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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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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手中,而这些富户与朝中大臣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明朝的大户有个特点,就是不愿意交税,农税、工商税都不愿意交,于是在朝中大造舆论,开矿税便是亡国。

再有就是矿监扰民之事,无法杜绝,这也是大臣用来反对开矿税的一个绝佳理由。

朱常洵若是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将矿税收上来了,虽然能取悦皇帝,那必然得罪满朝文武,皇帝原本就是站在他这边的,做好对他的政治发展根本没有好处,若是做不好,那必然是被认为无能,竞争皇储之事,也不用再提了!

“唉!这矿税之事真是难以决断啊!李汝华!这个混蛋!”

朱常洵一边心中暗自衡量着,却一边骂着李汝华,李汝华这招狠毒啊,这便是阳谋,明知他包藏祸心,却没办法破解。朱常洵也问过身边的几个太监侍卫,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些文盲或是半文盲,根本没什么见识,他们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现在朱常洵也不禁希望身边有那么一个军师来帮他想想办法,可惜文臣都是***,武官被文臣压制得厉害,就算结交了也没什么用。

此时朱常洵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朱由崧,他的这个儿子自幼聪慧,或许能帮他想出个办法来。想到这里,朱常洵心中也不禁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居然要去向一个小孩子问计,不过现在我是没辙了,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干就干,朱常洵才干上面没什么突出,也没什么愚笨,只能说是中人之姿,不过讨好亲人的手段倒是有几分,否则也不会让万历皇帝一直想着要立他为太子,立太子不成,在他就藩的时候,直接将张居正的房产地产以及河南、湖北、江浙、山东一带的大批良田划给了他,并且赐给了他大量的奇珍异宝。

对于朱由崧,朱常洵也没做别的,只是从太**里挑出了三个漂亮的宫女,将她们调到姚妃那里照顾皇孙,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朱由崧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对漂亮的女人自然是要比普通小孩子有好感,而朱常洵这个老爸一眼就看出了他儿子的闷骚本质。

对于这个礼物,朱常洵也是肉痛非常,也知道那几个宫女可都是从江南灵秀之地,选过来的秀女,年纪虽小,却已经出落得水灵无比,原本准备自己享用的,弄到儿子这里,他是没办法沾手了。

“崧儿,你说,父王对你怎么样?”

朱由崧对自己父王的礼物那是一百二十个满意,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父王,您对我不错,可没有这么热情地时候吧,究竟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了!”

朱常洵微囧,他跟儿子交锋的时候,儿子一直是处在绝对优势地位的,好在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也不算是丢脸,而且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反而觉得这样能够增进感情,毕竟皇家的那对父子,能跟他们这样毫无顾忌地随意嘲讽打趣的,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

“崧儿,我现在在户部处理部务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难题,父皇需要开矿税来贴补朝廷财政,而大多数朝臣却不赞同,户部侍郎李汝华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说应该怎么办?”

朱由崧一愣,他没想到万历皇帝居然想出了让皇子参与朝政的事情,想想清朝历史上那赫赫有名的九龙夺嫡,就可以知道皇子参与朝政究竟是一个多么昏的昏招,朝堂党争已经够厉害了,再加入夺嫡之争,那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朱由崧想了想,说道:“李汝华一个侍郎怎么敢把这件事交给你做?”

朱常洵叹道:“他虽然只是一个户部侍郎,不过却是以侍郎衔领户部事,其实就是实质上的户部尚书,这个人虽然不参与党争,不过在反对立我为太子的事情上面却是个急先锋。”

“不参与党争,只是抱住太子的大腿,倒是不错的选择!”朱由崧笑道:“这件事情,第一要做的就是让大臣同意,改革矿政,然后在考虑怎么既能为国库内帑增收,又不会引起群臣的反感!”

朱常洵摇摇头说道:“你这两件事情,一个比一个难,怎么可能完全达成?”

朱由崧笑道:“那也未必,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在发难之前,先做好准备工作,听说皇爷爷的锦衣卫做事不错,不如就让他们去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朱由崧笑道:“只要这件事情查清楚了,那些大臣即便是不同意开矿税,那也不得不让朝廷插手矿政!”

