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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庶女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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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铨领教了这位一根筋府尹的死板,区区这等小事也要闹成这样,要让他当了宰相,天下岂不是要乱套。这件事闹出去,“虞侍郎家有个学天文的小姐”也就在京城不胫而走。尤其终日在家闲着无事的妇女姑娘,听说这种消息,每日打发时间时就拿来当奇闻讲。
某大户人家。小姐正待出阁,母亲并几个老妈在给她绣鸳鸯枕头。老妈子嘴闲不住,才坐下一小会,已经把昨日今日知道的点小事都说完了。但妇女聚头岂有无话之理,还要寻些话题来说,说着说着又说到前几日轰动顺天府的侍郎千金案。按说虞子蓠犯的只是蝇头小事,因这些人从没听过,只知外间老爷子们讲说什么天学,觉得很是神秘。当下几个妇女老妈并姑娘又讲开这事,话头先从顺天府尹胡青天说起。“这真是咱们百姓幸事,这样的青天实在难找。”“正是!官大一阶压死人,虽说侍郎比府尹只大这么半阶,但总归是上头的。要换了别人,早八台轿子倒贴金钱把人送回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开堂审理。”一老妈自以为懂得颇多,面带得意地说起来。其余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又把胡青天大夸一番,话题才转向当事者子蓠。
“那天我拼了老命挤上去,可算瞧见那虞姑娘了!”那老妈子说到兴奋处将手里的活都停下来,“那姑奶奶真个画中出来的一般,模样身段,真真是个大美人儿……”话到此处,老妈子冲她家姑娘笑起来:“跟咱家姑娘一个样!”众人都笑起来,独姑娘不好意思。夫人纳闷地问:“外间老爷们都道虞姑娘学的是什么天学,到底什么是天学?怎么就犯法了?”这下众人都不知了,只有那自作聪明的老妈答话。“听说这天学是极难学的,天上哪颗星亮了暗了,他们就能知道咱地上要有什么事。还听说连洋人那套叫什么算术的书也要学的。”老妈子讲得一脸正经,众人听得一脸模糊,只道这虞姑娘是学了老爷们也学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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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钦天监考试
这是佩服的,也有嗤笑的。嗤笑人中,更多是男人。自古女人主内绣花做家务便是,上学读书是男子之事,妇道人家来凑什么热闹。不过也有赞叹不如的,想她一个女子都能如此勤学,自己身为男子之身反而不如,所以感觉羞愧。
自子蓠事情一出,虞铨到衙署办公,总觉有人背后议论。好在他也不在意,说来也不算不光彩之事,随他们去。只是有一事他至今仍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告密?那人告了密若是为赏银还好说,但他也不要钱,这就叫人不明白了,难道是冲他来的不成?
虞子蓠在家里只盼着先生不要回来被抓住,监牢里待了两天的事她倒不太放心上。自她出了这事,杜氏又往媒人那里走了两趟,赶紧找个人家将她嫁出去是正理。舜英见她这几天只是待在家里哪也不去,知道她闷得慌,特意摆了副象棋来跟她解闷。子蓠下棋心不在焉,将棋局上的小卒一个劲往前走,舜英让了她几回。
“这卒子怎么就知道进不知道退!”她一恼,将棋子按下不动。舜英也停下来,笑道:“卒子退后要斩的。”“斩便斩了!”她生气扭头向一边。舜英知她刚才那话是冲前些天顺天府的事情说的,宽慰道:“谁道须眉能独步,咱家就有一枝秀。”子蓠了解她的用心,不想她才病好的身体又添堵,勉强笑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门上有报说钦天监衙署来了人。两人正纳闷,来人已经进来了。“白大人?”子蓠惊呼。白晋见了她,笑嘻嘻走过来,两姐妹连忙行过礼。虞赫当时正在家,白晋便把来意向他说了。
