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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荣妻-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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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山。
    夕阳如血,映照着砦门的街道,被火烤得发黑的墙衔接上新的石头,新旧分明,百姓们正忙碌的拌着白泥往外面糊,街上,随处可见冲洗余灰的身影。
    石承正站在布告栏前和几位捕快说着什么,几位砦门的乡绅刚刚走进衙门。
    朱月暖目光一扫,若无其事的路过。
    偶尔有几个人看到她,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上一眼,便各自忙碌,并没有放在心上。
    “记住了没?尤其是那一带,要好好的找,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立即回来禀报。”石承结束了对话,挥手送走几位捕头,一转身,目光一顿,“咦?”
    惊讶间,他快步走了几步,目光转为疑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看错了?”
    盯着那街上的方向瞧了一会儿,他才皱了皱眉,摸着自己的脑袋进了衙门。
    夜渐渐的暗下,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众人陆续散去,楚宜桐独自坐在书房批阅着公文。
    “大人,朱将军的信。”关早和拿着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快步进门。
    楚宜桐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了信,放到烛上微微烤了烤,打开了信,片刻,他面露些许轻松的笑意。
    “大人,可是有好消息?”关早和打量着楚宜桐的神情,关心的问道。
    楚宜桐将信递给了他,笑道:“朝廷将不日派兵前来接手矿脉,以后,砦门安全无虞了。”
    “派兵?那岂不是会曝露了那矿脉?”关早和担心的说道,立即低头看起了信,看罢,松了口气,“原来是朱将军派人过来,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嗯,此事不宜声张,到时候,便有劳关师爷多费心安排了。”楚宜桐点了点头。
    “总算有件舒心的事了。”关早和笑着,将信细细折好,双手递还给了楚宜桐,“矿脉一开,我们便能铸造武器、制农具,眼下春分已过,这农事也得尽早落实了。”
    “此事我已仔细参详过,只待这几天便……”
    “叩叩叩~~”正说到这儿,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楚宜桐的话。
    “门外何人?”楚宜桐抬头瞧了瞧,淡淡的问。
    “大人,妾身崔氏。”门外,知府家的三小姐带着两个丫环,手中端着托盘,含羞带臊的立在门外,低头应声道。
    “崔氏?”楚宜桐皱了皱眉,神情疑惑。
    “大人,是知府家的三小姐。”关早和见状,立即低声提醒道。
    楚宜桐恍然,眉头却不曾松开:“三小姐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大人公务繁忙,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妾身心中实是不忍,特意到厨房炖了一盅燕窝粥,望能给大人解乏。”崔馨娇声说道。
    “本县身边自有侍从,岂能劳动贵客?天色不早,衙内人员往来复杂,三小姐还是请回吧。”楚宜桐淡淡的说道,根本不开口让她进去。
    “大人。”崔馨忙喊了一声,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说道,“您就看在妾身辛苦炖了这许久的份上,就收下吧。”
    “不必,请回吧。”楚宜桐一听,连客气话都省略了,语气颇冷。
    关早和默默的站在一边,装作隐形人。
    “大人是怕妾身做手脚吗?”崔馨却不气馁,上前一步,一只手抵在了门把上,百转柔肠般的说了起来,“妾身在砦门无亲无故,唯一熟识的表舅如今也不在了,砦门上下,也只有大人您……”
    朱月暖隐在屋顶,看着崔馨这一番做作,唇紧紧抿成一线,拳头不自觉的紧握。
    “妾身知道,大人您之前与我表舅有误会,妾身也知,表舅为了我,得罪了夫人,要是可以,妾身愿意为大人寻回夫人,以后……妾身自愿伺候夫人身前。”崔馨说到这儿,脸上飞红,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
    “真是不要脸!”朱月暖瞪着崔馨的方向嘟哝了一句,想也不想,随手抽了半块瓦片,手上用力,疾射了出去。
    “啊!!”崔馨一声惨叫,手上热腾腾的燕窝倾在门上,尽数飞溅,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软倒,扑在门上,硬生生的将门整个儿的砸落,跌了进去。
    “小姐!!”两个丫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屋中的楚宜桐和关早和齐齐抬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咳咳~~”崔馨咳了两声,哭着抬头:“大人……”
    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粘乎乎的燕窝粥,偏偏又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
    关早和只一眼,便忍不住笑,但他很快便克制住了,憋着笑别开了头。
    楚宜桐冷眼看着,倒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崔馨面前,忽然,他的视线落在门外的碎瓦片上,不由眼前一亮。
    “大人……”崔馨见状,立即红了脸,娇羞的抬起了右手。
    岂料,楚宜桐却直接绕过了她,从她双腿上跨了出去,俯身拾起了碎成几片的小瓦片,面露惊喜:“暖暖……”目光四下搜寻,脚下已自动的到了院子里,望着屋顶喊道:“暖暖,是你吗?”
