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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小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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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谬赞了,”宁珞谦声道,不着痕迹地想把手抽出来,“我看夫人才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丁夫人听得高兴,不由得摸了摸脸庞叹道:“老了老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朵鲜花,岁月不饶人啊。尤其是这几年,这鲁平的鬼天气可真是,你初来乍到,可有不适应之处?”
    “多谢夫人挂牵,略有不适,不过已经好一些了。”宁珞笑道,“第一次拜见夫人,我备了些薄礼,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璎香上前呈上了礼品,丁夫人示意身旁的婢女收下,把宁珞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手又拉住了,一路牵着往里走去:“倒是让你破费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我为你引见一下……”
    今日聚会的女眷不多,也就五六个,一位是昌州的监察使陈夫人,一位是昌州首富之妻,是丁夫人的手帕交,还有几位官员的妻子看上去都还算亲切,最后一位是名年轻女子,也就十五六岁上下,五官和丁夫人有几分相像,生得很是美貌,眉目间透着一股子精明之色。
    “这是我的侄女,名叫丁明秀,暂住在我家中,平日里就喜欢舞文弄墨,只是这鲁平城中有这喜好的女子不多,甚是寂寞,”丁夫人笑道,“这下夫人来了,她总算可以多来请教请教了。”
    丁明秀朝着宁珞躬身行礼:“给夫人见礼,我那都是胡乱涂鸦的,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宁珞心中一动,明白了过来,只怕那帖子是这位丁明秀所写,选的笺纸和字很是匹配,只是送过来时被这位丁夫人洒了金粉弄了些派头上去,倒成了这番不伦不类的模样。
    “丁姑娘的字不错,”她赞道,“只是缺在腕力还不足些,勤加练习,必定能更进一层。”
    丁明秀盯着她瞧了片刻,这才甜甜地道:“没想到夫人的眼光如此犀利,一语就道出我的不足,实在让明秀钦佩,”她顿了顿,迟疑着又道,“夫人应当和我一般年纪吧?叫了夫人二字,倒好似把人叫老了,真想叫上一声姐姐。”
    丁夫人在一旁轻叱了一声:“明秀,不得无礼。”
    丁明秀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地退了开去:“是,姑姑,我开个玩笑罢了。夫人请稍候,我替你沏茶。”
    不知怎的,宁珞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过几位夫人都寒暄了起来,她凝神细听,又要得体地插上一两句话,不一会儿也把这感觉抛到了脑后。
    丁明秀也很是殷勤,不时地招呼宁珞喝茶用点心,还追着问了一些京城中的趣事,看她的性子,应当很得丁夫人的喜欢,俨然一副刺史府中小姐的模样。这一屋中也就她们两个年龄相仿,宁珞便和她多聊了几句。
    午膳十分丰盛,除了西北这边的山珍,居然还有一道京城中的时令佳肴——清蒸秋蟹,丁夫人很是矜持地道:“刚巧有家人从平州安阳湖回来,便带了些,大家尝尝,不用客气。”
    安阳湖离这里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要保持这秋蟹不死倒是需要花费些大工夫的,宁珞不免有些咂舌。
    等用罢午膳,丁夫人请来的戏班子到了,大家在院子里看了一出,对着那花旦、武生评头论足了一番,看着时候不早了,大伙儿便一一告辞离开。
    丁夫人忙乎了这一天,也有些腰酸背疼,坐在花厅里休息,两个婢女替她揉着肩膀敲着腿。“明秀,把那个都督夫人送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丁明秀应了一声,刚要去取那两个木盒,门外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体型略略发福,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胡子,正是昌州刺史于锡元。
    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迎了上去:“老爷你来啦,要是早一步还能见到那位都督夫人,长得可真是漂亮。”
    于锡元随口应了一声:“宁国公府的九姑娘自然是艳冠群芳,当年可是名满京师的。”
    “不过依我看,漂亮归漂亮,见识只怕也不多,今日里我上了一道秋蟹,她的眼睛便直了。”丁夫人颇有得色。
    于锡元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又摆这种谱?跟你说了,这位都督的脾性我还不太知道,你设宴和他夫人交好倒也没什么,中规中矩就好,不许再自作主张。”
    丁夫人被训了一句,正要辩解,忽然听到丁明秀在一旁惊呼了一声:“姑姑,那夫人……好大手笔!”
