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庶本荣华-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是敢反悔,定当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景秀吃了一惊,嗔道:“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

    邵谦如鹰般锐利的黑眸中闪过浓重光华,“你这丫头狡黠又爱骗人,我曾上了几次当,不这样说,你不长记性。”

    景秀推开他道:“以前不是身不由己吗?再说我都解释过了。”

    “你别跟我翻旧账。”邵谦双目微眯,眯起眼道:“我的话你总是当作耳旁风,让你照顾好自己,你却三天两头是伤。”说到这里,他才突然记起道:“还有,你怎么会在此处?”

    他刚说完这话,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谨慎了神色道:“有人来了。”

    景秀没他那耳力,但想应该是去打水的丫鬟。

    环顾了四周,赶紧扶着他,小声道:“这回该不好跳房梁了,去躺在床上吧!”

    邵谦嗤笑:“我不跟你翻旧账,你倒跟我算起来了。”

    是指上回在绣楼里,他一身黑衣,翻到房梁上那件事。

    景秀笑的眉眼一弯:“我这人记仇着呢,那晚你突然出现,还拿刀架在我脖上,吓了我一跳,我都记着呢?”

    “好,下次你还回去。”邵谦一手搭在景秀肩膀上,被扶着往床榻上去。

    景秀想了想,笑道:“一笔勾销如何,以后别拿我骗你的事再威胁我了。”

    明明是该紧张的气氛,明明是该怕被发现邵谦在这里,到时候会百口莫辩?却不知为何,只要身边有他在,她心里的纷乱和忐忑变得安定,心中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其他事好说,独这件不好。等你再不让我时刻挂记,那才一笔勾销。”邵谦按压住胸口的伤,躬身平躺在床上。

    景秀忙拿被子替他掩盖好,不忘道:“躺好,别乱动了。”

    邵谦却紧握着她的手,双眼闪烁锐亮:“你不躺下来,容易被人发现。”说着,便手上一带力,将她整个人拉倒在床上。

    她嘴里的一声轻呼,被掩盖在了锦被里。

    邵谦从腰间摸出两个石子,指尖轻巧一弹,将床上的银钩弹松,纱帐闭拢。

    就听到推门的声音。

    那小丫鬟走进屋,见床榻上拢好的纱帐,以为景秀睡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旁轻声问道:“六小姐,打好热水了,要不沐浴后再睡。”

    景秀和邵谦并肩躺在床上,她脸颊如在火烧。

    毕竟从来没和男子如此亲密的躺在一张床榻,一颗心正扑通扑通直跳,又急又热。

    再听得床边那小丫鬟的声音,邵谦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暗示她回话。

    她探出脸,故作打了个呵欠道:“放着吧,我累了,你先出去。”

    那丫鬟见景秀醒来,正欲去掀开纱帐,“奴婢伺候您起身。”

    景秀一惊,忙道:“别麻烦了,我昨日挨了板子,身上有伤,别吓着你了。”

    那丫鬟以为是景秀担心看去身子,便收回了手。

    景秀长吁了口气……

正文 第二零八回 意乱情迷

    景秀长长透了口气,侧脸时看到邵谦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瞪了他一眼,差点就被撞破了。

    邵谦置之不理,若无其事的握住了景秀藏在锦被里的手。

    景秀正想抽回手,却见他沉沉的闭上眼,他宽厚的大掌却还紧紧握着她,掌心的热力一波波传来,心里反倒镇定了。他闭眼那刻,还以为他支撑不住,委实吓了一跳。如今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提着的心渐渐舒缓。

    隔着纱帐看那丫鬟还在,她轻言轻语地道:“昨日挨了几板子,身子还有些痛,有劳姑娘帮我去拿点创伤药来,我且敷一些就好。”

    那丫鬟忙道:“是奴婢疏忽了,这就去拿药。”

    语罢,不敢怠慢的急急走了出去。

    景秀听到关门的声音,侧过脸,看到邵谦紧闭的双目,眉头深锁,那皱眉时额上有层层重叠的川形,昭示着他的痛楚和内心不安。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替他抚平眉心上的皱纹。

    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在他眉心处,慢慢地,缓缓地,替他抚平深纹。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度听到推门的声音,那小丫鬟走进屋来,道:“六小姐,这是二舅爷给您拿的药,奴婢帮您赶紧敷上吧!”

