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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小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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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哥你好厉害,”她趁机拍马屁,仰起脸来冲着景昀笑了笑,“以后我可以向你多请教请教吗?”
眼前的笑容轻浅却真挚,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醉人,勾起的嘴角更是甜美,景昀不由得晃了晃神,旋即便暗自好笑,不知为何这几日杂梦渐多,居然连个小女孩的笑容都觉得似曾相识。
“请教什么?你文有宁大人,武有你兄长,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他摇了摇头,哂然一笑,“再说了,宁大人现在见到我已经沉着脸了,要是你再和我走得近些,只怕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宁珞的心一沉,嘴角翘不起来了。
“倒是你,看不出来,还有几分浪迹天涯的洒脱,怎么会想到要踏遍大陈的山山水水?这可是一件苦差事。”景昀饶有兴趣地问。
“有人陪着就不苦了。”宁珞眨了眨眼,眼中仿佛有光芒掠过。
景昀怔了一下,忍不住想抬手去摸她的头,到了一半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这可不是他家妹妹,“那等你找到那个陪的人再说吧。”
“景大哥你找到了吗?”宁珞一脸好奇地问,心里却“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景昀没有说话,目光却变得柔软了起来,落在前方不知名的水面上,一只翠鸟掠过,那黝黑深邃的眸中泛起了一阵涟漪。
宁珞心一沉,几乎带了一丝哭音:“景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景昀怅然道:“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呢,等我知道了她便跑不了了。”
说罢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和一个小女孩说这些做什么:“好了,你还小不懂,快回去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宁珞咬了咬牙:“我才比你小了四岁,又不是小孩子了,慧瑶和我一般大,都快定亲了。”
她赌气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泥土溅在了景昀的牛皮薄底靴上,还没等景昀回过神来,宁珞便跑远了。
回到女子堂,韩云姬的琴课已经结束了,一室的少女莺莺燕燕,好像夏夜咕呱叫的田鸡。
宁萱还是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禁足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见宁珞回来,那眼神茫然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
“怎么样?韩先生夸你了没?”宁珞关切地问。
宁萱微微点头,韩云姬方才夸她天资颇高,若是勤学应当能再上一层。
“那就好。”宁珞很开心,赏花会她打算韬光养晦了,宁萱若是能在琴技上拔得头筹,也好杀杀赵黛云的威风。
宁萱盯着她的笑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谢谢九妹。”
“我们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宁珞笑着道,“你一个月没来,我已经帮你和吕先生解释过了,韩先生这阵子都会在女子堂授课,祖母也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你别为了赌气,放弃了这个好机会。”
宁萱身为宁国公府庶孙女,并不能入女子堂成为正式弟子,能进来学习,是秦湘兰请丈夫找了林青居破例帮忙的。
宁萱的眼神复杂,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散学时,姐妹俩一前一后回了宁国公府,晚膳照例是全府人一起用的,老夫人见了两个孙女儿,也没说什么,惯常地问了几声书院的事情。宁珞挑着老夫人爱听的说了几句,又夸赞了宁萱得到了韩云姬的表扬。
老夫人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淡淡地道:“韩云姬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书院里抛头露面吗?”
宁萱咬了咬唇,手心快要掐出印来。
“韩先生喜欢热闹,”宁珞笑着道,“也是梅皇贵妃让她来书院授琴的。”
老夫人的脸色稍霁:“梅皇贵妃倒是为书院费了苦心。”
“听说这次赏花会圣上也会来呢,只可惜我拉了这么多次课,只怕是追不上她们了。”宁珞一脸的遗憾。
宁臻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知女莫若父,宁珞在书画上的功底,别说是拉了一个月的课,就算不去个一年半载,都不会逊色于那些同窗。
老夫人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那些个都是虚名,有是锦上添花,无也折损不了什么,你祖母我活了这把年纪,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珞儿过得开心便好,我们宁国公府的千金,不需要那些名号来装点。”
宁珞瞪大了眼睛,喉咙骤然有些发哽。
上辈子她争强好胜,非要在赏花会上占一席之地,到了最后的确艳压群芳,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更得了当今的一句赞誉:宁家九姑娘若是能做朕的儿媳,朕可是要从梦中笑醒。
此语一出,杨彦往宁府跑得愈发殷勤了,京城上下几乎都把她当成了未来的瑞王妃,一年多后,杨彦得了父亲的便求来了当今的赐婚,敲定了这桩婚事。
这一世她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又深怕祖母对她失望,所以想提前敲敲边鼓,没想到祖母如此通透豁达。
这样好的家人,她怎么能不全力守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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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完了一顿晚膳,宁珞观察了半天,原本近身伺候的钱嬷嬷不见了,只剩下了童嬷嬷一个,祖母也难得没对母亲夹枪带棒的,只是在膳后把几个儿媳留了下来说了几句话。
宁珞留门外,等秦湘兰出来便上前扶住了她,一路陪着往父母的院子走去。
秦湘兰也有些心不在焉,走了几步才自言自语了起来:“你祖母要我们对身旁的奴仆严加管教,以防刁奴欺主,你说她是不是又在编排我的不是了?”