    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快步到了那木盒跟前,只见那楠木小盒中摆着一支金臂钏,金钏的正面雕成了一朵花的形状,每片花瓣中都嵌着一颗明珠,最中间则是一颗水头极好的碧玺。
    丁夫人定了定神道:“明秀你也少见多怪,这差不多式样的我房里不是也有……”
    有是有,不过当着宝贝一样收在柜子里,哪里会这样随随便便就当礼物送人。
    她心知肚明,也不再往下说了,心中忍不住嫉妒地埋怨道:“老爷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瞧瞧人家。”
    于锡元也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又道:“你懂什么,人家出身高门,外家又是江南首富,出手自然豪阔。”
    丁明秀瞧着那金钏,好半晌才悠悠地道:“她可真有福气。”
    “明秀,我看那夫人脾气绵软,应当是挺好说话的,”丁夫人喜滋滋地道,“你加把劲,说不准能和她交好,到时候……”
    于锡元狐疑地看着她们:“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们,这位侯爷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宠妻如命,就连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子都敢驳,你们要是想打他的主意,趁早给我收了这个念头。”
    丁夫人撇了撇嘴:“哎呦我的老爷,你们男人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得了一个想一双,有了一双想一打,那侯爷也就是新婚没多久才这么一副深情的模样,放心吧,明秀聪明着呢,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必定不会伤了你们的和气。”
    “姑父……”丁明秀娇声道,“让我试一试嘛,这鲁平城里好不容易有个我看中意的,如果成了,到时候都督和你一家,咱们做什么都方便了,小叔叔在军中也可以如鱼得水;如果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啊。”
    于锡元盘算了两下,的确如此,便轻哼了一声道:“你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早知那日接风宴就不让你在后边看热闹了,也罢,看你的造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景大哥的桃花运啊,,跪算盘去!
    
    ☆、第78章
    
    宁珞可不知景昀又被人瞧上了,回来后便和景昀说了此次赴宴的一些细节,景昀听到螃蟹这里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让她尽量少和那位丁夫人来往。
    “是他们有什么问题吗?”宁珞奇道。
    “没什么大事,”景昀轻描淡写地道,“于大人的小舅子在我折冲府中,他若是不识趣,说不准会拿他杀鸡儆猴。省得到时候她们来走你的门道。”
    他顿了顿又道:“那秋蟹很好吃吗?我也替你去运些过来如何?”
    前面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军务,后面便要做那奢靡娇宠之事,宁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准备让监察使参上一本吗?”
    “我用我府里的人,用我自己的俸禄和食邑,他参我什么?溺爱娇妻吗?只怕传到京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景昀凑了过来在她耳畔呢喃着,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舔吸吮着。
    宁珞被他亲得手脚发软,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没倒在他怀里,只是轻喘着道:“不许胡来,我不爱吃那个,再说了,在京城的时候都吃腻了……”
    “那好……不吃它就是了……我们吃别的……”
    眼看着就要被景昀攻城掠地,宁珞终于捡回了最后一丝清明:“等一等!景大哥,有件要紧的事!”
    景昀悻然停了手,眼看着佳人挣脱了怀抱,正襟危坐在离他几步之遥,只好打起精神听她说话。
    “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你是不是该教我强身健体之术了?”宁珞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他的距离问道。
    景昀的眼神滞了滞:“这便是你的要紧之事?”