    景秀婉言回拒道:“不麻烦姑娘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抬起手,袖子落了半截,才缓缓伸出纱帐外。

    小丫鬟只以为她腼腆,生怕被撞见什么,也未多想,上前将药瓶放在景秀手上。

    景秀接了药,伸回手道:“夜深了,我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下去歇着吧!”

    小丫鬟犹豫了会,这才应了是,“奴婢就歇在隔壁璧纱橱,六小姐哪里不舒服,只管叫醒奴婢便是。”

    听到景秀“嗯”了一声,那丫鬟才放心走出去。

    景秀手上握着药瓶,看了眼邵谦,赶紧起身为他包扎伤口。

    那晚在绣阁里,她曾为邵谦包扎过手臂上的伤,也曾为傅四爷包扎腿伤,可现在要为邵谦包扎胸前伤口,岂不是要……到底会有些犹豫徘徊。

    端了那丫鬟打来的热水,放在梨木架上,她站在床头迟缓良久。

    可见邵谦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黯淡无光,覆盖一层虚浮的苍白。

    性命关天,她不再犹豫,俯下身帮邵谦褪去上身衣袍,直到露出紧贴着他胸脯绣着精刻繁藤的月白色里衣,她的指尖颤了颤。

    可目光又触及到他胸前月白色里衣被血染的触目惊心时,她捏紧了手指,适才轻褪去最后一层里衣。健硕赤露的胸口便跳进了景秀眼底,她眸子慌乱一惊,别开脸去。

    “都脱了,还怕什么?”一道微弱却调笑的话撞进景秀耳里。

    景秀的视线移到他脸上,见他雪亮的目光直逼视自己,面上的潮红蔓延至耳际处。

    被他几次戏弄,想撒手不管,可见了这伤口,又于心不忍。

    “我来吧,把药给我。”邵谦敛了笑意,认真道。

    景秀道:“你自己上药可以吗?”

    邵谦勾起唇角,凝视于她:“你不敢上药,我不得自己来。”

    景秀咬了咬牙,泄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邵谦暗晒一笑,将身上的里衣领口拉开了些,露出整个健硕小麦色胸膛来,看的景秀羞臊不已。

    他却很喜欢她羞涩的样子,脸上红扑扑的,似一道明媚的朝霞,那水润闪亮的杏仁噙着娇羞,分外动人,他看的出神,嘴里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日后总不是要见的。”

    景秀听这情动的话语,脸色更红,“再乱说,我不管你了!”

    邵谦见她真有恼意,倒识相的不张声,又换了凝重的表情,缓缓问道:“还没跟我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霍然的住所。”

    景秀见他再不打趣,便着手帮他敷药。一面从盆架上拧了毛巾,一面道:“你先回答我的话,你怎么出现在傅府?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拧干了热毛巾,轻手擦拭他胸前早干涸凝结的血渍,动作很轻,生怕会弄痛他。

    邵谦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道了句:“不碍事的,这点伤都受不起,还怎么带兵打战!”却看景秀光洁的额头上还涔着汗液,湿润了耳际青丝,贴在脸颊,他抬起一只手将那青丝别过她耳旁,又抹去她额上汗液,缓缓道:“放松些,再和我多说会话,痛也散了。”

    景秀听言,一直紧张的心喘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减,“那你先回答我。”

    邵谦郎朗一笑,“昨晚宗祠着火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景秀手一顿,宗祠起火,景沫出去后,她中了蒙汗药,倒在地上,以为自己会活活烧死,昏沉中感受到有人抱着她身子,那身上还散着她熟悉的味道,她闻出来是松柏香,断定是邵谦。

    可醒来后,却置身在玲珑十二馆,她完全不记得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邵谦没有隐瞒,将昨晚的事细致说来。

    说到后面曾九带护卫围住他时,他却停了下来。

    景秀将他胸前的血渍擦干净,见他打住话,抬起眼问道:“怎么不说了?”

