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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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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蜜去取了厚绒毯盖在景秀身上,景秀不由多看了几眼白蜜,她生的没有白苏那样漂亮干净,不过人实在又平和。想来和白苏交好,又让她信得过的好姊妹,景秀也自当能信。好在她几次肯帮自己,也就轻声询问:“白蜜姑娘,我跟你话没说过几句,你怎么肯多次帮我?”

    白蜜飞快看了眼景秀,垂下脸眼神一黯,慢吞吞地道:“咱们这些大丫鬟在太太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旁的没学到,就会了察言观色,还有审时度势。说实在话,服侍太太这些年,大风大浪也都经受过,却还是会担心哪里服侍不周,太太就降了等,别看底下那些小丫鬟明面上喊着我们姐姐,其实背后都想踩着往上爬,做头等丫鬟,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有十八,再过两年不是配给府里的小子,就是放出去。只是瞧着白苏被太太惩罚调离远香堂,又将她许给陈胜,原本以为是桩好姻缘,可没想到陈胜都那样了,太太却一点不念旧情,还让白苏嫁给他,也有些寒了心。还有白芷、白薇两个,白芷魔障的疯疯癫癫,白薇也好不到哪去,只剩下我……我的出路还不知在何处?”

    白蜜语带哽咽,景秀理解她的话意,坐直身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虽然不能许诺她什么,不过总会记得这份恩情。

    白蜜才笑了笑。

    听到外头敲门声,白蜜喊了声:“进来。”

    那小丫鬟脸色苍白的弯下身子,着急道:“六小姐,十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景汐高嚷的声音道:“远香堂是要翻天了吗?你们这些丫鬟都听那个庶女的话,竟敢拦着我……”

    景汐风风火火的闯进屋,一眼看到景秀,冲到她面前道:“你这小贱人,你都跟父亲说了什么,会让你来服侍我母亲,你想要害我母亲不成!”

    景秀看她英气的小脸涨的通红,说话还是那样毒辣,不过倒有些收敛,不会如以前那样直接动手,她保持宁和的笑意道:“十妹妹小点声音,方才有不少族亲来探望母亲,都还没走远,你这样大声被听到传出去可不好。”

    景汐听后忙掩着嘴巴,看到景秀脸上的笑意,瞪了她一眼,赶紧放下手道:“哼,你少吓唬我。你说你来照顾我母亲有何居心?”

    景秀笑了笑:“我能有何居心?十妹妹怎么也不想想,若是母亲在我照料期间出了事,这担子可得我一人兜着。再说屋子里不止我一个人,白蜜姑娘,还有几个妈妈都在。”

    景汐被反驳的无话可说,冷眼瞅着她,嘟囔道:“反正你就没安什么好心!”

    景秀也只是笑笑不语。

    外头又有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景秀寻音望向门口,看到华素跑了进来,她弯腰直喘气道:“景汐妹妹,你跑的可真快!”

    景秀见是华素,笑意微收,华素也正好看到她,直起腰冲着她笑道:“景秀。”

    景秀点点头,正要说话,被景汐抢在前头道:“华素姐姐,你不要理这个讨厌鬼。她可会害人了。”

    华素拧着景汐鼻子,打趣道:“你就是嫉妒你六姐姐比你漂亮,才这样说。”

    “才不是!”景汐瞪圆了眼睛,看着景秀,担心母亲有事,就往屏风里头跑去。

    华素走到景秀身旁,使了个眼色,极轻的在她耳旁道:“他在昨日那地方等你

    景秀耳畔飘过华素的那句话,疑惑的盯着她,邵谦不是今日就该启程吗?

    华素冲她眨了下眼睛,见屋子人多又不好说出声,唇角细微的动了动,依稀听出说的是:“你快去就是了。”

    景秀摇了摇头,眼神望向屏风后头,低语为难地道:“我走不开。”

    华素气的凤目一敛,瞧她这样子果然是不肯去,跺了跺脚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行把她拉去。见到有丫鬟端茶来,她一把接过茶,饮了半口,突然来了主意,故意手滑将杯子掉落,“砰”地一声,茶水皆溅落在她下身的裙摆,还有些茶叶也黏在那绣着金线团花的裙尾上。

    她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哎呀,糟了,这身行头可是我今日要穿回京的,都湿透了怎么办?其他衣裳又搬到马车上了。”

    景秀看出她这一连串动作是有意为之,也未惊慌,却什么都没说。

    在里头的景汐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见华素那身精致漂亮的裙子沾染了茶叶,她十分可惜的样子道:“华素姐姐,你赶紧换下来,我要丫鬟去洗好烘干。”

    华素道:“那我穿什么?”

