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庶本荣华-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暗自得意,景沫的目光突然扫过来,定在她脸上,她也不羞愧,睁大眼睛回望着景沫。
景沫微不可及叹口气,转过脸道:“一场误会,步摇被雪埋着了,七妹妹正好走在那,小丫鬟一时看错,以为是从七妹妹袖子里落下的,都是误会。六妹妹的步摇找到了,大冷天的,大家都散了吧!”
丫鬟妇人们唏嘘不已,正要散退。
景汐冲过去:“不是误会,就是七姐姐偷了六姐姐步摇。”她义正词严地道:“定是她姨娘病了,她没银子买好药,看到六姐姐头上的步摇贵重,见财起意……”
景沫几次打眼色,叫她住嘴。景汐浑然不顾。
景月瞧见,忙拉着景汐道:“十妹妹,我看真的是误会,七妹妹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不会做这种闺阁丑事,坏了清誉。”
景汐挥开景月的手,走到景璃跟前,咬牙切齿地道:“七姐姐你自己说,你有没有偷六姐姐的步摇?你不老实交代的话,我们就到母亲跟前去理论!”
语罢,就拉起景璃的胳膊。
景璃连连后退,满面涨得通红,尽是惊慌失措。
景汐气鼓鼓地瞪她,大声喝道:“你说你说,你有没有偷六姐姐的步摇?”
景璃泪眼迷离地抬起脸,被景汐一个凶恶眼神瞪过来,虚弱而又无力地吐道:“是我偷的……”
四个字如断弦般刺耳地在景秀耳里回荡。
景汐听景璃承认,兴奋不已地笑起来:“听到了吧,是她自己承认偷六姐姐的步摇。”转脸望向景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六姐姐,你要怎么处置呢?还是交给母亲处置?”
景秀没有想到刚才走路还有意碰撞她的人,转脸在景汐面前就矮了气势,明明不是她偷的,竟亲口承认了。
这样大的罪名,扣在景璃头上,她的名声会全毁了,要是还闹到霍氏跟前,事情就更严重了。
德行有失的小姐,会有什么下场?
景秀不敢想下去。
景沫看情势,拽着景汐的胳膊,拉到一旁没人处,小声道:“事情到这里就作罢,别再闹了,越闹越大,母亲迟早会调查出来。”
景汐嘟着唇道:“难道母亲会为了两个姨娘生的为难我?”
“你别再自作主张了。”景沫气急道。
景汐却不管,撒手跑到景秀跟前道:“七姐姐都承认了,六姐姐还不处置吗?那我就派人告诉母亲,要母亲来处置。”
景秀眉心一拧,知景汐是在逼她惩处景璃。她们都是姊妹,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要真惩了景璃,景璃对她还不更加怨恨。
偏偏景璃还不为自己辩解,她就真的这样胆小怕事吗?
景汐看景秀一句话不说,高声指挥道:“七姐姐偷六姐姐步摇,你们快把七姐姐交给我母亲处置。”
景璃脸色不禁变了:“不要把我交给母亲……”
她的丫鬟茴香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哭求道:“大小姐,求你原谅我们小姐。”
景沫蹙眉望着景汐,景汐闪躲过目光,叫两个力大的妇人把景璃拉走。
就在两个妇人用力把景璃拉起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慢着!”
远香堂里,霍氏听了邓睿那番话,脸上的笑容愈加柔和,忙拉起他道:“别跪着,快起来说话,你可真是懂事了。小时候二叔婶把你抱来,我一看到就喜欢,大大的眼睛骨碌骨碌直转,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大舅母’,那时心里却巴不得你喊我母亲。我当时就在想,日后要有个女儿,就把女儿许给你。今日你当着我说了这些话,知道你把那些表妹们待成亲妹妹。有你这个表哥,是她们福气,可你心里到底中意哪个表妹?”
