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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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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内室,白苏将屋子里的灯剔亮,看到躺在软塌上的景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双颊颜色雪白,身子恍恍荡荡的,眼睛也直直的,看的多有不忍道:“六小姐。”
景秀听了白苏这声唤声,神色渐有所缓,视线移到白苏脸上,坐直了身子笑道:“我没事。”
白苏见这光景,哪里是没事人的样子,也坐下来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景秀摇了摇头:“不管有什么办法,我都不愿冒险,害的睿表哥坐牢。”
“可你对他无意,又是被大小姐逼迫,你的性子哪里肯依?”
景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若是从前,我是不肯依,不过现在却不得不依。”边说着,边站起身走到支摘窗旁,推开半扇窗户,风灌进来,吹的烦躁的心境也平缓下来,抬头望着天上模糊的弯月,仿佛自言自语的缓缓道:“从前,我觉得自己一身病,不知能活到什么年岁,想着挨过一日是一日。许是念着娘亲的死,到底是熬过来了,也不敢奢望自己有一日能像别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所以,对待感情能避则避。想想过去,我倒真是冷血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回府请徐恒对自己大哥下毒,后来又绝情将他逼走……”
晚夜里,风吹无痕,她的声音是飘渺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笑意,语气又柔和了不少:“只是,回到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家,却发现自己一个人作战真的很孤独,许多事只有自己一个人扛着。尤其在面对大哥时,我总是渴望他的目光能多停留在我身上,他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亲人,好希望他能多和我说一会话,会帮我一起分担,便觉得那些辛苦全都足够了。也渴望姊妹情,每当听到她们姊妹过去总总,我想至少儿时她们一块玩乐定是十分欢愉,真的很羡慕她们有那些美好时光,我纵然没能融入她们的过去,却还是希望她们能拿我当姊妹,不想总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同时又渴望喜欢上一个人,就像你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心里的这个人,不管前面多少困难,都能挺过来不是吗?”
她转过身子,看着白苏,淡淡的语调中颇有伤感之意:“相比过去自己无欲无求,现在的我想求太多,奢望太过,以致于全都不能如愿……”
白苏听完这些,看着她在夜光中如玉般晶莹的脸庞,泪早似控制不住的落下来,“六小姐说为了心里的那个人,不管前面多少困难,都能挺过来。心里的那个人是邵大人吗?”
景秀别开目光,默默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呆呆出神,他早到京城了吧……
*****
离京城五百里的驿站,客房内,镂空鹤纹铜炉里正焚着苏合香,邵谦端坐在几案上执笔书写,这是从京城加急传来的密件,他蹙着眉疾笔,又时不时停下手思虑,眉心蹙成条条川形。
他身前犹搁着一壶残酒,一盏孤杯,数支白烛燃着几簇昏黄的火焰,当思虑凝滞时,便举壶豪饮。喝的太急,不妨呛的连连咳嗽。
在外守门的护卫听到里头动静,隔着门扇连忙问:“邵大人,要请大夫吗?”却不敢进屋,知道邵大人半夜看折子时忌讳被人打扰。
“出去,别吵我!”那护卫听到里面不耐烦的声音,应了是,悄悄退的远了。
邵谦一手握成拳的咳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咳得越发猛了,停不下来,胸腔闷的像要炸裂似得。
脑中突然就想起了景秀苍白着脸色咳嗽的样子,可不是如自己这样难受,那丫头才十五,想到她从小咳到大,跑个几步也咳,受惊吓还在咳,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搁下笔深深叹了口气,眉心的悲色如同阴阴天色,凝聚不散。从离开滁州那日起,已不知一日多少次会想起她,担心她。担心那丫头吃的怎么样,什么时候睡,咳嗽好些了吗?他已派人去遍布名医,就不信一个姑娘家的嗽喘之症,普天之下还没人治好了!
想着想着,他这突然动怒,咳的还越发厉害。听外头两声叩门声响,他欲要吼出声,却是索超在外道:“大哥咳的厉害,我进来了。”便径自推门而入。
一进屋,看到邵谦眼下的乌青,下颚还残留着胡须,担心道:“两夜未合眼,生病又不肯看大夫,大哥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听属下一言,去请大夫吧!”
邵谦目光茫然了一下,抬眼睨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病了?”
索超数着道:“今日统共咳了八次,上一次是在亥正过一刻,还一次比一次咳的久,不是病了是什么?”
