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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小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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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就算再不喜珞儿也不能故意把我推下车去。平日里谁能没个脾气,我有时也会嫉妒七姐姐弹琴弹得好,恨不得把七姐姐的手指抢过来安在自己身上呢。”
“你呀!”老夫人抬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宽慰,“你七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宁珞晃了晃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你就饶了七姐姐吧。”
老夫人冷淡地看向宁萱,半晌才道:“既然珞儿如此大度,你就起来谢过珞儿吧。”
宁萱扯了扯嘴角,俯身磕了一个头:“祖母不必饶我,该怎么罚便怎么罚,今后我定当牢牢记住这次教训,万万不敢再在九妹妹面前大意了。”
二婶娘急了,上前就照着宁萱的头上打了两下:“你这孩子还和祖母犟嘴,平日里真是太惯着你了!”
一旁的大伯母矜持地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罚是一定要罚,不然臻川回来咱们都没法交代,母亲,不如禁足半个月,罚她几个月的月例,再抄上百八十遍的书,也算是给个教训。”
老夫人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二婶娘心有不甘,赔笑着和老夫人、大伯母讨价还价,宁萱却不再说话,站了起来行了礼便朝外走去。
宁珞悄然紧跟了几步,低低地叫了一声“七姐姐”,宁萱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九妹妹,是我下手没轻重害了你,你好好养伤,我回头再来看你。”
宁珞定定地看着她,宁萱长得温婉秀丽,尤擅古琴。她从小就心高气傲,怎可惜命比纸薄,前世的这场意外让府里府外所有的苛责都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傲骨彻底抽去,成了一名胆小怯懦的女子。
可也是她,在宁臻川落难、宁珞又被杨彦半幽禁的时候,不顾得罪瑞王,不顾夫家阻拦,来回奔波,替她照顾父亲多时,到了最后被势利的夫家休弃,不知道流落到了何处。
不止宁萱,还有二婶娘和大伯母,宁国公府几辈流传下来的傲气和正义都根植在身,落难时不仅没有对宁臻川落井下石,更是四处奔走,大伯和大伯母利用爵位之便几次上门探望宁珞,雪中送炭之情,宁珞永生都难以忘怀,这一世能够重来,她一定要守护好宁国公府的家人,不要再让外人趁虚而入,将宁府搅得鸡犬不宁。
“七姐姐你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等祖母气消了我再求她。”宁珞压低声音道。
宁萱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就出了院子。
这一场风波总算散得差不多了,宁珞被丫鬟们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听云轩,前世临死前缠绵病榻,几乎连趴在窗口赏花都成了一种奢望,而如今她身康体健,恨不得能撒开脚丫子欢呼跳跃,可身旁的几个丫鬟早就被老夫人教训了一顿,哪里再敢让宁珞出什么差池:陪着两位姑娘一起去书院的马夫和丫鬟被打了板子还躺在后院,如果宁珞没有醒过来只怕就要被发卖了。
被逼着躺在床上,宁珞翻来覆去不敢睡着,这会不会是南柯一梦?会不会醒来发现自己还被困在那座别院?