邓睿满心欢喜,正了正嗓子,很是小心地道:“表侄儿这胡活了十九年,不明事理,却一心想求娶个温柔贤惠的媳妇管教我。前几日给六表妹送礼,看到她娴静温婉的模样……”停下话,就低头作揖道:“还望大舅母成全,让睿儿娶了六表妹。”
霍氏的笑容看上去就有些为难起来,半天没说一句话。
倒是陈丰家的抢白道:“哎哟,睿表少爷,您是个读书人,大明律法也熟读过百遍,我们六小姐还没及笄呢?这亲事提得早了点吧!”
邓睿笑得促狭:“是表侄儿心急了些,六表妹才被接回府,大舅伯和大舅母舍不得,我是怕提得晚了,大舅母把六表妹许给了他人。”
霍氏勉力笑道:“难为你心地坦诚。倒不是大舅母舍不得,这件亲事,大舅母也有为难之处,虽然景秀记在我名下,可这十四年在外长大,纵然温顺知礼,却是个有主见的人。自古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傅家却一向要看孩子们的意愿,姻缘姻缘,总得有个缘法,免得结成冤家了不是?景秀才刚回府,和她姊妹兄弟都来不及相认,荣儿又在病危,亲事还得缓缓。”
意思是要娶景秀,还得看景秀愿不愿意。
邓睿听出了意思,眼睛就黯下来。
霍氏笑了两声:“俗话说得好,有事者事竟成,你是个实诚好性的,景秀总会明白你的好。”
邓睿低低“嗯”了声,又重新振作道:“前日都是我莽撞犯错,不知六表妹会不会怪我,能不能去她跟前赔礼道歉?”
霍氏有些犹豫,看了眼陈丰家的,陈丰家的笑着给邓睿斟了杯热茶:“可不巧,近日六小姐夜里染了风寒,吃着药呢,睿表少爷就别去了,省得过了病气。”
邓睿却固执道:“是不是因为水仙花的事,六表妹心里难受,才染了病?”
霍氏笑着不座声,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啜了口茶。
景秀那丫头不喜邓睿,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强为难她,暂时还是不要让邓睿去见她,免得再生出事。等那件事一结束,却也由不得她了!
邓睿看霍氏不言语,不由得一阵丧气。
这时,有个丫鬟在帘子后张望,陈丰家的看见,忙轻脚走出去,丫鬟把西厢院的情况道来,陈丰家的心下一惊,忙道:“怎么闹成这样?”转念又诧道:“你刚刚说六小姐头上戴的步摇,是睿表少爷送的?”
小丫鬟不明就里,点点头道:“白苏姐亲口说的,是睿表少爷送的步摇,说很名贵呢!”
陈丰家的颔首,又谨慎道:“这件事别闹大了,你快去跟大小姐回禀,只是一场误会。再跟院子里的下人招呼,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七小姐名声不保,还牵连各位小姐声誉。”
小丫鬟忙应声跑开了。
陈丰家的心里掂量着,六小姐还在服药,怎么突然起床,簪了邓睿送的步摇,还闹出这样一桩事来?
她不是不喜邓睿吗?
还是为了讨太太欢心,不敢违逆太太的意思?