……

乾清宫暖阁当中,久不市朝的万历皇帝今天却破天荒地召集了叶向高、方从哲、吴道南以及各部尚书来暖阁议事。

暖阁当中,因为使用了特殊的技术,冬暖夏凉,不过几个大臣却有些焦躁不安,相互之间不断小声议论着,事有反常,必有妖孽,谁也不知道万历皇帝这个不按理出牌的皇帝究竟有什么打算。

“元辅,您看今天的事情,皇上这葫芦里究竟是买什么药呢?”几个东林党的干将围在叶向高身边,悄悄请教着叶向高。

这也是叶向高想要要问的,不过作为上位者,自然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无能无知,他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国计民生上面,我们这位皇上是不可能召集臣子商议的,唯一能够让皇上劳驾市朝的人,也只有他那位爱子福王爷了!”

“难不成皇上又想出了什么办法,上一次皇上让福王爷插手朝政,也算是棋高一着了,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幺蛾子啊!”几个大臣皱着眉头,他们的这位皇帝可以说是明朝最不好对付的皇帝之一了,原本还能摸着规律,但是这几次皇上出招可是越来越高明了。

随着一个太监高喊“皇上驾到”,那些元辅重臣都停止了议论,肃然行礼。

此时的万历皇帝年事已老,身体有些虚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做到龙椅上,说道:“今天找诸位过来,那是福王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说,我想让几位臣工也听一听,咳咳,洵儿,你过来给几位先生说一说你发现的事情!”

“是,父皇!”福王这次准备充分,自然不慌不忙,拿出一个折子,说道:“这里是锦衣卫进来查访的一些事情写成的奏折……”

听到锦衣卫一词,下面的几位大臣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心中却在想着,难道又有什么人造反了?

“乐亭县,一共有三十个大小煤窑,十几个大小铁矿山,这些小型煤矿铁矿矿主跟朝中某些大员关系匪浅呐!壬子年三月间,一共发生了五十起大小矿难,造成三十二人死亡,五十七人肢体残疾,这只是一个总体的数据,我这里有每次矿难的详细记录,诸位先生可以看一看!”

叶向高接过折子一看,折子上除了开头一段没什么文采的话之外,就剩下一些表格,详细记录了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责任人、受害人等等事情。

虽然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描写,但是这些数据却触目惊心,乐亭县属滦州,滦州、遵化州、顺天府和永平府一带那是煤矿铁矿林立的地方,这一县之地的数据便如此触目惊心,那么一州一府或者扩大到整个国家,那又是何等可怕的一个数据。

然而他刚刚想到这里,就有人把他想的说出来了,朱常洵说道:“父皇,那些百姓被矿主送进煤窑矿山,出来的时候却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至根本没办法出来,而矿难出现之后,矿主却对死难之人不闻不问,那些矿工都是家中的男丁,若是男丁出事,剩下的孤儿寡母,恐怕就只能逃荒,或是饿死了。这一县之地,矿难便如此严重,那么全国多少大小矿窑,又会诞生多少的孤儿寡母?我们粗略算了一下,考虑到一些无矿的州府,每个月至少有五十万人死于各种矿难事故,若是加上因此造成的饿殍,甚至能够达到百万!”

第八章 君臣博弈

“百万啊!即便是我大明朝的子民又有多少个百万?咳咳!”万历帝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咳了出来,半晌才止住,说道:“如此,你们还认为矿政之事,是与民争利吗?那些混账如此荼毒我大明子民,他们算什么‘民’,不过是一群官商勾结的混账!”

方从哲皱眉说道:“矿政之事糜烂至此,却是不得不下手整治了,只是若是派出矿监,恐怕非但无法达成目标,而会适得其反!”

万历帝眼睛一瞪,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重新收矿税的理由,却仍然有人反对,而反对者居然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方从哲。

原本内阁首辅沈一贯去职之后,叶向高便担任了首辅,不过内阁却只有他一个而已,偌大的一个帝国,又怎是他一个人玩得转的,他多次上书增补阁员,都没有受到回信,直到方从哲出山,万历帝才将吴道南以及几个尚书侍郎调入内阁。

方从哲出山之后,虽说想学张居正做个救时宰相,因为为人才具不足,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不过也因为内阁的完善,战事消弭,方从哲又不参与党争,总算是阻止了国势进一步衰落,这一段时期是万历后期稍有发展的一段时期,若不是后金成立和萨尔浒大败,或许明朝还会出现一段时间的中兴。

叶向高眯着眼睛,说道:“皇上,此事是福王爷提出来的,不如听一听福王有什么高见!”