邵谦的视线冷冷扫了他一遍,声如金铁的厉声道:“有这等闲情,还不去找长公主,再找不到,就提着首级来见……”话一动气,喉咙阵阵发痒,强用内力按捺,却咳的更猛。
索超陡然一凛,上前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道:“大哥别动怒,属下早派人去寻长公主,明日再找不到她属下别指望回京,自是拿刀斩了脖子。可大哥你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军中诸多要事处理。无奈属下是斗大的字不识,不然也帮大哥分担,不致于在这数着大哥咳嗽了多少次。”
邵谦喝下茶,咳嗽稍微止住,才笑骂道:“我看你当真是有闲情逸致!”
那索超恭谨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担心大哥身子,要是不好,属下们这次都活不成了。”
邵谦挑着剑眉:“把话说清楚。”
索超偷偷看了眼邵谦,在心里先琢磨着说词,不过实在不比邵谦文武皆通,他胸无半点墨,只好实诚粗鲁道:“那长公主可是被大哥你气走的,这出走两日,半点消息也没有。属下看是暗暗躲在哪里,就等着大哥出去寻她,偏偏你稳当的坐在这里两日,闭门不出,属下要找到那是难于登天。要是大哥肯走出去喊一声,说不定她立刻就出来了,还费得着属下们掘地三尺的寻吗?”
看着邵谦的脸阴沉下去,索超一口气憋着把话说完,身子也向后退去,他是知道大哥现在恨不得再也不用见到长公主,不然长公主出走这么大事,他怎么都无动于衷的。
不过也耐长公主不知趣,明知道在赶路,一会说要学骑马,一会要大哥陪着去看日落,大哥骂了几句就出走,闹得全部人停下路程找她。
他这说了半天,可看正主依然纹丝不动,过去好说道:“大哥,咱们这都行了十日,眼看着再过几日就到京,耽搁在这路上,回去怎么跟今上交代?五军都督府还有许多事等着大哥指派,不该再耗着了……”
邵谦不耐的抬起手,打断他的话:“明日再找不到长公主,我与你回京面圣,其他人在这继续寻。”
得!全白说了,索超脸色一黑,见邵谦忍着咳嗽,欲执笔书写,他忙阻止道:“大哥,你去歇一歇吧,明日要赶路,今晚总得歇一晚。”
“我睡不着,你去休息吧,让兄弟们找累了也轮番歇着。”邵谦眼也未抬地道。
索超走过去给他研磨,犹豫了会道:“大哥是不是想着……傅家的六小姐才睡不着啊!”
“唉,你!”邵谦抡起旁边的酒壶朝索超砸去,沉声喝道:“你满脑子都想什么!去去去,别烦我。”
索超实话道:“属下是看大哥又是急着派人去寻名医,看折子那会还不时拿着根女儿家的簪子瞅着,这不就是睹物思人嘛!大哥没准犯了那……那相思病,才精气神倍足,两日都不用合眼,只用看着六小姐的簪子就解了瞌睡……”
邵谦怒吼道:“你无聊不无聊!还相思病,你懂那是什么吗?门在那头,滚出去!”
索超见他动真格,忙闪躲到一旁,却也不顾他笑着调侃道:“大哥喜欢人家姑娘就爽快的去求娶了,娶回家整日看着,省的茶饭不思,又被长公主这样缠着。万一长公主再来一招逼婚,或是六小姐要嫁给别人,大哥要后悔就晚了……”
他真是苦口婆心了,跟着大哥五六年,风风雨雨的打拼过来,眼看着他升任左都督,受皇上器重,朝堂上无不被敬重,唯一就是还不见他娶妻,这都二十五的人,连个照顾的枕边人都没有,做兄弟都替他着急。只是这些年,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上心,现在知道有这一姑娘出现,两人却天各一方,真是有够闹心!
邵谦听了这话,眉峰又蹙起,昏黄烛火下,俊挺的面庞泛起一种奇特的怅然,眼底却是隐然无奈。
正文 第一四零回 以牙还牙 执念不放
这一夜,景秀睡的不大安稳,第二日身子就有些沉,懒懒的起不来。白苏并几个丫鬟进屋,欲要为景秀梳洗,掀开那层鹅黄色的鲛绡纱帐子,看到景秀脸色还是那般差,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由舒了口气,还好不怎么烫,就犹豫道:“奴婢去跟远香堂打声招呼,今日就不去了?”
