雪肤膏,生肌止血,擦上两天便能好,也不会留疤,给树桑用上吧。”
“唯!”刈楚双手接过点头应着,树桑趴在床上感激的开口:“多谢主人。”
微生溦表情淡然的看向树桑,双眼直直盯着她,眼底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和复杂,主子的心思从来没有人能猜透,亦无人敢猜测。
微生溦拿起放在床边的长剑,这是树桑随身携带的武器。
其实她更擅长暗器,以前执行任务身上携带的也是暗器,只是贴身跟随微生溦后才换成显而易见的长剑,但暗器也从未离身。
微生溦拔出长剑,细嫩手指在锋利剑锋上轻轻一滑,瞬间留下一条浅显伤口,冒出点点鲜红。房间内一时静极,树桑和刈楚忐忑不安的不知微生溦心中思虑着什么,看着她的奇怪动作心中微惊,却没有出声打扰。
微生溦沉吟片刻轻声问树桑:“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罚你?”
树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呆愣愣的回答:“属下一时得意忘形,失了规矩理应受罚,是属下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为亲哥哥的精彩表现欢欣鼓舞也是人之常情,何来此说?”
树桑不知如何回答,偷偷看了眼刈楚,试探着吞吞吐吐道:“刈楚虽为属下哥哥,但我们二人首先是主人的贴身奴婢和侍卫,其次才是兄妹,一切当以主人为先,是属下越界了。”
微生溦一挑秀眉弯起嘴角,打趣地邪笑道:“原来我在你们心里竟如此霸道,连手下间的兄妹亲情都容纳不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属下……”树桑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挣扎着又抬起上身,额头浸出一层冷汗,不知是被急地,还是扯动伤口疼的。
刈楚适时上前两步跪地解释道:“主人,树桑的意思是,主人是替我们全家报仇的大恩人,我么兄妹俩誓死效忠主人,唯主人命是从。”
微生溦无奈摆了摆手,她只是逗逗树桑而已,没想到刈楚这个死脑筋这么认真,“我只是开个玩笑,起来吧,别没事跪来跪去的,看着膝盖疼。”
“唯!”刈楚重新站起身来,微生溦这才收敛温和笑意,看看树桑,又看看手中握着的长剑正色道:“你可知你擅长的暗器与这长剑有何分别?”
树桑略一沉吟开口回道:“暗器乃偷袭所用,长剑则是对决常用兵器。”
“没错。你原本身为暗队分领,隐藏暗处打听消息,就如那暗器一般总是神出鬼没,出其不意间便能达成目的,掌握主动权。如今现身明处却远没有这么方便,行事正大光明却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稍有差池便会被敌人逮住把柄有机可乘,就如这炳长剑,虽则是对决的好兵器,却也显而易见,容易找出破绽。这其中差别你可能拿捏的住?”
在微生溦身边办事,说话处事都要周全谨慎,树桑还是太过耿直率真,这虽不是缺点,却也算不得极好的优点,不过她的年纪尚轻,成熟也是需要时间的。
微生溦反问着与树桑明亮歉疚的双眼四目相对,树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交握,双臂抬平,规规矩矩朝微生溦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开口回答道:“主人教导属下铭记于心,是属下愚昧没能领会主人深意,日后定谨慎勤勉,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树桑的梦想无可谓不大,微生溦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理理裙摆缓缓开口:“有目标是好的,我对你们抱有很大期待,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83章 除夕夜
》 树桑虽刚挨了罚浑身是伤,晚上除夕饭还是没有错过,擦了雪肤膏感觉好了许多,就挣扎着换上衣服来了前厅。
天色渐暗,今晚的夜空格外透彻爽朗,漫天星辰笼罩大地,清凉月光倾洒而下,树荫间纷纷投射出小片阴影,房檐亮起红彤彤的灯笼。
飞霄山顶的人均已到齐,五十多人坐满整个正厅,中间留出大片空间以供歌舞,美丽妖娆的伶人们身着轻薄彩衣翩翩起舞,身姿窈窕,在亮如白昼的烛火照耀下生动迷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不勾人心魄,观赏者们却挺背端坐面色沉静,丝毫不为所动。
树桑在刈楚的搀扶下缓缓而来,避开众人视线偷偷寻了两个空位坐下,随众人一齐静等着最前方两个空着的主位。
微生溦携清沫从正厅背后的小偏门进来,即便不想过于引人瞩目,却无论如何也低调不起来。坐着的众人听见声响一齐起身,视线追随着两个窈窕身影直至主位之上,方整衣坐下,便见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伏地高声:“参见主人!”