陈丰家略一踯躅,转身踏进厅堂里,听到霍氏在和邓睿聊学业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去县里参加县试,你可得用功念书,族学里今年有不少要参考的,他们年纪还都比你小,你这做表兄的,总得做出个榜样来……等过些日子,季先生要来族学坐馆,他在京里是有名的学识渊博,以前还教过太子,你舅伯也对他推崇备至,要不是和我们有家学渊源,还请不到他,以后更要多听先生讲学……”
俨然一副做母亲的口吻。
陈丰家的在旁看着,眼眶不禁湿润,这样的光景,在荣哥儿十五岁那年参加童生试的时候也是说过的。荣哥儿随老爷,是个有才学的,头回童生试就中了秀才。
如今荣哥儿一病不起,每每躺在床上,还是把书拿在手上。那个样子,真教人不忍心看。
霍氏说完了话,陈丰家的也醒过神来,偷偷拿衣袖揩了揩眼角,再看邓睿听得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看来真是长进不少。
就附在霍氏耳旁,把外头的话传达,霍氏眼角一挑,脸上流露出几份冷峻,陈丰家的又轻声道一句:“大小姐也在那里。”
霍氏才安下心来,看了眼邓睿,笑道:“告诉你个好事,你前儿不是送了支步摇给景秀吗?她这身子一好,能出来走动,就把步摇戴在头上,想来那孩子也对你上心,你可得认真念书,考取功名再来八抬大轿迎她,那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邓睿蓦然听了这话,喜得眼睛大亮,他还以为景秀一定不会戴,怎么也料不到戴在头上了。他忙站起来鞠躬,连连道:“一定一定,表侄儿一定不辜负大舅母厚望,也不辜负六表妹心意。”
霍氏满意地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让他回去了。
正文 第二十二回 徐恒辨真相 庶出苦难诉
徐恒每隔两日就会去西厢院为景秀把脉,今早正走到梅花林,就看到围满了人,又听到一旁的议论声,那位七小姐跪在雪地里哀求,让他有一时错觉,想起那年……
顾及男女有别,本该是要回避,转走另外一条路,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忍不住出声阻止。
大家听到一个男子温醇的声音,全回过头去,看徐恒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他肩上背着药箱,微垂着脸对所有小姐拱手作揖道:“有失礼仪之处,望各位小姐见谅。”
傅家的小姐们很是得体地朝着徐恒施了一礼,景秀也随着弯腰回礼。
景沫微微一笑,对徐恒道:“徐大哥时常为我们姊妹诊脉,别多礼了。”
徐恒垂了眼睑,沉吟道:“经过梅林,无意看到这一幕,六小姐步摇不见,怀疑是七小姐所为,只是看七小姐手中拿着梅花,要是她偷的话,步摇上也许还会残有她手中梅花的清香,请大小姐把步摇给我看看。”
景璃听到徐恒话语,神情激动。这么多人,除了自己的丫鬟茴香,没有人帮她说话。明明不是她偷的,可是景汐一个咄咄逼人的眼神瞪过来,她就只得承认。
就算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也要委屈承认,这算什么?她也是傅府的小姐啊,却连个丫鬟都不如……
她只觉得鼻尖发涩,别过头眸中又蓄满了泪花。
景沫看了眼景汐,停了半会,才把手中的碧玉步摇递给徐恒,徐恒凑到鼻尖一闻,摇了摇头:“没有梅花的香气。”转而叫来一个小丫鬟:“端碗水来。”
丫鬟忙应声去了。
众人都有不解,一会儿工夫,丫鬟端碗清水来,徐恒把步摇放进水里,轻轻晃了晃碗,他一面把碗端在景沫面前,一面道:“水面上有油脂,偷步摇的人应该是手上沾有油的。”
景汐大惊失色,慌乱地把手别到背后,使劲摩擦着衣裳,她早上没吃早膳,从远香堂出来时拿了油炸的酥饼偷偷吃了,来不及擦拭。方才豆蔻把步摇找到,她还拿在手里,知道是邓睿送给景秀的,气愤得恨不得捏碎了!
别过头的景秀正好把景汐这番动作尽收眼底,她早该想到是景汐在生事。
景汐一面背手擦拭,一面看着众人的表情,突然看景秀望过来,她心底狂跳起来,她一定会拆穿自己的!