叶向高并不认为朱常洵能有什么解决办法,他认为之所以朱常洵提出这个来,不过是老生常谈,让皇家有借口派出矿监去敛财而已。

朱常洵却马上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的确有些想法!”

万历帝慈祥地说道:“我儿倒是长进了不少!”

朱常洵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儿臣只是用心做事,准备得充分而已!”

万历帝笑道:“不错,不错,用心做事,若是所有臣工都能够用心做事,我看我们大明也就能垂拱而治了!”说着,万历帝眼睛却看向了叶向高,万历帝是何等人,在皇帝位子上做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叶向高刚刚那点心思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叶向高被万历帝看得冷汗直冒,他心中也明白,皇帝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万历帝对东林党一直很讨厌,东林党自认张居正传人,认为张居正是真正的救国之才,那岂不是说万历帝勤政之后对张居正一家的处置是错的。

而且东林党这个党派太独,认为自己是清流正派,其他人都是腌臜不堪的,实际上他们却没什么理政的才能,却把精力都用在了党争上面,皇帝对他们不满那也是应该的,否则怎么叶向高出任首辅的时候,要求增添阁员,万历帝置之不理呢!

“洵儿,你说吧,让我们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

朱常洵说道:“儿臣也没什么其他好的办法,不过矿监在民间敛财无度,民间百姓深受其害,的确是不宜再派矿监了,儿臣想到了三个具体去做的办法,第一就是要立法,矿业安全律法,召集一些熟悉律法和熟悉矿业的官员一起修订,这样做起事来,也能够有法可依。不过在修订初期,最好将实施的效果返回来,好让我们进行修改!”

这一项并没有触犯到官员和大户的利益,大臣们都默不作声,万历帝则捋须微笑。朱常洵见此,胆子也大了起来,说道:“第二,则要在户部之下成立大明矿业管理衙门,职责就是负责处理整治国家的矿业,在中枢设立总衙门,在各大矿区也要设立分部支部,要将整个国家的矿业都纳入这个衙门管理当中!”

李汝华说道:“王爷,这个衙门单是个架子就不小啊,不知道这开支又从哪里出?具体管理办法又是如何?”

朱常洵笑道:“自然是从矿税当中出。”

叶向高冷笑道:“民间矿税之祸,王爷难道就没有一点耳闻?”

朱常洵笑道:“我们古代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王土却非我们皇家一人之土,而是大明两万万子民的土地,皇家不过是代替子民管理这莫大王土而已。这土地既然是两万万子民之土,一家一户开垦良田须向朝廷缴税,而一家一户从土地当中开掘矿藏,获得利益,与百姓种粮又有何区别,难道就不须缴税?

至于民间之事,小王自小生于宫廷,这矿税之祸也不过是从几位东林党先生的门人弟子当中得知,真假都不曾确认。

说句实话,百姓民智未开,矿税之祸或有矿监之责,恐怕民间大户推波助澜,朝中党争借此攻讦,官员贪婪想要挖朝廷墙角,保住自己的进项,那也是有的!”

叶向高脸色通红,他此时才发现小看了这位福王,这次朱常洵的准备几乎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叶向高却自恃党羽众多,甫一交锋,便落了下乘。

方从哲却对朱常洵的提议颇感兴趣,问道:“王爷,这具体管理办法又是如何?”

朱常洵说道:“这矿业管理衙门,要做的事情主要有三件,我们先说前两件,第一是安全资格认证,第二则是审计!”

方从哲点了点头,说道:“安全之事,自然是要下力气整治的,需要有我们朝廷的认可才能够开矿,这倒是个办法,但是这审计又是何物?”