景秀翻了个身子,缓缓睁开眼,笑道:“扶我起来。”
白苏知她执拗,弯下腰扶稳了她,刚一下地景秀整个人天旋地转的,眼前一片漆黑,她重重敲了敲额头,缓了会才视线开阔。
坐在床角紫檩木雕花座的水银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竟白的跟纸一样,她忙唤道:“把那盒百濯香粉拿出来。”
正在为她盘发的水桃惊道:“六小姐不是说太珍贵,舍不得用,叫奴婢藏好,还说以后要送人吗?”
“再放着怕要霉了,用了省的一直惦记着,何况也不知道送给谁,索性自己涂别糟蹋了!”景秀笑道。
水桃应声忙去翻妆奁盒,找出个巴掌大的珐琅香盒,挑了点杏色的膏,均匀涂抹在景秀脸上。
白苏知道这香粉曾是邵大人来府送的,几个小姐一人一支,六小姐舍不得用,如今要用了,只怕是要……
她轻微的叹了口气,难道与邵大人的那份缘分就轻易断了!
景秀听到那声叹息,怔了怔,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漠开去。
丫鬟们为她换了件水红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下身是翠绿的绫棉裙。踏出门,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路上,白苏因景沫昨晚的话,想了一整夜,迟迟不入眠,早起又见景秀半分不提,这一路想了良久,才道:“邵大人临走时,不是说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去城西柳巷寻一户姓于的人家,要不奴婢出府去问问,说不定人家有人脉,能保睿表少爷无事的……”
景秀顿足,看着白苏道:“别去,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停了停话,又缓缓道:“你知道为何大姐姐昨日要故意引我们去梅林吗?她说得对,睿表哥为我做那么多事,还……”想到昨晚那幕,她揪心的说不出口,走了几步,才艰难开口道:“我不可能当作睿表哥对我的心意不存在,也不知该如何对他?而邵大人,我和他始终悬殊太大,配不上他,他身边还有华素长公主,将来若是真的……我又怎么面对长公主?”
白苏眉心皱成一团,想到昨夜景秀说的那番话,渴望亲情,友情,感情,可是在景秀的心里,感情像是永远排在最后,甚至是可以舍弃的。
怎么会这么复杂?
白苏默然叹口气:“睿表少爷也真是,知他是有心要帮忙,却反被大小姐利用,来威胁你不得不答应她的话。他这样做事莽撞不顾后果迟早是要惹出事的啊!”
景秀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好半天道:“昨夜我看到的事,千万不要让睿表哥知道,以他的性子恐怕又要去找大姐姐麻烦。”
白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岂不是就得由着大小姐……”
景秀轻声笑了笑,切齿地道:“她这么喜欢插手我们姊妹的亲事,我当然也得让她受一受那种滋味。”
到远香堂时有点晚,傅正礼早出府去了府衙,临走时还吩咐远香堂的小厨房做了早膳,是留个景秀用的。
景秀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傅正礼这么多烦心事还记得这些。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傅正礼是个不大管理内宅的人,对内宅的勾心斗角都只存在表面认知,不然亲手养大的嫡长女不可能看不穿是什么人?骨子里的的士大夫思想让他觉得只要在外打拼好,家里的事全都交给霍氏,他不用操太多心,索性对内宅一概不管。现在霍氏病重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意志也有些薄弱,连日来都变得消沉。
所以能记得关心她,怎能不让她意外。
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在傅正礼跟前谋求表现,也说得上话。她便要好好利用,让景沫也尝一尝那种滋味!
景秀坐下来用膳,看到厨房的妈妈和丫鬟们殷勤满满的笑容,她一时胃口也好。如今傅正礼掌管内宅,下人们看傅正礼待她好,自然倍加殷勤。
刚用完早膳,丫鬟们传话说安姨娘和景璃来了。
安姨娘进屋时,上着暗花彩织龟背如意团花窄袖夹衣,下着秋香色软烟腰裙,头上梳的是堕马髻,插着支凤头古玉长簪,打扮得简单大方,显得整个人光彩照人。
她身量苗条,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细细的丹凤眼清亮而又神韵。
与上次在东偏院看的简直是两个模样。
景璃的标志大约也是继承了安姨娘的风采。
看到景秀,安姨娘关心的问道:“你每日都起这么早过来?”
