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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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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谢老夫人,更担心刘氏的身体恢复情况,还有,听每日回报消息的暗卫说,谢老夫人也极念着她,只是以为她在宫中,不好打扰。
她心中愧疚,越发急着回府。
皇宫的马车刚至谢府门前,青荷先下马车,刚揭了轿帘,谢良媛尚未步出,耳畔已传来一声僵硬中带着颤抖的声音,“你……。回来了!”
轿外,谢卿书站在丈外直勾勾看着她,那一双朗目如吸食了黑夜般,浓得化不开。
第119章 追查真相
那一双在暖阳下,依旧融不开的双瞳直直撞进谢良媛的心口,熟悉得令她感到心惊。
猛然幡记,去年入秋时,双缘拍卖行接到一笔大生意,对方是来自荆州古董商许修齐。他拿了近十件的古董要在双缘拍卖行拍卖。
当时单经亘适巧去了南方,骆珏笙年纪尚不足直接面对客户,所以,接待这个大客商的重担就落在了夏凌惜的身上。
整整一个月,从交接古董,到每一件古董的绘图,找相应的鉴定师出据,甚至连估价师都是由谢良媛接洽。
许修齐公子如玉,翩翩有礼,每天与夏凌惜形影不离出入于西凌最繁华的荣华街,自然而然地,就传到了谢家人的耳朵里。
许是有人添油加醋对钟氏说了什么,钟氏竟不顾直接撕开两人维持的门面,直接开口警告她,不要丢了谢卿书的脸。
谢老夫人虽不曾有任何表示,但谢晋河却委婉地转达谢老夫人的话,同负有两种身份,亦要顾周全。
夏凌惜为避免麻烦,后来,许修齐但凡有相邀,她便叫上了谢卿书。
初时,她以为谢卿书会理解、配合她,因为她是女商,接待客户是她的责任。且,她与谢卿书之间,两人之间是假夫妻,谢家不理解情有可原,谢卿书则当全力配合。
别说她对许修齐无感,就算有,谢卿书也不应该过多干预,毕竟,她从不曾对谢卿书身上散发出的脂粉气抱言一句。
谁知道,事情远非她所料,不到三天,许修齐便自行中断与双缘拍卖行的合作,另行找了一家规模远不如双缘的拍卖行。
她不解,问许修齐原因时,对方一脸苦笑,让她回去问谢卿书,并展示了他身上的几道暗伤。
夏凌惜震惊之余,感到不解,她即刻回到谢府质声问谢卿书,她记得——
彼时的谢卿书,那眼神就如一团化不开的墨……。
遂,谢良媛明白,此时的谢卿书已然知道她是夏凌惜。
青荷扶着谢良媛下轿,依礼,谢良媛必需向谢卿书问安,她眉间舒展,缓至谢卿书身前。
三个月未见,谢卿书削瘦惊人,深陷的眼眶不逊几个月前被钟氏一封家书骗回时,昏倒于街头的憔悴,唯独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一袭雪白衣袍纤尘不染,裹着修长的身躯长逸及地,俊美依旧。
谢良媛嫣然一笑,语气充斥着薄薄的讥讽,“大哥哥,您回来太好了,祖母一直念叨您。”
谢卿书若被勾了魂魄般,眸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直到谢良媛走到了他的跟前,墨染的瞳眸里霎时波澜涌起,泪水弥漫,张了口,声线嘶哑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公子,您是不是不舒服?”青荷神色担忧,无端感到眼前的局面相当诡异。
谢卿书置若罔闻,直到谢良媛略带顽皮的手在他面前扬了扬,眉眼弯弯,“大哥哥,您不会连自家小妹都认不得了?”
自家小妹——
奔袭半个多月,几次差点冻死在雪山之上,盼到今日,可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谢卿书难受得差点呕出血来,这是报应!
既便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夏凌惜又当如何,他能改变什么?
先不论血缘,就当是未来西凌皇后这个身份,也足以将他摒弃在千里之外!