    邵谦见她抬眼的瞬间,翘起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只扑火的蝴蝶,脸颊在跳跃的烛火下透出粉红的光晕,他心尖一热,想起昨晚那个吻……

    一只手不由缠在她腰间,轻缓道:“救你出宗祠后,你口渴了……”

    “嗯?”景秀睁大了眸子,什么意思?

    邵谦看她不解的神色,眸子幽深明亮的笑道:“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景秀没有犹豫,俯下身子,正欲以耳贴近他唇边时,他却双臂紧搂在她腰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起身来,将他的冰凉覆在景秀唇瓣。

    景秀愕愣不及,脑子瞬时僵化住,那片冰凉带着热潮辗转着她的柔唇,粗重的探唇进去越吻越是燥热。

    景秀一片空白的脑子这才有了知觉,忙推开他的身子,可他的健臂却将她整个人圈的紧紧,不肯松手。他粗重的气息极尽暧昧,扑在她脸上,热热的,麻麻的,这般滋味塞满了心田,让她手足无措。

    邵谦感受她僵硬的身子软绵下来,目中绽开一种真切的光彩,好似一潭静谧的古井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微波涟漪圈圈,霎时间流波溢彩,他心中泛起一层无法言语的喜悦,粗重的吻渐渐轻柔,不舍分离掉那片柔软。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呢喃一般在两人唇齿间:“昨晚,之后……便是这样……”

    “啊!”景秀发出一声惊呼,却让邵谦有了可趁之机,他撬开了她牙缝,舌尖溜了进去,如强势的将领一般,肆意霸占属于他的芬芳领地。

    景秀对他的霸道毫无招架,整个人被他圈住的软的提不起一丝劲力,脑子还有一丝清醒,只哑着嗓子软软道:“别,你……伤……”

    他断断续续的发出字音,全淹没在邵谦口中,他不予满足,腾出另一手间或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那双大掌隔着衣裳来回摩擦着,好半天才能探进里衣,寻到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他的掌心又热了起来。

    景秀被他摩擦的浑身发热,又痒又麻,想反抗却没力气挣脱,身如火烧,直到他掌心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上移,触碰到她胸前两点殷红,天地混沌间,她腾的反应过来,想抽身退开,可身体酥麻的厉害,直如化作一汪水般,整个人仰倒在他一弯臂膀上,只晓得呜呜细哭,遍遍娇声哀叫道:“别,别……”

    邵谦此刻也是欲火焚身,听到她哭泣,想放开她,可浑身的热度,又忍不住想贴近她,爱抚她。

    此刻在军中训练出的坚韧忍耐在她面前竟然消失殆尽,如此十分把持不住。

    “乖,别哭了……”直到听她哭声喘息厉害,他才松了手,放了唇瓣道:“傻丫头,哭什么!”

    景秀乱哭一气,也有怕的也有吓的,反正心里乱糟糟的,更不敢睁眼去看他。

    感受到指腹略带几分粗糙,沙沙的抚摸在自己眼睑上,她才睁开湿润的大眼,看着他胸前一片袒露,她霎时娇红了脸,玉雪细腻的肌肤泛起层层红浪,像是抹了胭脂般诱人,一双大眼湿润的像要滴出水来,那神色格外娇艳欲滴,殊不知她这副模样,直是火上浇油。

    邵谦本平静的热火又被她撩拨的不可收拾,带着一声沉沉的叹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旁道:“我忍不得了……”便一手握着纤细的腰肢,翻身压在她身上……