    “对啊,大丈夫言而有信,不可推诿。”宁珞正色道。
    景昀磨了磨牙道:“行,没问题。”
    花了两天的时间,景昀替她在都督府的后面整修了一演武场,养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让她先熟悉一下脾性,再慢慢学习最基本的骑术。
    吐息之法本就简单,宁珞一学便会,难就难在每日的坚持,以达到排浊清肺的目的;稍为麻烦一些的便是五禽戏了,它是以虎鹿熊猿鸟的神形为范本创出的一套拳脚,每日坚持练习,便能舒展关节,锻炼肌肉,改善五脏六腑的机能,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景昀教着教着,便兴致盎然了起来,学五禽戏时宁珞分外乖巧听话,两个人又需肌肤相贴、耳鬓厮磨,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金大夫也对此十分赞同,五禽戏原本就是神医华佗所创,西北的严冬马上就要降临,多加练习能使宁珞的血脉通畅,从而从根本上改变阳虚畏寒的体质。
    宁珞一日练习早、午两次,晚上景昀回来便检查她一日所得,没几日她便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就连深秋初冬的寒意都不觉得凛人了。
    这日下午,她在演武场里练了两遍景昀刚教的鹿戏,额角都微微渗出汗来,刚要去洗漱换衣,便有家仆过来递了一张拜帖,还是那桃花笺,还是那娟秀的字迹,写着久仰夫人大名,特登门拜访,恳请指点书法之技,落款正是前些日子见到的刺史夫人侄女丁明秀。
    这丁明秀已经来过两趟了,那会儿宁珞肌肤奇痒之症刚好,景昀想让她好好休息,便一律让门房回了。
    宁珞也有些纳闷了,这丁明秀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勤奋好学之人,她也不是名声在外的书法名家,怎么就这么锲而不舍的?她思忖了片刻道:“请进来吧,请她在花厅稍事歇息,我马上就来。”
    丁明秀站在花厅中,四下打量着这屋子。
    家具是上好的楠木,于雕刻处见精美;侧壁上挂着一幅八骏图,骏马奔腾,气势磅礴;左侧一雕红漆博古架上精心摆放着各种瓷器,其中一个三彩花觚尤见风味;茶几、桌案上拜访的碟、盅都是上好的汝瓷,光泽动人;角落里点着鎏金的香薰炉,一股浅浅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似有还无。
    这一屋子的摆设暗藏奢华,无一不显示着主人家华贵的身份。
    丁明秀瞧了好一会儿,心中既羡又妒。她一直找机会想和景昀相识,可景昀成日里不在军营,便是回府,从来不入城中的烟花之地,同僚之间也不去喝酒应酬,她只在大街上看到过景昀打马而过的景象,隽逸潇洒、气势夺人得让人芳心乱跳;她想借和宁珞交好而在都督府登堂入室,只是却被婉拒了,说是夫人水土不服,身子略有不适,无法见客。
    这么娇滴滴的,怎么配得上那位□□白马、银枪亮甲的青年都督?
    今日她厚着脸皮又来了,为了到这都督府拜访,她还特意好生拾掇过了,青葱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婢女们都说,她这容貌和气度,只怕这鲁平城中找不出第二个来,只是她明白,若是要论容貌,她是比不过这位都督夫人的。
    只是那女人美则美矣,却太过柔弱,哪里伺候得了那个威风凛凛的侯爷?听说成亲都已经一年多了,膝下还没有子嗣,也是可怜,现如今就让她这般生机勃勃的女子替那位夫人分忧吧。
    想到这里她便精神一振,朝着走廊里缓缓而来的宁珞迎了出去:“贸然登门请教,还请夫人见谅。”
    “丁姑娘客气了,”宁珞笑着道,“丁姑娘一片好学之心,是在让我汗颜。”
    丁明秀还待在门口寒暄两句,一阵寒风刮过,宁珞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绿松在一旁忍不住便搀住了她往里走去:“夫人,去里面说话。”
    丁明秀呆了呆,心中更加鄙薄:这也太娇气了,如此这般,还不如呆在京城,何苦硬要陪在都督身旁?
    两人在花厅落了座,上了茶,丁明秀便问了些关于习文练字上的技巧,宁珞一一作答,还特意指点了该如何练习腕力,丁明秀频频点头,又趁机请宁珞落笔赐教。
    宁珞只好和她一起去了书房,写了几笔做了示范,丁明秀便央着要写上两副字,请她现场指点一二。
    这一来二去的,一个多时辰便过去了,眼看着就到了晚膳时分,宁珞略略不耐烦了起来,这位丁姑娘是打算留在这里用晚膳吗?
    丁明秀也着急了起来,她在这里折腾了半天,连景昀的人影都没见到,这一下午的时间不是白费了,便忍不住朝外张望了两眼:“这天都黑了,景大人还没回来吗?”
    宁珞顿时心中雪亮,原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丁姑娘也有事情要请教侯爷不成?”
    丁明秀立刻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夫人,可以吗?我久仰侯爷大名,若是能让侯爷指点一二,这辈子也值了。”
    宁珞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怎么,你还舞枪弄剑不成?”
    “是啊,姑父曾替我请了个女武师,会些拳脚,便不似普通闺阁女子一般娇弱。”丁明秀略带矜持地道。
    “丁姑娘可真是文武双全啊,”宁珞点了点头,眼中浮起一层冷意,话锋突转,“只可惜到底是出身差了些,不懂大家礼仪,未出阁女子怎可如此不知羞耻,让陌生男子指点拳脚?念在你年幼,本夫人不和你计较,以后再莫要用这样的话惹人笑话了,徒然背上个没有家教的名声,连累丁夫人。”
    她的眉目凛然,带着身居上位的矜贵傲气,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和善的模样?