    景汐转脸吩咐屋子里的丫鬟,“还不快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华素姐姐换上!”

    华素忙道:“不用不用,我穿不惯那些粗制的罗裙,又不合身。我看景秀和我差不多高,拿件她的衣裳好了。”说着,就挽起景秀的手道:“快点吧,我午时就要赶路回京了。”

    景汐忙道:“她要照顾我母亲的啊!”

    华素转过头笑盈盈地道:“景汐妹妹你就先帮忙照顾着,回头我再有时间来滁州玩,我就多送些漂亮的衣裳和首饰给你。”

    景汐听了眼睛一亮,看华素很急的样子,勉强答应了。

正文 第一一五回 无情不似多情苦

    华素笑着从手上取了个金镯给景汐:“那,这个送你,多谢妹妹这几日的招待。还有啊,别再欺负你六姐姐,她是我朋友。”

    景汐看着亮闪闪华美的金镯,眼睛放亮,也不顾华素说了什么,就直点头。

    景秀看着想笑,难怪景汐喜欢华素,原来是喜欢她的那些华服美饰,毕竟宫里的东西比平民百姓家要金贵的多,景汐看着也是眼热。

    华素挽着景秀走出远香堂,一路小声地道:“景秀,我昨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错过了这次,不能保证你们日后还有缘分。我只最后再帮你一次,现在你就去跟他把话说清楚,就说你肯嫁给他,不然回京后,我定会千方百计要他娶我,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我就要我皇兄下旨。”

    景秀惊的眉目悚然,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看着华素分外认真的神情,她顿住脚步,面上晦暗不明。

    华素神色变了又变,末了眼角沁出一点泪意:“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应当知道我很喜欢他。但他那样喜欢你,如果你对他也有感觉的话,那我以后……以后就和亲嫁到塞外去。可你若是一丁半点儿都不喜欢他,不愿和他在一起,那我又为何要放弃?我这几天想了好久,才发现明明口中说着祝福你们,可心口这儿却痛的厉害,我喜欢了他五年,这五年我为他改掉自己的坏习性,还偷偷跑出宫找他,甚至有一次历经千险去军营里看他,险些丢了命……”

    说到这里,华素不觉泪似泉涌,咽着声道:“景秀,你跟我去吧!我真的希望他能娶个自己喜欢的人,但你的迟疑,你的犹豫,让我觉得这次你若不肯答应,将来一定会让他伤心难受,我才不得不这样逼迫你做决定。”

    看着景秀茫然呆滞的一动不动,华素狠狠抹去眼角的泪,走到景秀面前,抓紧了景秀的手,牵着她就疾步往外面走去:“没多长时间了,再过会我们就该回京了。”

    景秀任由她牵着走出远香堂,一时千头万绪涌在心中。

    走出远香堂,迎面碰到二叔婆和邓睿来看霍氏,邓睿远远地一眼看到华素拉着景秀的手走的飞快,而景秀脸色难看的很,没有多想,疾步走到她们近前,一把拿开华素的手,挡在景秀身前,吼道:“你拉着我六表妹做什么,没看到她脸色很差吗?”

    华素看邓睿把景秀扯到身后,气鼓鼓地道:“你知道什么呀,别拦着我!”就要绕过邓睿,拉住景秀。

    被邓睿伸长手臂挡下道:“你再敢动手,爷就不管你是个女人了!”

    华素看他浓眉大眼瞪的都出了血丝,身子不由缩了缩,却也不甘示弱的道:“我跟景秀有话要说,你别拦住我就是了!”

    邓睿回头看了眼景秀,见她面庞平静如水,却也魂不守舍,柔美的眼眸中含着许晶莹泪,一阵萧萧飒飒的风掠过,眼睛的泪珠就断了线的落下,又好似要随着飞走似得。

    他心中突然很不安,转脸望向华素道:“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六表妹听着呢!”

    “你!”华素气急败坏,知道自己纠缠不过他,只好按捺地道:“我只想跟景秀说,要你听什么!”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邓睿没好气道:“何况六表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么不能听!”