原来钦天监接到相关文书,得知虞子蓠所犯之事。先看到文书的人只一看是个女子就要回复不需考查,但其中有个听过白晋讲子蓠事情的博士却让先按下此事,并来向白晋通告。白晋一看是她,当即就决定要对她进行考试。钦天监中顿时热闹起来,传教士们自然不太介意,但其他满蒙汉人大都激烈反对此事。一位年纪颇长的时宪科博士为此还不顾形象破口说到:“若使女子为天官,视我等男子何?”当时监正为传教士闵明我,白晋并不理会众人议论,竭力说服监正。虽然监正闵明我最终答应准许进行考核,但那时还有一位满洲监正,不过好在此人向来不太管事还喜欢看热闹。
自古以来天学知识多是世袭家传,在钦天监任职的官员一般而言升迁也在衙门内部。但这样的办法对收集人才并无好处,钦天监时常出现人员不足现象。因此又需要向民间招聘,但律法又明令禁止私学天文,于是导致一种奇妙现象。律法禁止私学天文,但官服打击力度并不严格,虞子蓠事件实属有人别有用心。
元代时每三年对民间举荐的方士进行考试,通过考试者再加学习,合格者可以在司天监任职。对于这次特别考核,闵明我准备也采用此种笔试方法。白晋因与当事者有私交,被排除在出题者范围外。监正定了一名西洋副监正与一名汉人博士为出题官,两人合出了五道题。为表示公平公正,还特意找了一名翰林来做监考官。
白晋亲自到虞府通知此事,虞府措手不及。谁都料子蓠这事就这么过了,不想还有这桩。听见要到钦天监考试,子蓠本来懒散样子顿时又活蹦乱跳起来,众人不解。白晋:“若是过了这次考试,往后我带你上观象台去看观象。”子蓠早听松鸣鹤说过,钦天监的观象台上有许多仪器。现在听白晋又怎么说,只想尽力过了这场考试。以前总听人说科考前举子们如何如何紧张,总不能体会,现在隐约有了同感。白晋还怕她兴致不高,见她欢欣样子才放心。
子蓠考试前,虞镛来接舜英回家了。他说已经给舜英找好了人家,日子也已选定,不多时舜英就要出嫁。虞铨杜氏听了都为她高兴,以前因为她这病一直没想嫁人之事,好在病好了。子蓠听说她要出嫁,怅然若失,就如妙语要嫁时那般。舜英知道要嫁人,也是又喜又悲。自幼母亲便说女儿将来要嫁人,从前因为有病不嫁,现在选了夫婿要出嫁,这是喜。想到要离家,又不知夫婿为人如何,这就是悲。
回家之前,两人长谈至夜半。比起刚到时,舜英脸蛋上已长了些肉,面色也光泽许多,整个人不再似先前萎靡。子蓠却瘦了些,想到不久前两人一同去观莲情景,心里十分不舍。舜英拉着她的手,这时倒像她的姐姐。“你是个不同的人,我们尽是些俗人。在俗世里爬滚一遭也就了了,你才是真活过的。”
子蓠本以为她也和一般姑娘一样只懂得女工妇德,不想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心里是极通透的。子蓠笑笑:“你们都嫁了,剩我一个真是没趣。”舜英也笑起来:“你这话说得像你不嫁一般,你知道婶婶不在替你找夫婿?”“我才不急,不嫁也行的。”“才说你不是个俗人,你就当真了?再过一年我看你急是不急。”两人轻笑起来,雨燕睡醒又来剪了剪灯芯。
舜英回去两天,子蓠就准备到钦天监参加考试。因考试系临时,所以考场也临时定在钦天监廨署。
钦天监在正阳门内皇城千步廊东侧,兵部街以东,御河以西。在礼部之后,太医院之北。虞子蓠同白晋一齐乘轿至钦天监衙署前。虞子蓠当日穿着黄白色长袍,领口绣百花,缓步下轿。这便是先生多次说起的钦天监,果然庄重。大门三开,上面正中挂着“钦天监”匾额。考试时间从上午巳时至下午未时,子蓠打发芳音先回去到时间再来接。自古以来,就是此衙门囊括天学知识。这样想着,她不觉心动起来。能以女子之身进入此门考试者,她系第一人。杭州六年所学,今日要在这测一测真假。
随着白晋跨入钦天监大门,入眼的先是一墙影壁,再往前是仪门。过了仪门到大堂院落,正堂五间工字厅一字贯之。监正闵明我正在大堂处理公务,子蓠需先去拜见他。白晋:“是监正大人批准你的考核,不必紧张。”子蓠点了点头,跟着白晋往里走。早有院里其他值班人员看见白晋带她进来,个个眼带不屑却又都偷看过去。这女子高髻玉钗,长袍缓步,自是有一番气度。当中几个年轻的天文生见了,不觉出了神,早把原先附和说的什么女子不能入钦天监之类的话跑诸脑后。两个年逾花甲的博士见他们看得眼睛发直,恨铁不成钢道:“真是不成器的小子!”
