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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炼成凰-醉时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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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嫩的一条腿被抬高,露出有些红肿的地方,紧密地合着,几乎看不出那道细细的缝隙来。
    他注视着那里,不发一言。
    “……”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一侧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耳边只有她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疼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眼里一片水汽。
    云翳一声轻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儿,拧开软塞儿,手指挑了些膏脂。
    在掌心晕开,抹在指尖儿,轻柔地涂抹在她身上。
    指肚,分别擦在她的颈子、胸口、小腹,有些粗糙的练武的手,滑过细嫩的肌肤,她禁不住微微弓起身子。
    步莲华红了脸,这个男人,在给她涂药,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酒醉后,大肆欢爱弄伤了她。
    最后,全身被啃咬过的地方,都被云翳细致地涂好了药。
    便只剩下那一处。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上面,久久没有挪开眼。
    “那里……不要涂了……”
    她握住他的手,红了一张桃颜,轻柔地开口拒绝道。
    真是羞煞人了。
    云翳静静地注视着她,伸手捧住她滚烫的脸儿,唇再次凑上去,轻轻吸住她的唇瓣,缠绵地吻她。
    因为光裸,她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温热的身体。
    “云翳……对不起……我……”
    他伸手,噤住她未完的话儿,生怕她说出任何残忍的话语。
    “我只想好好抱着你……什么都别说……”
    他闭上眼,吸一口气,满怀的馨香温软。
    她的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地吊在他的颈后,上身靠着他,长长的两条腿,像是两株藤蔓,缠在他的腰间。
    这样的纠缠,令他抑制不住。
    手,滑向她的背,麻酥酥的感觉立刻席卷了她。
    敏感的肌肤,他的大掌所到之处,立即漫上细小的鸡皮疙瘩,她轻颤。
    她禁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犹如幼兽的呜咽。
    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叫声。
    这样轻细的声音,听在一个正常的男人耳中,无异于一种邀请,一种召唤。
    云翳只觉得浑身都要酥软起来,唯有一处硬挺起来。
    他脑中清晰的理智就要被冲垮,热情想要像洪水一样决堤。
    可是,垂下眼,看见她楚楚可怜如一只猫儿,他又狠不下心来。
    “折磨人的小东西,不要再出声了,我不想现在要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用鼻尖蹭蹭她。
    步莲华羞怯地笑笑,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都城?”
    连郁骐和郁骁,都被芈闲鹤误导了,寻不到她,云翳,是怎么做到的?
    他抱着她,保持着姿势不变,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上。
    “我是先找到的他,然后,才意外地发现了你。”
    “找芈闲鹤?怎么找的?”
    她不解,抬起脸,眼中闪过点点星光。
    云翳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步莲华,告诉了,她又可会相信?
    略一沉吟,他还是决定实情相告。
    “当日,我下山,之所以前往义庄,是因为察觉到那里妖气颇重……”
    略一停顿,他继续道:“所以,这一次,我也是察觉到,楚国都城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我一路追踪,竟发现,是在王府之中……”
    步莲华的脸色白了白,抓紧他的袖口,急急道:“你说什么?芈闲鹤他……”
    知道她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云翳也是一脸正色,截断她的话,认真道:“你仔细想想,当时冯乾和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同样诡异?而他当时是如何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冯乾和手中逃脱的?这段时日,你同他接触,可有感觉到有所不同……”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一支尖锐的利箭,狠狠扎入步莲华心头。
    是啊!
    每每问及当日,芈闲鹤莫不是含糊其辞。
    而他不经意显出的那丝淡淡的戾气,却不是曾经的闲云野鹤。
    难道……
    她揪住他的衣袖,闭上眼,不敢多想。
    狭小破败的庙里,她的心渐渐下沉。
    冯乾和的生死之谜,她至今为解开,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去求教郁骥,如今,连芈闲鹤也成了这样……
    忽然想起,他那一头毫无预兆的白发,还有昨夜那不经意看见的伤痕……
    难道,他之前一直忍耐不与她欢好,就是在隐藏那奇异的伤痕么?
    也许昨夜醉酒,只是个他自己都未料到的意外?