    他也不知为何嘴里会突然蹦出这句话,只是看着景秀这模样,好似不这样说,不宣示所有权,就感觉会很快失去她……

    可是一说完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知道六表妹不会喜欢他说这种话,尔后尴尬的笑了笑,想混淆过去道:“有话你就快说,大不了我在旁边站着,不听你们的话。”

    景秀听到邓睿那句话,猛地一醒神,抬起头,望着邓睿那双带血丝的双眼,又望着华素焦急的神色,心中有纷繁的凌乱,那明明就是一直信守的信念要动摇了……

    是不是真如华素所言,若是今日不说清楚,她与邵谦就会缘尽于此。将来就只能嫁给邓睿……

    她算了这么多年,才算回府,才算到今日的地步,她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虽然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却因着想查出是谁害了娘,想为娘申冤,想和亲生哥哥相认……所以,哪怕再多的人劝她,劝她放弃,她都置之不理,哪怕面前困难重重,哪怕霍氏屡次试探,哪怕那些姊妹的陷害敌对,她都咬着牙扛过来了……

    就算算计这么多,连最后的终身幸福都算进去,她也不曾后悔,觉得这都是值得的,总要有付出才有收获。可是直到邵谦的出现,出现这个让她不可忘记的人,他那样诚心的说着要娶她的话,让她平静如水的心起了涟漪,也让她反复思索,如果最后一切都如她所愿,却算掉了往后的幸福,这还是值得的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邓睿望着她乌沉沉的眼眸中有摇摆和无助,他急忙握着她的手腕道:“六表妹!”他那双带血丝的眼睛也蒙上层泪光,握着景秀的纤细的手腕又紧了紧,生怕自己这一松手,便再也看不到她。

    景秀迷茫的目光渐渐注视到邓睿身上,她无限凄惘,沙哑地低语道:“睿表哥,你说会为我考中秀才,要我等着你,可是你为何要收买考官,让你过了第一场考试,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邓睿身形一震,看到景秀对他绝望的样子,眼中刺的一片腥红,生生就要落下泪来,却不敢再看景秀,慌张的垂下脸,握着景秀手腕的手松了力气,只听她失落般地低语道:“睿表哥,我曾经也想过,只要你肯用功念书,不再这样嘻嘻哈哈无所事事,能考个功名,做个一官半职,我都会心甘情愿嫁给你,哪怕平淡只要你肯上进,我都不怕,可是你……你却用这种法子,你明明知道我过的不容易,难道还是要让我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吗……”

    邓睿的手猛地一抖,脱力的松开了景秀的手腕,猛然抬眸看向她,眸中有深深的自责,“对不起,六表妹,我真的不想这样,我知道自己蠢笨,怎么读书都读不进去,可我真的有刻苦念书,可考了这么多年,却连个童生试都考不过,我也恨自己怎么就是读不进去……六表妹,我发誓,我跪着对你发誓,就算我中不了秀才,但也绝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他掀起下摆,双膝一弯,“砰”地一声,重重跪在景秀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六表妹,你原谅我,我发誓以后一定用功念书,你原谅我一次!”

    景秀眸中波光蒙眬,低头看着邓睿几乎血红的双眼,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二叔婆拄着拐杖走过来,听到景秀说邓睿去乡下考试是收买了考官才过,气的眼前一黑,被身后的丫鬟搀扶住,才缓过起劲来,欲抡起一拐杖打在他身上,可是又看他跪在景秀面前,忙拉起他道:“亏你也是个爷们,在个女人面前跪地,你不要脸面了!”

    邓睿被拉起身子,目光定定望着景秀,一眼不眨地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嘴里还在道:“你原谅我!”

    二叔婆气的一巴掌打在他后背道:“你也就这点出息,去乡下考试还贿赂考官,考不好下回再考,想做官出钱捐个官就是了,景秀那是她父亲母亲都做主许给你的,这媳妇跑不掉,你竟敢不要命的去贿赂,你可知道要被发现了,你就等着蹲牢里去……”

    二叔婆训斥的没个停。

正文 第一一六回 多少英雄儿女态

    华素看这情形,趁机一把拉着景秀的手就往外头跑,不时回头看邓睿有没有追过来,见后头没人,才缓了缓气,联想起刚才邓睿跪在她面前那幕,心有戚戚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你睿表哥也很喜欢你,看他那样子,万一知道你跟着邵大哥走了,他会不会疯掉啊!”