可是,却现景秀目光只是停留在她脸上一会儿,转脸就别过去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景璃看到徐恒帮自己证明清白,欣喜不已,想上前道谢,看众人在场,却又弱弱地止步,目光紧盯着他俊朗的面孔,尽是感激之色。
景沫知道是景汐所为,她昨日才被罚跪,心有不服,才要闹事平气。
景沫走上前,悄然地对徐恒使了个眼神,暗示不要道破:“徐大哥见经识经,帮七妹妹沉冤得雪,七妹妹一向循规蹈矩,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步摇掉在雪地里,是我捡起的,只有我碰过,莫不是我早上用膳后,手上沾了点油脂还浑然不觉。真是一场误会,让七妹妹受委屈了。”
徐恒只是为了还景璃一个清白,自然不会追究内里,便拱手向各位小姐告辞,走去另外一条弯道上。
景沫转而拉着景璃的手,安慰道:“都是大姐姐的错,没为你辨明。”
景璃看了眼远去的那抹瘦高的背影,心下微涩,直到再看不到那身影,才垂下脸,低声道:“没事的。”
此事便以一场误会交代完,景沫遣散了下人,派人送景璃回去,把步摇还给景秀,让她回大暖阁。
景汐这才舒口气,却看景沫一个眼神望过来,她登时心虚,拔脚跑开了。
景秀走后,萧姨娘和景蝶在书房说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景蝶的亲事,本来这种事,萧姨娘不该来找景蝶说,偏偏她素是没个主见的人,而女儿却不同,聪明又主意多。前头要不是她听了女儿的话,早备好晚膳,也不能把老爷留在房里,甚至还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
“……滁州雪灾严重,朝廷派了个武将来赈灾,我听你父亲说,还是今上最器重的五军左都督,他可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年轻有为,至今还没娶亲,他来了滁州,老爷作为知府,肯定是要请他来府做客。到时候我再撺掇老爷,为你说说媒。这府里,除了景沫、景汐两个嫡女,老爷最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他早就许诺过我,要为你许个好亲事……”
景蝶坐在炕上翻书,听着萧姨娘絮絮叨叨,耐着性子听完,才道:“如果真这样好,父亲和母亲早就给大姐姐说了,轮不到我。再说我最不喜那些舞刀弄枪的,姨娘,您就别再为我的事忧心了,有父亲和母亲做主,您越了规矩,总是不好。”
萧姨娘绷着脸道:“你不指望我给你谋亲事,还去指望太太吗?家里这么多女儿,那景沫、景月的婚事也是迫在眉睫,不早点谋划,好人家早就被人抢了!”她一阵忧心地坐在景蝶旁边,语重心长地道:“景蝶,你听我一句话,别老看这些书了,又不指望你去考女状元。说到底你再怎么学富五车,那也只是个庶女,好一点的人家都是娶嫡女。你看看我,这么多年,每日给太太晨昏定省不说,还要立规矩,服侍左右,说白了,妾室也就是个体面点的丫鬟,我可不允你走我的老路。要你嫁得好,我的后半辈子也好过。”说着,就略带伤感起来,捂着忧愁的面容。
景蝶放下书,坐过去安慰道:“姨娘,我知道您的辛苦,可父亲这些年待您不薄,母亲也从不见为难您,总是强如别人家的妾室。您要相信父亲,他自有主张。您这样事事做主,落在母亲眼里,是坏了规矩的。”又压低声音,悄然般地小声道:“我是为您着想,安分守己,日子才好过。”
萧姨娘听了,脸色一白。
还记得刚嫁进傅府的时候,老爷身边除了太太,就只留了个从小服侍的丫鬟,因生了二姐儿景颜,被提了姨娘,可她命薄,不久就病逝了。还有个是老夫人主张纳进来的安姨娘,生下康哥儿,孩子却被那个刚进门的青楼女子柳姨娘害了,柳姨娘落得被沉塘的悲剧,安姨娘也变得深居简出,形容憔悴。
往后,老爷的上峰或同年时有送人进来,全是没能有孕的,大部分被太太遣散了。唯一有子嗣的就是太太的贴身丫鬟顾盼生,做了通房,不但生了八姐儿景兰,还有个哥儿景寿,可那孩子却有不足之症,到三岁才会走路,说话都不利索。
至今为止,老爷膝下子嗣单薄,女儿倒是有不少,儿子却只有两个。