白晋将她引进大堂,闵明我与时宪科五官正正在商量着什么。看到白晋引着位姑娘进来,料是来考试的虞子蓠,于是放下正忙的事。白晋先上前拜见,子蓠接着上前行礼。闵明我与那蒙古的五官正见她举止得体,都颇有好感。见过监正,白晋领着她往旁边院落中临时定的考场过去。
季秋时节,院里颇见萧条之象。廊下细草颤颤巍巍,小石板道上已见片片落叶。细细品味,似还能闻见淡淡桂花香气。一阵凉风袭过庭院,她不禁想起六年前在杭州桂花林时听见松鸣鹤吟的那几句诗。“玉衡指酉风起兮,习习吹乱花雨。天净飞云雁过兮,噪噪禽戏秋浦”。先生总是这样出没不定,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随白晋穿过院门来到旁院的属官廨署,院里属官们正在办公,外面几个看见他们过来看了一眼就回身进屋去通知。一群人像看稀兽一般。年老的几个不屑一顾仍端坐堂内,中年几个蠢蠢欲动又碍于脸面没出去,年轻的阴阳生及天文生也不好太过明目,借着些借口出去偷看两眼。若换了其他未出阁女子,想必这时已满脸红晕。只是她时常外出磕碰,见的人多了也就自然习惯,因此泰然处之。倒是那些后生不如她大方,连正脸也不敢看。白晋领她过去,后生们回来就说开来。因怕遭老头们呵斥,因此声音很低。正埋头办公的老博士们眼看着纸上,耳朵却竖得很高。这些老头,有的年已花甲,竟能有这样好听力,不得不佩服。
“那女子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光景,这样年纪就学天文了?”一天文生道。“照我说,虞侍郎真和一般人不同,竟让自己女儿学这个。”“这就是闲得慌不是,反正家道富足,干什么也容易。”一夏官插上话来:“也不是这么说,富足人家多了去,怎么不见其他人家也出这样的事。”“有理有理。”这时,一博士实在忍不住大声说到:“学是一码事,懂是一码事!”几个年轻后生都识相闭了嘴。
虞子蓠在临时考场外头,两个监考官在旁边堂里休息,一个是礼部官,一个是翰林官。看着这深墙高院,她禁不住有些空落落感觉。不知要做的是什么题目,若是碰着自己不会的,岂不是要被外头那些人取笑。她这时才这么想,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白晋见她脸色紧绷,笑道:“能到这来的女子,你已是第一个。”子蓠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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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试牛刀
开考时辰将至,两名监考官从堂中出来。一人着白鹇补服官袍,顶水晶朝冠;另一人穿鸂鶒补服官袍,顶素金朝冠。穿白鹇补服的翰林,子蓠一眼便认出他是曾在笼翠观和画舫上见到过的那位公子。翰林公子当时未注意,双方见过礼时才猛然发现两人曾见过。那日船家所说的侍郎家的千金,果真是她。两人心里都有些惊喜,猛然相视两无话。
进入考场,子蓠坐定,一张桌子一叠算纸。礼部官将卷子发下。出门前一天,虞铨已将科考答卷时规格规范告诉她,其实很以女儿为荣。清代科举缮写试卷有相关规格,试卷题字错落,夹杂空页,有涂抹污染及行文不避庙讳、御名等都算违反规格。犯规格的考生要上贡院蓝榜,受到取消下一场考试资格处罚。子蓠将父亲之话都记心里,不过她这类考试犯讳机会不多,只是多涉及演算推步。