    景秀听得这句,心下一阵紧缩。

    华素见她不说话,很是担心地道:“景秀,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想如果我是你,一定也不好选择,你睿表哥一心一意待你,你和他又是经你父母指过婚的,偏偏他不肯上进,敢去贿赂考官,将来要是嫁给他,肯定得担心他的前程。邵大哥待你也是真心,你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姑娘,可是万一将来你无法改变,还是会嫁给邓睿,而他又要等着你,非得伤心不可……”

    景秀心头忽然一颤,她紧紧握住华素的手,凄惶无助地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华素急切道:“我也不知啊!”对视景秀茫然的神思,她沉重叹口气,悲悯地道:“原来感情的事竟是这样复杂,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喜欢他,哪怕他现在不喜欢我,我不放弃的话,他早晚会有动心的一日。可事实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又岂会多看我一眼。”

    景秀混沌的脑仁发麻起来,她迎着风口静静地站着,想让这股冷风把她吹的清醒,吹的冷静。

    这样静了良久,站的双腿也发麻,却平息了心中的繁复,看着天上的日头,她木木地道:“快过午时了,你还是赶紧回京吧!”

    华素惊诧道:“难道你不肯去见他?”

    景秀唇角勾勒出淡漠的弧线,自嘲的笑了笑:“见了又有什么用呢?话还是那些话,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将来的事我不能预料,唯有顾好当前。”

    华素默然以对地道:“那好,话是你说的,将来你也别后悔。不过我也不再逼你,要是以后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听从你父母的话,嫁给你睿表哥的话,那我一定、一定要嫁给邵大哥,我就这么等着!”

    景秀听后微微瞠目,情绪波动的无以复加:“华素你……”她喉咙哽咽,被她的话羞愧的几乎无地自容,勉力张声道:“你是长公主,金枝玉叶,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华素脸上挤出微笑,像是满不在乎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我想啊,要是现在回去让皇兄下圣旨的话,他只怕会刚硬不屈,以死谢罪了,那我大明朝岂不是少个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百姓那不得恨死我,我永清长公主在京城里可又成了大笑柄。而且看你这么为难,我再逼你不是趁人之危吗?我想只有等你嫁了人,他就该死心了,这样我才好理所应当的跟他在一起啊!”

    景秀鼻翼微酸,华素为邵谦牺牲这么多,还肯一直痴心的等着他,自己又凭何资格去爱他?

    “反正就这么说好了。”华素握着景秀冻僵的冷手,清脆的笑道:“还有不管以后有什么变端,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本来我朋友就少,身边又没一个真心的,不是谄媚奉承,就是敬而远之,我的心事连个倾吐的人都没有,跟身边的侍女说,她们又不懂就只会劝我,唯有你肯耐着性子听,还不嫌我呱噪,还教我怎么做……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把我当好朋友。”

    景秀郑重的点头,又道:“就快要启程了,赶紧跟我去换件衣裳吧!”

    华素掀了掀自己的衣裙,摆了摆,见摆不掉粘着的茶渍,叹口气应声道:“那好吧,这样子回京实在不好看。不过,去换衣之前,你还是得跟我去见见他,免得让他一直等着啊!”

    景秀想了想道:“都这个时候了,他只怕早就走了。”

    华素却不管,非要拉着景秀往桃花林那岔道口去,只是却并没看到人,华素跺了跺脚,“这人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

    景秀道:“他或许根本没来。”

    “啊!”华素皱起了眉,“那白浪费我一腔热血了。”她又琢磨道:“或许是他了解你,知道你肯定不会跟他走,所以压根没打算过来。”

    景秀无声地苦笑:“别说这么多了,快去换件衣裳吧,时辰不多了。”

    两人往西厢院去,没走几步,后头就有丫鬟叫唤着华素,两人回过头,那丫鬟跑过来,行了礼,急切道:“邵都督大人派奴婢们来请小姐。”

    华素道:“我衣裳湿了,你就说我马上到。”

    那丫鬟犹豫了会,急忙转身传话去。

    华素看她走远,放心下来,正要跟景秀说什么,目光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她眸中一变,定睛望过去,却好似看花,什么也未看见。

    揉着眼睛再看一眼,只无奈的摆了摆头,挽着景秀的手边往清风阁方向去,边道:“将来要有时间,你一定要去京城,那里繁华又热闹,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还可以去紫禁城,去看看我生活的地方。”

    景秀含着笑道:“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那就说定了。”华素开朗的道:“宫里头的日子无趣的紧,我大皇兄和二皇兄又不合,二皇兄把大皇兄软禁在南宫,我连他的面都没看到,就更难过了……”她突然停下话,缓缓回过头去,向着四周望了望,只是看到两三个丫鬟匆忙的走过,她不禁喃喃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后头有人啊!”