    燥热湿润的屋子,低垂的石青色绡纱帐幕,里头弥漫着一股带有浓郁情迷的意味……

    ******

    远香堂里,还有不少族人等候在霍氏寝房,听闻徐恒能将霍氏救醒,不愿离开。

    傅正礼忧心忡忡的看着徐恒施针,景沫也在旁边看着,心思却很是复杂。

    直到有丫鬟在她耳边传话,她细听之下,神色一变,趁没人注意,转身悄然退出去。

    在黑夜无人处,江枫一个腾空来到景沫身前,跪地拱手道:“大小姐。”

    “找我什么事?”景沫神情冷淡。

    “属下今晚去刺杀六小姐,却遇到二舅爷出手相助,失了手……”

    江枫话还没说完,景沫上前一步,甩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不是说了,让你先别动手!你把她杀了也就罢了,现在失了手,还找我做什么!”

    江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景沫气极:“没用的废物!”

    江枫沉着脸道:“二舅爷好像认出了属下。”

    “什么!”景沫眼睛浑圆一睁。

正文 第二零九回 按耐不住

    夜深露重,展眼又将近鸡鸣。

    连日来,霍氏病因反反复复,兼之府里状况一波三折,只把人搅乱的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下人们多有疲惫,早分不清孰是孰非,只是做下人的哪管那些是非,只要规规矩矩行事就不会有错,便是全恭敬服侍在远香堂内外。

    景沫和江枫趁着天未亮,在僻静无人处歇了良久,江枫自知有愧,行事莽撞,长跪地上不起,见景沫脸色被夜风吹的苍白,他内疚道:“大小姐宽心,二舅爷追究起来,属下自当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大小姐。”

    景沫方才在远香堂闻着满是药味早有些透不过气,这会儿吹了子凉风,反倒心里平静了下来。

    片刻后,景沫看着远处簇簇丛林,淡然地道:“二舅舅是母亲的亲弟弟,他不会不帮我。”略停顿一会,她目光如炬的看着江枫:“只是,你刚才还说,大哥帮六妹挡了背部一刀,有这等事。”

    江枫应了是。

    景沫心念如电,冷笑道:“大哥心思难猜,果真是信不过。谁知他又在耍什么把戏?虐待他妹妹是她,救他妹妹也是他,就跟昨晚在宗祠里一样,把他妹妹哄的服服帖帖。不知最后是不是又要他妹妹出来替他承担?”

    景沫说到这里,转念想起父亲的态度,面上腾起薄冰,冷的发寒:“证据齐全,摆在眼前,父亲却还不发落,是不是非要母亲死了,他才晓得轻重!”

    埋怨的话脱口而出,江枫听了忙道:“大小姐勿动怒,赵总管曾说过,老爷心里对柳如眉愧疚,才会处处袒护六小姐。”

    “呵,一个死了的人,他还念念不忘,难怪母亲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景沫心生愤怒,一次两次这样,这个父亲已令她失望透顶。沉思了须臾,她定定道:“你派人传话去应天府,应天府尹是父亲上峰,听闻此事会来彻查,给父亲施压。”

    江枫听着愕愣,抱拳道:“大小姐三思,传出去老爷包庇子女,官职不保。”

    景沫神情淡漠,“滁州知府乃我父亲,他一心要包庇,哪个敢驳他,他连族里长辈也不给面子。如果不去通传父亲上峰,他们两兄妹还会平安无事。我是看出来,父亲眼里全无母亲,但凡他念着母亲劳心劳力为这个家,就该当机立断。迟迟等候,真等母亲醒来,他还会护着他们!”

    悲从心来,景沫已失了理智,指着江枫道:“他们两兄妹一日不消失,我一日不安,你听我吩咐速去速回。”

    江枫迟疑道:“还请大小姐冷静,老爷知情更会对大小姐失望。”

    景沫冷嘲的“呵”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我还顾念什么,他当不了这个家,做不了主,那就换个人当家作主。再则那应天府尹曾受过母亲恩惠,不会重惩,只不过给父亲施压罢了,我再联合族中人,让父亲也做不成族长,日后这个家我来做主!”

