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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夜雪·花与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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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白寒露看清了手中的拉着的人,咦,不是幽昙啊。  
    白清明跟师兄大眼瞪小眼:“咦,不是非银啊,那他们两个呢?”  
    四周都是犹如蚯蚓在地里拱出的纵横交错的中空岩洞,他们从一个岩洞坠进另一个相连的岩洞,若不是白寒露紧紧抓着白清明的手臂,两人早就被冲入不同的岩洞中去了。  
   “大概是被冲到其他地方了。”  
   “哦。”白清明大大地喘息一口,“可以呼吸,竟然不是水啊?”  
   “你现在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位叫衣昭和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白清明这才露出“刚想起来”的表情,接着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往下沉,好似平常戏水般自在:“啊……差点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你这还不算被蒙混过去吗?!  
   “你是不知道,我在风临城是很受敬重的,我在闹市中走过时,旁人都给我让出一条道来的。”  
    那不应该是觉得你个卖棺材很晦气的意思吗?!  
   “我和衣昭和小姐在街上偶遇,可是衣昭和小姐没有敬重我,而且她的飞凤楼人很多,以后肯定也有要做生意的地方,她邀请我去飞凤楼做客,我就去了。”  
    你确定这叫偶遇吗?!  
   “她送了我一盘白玉龙骨棋,让我帮忙,我就答应了。”  
    龙骨那是普通的女人会有的东西吗?!  
   “……然后师兄就来了,我想着师兄比我强,所以就带师兄来了。”  
    你根本就是不用白不用吧?!  
    白寒露磨着牙,感觉到彼岸花藤爬到耳边,原来是长溪也被折腾醒了,打着呵欠用耳语提醒他:大白,息怒,息怒,等脱离困境再把你小白的腿打折也不迟啊。  
    白寒露忍了好半天正想把他踹进另一个岩洞,却见白清明丹凤眼放大,看着足下道:“师兄,你看……”  
    话音刚落,两人的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水流的速度消失了,两人像两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了长满了漂浮着水藻和摇曳着龙胆花的最深处。白寒露抬头望去,头顶几十个岩洞,他们也不确定自己是从哪个岩洞里掉下来的。  
   “好浓的怨气。”白清明嘟囔着,“明明是个神奇美丽的地方啊。”  
    白寒露此时听到长溪在耳边喊,不要碰到花,会打扰到在这里沉睡的怨灵。  
    白寒露“哦”了一声,一转头看到自家师弟正伸手去拨弄那闪着蓝色荧光的花瓣,忙呵止:“不要碰!”  
    已经晚了,龙胆花像是突然从梦境中惊醒般,卷翘的花瓣变成锋利的爪牙,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惊醒。  
    白寒露退后两步,只觉得脚下柔软的枯草开始震动,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小心啊!”从半空中冒出温柔的呼唤声,他们抬起头看到从一个岩洞中游出一条通体银白,脊背羽状灰斑的锦鲤,薄如蝉翼般的尾翼疾疾摆动着俯冲而来。白寒露与白清明让出一条路来,在银色的锦鲤游过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的鱼鳍。  
    在他们的脚底离开水底的一瞬间,泥土中蹿出十几条巨大的狰狞的鱼骨,锋利的牙齿如钢钉般只咬碎了白清明的一片衣角。  
    即使银色锦鲤游得很快,那些鱼骨也丝毫不放松紧紧地跟着发出“嗬嗬”的怪叫,而这叫声似乎唤醒了这地底下更多的恶灵。  
    银色锦鲤为了躲避鱼骨群的追逐,以尾巴做武器用力地甩在鱼骨上,锋利的牙齿划破它的鱼尾,留下斑斑血迹。      
    白寒露这才看到,银鲤的身上布满了伤疤,有陈旧的也有新的,鱼齿咬的或岩壁刮蹭掉了鳞片,看起来过得并不轻松。  
   “师兄,小心!”白清明叫着,手中一张燃烧的符纸已经打出去,只见幽蓝的火光如利剑般飞过眼前,烧焦了他额间一根飞舞的发丝。  
    白寒露只顾着看后头,一转头才发现从身侧的岩石上也挤出的两条鱼骨被咒符打中,惨叫着甩着尾巴打中了追随而来的鱼骨,银色锦鲤趁此机会钻入岩洞中甩掉了那些鱼骨。  
    白寒露忍不住舒了口气,多少年了,他都没被这么狼狈地追赶过。  
   “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山里抓兔子时,碰到了头很凶的野猪,被追得满山跑呀?”白清明哈哈大笑,“野猪差点就咬到了师兄的屁股呢。”  
   “还不是因为你跑得慢。”白寒露抱怨了一句,跟着你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白清明露齿一笑,挺欠揍的:“我们现在还没算脱离险境吧?跟着这条鱼走,真的没关系吗?”  