景秀让丫鬟端了张湘妃竹黑漆蝶纹靠背椅,请安姨娘坐下,“睡不着就早起了。”见安姨娘褪了病态,也很是关心的道:“安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景璃笑着点头道:“多亏了六姐姐帮我姨娘搬出来,又请廖大夫看病,好多了。”
景秀道:“别客气,看到安姨娘全好,我也放心了。”
说了几句家常闲话,知道安姨娘和景璃也是来探望霍氏,便引她们进内室。
白蜜在里头刚喂下霍氏喝药,见得她们上前行礼,安姨娘忙问:“太太还没起色?”
白蜜回话道:“还是没能清醒。”
安姨娘脸上就露有愁容,急着穿过屏风向里去探望,在霍氏床前说了好一通话,还让丫鬟拿了她抄写的《妙法莲华经》,在霍氏床前念起来,想让霍氏早日清醒。
景秀看安姨娘神色话语万般真切,瞧着丝毫不做假,与顾姨娘前来是一个样子,都是真情实意的担心霍氏。
她看在眼底不禁疑惑,想不到霍氏这样个人,这些姨娘们竟是都巴不得霍氏早日醒来,真是奇怪了……
见安姨娘念着佛经,景秀和景璃坐在外头说话,她问道:“安姨娘病的这几日都在抄写佛经吗?”
景璃道:“我姨娘跟着母亲一样都信佛,尤其是这些年清心寡欲,还在屋子里设了小佛堂,每日都要念经打坐。看母亲信佛,这几日就抄了《妙法莲华经》,希望母亲早日好起来。”
景秀颔首,抄写佛经的确能静心宁神,却不知对霍氏的病真的能有效果吗?
安姨娘念完经后,景秀请她留步,去旁边耳房说话,上回安姨娘说的那些事,她想问的更清楚。毕竟没多少日子调查,她必须在这五日之内将事情查清楚。
安姨娘听完景秀的话,多少也有些吃惊,“这么说,也不是老夫人所为?”她神色一滞,颓然坐在了椅上:“那……那到底是谁要害我的康哥儿?”
提及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安姨娘恢复的面色就瞬间颓靡,忧凄不尽。
景璃见了,忙道:“六姐姐就别再勾起我姨娘伤心事了,姨娘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事情过了就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报了仇又能怎样呢?”她眼睛定定的看着景秀道:“就像我过去也想为我哥哥报仇,还把罪全怪到你姨娘头上,每一次看到你就想报复,可后来发现自己竟然错了,心里还一直不好受。幸而未对你造成伤害,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六姐姐既然觉得不是祖母,就该放下了,那么多年的事不是那么好查明,万一最后弄错了人,六姐姐可会后悔?”
景秀听了不无动容,想不到当初如她一样强烈的景璃也放下了,只有她还这般执著……
安姨娘拉着景璃的手,慢慢道:“你和景秀不同,这孩子在外受了这么多罪,一心回府查明,若是查不出结果只怕往后一生都不安心。我也想知道千辛万苦算计我和柳姨娘的人到底是谁?”
景璃见姨娘面色好转了些,不多说什么。
景秀犹豫良久,正如安姨娘方才之言,她不可能像景璃那样轻易放下,因为景璃有她姨娘在,有她想保护的人,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还是决定问道:“安姨娘说怀疑是老夫人所为,是因听了一个道婆的话,那个道婆可还在世上?”
“在,那位是白莲观的马道婆,前日她还来了府里化缘,这些年她每个月初五都来府里,给咱们讲点佛经。那马道婆道法高深,在外头有些民望,平常百姓也都请她作法,她又曾得老夫人信赖,这么多年都按规矩来化缘,太太也默许了。前日马道婆听闻太太病重,就教我用沾了清晨竹叶水抄写《妙法莲华经》,让我在太太床前念,还说过些日子就能好,我见这法子对太太没害处,就来试一试。”
景秀听了苦笑,这种法子怎么能尽信?
不过她听出了眉目,这位马道婆既有民望,那化缘定然不菲,长年累月的都来府里,开销也不会小。霍氏自己在家设了佛堂,还请道婆,又何必多费这些银两。
安姨娘所知的情况都是马道婆所告之,霍氏也认识那位马道婆。
那么会不会是霍氏让马道婆向安姨娘透露,伤害她儿子的是老夫人呢?