    景秀转身望着林中斑驳的绿荫苍藤,奇怪道:“是丫鬟吧!”

    “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似得。”华素低语说着,又迷惘地道:“也不知怎么就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她说着,急忙喊了一声道:“是谁在那里,出来!”

    林中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风吹落叶声。

    华素凤目凛然,眼睛定定的望向一个方向,动也不动。

    景秀看她眸子里有抹悲色,婉然道:“许是你舍不得离开,看错了罢!”

    华素这才回过神,讪讪笑了笑道:“那就真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昨日没睡好的原因,才眼花了。”

    回到清风阁,景秀让听春、解秋在箱笼里翻了件绣刻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这件还是霍氏生辰之前派丫鬟送来的崭新衣裙,她也未穿过。打点妥当后,两人聊了片许,华素依依不舍的和景秀告别。

    景秀相送出西厢院,华素一路上道:“日后你可一定要去京城看我。”

    “会去的。”景秀微微的笑,虽只和她相处几日,却真喜欢她的性子。

    一路送到长廊西角门,若不是丫鬟前来催促,她们还能多聊几句。

    望着华素渐远的身形,景秀站立在风中静默了好半晌,仿佛这样静静迎着凉风,才能冷静的思索。直到有风灌进衣襟里,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回神清醒过来,忙紧了紧身上的妆花褙子,才找回点知觉。

    她心中憋闷,信步走到屋廊外,看看周遭的高墙红瓦,整个院落被圈的只剩下这四方天地,可一仰头,碧蓝的天空又是无边无际,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她慢慢伸长手臂,却只有握不住的风沙从指尖滑过。

    她苦笑一声,望着自己伸出的手掌,怔怔的发着呆。她的幸福以为能触手可及,可待她想伸出这双手的时候,却又如漏沙似得从指缝间滑过……

正文 第一一七回 一片芳心千万绪

    之于邓睿,她曾经也想过,将来要是改变不了这桩婚事,她也不会再反对,也许可以尝试跟他过最简单的生活,两人纵然性子相悖,但也可以慢慢磨合。一直以来他所做的,她不是不记得,哪怕从最初的利用他,讨厌他,甚至怕嫁给他,到后来的相处她已情愿和他多说话并接纳他。当她看到霍氏把贺琦君逼下水的那幕时,她恐惧的无以复加,却也是他在耳旁悄然的说着‘我总是会护着你’……

    让她觉得不管做什么决定,做了什么事,又在何情况下,只要有个人可以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相信你,陪着你,她就觉得足够了。

    她被他感动了,那时她就很想靠在他的肩上,寻以慰藉。

    之于邵谦,他的突然告白,让她情不自已,发现原来自己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对他有了感觉,这种感觉微妙而奇妙,是在什么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会是在假山的涵洞口,她伤心于大哥的退步不肯认她。是他突然出现在护着她,把她当个丫鬟,会站在她的处境怒她不争,就那样破口骂她,可却是在担心她这个“丫鬟”在府里不得生存,也不在乎她卑贱的身份,竟说出为她赎身的话,会抱着她跳窗,全是在为她的安危着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五军左都督,一个只不过是府里最普通的“丫鬟”,他却不同于世人那样在乎身份地位的悬殊,肯纡尊降贵的开导她帮助她。

    只是那短暂的情愫却也扼杀在他掐在她脖子的那刻,她好恨他,又恨自己无法反抗。她才惊觉自己的性命卑微到可以任人宰割,在她还无法还娘清白的时候,就差点被人杀了,那她的回府岂不是再多增一条白骨,她怎么能甘心。

    她那时就在想,将来一定不能再如此卑贱如草芥,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是这个过程太过漫长,因为她是个庶女,她想要翻身好像比登天还难。在这个家哪怕像景蝶那样得傅正礼疼爱的庶女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她呢?