    平常若是有危险时,若是白寒露没发觉,长溪也会保护着他,少有像长溪都惊得忘得反应,差点被鱼骨的利齿咬到。此时长溪在他耳边喊着,大白,冷静啊冷静。  
    白寒露忍不住回道,你才应该冷静,不要把藤蔓缠在我的脖子上。  
    长溪这时才颤抖着说了一句,实在是长得太恶心了,本座洁癖都发作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他的身边,所以他的狼生才如此跌宕。  
   “好像没关系,这条鱼是有肉的。”白寒露叹息,“多谢你啊。”  
    银色锦鲤的声音柔柔的,像水藻轻抚着耳膜:“是我该说抱歉才对,让你们陷入了险境。”  
   “什么?”  
   “你们已经知道我了吧。”银鲤轻叹着,“我的名字叫做银罗。”  
    银鲤带着他们游出迷宫样的岩洞,大片的云朵浮过眼前。白寒露眯起眼睛,穿过云层眼前竟是波光粼粼的大湖,湖中有岛,树木茂盛簇拥着一座高高的木楼。  
    银鲤把他们带到木楼上,而后巨大的鱼身慢慢变小,柔软的灵光闪过,银鲤变成了个眉眼含笑的银衣美人。  
    美人坐在歪过来的树冠绑的秋千上,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面色白中透着青灰。  
   “这里是安全的,你们可以放心。”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故事中的你会出现在此呢?”  
    银罗虚弱地喘着气,呵笑道:“因为……我已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和我那些兄弟姐妹们的不可超脱的恶灵争斗了六十年了啊。” 


第七章

    【第六节】  

    六十多年前,霜天城的还未成形的锦鲤精都被厌恶妖怪的雪麟家封魂师猎去炼丹。  
    锦鲤们并没有作恶,也没有多大为非作歹的本事,却要在烈火中苦苦煎熬忍受焚烧之痛看着自己的筋肉一寸寸地炼化,四十九天后化成丹药。在炼丹炉中他们的怨恨、委屈、绝望而失去了本性,一念成魔。  
    雪麟家的封魂师并不怕他们有魔心,因为四十九天后,他们不过是一炉丹,在人世间徒留一抹风一吹就会散去的怨气罢了。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十几个锦鲤精离开了霜天城去找银罗的下落而逃过一劫。待他们回来后,得知弱小的锦鲤精们被带去炼丹,在无人看管的夜里,他们偷偷潜入丹坊,推翻了炼丹炉。  
    已迷失本性入了魔道的锦鲤精们汇聚在霜天城中,一时间风声鹤唳,怨气冲天。  
    雪麟家封魂师找来了白氏的封魂师一起来超度恶灵,可两家的封魂师也无法撼动这个巨大的恶鲤军团。在束手无策时,白氏封魂师发现了鱼饵。    
    虽说最初的开始是因为意外,可事情是由简长亭而起,那些恶鲤军团对他的憎恨,就犹如鱼看到饵食。  
    流传的故事中,简长亭辞官离开了霜天城,杳无音讯。事实上他的确离开了霜天城,但并不是四处游历,而是跟着白氏的封魂师去引着恶灵团到了东离国的边境风临城。这座城被群山环抱,灵气十足,白氏封魂师拜祭过城灵后,将简长亭的灵魂为饵,引着恶灵军团进入阵中封印。  