    关早和闻声跟了出来,不过,他没楚宜桐那样不给面子,站在崔馨面前,冲着两个丫环提醒了一句:“还愣着作什么?赶紧扶你们家小姐回房,看看可曾伤到哪了。”
    两个丫环这才回神冲了上来,扶起崔馨。
    楚宜桐已经出了院子,来到了衙门前,正巧遇上石承,一把抓住他问道:“石承,可曾看到夫人?”
    “啊?夫人在哪?”石承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反问道。
    楚宜桐松开手,快走几步,站在衙门前四下观望,许久,他才黯然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瓦片,叹了口气:“暖暖……”
    “真是呆子!”朱月暖冷哼一声,提着几坛酒几个纸包隐回小巷后面,绕过几条无人的街巷,仍从城东顺利的出去。

  ☆、262后悔了吗

“真是书呆子!!”
    朱月暖走在回树屋的路上;还忍不住撇嘴骂了一句,顺势脚踹在了一边的小树上。
    “你在嫁他之前,难道不知道他就是个呆子吗?”旁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询问。
    “谁?!”朱月暖一惊,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腾出的右手迅速摘下腰间的软鞭向声音来源袭了过去,只是下一刻,眼前青影一晃,她手中的酒坛子便被人抓住,她想也不想,脚下微错,倒卷了软鞭缠向那只手。
    还未碰触到,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青影也往后掠出一丈,停在黑暗处连声叹气:“唉,伤心呐,这才多久没见,我的暖暖居然就认不出我来了。”
    “小舅舅!!”朱月暖迈出的脚步倏然一停,手中的软鞭也垂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随即便飞扑了上去,伸手搂向杨慕凡的脖子,惊喜的喊道,“小舅舅,你怎么才来了!”
    “哎哎哎,多大的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没教过你吗?”杨慕凡略略后倾,右掌挡在身前,拦下了朱月暖,板着脸斥道。
    朱月暖被挡,脚步一滑,转到了他身侧,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微红了眼:“你可真狠心,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当真不想管我了啊。”
    “是我们不管你,还是你不想让我们管呢?”杨慕凡这次倒是没有避开,任由着朱月暖倚在他身边,抬手便是一个爆栗子,说完,打量她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还行,比我想像的要好多了。”
    朱月暖缩了缩脑袋,扁了扁嘴:“哪有。”
    “没有?”杨慕凡挑眉,“没有还躲在这儿?甚至连悦茶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我只是……只是……”朱月暖理亏的低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心虚模样。
    “暖暖,你后悔了吗?”杨慕凡抽出手来,扶着她的双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目光深沉。
    “什么……”朱月暖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子。
    “嫁给楚宜桐,后悔了吗?”杨慕凡盯着她再次问道。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休他的人是我。”朱月暖郁郁的低语着。
    “哦??那你方才干嘛去来着?”杨慕凡似笑非笑的瞅着她问,“他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管哪个姑娘给他送汤还是送粥?”
    “我……”朱月暖抬头看向他,一时语结。瞧了瞧他便嘟起了嘴,瞪着杨慕凡娇嗔的说道。“小舅舅,这么久没见,你是专门来笑话我的吗?”
    “瞧你这点出息!翅膀硬了,敢玩失踪了?”杨慕凡瞧着她的反应。许久,不由叹了口气,再次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低骂了一句,低了腰。平视着她不客气的质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只是什么?只是你没想到,你也会有变成妒妇的一天?因为吃醋,因为生气,因为想要折磨他?所以你就连家人、连朋友都不予理会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消失,我们会不会担心?那些关心你的人会不会担心?”