她在钦天监考试,杜氏在家烧香拜佛。往者家中有人参加考试,家长必是烧香乞求高中,唯独杜夫人不同。她只要女儿不中。“既天意让她出紫禁城,让她安安分分做个寻常人就是,何苦再进那高墙之内。”杜氏诚心祈祷。另一头,松鸣鹤正在山水亭上品酌香茗。亭子背靠高山,下临溪水。叮咚水鸣声伴着古琴声齐飞,云淡天高远。孟离疏如痴如醉躺在大石上,金秋飒爽,好不惬意。
只听得松鸣鹤琴声悠悠,山中细草晃晃,秋虫欢噪。一只绿蓑鹭长脚立在溪边,时而戏水时而梳毛,累累秋实味道自山外飘来,仿佛可见收割繁忙景象。孟离疏闭眼闻着谷香,听师父琴声之意。
“四时忽其代序兮,万物纷以回薄。览花莳之时育兮,察盛衰之所托。感冬索而春敷兮,嗟夏茂而秋落。虽末士之荣悴兮,伊人情之美恶……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蝉恢恢而寒吟兮,雁飘飘而南飞。天晃朗以弥高兮,日悠阳而浸微……泉涌湍于石间兮,菊扬芳于崖筮。澡秋水之涓涓兮,玩游攸之澼澼。逍遥乎山川之阿,放旷乎人间之世。悠哉游哉,聊以卒岁。”松鸣鹤边弹边吟起潘岳的《秋兴赋》,孟离疏摇头晃脑听着,只觉得飘然如天上俯视人间。
一曲弹罢,松鸣鹤琴音稍变。悠远转为激越,孟离疏一下从天上回到人间。睁眼一看,那绿蓑鹭仍立在水中。再看师父,弹得如痴如醉。他仿佛可见虞子蓠钦天监答卷情景,不觉一丝笑意浮上嘴角,果然是个极聪敏的徒弟。兴到头上,松鸣鹤忽而睁眼,放声吟出一首《蝶恋花》:
千古花开难算数。春尽春来,青史红颜圃。时日狂风年月雨,众芳陨落谁仍舞?
消散尘烟驱俗雾。蔡琰婕妤,清照香如故。莫道须眉能独步,帝花一放神州慕!
青史长河,繁花难数,能最终留名者不过几人。谁说男子就能独步天下,帝女花一放九州仰慕。
“既是闹海的命,那便尽情闹去。”松鸣鹤道。
出题官给虞子蓠出了五道题:第一道,假令依宣明历推步康熙四十七年恒气经朔。第二道,将“勾三股四弦五”用割补术说明。第三道,假令问十月内阴阳不将有几日。第四道,假令问大定己巳人七月十五日酉时生,禄命如何?依三命术推之。第五道,已知康熙四十五年五星合聚天象,推步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后五星合聚天象。
这五道题中,最后一道尤为艰难,系西洋出题官所出,已超出普通天文生所能知范围。第二道题出自《九章算术》。《九章算术》中提过用割补术说明“勾三股四弦五”,但相关证明已经遗失。若不是往日做过思考,恐怕此题一时半日也难以答出。此题系汉博士所出,整一套题目甚为不易做。
虞子蓠浏览一遍题目,已知前四道确切可以做出,只是第五道需要斟酌,其实此题,出题人也不太了解。
两位监考官虽不太清楚其中道理,但也略微清楚这门学问不易。这位年轻的翰林复姓司马名沉璧,是现时武英殿大学士司马明镜之子。为人博学多才,十九岁中进士馆选入翰林院,今年二十二岁。礼部官只当这是场形式考试,无论这考生答得中或不中,她是必定不能入钦天监的。因此将卷子发下去自己就打起瞌睡来。司马沉璧见她通览一遍卷子就提笔开答,心里已有几分佩服。想起观莲节那天她作的诗,不觉又多看了两眼,真是个难得的女子。
第四道题涉及命理之学,虞子蓠这门功课虽学得不大用心,但糊弄阅卷官也已足够。唯有第五道题最难,若不是对五星运行规律有过心得,推步五星合聚实在不敢想。还剩过半时间,她开始推算最后一题。桌上算纸已经用光,礼部官睡还没醒。她只好将目光投降翰林官。司马沉璧方才见她演算厉害,料得她的算纸不够用,已将一叠准备好。虞子蓠才看过去,他就拿着算纸过来了。她正算得满头是汗,接过算纸不及谢过就接着演算。司马沉璧见她算纸落了一地,不惊动她自己俯身拾起。子蓠看过去,两人目光正撞到一处,一时都匆匆回避。