朱常洵笑道:“方大人英明,安全资格其中包含了一系列的条款,在我们的计划上都已经罗列出来,如果几位大人还有补充,尽管提出来,审计师就是我们朝廷养的账房,不过他们的作用跟户部的几位大人却又有所不同,户部的大人主要是处理朝廷内部的财政,而审计师则是通过对账务的监察,监督对方的财务状况和纳税情况,这些审计师只是拥有监督的职责,而没有强制人纳税的权力,所以并不会对当地百姓产生困扰,而我们所定的矿税绝对在矿主的承受范围之内!当然,如果对方不同意我们的审计师进行监督,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获得开矿资格,对于无照开采的那些矿主,我们要做的就是封闭矿产,没收其财产。”

方从哲点了点头,矿业管理衙门完成审计之后,向户部提交审计结果,户部通过这些数字来收税,两者互不统属,却又相互监督,算是不错的一种方式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那么如果矿主贿赂审计师怎么办?”方从哲问道。

朱常洵说道:“很简单,第一个是快速轮换,因为我们需要的审计师不过是一些账房,不需要苦读十年什么的,所以培养起来要简单得多,因此我们有足够的人手轮换,第二个办法则是使用借贷复式记账法,这是一种新的记账方式,每一笔资金出入都要计入‘借’和‘贷’两个账户当中,借是指资金来源,贷则是指资金运用,两者必须相同,否则其中必然有假,与现在的流水账相比,更不容易作假!”

实际上朱由崧曾经告诉他,以现在账房的数学知识,根本不可能在复式记账当中作假,如果有人作假成功,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数学天才,让他当账房倒是有些委屈了。

方从哲不断地点头,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神色,自从他上台之后,财政便是困扰着他的一大难题,原本张居正时代积累下来的那点岁入,经过三大征和几十年的挥霍已经消耗殆尽,不过此时万历皇帝却又有些不满了,他开矿税得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收入了内帑,现在按照朱常洵的做法,矿税绝对会被户部掌控,这是他最讨厌的,那些文官一旦拿到了这些钱,想要从国库当中弄点外快,简直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自己一旦用强,绝对会被那些文人说成是昏暴之君。

叶向高也不喜欢这个计划,因为这样的话,原本不用交税的矿业,就不得不向朝廷缴纳一部分税赋,虽说这样对朝廷有利,但是对那些士绅却极为不利,他们也未必答应,叶向高不参与党争,但是身在局中,也不得不为他们东林党的人考虑,这样的政策一旦推出,必然损及矿主利益,那些矿主哪个不是与各大名门望族和朝中大员有着亲密的联系,他们一活动,必然会引起朝中反应,到时候若是引起朝局动荡,后果很难预料。

叶向高说道:“王爷,此举虽妙,只是矿税的收入真地足够支撑这么大的一个局面吗?”

朱常洵笑道:“若是以现在的矿业规模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矿业事关国计民生,冶铁更是国家管制之事,所以第三件事,我建议成立矿业联合公司,将那些小矿主纳入矿业联合公司的体系,将矿业集中化、规模化,这样才能降下成本,提高利润,其中朝廷占三成股份,我们皇家占两成一点股份,其他则由民间商户承担,而这公司经理之职也是由民间人员担任,毕竟我可不认为一个读圣贤书的官员,能够做好商户之事!”

第九章 技术入股

这些公司、经理、股份,对在座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不过这些浅白的名词并不妨碍他们理解,毕竟这里的人可都是两亿人当中选出来的聪明人。

叶向高皱了皱眉头,这个公司倒是平衡各家利益的好办法,只是朝廷和皇家几乎占到了整个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如果股东发生分歧,那么皇家如果跟朝廷站在一起,那么必然可以压倒民间的势力,但是如果两者分开,皇家跟百姓站到了一起的话,朝廷手中区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本不可能跟他们抗衡。

当然按照叶向高的推理,皇家和朝廷那是不太可能有分歧的,但是最关键的是这个朝廷投入的银钱从哪里出?

叶向高说道:“这个公司所需的银钱不小吧,朝廷能够拿出这些钱来吗?”

相比这个老夫子,万历皇帝的眼光可就好多了,他笑呵呵地说道:“朝廷如果没钱的话,我可以从内帑当中取出一部分参与公司,当然皇家的股份也应该提高!”

“这……”叶向高想了想,倒也不错,皇上有了捞钱的法门,就不用滋扰民间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叶向高刚想答应,却听李汝华说道:“皇上户部新一批漕银刚刚运到,投入公司建立的银钱绝对不会缺少,还请皇上放心!”