每每想到这里,萧姨娘都如坐针毡,太太生了大哥儿景荣,还有一双女儿,可是府里最安荣尊贵的人。再想到太太那像菩萨般静谧的脸,她就忍不住哆嗦,太太的手段真是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幸而景蝶从小就聪明,长大些时时刻刻在她耳旁说,要安分守己,不该争的不要争,一切按规矩来,她才能在这府里过得如此稳当。这几年,老爷除了太太屋里,在她屋里待的日子最多,可惜她肚子不争气,没能为老爷生个儿子。但生了儿子,怕也是不长久的……
想得远了,萧姨娘回过神来,拍了怕景蝶的手,叹气道:“你懂事,我都听你的。只是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现在景荣病着,景沫婚事还没着落,景秀又无端被接进府,太太忙不过来,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千万要把握住,你的终身幸福,不是浑闹的,这五军左都督是求也求不来的人物,待他来了,你便去瞧一瞧,没准入眼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景蝶淡然地笑道,“我一辈子的事,会多考虑。”
萧姨娘这才放心下来。
两人又多说了些体己话,门外有小丫鬟进来禀告,把在梅林的事说了,萧姨娘诧异道:“还出了这种事,太太那怎么说?”
那小丫鬟摇了摇头:“太太没有来西厢院,可能还不知道?”
萧姨娘嗤笑道:“还能有太太不知道的事吗,府里一砖一瓦都逃不过太太的眼睛。”遣了丫鬟出去打听,转脸看着景蝶道:“我看景秀也是个聪明的,太太把她接回府,又记在自己名下,你说太太是在打什么主意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景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却知母亲把六妹妹记到名下,是想把她嫁给睿表哥。昨日睿表哥送来水仙,也是有想娶六妹妹的念头。”
萧姨娘苦笑道:“那我就更不解了,邓睿的那门婚事,也不一定非要咱们家的小姐。难不成就为了邓睿,大老远把景秀接回来,又是把暖阁拨给她养病,又免了她请安,那燕窝人参日日吃着,就为了邓睿那桩婚事不成?我是看不透太太,但也知道,绝不是这个原因。”
景蝶也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那会是什么原因?
只听萧姨娘又突然笑道:“难怪你会把你那些宝贝书借给景秀,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前些日子还和景璃处一块了,要是和景秀走得近,你们三姊妹,往后也可互相照全,总比你一个人要好。”
景蝶不语,萧姨娘心知女儿凡事自有主见,也就不再多说,站起身道:“太太下月过生辰,我准备给她绣套隔扇,还只绣了一半,没剩多少日子,我就先回了。”
景蝶起身相送,“要身边的丫鬟都勤快点,您眼睛不好,穿针引线的交给丫鬟,实在赖不活,也要多休息。”
“行了行了。我知道。”送到门外,萧姨娘挥了挥手,“进屋吧,外面凉,别冻着了。”
景蝶目送萧姨娘离开,心底就有些苦涩,她姨娘好歹也是伯爵府里的庶出小姐,嫁到傅府为妾,还总要为主母做这些针线,不觉间喉咙溢出一声叹息。
庶女就只配给人为妾吗?
正文 第二十三回 人若为刀俎 我并非鱼肉
景秀和白苏回了清风阁,手中的手炉早是凉冰冰,听春连忙去添炭来,景秀还握着那支碧玉步摇,看了眼白苏,心绪却飘得远,兵行险招,也不知有没有用。
徐恒照惯例诊脉后,又开药,没有多停留便离去了。临到晚上,白苏从远香堂打听来消息,景秀正趴在案上临字。
“睿表少爷确实来过了,还跟太太说想见你。步摇不见的时候,正和太太说话,县试没多少日子,太太为了激励他,把你戴着他送的步摇说了,听说他很是高兴地往外院去了。”
景秀描完这页,搁下笔来,以手支肘地思忖。白苏和陈胜的这门亲事,白苏纵然得霍氏心,也无力说拒绝,只有让陈胜来悔婚,可要让他悔婚谈何容易。景秀才想到邓睿,陈胜在族学里帮忙,邓睿也在族学里听书,由邓睿去找陈胜把柄,比她和白苏在内宅二门不迈总要容易些,怎么样找邓睿帮忙呢?