她也不指望宁珞回答,颇有些幽怨地道:“我就从江南带过来这么几个人,还每天被人视为眼中钉。”
宁珞抿了抿嘴,斟酌着道:“祖母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娘,你还是小心为上。”
“能有什么事,”秦湘兰不以为然,压低声音道,“秦嬷嬷她们都是从小跟着我,又跟着我背井离乡,对我忠心着呢,我就是平日里纵了一点又能怎样?她就是对我有偏见,见不得我和你爹好……”
平日里秦湘兰也不会和女儿说这些,今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宁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觉得祖母对母亲有偏见,所以千方百计从祖母身上着手,可现在看来,母亲对祖母的偏见也不少,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前世婆媳二人弄成这样一地鸡毛,两人可能都难辞其咎。
得让母亲警醒一点才是。
宁珞的秀眉微蹙,一路琢磨着法子。秦湘兰絮叨了一路,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眼看着自己的小院到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也是随口说说,珞儿你听过就好,可千万别……”
话音未落,院门从里面推开了,却见绿竹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扑通”一声在二人面前跪了下来:“二夫人,九姑娘,求你们为奴婢做主!”
正厅里,秦湘兰眼中一片茫然,底下跪着的,左边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家仆田嬷嬷,右边是宁珞的贴身大丫鬟绿松,左边赌咒发誓,右边条理清晰,她不知道该信谁的。
抓住了宁珞的手,仿佛抓到了浮木,她渴盼地看着女儿,“不可能吧?我打小田嬷嬷就跟着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珞儿,你说说……”
宁珞沉吟片刻,看向绿松:“你一口咬定那四件宝贝是田嬷嬷所偷,可有证据?”
“是啊,要有证据!”秦湘兰厉声道,想了一下又放缓了语调,“若是有人背后挑唆,你也别怕,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就是。”
绿松吃了一亏便长了一堑,语声朗朗,丝毫没有怯场:“九姑娘小库房里有四件宝贝都不知所踪,奴婢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被涂改掉的宝贝的下落,有件赤金福寿纹长命锁就在田嬷嬷的孙儿那里,前个月她孙儿还戴在脖子上,这个月她深怕露馅,让她媳妇收了起来,就在柜子里放着,夫人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搜。”
宁珞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抬手便叫来了秦嬷嬷,秦、田两个嬷嬷都是秦湘兰面前的老人,一个看姓田的油水多早就心生不满,一个嫌姓秦的倚老卖老不屑一顾,这早就面和心不合了。
田嬷嬷的脸色都变了,忽然便嘶叫了一声朝着绿松扑了过去:“你这个贱丫头!我怎么就不弄死你!”
绿松早就防着她呢,敏捷地往旁边一让,田嬷嬷扑了个空一头便栽倒在门槛上,额头上流出血来,神情更为可怖。
眼看着她还要扑上来,秦湘兰唬得一拉宁珞,把女儿挡在身后,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宁德……宁安!”
几个奴仆上前就把田嬷嬷按倒,田嬷嬷大哭了起来:“夫人……夫人你不要听信这小贱人谗言啊,她和我有仇,故意要陷害我!”
秦湘兰便是再盲信也该是明白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枉我如此信你……你居然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没过一会儿秦嬷嬷便领着人回来了,带来了田嬷嬷的媳妇和孙子,一个哭一个喊,顿时把一个厅堂弄得菜市场似的混乱不堪。
赤金福寿纹长命锁就藏在下人房五斗柜的被子里,那才六七岁的小孙子还拽着不肯放,一个劲儿地嚎叫着:“这是我的!你们不许抢走,不然我让我爷爷来打你们,他管着好多铺子呢,他有好多银子!”