“珞儿这是想逃?别做梦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落在我手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阴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宁珞惊惶四顾,只见杨彦一步步地朝她走来,面如冠玉,貌似潘安,一如既往地矜贵优雅,谁能知道,看上去与世无争的瑞王殿下骨子里居然有如此翻云覆雨的辣手。
“我不会再跟你走,你骗不了我了。”宁珞惶然地抓住了床角,和杨彦成亲八载,她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看上去对她一往情深、疼宠有加,可却能对她的血亲下狠手,也能无视赵黛云在她面前的耀武扬威。也是,就算再喜欢又如何,比起那张至尊的龙椅,孰轻孰重就明摆在那里了。
杨彦咧了咧嘴,那笑容此时显得分外阴森可怖:“那你想跟谁走?没有人敢要你,更何况,宁大人满意着我这个女婿呢。乖,到我这里来,我就不罚你了。”
他朝着宁珞伸出手来,那十指如钩,眼看着就要抓住宁珞的肩膀。
宁珞尖叫了一声,再也顾不得淑女风范,抬脚用力地朝着杨彦踹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她惊喘着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
四周悄寂无声,宁珞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惊魂方定地捂住了胸口站了起来,忽然看见暗夜中有两点蓝光忽闪着。
是雪团的眼睛。
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这辈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让自己掉进杨彦这个火坑。
宁珞咬紧牙关,在心中暗暗发誓。
做了一夜的噩梦,宁珞在凌晨时才又稍稍合了合眼,等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绿松和紫晶过来为她梳妆打扮,因为后脑的伤处无法盘髻,只好将她的头发披散了下来,用一根细带子缚着,绿松手巧,在顶上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见宁珞一直盯着铜镜瞧,绿松以为她不高兴,连忙安慰道:“姑娘就算不梳发髻也一样的美。”
“是啊姑娘,这全京城谁不知道宁国公家的九小姐是一等一的美人,等着一睹芳容的青年才俊都要把宁国公家的府门给挤垮了。”紫晶掩着嘴笑道。
宁珞却只是笑了笑并无喜色。
这张美丽的皮囊,引来了无数爱慕者,更引来了无穷的祸端,如果她只是名容貌普通的女子,说不定能和父母兄长偏安一隅,最后下嫁个普通却相爱的相公平安到老。
“今儿个不如穿这件?”绿松取来了一件白色绣梅百褶裙在宁珞面前比划着。
宁珞怔怔地看了片刻,摇头道:“换那件藕红色的吧,母亲让表哥从江南裁云阁托人带来的。”
紫晶立刻应声而去,取来了裙子高兴地说:“奴婢早就看出来了,姑娘肤色白皙,配着这藕红色更好看。”
绿松略有些诧异:“姑娘平日里不是最喜白色吗?怎么今儿个改了性子?”
“姑娘还小,何必和大夫人一样成日里这么素气。”紫晶比宁珞还小一岁,分外活泼。
绿松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紫晶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宁珞屋里的都知道,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大夫人,成日里盼着宁珞多学学大夫人的贵女风范,少一点二夫人的商贾之气。
“挺好看的,”宁珞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不试试都不知道这颜色也很衬我。”
的确,宁珞的肤色白皙,这藕红色非但没让她染上半丝俗气,反倒让她整个人都亮丽了起来,嘴角的小酒窝更显甜美。
正说着呢,屋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略带焦灼地响起:“珞儿,珞儿你还好吗?”
宁珞怔了一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带倒了一大片,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抢出门外,刚好和门外的人撞在了一起。
身体被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扶住了,宁珞定睛一看,只见宁臻川一身天青色长衫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外地快马加鞭赶回来,此时的宁臻川刚刚三十过半,正值男子一生中最黄金的时期,身形颀长、儒雅俊朗,唯有眼中的焦切一如从前,让宁珞想起前世父亲为她操碎了心的日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宁珞哽咽了起来:“父亲,我很好,你别担心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宁臻川长吁了一口气,一路上挂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有人一阵旋风般地闯了进来,一把拽过宁珞上下打量了几眼:“九妹,是宁萱推你的吗?这回我非得让她长点记性不可!”
眼前的人剑眉朗目,英气勃发,正是宁珞的哥哥宁珩。宁珞又惊又喜,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哥,你也回来了?我没事,是和七姐姐玩的时候不小心才摔的,别去吓七姐姐了。”