她想到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邓睿以为她对他有好感。
她戴着步摇出去,本要让大家记住她的头饰,步摇不见就好传到霍氏和邓睿耳里,继而让邓睿以为她在乎他。
却未料到,会横生出景璃这桩意外来。
想此,她重重地叹口气,从进傅家大门第一日起,她就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势下,这种踩在刀尖上行走的滋味,逼得她甚至喘不来气。
白苏看在眼底,知是在为她的事心烦,不免劝道:“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头,又是跟在太太身边,知道太太说一不二,六小姐还是别为我出头了,免得卷进去。”
景秀抬起头,帮白苏拒绝这门婚事,她并不后悔,白苏这些年头为冯生所做的,只差这关键时候了。遂微微地笑道:“你管着我的首饰和银钱,把三婶送的那包银子拿给冯生,他要去县里考县试,这一去,车马伙食钱就不少,你想办法拿给他,不要耽搁了。”
白苏连忙摇头:“我把太太平日赏的首饰在外换银钱了,尽够去县里,六小姐还是给自己留着,往来打赏用着的多了。”
景秀不以为意:“读了这么多年书,就在这一朝一夕,宁愿多带点银钱傍身,也别缺了。你是做过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那些贵重首饰不能短了,免得被看出破绽。”
景秀在乡下听说过,书生要考秀才,入学堂,交束脩,还有买书,打点先生,五六年下来就要花千两,这样一笔开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无怪乎乡下能去考的寥寥无几。
冯生寒窗苦读数年,便是因这银钱上短了底,好不容易等到今年,成败就在这一刻。
白苏是个有计较的人,略一思量,就应下了。
霍氏把景沫找过来询问晌午的事,景沫只委婉地据实道来:“……都是我不好,由着十妹妹胡闹。女儿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霍氏携着景沫的手坐在炕上,脸上渐渐就有祥和的笑意,慢慢道:“你们都是我亲生的,又一手带大,什么性情我还不知。景汐刁蛮任性,昨日罚了她,今早请安就一句话不说,到底是意难平。今日这桩事,当是让她消气了,我不想多问。只是,以后你要多看着她,再这样不知轻重,总有酿成大错的时候。你们姊妹俩向来要好,她多少也听你的话,日后不可再让她随性,也是为她好。”
景沫明白意思,认真点头。
霍氏就让她回去歇息了。
陈丰家的遣了屋子里伺候的人,把打探来的消息道来:“听白苏说,六小姐今早想起睿表少爷送的步摇,就戴在头上了。至于去五小姐那送书,是因不识字,看也看不懂,才还回去。步摇不见时,正好碰到七小姐,哪知会被十小姐误会七小姐偷了,才有这一桩事。”
霍氏倚在炕上,久久不出声。
陈丰家的继续道:“猜是六小姐明白了太太您的意思,好歹您又是她的嫡母,亲事总得您做主。当初听到时,是想不开才咳血,如今想通了,也就没那么多计较和心眼了。”
霍氏笑了笑:“不管她怎么想,只要她这段时间身子好好的就行,往后的事,可就由不得她了。话又说回来,要嫁去邓家,对她而言,可是一桩好亲事,她这身世嫁给邓睿,将来怎么说也是一府的大少奶奶,这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景沫、景月和景蝶的婚事还没着落,等她们出阁了,她才好出嫁,不可再乱了规矩,她们三个的婚事才棘手。”
说到这里,霍氏幽幽叹口气:“也不知景沫这孩子是不是心里有了人,对自己的亲事一点也不着急,她从不跟我说这些事,我真是不知她怎么想的?”