秦湘兰倚在靠椅上,绞着手中的帕子,气得眼眶都红了。
田嬷嬷趴在地上求饶:“夫人,都是我鬼迷了心窍,你大人大量,看在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绕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夫人你还记得小时候……”
“把她的嘴堵上。”宁珞淡淡地道,再说下去,只怕秦湘兰要心软,“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当我们二房怎么了呢。”
嘴堵上了,厅内终于稍稍安静了些。
秦湘兰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冷静从容,她也终于定下神来,想起田嬷嬷的丈夫掌管的铺子,忧虑地道:“珞儿,你看怎么办?”
宁珞附耳悄声说了两句,秦湘兰这才放下心来,倍感宽慰:女儿真的大了,做事条理清晰,张弛有度。
“好了,这事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了,”宁珞朝着众人扫了过去,语声沉稳中透着威严,“田嬷嬷背主偷窃,罪证确凿,这事是要报官的。”
田嬷嬷伏在地上簌簌发抖,孙子到底也不是傻的,再也不敢嚎了。
“我娘对田嬷嬷不薄,好吃好喝供着,又提拔她丈夫做了管事,现如今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居然抵不过这一个金锁,着实让人心寒,从今往后,必定要好好整顿房内的骄娇之风,大家若是从前有什么错处,自己和我们交代了,既往不咎,若是往后还想着偷鸡摸狗或者背主求荣,知道一个发卖一个,绝不姑息!”
屋里的奴仆们顿时恭谨地应声。
宁珞顿了顿,语气稍缓:“真是没想到啊,田嬷嬷,你服侍了我娘这么多年,我娘一直对你赞赏有加……”
田嬷嬷立刻跪在地上磕起头来,一旁的田家媳妇也哭着求着饶命。
秦湘兰不由得面露不忍之色,宁珞看着叹了一口气:“先关到柴房,等明日再做处置。”
闹哄哄的人都被请走了,秦湘兰头痛得很,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宁珞坐在她身后,一下下地替她捏着额头。
“这下……要被她们笑掉大牙了……”秦湘兰喃喃地道。
宁珞佯作不解地问:“被谁笑掉大牙?”
秦湘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能有谁,你祖母和大伯母啊。”
“娘,若是她们想看你笑话,直接把人带到她们那里就是了,何必让你关在门里处理这事?”宁珞反问道。
“那倒也是……”秦湘兰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祖母这么有先见之明?”
“祖母毕竟是见多识广,有些事情比我们有远见,”宁珞委婉地劝说着,“娘有时候的确应当多听听祖母的意见。”
秦湘兰若有所思,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宁珞附在秦湘兰的耳旁轻笑了起来,“若是祖母还是一心要给爹纳个小妾,娘可万万不能听她的。”
秦湘兰也笑了起来,剜了女儿一眼:“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胡说八道了。”
她才三十多岁,平日里保养得也好,这一眼含嗔带喜,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宁珞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忽然便把头埋入了母亲的颈窝贪恋地蹭了蹭。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小大人一下又成了小女儿的模样,秦湘兰心里绵软绵软的,抱着女儿道:“我的乖珞儿替娘着想,娘心里明白着呢,放心,你爹不会纳妾的,他要是敢,我就回江南去。”
母女俩靠着说笑了片刻,秦湘兰又迟疑着问:“珞儿,你说这事要告诉你祖母吗?”
田嬷嬷一家都是从江南过来的,是秦家的包身奴,照理说处置了不需要经过老夫人和大伯母的首肯。
宁珞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一喜,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对祖母开始没有以前那种打心眼里的排斥了?“娘,你不说虽说也占理,不过老人家嘛,总是希望儿孙尊敬,既然祖母刚刚提点过咱们,你请祖母拿个主意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吗?”