    见她脸上表情杂陈,云翳猜到,步莲华终究是想到了什么,并不开口,容她慢慢去拼凑。
    “云翳,芈闲鹤他……”
    她好像抽噎了一下,原本哭过的脸上,因为冷,那泪痕冰凉。
    “现在究竟是人还是……”
    她说不出口那个字,只是有些恐惧绝望地盯着他。
    
    第206章 江湖动荡一触发
    
    云翳抓住她冰冷的手,呵了一口气,暖着她。
    步莲华尖细的瓜子脸上,脸色煞白,尽是慌张,细长的弯眉蹙到一起。
    “你这样关心他,可是为他动了心?”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紧了紧,云翳心底有丝担忧,不答反问。
    动心么?
    她黯然,她不知。
    她有目的地接近,伺机引诱,令他深陷,又故意离开,叫他挂心。
    凡此种种,他只是一句轻描淡写——“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她俨然一个戏台上的伶人,卖力演出,唱念做打,却不过是照着人家写出的戏文。
    “我不知……我只是,莫名的有些担忧……”
    说完,将自己深深埋入他的怀中,贪婪地吸着属于他的清新味道。
    云翳圈抱住她,有点痛,却也无可奈何。
    他的小仙女,开始为另一个男人担忧了,他,还是晚来了一步,不是么……
    “云翳……”
    “嗯?怎么?”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再次露出脸来。
    “带我走吧,我们去查,看看这其中,到底隐含了什么!”
    粉嫩的花苞一样的脸上,带了一抹坚毅。
    云翳亲亲她的脸颊,强忍住翻腾的欲念。
    尽管他自小在道观长大,可是,男欢女爱一旦开了闸门,就再也抑制不住。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耐的,如今拥她在怀,他……
    闭上眼,他默念,原来自己,真的是来自那污秽不洁的地方呢。
    他忆起临走时,师父那番话。
    “孩子,莫要抱怨自己的出身,一心向善者,必有善终。”
    从那次莫名地发病,他便有些怀疑,自己自小身强体健,为何那日如入了魔一般。
    他跪在殿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求得灵葆真人的一席话。
    “你来到山上时,还不足半岁,是你父亲的一名近侍,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将你送来……”
    二十多年前,武林正派聚集千余人,齐齐围攻当时不断进犯中原的西域魔教。
    传说那教主武功路数神秘莫测,勃勃野心,生性放荡,身侧有七十七顶尖杀手,八十八绝色美人,日夜笙歌。
    终于,曾经不可一世的教主和他一手打造的帝国神话,在十数个杀手的联袂背叛,与众门派的大力围剿下,终于成为历史。
    一个婴孩儿,却被一个忠诚的奴仆,偷偷带了出来。
    “真人,求您给这孩子一个平凡的童年……如果可能……请他成人后,回西域,为教主……献上一杯佳酿……”
    那奴,说完,便挥刀自尽。
    奔袭三千里托孤,这世上,他便再无留恋。
    云翳闭上眼,似乎能看见,那金子包裹的雕廊画栋,那白玉铺砌的长阶,还有那手执权杖的男子,向他伸出手,朗声道:“我的儿子,回来吧,继承我的一切,自你成年,西域理应复兴……”
    他情不自禁地一抖,眼中射出渴望而有些嗜血的光芒来。
    “云翳?云翳?”
    耳边传来女子有些担忧的呼唤,云翳睁眼,见步莲华一脸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全身奔腾的欲望,低头轻轻擦了擦她的唇。
    “睡吧,这里距离城内有好些距离,不会有人发现的,天亮我们就起身。”
    狂猛的飓风吹起盐粒大小的雪核,纷纷扬扬,打在面颊上,刀割一般,生疼。
    正当晌午,然而日头已被那漫天的雪遮挡住,抬眼望去,天边仍是湛蓝,似乎触手可得。
    步莲华靠着火堆偎着,掰着手里的枯枝,不时往火堆里添着。
    耳边除了那呼呼哀号的风声,就只听得哔哔啵啵的火燃声,不多时,她和云翳容身的洞窟已经冒出食物的香气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随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接着,只听脚下“咯吱咯吱”几声,云翳弯腰进来,手里抓着几只野兔子。
    “回来得刚好,你看,熟了呐,一层油,闻着就香……哎……”
    步莲华指着那烤得金黄的肉,笑着邀功。冷不防,云翳倾下腰,吻住她的小嘴儿。
    “唔,我饿了,但是我比较想吃了你……”
    天地间苍茫,再无他人,他连说话,都毫无顾忌起来。
    步莲华踮起脚尖,拍掉他发丝上的雪粒,垂眸隐去笑意。
    云翳静静凝视着她,黑眸中有着温柔和宠溺,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细细吻了又吻。
    “不用担心,我看了天象,这雪来得急,可是走得也急。最晚明天傍晚就会停,雪一停我们就动身,可好?”