谢良媛见他状态堪忧,一句话点到为止,便递了个眼神给青荷,“大哥哥身子不舒服,青荷,你扶好大哥哥。”言毕,走向谢府。
美媛养生馆的案子已经开审,周以晴和郦海瑶消息,自然不会有那些被收买的人上谢府来闹事,而钟氏的兄长,被南宫茉和周舟揍得哭爹喊娘,早就卷着包袱,灰溜溜地滚回扬州。
所以,官差撤离,谢府大门仍由护院把守。
见谢良媛抬阶而上,几个醒目的护院,马上上前从青荷手里扶过谢卿书。
跨进谢家大门,一眼过去,石径两旁摆满了家具,丫鬟婆子正在拼命擦洗,地上,零零总总的小物件撒满了一地,有几个年纪相对大的婆子正盘腿跪在地上,用软布逐一擦试。
外堂的婆子远远看到谢卿书和谢良媛,眉开眼笑地向她躬身请安。
“出了什么事,往年过节也不需要如此清洗,惜……。六妹妹,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谢卿书环视四周,不见张灯结彩,倒见原本廊道上的所摆的石榴盆裁全不见了踪影。
谢老夫人喜欢石榴,尤其是入秋后,只有石榴方是一片火红,掩盖了万物萧条。
每到冬季,谢家总会派人到扬州采购一大批石榴盆载,摆满谢府各个显眼之处,廊道间更是结满大红的绫罗,象征着红红火火。
谢良媛闻言,转首对上湛黑炙热的双眸,那深处还带有隐隐的哀伤,依旧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谢良媛并没有避开,反倒不冷不热地迎上,淡淡道:“大哥哥走后,是发生很多事。先是郦海瑶用谢家的玉铺开了丽人妆,后是丽人妆所售之物有问题,引起真真假假的客户上府里讨要赔偿,再接下来,郦海瑶犯七出之罪被祖母杖毙,周以晴为报复周玉苏之死,在郦海瑶的尸体里种了蛊虫,欲图让谢家全家赔葬。好在发现得快。大哥哥今天回来得巧,若是昨天回来,恐怕就多跑几里路了,祖母和伯父这一阵都暂居在玉窖别苑,只是妹妹身子不好,受不得山里的湿气,所以,在宫里呆了几日。”
明明是一席惊心动魄的话,却被谢良媛以无波无澜的口气道出,但他又怎听不出,谢家之灾还是源于周玉苏之祸。
谢卿书心头阵阵窒息,差点喘不过气来,原本迈不开的脚步越发踉跄,谢良媛却无丝毫等他的迹象,依旧不急不缓前行。
谢卿书苦笑一声,敛下情绪,紧紧跟随。
至内堂,堂上的字画全部被撤了下来,连落座的地方也没有,谢良媛不再搭理谢卿书,直接穿过内堂,进了谢老夫人的聚福阁,却依旧扑了个空,便问一旁正清洗的丫鬟,“祖母和娘亲怎么不在寝房里?”
丫鬟恭声回应:“回六小姐,老夫人今日刚迁回,寝房里的东西都要洗一洗,再晾上半天。老夫人陪着二夫人到甘泉湖散步。”
谢良媛喜上眉梢,“娘亲她能下地行走了?”刘氏被囚了九天,身体僵硬无法动弹,谢良媛曾就此咨询过医卫,医卫解释是,病人因为饥饿引起身体各个功能的损耗,后致昏迷,一动不动保持数十个时辰,又时值冬季,肢体僵硬,血液不畅引发肌肉接近冻伤,就算调理得当,也有可能几个月都得卧床,让她们每天给病人做复健,按摩关节和肌肉,让血液循环起来。
“回六小姐,二夫人在玉窖别苑时,二老爷每天帮着二夫人做复健,二夫人已经可以下地站了半盏茶时。二老爷托人找了一副带了轮子的太师椅,每天推着二夫人四处走走。”
虽然并非她所想的,刘氏已能下地行走,但能够站上半盏茶时,谢良媛已心满意足。
谢良媛离开聚福阁后,不由自主加快步伐,过了廊道,至长音亭时,谢卿书几步跨下台阶,拦至她的身前,朗目一片清明,气定神闲地吩咐,“青荷,你回避,我和六妹妹有话要单独说。”
青荷踌躇,谢良媛指了不远处的假山,“青荷,你去那候着。”言毕,对上谢卿书的双眼,语气讥诮冷漠,“大哥哥,有何指教?”