丹心玥有一支超乎独立的队伍,名义上亦属于丹心玥,却从不参与丹心玥的任何任务,也没几人真正见过他们,这便是微生溦的亲卫,被丹心玥成员崇拜的称呼为鬼影。
鬼影之人皆由微生溦亲自挑选培养,武艺超群,能力卓绝。随时随地跟随在微生溦身边,只听从她一人调遣,是她无以被攻破的最后屏障。
鬼影跟随微生溦在飞霄山顶韬光养晦,每年春节亦会摆起酒宴庆贺,却都是在偏厅之中,今年主人的三位师傅都不在,这除夕饭也摆到了正厅,和主人一同酒宴庆贺。
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喜事自然纷纷拿出了最好的状态,一动一视皆再三斟酌,紧张忐忑。
微生溦环顾了眼面前张张熟悉的脸,果然没有找到那人声音,不由轻笑暗叹一声。
亦看了眼跪在面前的一群花花绿绿的美丽伶人,看着她们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胸脯,与那隐隐约约掩在一层轻薄纱裙下的细白大腿,眼中的略微不悦一闪而过。
视线快速扫过整个正厅,最后在树桑略有些颤抖的背上定格,高声开口:“都起来吧,坐!”
树桑痛的有些跪不住了,听见这话立时松了口气,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深呼吸两口。
众人纷纷落座,腰背挺得僵直,一脸严肃紧张的望向主位之上。
微生溦端过手边斟满的热酒,起身绕过案几走下台阶,与众人踩在同层地面,执起酒杯正声道:“今日除夕跨年,我敬大家一杯,祝各位新年快乐,来年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这比什么……都重要。”
“谢主人。”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伶人们还静候在舞台正中,场上一片肃穆沉静之色,微生溦一甩右臂衣袖,手肘支着脑袋靠在扶手边上,嘴角勾着一抹妩媚悠闲地惬意笑容,扬声轻笑道。
“还等着干嘛?跳舞的都退下,重新换一个。今天是家宴,大家不要太过拘谨,吃喝随意些,你们也辛苦了!”
“唯!”
微生溦的话终于让大家紧绷的神经松缓丝毫,小心局促的端着酒杯喝了两大口酒,见主位上一身大红精致装饰的主人依旧满面春风的笑着,这才放开心绪互相敬酒玩笑起来。
舞台中间女子歌声如黄鹂啼鸣,声音婉转清悦,配着悠扬笛音如从遥远天边传来,令人神往,座位上酒宴众人不由闭眼倾听,渐绝享受,直到曲调终了还久久欣喜不绝于耳。
舞台上节目一个换一个,清沫斟满一杯热酒坐到微生溦身旁,微生溦笑着与她轻轻一碰仰头而尽,双颊俩抹云霞越渐嫣红,露出两排洁白皓齿,看着清沫痴痴的甜笑着。
“六姐,新年快乐,明年记得要多笑笑,别总那么严肃,以后还要嫁人呢!”
清沫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小女孩娇俏模样,心底不由升起一抹心疼,很赏脸的即刻‘噗嗤’笑出声,柔和笑容挂在嘴角,展现出成熟女人的性感美。
“你才是,新的一年多笑笑,开开心心的,这才是父亲母亲想要看到的。”
微生徇和蒲惠温的死无疑是微生溦心中最大的劫,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也是在那一年彻底被吞没,也许只有等大仇得报,心结化解,她才能真正回归原来活泼的样子。
“我哪儿没笑了?我天天都在笑,笑得脸都快僵了。”
微生溦撒娇的微嘟着红唇轻声抱怨,双眼弯成一汪月牙,伸手将她拉近些,头努力朝她怀里靠了靠,鼻尖是她身上惯有的,时有时无极轻极浅的木料香。
清沫是个在他人眼中比较无趣的人,除了舞刀弄剑,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但她其实还有一样十分喜爱的事情,便是雕刻,这是极少人知道的属于她的小秘密。
清沫喜爱雕刻,从进微生府前便已有了这个爱好,但她从未在别人面前表现说起过,总是偷偷在自己房间雕着玩,微生溦也是一日无意中撞见。
看见平日清冷严肃的六姐坐在窗边,案几上摆着几把刻刀和一块脑袋那么大的木头,明媚阳光照在她秀丽精美的脸颊上,嘴边轻含着浅浅弧度,眼神平和温柔,向对待世间珍宝般细致认真的晃动手腕,小心翼翼的在木头上划下一道浅浅刀痕。
清沫看见突然到来的微生溦惊慌失措,眼神局促不安的飘忽不定,最后平静为垂首敛眉,握着刻刀的右手下意识悄然背到身后。
微生溦额前两缕秀发缠绕在脸颊上,清沫温柔的替她别到耳后,无奈道:“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故意躲避话题。”
清沫身上穿的很薄,但身体还是暖烘烘的,微生溦整个靠着她,抬手拿起案几上一杯热酒就要灌入口中,清沫适时挡住了她的动作。
“好了,你喝的够多了,喝点蜂蜜水醒一醒,你不守岁了吗,还有一个时辰才跨年呢!”
