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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家的小女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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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看到了她,叫了声:“小叶子!”
既然被发现了,她只得上前,半跪行礼:“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你没事就好,快起来。”周焱宽慰道,他的眼神中混合着太多的情绪,萧沅叶一时难以完全分辨。
她环视众人,忽然问:“广陵县主呢?谁见到她了?”
昭阳长公主立在一侧,闻言如大梦初醒,惊叫道:“妘妘,妘妘呢?你们谁,见到妘妘去了哪里?”
垂首立在周焱旁边的王科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陛下,长公主。若是老奴没记错,就在如瑛姑娘小产的时候,县主被您遣人送到最西面的宫室里去了……”
说是遣送,其实也就是变相囚禁,门外挂着一把谁也撬不开的铁锁。
萧沅叶吃了一惊,见远处火光滔天,大火从东头烧起,眼看就要漫延至西边。她刚刚转身,周焱用力地攥住她的手,厉声道:“你不要命了!这用得着你去?”
“陛下……”
还来不及说出下句,四下里传来嗖嗖箭声,划破苍穹。军士们的行军帐篷同样被火箭点燃,无数个蒙面人从黑暗的角落里冒出来,拎着大刀杀来。
“有刺客!”
“护驾,护驾!”
两个人攥在一起的手被硬生生拉开,她踉跄着走了几步,回首看到周焱被簇拥着撤退,立刻毫不犹豫地向西面宫室奔去。她隐隐听到熟悉的哭喊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将周围斜倒的木梁挥开,又用帕子捂住口鼻,只身冲进了火海。
如今离得近了,再细细一听,好像已经没有别的动静了。
她用外衣扑灭了窗户周边的火,再用长刀用力地破坏,将整个框都甩飞到外面。感受着宫室内灼烧的热度,空气扭动歪曲,师妘妘软软地倒在窗下,她试了试鼻息,还活着。
终于将她救了出来。
萧沅叶虽然力气略大了些,但背着师妘妘,还是略微有些吃力。她一口扯下脸上蒙着的布,大口呼吸着空气。
殿前混战持续,她不敢卷进去,小步朝着周焱撤退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尸骨交叠,闲游的两个刺客瞧见了她,拎着刀穷追不舍。萧沅叶瞅准机会,一把飞镖丢去,射中了其中一人的喉咙,应声倒地。
另一人低吼一声,从高处纵身跃下。
萧沅叶不得不停住脚步同他周旋,刚刚交了几手,旁边蹿出一个黑影,长剑出鞘直插刺客的心窝。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李煦。
李煦怒道:“萧沅叶,你滚到哪里去了?陛下一直在念叨你,快走!”
“我这还背着县主呢。”她也顾不得别的了,李煦的力气怎么说也比她大一些。将师妘妘交给略有些呆滞的李煦,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李煦如梦初醒,背着师妘妘同她一道向皇帝奔去。
周焱带来的人马虽多,但这批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个个皆是绝顶高手。
他被众人围在中央,又有十几个蒙面刺客在外围绞杀,试图冲破屏障,直取他的头颅。昭阳立在一旁,勉强维持住平定的神色,语气未免有些抱怨:“陛下派走了李煦,恐怕在没有谁的身手能比得上他。”
周焱冷哼了一声,道:“朕刚刚已经瞧见了东厂的信号弹,他们又能得意多久。”
一声砰响,围在一个刺客周身的锦衣卫们向四下里弹开,皆不敌他一人之力。那人笑声猖獗,道:“周焱小儿!你手下就是这等庸才么?”
旁边虽有人按捺不住,但是畏惧此人的力大无穷,随着他的靠近竟慢慢向后退去,给他让出一条奇怪的圆路。
“陛下,民女请战!”一声清脆脆的声音,惊醒了凝神苦思的周焱。
他环视四周,除了昭阳等妇孺,便是不顶用的宗室纨绔。那李慧意半跪在面前,神情坚毅,不由得让他想起来那次酒楼舞长。枪的英姿。
“你……?”