两人相识三年,虽不涉及情感交流,但谢良媛却了解,谢卿书的这个人一旦克制住情绪,他的思路将非常分明,他清楚要做什么,对于达到目的,他不折手段。
玉雕人一局中,她将谢卿书和周玉苏玩于股掌之间,谢良媛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胜之不武,因为她躲在暗处,了然一切。
青荷离去,谢良媛站在亭中,这里视野开阔,前面就是甘泉湖,后面一片草坪,谢卿书挑了这么个地方与她说话,显然是有意避开兰天赐的暗卫。
“借一步说话!”谢卿书长身而立,沿着小径步下石阶,站在水边的柳堤上。
甘泉湖畔植满江南杨柳,每到春夏,叠翠成行,到夜里,水雾腾起白烟时,他偶尔会邀了夏凌惜一起在河堤上散步,那时候,虽然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但他总是觉得这河堤太短,不经一绕,已然回到玉波后院中。
想来那时,情根已种,只是他的身边太多春色,以致错过了身边最近却最美的风景。
如今,冬至,柳枝枯败,湖畔冻成了冰。
谢卿书长叹一声,转回了眸,他的面容一片清冷,盯着谢良媛,许久方道:“惜儿,阔别三月多,一切安好?”
谢良媛不语,眸光如水,沉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这种眸光,于谢卿书太过熟悉,那些年,他带夏凌惜与商户洽谈生意时,每到淡契约时,夏凌惜就是这样的表情,看似温婉,实则是在摸清对方的底牌,如今,便是换了一双眼睛,所表达的意思,谢卿书亦明了。
遂,他续着道:“离开谢家后,我去了微州,因为这几年,谢家所经手的赝玉材料全部是从那里进的货。且,我相信,此人既然会借着谢家卖赝玉,在扬州,必定也有旁的玉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代销。毕竟,比起北方,西凌的南方更崇尚对玉的追求。”
西凌的南方人信仰观音,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这个习惯,在祠堂中供养先祖灵位时还供养观音佛像,为了家族兴旺,往往稍有门第的家族就会追求高品质的玉石雕成玉观音,供在祠堂里。
比想西凌北方人用玉饰做挂件,南方的人玩的才叫疯狂。
扬州是谢家的根基,谢卿书自然不会回那里寻找答案,微州则不同,那里是玉观音的雕刻之乡,南方的玉观音像,十之七成,出自于微州。
谢良媛心中微微震惊,想不到谢卿书会举一反三,从另一个角度去寻找真相。
“果然不负所望,我混进了一家玉行,因为懂得玉市的行情,很快得到掌柜的重视,开始接手进货。”
这一点谢良媛倒是相信,十年前赌玉之灾,玉界人才凋零,以谢卿书对玉的品鉴水平,到哪都是香饽饽。
知道进货的货源,谢卿书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个秘密供货点,并查到了这家供货点每个月都会押运一批银子送到南皓,通关的文碟上登记的却是大米。
“我打扮成朝圣的信徒,悄悄跟着押运车后,走了半个多月进入南皓。”
他从微州开始出发,先进入东越,而后,过雪山。
那雪山,终年覆盖积雪,寒风肆虐,致使方圆数百里的山脉陆地荒无人烟,只剩下几株顽强生存的劲松屹立不倒。
所幸,那些押运的人看他落单,起了恻隐之心,让他同时。
白天,他们赶路,日落时,将马车围成圈,生火,啃着辣椒取暖生热,熬过寒夜。
长达十天的爬雪山,每天冻得面皮发青,睡觉时仍然掐住虎口,迫使自己清醒,唯恐一睡过去,就是来世。
思及此,谢卿书看着谢良媛沉静的眉眼,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他已然埋骨于雪山之上,转世成了一个青年书生,与眼前的当少女初次相逢。
这一想,竟是微微笑开,那眸光,敛了甘泉湖的冰色,变得晶莹剔透,同时,几步至她的身前,欲将她揽进怀中时,谢良媛已敏捷地退后一步,冷若冰霜地提醒,“谢卿书,小心掉湖里,这冰面薄得很,一落下去,可站不住人。”
唇瓣的微笑尚来不及敛去,他眼神木然注视着她,看着她那双疏离的双眸……薄唇意外一撩,似哀似笑,“真象是南柯一梦!”