    丁明秀被她叱得懵了片刻,回过神来,脸上青白交加,说不出话来。
    “送客吧,我有些乏了。”宁珞看也不看她一眼,离开了书房。
    丁明秀一个人站在书房,她的婢女原本候在门外,一见不对,立刻快步进来,小声问:“姑娘,怎么了?那夫人怎么气冲冲地走了?”
    “没……没什么……”丁明秀失魂落魄地道,“我们……走吧。”
    婢女急道:“没人领路,我不认识往哪里走啊。”
    丁明秀咬了咬牙,斥责道:“不认识不会问吗?难不成还会迷路不成!小家子气。”
    婢女不敢再言,两人刚走到廊檐下,便有一个仆役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语声冷淡:“姑娘这边请。”
    丁明秀费了半天的神,不仅没见到景昀,还被骂了一顿,最后差点被赶了出来。她心里左思右想,没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明明如此虚心好学、尊敬有礼,怎么就被这样羞辱了?
    姑姑时常为姑父安排美妾,姑父时常称赞姑姑是个大度有德的妻子;而她只不过是隐晦地表达一下自己对都督的仰慕,怎么就惹得那宁珞发了这么大的火?她虽然不是出身名门,可到底是刺史大人的侄女,那宁珞就这么一点不给姑父面子吗?
    她一忽儿在心里咬牙切齿,盘算着如何让姑父报这一辱之仇;一忽儿在心中幻想着,若是碰到景昀便好好向他告上一状,让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如此善妒……
    心神不宁间,她也没顾着脚下的路,一不留神绊了两下,幸好身旁的婢女扶着才没跌倒。
    眼看着前面就是大门了,她很不甘心地停住了脚步,四下瞧了瞧,忽然,只见那大门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在一片暮色中,那人的脸庞轮廓深邃,五官仿佛刀斧雕刻般俊朗,那神情傲然,一身玄色鹤纹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尽显男子刚毅冷峻的本色。
    胸口仿佛擂鼓般剧烈跳动了起来,丁明秀朝前走了一步,摆出了自认为的最美笑容:“都督大人……”
    景昀瞟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脚下却未做停留,眼看着要从她身旁走过。
    丁明秀急中生智,“哎呦”了一声,脚下一崴,朝着景昀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3这姑娘真是够了,自取其辱啊。
    感谢土豪扔的地雷,扑倒么么哒~~
    梦幻银水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20 23:29:53
    
    ☆、第79章
    
    花厅静悄悄的,原本爱在这里看书绣花的宁珞这会儿不知所踪。
    璎香正在整理物品,一见景昀便迎了上来,结果景昀解下的大氅问道:“侯爷今儿这么早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传膳?”
    “夫人呢?”景昀有些纳闷。
    璎香小声道:“在卧房里休息呢,有些不太高兴。”
    景昀挑了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璎香只好吞吞吐吐地道:“下午来了一位客人,说了些不知羞耻的话,夫人被气到了。”
    景昀有些好笑,摆手让她继续做事,自己则快步朝着卧房而去。
    一进门,只见宁珞背对着门,半靠在罗汉床上,正看着窗棂外的枯树枝发呆。
    “珞儿这是怎么了?”景昀坐在了她的身侧,俯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不如听我说个笑话消消气。”
    宁珞没什么兴致,只是懒洋洋地道:“你能有什么笑话。”
    “方才我进门时碰到个女的,经过我这里的时候朝着我崴了一下,我让了让,她便摔倒在地,额头起了个大青包。”景昀漫不经心地道。
    宁珞“噗嗤”一声乐了,转过身来瞧着他,那双眸子亮闪闪的透出光来:“你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
    “那难道还要扶着她不成?”景昀轻哼了一声,“我这双手只会替珞儿轻拢慢捻,瞧见别的姑娘,便不会动了。”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宁珞忍着笑问道。
    “哭得梨花带雨的,真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我让人扶她进了轿子打发走了,对了,她是谁啊?就是她不知羞耻惹你生气了吗?”景昀奇道。
    宁珞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景昀怀里咯咯笑出声来,这丁明秀也真是可怜,折腾了半天,景昀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等她笑了个够,这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嗔了景昀一眼:“都是你,凭空生出这么多事来。”
    景昀叫起屈来:“怎么这也怪我?该怪夫人的眼光太好了,找到我这么好的相公,才有人觊觎。”
    这可真是不要脸的,宁珞拿他没法子,只好提醒道:“这事不会影响你和于大人之间的关系吧?我下午的时候压根儿没给她脸。”
    “不会,而且就算是影响了那又如何?”景昀傲然道道,“在京城我们要忌那杨彦几分,可在这里,谁要是给你气受,你尽管让她受回去就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有人觊觎你,就算是九天仙女我也呛回去。”宁珞恨恨地道,却还不解气,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样刁蛮的珞儿实在少见,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
    景昀不由得感谢起那个莫名冒出来的女人来。
    他顺势吻住了宁珞,两个人在罗汉床上缠绵了片刻,景昀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环抱,低声道:“猜猜我今日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宁珞歪着脑袋扬起眉来,分外俏皮可爱。
    “自然是好消息。”景昀笑吟吟地道。
    宁珞想了片刻,忽然一下雀跃了起来:“是不是有慧瑶的消息了?”
