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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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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后,她那混沌成浆糊的脑子才猛地醒悟:表哥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这绝不是眼下最紧要的问题。
最最紧要的问题分明是——
他!将!她!看!光!了!
第五十六章
徐静书亡羊补牢地抬起双臂交叠在身前,恼羞成怒地瞪着赵澈。
他红着脸抬眼望天; 却不闪不避; 一副大大方方“任你看”的模样,这就更气人了——
他是和衣下水的; 外袍都系得整整齐齐!
啊不是不是,我才没有想看他什么!!徐静书在心中尖叫着推翻这个想法; 很有一种“冲过去打死他再一头扎到水里溺死算了”的冲动。
当然,她既打不过他,也……不会真舍得打他。就想想而已。
在徐静书羞愤转身背过去之前; 赵澈将食指竖在唇前摇了摇头; 又抬手指指天; 再指指外头的桃花林,这才躲了回去。
亏得徐静书与他还有这四五年的默契; 如此混乱、荒唐、羞人的情况下; 还能隐约领悟到他想要透露的玄机。
他的意思是; 不要声张他的行迹; 天黑后在外头的桃花林见?
很显然; 他是在她与赵蕊之前进来的。
若水趣园的侍者、侍女知道他在这里,那么方才她和赵蕊进来时两名侍女不会不提。况且午后一行人进别业来时,这里的管事也未曾向徐蝉通禀“世子已先到了”的消息。
也就是说; 他在泉山的事府中无人知晓; 看他此刻的意思,似乎也不能让家里人知晓。
虽猜不透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徐静书还是选择信任他。
她顶着滚烫红脸; 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五儿,我们先回去吧?晚上叫阿荞一起来,人多才热闹。”
赵蕊才九岁,心思本就跑得快,立马被她的话牵着走:“二姐若肯来,那就不是热闹,是闹腾啦!二姐最会玩,上年我与她进来这里时,她还叫人在窗外搭了小土灶,现给我们烤鸡吃,哈哈哈!不过近来她好忙,我听涵云殿的人说她在书房挑灯熬了好几夜了。瞧她从午后睡到这时也没起身,今晚大约也没精神玩耍的。”
一计不成,徐静书只能再生一计:“其实是我突然有些头晕……”
她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为了瞒过小五儿结束这尴尬场面,她说了鬼话竟一次磕巴都没打。
那头的赵蕊一听就急了:“呀,是不是茶饮喝太快了?你别乱动,我叫人进来扶……”
“不用叫人不用叫人,也没有那么严重。”
“那你等等,我过来扶你。”
“你穿好衣衫再过来,”徐静书顿了顿,“小心别着凉了。”
****
躲回自己房中后,徐静书险些拿被子将自己捂死。
这一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疯了要疯了。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平复了心头那股羞臊到想要尖叫的混乱躁动,在脑中慢慢将事情稍作梳理。
虽羞臊到想想就头皮发麻,但桃花林是一定要去的。去问问那个表哥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蝉与孟贞带着小六儿从涟沧寺回来已过了申时,来回走了好长山路,她俩也倦怠,便早早吩咐开了晚饭。
赵荞蔫头耷脑地出来吃了饭,打着呵欠招呼大家一道去水趣园。
“才吃了饭不好立刻下水的,咱们先遛遛小六儿消个食,”赵荞笑笑,“带着小六儿玩上半个时辰,之后再下水就刚合适。”
小六儿赵蓁三岁多了,打出生起就三两天头生病,差不多是个“迎风倒”。因为身子骨不算好的缘故,平常大家都将她当个瓷娃娃捧着,但凡超过百步的路程必定将她抱着,也就赵荞得闲时会领她稍稍撒开些玩。
一听二姐要带自己玩,赵蓁完全不介意被“遛”,蹭过去抱着她的腿,咯咯直笑:“对,很合适。”
孟贞苦笑扶额,叮嘱道:“别带她玩太疯,仔细晚上不肯睡。”
“我有数的,母亲放心,”赵荞又道,“母妃殿下与母亲下午去涟沧寺定累了,早些安置着歇了吧。”
泉山日夜有巡防,也算安全。别业里也有信王府特意拨到这里的一队侍卫,加之又有侍者、侍女照应,徐蝉与孟贞倒也不担心,便就各自回房安置了。
徐静书走到赵荞身侧,小声道:“我下午与小五儿去过,有些晕,大约是早上来时马车上颠一路还没缓过来。这会儿还是不去了,免得又扫你们的兴。”
“成,有些事本想请教你来着,那就明日再说,反正也不急,”赵荞虽有些遗憾,却也没勉强她,只是揽过赵蕊,没精打采,“我和小五儿、小六儿去西面那间,老三你看你是去北面那间还是东面?”