“我亲眼看到那押运车的车子驶进了一个银庄。经过打听,除了知道这个银庄的幕后老板是南皓的一个祭司外,其它的一无所获,所以,我,找了一个地方暂居,想慢慢打探。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以朝圣者的身份在祭司台做义工,每天给朝圣的人分发圣水和圣米,做了十几天后,有一个白衣侍女问我,藏典阁里的书要拿出来晒一晒,问我愿不愿意帮忙。”
谢良媛听到此,不觉秀眉蹙起,感到谢卿书此行未免太过顺利,旁的不说,就说这南皓国的藏典阁听上去就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叫一个外族的人去干活。
谢良媛虽未开口,但谢卿书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她对他的话并不信任,微微一顿,转目看着甘泉湖对面隐隐约约的人影,沉声解释道:“南皓是个以祭祠为主的国度,它的当地人口不足二十万,但祭司台每年收到的税银堪比西凌整个扬州郡的赋税收入。”言及此,侧首看到谢良媛两眼放光,不由得,哑然失笑,“你呀……。还是一样,听不得银子有关的事。”
谢良媛脸色微微一燥,方才谢卿书一说,她马上想起,那里香火旺盛,百姓富足,这样的地方最易敛财。
谁知脑子里还没开始设想赚什么最恰当,脸上的表情已经被地方捕捉。
如果是兰天赐倒好,干嘛是眼前这个极讨厌的人,还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谢良媛这一想,脸便黑了。
“这些收入主要源于来朝圣的外族人,他们为了得到祝福,往往一掷千金。在南皓,土著的百姓不需要生产,单祭司台每年给他们的柴、米、布等物品,就可以富足一生。且,南皓私塾不收本地孩子的费用,便是外族人去南皓开办私塾,也不允许收本土孩子的读书费用。这对南皓国的百姓而言,是福祉,但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南皓非常难找到干活的伙计。”
谢良媛沉着脸,不发一言。
“进了藏典阁后,我与几个刚修行白衣侍童同吃同睡,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之前那个银庄是归属于连祭司连秋白的名下。”
“一个小小的白衣侍童,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那侍童原本是在那银庄做帐,所以,才清楚。”谢卿书续道:“在晒典册时,我无意翻阅到一段有关于沈太后重生的记载,还有一些……。”谢卿书眸微陷迟疑,似是在斟酌着最恰当的字眼,许是太复杂,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便直截了当道:“从而,也知道了你的重生,这让我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一瞬间通透。”
“通透又当如何,你能让时光回溯?”
谢卿书的目光深深攫住她,锋利深沉含着失落,却又渗出一丝重见她的温柔,各种神色混在一起,交替沉浮,矛盾到极致,最后,化为一叹:“是,我无法让时光回溯,但至少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之于你,因为,这一切,与你息息相关……。”语声未落,谢卿书耳畔响起冷漠之声,“阿惜的事,自有朕亲自告诉她,不需要谢大公子费心!”
三丈外,兰天赐眸光与谢良媛四目相投,那抹笑容停驻在他唇角,竟是冬雪冰颜初融。
那一身明黄龙章纹饰,彰显了天子之尊,同时也喻示了帝王是刚下了朝,未及换了朝服便来到谢府。
第120章 孤注一掷
兰天赐嘴角轻轻展开,伸出手展,扬声道:“过来!”