李慧意见他不肯,急忙道:“陛下,如今情急,请允许民女一试!”
他看那刺客越战越勇,仰天叹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微寒清凉的秋夜,背靠着漫天的火光,李慧意双手持刀,娇叱一声卷入战团。她双手的刀耍动极快,将身边不顶用的搅开后,正式和那人交上了手。才斗了几十个回合,李慧意渐渐觉得力不从心,那人的手法无漏可寻,压根找不到漏洞。
她的力气渐渐亏损,额上开始冒出汗来,手上的劲道不如以往。那刺客仿佛感应到她的心境,更是拖着战不让她得空跳出。李慧意急得焦头烂额,忽闻远处传来山呼海拥的声音,似是千军万马奔腾,齐声道:“陛下!”
原是东厂支部前来救驾,为首那英俊男子她并不认得,透过模糊的光,她隐约觉得此人的轮廓竟跟周焱有些相似,眉眼间自有一种风流洒脱,看着她笑道:“姑娘且让开,让萧某来打他。”
看他轻而易举地搅开战团,让自己从中脱身,李慧意不由得对他产生莫名的感激和好感。
等他制服那刺客,赶来的锦衣卫差不多也将余孽杀尽。周焱挑了挑眉,看着他道:“萧太傅不是醉了酒,怎么在这里了?”
“陛下恕罪。”萧泽半跪在地,道:“微臣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一时没能赶到陛下的身边护驾,先行用信号喊了援兵并接应,让陛下受惊了。”
“起来吧。”周焱看他的长发被夜风吹得凌乱,言语中并无任何漏洞,何况他先前确实看到了东厂的信号弹。只是微微有些不高兴,却说不上来缘由:“太傅的功夫原来是这样好,朕的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
“臣这三脚猫的功夫,陛下见笑了。”他说着,顺着人群挨个看去,心中一紧:“小叶子呢?谁见到她了?”
“哥哥?”
萧沅叶刚刚爬上坡,后面跟着李煦,他还背着师妘妘。
她见萧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也不再多说,先行向皇帝告罪。周焱冷着脸,到底是不想直接发作,只是冷冷地吩咐周围人:“去看看县主怎么样了。”
师妘妘只是昏了过去,其他的倒不碍事。
现在他们的仪仗车马半数被毁,行宫又被烧毁大半,更有无数的军士受了重伤急需医治。周焱虽然急切想回宫,却不能置这些人于不顾,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这样狼狈而归。便就地扎好帐篷,令萧泽加强巡检,随行的太医去救治伤员。
女眷挤在另外一个帐篷里,以长公主为首,看着师妘妘和如瑛。
折腾了一两个时辰,萧沅叶忙着去搭手,帮着上药包扎。回去取东西的途中遇到了萧泽,她停住脚,看了看他,道:“我还以为哥哥被采花女贼给劫走了,那东厂的信号弹是特意放来庆祝的呢。”
他却没有笑,沉默地看着她,半响才说:“你是要吓死我。”
得知她冲进火海做的那一系列事,萧泽的心情同周焱是一致的,恨不得将她锁好牵在身边,省得她再去充什么英雄。
“我有分寸,不用你管。”萧沅叶的声音有些不悦:“何况你也没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事,就擅自消失了。”
“我那是……”
“哎呀萧公子,您在这里呢,陛下正让老奴来找您。萧太傅也在这里?”王科一路小跑着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萧沅叶道:“王公公,陛下唤我?”
“可不是。”
“好,我这就过去。”她微笑道:“哥哥,回见啊。”
她以为周焱会围着很多人,事实上,他一个人坐在帐篷里,怔怔望着那一盏破旧的油灯。
“你来了啊……”周焱看着她进来,朝她勾了勾手:“免礼,来这边做吧,陪着朕喝酒。”
经历了兵荒马乱,他这里竟然还有酒。
萧沅叶盘膝坐在蒲团上,给自己斟满了酒。看周焱一脸不加掩饰的颓然,半年之内,这个尚未弱冠的小皇帝经历了两场刺杀。无论他走到哪里,刺客如影而随,这样的日子怎能过得安心。
两个人无言喝了几杯,周焱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要回去救妘妘?”