万历皇帝看了看李汝华,叶向高对财政并不熟悉,但是长期担任户部侍郎实领户部尚书的李汝华却不同,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矿业联合公司的潜力,现在虽然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是可以相信,拥有了这么完善的条件,利益分配上面绝对不会有问题,再加上官商勾结,根本不怕当地官员的盘剥,那些官员要是敢盘剥这个公司,就等于得罪了朝廷皇家还有大量的士绅,这家伙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那些商户眼光长远者不在少数,肯定会踊跃参与,到时候这个公司绝对是一个大金矿。

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根本不需要他费什么心思,有负责审计的那些审计师,那个什么经理根本刷不出什么花样来。

对于这个金点子,万历皇帝自然是十二分的满意,不过他们皇家只占有了百分之二十一,这可就少了点,他眯着眼睛对李汝华说道:“李爱卿,户部漕银那是用来重修三大殿的吧,三大殿至今仍然破败,这对天朝上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户部不出钱,只是凭空占人家的干股,这种事情也不好吧?”

李汝华咬了咬牙,说道:“皇上放心,三大殿的进度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矿业联合公司的投入也不会有缺额!”

万历帝悻悻地说道:“那就好,以后可就要辛苦李爱卿了!”

李汝华说道:“为朝廷做事,谈何辛苦,只是皇上内帑是否有足够的银两支付矿业联合公司的投资?”

李汝华的话确实打在了万历帝的痛处,万历帝内帑当中有钱,而且是很有钱,这些年来他不断想方设法地往内帑当中搞钱,自然积蓄不少,不过他并不愿意拿出来,毕竟内帑跟国库不同,内帑是他可以自己支配的钱财,而国库基本上是由朝廷大臣把持。

万历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李汝华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而朱常洵笑道:“皇家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并不是用银两来支付的,而是通过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几位大臣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开始怀疑这个技术入股是不是皇家想要空手套白狼了。在明朝,那些大臣都自诩忠良,而把皇帝当成不安因素,他们从来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皇帝。

万历帝倒是高兴了,他的心思跟几位大臣也一样,以为自己儿子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空手套白狼的点子,心中不禁想,不愧是我的儿子,居然想到了这么洋气的名词。

方从哲想了想,福王爷这次可以说是准备充分,每件事情都有条有据,这个技术入股应该不是空手套白狼才对,他说道:“王爷,这技术入股究竟是个什么办法?”

朱常洵对此也有些疑问,好在他听了儿子的话,如果完成这次事情,就算是没办法争得储位,那么父皇百年之后,他也不会沦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逍遥王爷,联合矿业公司蕴含的庞大人力物力和社会影响,足以让他成为政坛上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具体的技术我也不懂,那是工匠们的事情,不过我可以保证有了我们提供的技术机械,采矿的效率可以达到现在的五倍以上!”

李汝华说道:“如果达不到又当如何?”

朱常洵看了看自己父皇,只见万历帝冲他点了点头,朱常洵说道:“如果达不到,我们自然会拿出应该拿的银两!”

叶向高方从哲也知道想要让皇家搞什么双倍赔偿,那根本不可能,也只能同意了这个条件,这些大佬不但代表着朝堂各党派的势力,更是各地大户的代言人,既然他们同意了,也就说明明朝第一个矿业垄断托拉斯成立了。

朱常洵提供的东西其实就是一种空气压缩机、橡胶输气管和风凿风钻之类的工具,空气压缩机直接由蒸汽机带动,功率不大,不过想要将采矿效率提高五倍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实际上朱由崧设计的蒸汽机已经是三涨式蒸汽机了,按照这种蒸汽机的效率,最少也能够提高十倍以上,只是因为十倍太过吓人,朱常洵才报出了五倍。

这种蒸汽机在原理上与往复式蒸汽机并没有区别,气缸多了两个,蒸汽能够循环利用,功率大了一点,在飞船提供的最优质的钢材零件和智能机械臂配合之下,这种蒸汽机的质量绝对超过任何一台三涨机,至少可以使用三年不用大修。

当然这些东西都还在飞船当中,他还要想个借口拿出来。

叶向高有些愁眉苦脸地回到府邸,这些日子他们东林党过得并不轻松,万历二十二年他们东林党搞过一次“京察”,实际上却是以京察为名,清洗异己,结果大获成功,但是十一年后,他们重操旧业,搞起了京察,却被沈一贯搬到,几个东林党大员整人不成反被人整,削籍的削籍,免职的免职,连顾宪成都被赶回老家,直到今天,他们东林党的局势也未曾好转,毕竟他们的党魁顾宪成可是得罪了皇帝被贬回家的,皇帝都不支持他们,他们凭什么在朝廷占得上风。