    她抬眼,对上他俊秀的面容,柔柔一笑,“快来吃东西吧。”
    天似乎黑得愈发早了,才吃过午饭不久,阴沉沉的天幕便早早拉开,借着那月色,只有远处雾蒙蒙的雪山,像是白森森的怪兽,匍匐着。
    不大的洞穴,被云翳铺上厚厚的一层干草,最上面是他的几件厚实的大氅和裘衾,坐在上面,倒也舒适暖和。
    步莲华靠着火堆,伸出双手烘着,暖暖的火将她修长白皙的十指,徐徐涂抹上橘红色泽。
    身后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上来,圈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则是不老实地覆上胸前。
    她笑着一扭身,回头娇嗔道:“你做什么?”
    男人将下巴支到她的肩窝处,喷出的热气染红了她白玉般的耳垂,温柔的话语传来。
    “你……还疼么……我……”
    这个傻子!
    她轻笑,不说话,偏要他着急。
    果然,手上抚弄了没几下,男人的呼吸就加重了,清明的眼中,也掺了几分暗黑和浓浊。
    自从离开楚国都城,已经有了五六日,云翳怕她身子受不住,虽夜夜拥她入怀,可并未有其他。
    索性靠着他厚实的胸膛,调整了下姿势,步莲华慵懒得像只猫,用发丝蹭蹭他的下巴。
    就是叫你干着急……谁让你用那么不入流的手段打晕我……
    想到此,她绽出个极甜的笑容,贼兮兮地转着灵动的猫眼儿。
    这笑,恰巧落入云翳的眼底。
    倒吸一口气,这女人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会叫男人陷入疯狂么?
    水眸闪着盈盈的光,樱唇抿着完美的弧度,她的脸上是没有任何瑕疵的精致。
    云翳看着她的目光,霎时间从柔情,转变为一种裹挟着狂野火焰的掠夺眼神。
    他想撕开她,然后,埋入自己!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闪开,那眼神,她太熟悉了,寒烟、香川、芈闲鹤,都曾用那样赤裸露骨的眼神盯着她。
    脸颊瞬间升温,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她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你……”
    “嘘……”
    他果断地用手指封住她要说话的小嘴儿,待她噤声后,那手指爱恋地流连在面颊上。
    步莲华轻叹一声,顺从心神,本能地闭上眼,眼角已经有些潮湿,长长的睫羽颤动。
    第二日清晨,步莲华早早醒来,刚要去准备些路上的吃食,听见远处声响,绝美的笑容凝滞在唇边。
    那远远近近的熟悉声音!
    “肉身已死兮……魂魄归来……阴阳调和兮……莫盼来生……”
    她慌张地看向一旁的云翳,只见他仍是闭眼调息,兀自吐纳周转着,似乎并未听见任何声响。
    是她的幻听么?
    “安魂……伏尸……”
    步莲华蓦地一抖,不动声色地走远了一些,眼睛直直望向对面的山头。
    巍峨的群山,已被厚实的雪覆盖,一片皑皑,冰棱反射着冬日的阳光,看久了,令人眼睛发痛。
    她强忍着那强光,极目远眺。
    只见一片鲜明的红色衣角,慢慢出现在视线中。
    长发披在身后,那人将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走得悠然自得,口中念念有词。
    他身后,跟着一队人,大概十几个,高矮竟是一般齐,看上去应该是年轻男子,不超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令人奇怪地,是他们走路的样子。
    虽然隔得极远,但望过去,那步子,每个人都是一般大小,脚下却是虚虚浮浮。
    蜡黄的脸上,个个双眼紧闭,脸颊铁青,嘴唇乌灰。
    那是……死人的样子呵……
    步莲华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眩晕一片。
    那最前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过脸来,向她的方向略一颔首,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他没有停下,只是继续念叨着那符咒一般的话,继续带着那一队人,向着远方前行。
    是,郁骥!
    记忆中,郁骥深居简出,并不曾出庄,看来这一次,他应该是听说了宋家与芈闲鹤的联姻,无法坐视了。
    江湖的动荡,一触即发!