    “……对不起。”朱月暖老实的低着头,凭由杨慕凡数落,“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白教你这么多年……”杨慕凡不满的冷哼一声,下意识的抬手,但,手刚刚触及她的发便又顿住,目光触及她的眼睛,不由微愣了愣,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改而扣住她的脑袋,轻按在自己的肩头,“你个笨丫头,以前不是口口声声宣称这世间没有可以欺负你的人吗?区区一个书呆子,也能把你弄成这样……”
    “我没有……”朱月暖一动不动的倚着,闷闷的说了几个字便没了动静。
    杨慕凡微微敛眸,看了看她,没再多说。
    静立了许久许久,朱月暖才略略退开些许。
    “你现在住哪?”杨慕凡也不再提那些事,只关心的问。
    “就在这附近的。”朱月暖的声音有些哑,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伸手拉住杨慕凡的袖子,“我带你去瞧瞧,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些狼兵吗?”杨慕凡笑道,“狼是最难养熟的,你不怕睡到半夜,被那些狼给撕了?”
    “你都知道了?”朱月暖惊讶的抬头,红红的眼睛曝露在杨慕凡面前。
    “是禹知说的,他说你之前一直想驯养一支狼兵。”杨慕凡意有所指的说道,“那陀的狼兵,其实就是你带的。”
    “他……也知道?”朱月暖不自在的转身,踢了一脚边上的树枝,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杨慕凡不理她,径自越过她往前走去。
    朱月暖没得到答案,瞧着杨慕凡的后背嘟了嘟嘴,马上又高兴的跑上前带路。
    一路上,将怎么来的砦门、如何遇到刺杀、如何遇到狼妪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直说到她怎么得的狼兵,怎么跟那陀夜袭了客什的营帐。
    树屋已近在眼前不远,杨慕凡忽然的警觉起来,脚步缓了下来,神情微凝。
    朱月暖留意到,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拢成喇叭,凑在嘴边长啸,“嗷~~~”
    “嗷~~嗷~”四周,此起彼伏的回应,四周的黑暗中出现无数个绿莹莹的光。
    “丫头,是你回来了吗?”树屋上的灯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乌老汉试探的问话。
    “爷爷,是我。”朱月暖笑着应了一声,颇有些得意的看向杨慕凡,“瞧,这些就是狼兵,它们可听话了。”
    “爷爷?你找到你爷爷了?”杨慕凡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而是惊讶的看向树屋。
    “不是啦,他姓乌,以我们在这儿认识的,他没有亲人,待我又极好,我便喊他爷爷啦。”朱月暖解释了一句,指了指另一边的树屋,“那是我的。”
    “姓乌……”杨慕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乌老汉住的树屋。
    “怎么了?”朱月暖疑惑的问。
    “没什么。”杨慕凡笑了笑,率先纵身掠上树,伸手推开树屋的门,掏出怀里的火摺子,走进屋中点亮了小油灯,自如的就像回到自家一样。
    朱月暖跟在后面,殷勤的打开了一坛酒,拆了一包花生米和肉干出来,又把狼妪给的信和书取了出来。
    “小舅舅,这是狼妪留下的,你先坐,我把这些给爷爷送过去。”
    “好。”杨慕凡点了点头,伸手取了书信看了起来。
    朱月暖拎着其他的去了隔壁。
    “丫头,有客人?”乌老汉开了门,探头瞧了瞧朱月暖的房间。
    “是我小舅舅来了呢。”朱月暖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便欢快的回了房间。
    杨慕凡盘腿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书看得认真。
    朱月暖在门口停下,放轻了脚步,掩门进去坐下,将陶埙拿了出来,轻声说道:“小舅舅,对不起哦,本来是狼妪留给你的,我先学了。”
    “笨丫头,我学了不也要教给你吗?许久不见,还跟我见外了?”杨慕凡收起了书,抬头看向她,“现在,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为什么躲在这儿?”
    朱月暖瞧了瞧他,坐正了身子,撇嘴说道:“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砦门现在还不安全,我要离开,总也得等他们全都安顿上来,然后再回……”
    “不说真话。”杨慕凡一眼看穿,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子开了封,大口的喝了几口,说道,“哄自己的话,就不要拿出来蒙我了。”
    “小舅舅。”朱月暖不依的嘟了嘟嘴。
    “暖暖,你打算一直住在这儿?”杨慕凡认真的看着朱月暖,“砦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留下,只是为了禹知,既然如此,你在这儿,有何用?”