    景沫咬着血红的下唇,眼里尽是决绝。

    江枫望着景沫这幅神情,再想劝的话也说不出口,为了那个人,大小姐是要迷失了……可自己何曾不是,他是个无路可归的杀手,她曾救过自己,又提拔来府里做护卫头领,他的命是她的,甘愿为她肝脑涂地。

    “属下领命。”江枫义无反顾的握拳道。

    抬起头,看到景沫婷婷而立,站在风中,面容憔悴,神情温婉却坚毅,她轻启朱唇,喃喃地道:“我从小就知,只有高高在上握有权柄的人,才能制定这个世道的规矩。而我傅景沫从不甘愿只做一个大小姐,日后相夫教子,平禄老去。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低嫁来滁州,父亲在外沾花惹草,她还得出面摆平。府里上有公婆,下有姨娘子女,外有一堆族亲,她用尽了多少手段,才换来一时安定,可到头来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总总皆是母亲爱上了父亲这样无用的男人!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我要手握最高权柄,他人只能俯首称臣!”

    **********

    曾九和霍然夜话后,不再多逗留,径自回到玲珑十二馆。

    傅四爷这几年睡眠极浅,每每深夜入睡,两个时辰就醒,由阿莽伺候醒来,醒来倚灯或是翻书,或是对弈日复一日,终日不改。

    曾九沿着那条窄小的路走去,天还是半黑的,却早看到对面几间平角房燃起了灯盏,他沉痛叹气,想来他又未入睡。

    推门进屋,果然看傅四爷在和阿莽对弈,阿莽为人粗鲁,且浑身戾气,杀气过重,四爷为让他隐藏这身戾气,教他下棋,让他心平气和,后来果见成效。

    曾九看着两人安静的下棋,晃了晃脑袋,阿莽不会说话,跟他这个木头下棋,实在枯燥无味,他和阿莽下过一次棋后,再也没下过,四爷却总有耐性和他对弈。

    太过安静,曾九咳嗽了一声,而后道:“六小姐已无大碍。”

    傅四爷眼神幽深漆黑,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莹润有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他手握白子,正要落子,修长洁白的手顿在空中,忽而换了个地方落定,“唔”了一声,表示听到。

    “傅景荣倒替她挨了一刀。”曾九又接着道一句。

    傅四爷这才抬起眼来,神色淡定:“有没有事?”

    曾九道:“霍然会照顾好他。”

    傅四爷“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棋子。

    曾九低头看着这盘棋局,四爷又该赢了,阿莽的黑子已被白子逼的走投无路,他笑着拍了阿莽的肩膀:“你又输了。”

    阿莽冷瞪他一眼,抓着头发,绞尽脑汁,想脱困的法子。

    傅四爷倒也不急,由他想着,抬眼问曾九:“有没有邵谦的消息?”

    曾九垂着脸道:“暂时没有,已派了府里暗卫去寻,却无消息。”

    傅四爷点点头,指尖把玩着那颗莹白的棋子,突而又道一句:“估计还在府里。”

    “那要不要派人跟踪六小姐?”曾九接着话道。

    傅四爷摆了摆头:“跟踪一个姑娘家,不好。”

    曾九颔首,脸上已含笑意。以前不也派人跟踪过大小姐,还在大小姐身边安插了人,只要大小姐有动作,这里总能收到风声,不然那六小姐早死了无数次。

    见傅四爷幽深寒冰的目光移到他身上,他忙敛了笑意,正好神色道:“还有一事,霍然他说孝廉公府已没了耐性,四爷再不行动,就要弃暗投明。”

    傅四爷闻言,手指捏紧了白棋,脸上却没一丝表情:“不必理会,只要他看紧宫里头的人就行。”