    四周围城的楼阁中央交错着红色的木桥,桥上挂着铜铃,简长亭自愿以灵魂做阵眼,直到恶鲤军团的怨气渐渐消散后,送他们入轮回。以衣昭和为首的锦鲤们跪在封魂师面前,要镇守镇魂楼。  
    锦鲤是性情温和的妖怪,推翻炼丹炉只为救出同伴,造成悲剧是无心之失。那个叫白莲的封魂师一副禁欲冷淡的面孔,却少有地心软了,答应了锦鲤们的请求。    
    在赤松国游耍的银罗得知消息后,已是镇魂楼建成的两年后,她赶到风临城,等着的是她的姐姐衣昭和,她撑着腮边,悠悠地道:“银罗,我们锦鲤与世无争却遭此大难,无辜同族的苦难全都是因为你一人而起。从一开始姐姐就劝你不要去招惹人类,你爱上一个男人,却要全族陪葬,姐姐不能答应啊。”  
    银罗跪在衣昭和面前,自责得说不出话来。  
   “银罗,哭泣吧,祈祷吧,你和你的阿简永远不会得到宽恕的,你们将受到诅咒,永世不得翻身。”  
    之后衣昭和催动封魂师留下的阵法口诀,巨大的水流和漩涡将银罗卷入了阵法中。银罗刚开始进入阵中,被鱼骨追得筋疲力尽,而后才寻找到了岩洞中通向的一片安静的湖。这里大概是封魂师特意留下的,若是由生灵误入了阵中,还有这么一块藏身的净土。  
   “但是封魂师也不笨,虽然衣昭和能将我们送进阵中,但是所有进入阵中的东西都是出不去的哟。”银罗笑了,“不过我留在这里是心甘情愿的。每个时辰一次的水流,我会带着鱼骨在水中穿梭,让他们能够尽快地净化。我会陪着阿简,等到怨念平息的那一日,我要亲自迎接他离开阵眼。”  
   “……所以?”白清明试着问,“我们的师父在六十年前做了个笼子,在六十年后把我们关了进来,出不去了?”  
    银罗本带着活泼笑意的脸一僵,接着换上了哀戚之色,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你们真的出不去了。”  
    白寒露至今都没想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光是那迷宫一样缠绕相通的岩洞和追魂的鱼骨怨灵就让他们束手无策。  
   “昭和把你们送进来的目的,就是要毁掉这个阵法,把这些怨气未消的恶鲤们放出去。虽说昭和活着,可失去了家乡,也失去了族人,她活着受到的煎熬不比充满怨气的恶鲤们少一分半点,反而背负着血海深仇而活得更加面目全非。”银罗掩住脸,指缝里流下泪水,“美丽温柔的昭和才是真正的魔王啊。”  
    即使银罗这么说,白寒露也对衣昭和起不了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是白清明递上了帕子,轻声道:“我知道昭和小姐有苦衷,可不知道真相竟是这样……不过如果真的像昭和小姐希望的那样,我们放出了这些本有机会净化成佛的恶鲤,因为自己的不幸,所以把更多的不幸带给世人,让那些曾经这样恶毒地对待过你们的人后悔恐惧,那么雪麟封魂师当年本是做的错事就成了对的,因为昭和小姐在用行动告诉世人,锦鲤们自称是温柔无害的妖怪,可是却在作恶。而承担恶果的却是连眼神交集都没有的陌生人哪,这些人的冤屈又如何去讨?冤冤相报总有了时,不过那时,怕是摘下的是一枚更苦更涩的果子吧。”  
    白寒露看着自家的师弟,口气明明是温和如三月春光,说出的话却是寒冬腊月的冰凌般叫人寒心。  
   “即使昭和小姐是个令人心疼的美人,在下也不会让昭和小姐在我的城中为所欲为呢。”白清明说完转向师兄,挑了挑眉,询问道,“哦?”  