正文 第一四一回 装神弄鬼 计上心来
压下心中这层疑惑,景秀又向安姨娘打探了马道婆的消息,随后提及想请马道婆来府给霍氏祈福,安姨娘也没多想应承下来,还说这就让人去请。
又聊了几句,景璃道安姨娘要多躺着养病,不宜劳累,便说告辞,景秀将她们送出门。
再回到内室,有小丫鬟说大少爷来过,景秀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六小姐和安姨娘去耳房,没过多久,大少爷就来了,和往常一样,大少爷在太太床前说了几句话,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景秀又问:“大哥可有问过我?”
“问了,奴婢说六小姐在耳房,正要去通传六小姐,大少爷说不用。”
景秀心里一沉,这几日她心里许多疑问都想去询问大哥,可偏偏总是碰不到他,到底他是要躲着自己吗?
午膳过后,景秀在偏房小憩了会,收到外院的妇人进来传话,说马道婆来府了。
景秀听说她来的这么快,窸窸窣窣的起身,白苏招了几个丫鬟打水伺候,妥当后才去正厅招待马道婆。
那马道婆穿着深蓝色长袍道衣,瞧着是慈眉善目,不过却盯着屋子里头的摆设打量,手指不时掐算点划,口内嘟嘟囔囔的又持诵了一番。
听到有丫鬟咳嗽几声,她才止了嘴,一看到景秀从帘子里缓缓走出来,大惊“呀”了声,掐着中指念了两句,不由两眼放光地道:“瞧着这位姑娘一脸和善,将来可是富贵逼人啊!真真是金贵的不得了!”
景秀一怔,淡笑着打了声招呼,并不多言,伸手请她坐下,让丫鬟上了碧螺春茶。
那马道婆并不饮,两眼紧盯着景秀,见她坐在上位,屋子里的丫鬟又听谴她吩咐,且看这一身打扮素淡清雅,猜不出何身份,不免又问:“老尼常来府里,却没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白苏上前道:“这是府里的六小姐。”
“六小姐?”马道婆又掐算一二,不禁道:“六小姐可是前两个月刚回府,闺名唤景秀。”
屋子里的丫鬟都惊讶了一声,以为马道婆好本事,这都能掐算。
景秀却不以为意,既每个月都来府里,哪能没听过府里的消息,不过是故弄玄虚,显摆自己本事。由此景秀便将她看轻了些,对她的话不可多信,只是一笑置之。
马道婆对景秀淡淡的态度并无微词,上上下下看了景秀好几眼,左看看右瞧瞧的,闭目拿两双手出来掐算,脸上立即露出异样的表情,热络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佛珠递给景秀:“六小姐虽是命里富贵,不过富贵险中求,将来要经过多磨难,才能修成正果,这串佛珠就送给六小姐解灾化难。”
景秀并没接,倒是白苏回了马道婆道:“我家小姐不缺这个,前几日才去庙王谷祈了一串。”先听安姨娘说了关于马道婆的事,她对个装神弄鬼的老尼姑没有好印象,特别是看她明认出了六小姐,还故作不知。如今这马道婆送东西,她自然不愿意让六小姐收下。
景秀任由白苏去说,坐在太师椅上抿了口茶,单看那马道婆的险色,只见,马道婆神气地扬起嘴角,眼珠一转露出半截眼白,唇边笑容讥诮般的加深,甚是不屑。
“收下吧。”景秀笑着吩咐白苏,她有事要请教马道婆,不好开罪。放下茶杯,又向马道婆道了声谢。
马道婆脸色才好些了,端起桌上的碧螺春细细喝起来。
饮下半盏茶,见六小姐坐在上位还不发话,马道婆可没多少时间候着,便腆着脸道:“听闻贵府太太昏迷不醒,说来太太那是最慈善不过的人,一辈子行善积德受菩萨保佑,只这命中有一劫难过,老尼也曾给太太掐算过,没有想到这大劫就来的如此凶猛。”
见景秀面露不惑,又不信然的样子,马道婆正经八百地传授一套道:“六小姐有所不知,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里便有许多促狭鬼跟着他,得空便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走着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因太太乃是孝廉公的嫡长女,尊贵的紧,那些小鬼们不敢近身,可这次却不知招了哪个大鬼,浑身戾气。老尼刚一踏进这屋,就感觉到阴气极重,上头乌云盖顶,刚念了几道佛法,都无法驱走戾鬼,只怕还缠在太太房里,若是不除,也就很难清醒得了啊!”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听马道婆说的有模有样,不禁都害怕起来,搓了搓发麻的身子,几个抬头瞅着屋顶上的尘承。远香堂的正厅梁檐尘承上雕画着奇形怪状的富贵图案,再一听马道婆刚才的话,更觉得一阵阴冷划过,打了冷颤,战战兢兢的直哆嗦,有的丫鬟眼花指着上头小声道:“六小姐,那鬼是不是在那里啊……”
景秀仰起头看了眼,只看尘承上的那块图案像似人脸,看花而已,不由沉着声音道:“别自己吓唬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神神怪怪的。”
马道婆却一本正经地反驳:“六小姐可别不信,老尼从来不曾看错,这府里确实是有戾鬼,听那声音,还是个女鬼!”