微生溦到手的酒又被拦下有些不开心,瞥了瞥嘴却没有坚持,嘟囔着回答:“当然要守了,可是,我该为谁祈求延年益寿呢?”
微生溦熏带酒气的突然嘤嘤啜泣了两声,清沫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你还有三位师父,也可以为你自己积福啊。”
远山中皓月当空,都城方向一片红灯景象,绚烂烟花伴随着喜气欢呼声开满天地,明亮璀璨,温馨……怅然。
“清风相送,繁花相随,我会一直陪着你……”
微生溦彻底睡着了。
第84章 羊脂玉上的小字
》 微生溦醉晕之后一睡便是一夜一天,再醒来时已在自己床上,窗外天色渐渐暗沉,唯有几缕霞光映照在远山之间红了景象,光亮渐渐变得浅淡脆弱,最后终于彻底落下化为黑暗。
微生溦揉着有些晕疼的额角,口干舌燥的抿抿嘴,从床上爬起来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水,这才感觉神清气爽舒服些。
微生溦对于酒这个东西挺中意的,但酒量却不甚好,很是容易喝醉,不过所谓酒品既人品,她每次一喝醉就直接倒头睡去,倒是乖巧的很,所以也就任由自己在安全的地方随意醉酒,只求心中痛快。
清沫刚好端着醒酒汤进来,便看见她已醒了,随她坐下直接将碗中汤递了过去,“一口气喝干净,这样胃能好受些,头也不会痛。”
微生溦很是听话的端过瓷碗两下灌进肚中,望了望窗外夜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经戌时了,你睡了一整天,明日是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微生溦小小惊呼出声,一年的第一天就这么被自己睡过去了?早知道少喝点了,白白浪费大好光阴啊!
“除夕夜的伶人都送走了吗?可处理妥当?”
微生溦一行人隐藏在飞霄山这些年来,除了自己人,就只有孙老大兄弟俩和前昨日那群伶人上来过,那群伶人昨晚见过飞霄山所有人的真面目,这个秘密万万不能让他们泄露出去。
“你放心吧,已经处置妥当了。昨夜酒宴正厅点了迷离香,结束后又喝下加了忘魂的水,关于山上的事情什么都不会记得。”
忘魂是微生溦自己研制的一种药,没有毒性,只有让人昏迷的效果,但配以珍贵熏香迷离香,就能让人产生幻觉,记忆混乱,好好加以引导,想让他们忘记什么便绝对不会记得。
微生溦喝了醒酒汤,又说了这一回话,精神充沛许多,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扯扯胳膊动动腿,活动活动筋骨。
清沫见她只穿着睡觉的里衣,拉过衣架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如今本是严寒深冬,加上山顶露气重,夜间气温更低,即便在烧了炭火的寝殿衣着单薄也容易感冒。
“如今年也算过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走?”
微生溦将清沫刚替她披上的外套扯下来,将衣架上整齐排列的衣服规规矩矩的往身上穿,知晓她这是要出寝殿,清沫帮着她一件一件将衣架上所有衣服套上身。
冬天的服饰又是厚重又是累赘,微生溦穿了一会就懒得动,干脆停手让清沫全权侍候。
“老宁将商会打理的很好,我也无事担忧,孙老大将刘三如何了?”
清沫听闻问起孙老大,嗤笑一声回答道:“这个孙老大还是有些心思的,他在除夕夜当众将刘三枭首,尸体扔到瘴气林,以前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伙头头被吓个半死,乖乖的上表忠心,算是彻底将他们收服了。除夕夜一过,今日一早孙老大就说要来给你请安拜年,你在睡觉就推辞了,我看他摆明了就是来向你邀功表忠心的。”
“他这般有何不好,太蠢太死板反倒还会让我担心。以后他来我都不见,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保持联系,有什么重要的事代为传达便可。暗中也要注意着他的情况,他是我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现在暂时看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山林之王,但后续能够保住这个位置多久还很难说,难保不会来个窝里反,我的心思岂不真浪费了?”