“你出事了我能不管吗?”宁珩的剑眉拧了起来,“你就是心肠好,以后少和她掺和在一起。”
宁珩向来不喜宁萱,总说她装腔作势,前世在宁珞出事后几乎失了常态,把宁萱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后来宁萱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个哥哥完全承袭了老宁国公,自幼便爱舞刀弄枪,师从长信侯,武艺超群、兵法娴熟,盛和十年便随军出征,二十岁时便领军独当一面,和宁臻川一起一文一武,是当今为太子挑的能臣干将,只可惜最后被杨彦设计陷害,在和北周一战中被拖延了军粮,困在天音山中弹尽粮绝而亡。
“远之。”门外有人叫道。
入耳的声音清冽,宁珞僵了一瞬,忽然脑中“嗡”的一声下意识地朝外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廊檐前背光而立,朝阳在他的周身披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让宁珞一下便晃了眼睛。
临死前最记挂的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元熹你进来,”宁珩这才想起来同行而来的好友,兴致勃勃地道,“我和你提过数次的九妹,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你看是不是个天生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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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陈从高祖建国起,经历三代,现在的文帝已经是第四代君王。高祖建国时,大陈经历了十多年的战乱,满目疮痍,当时的端仁皇后和高祖一起心系民生,多次和高祖一起微服私访,改制农具、赈济灾民,在民间名望甚高,在她的一力主导下,大陈民风开放,女子们也能抛头露面,外出求学、经商,后来的几任帝王也延续了高祖时的习俗。
然而就算是民风再开放,宁珩这样直接邀请好友到妹妹住处的内厅也是不妥,一旁的宁臻川不由得责备地看了宁珩一眼。
幸好景昀并没有进来,只是在外面应了一声:“看远之这样龙凤之姿,令妹的风采可见一斑。”
宁珞僵在原地,拼命回想着前世她第一次见景昀的情景,想来想去却只记得是在宁家太清别院的梨花林中。是了,前世景昀就算跟随宁珩回府,她那时候却还在昏迷之中,两个人没有碰面。
这个前世为她死于非命的男人就在眼前,宁珞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
景昀长身玉立,身形挺拔如松,一身矜贵隽雅之气,五官俨如刀斧雕刻,尤其是一双眸子,目光犀利深邃得仿如天山的寒潭。此时的他,并没有前世成为定云侯时的冷厉肃杀,还带着青年特有的清朗和飞扬。
“景大哥……”宁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情绪的起伏变得有些嘶哑,不复原本的清脆动听。
景昀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然的浅笑:“宁家妹子。”
宁珩狐疑地走了过来:“九妹,你怎么知道他姓景?难道你以前见过他?”
宁珞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便嘟起了嘴道:“哥哥还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吗?定云侯世子京城谁人不知哪人不晓?书院的同窗们几乎日日都要提起几遍,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宁珩朝着景昀大笑了起来:“元熹,原来你已经如此家喻户晓了,难道离掷果盈车的日子不远了?”
景昀哂然一笑:“我若和你站在一起,只怕被掷果盈车的是你。”
“咱们俩这是互相吹捧吗?”宁珩捶了他一拳笑道,“九妹既然没事了,走,到我那里去,我们去切磋切磋。”
景昀点头,朝着宁臻川和宁珞鞠躬告辞:“伯父,九妹,景昀先行告退。”
眼看着景昀便要走出小院,宁珞下意识地跟了两步,宁珩以为她舍不得自己,回头安慰道:“元熹难得到我这里,我招待他一会儿。”
“我……”宁珞语塞,呐呐地道,“切磋……时小心些……别伤了……伤了和气……”
宁珩很是心满意足,摸了摸宁珞的脑袋:“这是在担心哥哥不成?乖,去歇着吧,午膳我们一起用,哥和你说说外面的新鲜事。”
宁珞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身后传来宁臻川的轻笑:“怎么摔了一跤倒是转了性了,以前还尽见你们两兄妹拌嘴呢。”
“爹爹……”宁珞挽住了父亲的胳膊娇嗔着晃了晃,“那是女儿不懂事,哥哥和爹爹都是女儿最亲的人,以后我再也不调皮任性了。”
宁珞平日里虽然是宁臻川的心肝宝贝,却很少有这样依恋乖巧的举止,宁臻川仿佛尝了蜜似的,从口中一直甜到了心里,面上却取笑道:“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让绿松帮你拾掇一下,哭成这样亏得你哥还说得出美人儿这三个字来。”