水趣园中的温泉室有三间,她口中“北面那间”便是下午赵蕊与徐静书去过的那处。
赵渭摇摇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回房看书,明早再去。”
他来泉山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看书而已。
****
毕竟赵澈就那么指了指,徐静书也不确切该在哪个时辰去桃花林。
于是在房中磨蹭许久。
来前念荷替徐静书收拾行李时,怕山间早晚寒凉,便替她备了两身略微厚实的衣衫,还外带一件连帽披风。
徐静书就这么厚厚裹了两层。
从房里出来时,候在外头的那位侍女被她这打扮吓了一跳:“表小姐这么怕冷?”
“啊,我看月色不错,想说出去走走。山间夜风扑人,我索性穿厚些稳妥点,”见侍女跟上来,徐静书忙道,“不用跟不用跟,我不走远,在外头逛逛就回。”
****
盛春夜里,四下有虫鸣悉索,偶见迟归的飞鸟穿林回巢。
穹顶温柔如墨兰绒布,其上有朗月高悬,无数星子密密依偎在一处,璀璨闪烁似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掬一捧星河。
徐静书在钦州的堂庭山间长大,在泉山这样近似的环境里本就有种天然的踏实感。
白日里赵澈指的这片桃花林虽枝叶繁茂,却不像天生天养,多半是从别地移栽过来的人为景致,内里并不算多么深邃。林中碎石小径蜿蜒曲折,左近全无适合蛇虫鼠蚁出没的深草之类,显然平日也有人打理着,更无须仓皇忐忑了。
徐静书独自提着小灯笼走在碎石小径上,刻意避开从水趣园看过来能瞧见的方向,步履稳健地绕了一小段路行进林中。
瞧见桃花林正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恰一阵晚风拂过。
落英缤纷间,他闻声回眸。
四目相接的瞬间,两人齐齐尴尬地红透了脸。
徐静书站在原地没再动,撇开头使劲清了清嗓子。
赵澈稳了稳心神,走到她跟前站定,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挂到近旁的树枝上。
徐静书还没发问,赵澈便主动交了底:“我是昨夜来的,避着京中眼目替成王兄护送一个人藏到他别业中。原本成王兄预计要两、三日才能脱身上来,怕中间有变故,就托我在这里替他将人看好。”
泉山有皇城司与执金吾的兵卒日夜交替巡逻,闲杂人等轻易上不来,也不容易被人立刻想起,用来藏人很是安全。即便被巡防的兵卒发现,只需将那人扮作成王那边的侍者就能含混过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庆姑母府中可能出了什么事,这人是从她府中逃出城的,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追杀他。因无确凿实证,储君怕节外生枝便暂未声张,只暗中将此事交给成王兄先行追查。前几日成王兄脱不开身,此事又不宜交给旁人经手,就叫我替他跑这趟。”