秦湘兰在心里暗自点头,欣慰地道:“我家珞儿真的长大了,这次多亏了你了,即揪出了这个刁奴,又未雨绸缪让你表哥在铺子里查账安插人手,娘要好好奖励你。”
“哪有女儿讨要娘亲的奖励的,”宁珞撒娇道,“娘若是真的要奖励我,不如帮哥哥在父亲面前说说好话,春闱过后,不管哥哥考得如何,就让哥哥跟了长信侯吧。”
秦湘兰脸上的笑意顿时浅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面带愁容地道:“珞儿,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也管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昀:总该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吧?、(醋哥掰手指头ing)
醋哥:好多人已经在我这里提前排队了,要在珞妹妹面前大显身手呢。你要插队的话……你懂的。
景昀:……
景昀:(拔剑)
醋哥卒
☆、第18章
春闱眼看着就到了,而宁珩和宁臻川之间争执也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宁珩也不和宁臻川顶嘴,只是默默反抗。宁臻川在,他就坐在书房当个木偶人,宁臻川不在,他便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人影。
而当宁臻川考教他功课的时候,向来温文儒雅的中书令大人就成了冬日的寒冰,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宁珞从秦湘兰躲躲闪闪的话语里终于弄清楚了缘由,不由得也有些埋怨父亲,就算是为了和大伯一家的兄弟情深,也不能这样牺牲了兄长的前程啊。
这日宁珞从书院回来,便看到宁全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一见到宁珞,便好似见了天大的救星:“九姑娘,快去劝劝三爷吧,三爷在打少爷呢。”
书房里,宁珩跪在正中央,□□着上身,宁臻川正倒拎了一把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后背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而秦湘兰则站在一旁掩着嘴哭泣。
宁珞惊呼一声上前拖住了宁臻川的手,急急地叫道:“父亲息怒,就算哥哥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宁臻川到底是文人,这一顿打早就已经气喘吁吁,被宁珞一拖,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反观宁珩,跪在那里的身形依然挺拔,双眼紧闭着,却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这一顿,秦湘兰立刻也扑了上去,心疼地抱着宁珩痛哭了起来。
“你这个孽畜,成日里就知道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厮混,索性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作怪!”宁臻川拎着鸡毛掸子又要上前。
宁珩睁开眼来反驳道:“景昀文武双全,就连陛下对他也恩宠有加,父亲说他是狐朋狗友有人信吗?”
“你!”宁臻川气得发抖,“你既知道他文武双全,为何不学他的模样?他自己胸有成竹倒是拖得你无心向学……”
宁珞呆了呆,这……宁臻川对景昀的印象不是一般得差啊……可现在她也没法去细想这些了,慌忙拖着宁臻川道:“爹,后日便要春闱开考了,你再打哥,他到时候去不了了怎么办?”
宁臻川呆了呆,把鸡毛掸子一丢,心灰意冷:“好了,你既然不愿听从我的管教,就当我没有你这个……”
“爹!”宁珞一凛,急急地打断了宁臻川的话,“哥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天资所限,他也没办法啊。”
宁臻川冷笑了一声,指着宁珩的鼻子道:“你扪心自问,你是天资愚钝吗?若你潜心向学,虽然不能位列二甲,可中个贡士却也易如反掌,可你瞧瞧你现在,别说是贡士了,只怕答的考卷都让人笑掉大牙!”
“你不就是怕我丢你的人吗?”宁珩忽然便开口反驳,“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嫌弃我,却又不让我去学能光耀门楣的东西,你这样做,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
“珩儿!”
“哥!”
秦湘兰和宁珞二人惊呼了起来。
“我说错了吗?”宁珩昂起了下巴,那张酷似宁臻川的脸上满是痛苦,“就连祖父都知道我是习武的好料子,爹为什么一直自欺欺人?有时,我真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二堂兄才是!”
“啪”的一声,秦湘兰一巴掌扇在了宁珩脸上。
宁珩霍地站了起来,大步便朝门外走去。
宁珞惊恐万分,难道前世那一场父子交恶还是难以避免吗?难道兄长不能摆脱从军身死的下场吗?
“哥……爹……”她不自觉地便委顿着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忍不住发抖了起来,泪如雨下。
宁珩的脚步一顿,艰难地回过头来。
“哥,你别走,”宁珞哽咽着叫道,“我不让你走,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能分开的……”
宁珩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爹!”宁珞祈求着看向宁臻川,几乎有些无赖地拖着他的衣摆,“我不要哥走,你别再打哥了,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就是要我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糊了一脸。
宁臻川颓然叹了一口气:“我……我怎么能不当你是我的儿子……只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声涩然,“你大伯从前救过我的命,为了我,他的腿落了寒症,骑马射箭再也不能更进一层,珩儿,宁国公世袭的爵位,原本就是祖先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你怎么能……压过淮儿啊!”