    “小舅舅,你也知道的,他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被派到砦门,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有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盯着他。”朱月暖缓缓将酒坛放了回去。
    “那又如何?你都休夫了,他的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杨慕凡故意这样说道。
    “我……”朱月暖目光闪烁,避开他的视线,支吾片刻,“我不甘心啊,从小到大,哪有受过这种屈辱?我朱月暖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威胁的,哼。”
    “嗯?所以,你知道禹知和朝哥的事?”杨慕凡恍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问。
    “我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是……”朱月暖毫无保留的忧伤,不满的嘀咕,“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还说……还说……”
    “朝哥猜到了离扬的事。”杨慕凡定定的看着她,直接说道,“朝哥以你的事作为威胁,逼他娶知府庶出的三女儿,我想,这应该也是知府的意思,那老匹夫,比我想像的还要有野心。”
    “朝哥怎么会知道……”朱月暖吃惊的看着杨慕凡。
    “你以为砦门偏远,没人认识离扬是吗?”杨慕凡无奈的看着她,”暖暖,扮男装并不是稀罕事,曾经我也以为,只要不被人揪出来,考个举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你居然真的被人盯上了,而那个人便是以你女扮男装科考的欺君之罪,去威胁的禹知,我想,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以此拿捏禹知为他们所用。”
    “这件事,是我疏忽,可是,这就是他可以赶我走的理由吗?”朱月暖听到这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不满的反驳道,“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谁知道会不会就是他的真心话。”

  ☆、263三条罪

一晚长谈,不知不觉已是凌晨。
    杨慕凡将狼妪留下的书还给了朱月暖,起身告辞:“好好的,不许再胡闹了哈,改天我再带些吃的用的来看你,瞧瞧你这儿……真是。”
    朱月暖咧着嘴笑了笑,送他出门。
    乌老汉已经坐在树屋门口编织藤篮,听到两人出来,立即抬头看到过来。
    “老伯,麻烦您照顾我家暖暖了。”杨慕凡走到乌老汉边上,目光在乌老汉身上转了几圈,冲着他一揖到地,客气的说道。
    乌老汉一愣,忙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别,别……老汉当不起。”
    “暖暖,有吃的吗?我和老伯喝两杯再走。”杨慕凡看了看乌老汉,转头对朱月暖说道。
    “好。”朱月暖顿时恍然,转身去准备。
    杨慕凡微敛了笑,盯着乌老汉坐到了他身边:“您……就是乌百槐乌叔父。”
    乌老汉顿时一震,混浊的目光落在杨慕凡身上,一触即离。
    “乌叔父,您放心,您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半个字,包括暖暖。”杨慕凡微笑着保证道。
    乌老汉缓缓抬头,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说实话,这些年,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名字。”
    “乌叔父,您知道暖暖在找你吗?”杨慕凡轻声问道。
    “找我?”乌老汉惊讶。
    “礼部尚书乌为正一直在寻找他的叔父。”杨慕凡点了点头,“乌大人是禹知的主考官,两人都被牵连进了科场舞弊案,曾一同关在京都大牢里,暖暖见过他。”
    “礼……礼部尚……尚书?”乌老汉这一次顿时错愕了。怔忡了许久,喟然长叹,“大哥家的几个孩子一向有出息。”
    “您不准备回去看看吗?”杨慕凡试探着问。
    “还能回去吗?”乌老汉颓然的摇了摇头,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只要您愿意,当然能。”杨慕凡忙宽解道。
    “不回了,回去……还能干啥?这张老脸还能去见他们吗?”乌老汉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他看了看杨慕凡。“贤侄,要是可以,帮我递个信报个平安。让他们……不必挂怀,我呢,能在这儿遇到丫头,能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看着她安好,我就满足了。其他的,不奢求了。”
    杨慕凡没有多说,吃过了朱月暖准备的早餐,便独自离开。
    朱月暖也没有多问他们谈了什么。每日里专注练功、驯狼、研制能想到的一切小机关。
    乌老汉每日跟前跟后,做着他力所能及的事儿,渐渐的。倒是和那些狼群熟悉了不少,朱月暖在的时候。他也敢下来照顾一下狼,喂喂食物,收拾一下树屋周边的地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朱月暖带着狼群满山的转了一圈,照例经过那个山岙,便停下了脚步观望了一眼。
    却只见那衙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车前车后站满了手持武器的兵丁,将衙门前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奇怪……难道是舅公派人来了?”朱月暖手指轻点着下巴,疑惑的自言自语,随即便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不对……”
    说到这儿,她猛的转身就冲着这些狼下了命令,让狼群自行回密林深处,独自纵身往砦门掠去。
    楚宜桐从衙门里匆匆出来,身后跟着砦门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吏,到了马车前,齐齐行礼:“见过府尊大人。”
    马车里安安静静,似乎没听到一般。
    楚宜桐躬着身,许久没等到回应,抬头瞧了瞧,略一沉吟,起身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冠,上前两步,再一次一揖到地,声音清朗响亮:“下官见过府尊大人,不知府尊大人亲临砦门可是有要事?”