新年过后他曾为确认自家别业修缮情况上来过几回,对地形相对熟悉,这事交给他确实比较合适,又不容易走漏风声。
事关长庆公主府,又是储君下的令、成王负责追查,徐静书再是懵懂也知事情不简单,这些大约已是赵澈能吐露的极限了。
于是她点点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
“午后成王兄提前上来,我当面将人交接给他,之后就不关我的事了。待会儿我会下山,明日再按规矩光明正大上来。”
“哦。”
“你就只有‘嗯’和‘哦’?没什么要问的?”赵澈道。
“你、你既在成王殿下别业中替他看着人,怎么会……”徐静书猛地抬头,恼羞成怒地凶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她话没问完,赵澈却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尴尬,又有点想笑。
抿唇憋下险些脱口的猖狂笑音后,他无辜轻道:“我不知母妃殿下安排的是今日到,午后闲得没事偷偷翻墙过来,躲着人到水趣园想偷会儿闲。”
成王在泉山的别业与信王府的别业就一墙之隔。虽说成王那头也有温泉馆,可堂兄的地盘哪有自家地盘自在。
哪知他前脚才进去,正琢磨着将衣衫脱下后该藏在哪里才不容易暴露行迹,就听到外头有人说着话进来。
情急之下他赶忙和衣下水,藏进了巨石罅隙中,打算等来人走了再悄悄离去。
“哦,对了,既说到这里,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个名分了?”赵澈说得理直气壮,却因想起白日里某些画面而烫红了脸。
滚烫热气迅速蔓延至周身。
“你你你!还好意思提!”忍无可忍的徐静书恼羞成怒以致瞬间胆大包天,在他鞋面上踩了一脚,“给你个流氓名分要不要?!”
踩得并不重,就在他鞋面上留了个小小的脚尖印。兔子式惩戒。
“你好端端藏着不行吗?做什么突然……露面。”
想起在水趣园里发生的事,徐静书捂住快冒烟的脸,恨不能挖个坑,把面前这个流氓就地埋了!
偷看还敢要名分,这脸皮厚得,可真是个成大事的人呢。
****
“哦,这就是你需要向我解释的问题了,”他伸手摘去徐静书发间的几瓣落花,淡淡笑哼一声,长臂环过她的腰身,“看李同熙看到入迷,眼睛都忘了眨,嗯?”
心上的小姑娘看别的男子看到入迷!乍闻这种惊天噩耗,鬼才能气定神闲继续藏身!当场就像泡在一池热醋里,由内而外酸到发苦疼好吗!
徐静书挣了两下,没挣脱。
“那是小五儿瞎说的,我才没有看入迷。是想到旁的事情走神而已。”她并不抬头,只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戳了戳。
赵澈握住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手指,环在她腰肢身上的手臂略略收紧,将下颌轻抵她头顶发旋。
静默相拥片刻后,赵澈无奈一叹,苦涩低语:“有件事,虽我私心里很不想说,但总觉得还是该让你知道才好。原打算等手头这桩事忙完回去后再告诉你的。”
“什么事?”