过了一会,虞子蓠已将卷子填好,考试不过一个半时辰。将卷子交上时,礼部官刚醒。子蓠把卷子交给司马沉璧,向他道了个万福致谢,沉璧欠身回了礼。
白晋正在值班房值班,见她出来,不觉惊讶:“怎么这么快?”子蓠笑答:“题都做完了还在里面坐着干什么。”白晋不大相信,总怕她是没做完就交了卷子。“大人若是不信,待阅卷过后可将卷子拿来看。”里头两位考官已将卷子封好拿了出来。白晋也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先叫了轿子将她送回去。
坐轿子回家路上,虞子蓠不禁想到刚才那位翰林官。那人真是温文尔雅,脾气想来也是极好的。这样想着,不觉笑起来。她一到家,杜氏云霭都急切过来问她情况。“不过是推步算术而已。”她答。高云霭见她笑得轻松,心里也高兴。杜夫人听了,心里却不大舒服,暗怪出题官不用心。芳音殷勤端出些应时水果给她,子蓠就同澄寂在院里吃起来。
正吃着,杜氏忽然过来说要告诉她件事,子蓠笑嘻嘻给母亲让座。杜夫人将孙子抱在怀里,看她一点不正经样子,又嗔怪又没办法。“妈要说什么,这么正经?”说着又吃了颗葡萄。杜夫人临说时又有些说不出口,她这个脾气真让人有些怕,但事关她终身,容不得一直这样下去。“丫头哪,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你姐姐都嫁了一年……”夫人正苦口婆心说着,她仍旧吃她的。气得杜氏将水果放到一边,脸色严肃地:“妈正同你说话呢,用心听着!”子蓠拿了澄寂手里一串葡萄点了点头:“正听着。”澄寂因被抢了葡萄正要哭,杜氏连忙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串。夫人叹了口气:“舜英马上也要嫁了,你还比她大一个月呢。”
听到这里,虞子蓠明白了母亲的话,直说道:“要是妈能找个我看得上的我便嫁,不叫妈天天操心。”夫人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放心下来,连连说道:“怎么看不上呢,那家公子家世人才品德都是没挑的。”子蓠听说母亲已经张罗过这事,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妈难道亲眼见过那人,说得这样好。”杜氏察觉她的脸色,笑道:“妈虽没亲见过,但也问过许多人。都这么说,总错不了吧。”子蓠冷笑一声:“人都道媒人的嘴巴不可信,若非我亲见,决不相信。”这下夫人犯难了,你个姑娘家怎么去见?子蓠却有她一套办法:“这事不要妈操心,我与芳音两个作男子打扮去会他一会。若是真如媒人所言,女儿但凭母亲做主。若是没那般好呢,妈自然也不要我嫁给那种人。”
“简直是胡闹!自古婚姻父母做主,怎么你就特殊。”夫人不高兴。子蓠忽而笑嘻嘻起身挽着母亲手臂:“妈不是想我嫁得好才这么费心么,我亲自瞧瞧也是为妈心安。不然像姐姐那样遭人欺负,妈岂舍得?”一提起妙语杜氏就心疼,这话真说到软肋上,一个女儿已经嫁错,这个确是要谨慎些。但又怕她叫人认出来,那不是将家族脸面扫尽么。子蓠看出母亲担心,信誓旦旦说到:“这事决不出差错。”杜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答应了,只是嘱咐千万不能让她父亲知道。