“好!我去安排。”
微生溦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就朝房门外走,清沫跟在她身后不知这大半夜要去哪儿,却也没有多问,只安静的跟着她走。
两人一路沿着挂满灯笼烛火的回廊走进莲池小院,脚底石子小路不时传来咔咔声响,天空又稀散飘起柔细小雪,落在两人肩头发顶,转瞬便消融无踪。
两人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已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口。
微生溦没有惊动任何人,推门进去点燃烛火,偌大的书房顿时亮如白日,夜风吹进熄灭了靠近门边的几盏烛火。
清沫将书房门重新关上,站在书桌边等着微生溦在书架后一番乱找。
“你要什么,我来帮你找?”
“不用,找到了。”微生溦捧着一个锦盒从书架后走出来,清沫一眼便认出这是从醇王府拿回来的东西,只是不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拿回来便被随便放在书房,再没想起过。
“这是从醇王府拿回的东西,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它了?”
微生溦打开锦盒将里面碗口大小的羊脂玉拿出来,继续又在书架上的抽屉暗格里找着什么。
“这是从醇王手中借来的,我想看看这上面到底是什么字……。找到了。”
微生溦从一个堆满杂货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只有两个拇指甲大小的透明物体,呈圆形模样,外面由一圈银质金属框护着,拿在手中又小又漂亮。
这是微生溦以前闲来无事时,命微生府的匠人用透明水晶磨成,有放大影像的作用,虽不十分明显,但也比肉眼要有用些。
“也不知道用这个还看不看得清……”
微生溦拇指食指小心的捏着水晶片的银边框,埋下头闭起左眼,睁着右眼透过水晶片凑近羊脂玉上的金黄纹路,上上下下调整了一番距离,眼睛都有些盯得抽筋,终于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趴着腰认真辨认观察着。
这些金黄色纹路还像是几个字,轮廓已经清晰,却还是没能看的出是什么字。
微生溦有些泄气的直起了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抱怨道:“这字还是太小了,有些看不清。”
微生溦将手中水晶片递给清沫,让出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吟吟的道:“六姐来看看吧,我就想知道它到底嵌的什么字。”
在这迷信封建的时代,大地蓬勃,万物间天然形成的字往往会认为是天意的传达,代表着老天发出的警示或者预言之类,总是传得神乎其神,微生溦倒还从未见过,对此很是有些好奇。
清沫两指圈着水晶片边缘,视线凑近瞧了许久,一字一句轻声念到:“微——生——女——乱——世——止”。
第85章 摆脱不了的命运
》 清沫嘴上刚刚念完,想起这句话的意思,顿时惊得手中水晶片一掉,直接摔在书桌上‘乒乓’一响,左右晃动两下才缓缓归于平静。
微生溦也是震惊当场,若说这些只是封建迷信,可如此明确指出身份确难让人不相信。
犹记得太虚大师在她出生之日道出预言‘此微生女,乱世曙光,福泽苍生,天下归一’,与这羊脂玉上的小字意思不谋而合,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乃上天预示?
这便是她重生一世到此来的使命和责任吗?
微生溦几乎想要仰天长啸,为何会是这样,她只想要为爹娘报仇,为何不能简单轻松些,这样的重担何故落到她的肩头。
前世孤军奋战,今生难道也逃脱不了这条注定艰难寂寞的路吗?
微生溦颓丧的坐到一旁靠椅之上,清沫亦满面愁容的蹙紧秀眉,一手拿起那块细腻通透的羊脂玉,手指细细摩挲着,思索沉吟着。
“我们直接将它毁了吧,若是落到他人手里读出上面的字,会给你带来无穷祸事的。”
一国之尊若是得到上天如此预示,或许会是普天同庆的神祇,但应召在常人身上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如今的她力量还不够强大到与天下为敌,这只会是灾祸的开端,有害而无利。
清沫见她久久呆愣着没有回答,着急的靠近她坐到身侧,平静下焦虑的情绪,缓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太在意,幸而现在东西在我们手上,趁着谁也不知道直接毁掉便好,区区一个醇王根本无需太担心……”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微生溦突然打断她的话,清沫一愣接着问出口:“那你在担心什么?”