“我让人查过了,当年最先冲进甘陵郡王府的,除了大理寺的人外,还有皇城司的人,”赵澈目视星夜穹顶,尽量保持中立平和的陈述语调,“因事发突然,皇城司指挥使周筱晗是就近抽掉的一队人,所以,那时才进皇城司三个月的武卒李同熙就也在其列。”
之前徐静书说官考头一日遇到个“讨厌的人”后,他便留了心叫人去查。
他将从多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做了印证,确认李同熙当年参与了那次行动。
也就是说,李同熙可以称得上是徐静书的救命恩人之一。
或许这多少能解释他对徐静书的古怪。虽不知他是缘何认出她来的,但他一定很清楚这个小姑娘是他当年救出的那些小孩儿中的一个。
“我犹豫了几日,虽是万般不情愿,”他拿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但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你。”
救命恩人。这词对赵澈来说真是格外的刺眼,字字酸得扎心。
在最初得知这个真相时,他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捶心肝。他错过了救她于水火的那个瞬间。
那时的赵澈只知徐家有个远房小表妹要来投亲,却迟迟不见登门。可他不知,那时的徐静书与他同在镐京城已长达半年,一直在绝望的境地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然后他想,将来要待她更好,好到让她彻底淡忘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好到让她相信这世间美好的一切会始终与她同在。
可没过多会儿,他就猛地想到另一个问题,盛春三月里却如坠冰窖。
太多话本子、戏折子里的嗔痴缠绵都由此而起。
由不得他不心惊胆寒。
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半个字都不想让他知道。
可他又太清楚徐静书的心性为人,明白这件事对她有多重要。
她一定会想知道的。
若她将来因这被隐瞒导致的后知后觉而懊悔自责……
说出来,或许“李同熙”这个名字从此就会成赵澈心头一根刺;若不说,或许在将来就会变成徐静书心头刺。
最终他选择了,自己疼。
****
“下午我就是因为突然想起一些事,才忘记眨眼睛的,”徐静书稍稍哽咽,唇角却糯软上扬,“他是当年第一个冲进暗室的人。”
是少年李同熙亲手打开炼狱之门的枷锁,让那十几朵在绝望中艰难强撑半年的小红莲们,看到了第一缕鲜活尘光。
那年的李同熙大约也就十五六岁,徐静书依稀记得他在护送自己前去就医的途中说过,“我怕是这镐京城内最希望亲眼看到你们好好活下去的人”。
因为他们那十几个药童,是他此生护下的第一群人。
那是他的第一份成就,那是他人而为人,对这世间做出的第一桩真正重大的贡献。
只可惜药童案因种种缘故未能大肆张扬,曾参与过那件案子的人全都未能得到应有封赏;事后出去长远的安全考量,药童们被隐秘地送去各自归处,当初许多救过他们的人,甚至没有机会当面听他们道一句感激。
“那时我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途中许多事记得很零碎。后来秦大人将我们安顿在大理寺名下的一处鸽房治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徐静书眼眶红了,“我真是个混蛋,第一眼没有认出他来,还偷偷在心里给他脸上画乌龟。还在背后说他坏话。”
“傻兔子,”赵澈轻笑一声,长指托住她下颌软肉,“是他自己不说的,这事不能赖你。”
她总算抬起头,仰脸对上赵澈那映着漫天星辰的双眸。
“先说好啊,你对他心存感激,或想善意报答,我都不说什么。但若你因他而对我始乱终弃,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记住没?”他会先将李同熙大卸八块抛尸荒野,再和这兔子没完,哼。