    曾九应了是,孝廉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压,还让霍然亲自来滁州,逼得他们夺宫,大有按捺不住的势头,可眼下时机并不成熟,他们招兵买马一事已被邵谦察觉,若是让他再出海,后果不堪设想。好在这个时候,傅太太病重不醒,没有她在,邵谦不是那么容易出海寻到地方。

    “还有……”曾九有些吞吐,不知如何说下去。

    “有话直说。”傅四爷淡淡道。

    “霍然还说,若是四爷真能有复辟一日,要立大小姐为后。”

    说完这句,还以为四爷会动怒,却看他依旧淡定从容,指尖的那颗白棋在他手里不停把玩着。

    忽而,他手里的棋子落地,在地上弹出声响来,曾九正欲蹲身去捡,却听他冷声道:“没有用的棋子,扔了吧!”

    *******

    彼时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天空露出鱼白色。淡淡的云雾,虚无缥缈,稀薄的阳光透过白雾,洒进了屋内。窗外有清新的竹叶味扑面而来,仿佛一缕驱去疲惫与懒散的明媚阳光,在雾霭中闪烁着光芒,偶尔的几声鸟鸣滑入这绵绵的静谧中,更增添了几分灵动。

    在霍然的暗厢房里,景秀给邵谦敷完身上的药,两人都没有说话,相继沉默着,邵谦也有些尴尬,昨晚是他太孟浪了,此时不知说什么好,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他正了正声道:“小丫头,别再气了。”

    景秀转身去净手,洗去手上的药渍。

    看景秀还板着脸孔,邵谦捂着左胸坐起身道:“乖,别气了,以后再不乱来罢!”

    他正要起身,却牵动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嘴里咛了一声。

    而这声音听在景秀耳里,她连忙转过头道:“叫你别乱动。”

    却见邵谦哪里是痛,眼里分明盛满了笑容,他看景秀紧张凝重的神色,伸长手臂,将景秀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紧紧搂住她不让她再在怀里挣扎:“再乱动,伤口要裂开了。”

    邵谦这话一说,景秀的脸贴在他宽大结识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沉稳的跳动着,果然不敢再扭捏动作,生怕弄伤了他。

    邵谦看她如只温顺的小绵羊,脸上笑容更豪迈,又更搂紧了她,闻到她发丝里淡淡缠绵的香气,轻声在她耳畔道:“过几日,我要出海,你好好照顾自己。”

正文 第二一零章 离别之际

    邵谦看她如只温顺的小绵羊,脸上笑容更豪迈,又更搂紧了她,闻到她发丝里淡淡缠绵的香气,轻声在她耳畔道:“过几日,我要出海,你好好照顾自己。”

    听闻邵谦郑重其事说来这句,景秀一惊,从他怀里挣开道:“为何要出海,上回在赵总管还有珍宝斋的姜管事的面前,你便有此意,但我却觉得并不是真为寻北海南珠。”

    邵谦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手指滑过她鼻尖,有些宠溺的笑道:“不跟你说,是不想你成日惦记。你的嗽喘迟迟不好,几位大夫皆说是忧思过度,要你静心调理。”

    景秀眉心轻拢了忧虑,道:“我也不愿成日忧思,可这府里整日是计较算量,我不为自己思虑,还能有命活着吗?”

    说来这话,浓浓伤感之情不觉溢出。

    邵谦看了脸色阴沉,眉宇间的锐利咄咄逼人,一把伸手把景秀搂在怀里,沉声道:“我送你去城西柳巷于宅!”

    他不愿再看到怀里的人儿受一丝伤害和委屈。

    早有这打算,却从没提及。

    是知道她不会同意。

    果然,刚说完这句,她就连连摇头道:“府里还有好多事未处理,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知道这个答案,邵谦还是冷着气道:“我怕我这次出海,回来你不是伤痕累累,便是……”香消玉损,这个词还未出口,他收住了话,脸色更阴郁了。

    景秀猜出他要说的话,伸手主动握住他掌心,十指交叉。男人的掌心火热粗糙,比她要大出许多,握着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又沉淀下去。

    邵谦欣喜她的主动,立时眉眼舒展,嘴角含笑:“你想待在这府里由着你便是。”

    景秀微微含笑,两只手紧紧缠绕:“何时回来?”