宁珩呆在原地,原本决然的眼中一阵茫然。
“要么你习武从军,任凭你青云直上,却再也不是我宁臻川的儿子;要么你努力求学,就算这次春闱不成,还有下次,我们一家还是可以和和乐乐。”宁臻川苦笑了一声,“我管不了你,你自己做主吧。”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秦湘兰扑过去抱住了宁珩泣不成声,宁珞趁机挡在宁珩面前,拽着宁珩的衣袖哽咽着道:“哥你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和娘就天天哭,哭得你一辈子都不安生……”
妹妹粉嫩嫩的脸庞都哭出了一道道的泪痕,原本灵动的双眸都被泪水浸润得越发楚楚动人,更别说在一旁抹着眼泪的娘亲了,这让宁珩还怎么硬得下心肠?
“好了,你们别哭了,”他嘟囔了一句,“真是水做的不成。”
宁珞瞪大眼睛喜出望外:“哥,你不走啦?”
“走什么走,疼死我了。”宁珩呲着牙道。
“快去床上趴着,我这就去找大夫!”宁珞顿时乐了,几步便跑了出去,末了还不放心,在门外探出了半个脑袋叮嘱道,“娘,你守着哥,别让他跑了!”
宁珞一路急匆匆地穿过回廊,脸上还挂着泪花,嘴角却翘了起来,她看到了父兄有可能和解的一丝希望。
身后绿竹忙不迭地叫着:“姑娘你慢些,大夫奴婢去请就好了!”
绿竹这两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田嬷嬷栽在她头上的罪名终于被摘掉了,对宁珞伺候得越发仔细忠心了。
那田嬷嬷的丈夫被查出了好几笔贪墨,幸好时日不多,几百两银子上下,那两口子追悔莫及。秦湘兰听取了老夫人的意见,恩威并施,并没有报官,而是将他们全家发卖回了江南,主仆情谊就此断绝,房里的奴仆们也因此大力整顿了一番,二房底下的风气顿时一变。
更高兴的是,老夫人对田嬷嬷这件事的处置很是满意,又少了那些个刁奴在中间挑拨,老夫人和秦湘兰之间的关系大见缓和,平日里总算能说上几句话了。
宁珞正思忖着,回廊的转角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差点就撞上了。
“九妹?这么着急去哪里?”那人笑着问。
宁珞一看,真是赶巧了,来的人正是二堂兄宁淮。宁淮今年二十有二,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堂姐,他是府里最大的孙辈,向来行事敦厚稳重,对这个最小的九妹尤为喜爱。
原本宁珞也很敬重这位堂兄,可一想到父兄争吵就是为了他,宁珞便笑不出来了,闷声道:“我去大夫那里。”
宁淮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去瞧瞧五弟,他后日就要入考场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不……”宁珞脱口而出,现在去不是给宁珩添堵吗?“我哥病了,二哥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病了?什么病?”宁淮有些着急,“怎么这么不是时候?他的春闱可怎么办?”
这问题连珠炮似的,宁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支吾了两句。宁淮的脸色渐渐变了,语重心长地道:“九妹?是不是你五哥又跑出去了你替他瞒着?”
“啊?”宁珞愣住了。
“五弟有三叔这样博学多才的父亲,只等春闱得中便能入朝为官,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五弟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啊。”宁淮叹了一口气。
宁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二哥你不是下个月便要入禁卫军做一名校尉了吗?羡慕我哥做什么?”
“我这破功夫,到禁卫军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宁淮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略带尴尬地道,“你还小,不懂这些,我先走了,等你五哥回来了,我去好好劝劝他。”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珞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难道阴差阳错,二堂兄也和哥一样,被逼着走了自己根本不愿意走的路不成?