“噫。”徐静书以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皮,笑得略显嫌弃。
赵澈做横眉冷对状:“噫什么噫?”
“有个人啊,他眼里的星星变酸了。”
“星星还分酸的甜的啊?”赵澈哼来哼去,满心不是滋味,没话找话同她抬杠。
徐静书偏了偏头,忽地笑弯了眉眼:“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触一记,然后红着脸觑他。
她想,自己应当算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看得出来,表哥明明很怕说出这件事,可能会导致她看待李同熙的眼神与心情大不相同,也很担心她会因此而对别人产生了情愫。
可他还是说了。
当年的李同熙让她重新看到这世间的和光同尘,她很感念,这不假。
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眼前这个人经年累月的无声呵护,让她平安长大,慢慢站直;是他领她看到前路,认清方向,也让她终于可以开始相信,这尘世终会温柔待她。
不一样的,她知道。
赵澈怔忪片刻,眸底渐渐沁出不自知的蜜意。
“看,又变甜了。”徐静书有些羞涩地轻咬唇角,却又像是有点得意,轻轻晃了晃脑袋。
赵澈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倏地俯身攫取她羞赧含笑的柔软樱唇。
事已至此,那不如就,再甜一点。
第五十七章
皎白银月与璀璨星夜齐齐俯视着桃花林中这对甜蜜缱绻的小儿女。
这是他俩第一回 真真彻底交付于对方的亲吻。
初时是同样的笨拙。
四片唇瓣柔软相贴,谁也不敢压太紧; 轻轻抵触片刻就稍离。却又不舍离得太远; 就隔着不过一指的距离赧然“对峙”。
衣角轻叠,呼吸相闻。脑子热烘烘软成春泥; 旁的什么也想不了,眼中只有对方。
然后便想蜂蝶无法抗衡花蕊蜜味; 不知不觉又黏到了一处。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徐静书虽还未得“真谛”; 赵澈倒像是忽地有所顿悟; 气势与力道同先时那一触全然不同; 掀起的炙烫火势自也不同。
陌生而羞耻的颤栗使徐静书有些无措。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腿抖得厉害; 根本抬不动步子。
或许也是心底深处其实并没有真想退开的缘故?当混沌的脑中浮现出这个“发人深省”的疑问; 徐静书羞到头皮发烫; 实在很不想承认自己竟是这么……“这么”的一个人。
她羞涩到极点的紧绷与要退不退的踌躇似乎给了赵澈莫大乐趣; 使他转而抿住她的下唇。
黏缠不断的吮吻轻啮让她愈发头昏脑涨; 只能将自己的重量交付与他的臂弯,傻乎乎微启了柔软嫩唇,任由他“为所欲为”。
脸蛋烫得吓人; 脑子糊得厉害; 整个人似饮薄酿微醺后的那般轻飘飘。
尾椎陡然蹿起一股酥麻感,沿着背脊势不可挡地蜿蜒而上,将所有思绪冲得七零八碎。
却并不难受。甚至有点隐秘的……欢悦。
察觉到她渐渐变得柔软; 他仿佛倍加狂肆,舌尖温柔却不容抵抗地探进她的口中。
这时的徐静书才发现觉,自己滚滚烫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彻底挨贴在他身前。两躯相贴之密之合前所未有,她头一回知道,这个平素看来温柔和煦如三春暖阳的人,胸膛竟是如此坚硬,如此炙烈。
她怀疑自己的脑子可能已被通体高热灼坏掉了,先前还有的那点羞赧自省已像蒸笼底下的隔水,氤氲悠悠消弭殆尽。
这样的亲密原是她所陌生的,她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却又总觉似乎该做点什么。
混乱之下,有含义不明的泪珠自她眼角滚落。她知道那不是因为伤心或难过,却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滴奇怪的眼泪,带了三分得意七分怜惜,低低笑了两声。
这笑声莫名激出了徐静书诡异的斗志。