微生溦拿过清沫手中的羊脂玉,比拳头大一些,上面的金黄色纹路确实自然天成,还未经过任何雕刻打磨,没有丝毫人为制造的可能。
她在意的并非醇王,亦非被人知晓后的危机,而是这几个字包囊的含义。
既是上天预示,又岂是砸了毁了就能轻易推脱掉的命运,这样的命运既令人羡慕又令人畏惧,她不想要,却又……不得不接受。
“你明日便派人将它送还到醇王府上,殿下若问起我,便说还在天佑国未曾归来,这羊脂玉上的字也没能瞧出,一直带在身边怕有所损坏,就着人送回来了。”
清沫有些担忧不赞同的道:“为何要送回去,就一块羊脂玉,只要你开口,想必醇王殿下也不会不舍得,万一……”
“不必,这几个字肉眼是看不出来的,答应归还便一定要归还。醇王看似随性,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缜密,心底算计并不比那些混迹官场的浅。我日后再慢慢打算将它弄来,便是有日真被人看出来了,也休想能阻止我什么。”
微生溦说到最后浑身透上一股冷冽犀利,语气森冷的勾唇蔑笑,既然老天让我不得过安生逍遥日子,那我便如你所愿搅浑天下,成为这乱世霸主。
“唯!”清沫恭敬回答,此时的微生溦充满危险,令她不由自主感到心疼,屈服。
“通知郝田,过两日和我一起出发去天佑国。”
“唯!树桑的伤已无大碍,出发之日该就全好了,走前可还要再见见老宁?”
微生溦有些头疼的皱起五官,神情格外的严肃沉重。
起身推开偌大的窗户,深夜寒风瞬间涌进温暖的书房内,咧咧吹摇着脆弱枯枝,也将书房内靠近窗边的明亮烛火全部吹熄,独留最深处的几盏孤灯摇摇欲灭。
两个纤瘦人影一下隐没黑暗之中,微生溦迎着风静静站立着,天上明月不在,双眼闭与不闭整个天地都是一片漆黑,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夜晚!
“这次让郝田和刈楚兄妹跟着我就行了,你回邡州城吧!”
清沫心下一惊,这还是自离开邡州城后六年来第一次她不让自己跟在身边,失落的想要开口问个究竟,但看着她孤寂凄凉的背影轮廓,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问出来。
微生溦像是感受到她的沮丧,主动开口解释道:“你和黑袍男人正面交锋过,他对你很熟,不太方便隐藏身份。你先回邡州城,告诉大哥举家搬迁之事可以开始准备了,有什么大哥明面上不好办的事你多多帮衬着,等我回来一起前往都城。”
微生溦早两年就有了举家搬迁到都城的打算,皇城脚下永远是最繁华,消息最流通,大人物最聚集之地,即便政治也是国家的中心,想要真正得到巨大发展,绝对无从避免。
“我知道了,我会在邡州城……等你回来。”
微生溦的离开让飞霄山顶瞬间空无一人,仿若这里从来就不曾有人居住过。
没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孙老大,他或许以为昒昕公子还一直住在上面,日日守护着这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不让人侵扰公子的清净,却不知这一守便是几个春秋,再见时已恍若隔世。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街面两旁亮起了各式各样漂亮精致的花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父母牵着孩子,大人搀着老人,面上全是喜庆热闹的笑颜。
过了今日年就算是彻底过完了,微生溦一行快马加鞭走了近半个月,终于在这个名叫五杨郡,离群英盟只有半日路程的地方歇息下来,看着今夜热闹也就走出客栈到街上逛逛。
五杨郡是个不大不小极普通的郡县,却是名声远播,只因曾出过五个姓杨的名人,郡县因此而得名。
郝田听闻后倒觉新奇,“这岂不是将来再出个姓杨的名人就要改为六杨郡了,在这里生活的姓杨人压力可够大的。”
“你可知他们的五个杨姓名人都是谁?”
微生溦玩着一枚白玉戒指,不时在右手五根手指头上来回套弄,轻笑问出口。
她今日看着心情不错,这段时间行程队伍都处在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中,都快把郝田这个好动好说的家伙憋死了,听见她问话,自然识趣的配合着:“你知道?是谁呀?”
“穹峙部落首领杨文利;百年前兵器大师杨造;天佑国开国将军杨怀;紫巫国圣女杨青儿;以及先皇宠妃杨夫人。这五杨可是货真价实的名人,不是随便谁都能并驱成为第六杨的。”
郝田撇撇嘴,不屑一顾的嘟囔一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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