    “哼!!楚宜桐,你好大的胆子!!”马车里传来一声威严十足的冷斥,人却没有出现。
    “下官愚钝,不知府尊大人因何这般生气,还请示下。”楚宜桐也没等崔知府回应,自顾自站直了身体,昂首看着马车,温和谦逊的问道。
    “你通敌叛君,谋害上差,包庇钦犯!!楚宜桐,你可认罪?”这时,布帘被人一把撩起,从里面冒出一个花白发须的老者,双眼冒火的瞪着楚宜桐斥道。
    “府尊大人,不知下官通的什么敌,谋的是什么上差,又包庇了谁?”楚宜桐平静的看着崔知府,语气不徐不急,一点儿也没被崔知府的气势给影响到。
    身后的胡林等人却是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不已。
    崔知府瞪着楚宜桐,一张脸黑如锅底,盯了两眼,他猛的甩开布帘,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下马车,却在最后踏下小板凳时,突然脚下一滑,小板凳倾倒,他整个人往边上倒去。
    “大人!”身边的侍卫大惊,纷纷抢着出手将崔知府扶住。
    崔知府险险站稳,一张老脸更加的黑,重重的推开身边的侍从,怒瞪了一眼,甩了甩自己的宽袖,朝着楚宜桐迎上,右手手指直指楚宜桐的鼻尖:“你敢说你没有勾结那陀?你敢说你没有谋害朝哥?你敢说你没有包庇女扮男装以离扬之名考取举人的朱月暖?!”
    楚宜桐一动不动,眸沉如水的看着崔知府,右手缓缓负在身后,挺了挺背,淡淡说道:“府尊大人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那陀之前关在砦门南监,没有半点儿逃脱的可能,后来却是府尊大人派来的人接走的,那时,下官便极担心那陀在路上会否逃脱,是府尊大人的人执意带走,其二,朝哥何时成了朝廷的上差?为何他留在砦门那么久却没有半点儿出示文书的意思?”
    说到这儿,楚宜桐勾起一抹笑意,朝着崔知府问道:“朝哥若是上差,那么,他因何而来?为了刺杀下官吗?敢问府尊大人,比起下官这个由圣上亲定的砦门知县,朝哥是下官的上差,却不知是何官何职?”
    “楚宜桐,你敢这样与本府说话?!”崔知府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下官不敢,只不过府尊大人所言令下官实在困惑惶恐,下官也只好斗胆求解罢了。”楚宜桐淡然的应着,全无半点儿惧意。
    “哼!大难临头,居然还敢信口雌黄,本府若是没有证据,又岂会亲自前来主持大局?!”崔知府重重的一挥袖,喝道,“来人,摘下楚宜桐的乌纱,押入大牢!!”

  ☆、264学生离扬

衙门正堂,崔知府的人将楚宜桐团团围住。
    石淳石承则带着人将楚宜桐护住,手中单刀出鞘戒备的对峙着。
    一时之间,两队人马针锋相对,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楚宜桐,你想造反?!”崔知府看到这场面,站在后面,双手负在身后,反倒阴沉沉的笑了。
    楚宜桐淡然的站着,冲着石淳石承等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收起了武器退到身后,才平静的看着崔知府回道:“下官自到砦门,一直感怀圣恩,谨循圣命,从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大人所说的罪,下官实不敢领受。”
    “你不敢?”崔知府扯了扯嘴角,挑着那小短眉凑到楚宜桐面前低低的说道,“你那位好夫人就是离扬,女扮男装冒名科考欺君犯上,哼,单凭这一条,你就算休了她,你也逃不了干系,楚家、朱家、杨家都逃不了干系!”