子蓠得令后,派虞赫的小厮前去查那人日行。虞赫小厮唤作柳歌,办事得力,将那公子常去之处及爱好都打听出来。“二小姐,我跟了那公子几天,他最常去的不过是个茶楼,跟一群文人交道。看来夫人讲得没错,这公子人品确实不错。”芳音听了笑嘻嘻问到:“那公子模样如何?”小厮答:“也是不错。”芳音便偷笑起来,子蓠任他们怎么说,只是要自己亲眼去看。虞赫知道妹妹这事,让自己小厮都跟着她出去以免她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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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亲
带两个小厮太惹眼,子蓠将芳音留下,只带了柳歌出去。芳音粗略又跟柳歌交代了些虞子蓠爱吃东西爱去地方才让他走。
媒人跟杜夫人说的公子姓胡,说来还真有点缘分,他还是顺天府尹胡青天的侄子,中了举人,准备参加后年的顺天府会试。读的书不少,只是有些死脑筋,也许同胡家家传血缘有关。他有个爱好,闲暇时跟几个文友聚在绿花楼品茗吟诗。柳歌还找来两首他们作的诗,虞子蓠看罢,一点好感没有。“一点生气没有,连作诗也是子曰诗云。”子蓠将那诗扔了,与柳歌上楼来。这绿花楼的名字来源还有个典故,唐代郑愚做过一首《茶诗》,诗曰,“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尝见绿花生”。其中“绿花”指的便是茶叶,店家附庸风雅用了这个名。
当时虞子蓠丰神潇洒同柳歌一起上了绿花楼,捡胡公子旁边座位坐下。要了一壶杭州龙井,主仆两人坐下小品。虞子蓠略闻茶香便知这是明前的龙井,很是喜欢。柳歌见小姐端着茶杯闻了两下,自己也学着样闻了闻,然后一口将茶水灌尽,还道痛快。子蓠见他像喝酒一般,不禁笑起来,两靥生花。柳歌不解,问到:“公子为何发笑,大公子喝酒都是这样,一杯尽。”虞子蓠:“茶要慢品,这品字三口,一杯茶分三口品才是品茶。”柳歌笑起来:“听是听过,只是难记。这么小一杯水要喝三口,没有兴致。”虞子蓠朝那几个书生看去,小声问柳歌:“这里哪个是海公子?”“不是海公子,是胡公子。”子蓠:“哪个是海公子?”柳歌摇了摇头,朝中间坐着那个:“坐在中间那个就是。”
子蓠看去,那人脸形四方,浓眉小眼,穿着灰色长袍,肤色倒是极白。他们六个人,正在谈论宋诗理性问题,有拿严羽《沧浪诗话》说事的,也有空发议论的。虞子蓠置下茶杯,起身朝他们过去。她冲六人拱了拱手道:“在下虞七郎,刚才听见诸兄台正谈论宋诗理性之题,不知可否加入?”胡公子巴不得多两个人来听他大发理论,当即请她入座。
柳歌见她一句话就忙完,暗忖,“这读书人也够豪迈,报个名字就入伙了。”胡公子虽然书背得多,却只知道说死理,丝毫不知变通。虞子蓠只听他不住在说,“《诗话》有云,《诗话》又有云”,全然没有自己见解,想要谈论的兴致都一扫而光。她本人即是机灵变通之人,自然对这样死板货色看不上眼。心里不禁暗道,不怪你到现在还是个举人。她这话是比那位司马翰林说的,那位公子看来年纪比他还轻,现在都是个翰林六品官了。越这么想,越瞧不上眼。才坐了一会就推说自己有事,喊芳音走了。胡公子听说她要走,又啰嗦问了府上何处说了改日再聚之类的话,虞子蓠胡扯乱扯一通遮掩了过去。