    “对,你知道吗?她就和你近在咫尺,在这鲁平城中。”
    宁珞到了鲁平城后便想要打听余慧瑶的下落,景昀查了官府的批文,发现余丰东被调往了昌州边缘的一座小县城任了县令,离鲁平城约莫有两三天的车程。
    刚到鲁平万事忙碌,景昀也一下子抽不开身,便耽搁了好几日,等他缓过来派人去了那县城去接余慧瑶,才知道那县城实在是太荒僻了,又是在大陈和胡族交界之处,并不安全,余丰东将她留在了鲁平城。
    这一来一回耽搁了好些日子,手下的人将余慧瑶的住址查清了之后,景昀这才急匆匆地过来告诉宁珞。
    “真的吗?她现在怎么样?她知道我们来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宁珞激动地抓住了景昀的手,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景昀好笑地看着她:“你自己去问问不就行了?”
    “我现在就去……”宁珞有些兴奋,却又迟疑了片刻,“我得去换身衣服,还有,给慧瑶带的礼物要整一整……”
    “不如好好整理一下明天再去,”景昀提醒她道,“别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任务。”
    临行前邹泽林千叮万嘱,让宁珞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替他谈谈口风,想必这会儿正在京城翘首以盼她的书信呢。
    宁珞想了想道:“说的也是,你说,若是慧瑶真的不喜欢他,我们要不要照实告诉他?”
    她一开始也是不信邹泽林的,可见他这一年来一直顶着家中的压力不肯成亲,倒也信了这位风流倜傥的邹大才子有这么几分真心,女人家到底心软,也不愿看到邹泽林为情心碎神伤。
    “照实说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痛彻心扉伤过一次,他可能就会抛却了这执念了吧。”景昀轻叹了一声道。
    翌日,宁珞便收拾好东西,一路兴致勃勃地往景昀给的那个住址而去。
    惠安巷在城东,闹中取静,里面一溜儿开着三四家学馆和棋室,宁珞下了马车,便听到一阵孩童朗朗的读书声,她不由得驻足听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余慧瑶开的棋室在巷子的里面,毗邻其中一家学馆,门面简陋却大方,挂着“烂柯棋馆”的牌匾。这间民居被隔成前后两进,前面作为余慧瑶教孩童下棋的棋室,后面则是她和两名仆妇居住的地方。
    敲了两下门,宁珞见里面没什么反应便推门而入,前院收拾得很是干净,两边种着些牵牛,只是此时只剩下了干枯的藤蔓爬在篱笆上,小径旁种了些蔬菜,虽然干瘪瘪的,倒还是为这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站在廊檐上透过半开的窗棂朝里看去,只见余慧瑶身穿青色蜡染小袄,正在领着三五个小童背棋经,一个大的几个小的,都摇头晃脑甚是迷醉的模样,宁珞看得有趣,抬手在窗棂上敲了敲。
    余慧瑶这才听到,朝着外面张望了两下,却看不出是谁,脆脆地叫了一声:“谁啊?吴嫂,有客人来了。”
    一个中年仆妇侧屋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招呼道:“这位夫人是想来学棋的吧?孩子多大了?我家姑娘是从京城过来的国手,棋艺好着呢,那边的大才子都比不过她……”
    宁珞噗嗤笑出声来,这邹泽林也真够倒霉的,这事都被宣扬到边城来了。她正色道:“对,我正是慕名而来,不过我还没有孩子,想自己学,不知道余姑娘肯赐教否?”