不需要审时度势,既便谢良媛对谢卿书接下来的话充满好奇心,也毫不犹豫地走向兰天赐,将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阿惜,能否应朕,你心中的疑惑,不听任何人的误导,只肖安心等着朕给你正确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在兰天赐心中也是隐隐约约存在,但他相信,延着连秋白这条线索下去,总会有水落石出一天。
谢良媛颔着首,乖乖地应着:“好,我一切听皇上的。”
谢卿书知道多少,事实上,兰天赐也不能确定,但此人,兰天赐隐隐觉得不可小觑,若非他念在谢老夫人的份上,兰天赐会当机立断杀他灭口!
身后,谢卿书双膝单即落地,朗声:“草民谢卿书恭请圣安。”磕首时,前额落地,动作一丝不苟,唯有眸色,冷黯得足可覆住阳光。
今日的试金,果然得出答案!
金色的暖阳下,谢良媛未长开的身体在兰天赐颀长身躯前,谢卿书脑子里晃过彼时在女娲玉舞人玉皮脱落时,谢良媛在兰天赐怀中肆意落泪的样子,由此,更确定了谢良媛是夏凌惜的身份。
南皓国典册上关于沈千染的记载,一个是未重生前的怯弱女子,带着一个身残的幼子在沈家后院中苦苦挣扎,重生后,象是看透命运般,葬尽身边的仇敌,尤其是重生后,远走东越花了大量的银子购买粮食,充份说明了沈千染知道西凌将有一场大水灾,至江淮颗粒无收,凭此,他拿捏住了帝王兰御谡的七寸,又借着天灾,让父母双双逃出兰御谡的掌控。所有的一切,都象是预知了未来。
在典册记载中,篡写人给予了沈千染这样的标注:重生人。
并在其后面,详细地标注了一个人能得以重生必需的条件,沈千染之所以如此幸运,是因为她有一个南皓大祭司转世的儿子兰天赐。
兰——天——赐!
那个突然出现在谢家,喜爱上了谢家的六小姐,给了谢家无比尊荣西凌帝王,竟是南皓国大祭司转世!
如醍醐灌顶,给了他一个大胆的设想——
所以,他匆匆回到谢家,归途中,他反反复复回忆,在他从扬州回来时,谢良媛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始终挑不出任何的疑点,直到回忆起,在双缘拍卖行,他与蓝袍男子签约时,谢良媛一脸失怔地看着兰袍男子,当时,她正啃着手指,那个动作,分明是夏凌惜的小动作。
等候在谢家门口,在看到谢良媛之前,他不停地催眠自己,眼前的六妹妹就是他的妻子夏凌惜,由此,他的眼神、动作、肢体语言无一表现出心中对夏凌惜的思念和渴望。
果然,结果没让他失望,谢良媛被她哄骗了过去。
更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谢良媛信了,连兰天赐也信了,一出现,开门见山一句就是——“阿惜”!
谢卿书并没有忘记,在第一次见到兰天赐的情形。
那天,女娲玉舞人刚刚被他从玉窖别苑里送到双缘拍卖行,尚未摆上一楼拍卖厅的展示台前,兰天赐已然身至。
而后,女娲玉舞人开始拍卖,兰天赐对女娲玉舞人玉皮脱落后,有可能引起的百姓流言,似乎已做了弃足的准备,连最后公堂也设在了双缘拍卖行中,让百姓知道,女娲玉舞人玉皮脱落,不过是一场谋杀案,而不是天降恶兆!
所有的一切,皆是在玉皮脱落之前计划好,那——
只有一个答案……。兰天赐一开始就知道女娲玉舞人是夏凌惜的尸体!