    白寒露微笑:“哦。”  
    银罗久久地坐在秋千架上,看着他们,有些迷茫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可是你们如果你们想离开,只有封魂师之血打破阵眼才行,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我们就做了昭和小姐的帮凶是不是?”白清明笑着打断她,“放心吧,我们可不是孤孤单单地闯进来的……”顿了顿又诡异地嘟囔,“……不过,我们家的伙计不会被当成鱼饵吃掉了吧?”  
    答案当然是没有。 


第八章

    【第七节】 

   在被阵法吸进去的时,怕水的幽昙扑腾着拼命地想抓住四周什么东西,却跟一个人形物体撞上,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缠住。  
    虽然不至于呛水,可突如其来地在浓雾中被缠住,柳非银以为是鬼上身,一路惨叫着在岩洞中穿梭。  
    二人像被冲出瓶口的塞子一样喷到了有美丽龙胆花和水藻的原野上,经历了被恐怖的鱼骨追杀,像被发现了藏身之处的地鼠一样被恶鲤军团围追堵截。  
   “幽昙,你不是花神吗,快想想办法啊?”被拽着逃命中的柳非银看着兴奋的恶鲤群紧紧地追在后头,不由得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不是要被吃掉!”  
    幽昙花容失色地在岩洞中踩着风飞速逃跑着,也着急地喊:“吾辈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啊,你不是城灵吗?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追得像痛打落水狗一样真的像话吗?!”  
   “废话!本大爷才不要在这种地方脱掉肉身,一定会被鱼吃掉的,那样我娇弱的母亲会哭的啊!”  
   “在街上一只手就把别人的烧饼摊掀翻了的母亲,怎么能算得上娇弱啊?”  
    柳非银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  
    鱼的大脸突兀地出现在前方,幽昙忙刹住脚步,前后都有鱼骨正亮着利齿游来,他和柳非银大眼瞪大眼,慌忙中柳非银急得直跺脚,这一跺不要紧,脚下突然腾空直直坠下去。      
    两边游来的鱼骨撞成一片碎骨架,恶鲤们噼里啪啦地扑腾着找自己的骨头,让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人惊险逃掉。  
   “要是能保住我的肉身,本大爷出去后绝对不吃鱼了。”  
   “这么恶心的东西,吾辈也不吃了。”  
    柳非银左右四望,发现他这踹了一脚,却到了个奇怪的地方。不是岩洞,也不是交错的岩洞,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两进两出的院子。  
    这是夜晚,硕大的圆月挂在桂花树边,璀璨的星也挂满了天际,好似随时都要落下来。   
   “我们这是回到城中了吗?”幽昙问。  
   “真有那么容易的话,那个恶毒的美人就不会把我们骗到飞凤楼啦。”  
   “也对。”幽昙低头叹口气,接着抬起头双眼放光,“不管了,这里好美,我们去逛街吧!”  
   “……”  
    柳非银觉得命运真的是不公平,为什么他不是跟他们家老板在一起呢,那样就不会有分分钟都想撸袖子打架的冲动了。他可是有气质又优雅的城灵,也是风临城最受欢迎的贵公子呢。  
    眼看着幽昙走到门边去开门,在碰到门环的时,却被一股力量反冲回来。幽昙足底踏花疾疾退后,只见头顶的天空好似水纹中荡漾起来,好似有水要倾泻而下。  
    他们傻傻地抬头看着,直到背后传来一声惊惶的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柳非银和幽昙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紧紧抱住对方后退了几步:“哇啊啊啊,鱼骨妖怪追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他们叫完了,才发现一个矮冬瓜样的小姑娘梳着双髻藏在门柱后面,只露出一双因为受到惊吓而瞪圆的水杏眼。  
    等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平静下来,云里雾里地冲她眨着眼,小姑娘才小声地说:“哥哥姐姐们是不会来到这里的,这里是阵眼,只有得到了净化的灵魄才会被吸入阵眼哦。”  
   “哥哥姐姐们?”柳非银想了想,“那些鱼骨?”  