    里面的背诵声一下子断了,门“吱呀”一声开了,余慧瑶几乎是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到了宁珞面前,惊喜交加:“珞妹妹,是你!你真的到这鲁平城来了!”
    宁珞哼了一声,假意生气道:“你还知道是我啊,要不是我查到了你的行踪,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
    “哪有!”余慧瑶叫起屈来,“我现在就在这方寸之地眼闭耳塞,前几天才刚听说我们这里的都督换了人了,说是从京城来的,是一个什么侯爷,我正想着去打听打听是谁,你便来了。”
    宁珞愣了愣,狐疑地问:“怎么,泽林他没有写信和你说吗?”
    就算是这信慢一些,从下了圣旨到现在也有了三四个月了,余慧瑶怎么会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一听这话,余慧瑶嘴角的笑容滞了滞,岔开了话题道:“珞妹妹,你先在里面坐一坐,等我把这课上完,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好,我在屋里转一圈,你先忙。”宁珞善解人意地道。
    那吴嫂将宁珞引到了后院,宁珞问了她几句,大致了解了一点余慧瑶的现状。这家棋室已经开了有三个来月了,是余慧瑶闲暇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一开始没什么人,幸好旁边的一家书馆在城中小有名气,介绍了好几个棋童过来,又有几个城中的名士见余慧瑶起了这么一个“烂柯”的名号甚为不服,挑战了几场,却被余慧瑶杀得片甲不留,这下便打出了旗号,学棋的孩童日渐多了起来,还时常会有人上门讨教。
    “慧瑶真是厉害,”宁珞钦佩地道,“就算到了这边城也能杀出一片天来。”
    吴嫂却看上去并不开心,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不瞒你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家姑娘这都快十七了,怎么能这样一直抛头露面啊?老爷也是太宠着她了,就这样让她乱来,到时候还怎么许个好婆家?咱们好歹也是官家姑娘,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大官了,也是个县令之女,可那些好人家一听是在外头开棋室的,还不都得避开了?可怜我家夫人去得早,那个姓徐的又是个负心薄幸的……”
    她擦了一把眼角,伤感了起来。
    “怎么会呢?”宁珞安慰道,“慧瑶秀外慧中,那些俗世男子哪里懂得她的好,说不准前边就有好姻缘在等着呢。”
    “但愿吧,”吴嫂双掌合十,“我家夫人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姑娘啊,一定要狠狠地往那姓许的脸上扇上一巴掌!”
    屋外一阵轻笑传来,余慧瑶跨门而入,摇头笑道:“吴嫂你又在念叨那件事了吗?你再这样念念不忘,让他们徐家知道了,扇的可就是我们自己的巴掌了。”
    吴嫂连忙道:“好好好,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早就把他们给忘了。你们聊,我去替你们准备点吃的。”
    余慧瑶瞧着她的背影,摇头笑道:“她们总是为了我操心,其实要我说,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宁珞一把把她拉了过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和在京城时相比,余慧瑶的皮肤看上去粗糙了好多,不过眉宇间却洒脱依然,并没有落魄流离的郁郁之气。
    宁珞这才放下心来,昨晚在心中斟酌了好久的安慰言辞顿时没了用武之地,两个人像从前一样,在炕上盘腿对面而坐,一杯清茗一盘干果,有着说不完的贴心话。
    聊了京城中那些旧友的近况,宁珞把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邹泽林的身上,试探着问:“他一直在等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和我说说,我替你想个周全的法子。”
    余慧瑶沉默了片刻,起身从里屋取出一个楠木小盒来,打开来一瞧,里面放着厚厚的一叠信笺,却都是没有拆封的。
    “珞妹妹,你瞧,他的来信我都收到了,”她笑了笑道,“可我一封都没拆,所以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过几日便会托人全部带回京城,以断了他的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得快要断气了……
    感谢土豪们霸王票的包养,扑倒么么哒~~气又被土豪给渡回来了ORZ丫丫就是丫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21 20:43:28
    nishiko_le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22 03:12:32
    
    ☆、第80章
    
    宁珞悚然一惊,这做法也真是够决绝的,难道余慧瑶真的对邹泽林没有一丝半点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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