最后,兰天赐不仅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玉雕人的原型,还将之放在玉棺之内,让宫人走。
他记得很清楚,那水晶玉棺上所雕刻的是代表西凌的国花凌宵花。
兰天赐与夏凌惜究竟有何牵扯,至兰天赐竟会给予她如此的身后荣耀。
这个疑惑,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前世是大祭司的男子,掌控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所以,他还想再豪赌一次,哪怕冲撞了眼前的天子。
谢卿书清楚地知道,兰天赐对他已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将来,他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单独找谢良媛说话。
遂,看到两人欲离去时,他决定孤注一掷,在谢良媛的心中埋下一根刺,一根标注了“兰天赐”三个字的刺!
“惜儿,你在玉窖的死,已是注定,究竟是谁在导演这一切,你可曾细细思忖过,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掌握人的命运,掌控人的生死……。”
谢卿书话未落音,只觉一股力道猛地扑了上来,卷起他,直直跌进甘泉湖中。
正如谢良媛所说,冰面薄,经不起一个成年男子的身躯,正当他后背狠狠一疼,甚至来不及缓过劲时,耳畔便响起冰裂之声,紧接着,身子一轻,“卟咚”一声,全身一冷,一股冷水直从鼻息往肺里灌——
谢卿书识水性,加上南皓一次往返,经受了更深的酷寒,所以,很快反应过来,探出了冰面,冷冷看着兰天赐。
兰天赐亦冷冷俯视着他,“不服?”
“皇上……。草民……不过是想说……几句肺腑之言!”谢卿书冷得牙龈打颤,好不容易方把话说完整。
“朕不愿听的,只要你敢说出一个字,朕就能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兰天赐冷笑一声。
谢卿书脸色苍白,再看兰天赐身边的谢良媛,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心里堵得道不出话,只能奋力游向堤岸,双手攀上边沿时,一个暗卫如鬼魅般地出现,单手一拂,一股力道再次袭来,身体再次被推到了冰面上,“卟咚”一声后,再次破了冰面,溺进冰水中。
谢卿书抿着淡薄的紫唇,目视蔚蓝天空,刺冷已带走他全身的热量,肢体开始麻木,供不上血的大脑也开始变得迟钝,但他还是隐隐明白,没有帝王开金口,他是不能如愿上岸。
可让他开口向这个男人求饶,他是宁愿冻死自家的甘泉湖上。
兰天赐拉着谢良媛走到一旁的亭上,着釉色般温润光泽的薄唇微微的抿着,看了她良久,仿似要琢磨出此时她心底的想法。
直到气氛又冷了几分,他方摸了摸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垂,柔声道:“朕得先回宫,御书房还有急事要处理,晚上再来找你。”
谢良媛指着甘泉湖对面,莞尔一笑,“那我去找祖母!”
谢良媛提着裙裾跑开,连眼角也不曾扫一下浮在寒冰之中的谢卿书,青荷心惊胆颤地跟上,直到远离长亭时,方颤声问,“六小姐,皇上会不会让大公子直接冻死在湖里。”
这可不是小事,虽说皇帝有生杀伐断之权力,但谢卿书毕竟是谢家长子,无端死在皇帝的手上,肯定会在谢家人心里产生怨念。
那以后谢良媛如何在谢家和皇帝之间相得益彰?
谢良媛侧着脸,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大哥哥无礼,冲撞了皇上,皇上罚他是该的,不过,你放心,皇上只是对他略加施惩,不会伤大哥哥的性命。”
谢卿书是谢家的天之娇子,自幼受谢老夫人宠爱,诸事一帆风顺,骨子里的傲气早已根深蒂固,再则,谢家毕竟是商贾之户,谢卿书从不曾与皇权打过交道,他没有机会真正体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皇权。
所以,在帝王开口警告的情况下,他竟敢再出言忤逆。
被兰天赐出手教训,是活该!
这也是她没有开口为谢卿书求情的原因!