听说是女鬼,有丫鬟就想起了贺家小姐落水一事,虽都过了半个月,不过那贺小姐死的惨,死后太太就头风发作,白芷还疯魔了,太太也昏迷不醒,更加信了马道婆的说词。这府里真的有女鬼!
景秀听她们小声议论,隐约听提及贺琦君。她心中一动,有所了悟。傅府大太太生辰宴正日,就有外家小姐淹死,这么个大事在外头早就传的家喻户晓,马道婆拿这个做文章,居心可探。
只是,她没打算拆破,反而心中有了主意。
便露出震惊的神色来,急着问马道婆,探她口气:“这有什么佛法解释没有呢?”
见这六小姐终于开信,马道婆腰杆也直了起来,忙用手指掐算一番,摇头晃脑地道:“这只厉鬼厉害着,连府里最尊贵的人都敢缠着,就连老尼多年道法也一时难以破了她……”
话语拖长,目光闪烁其词,看来不是没有法子,而是需要点诚意。
景秀看懂了她的意思,笑意愈深,只为求财的话更如她意,心中琢磨一二,思忖片刻缓缓道:“这些日子我在母亲身边侍疾,得空也看了母亲那些佛经,佛语有云,种得善因得善果。再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佑家宅安宁,再无惊恐邪祟撞客之灾。”
马道婆听了这些,心内暗暗的欢喜,煞有其事地双手合十,立即念了句佛语,“我早就说六小姐是个有缘人,与佛结缘,将来的富贵不可言喻呐!”
少拿这话来糊弄她,景秀心中生厌,什么命里富贵,尽是鬼扯!但面上却依旧摆着和善的笑意道:“我虽知这个道理,倒不知怎么个供奉这位菩萨?〃
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便笑道:“也不值些什么,不过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上个大海灯,这海灯,便是菩萨现身法像,昼夜不敢息的。”
添香油钱啊!景秀一阵失笑,见得马道婆脸色喜开花,故而引导地道:“一天一夜的香油自然少不了,不过您方才也说这戾鬼厉害着,母亲这病又挨了好些时日,怕是不见效果。如我在经书上看到的说,若有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这位菩萨,可以永佑家宅安静,再无阴暗邪祟作祟。”
“对对对!”马道婆听她口气松动,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转,“若是为父母尊亲长祈福,多舍些香油不妨,实需有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不过傅家多有未出阁的小姐,去庙里供奉恐被说闲话,若是能……”瞅着景秀尽是忧心的神色,她低了头,停顿了会。
景秀忙道:“为救母亲,您有话但说无妨。”
那马道婆更是乐意,满面喜色道:“若是能在家里建座家庵,再请府里最尊贵的小姐每日虔诚供奉在菩萨面前,太太这病立马就能好!”
见她终于把这话讲明,景秀唇角勾起笑意,她要得就是这句话!
先前安姨娘还说,马道婆因道法高深,常往滁州的大富大贵人家走动,又撺惙着家主建家庵,保阖家安宁。建家庵毕竟经费不少,又每日要添加香油,实在是笔不可观的费用。
有不少人家已经建了,只不过霍氏一直不同意,马道婆也就作罢。
看景秀不说话,马道婆以为不愿,便苦口婆心地道:“六小姐可想清楚,这府宅的戾鬼一日不驱,不止太太的病症难以好,恐怕还会波及到其他人。若是能建座家庵,请那大光明普照菩萨落座,这府里什么邪祟戾鬼都散尽,将来富贵自是要如日中天!”
景秀捂着心口叹了一气,犹犹豫豫地道:“我知道这主意好,也盼望母亲能早日清醒,只是听说要善子善女在菩萨跟前祈福,万一我跟父亲提起,却不知让谁去供奉?”
正文 第一四二回 命中贵人 威逼利诱
说话马道婆能在整个滁州城富贵圈里吃的开,除了道法精湛外,更多是察言观色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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