陈丰家的听到这里,走到霍氏跟前小声道:“老奴倒有些话不知该将不该讲?”
霍氏精神一振,坐起身子道:“有话直说。”
陈丰家的略一思忖,慢吞吞地道:“今早是徐大夫解围,照大小姐刚才说的,差点就把景汐拆穿了。要不是大小姐拦下,只怕闹得更严重。还有自从徐大夫来了傅府,大小姐隔三岔五地就去请徐大夫,总是讨教一些医术,听说还常捧着医书在看。”顿了顿,小心地道:“该不会大小姐是看上徐大夫了吧?”
霍氏陡然站起身:“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岔,景沫和景汐这段日子是常向徐恒讨教医术,我以为是为了她们大哥景荣的病,难不成真是景沫对徐恒有意?”
陈丰家的道:“这个也只是猜测,没有实据。我是看徐大夫规矩懂礼,温和谦逊,绝对不敢对大小姐有丝毫不敬的。”
霍氏缓缓坐下身子,端起面前的龙井茶,叹气道:“徐恒的人品我是知晓的,这孩子小时候就懂事,以前常随他祖父来滁州,和景沫可以说是打小就认识。现在想想,景沫对徐恒也许真就有意!”
“那可怎么办?”陈丰家的心里也是着急。
霍氏表情有些复杂:“徐恒人品家世都好,偏偏投身在太医院。往后做得最好也只能是个太医院院使,又是在皇宫里头,给主子娘娘诊脉,有个差错的,都是要掉脑袋的。如果真是他,还是要沫儿趁早打消了念头。”
陈丰家的连连点头:“还是太太想得长远。”
霍氏饮下口茶,手指就摩擦着杯子上的花纹,突然目光一变,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热茶溅出水来,她忙道:“事情不能再拖了,明日早上就和景秀去看景荣。”
陈丰家的本是一惊,待听完,才反应过来:“老奴知道。”
如果大小姐真的有意徐恒,徐恒就不能再待在府里,荣哥儿的病就得早点好起来。
这样想着,外面有丫鬟传话进来:“老爷回来了。”
霍氏和陈丰家的互相看一眼,表情立刻变得柔和,起身去迎。
彼时,邓睿从族学里上完学,才坐轿回了南沙胡同,进府给二叔婆请安。二叔婆还躺在床上,气焰难消,旁的几个丫鬟端着药劝说。见到邓睿回了,几个大丫鬟欣喜道:“睿表少爷可算是回来了,您快劝劝老夫人。”
邓睿接过药,坐在床旁,笑嘻嘻的道:“外祖母,别气了,大不了以后我去福建给您多买几盆水仙。”
“孽障!”二叔婆恨得牙齿打颤,“你给我滚回云南去!”
邓睿赔着笑脸道:“这不都是咱们商量好的吗?眼看着有效益,您就消消气,我也好安心去县里考试。”
二叔婆听说,靠着引枕的背就挺直了起来,抓着邓睿道:“说清楚。”
邓睿正了身子道:“大舅母不让我见六表妹,只好抬了两盆您最爱的水仙去,到时候您再要回来,我也好借机到六表妹跟前赔礼,和她说上几句话。这可都是我跟您事前商量好的,我也没想到花到了十表妹屋里,还被她剪了。不过今日去道歉的时候,听说六表妹戴着我送的那支步摇,是不是六表妹对我也上心了。大舅母还答应我,只要我考中秀才,就让我娶六表妹。”
二叔婆气的哼哼,“你这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些花花肠子,馊主意倒有不少。”
邓睿大笑起来,“这点随您,随您。”
又是把二叔婆气的一个倒仰。
不过这祖孙二人总是这样说话打趣,站在旁边的几个大丫鬟都见怪不怪,还纷纷赞扬邓睿好本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