    邵谦犹豫片刻。

    景秀见他迟疑,抬起眼睑,看到他眉峰处轻轻聚拢,她忙道:“可是事情棘手难办?”

    邵谦轻笑:“傻丫头,莫要激动。”他轻抚上景秀后背,怜惜的给她顺气道:“倒不棘手,没有把握不会亲自来这趟滁州。”

    景秀也不知他话中真假,只是心头总有些隐隐不安:“需不需要我帮忙?”

    “男人的事你帮得上什么忙?”邵谦听了好笑。

    “你也别瞧不起我,我未必不能帮忙。”景秀也随着调笑。

    “你只消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待我回来还给我留着你这条小命,就是帮我大忙!”邵谦语气硬朗道。

    景秀听言喜悦,重重点了点头。

    邵谦看外面天光大亮,不好多逗留误事,最后细致吩咐几句:“……你们府里的傅四爷不是简单之人,对他最好能避则避,莫要与他再多瓜葛,切记我这句话。”

    听邵谦语气沉缓,她有些愕愣:“他是什么人?”

    邵谦道:“别多问他什么人,知道少点对你越好,只要记得我这句就是。”

    景秀心生古怪,但看邵谦不想多说的样子,许是他的身份隐秘,她也不想多去追究,老实道:“不会多与他纠葛。”

    邵谦笑着颔首,又抱紧了她一会,宽识的手掌紧紧握住她手心,手心贴着手心,捂出热汗来,才肯抽身离去。

    景秀絮絮叨叨几句,让他注意伤口,万事小心之类的话。

    看着他跃窗而出,一丝惆怅跃上心头,她捂着急促跳动的胸口跳跃,一声呢喃从嘴里滑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将屋内稍作整顿过会,景秀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双眼空落落的盯着紫檀雕花的妆花镜,蓦地听到两声叩门的声音,霍然隔着门扇询问:“醒了吗?”

    景秀麻利将发簪别在耳际,正了正头饰衣襟,起身款款走出,拉开门扇,福了身子请安道:“二舅舅。”

    “别多礼。”见她这多规矩,霍然收起不虞之色,露出浅淡笑意道:“醒了就跟我去见你大哥。”

    景秀担心整晚的事,看霍然一大早亲自来敲门,她脱口问道:“我大哥如何了?”

    “人在昏迷,并无大碍。”霍然说下这话,转身就走。

    景秀提裙跨出门槛,跟着霍然绕过曲折回廊,来到正屋。

    傅景荣正卧在里面,屋子里数来个丫鬟伺候。

    景秀急走到床前,看到大哥无半点血色的面容,急着唤道:“大哥……大哥……”

    霍然挥手遣了屋内的丫鬟,慢条斯理走到床前,淡淡扫了眼床榻上的傅景荣,冷着脸道:“他倒是昏迷的巧,到时候弑母重责,也不好细作盘问。”

    景秀听他语气嘲讽,侧过脸仰起头道:“我大哥何错之有,这本就是她欠我们的!”

    “景沫不是说的清楚,当初我长姐夺走景荣,是为他性命着想,不然他早就身亡,还能在府里享福。非但不感激,还敢做出这种不孝不义之举。”霍然脸上已有薄怒。

    “她是你长姐,你当然维护她,可她加附在我们兄妹身上的痛你知道多少?”见他说话不分青红皂白,景秀也不再多尊重,“难道我娘就该被冤死吗?”

    霍然直言不讳道:“你娘的身份注定如此。”

    景秀被他这语激怒,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些自是尊贵的人,骨子里就轻贱他人。多说无益,我与大哥命在你手上,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