    不知怎样,才收拾了纷杂的心绪,步莲华慢慢挪到云翳身边,等着他结束。
    好一会儿,他额上出了薄薄的汗,这才睁开眼。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脸色不好……”
    他担忧地抚着她近日来有些清减的脸颊,忧心忡忡。
    步莲华挤出个笑来,抓住他的手急道:“我们要动身了?”
    云翳知她心急,灿然一笑,答道:“好,吃过早饭,我们就启程!”
    翻过那经年不化的雪山,看清眼前,云翳和步莲华两个人都有些错愕,那是一片湖。
    
    第207章 插翅难逃相依依
    
    这样寒冷的天气,湖水居然未曾结冰,清澈见底的湖水,犹如一块广阔无垠的玉石。
    湖边,是缭绕的水雾,层层氤氲。
    步莲华握紧了云翳的手,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云翳也极意外,打量了片刻,沉声道:“也许是上天的得意之作吧,就像我们盘龙山,后山也有一处天然的温泉……”
    乍一听见“温泉”,步莲华心头一跳,那日不是与郁骁在那偷偷缠绵?
    只是,连郁骥都出来了,郁骐和郁骁,是不是也有可能在附近?
    想到此,她有些窒息。
    “云翳,我们……走吧……”
    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想到郁骥的存在,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却不想,云翳松开了紧握的手,回身卸下了随身带的水囊。
    “我看这水极干净,不如装一些路上喝,你也可以梳洗一番,我知你极爱干净……”
    说罢,牵了她的手,慢慢向湖边走去。
    多日在洞中,只能用融化的雪水净身,确实有些不便,想到能好好洗洗手脸,步莲华心里也是一喜。
    走得近了,那湖水果然是清澈甘洌,居然带着温热。
    待云翳接满了两个水囊,步莲华掏出一方丝帕,沾湿了,打算洗洗手。
    十指尖尖,伸入水中,像极了一幅静止的工笔画儿。
    他玩心大起,手指挑了些水,向她的脸上扬去。
    步莲华不甘,同样扬起水滴,两个人竟是如孩子般玩起水来。
    “哎哎……我认输……还不行么……一会儿衣裳透了……”
    最终,她咯咯笑着讨饶,闪躲着。
    “湿了最好……湿了就到为夫的怀里来……”
    云翳假意狞笑着,要往她身上扑。
    身后的湖水,隐隐波动起来,不知是因被二人搅动,抑或是……
    这边两人还在打闹,步莲华耳尖,忽然站定身子,止住笑颜,侧耳细听。
    像是潮汐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波一波……
    见她一脸正色,云翳顿住,也随之感觉到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骇住!
    原本平静无澜的湖面,像极了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
    那清澈的水,霎时翻滚成血红血红的颜色,伴着那从湖底升腾起来的大小泡儿!
    想起适才喝过那水,步莲华止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云翳的胃同样在抽搐,然而他发现,那血水似乎有要漫过湖面,向他们二人涌来的趋势!
    “快走!”
    他一把搂住尚在呕吐的步莲华的腰,极快地闪身欲走。
    那血水来势汹汹,霎时已经漫到他的鞋面。
    云翳只觉得脚尖一疼,接着便有些麻,心知不好,赶紧要飞身离开。
    他回过身,另一只足尖一点,已经飞出几丈开外。
    刚站定,身后就有淡淡的声音传来。
    “就凭这样的人手,你能保护得了这个女人么?”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美。
    风姿绝代,气质神韵皆脱俗,可一瞧便知是男人,没有丝毫的脂粉造作之气。
    一个灵性的男子,云翳竟看不出,他是多大年纪。
    有着二十岁的清新,三十岁的稳重,四十岁的成熟。
    可是再一细看,便全然不作数。
    眉眼间,那种云淡风轻,那种超脱尘世……
    他看得一震!
    竟然忘记了问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随着那绯红的衣角飞速移动,云翳终于回神,再低头看怀中的步莲华,竟是昏了过去。
    一颗小小的石子,跌落在他脚边,滚了几圈儿。
    这般近的距离,他竟没有躲得开,任凭那男人,随手击中了步莲华的睡穴。
    “你究竟是何人?”
    云翳怒吼了一声,身侧那几棵老树,轻晃,随之簌簌落下几片残叶。
    如若不是亲眼见到,云翳决不会相信,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冬日,还能看见这样的景象。
    十里红艳,明媚灿若朝霞。
    细看,那朵朵花儿,均是绯红的花球儿一团团,花团锦簇,细小的花瓣,在瓣片的末端,蜷曲着向花心儿扣拢。
    他心里一抽,蓦地竟想起一个妖冶的名字来,曼珠沙华?