    可为了这个目标她受再多的委屈都值得,而她做的只有忍耐。当她以为救了大哥就能得到霍氏信任时,她却低估了霍氏的能耐,原来除了她自己亲生子,她不会轻易信他人。最后她还是只能任由摆布,不得反抗。

    如果不是看到贺琦君被霍氏逼下水的那幕,抓住她的把柄,她或许再多努力都斗不过霍氏,都不容易去查明真相。现在她已经让霍氏昏迷不醒,她这才真正踏出了第一步。

    偏偏邵谦突来的告白,又勾起了她曾经对他那一丝情绪,她其实很喜欢他……她从小在乡下,读不了书,只有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讲的又多是驰骋沙场的英勇故事,她羡慕敬佩那些用血用生命换来百姓幸福的大将军,曾经也就像华素那般崇拜着这些大将军。

    所以,当她面对邵谦时,哪怕心里敬畏他,却始终觉得将军就算威严却很有血性,所以会骗他自己是个小丫鬟,也是笃定他不会为难自己。到后来与他的相处中,她肯与他说笑逗趣,会打趣他,会喊着他“邵叔叔”,会去主动亲近他,原来她真的很喜欢与他这样轻松不忌讳的说话方式。

    那时,在面对邵谦的告白时,她脑中一热,心里就想那般答应了。只是就如指缝滑过的风沙般,她知道华素也是深情的爱慕着他,华素没有自己这样深的仇恨,也比自己要简单。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始终是隔着千山万水般。

    又在邵谦口中得知了邓睿贿赂的事,还记得他曾信誓旦旦的说他中了,不想是隐瞒他贿赂的事。她明白他这么做是想要考中后娶她,却不情愿他用这种方式到达目的。他没有真材实料的话,将来被发现他一生就毁了,她不敢轻易将终身幸福许给他!

    因为她想要将来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想不再这般卑微的活着,邓睿如此给得了她吗?她彷徨而无助,或许她想要的邵谦可以轻而易举的达成。就好像那戏子戴春的事,她和邓睿一筹莫展,而凭邵谦一句话,就能轻易达成,这就是位居上位的权利。

    她苦笑一声,望着自己伸出的手掌,怔怔的发着呆。她的幸福以为能触手可及,可待她想伸出这双手的时候,却又如漏沙似得从指缝间滑过……

    缓缓闭上眼,静立片刻,仿佛是在回想什么,想的久了,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她正茫然中,一转头,蓦然看到一袭雨过天青色锦袍的人茕茕而立在她身后,她眸光如刺,定睛的望着他。

    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笑容温和的像一条孱孱溪流,流进心田,可是在那笑容中却有着她看不懂的落寞与悲伤。透过她的眼睛,他的目光平缓无焦距的落在她身后。

    景秀看不懂他的神思,犹豫是否要上前请安,只是看他动也不动的站立着,徘徊再三后,隔着几步向他福了福身子,欲要转身走开。

    他的叹息却如尘埃般无声无息的飘进了她的耳中:“你还是放不下么?”

    景秀惊诧的与他对视,不明他从何说出这种话,问道:“四叔……”顿了顿,想他并不是自己的四叔,又不知该唤什么,含糊道:“想说什么?”

    他静静站立,目光注视着景秀的眼眸,黑漆漆的一片,微凉的风吹过,拂起两人衣袂,哗哗作响。

    良久后,他才平淡的开口道:“放不下邵谦。”他声音凉薄如冰,不复以往的那样温和若流水。

    景秀定神看着他,“呵呵”地干笑两声道:“四叔真是……真是无所不知啊!”

    “嗯。”傅四爷淡淡的应道,面上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最后化成出一抹玩味的笑:“知道的是比较多。”

    景秀微微一笑,眸光一转:“那四叔知道这么多,能否告诉我怎么抉择才是对的呢?”

    他的眼底蓄着和煦,沉吟良久,才道:“你心里已做出了选择,问我又有何用?”

    景秀抬眸看一眼他,唇略微抿,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也是怕自己将来后悔……”声音低沉连她也听不太清。

    就听到他郎朗的笑出声,“自己做的决定后悔也无用,怕后悔你现在追出去也许还来得及。”他的笑声连头上日光都为之掩盖,一双墨玉深黑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清明而理智。

    景秀有刹那的失神,只是听他说的轻巧,想他又何能明白自己的事情,便不想再多问。转眸时才发现自己在这里站了一个钟头,却连个人都没见着,她疑惑的问道:“四叔神出鬼没,从玲珑十二馆出来,这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清走了不成?”

    他微微展开眉头道:“景沫得了病,我出来看看她,自然这里没什么人。”

    景秀“哦哦”了两声,点点头明白道:“难怪,难怪。”想到景沫也去看过他,而且早就觉得景沫不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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