    小姑娘壮着胆子点点头,一寸寸地从圆柱子后面慢慢地挪出来,好像准备好一遇到危险就马上跑掉。  
   “你们不是锦鲤,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们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不过,我们可是外面世界的人哦。”柳非银露出从三岁到八十岁都能迷住的笑容,“小姑娘,你是谁呀?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秋翠。”秋翠指了指头顶,“上头盖着一座镇魔楼,是昭和姐姐在镇守,她没看到你们被阵眼吸进来吗?”  
    柳非银搓着下巴,突然觉得这小矮冬瓜说的话,他从哪里听过似的。  
    一直很喜欢小孩子的幽昙把双手拢在一处,几枝洁白如雪的昙花从他的指缝中开出来,他把香味馥郁的花捧到小姑娘面前,笑意盈盈地问:“你喜欢花吗?”    
    秋翠立刻被那花吸引了,走到幽昙面前,也把双手拢到一起接过幽昙手中的花。  
   “好漂亮的花,又白又香,我的家乡虽然没有这种白雪一般美丽的花。可是我住的湖边,每到初春迎春花都会垂到水中,细小的黄色的花朵虽不起眼,可是我却想什么时候,还能回到那个地方,再看到它呢。”小姑娘的眼中滚动起泪光,“……炼丹炉里真的好热好疼啊,我的皮肉一点点地融化了;那时我想,迎春花也好,来打招呼的蜻蜓也好,让它们也来尝一尝烈火的滋味吧,为什么只有我们在痛呢?……那时的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有花有蜻蜓,人类的小孩在水中和我们玩耍,多好啊。”  
    小秋翠把洁白的昙花拢在胸前,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花瓣上。  
    幽昙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你喜欢花的话,吾辈再多给你一些。不要伤心了,伤心是没用的东西哦。”顿了顿,又微笑地说,“反正你也回不去了啊。”  
    一直在旁边思考的柳非银,听到这里忍不住用扇柄敲了他的脑袋,恼怒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什么回不去了?不要哭啊不要哭,一定能回去的。”  
   “你不要随便给人希望好不好?”  
   “本大爷就知道你们这些美人都是心如蛇蝎!”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啊,竟然敢这么说?”  
   “本大爷当然是属于长得好看又善良的,所以风临城的姑娘小姐们都喜欢我,她们的母亲也想把女儿嫁给我,可是她们吃得多,我不喜欢,所以不愿意娶罢了。”  
   “咦?是因为这个吗?”幽昙一副完全被骗到的样子,“可是你们家小白说她们是喜欢你们家的银子,所以无论是嫁给你,还是嫁给你爹都是一样的呀。”  
   “你给我过来,本大爷要跟你决斗!”  
    小秋翠看看这个,觉得他们好有趣哦,明明是在斗嘴吵架,可让人觉得他们关系真是好啊。小秋翠的大眼睛还含着眼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泪滚下来,抱着肚子笑成一团:“哈哈哈哈……大哥哥们好有趣哦……”  
    认真地在吵架,却被人当成笑话看,若是心理阴暗的人此刻肯定会恼羞成怒,可柳非银经常被当成笑话看,算是见过了大场面的。而幽昙是个情感迟钝,对所有阴暗能量自带屏蔽功能。所以小秋翠笑成这样,他们对看一眼,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就在气氛大好时,幽昙又笑着说了句:“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呢?”  