    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前面领路的男人回过身来,轻轻摇摇头,手掐上一朵蓓蕾。
    “咔”一声脆响,那柔弱的蓓蕾被他折断,流出半透明的粘腻汁液,粘在他的指间。
    “不是。她没有那么妖艳,她只是一种普通的花儿。”
    他垂下眼,看着手上的花汁,说话的神情,那样寂寥。
    寂寥到,令云翳,差一点忘记,自己鄂下,还被他胁迫着一把通体火红的剑!
    他年少扬名,本就颇为自负,然而方才动起手来,连一招不到,胜负已分。
    却不料,那男人叹了一声,逼着他的下巴,似乎好是失望。
    “跟上我。”
    他抱着昏迷的步莲华,跟在那片红色衣角,穿梭在好似没有尽头的花径之中。
    身前的男人走过,那花香便似乎浓重几分,剑气一掠,细密纤小的花瓣,便洋洋洒洒地落下。
    一地残红。
    触目惊心的红,云翳的眼角都酸胀起来。
    终于见到了一汪湖水,环绕着一处三层小筑。
    那火红连绵到岸边,楼台前后。
    水连天,天接水,一簇簇的火红花团好似烧在水里。
    云翳语塞了,许久,才喃喃道:“这是哪儿……”
    男子妖媚一笑,推开面前的门,做出个让他先进的手势。
    “这是敝山庄的分堂口之一,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弃命山庄的人?!”
    朱红色的门槛,抬高,正在抬脚的云翳,听见“弃命山庄”四个字,脚下一踉跄,堪堪站稳。
    再看怀中的少女,睡梦中也蹙着一双黛眉。
    弃命山庄,那个肮脏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组织?
    这样纤弱苍白,一尘不染的小仙女,是……杀手?!
    他糊涂了。
    郁骥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垂首看向步莲华,眼中尽是爱恋与迷惑交织。
    郁骥难得的情绪起伏,袖内的拳头紧攥,修剪得整洁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仍不觉分毫疼痛。
    ——
    女子已经三十多岁了,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然而每当展颜时,那眼角处细小的皱纹,还是透露了年纪。
    “莲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他的心呢……”
    段媚娘半跪在窗前,握了床上人的一只手,暗自叹了一声。
    她看着这个孩子来到山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更看着那个男人,用往事作茧自缚。
    可是,她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
    郁骥踏进房间,冷冷一扫,喝退了立在屋外的几个小丫鬟。
    “她还没醒,你下手太重了。”
    段媚娘有些忧心,适才给步莲华号脉,这孩子出生时便先天不足,这半年来又极是折腾,身子好才怪。
    森然一笑,郁骥挤出一丝浅浅的冷笑。
    “重?”
    不重,远没有他看见她与其他男人笑作一团,那感觉来得更重。
    “你不肯要她,也不许旁的人要她,主上,你太自私了!”
    眉眼一跳,郁骥的面色越发深沉,在墙上镶嵌的夜明珠柔和的光下,明暗不定。
    “段媚娘,你走开!”
    他抬脚欲走向床边,冷不防被段媚娘抓住手臂。
    她是太急了,竟忘了触碰郁骥乃是大忌,瑟瑟地收回手,然而她仍是劝阻道:“主上,别冲动啊,你难道还要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
    不等说完,她好像咬到舌头一样噤声,再不敢开口。
    郁骥听罢,却是一顿,眼神并未更加凛冽。
    见他并未勃然大怒,段媚娘扑通一声跪倒,哽咽道:“您明明是爱着的啊……为什么非要摧毁呢……”
    他被猜中心思,默然许久,才甩开她的手,低声道:“我不爱,我不能爱。”
    ——
    女孩儿难得找到了山中这一片静谧所在,树影婆娑,五月的味道清新又带点雨季特有的粘腻。
    她抽抽小巧的鼻尖,回身望一望,那隐隐露出的朱红高墙,令她一窒。
    那是爹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么?