她鼓起滔天的勇气颤颤探了探舌尖,轻碰了他再度入侵的舌。
下一刻她就知这举动真是很要命——
两个人都“性命堪忧”,太吓人了。
****
月下桃花林那险些要命的一场痴缠亲吻让徐静书瑟瑟发抖。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可将羞臊红脸藏在枕间不多会儿后,她便沉沉入了梦。
这一次的梦里,再无过往那些让她酸涩苦痛又无法对人言说的画面。
是甜的。像月夜桃花林间那人眼里的星星一样甜。
****
山势高处总是见光早,翌日辰时刚过,四下已被春日晨曦照亮。
此行到泉山是为着松弛散心,大家都比平日在王府时懒怠些,就连一向早起的徐静书也不例外。
徐静书起身已是辰时初刻,只听得周围鸟语虫鸣,不闻人声。
想起昨夜种种,她双手捧住脸颊,微凉的指尖却压不住那滚烫。
并不是厌恶或退却,但就是不知今日该如何面对“他”。莫名尴尬。
思及赵澈说过今日会照规矩上山来,她赧然着慌,略有点“索性跑路吧”的别扭。
原本徐蝉也安排了侍女在她睡房外间值夜,只是她向来觉得自己不该娇贵如斯,半夜从桃花林回来后便让那侍女自去歇了。
想必那侍女也没料她会起这样早,此刻还未过来照应。徐静书倒也不介意,自行梳洗换衫后就轻手轻脚往后头厨房去,打算给大家做点吃食。
哪知才到厨房门口,就遇到她以为还没起的赵荞、赵渭与赵蕊。
“你们怎么……”
“嘘!”赵荞将食指竖在唇前。
你们做什么?徐静书改以口形无声询问。
赵荞踮脚过来,附在她耳旁解释道:“别惊醒了小六儿,带她出门实在太麻烦了。原以为你要多睡会儿,我们仨还想说取了干粮再去叫你起来一起走的。”
“去哪里?”徐静书凑过去附在她耳畔。
“先去涟沧寺转转,中午就在那里吃斋饭,过后到涟沧江边的司空台,预计要黄昏之前才能回来,”赵荞道,“母妃殿下和母亲昨日已带小六儿去过涟沧寺,今日再去也没多大个意思了。况且上司空台的路太陡,若有她俩一道,肯定是不许我们去的。”
年岁小的孩子终归更愿意跟在大孩子后头玩。可小六儿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孟贞一向不放心让她离自己太远。若她醒来非要跟着兄姐们再上山,孟贞与徐蝉必定也会同去。到时乌泱泱一大堆侍从跟随不说,两位母亲少不得也要对他们几个有些约束。
“表姐,一起去嘛。”
见徐静书面有踌躇,赵蕊也跟着挨过来,小声恳求。
到黄昏才回来也好,这样可以推迟和赵澈见面。想到这个,徐静书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
于是一行四个活像做贼似的,各自“劫掠”了点现成的饼做干粮拿在手上后,就悄无声息溜出了别业大门,强硬挥退尾随而出的侍从,昂首阔步踏进上山道。
走出不多远,赵蕊笑嘻嘻指着道旁那小片海棠林:“表姐,你昨日就是在这里摘的果子吗?”
“对,就是这里。这片林子是天生天养的,没有专门的小径,上去时有点费劲。”徐静书道。
赵蕊奸猾偷笑,扭头眨巴着眼睛望向后头的赵渭:“三哥,这里的海棠果可甜了,昨日表姐摘回给我吃过。”
赵渭翻着白眼冷声哼笑:“想叫我去给你摘果子就直说,这么迂回做什么?”
轻易被识破小心机的赵蕊嘿嘿干笑,咬着饼躲到徐静书身旁。
赵荞笑着帮腔:“刚才光顾着拿饼,忘了带个水袋什么的。老三你辛苦一趟?”
“行。”
赵渭点点头,三两口将手中剩下的半块饼咽了,认命地拍拍手上残渣,利落地攀上道旁斜坡摘果子去。
虽赵渭平时看着文质彬彬,总是手不释卷的架势,但他到底师从储君驸马苏放数年,偃武修文齐头并进,身手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算得出挑。
昨日徐静书上这片林子摘果可费了大劲,光上坡就几乎花了一炷香时间。
可这会儿几个小姑娘半块饼还没吃完,赵渭就已扛了一大枝硕果累累的海棠枝跃身而下。
三个小姑娘被他这干脆利落的壮举惊到合不拢嘴。
“老三,”赵荞艰难咽了咽口水,“是叫你去摘果子,不是砍树啊!”
赵渭不以为意地抖了抖扛在肩上的树枝:“咱们四个人,摘少了不够吃,这样方便。”
说完,扛着树枝大步走在前头,让三姐妹跟在后头方便随手取果子吃。
“三哥,果子不洗洗吗?”