宁珞一惊,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屋内,对着铜镜一瞧,顿时傻了眼了:只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发丝凌乱,那藕红色的衣襟上也脏污了一块,哪里还有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神韵!怪不得……景昀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等宁珞重新收拾好自己,看看离午膳的时候还早,便领着绿松到了自己这听云轩的小库房中,她琢磨着找几件祖母喜欢的宝贝来缓和一下祖母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秦湘兰是江南首富秦家的嫡女,自幼锦衣玉食长大,她嫁到宁国公府时,秦家为她置办了大量的地产、商铺作为嫁妆,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老夫人并不太喜这些阿堵之物,宁珞也连带着觉得这些东西俗气,好些外祖家送来的宝贝也不用,只是堆放在了库房里,到了最后宁臻川为了不连累宁国公府执意分家离开,才发现秦湘兰名下的好些东西都早已徒有虚名而无实物,商铺都是赔本赚着吆喝,而库房里的珍宝更是被一些刁奴偷偷拿去变卖,外祖也因为母亲的事情迁怒于整个宁府,和宁臻川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宁珞的小库房里东西是她自幼攒下的,两把钥匙一把由绿松保管,一把由田嬷嬷保管,而田嬷嬷是秦湘兰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之一,打小看着宁珞长大,一年前应老夫人的要求宁珞独住了听云轩,秦湘兰怕几个丫鬟伺候不好她,就派了田嬷嬷过来替她打理日常事务。
田嬷嬷迈着小脚一溜儿地赶了过来,赔笑着说:“姑娘今儿个怎么得闲到这地方来,是要什么物件吗?我替姑娘取了送过去就是。”
宁珞笑着道:“好些日子没来瞧我那些宝贝了,不知道有没有沾灰了,我来瞧瞧。”
田嬷嬷怔了一下道,略有些不悦地道:“这是谁在姑娘面前嚼舌根子编排我了不成?我可尽心尽力替姑娘管着家呢,半分都不敢懈怠的。”
宁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笑容淡了下来:“田嬷嬷你多心了,没人说你的不是,今儿个我要在库房里找两样东西,你开门就是了。”
“姑娘这不是刚醒过来嘛,嬷嬷怕你劳累了,要是有个闪失,夫人可要责怪我不够细心了,”田嬷嬷的眼神一滞,旋即过来扶住了宁珞,压低声音道,“夫人前几日刚刚叮嘱过我,让我要多替姑娘着想,尽心伺候,这府里的人呐,从上到下一个个都……唉……我真是心疼夫人。”
宁珞笑了笑:“田嬷嬷谨言慎行,要是被传到祖母耳朵里,还以为母亲在你们下人面前胡说呢。祖母向来公正,对母亲就算严厉些,那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田嬷嬷的脸色变了变,不以为然地别开脸去。
“你们在宁府也有十多年了,宁府的规矩也该知晓,不要替自家主母惹来祸端,不然,只怕到时候我和母亲也保不住你们。”宁珞看向绿松和紫晶,语声温柔却隐含威严。
绿松和紫晶齐齐地应了一声,田嬷嬷也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是”。
“开门吧。”宁珞淡淡地道,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宁府四代国公,在老夫人的操持下家规森严,底下的家仆都不敢行差踏错,而秦湘兰出身商贾,对上下尊卑之分并不严谨,二房的家仆好些都是她从江南带过来的,难免亲厚宽待了些。前世祖母和母亲关系如此之僵,和这些家仆的挑唆不无关系。
门开了,里面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秦湘兰对这个女儿向来宠爱,外祖家更是三不五时就会送来礼品,以至于这个小库房看上去也珠光宝气。
宁珞四下看了看,随口道:“把名录拿过来我瞧瞧。”
田嬷嬷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姑娘喜欢哪个直接看就是了,拿名录也没什么用处。”
宁珞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田嬷嬷,伸出了手去。
十四岁的少女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意,却有种不怒自威的贵气,田嬷嬷心里直打鼓,不得不从抽屉中取出了名录。
宁珞接过来一看便沉下脸来,那名录上有多处涂改,上面的字迹更是有好几种。她那时候虽然知道有刁奴将家中物品拿出倒卖,却不知道具体是谁,也不知后来宁臻川是如何处置的,难道这里面也有田嬷嬷的一份吗?
“这是怎么回事?”宁珞冷冷地问。
田嬷嬷连忙答道:“姑娘,我们几个不太识字,录入的时候难免出错,便改了几处,绿松当时也在,她也改过了。”
绿松一怔,慌忙道:“嬷嬷说改一下没事,奴婢就改了。”
“难道没有即刻重新誊写一份干净的留存?”宁珞问。
绿松摇了摇头,怯怯地问:“姑娘,这……难道不对吗?”
宁珞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田嬷嬷经验老道,算计一个稚嫩的绿松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沉吟了片刻道:“今日左右无事,你们俩就索性一起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重新造册,名录给我也抄录一份。”
“这……不就是涂改了几下,不妨事吧?”田嬷嬷赔笑着道。
“点吧。”宁珞不置可否,坐在了紫晶搬来的凳子上毫不松口。
这一点就花了一个多时辰,除去涂改和划掉的,名录上一共有一百五十二件,实际一共一百四十八件,有一对和田玉佩、赤金镶宝石项圈等四件不知所踪。
田嬷嬷满头大汗,指天发誓道:“姑娘,我可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每次进出我都是和绿松一起的,物件都拿放得万分小心,我跟了夫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我……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昀:我的戏份为何这么少?