不过东林党人自持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将其他党派视为奸佞,眼见朝廷“奸佞”当道,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掀起新一轮党政,来获得权利了。

而叶向高虽是东林党,却主张国事为重,眼下国家危机四伏,各党派理应同心协力才对,他的理念自然得不到下面东林党人的拥护,现在的朝廷阁臣若不是依靠党派根本没有自己的行政基础,就连方从哲这个没有党派背景的人,进入朝廷之后,也不得不依靠浙党的力量。叶向高的理念与东林党的利益不符,在下面他失去了统治的基础,而在上面却因为庸庸碌碌没办法获得万历皇帝的承认,他这个首辅当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他也已经多次请辞,却被万历皇帝驳回。

叶向高刚刚下轿就看到自己的管家,孟玉柏已经在迎接他了,叶向高说道:“玉柏,你也是老人,凡是要惜福养生,现在天高气热,你还是不要随便外出了,我自己的家,还用得着你指路不成?”

孟玉柏苦笑道:“老爷,前几天可是不出来,但是今天可不行了,侪鹤先生来了,我这个人一看到侪鹤先生就不自在,自然没办法呆在厅堂里了!”

“梦白?他来做什么?”

赵南星,字梦白,号侪鹤,是他们东林党的首领,也算是叶向高的前辈了。

叶向高连忙来到厅堂当中,此时赵南星端坐在座椅上,算起来这位前辈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而且他天生面色严厉,一双眼睛不怒自威,一身黑色袍服令气氛更显得严肃沉闷,也难怪孟玉柏会在他面前不自在了。

“进卿老弟,这次皇上跟福王爷的动作不小啊!”赵南星放下手中的茶具,对叶向高说道。

叶向高笑道:“没想到梦白兄的消息这么灵通,这次福王爷是要成立一个矿业联合公司,由朝廷和皇家控制,我看这次福王爷是没什么夺嫡的意思了,居然想要做起商贾之事。”

赵南星摇摇头,肃然说道:“进卿,你太小看这位福王爷了,也不知道福王爷是自己考虑的,还是得到了哪位高人指点,如果让福王掌控了这个矿业公司,他就能够聚拢朝廷、皇族和地方士绅的人心,掌握巨大的财力,他可以轻易地解决现在朝廷的财政危机,他甚至可以通过进一步进入冶铁炼钢,来制造甲胄,来进入军队势力,到时候没有任何党派能够挡住福王上位,齐党浙党楚党不行,我们东林党也不行,储位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

叶向高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赵南星居然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赵南星的意思很明白,事情到了现在,他作为朝廷中东林党的最高位,必须要为党派的利益做些什么了。

第十章 东林内部

叶向高叹道:“按照福王的作为来看,他倒也不是昏庸之君,倒像是一个有为的君主,相比之下,太子爷,不说也罢!”

当今太子倒是颇有他祖父隆庆帝的意味,因为万历帝懒得见他,更懒得管教他,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他们东林党好不容易给他挣来了参与朝政的权力,他却仍然窝在撷芳殿里跟那个虐待皇孙的李选侍寻欢作乐。

赵南星冷笑道:“当今皇帝,未临朝之时也曾经是有为之君,史上桀纣之君在最初临朝之时,又有哪个不是有为之君,便是唐明皇在临朝之时,更是达到了已经没有存量的仓库,穿钱的绳子都断裂的富庶程度,那又如何?唐之衰败便是始于明皇。有为之君,未必便是好君主,在我们看来,纵观国朝,正德、嘉靖,岂不都是有为之君,可这等有为之君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在我们看来当今朝廷已经不是一两个有为之君能够操纵得了的,大明需要的是一个像弘治、隆庆那样的宽仁无为之君,国事应当交予我等大臣手中,皇帝自然能够垂拱而治!”

叶向高听的是心惊胆战,赵南星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那绝对会引来杀身之祸,这话里明摆着是对皇帝不满,甚至要架空帝位。

赵南星却继续说道:“而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掌握这个矿业公司,便等于掌握了矿业公司带来的庞大利益和人心,到时候我们东林一举结局朝廷财政之事,其他三党便如无根之萍,再也无法与我们抗衡了。”

叶向高皱了皱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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