赵渭回头觑她一眼:“平日在府里没吃够洗过的果子啊?摘下来随便在身上擦擦就吃,滋味不一样的。不信你试试。”
作风如此豪迈的三公子,平日里在信王府内可是见不着的。
三姐妹乐不可支地跟上,赵蕊人矮腿短,蹦蹦跳着才能扯下果子来。徐静书本想帮她,却被赵荞拉住。
“没事,她平常在府中也拘得慌,既难得出来了就由得她撒欢蹦跶。”
四人各自啃着果子嬉笑闲话几句后,赵蕊大笑:“没带小六儿是对的!不然母妃殿下与侧妃都在,又有许多人跟着,定不能让我们这样。”
徐静书只是咬着果子笑,赵荞与赵渭则心有戚戚焉地双双点头。
赵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忽地皱起了小眉头:“我小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撇下我偷偷出去玩?!”
赵渭脚下滞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笑了:“没有的。”
赵荞伸手在她面上捏了一把,故意将指腹上的浆果汁子抹在她的小脸蛋上:“没有的。”
她似乎还是不信,又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徐静书。
“真没有的。”徐静书笑得感慨。
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之间的相处,与这几年全然不同。
仔细想想,似乎就是从“后院人”减少的那一年开始,信王府这几兄妹,才渐渐开始变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那时大家都还是孩子,心思澄澈通透,虽时常会因各种事而生出冲突摩擦与相看两厌,甚至会在别有用心的大人私下言语撺掇下习惯争抢与暗暗敌对,但终归还在赵澈不着痕迹却又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慢慢被拢到了一处。
他们相互间并没有什么刻意和解的言辞或举动,就是不知不觉,沉默而柔软地一同长大了。
这真的很好。
往后,大概会更好的。
“恩师说了,咱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只要跟好大哥的步子,再怎样也不会走岔路。”
赵渭肩扛一枝硕果,大步流星迎着晨光,笑音清朗,少年意气猎猎飞扬。
第五十八章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面,在不同场合、对待不同的人与事表现出的做派心性甚至会像换了个人似的。有时是必须的刻意; 有时又是不自觉的流露; 总归会有些不同面貌。
譬如平日看似老成寡言的赵渭,到了泉山、离了自家尊长的眼皮子底下; 少了仆从跟随,就多了几分洒脱到近乎粗糙的江湖少年气。
又譬如; 带着人在涟沧寺办差的李同熙。
月初在光禄府外,他与自己的下属同僚们一样站在出入考场的关卡处;今日在这里稽核僧人、常住居士们的名册,他也与麾下那些个寻常武卒一样; 正在将相关人等召集到廊下文书吏跟前排队接受问询。
显然是个喜欢与下属一道身体力行的上官。
但不知为何; 徐静书觉得今日的李同熙与之前在光禄府门前; 甚至与昨日在山间道巡防时都不一样。
今日晴好,他身上那件靛青浮云纹武官袍被映照出趋近冷厉的薄光。英朗眉目间隐隐多了点之前两次见面时不曾出现的压抑暴戾; 招呼那些僧人与常住居士的语气也显得有点……凶。
“他怎么在这里?”
赵荞问出这话时; 赵渭已不动声色地迈前一步; 将自家三位姑娘护在了身后。
赵渭这个动作让徐静书蓦地想起; 昨日成王随侍及赵蕊的言辞中都曾模糊透露出“李同熙平日在某些事上的名声不是太好”这个讯息。
大约是李同熙眼角余光瞥见了信王府这一行四人; 他扭头冷冷看过来,在瞧见徐静书时稍愣,眉目间那点隐约而压抑的暴戾顿凝成尴尬的别扭。
他勉强勾唇颔首后; 略转脚尖换了个方向; 改成背对他们。仿佛不太乐意被谁瞧见这样一面。
“他那是同谁打招呼呢?”赵荞颇为意外地轻笑,拉着徐静书与赵蕊绕道走进另一边的回廊。
赵蕊小声叽咕:“定是表姐。昨日表姐看他都看出神了,眼睛的忘了眨; 成王兄以为表姐被他欺负,还打算替表姐出头。”
赵荞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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