醋哥:先治几个刁仆。
景昀:直接娶进侯府,我来治!
醋哥:……(那我还写啥文啊摔)
☆、第5章
田嬷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用手捶着脑袋一边嚎哭了起来。
绿松也吓坏了,跪在地上啜泣着:“奴婢万万不敢偷取藏私,姑娘明察!”
宁珞心里跟那明镜似的,沉吟了片刻道:“莫不是取放不小心被人打碎了?”
就算是打碎了也该有残骸,这四件宝贝肯定是被人偷藏走了,然而此事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要查势必要劳师动众,还要牵扯到绿松,更何况田嬷嬷的丈夫还是替秦湘兰在外掌管部分商铺的管事,这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夫人呢……我要去找夫人做主,”田嬷嬷哭道,“备不住是有些小蹄子手痒,偷偷多摸了几下,碎了坏了便扔了,倒把这黑锅扔给老奴了……”
“田嬷嬷你不要血口喷人!”绿松急了眼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要是碰坏了直接和姑娘说了领板子就是了,就算打死我也不怨!”
“好,我们一起去找夫人评理,”田嬷嬷一把拽住了她,绿松气得推了她一把,两个人顿时厮打了起来,一旁的紫晶惶恐地上前劝架,身上挨了好几下也快哭了。
“够了!”宁珞厉声喝道,“你们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把这件事情禀告祖母由她处置。”
田嬷嬷一凛,顿时松了手,伏在地上哭道:“姑娘可不要啊……老奴真的冤枉……”
宁珞的语气稍缓:“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你跟了我母亲这么久,我自然是信你的,好了,也是几个不太值钱的东西,就当你们得个教训,以后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再也不能小心大意了,不然的话,就算搬出母亲也没用,祖母定会报官处置。”
田嬷嬷不敢再撒泼,颤声道:“是,谢姑娘恩典。”
宁珞站了起来,直视着田嬷嬷:“好了,嬷嬷你先到一旁去,我挑两件东西,到时候一并记到名录里,何年何月何人取走,就算是我也不可懈怠。”
三人齐声应了声“是”,宁珞也不再管她们,径自在两旁的架子来回走了片刻,选了一串紫檀手珠和一个缠枝牡丹纹鎏金熏炉。
这一耽搁,眼看着就到了午膳的时候了,宁珞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赶到宁珩的住处,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宁珞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口理了理鬓发,这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宁珩懒洋洋地坐在书案旁,手里折着一本书,目光却落在了窗外的一棵冬青上。
“哥,你一个人?”宁珞有些失望,其实见到景昀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想知道的事,现在的景昀也不知道,她只是单纯地想多看几眼,看看这个前世据说对她深情刻骨的男人。
宁珩没看出妹妹的小心思,把书一丢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头疼着呢,待会儿午膳的时候你和爹敲敲边鼓,这个春闱……我就不去了?”