   “……”


第九章

    【第八节】  

   “如果想出去的话,首先要去阵眼。”银罗说,“水流一个时辰冲洗一次,被净化的灵体会被冲到阵眼。”  
   “……冲?”白清明皱起眉。  
   “是的,你们不就是这样进来的吗?”  
    白清明的眉毛的眉拧得更紧:“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冲去阵眼,就会像掉进沟渠里的木瓜一样,被冲到哪里算哪里,但是只要不被咬死,最后总会被冲到阵眼。”  
    银罗想了想那个画面,尴尬地迟疑地点头:“……原则上木瓜是这样的,但是你们有手可以抓着我的鱼鳍,我知道阵眼怎么去。”  
    对这个师弟的了解,白寒露知道他此刻肯定内心已经在暴走,爱面子的师弟怎么允许自己那么狼狈呢。他转向银罗,点头道:“可以抓你的鱼鳍,不过你们锦鲤妖怪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特别的嗜好吧?……每个族类都有奇怪的嗜好,比如人类女人一定要嫁给不小心看到她洗澡的男人,狼族的女人会争夺月圆之夜站在最高的石头上嚎叫的公狼,花神都喜欢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搞得魂飞魄散……”  
    银罗不解地打断面前这个气质清隽冷冽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碎碎念:“所以呢?”  
    白寒露狼眼一垂,竟有些纠结:“你们族群的女子不会非要嫁给抓了你们鱼鳍的男人吧?”  
    银罗瞪大了眼睛,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  
    白清明内心嗷嚎一声,不忍直视地默默转过头心想着,这么多年了,看起来挺精明的,竟然还是那么呆啊。  
    三人相对无言了半晌,银罗素白的小手掩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封魂师真有趣,就算是锦鲤族妖怪有这个嗜好,但对你们来说女人的泪水可是穿肠毒药不是吗?所以就算没有阿简,我也不会留你们做女婿的,因为相对于嗜好来说我们鲤鱼族妖怪更希望每个人都快乐平安,我们可是最向往和平的妖怪啊。”  
    微风徐来,说起她的阿简,银罗的笑容里有了点悲戚的神色。  
    如果他们听到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她和阿简之间应该并不是什么可以破镜重圆的关系,女子就算再宽容,也不能原谅一个放弃过她的男人吧?       
   “他放弃过你,你还喜欢他?”  
   “喜欢。”银罗没有任何犹豫,苦笑,“如果我是阿简,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人立于世,并不是为了自己活着啊,这就是做人辛苦的地方。”    
    白寒露这次是真正的觉得,锦鲤族妖怪大概真的是不错的妖怪,呃,除了衣昭和。  
    在下一次水流袭来之前,银罗化成银色锦鲤,带着他们到了岩洞的入口处,半开玩笑地叮嘱着:“封魂师们千万要抓紧我,否则会变成木瓜哦。”  
    接着白寒露终于看到了澎湃的卷着波光而来的“水流”,更准确的说是纯净的水之灵,不是水,是万水之宗,只有城灵才能调用地底下的水之灵冲刷一切污秽。  
    浸在这样的水中,白寒露感受到颈间的彼岸花蠢蠢欲动,好似万物复苏般枝叶疯长,从他的衣领和袖口恣意地伸出,他仿佛被花藤包围,而后听到了耳边舒服至极的叹息,花藤像喝饱了水,白寒露能感觉到彼岸花藤蓬勃的生机。  
    虽然是被师弟坑了,但……貌似也不是坏事。他微翘起嘴角,看了眼抓着鱼鳍也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白清明。  
   “师兄,是不是很有趣?”  
    白寒露没理他,省的这个家伙得意得不知道姓什么。  
    白清明丝毫不在意,依旧笑着:“你也发现了,其实一切都坏不到哪里去是不是。人生就是有各种的惊喜,大概就是人类说的塞翁失马。之前你忘了我,可是我们彼此都遇到了不同的值得珍视的人,最后,你又回来了。你们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白寒露忍不住腹诽,为什么这人能把简单的“我没怪过你”这五个字说得拐弯抹角到这个程度呢?  