将大夫请到了书房,宁珞便顾不得其他,早早地回到了屋中,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沉思了起来,前世被她忽略的片段此刻莫名清晰了起来。
上辈子宁淮的确碌碌无为,进了禁卫军后一直是一名八品校尉,期间还听说和人起了冲突,是大伯出面把他从左衙禁军调入了右衙,而平时宁淮颇喜欢附庸风雅,房里收藏了好些前朝文人墨客的墨宝,和宁臻川聊起诗词、时政来也是头头是道。
宁珞越想越振奋,斟酌了片刻提笔给景昀写了一封信,挑了一个机灵的家仆,叮嘱他务必要想法子亲自交到景昀的手中。
除了景昀,她不知道还能有谁可以信任,将这件涉及宁国公府颜面的事情交托。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时辰,景昀的回信很快便来了,信笺上言简意赅地写着两行字,字如其人,笔锋锐利,力透纸背:后日午时三刻,书院碧湖畔一晤。
☆、第19章
今日绿松和紫晶都有些纳闷,九姑娘一早起来,都已经换了两套衣裙了,就连头上的钗环都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不是嫌太俗艳,便是嫌太素净。
原本宁珞中意一条白色烟笼百水裙,可一想到赵黛云成日里那莫名其妙的一身白便浑身不舒服,末了还是选了一套浅粉绿蝶戏花罗裙,梳了单螺髻,插上一支累丝嵌宝石蝴蝶簪,上面的蝴蝶做工精细,宁珞莲步轻挪时,那薄如蝉翼的双翅便颤动起来,煞是好看。
先生们授课时,那日头好似不会动,一直在那里挂着,教授画艺的瓮先生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本来就有些啰嗦,今日更是唠叨,把所有学生的作业都好一顿批评,唯有宁珞的,挂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做范例,点评她的笔法和意境。
不出意外,宁珞佯作不经意地往左侧一扫,便撞上了赵黛云的目光,那嫉恨之色掩藏得很好,和从前她初初成为侧妃时含笑拉着宁珞的手叫“妹妹”时一模一样。
宁珞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只怕此刻的赵黛云琢磨着如何将书画二技的头名如何从她手中夺走,只不过,她虽然不稀罕这虚名了,也不会让赵黛云得了便宜。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时,宁珞趁着家仆进来伺候午膳小憩的功夫,便让绿竹在静室中呆着,自己则从侧门出了女子堂,往碧湖而去。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碧湖旁草木葳蕤,树叶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景致分外旖旎。
远远的,宁珞便瞧见景昀已经在了,坐在一处奇特峻峭的青灰色太湖石上,那背影挺拔率性,一阵清越的箫声传来,林中鸟儿随着乐声纷纷惊起,又徘徊在他上空不愿离去。
宁珞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地便凝视着那背影挪不开视线。
箫声停了,四周有片刻的静寂。
“叮咚”的一声,有水珠从旁边一颗高大的老槐树旁滑落入湖中。
心湖中仿佛也有涟漪晕开。
宁珞猛然惊醒,敛住心神,低低地叫了一声“景大哥”。
景昀从太湖石上翩然而下,目光掠过她的粉绿衣裙,停留在了宁珞身上,碧湖畔树丛中的几朵月季正含苞待放,却比不上那张白里透粉、凝脂如玉的脸庞。
宁家这一双兄妹,真是人中龙凤。
景昀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一会儿才凝神开口:“我昨日让人请了宁淮和一群好友喝酒,宁淮醉后吐了真言,他说他最讨厌的就是他爹动不动就让他传承宁国公的衣钵,他一看见拿枪弄棒就头疼,看兵书还不如读诗稿。”
“这……”宁珞简直哭笑不得。
“宁大人如此行事,只怕根源便是这宁国公世子之位至今还是虚悬,”景昀沉吟道,“他生怕宁珩脱颖而出,到时候宁淮的位置就难保了,这番情谊,倒也是让人敬佩。”
大陈的爵位都是世袭,一般都是嫡长子继位,但若子孙中有特别出挑的,皇室在分封时就会酌情考虑。
远的比如太宗时的平南王,近的比如信义侯,便是嫡长子庸碌无为,还成日里因流连烟花之地被御史参了好几本,最后是嫡幼子承袭了爵位。
以大陈素来的规矩,嫡长子受封世子之位一般都会在成年加冠之后,若是受宠的,比如景昀,十四岁时便得盛和帝亲封为定云侯世子,而宁国公府的世子之位,的确迟迟未封,宁淮今年都二十二了,也不知盛和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宁珞那双秀气的眉头好看地皱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下旬便要春闱了,我二堂兄也马上要入禁卫军报道了。”
“时间的确紧迫,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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