从绿花楼出来,虞子蓠脸色不快。柳歌看出来,说到:“胡公子如何?”虞子蓠看了柳歌一眼,答也不愿答的神色:“看似博学,实则书囊而已。”柳歌挠了挠头:“您直说是看中也不中吧,小人揣度不对这文绉绉的意思。”虞子蓠摇了摇头。柳歌笑到:“那要怎么是好?太太要问小姐怎么就看不上,小姐要怎样答?”“我就瞧不上他明明什么也不知却要装作什么都知的样子。”“那可难了,这算不得大毛病。夫人只要这公子人品绝佳就是。”“这样的人人品能绝佳到哪里去?不过是徒有虚名。”柳歌见她堵着气的样子,又笑道:“小姐要这么说,小人愿意替您试试去。”子蓠一听来了兴头:“怎么个试法?”柳歌附在她耳边唧唧喳喳说了一通,虞子蓠频频点头。“他若真是这样的人,不怕太太不答应。”
柳歌得令而去,返回绿花楼,胡公子还在那风雅。他凑过去,小声道:“我家公子十分敬仰胡公子才学,适才有事匆忙离去深感遗憾。特让小人前来相邀,酉正时在仙人楼小聚,好向公子讨教问题。”胡公子听了十分乐意,这虞公子当真是慧眼识英雄,当即拍板应允。
到了黄昏时,柳歌携了虞子蓠给的钱便出门去。柳歌乐得卖力,一来他自己可以从中受益,二来也讨好讨好主子。当下拿了钱乐呵呵奔仙人楼来。
胡公子已在座上,柳歌走过去道虞子蓠找了处更好地方,请他移步。胡公子起身,柳歌带他转了两个胡同,最终进了一条深巷。深秋时节天色暗得快,巷口挂着一盏红灯笼,上书“江南道”三字。胡公子随柳歌过来时已觉不对劲,直到看到这三字,才知到了什么地方,但又不好说出来。柳歌看他神色,料得他是知道这地方的人。巷道两边墙上挂着两排红灯笼,红光烁烁,使人恍如进了江南某小巷中。柳歌在前头带路,胡公子明知其意却作无辜地跟在后头。巷里琴乐声分明,丝竹清晰入耳。隐约能听见男人女人笑声,胡公子故意问柳歌:“这是什么地方?”柳歌笑道:“爷只不要管,包得爷喜欢。”柳歌至一户人家门前停下,门上匾额大书“碧丝町”三字。门首两个红艳艳灯笼也写着这三字,红扑扑灯光已撩得柳歌心痒痒的。他上前敲了敲门,守门将客人迎进来。
胡公子随柳歌进去,听得里面男人女人笑声皆放肆不堪。“不知虞公子在何处?”他问。柳歌就当他是真傻,指着楼上道:“公子就在上面清茶相待。”柳歌话音才落,从房中跑出几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将他们东拉西扯一番拽进屋里去。胡公子:“这是怎么情况?虞公子何在?”柳歌笑嘻嘻左搂一个右抱一个答到:“又不是鸿门宴,您何必慌张。”胡公子就任凭两个女人生拉硬扯着进去了。
进去一看,和一般青楼到底又有些不同。堂上几个浓妆艳抹女子正在抚琴跳舞,堂下客人一桌一处皆用帘布隔着,只闻戏谑声看不清容貌。胡公子有些放心下来,跟着柳歌到楼上来。柳歌边上楼边于□□耳边轻语两句,那女子点了点头。
酒桌上坐下,四个□□来伺候斟酒。柳歌向身女子问道:“虞公子这会何在?”□□笑答:“正和累珠姐姐歇息呢。”胡公子四肢僵硬不敢乱动,还欲起身离开。旁边一□□拉住他,另一个顺势坐到他怀里亲了他一口。柳歌瞧他明明老到却故作清高样子,不禁冷笑一声。柳歌:“既然公子歇息,咱们便先开怀畅饮!姑娘们招呼好客人,爷都有赏!”姑娘一听,更加殷勤。起初胡公子还推推搡搡一下,后来索性大喝起来。酒到浓处还念些淫词艳曲出来,逗得姑娘放荡笑个不停。柳歌眼见他如狼似虎在姑娘身上摸来摸去,只想吐口唾沫,真个是衣冠禽兽没错。这样的人还不如我等光明磊落。酒过几巡,胡公子已开始稀里糊涂,两只手不住在姑娘身上摩来摩去。柳歌不愿看他这丑样,叫姑娘拉他进房。
房门才合上,胡公子已将姑娘按在地上,嘴里还不住道:“都说状元红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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