宁珞好笑地看着自家兄长,宁珩和祖父一样喜武,一提到舞枪弄剑、兵法兵书便眉飞色舞,一读书却不甘不愿。祖父还在时在孙子辈中最喜爱宁珩,说此子根骨奇佳,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一早便替他找好了师傅——名扬天下的长信侯曾霁安,然而宁臻川却希望宁珩习文,在祖父去世后,宁臻川更是铁了心要把宁珩从武学之路上拽回来,逼着他就读了琼华书院。
算了算日子,今年应该就是宁珩参加春闱的日子,去年秋试,宁珩勉强以倒数第二入了围,宁臻川略显失望,更加严格地督促宁珩,盼着他春闱也能得个功名。
“哥,爹爹也是为你好,”宁珞劝道,前世宁珩战死沙场,她也不希望哥哥走以前的老路,不求功名利禄,只求一家人平安顺遂,“你要是从了军,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舍不得你。”
“傻妹妹,北周居心叵测,乌桓虎视眈眈,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为重,怎可贪恋私情。”宁珩的声音铿锵,眉宇间还带着青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宁珞呆了呆,心里一阵难过,这春闱一去,便是宁珩和宁臻川几乎断绝关系的四年:宁珩故意喝得酩酊大醉,没去参加春闱,被宁臻川赶出家门,一人搬出了宁国公府,一年多后更是不顾家里反对跟随长信侯从了军,最后在和北周一战中身死。
“保家卫国并不一定要习武从军,身为文官更是责任重大,你看爹爹,不也是为了大陈在操劳吗?”宁珞反驳道。
“那不一样。”宁珩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好了,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不帮我自己想办法。”
宁珞无奈地道:“好,这事得从长计议,我会劝爹爹的,可你也别太执拗了。”
两兄妹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宁臻川的院中。家仆已经备好了午膳,宁臻川和秦湘兰正坐在厅内,两个人轻言细语地说着话,秦湘兰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依然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和精致,那目光一直温柔地停留在宁臻川的身上,还不时地替他整理衣襟。
宁珞眼底有些发热,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就在半年后,因为祖母的坚持和信阳长公主的撮合,父亲被逼无奈,纳了一直仰慕他的安国公家孙女为妾,从此之后,家里便再无宁日,最后秦湘兰含恨郁郁而终。
“珞儿,珩儿,”秦湘兰一见一双儿女,顿时眉眼都笑了开来,柔声叫道,“快些坐下,今日有你们喜欢吃的虾饺。”
大家都落了座,吃起菜来,秦湘兰特意让厨房炖了一碗猪脑,说是让宁珞以形补形,生怕她磕坏了脑子。
“娘,我吃了成了猪了怎么办?”宁珞忍住笑道。
秦湘兰瞪了她一眼:“尽胡说。”
“猪脑也没事,找不到婆家哥养着你就是了。”宁珩笑嘻嘻地道。
这回连宁臻川也瞪他了:“你胡说什么,温书温得如何了?”
宁珩不吱声了,埋头用膳,秦湘兰看得心疼,夹了好几筷菜放进他碗里:“你也多吃点,这些天读书辛苦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此时的辛苦是为了他日后可堪大用,你就别惯着了。”宁臻川无奈地道。
“我知道,”秦湘兰柔声道,“珩儿也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宁珩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宁珞深怕他忍不住和宁臻川吵翻,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笑着道:“爹,你这么博学多才,哥说什么也不能太堕了你的威名。”
宁臻川笑了起来:“珞儿说得没错,虎父无犬子,珩儿好好努力,一定能金榜题名。”
宁珩咬牙忍了忍,这才闷闷不乐地点头应了一声。
“依我看,除了用功,运气也很重要,”秦湘兰想了想道,“珞儿,不如我们过几天到太清观为你哥哥去祈福,求圣人保佑你哥哥高中。”
宁臻川思忖了片刻道:“太清观坐车也要一个时辰,你这两日太过辛劳,这咳症又犯了,不宜劳累,我后日休沐,不如……”
“不如我去吧,”宁珞抢断了他的话头,“娘你这两天照顾我累了,爹爹事务繁忙,难得有一天休沐还是在家歇着,我的脑袋一点儿也不碍事了,不如多带几名家仆,顺道去府里的别院将养两天,你们看如何?”
宁珩不太痛快地看着她:“你倒是找到个由头去游山玩水了?”
“哥,”宁珞拖长了声音叫道,那尾音上扬,娇滴滴的让人听着就心软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去求求三清圣人,说不定圣人就答应了你的请求了呢。”
宁珩这才脸色稍霁:“行了,知道你心里向着哥哥。”
宁臻川心里盘算了片刻,觉得宁珞也大了,去趟太清观也无大碍,便点头应允了。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宁珩借口去读书,宁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便都告辞离开了。
宁臻川扶着秦湘兰去了内室小憩,秦湘兰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床上犹豫着开口道:“臻川,你看珩儿那郁郁寡欢的样子,他不喜读书,你这样逼他,会不会适得其反?”
宁臻川不以为然,替她盖上了薄被:“你就别操心了,珩儿的事情我有分寸,他迟早都会理解我的苦心。”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珩儿志不在此,更何况父亲在世时一直称赞他根骨奇佳,他……”
“湘兰,珩儿不懂你总该明白,旁人总是拿我们两房比来比去,还有风言风语说是淮儿不配做这宁国公世子,大哥对我一直照顾有加,我怎么也不能让珩儿抢了淮儿的锋芒,弄得兄弟阋墙、家宅不宁。”宁臻川苦笑着道。
秦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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