在甘泉湖的对岸,谢老夫人正坐在铺了厚厚软蒲的藤椅上看着谢雨离玩皮影戏。
蛊灾后,谢家要迁出谢府,暂避进郊外的玉窖别苑。
尽管玉窖别苑出过命案,但谢家现在没有选择,主要是赝玉之后,谢家在西凌的固业产业悄悄变卖了不少,除了谢府大宅不能卖外,就玉窖别苑脱不出手。
年关将至,举家住客栈也是不方便,所以,再三思忖,谢老夫人决定,全府暂避进了玉窖别苑。
不过,玉窖别苑比谢府小了很多,谢家百来人迁进后,自然不能象在谢府那样,一户占一个大苑,除了后院的五间寝房分给丫鬟婆子小厮居住外,主人房也只清理出两个苑子,六间的上房。
所以,一个苑子留给了谢老夫人和二房,另一个苑子则给了大房和三房。
谢晋成和刘氏一间,几个丫鬟一间,谢老夫人自然和女儿谢雨离分配在一起。
谢雨离刚开始,极不适应,一天到晚,只对着皮影人自说自话,连眼角也不肯看谢老夫人一眼。谢老夫人则极有耐心,先是当观众,安安静静地听着,等到快用膳时,便亲手做了些谢雨离爱吃的扬州糕点,放在她的边上。
谢老夫人也不劝她吃,尽量让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两天后,谢雨离在表演过程中流了泪,侧首看谢老夫人时,她睁着泪意朦胧的眼睛,哑着声哭道:“你不要对我好,我很讨厌你呢,你把我的孩子骗走了。”
谢老夫人知道她是指当年她狠心抱走谢良媛,让母女连一面也未见着。
刘氏和谢晋成皆不解,为何谢雨离回到府中,却从不曾提出要见谢良媛一面,可知女莫若母,谢老夫人知道,这女儿是近乡情怯。
老人亦落了泪,还是不得不解释,“母亲当时如果不抱走媛儿,那孩子怕活不过来。”当年,她回到村里,尸横片野,南宫醉墨连一连狗都没有放过。
如此残暴之人,如何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骨肉。
“我知道的,可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你。”谢雨离脸上终于破开一道淡淡的裂痕,狠狠地咬了唇瓣,直到被唇间沁出血腥熏出呕意,方松开牙齿,目光呆滞地转回皮影人身上,幽幽怨恨:“你对小孩不好,我以前只是吃得多些,你就不喜欢我,把我卖了,换了金叶子,你现在有银子了,想把我换回来,可我不会让你趁心的,我不会认你的!”
谢雨离平和的声线中没有任何的指责之意,一句一句平平淡淡如周颂经念佛,可那每一个字却像尖针、似芒刺、似锥子钻进谢老夫人的心,疼得泪意四溅,恨不得把那一派胡诌的南宫醉墨撕成碎片。
可她解释不了,这个女儿被养成了是非不分,说难听些,完全养成了一个废人,她做娘的不心疼?
可她总不能说,是南宫醉墨把她硬抢走?听钟郡主的意思,这谢雨离也只能在谢家留一阵子,将来,她还是要回东越,回到南宫醉墨的身边。
她总不能让谢雨离对南宫醉墨心生嫌隙,要是这孩子惹了南宫醉墨不喜,受苦的还不是她的女儿?
到底经历了大风大浪,谢老夫人很快抹了脸上的泪,拿了一块桂花糕,婉言道:“没关系,不认没关心,只要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娘亲,已经很满足了。”
谢雨离不语,倒是温温顺顺的接过,细细地啃着,用完后,擦了手。便将注意力放回皮影戏上,嘴里抑扬顿挫地念着一句一句的台词,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谢老夫人这才留意到,这段戏说的就是一个母亲抛下女儿数十年,等女儿过得好后,那母亲又厚颜无耻地想认回亲闺子。
谢老夫人如鱼刺鲠在喉间,疼得差点呕出血来,她知道,这些皮影戏全是南宫醉墨找来的。
这表明是要提点她,谢家的人,别想跟他南宫醉墨抢人,也别妄想在谢雨离心中占据任何的位置!
虽说这是一场很揪人心、摧人肝的谈话,但至此后,谢雨离倒愿意偶尔和谢老夫人说几不温不热的话,并在谢老夫人的邀请下,在小苑里走走,散散心,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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