    她被乳娘藏到卧室,不许她离开屋子半步,遥遥的刀剑拼杀声,传入耳中。
    她终于跑出来了,师兄弟常来玩的后山,她却未曾来过。
    绣花鞋一滑,她差点跌下去,慌忙中,抓住了一块顽石。
    她奋力爬上来,惊魂未定的时候,看见了他。
    她忽闪着眼睛,忘了呼吸——她一直以为,娘是这世上,最美最美的人儿,未想到,还有人,比娘还要艳丽几分。
    而且,是个男人呢!
    女孩儿的粉面上顿时飞过云霞。
    那人却并未看她,只是兀自喝着酒,他的金丝绣靴边,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已有了七八个。
    她小心地挪过去,扯扯他的一片衣角。
    “你要上山么?”
    脆生生的童音响起,那人终于拧起好看的眉毛,看了看她。
    风吹起他的长发,他苍白美丽的脸上,有一种界于男女的美,带着某种奇异的蛊惑。
    她好像被击中胸口,她好像不能呼吸了。
    “你愿意跟我走么?”
    “你愿意跟我走么?”
    “你愿意跟我走么?”
    “你愿意……”
    “你……”
    
    第208章 金针封脑忘前尘
    
    声音从四面八方用来,像是潮汐一样,瞬间席卷了她。
    她揪住胸前的衣襟,冷汗涔涔,想要喊,但是无法出声。
    而那迫人的声音,不断地询问着,可愿意跟“他”走。
    他是谁,是谁?
    她终于妥协,无法挣脱,只得顺从地动了动干燥的唇。
    “我……愿意……”
    一滴甘甜的水,滑入她的口中。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吸吮起来,那甜津津的水,令她满心贪婪。
    她有些狠绝地咬着了,牙齿死死地扣住,不松开。
    灵巧的小舌,为了得到更多的滋润,不住地探入,纠缠在一个温热的湿润空间里。
    她像是在一个尽情肆意的梦里,醒不来,便放纵自己沉沦,不醒来。
    尖锐的痛感,从下颌传来,她眨了眨眼,厚重干涩的眼皮在那疼痛的逼迫下,终于还是掀开。
    那是一张男人的妖艳的脸。
    “怎么是你……”
    步莲华咳了几咳,眼前人影止住了晃动,看清后,脱口而出。
    郁骥的神色,猛地一怔,手上还托着一盏温热的水,唇上仍残留着水润。
    随即,他眸里原有的满满柔情,变成一种可怕的阴霾。
    狭眸眯起,他盯着她的惊恐,嘴角扯动起来。
    “你以为是谁呢?”
    原本的柔情,已经消失殆尽。
    步莲华嗫嚅了一下,眼前的郁郁骥,是陌生的,那种佞邪,她不曾见识过。
    “云翳呢?”
    她终于压不下心头的焦虑,禁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急急道。
    他的脸色,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更加阴兀。
    郁骥的眼神,刀子般刻过她精美面容的每一分,肌肤白嫩,五官完美,最后,那视线落在那刚刚缠在他唇上的嫣唇上,变得灼烫。
    他的眸子转浓,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和那个雨夜的他极为相似。
    她想要偏开头去,郁骥快了一步,钳住她柔细的脖子。
    “你心疼那男人了?嗯?能耐长了不少啊,我的两个弟弟被你耍弄得团团转,你还在外面偷吃?”
    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他说这话的口吻,像极了善妒的夫君。
    他一挑剑眉,冷冷地训斥。
    “不是的……嗯……唔……”
    她的拒绝,被他吞入口腹之中!
    步莲华吓坏了,她从不知道,郁骥会在清醒的时候吻自己!
    辗转厮磨,反复缠绵,她受不了,张开嘴咿唔着抗拒着,他顺势导入自己的舌。
    霸道,逐渐加速地与她纠缠。
    她无法出声,难以喘息,贴着他无谓地扭着自己,想要逃脱。
    这种扭动,却让郁骥有些受不住,退开,低头看着那似火的娇颜,眸中笼了淡淡的浅色雾霭,薄薄的唇片肿起,胸脯起伏着,无意识地蹭着他。
    “你就是用这样的脸儿,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身子……”
    他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低喃着。
    另一只手掌加重了力道,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又揉又搓起来。
    “不要……”
    步莲华蹙着眉,委屈的神色格外叫人怜爱,无助地应对他的粗暴。
    一个吻,无疑是饮鸩止渴。
    蓦地,段媚娘的话彷佛又响在耳畔,“您明明是爱着的啊……”
    身躯一震,爱?
    他表现得,竟是如此明显么?这样陌生的字眼,竟真真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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