    因为知道你会害羞吧。长溪低笑道,你这师弟不错,很对本座的胃口。
  
    银罗带着他们一直到阵眼的入口处,那个入口与其他岩洞的入口不同,闪着微弱的白光。银罗轻声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自己保重。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毁掉阵眼。”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吗?”白寒露问,“即使没有你在,你的同伴也会慢慢地得到净化。”  
    银罗轻摆着鱼尾,温柔地荡起水波:“我知道啊,可是我想要亲眼看到那一天,也想第一时间见到阿简告诉他,能为我的同伴做到这些,我很感谢,我也还在喜欢着他。”银罗的鱼尾摆动得更快,扑打出小小的漩涡,而远处巨大的鱼骨们已经闻到了血肉的气息亮着狰狞的牙齿飞来,“快走吧,如果不想做鱼饵的话。”  
    白清明的手慢慢放开鱼鳍,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真是美妙的相遇,在下会在锦棺坊等着两位的好消息哦。”  
    白寒露和白清明被漩涡拖拽着冲向阵眼,只见眼前一亮,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头昏目眩。在冲进阵眼时,彼岸花藤将二人缠绕怒放出无数红色花朵,两人软绵绵地陷入花朵中被瞬间淹没。  
    两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没被摔得太惨而庆幸,可是三个旁观者却受到了无比的惊吓。先是发现下雪一般掉下无数的彼岸花汹涌地埋到腰间那么高,接着是兄弟俩从天而降,红色指尖般的花瓣飞扬起来。  
    白寒露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花瓣时,就看到不远处柳非银和幽昙目瞪口呆地站在身边,柳非银还背着个水杏眼的小姑娘。  
   “……长溪,你有力气开花了是吧?”幽昙气不打一处来,“吾辈生平第一次以为会被花瓣淹死。”  
    满地的花瓣迅速枯萎成星尘,一瓣都不见。  
    小秋翠从柳非银的脖子后面露出脸,小心翼翼地问:“城灵哥哥,他们是花妖吗?”  
   “这个有点难解释,不过呢,他们来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哦。”  
    小秋翠的眼睛立刻弯起来,雀跃道:“太好了,我好想早点见到昭和姐姐。”  
    柳非银把小姑娘放下来,跑到白清明面前一拍大腿,拉着老板的一只手臂晃呀晃:“清明,你吓坏了吧,不用怕哟,这是座镇魔楼,当年的事我好像都想起来了,我竟然见过你的师父诶!好不可思议啊……”  
    白清明冷静地瞥他一眼,打断他:“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了,身为城灵记性那么不好真的好吗?”  
   “身为城灵我也是很忙的,这点小事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在自己的地盘上建了这么一座镇魔楼,还调用了万水之宗来净化都能忘记,你的心也太宽了吧?你的城竟然这么久都没毁掉,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清明,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是。”白清明深深喘口气,“我是在考虑棺材铺开在哪里都一样。”  
    幽昙听了,点头如捣蒜:“对呀对呀,瑶仙岛因为没有棺材铺,所以死了人都是直接扔海里喂鱼的。”  
    喂,那是瑶仙岛上渔民们的风俗好不好?!  
    柳非银一听,这不是赤裸裸地挖墙脚吗,又想起之前差点被他烧死,新仇旧恨一起涌来,转身扑上去和幽昙打成一团。  
   “你果真心如蛇蝎!心如蛇蝎!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你怎么又突然发病了啊,你以为吾辈不敢揍你?”  
    师兄弟俩只能一人架着一个把他们拉开。  
    白寒露了解师父,他布的阵绝对毫无破绽,但是不打破阵眼也能离开的方法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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