    石淳石承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侧头瞧向楚宜桐。
    “你想如何?”楚宜桐眸光一凝,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淡淡的问。
    崔知府眯了眯眼睛,又迈上一步,只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娶了我女儿,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过得好,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富贵。”
    楚宜桐看着崔知府,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什么。
    “哟~~这是哪家的大人,这么大的排场。”忽然,后面传来杨慕凡爽朗的笑声,没一会儿,人群被分开,杨慕凡带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走了过来。
    楚宜桐抬头。眼睛瞬的一亮,转瞬却变得疑惑起来,目光胶着在那少年身上,细细的打量起来。
    眼前这少年分明就是他见过的离扬,无论是身量还是容貌。
    “离扬”坦然的看向他,安安静静的跟在杨慕凡身后。
    崔知府皱着眉转身,带着些许怒意看向杨慕凡:“你是何人?!这般大胆!”
    “禹洋府杨慕凡。”杨慕凡缓步到了崔知府面前。随意的拱了拱手。“想必,你就是高祈府的知府大人吧?”
    “杨慕凡?”崔知府一愣,皱了皱眉。傲然的负手挺胸,冷哼道,“本府不认识什么杨慕凡,来人。拿下。”
    “崔大人,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杨慕凡不理会其他人,一手拍上崔知府的肩,笑呵呵的说道,“崔大人。听说你想把你庶出的三女儿嫁给我外甥女婿?你还把我家外甥女逼得下落不明?你还意图以欺君之名诛我楚、杨、朱三家的九族?嗯,我说的可有遗漏?”
    “你敢……”崔知府带着怒意,可刚刚说两个字。肩上一沉,他愣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黑着脸哼道,“我是看中楚宜桐是个贤才没错,可我没有逼他,是他自己休妻,哼,我还没问他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呢!!”
    “咦?为何我听到的却与大人所说不同呢?”杨慕凡干脆一手搭上了崔知府的肩膀,牛皮糖似的粘上崔知府,将崔知府掰了个方向,对着“离扬”说道,“离扬,这位知府大人甚是挂念你呢,还不过来见个礼?”
    “学生离扬见过崔大人、楚大人。”“离扬”微微一笑,上前冲着崔知府和楚宜桐恭恭敬敬的行礼,声音清朗平和。
    楚宜桐微微有些失望,收回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离……离扬?”崔知府听到这名字,明显的一愣,眼睛盯在了“离扬”身上,一番打量,他紧皱了眉心,黑着脸不说话了。
    “楚兄,许久不见了。”离扬挺直了身体,朝楚宜桐笑着打招呼,“那年因我临时有急事要办,未能向楚兄亲自道别,也未能向楚兄和师妹送上祝福,实在抱歉。”
    楚宜桐眸光一闪,笑着回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只是,你的大媒我还不曾好好谢过,这一次可得在家中多住段日子,我们好好叙叙。”
    “离扬”眼中浮起一抹笑意,欣然应道:“甚好。”
    “你说他是离扬?有何为证?”崔知府在片刻间,已收敛起所有神情,面无表情的睨着杨慕凡,“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你们想要脱罪设下的局?”
    “崔大人是不相信?”杨慕凡挑眉,冲“离扬”抬了抬手。
    “离扬”立即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展开递到了崔知府面前:“这是学生的名牒,崔大人请过目。”
    崔知府瞄了一眼,傲然说道:“这东西,能证明什么?你们既然敢出现在这儿,这种东西还能少么?”
    “离扬”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收起手中的名牒,说道:“崔大人是想要验明正身吗?”
    “验验也好。”杨慕凡哈哈笑着,从崔知府的肩上收回了手,“就在这儿好了,这么多人也给作个见证,省得那么大个帽子盖下来,我杨家、朱家、楚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沉了下来。
    “老师说的有理。”“离扬”微微躬身,抬手便要解自己的腰带。
    “哼!你们当本府是猴吗?”崔知府冷哼一声,指着“离扬”转向杨慕凡,“验明正身?就这般验吗?就算验明他不是女儿身,那又谁能证明他就是真的离扬?”
    “那崔大人你说说,你想要如何证明?”杨慕凡也不生气,环抱起双臂悠哉悠哉的看着他。
    “你让朱月暖出来,好好的对上一对,哼,若是朱月暖扮作男儿真能与他一般无异,本府便不追究此事,否则……哼!”崔知府绕着“离扬”打量几圈,慢悠悠的说道。
    这话一出,楚宜桐顿时沉了脸。
    杨慕凡也是无言以对。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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