萧沅叶心中冷冷一笑,当时的境况下,若不是她还过去,恐怕师妘妘早已葬身火海。她放下瓷杯,回应着皇帝的注视,慢慢道:“当时情形紧急,我想起之前她对我的好,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对你的好?”周焱嗤笑一声,懒懒道:“你又不能娶她。”
“这次事情后,臣会对县主说明实情。”萧沅叶微微苦笑:“总不能让这个误会再继续下去。”
“妘妘是朕的表妹,她若是出了事,朕的心里一样的难过。所以这次,朕一样的感激你。”周焱凝视着烛光,淡淡道:“可偏偏是你啊……”
“什么?”
“无事。”周焱很快打断了她的疑问,示意她斟酒。慢慢抿了一口,他看着她,道:“若你永远在朕的身边,该有多好。”
她刚刚想要开口,周焱就制止了她:“别说了,朕不想听什么君臣大义的言论,耳朵都要生茧了。”
她讪讪地停住了口,默默灌下一口酒。周焱用手扶住额,他似乎是有些醉了,轻声说了句什么。他的脸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里溢出,垂落到桌面上。
他果然是醉了。
王科在帐外轻声道:“陛下,陛下?”
萧沅叶走出帐篷,在口边竖起食指,道:“陛下醉了。”
“您来了就好,”王科笑道:“广陵县主已经醒了,点了名要见您。”
该来的总会来,萧沅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师妘妘被移到旁边新支起的帐篷里,她独自一个人蜷膝坐在地毯上,已经梳好了发髻,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先前太忙,萧沅叶都没有仔细瞧她。现在才发现,她的两只眼睛红肿肿的,像是哭了好久。
“你来啦。”
“嗯。”
她缓缓起身,向她行了个极正式的礼:“妘妘谢公子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不必客气。”萧沅叶轻轻道。她深深明白自己冒着大火救她的缘故,那是一种抵消式的恕罪。她扶起师妘妘,看到她眼中的亮光,叹了声:“县主请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明。”
她的脸色刹那间一白,喃喃道:“我,我有准备。”
萧沅叶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沅叶幼时家中遭逢巨变,迫不得已以男装现身;县主若是不弃,你我二人可姐妹相称。”
她眼疾手快,在师妘妘惊叫之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萧沅叶以一个极暧昧的姿态将她按住,等她的情绪稍稍有些稳定了,才松开手。
师妘妘看起来潸然欲泣,看着她,问:“真的么?”
“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恹恹地坐在了地毯上,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她仔细观察萧沅叶的脸,若是换一种眼光去看她,果然是个极美的人,怎么可能是男人?仿佛心中有一道防线崩塌,她忍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加上之前受到的委屈,越想越是难过,红着眼睛瞪萧沅叶:“不说姐妹相称吗?我哭了,你也不安慰我!”
“大妹子啊,你可要小声点。”萧沅叶无奈道:“这是想要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吗?”
她果然停住了干嚎,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
“除了陛下,我家人,你,确实没人知道。”萧沅叶盘膝坐在她的身边,正色道:“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办呐。”
“我不会说的。”她小声啜泣,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只是,我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回到京都,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上半夜发生的事情有如一团乱麻,在场的只有她和如瑛,至于兔子怎么就惹得如瑛小产了,这真是她怎么辩白,都难以说清。
“不过也是件好事。”她想着想着,忽然精神一振:“我大概不会成为皇后了,没有人会同意的。”
萧沅叶道:“哦?”
“不会的。我都能想到他们会说什么,比如如此女子,难当国母。”师妘妘擦干了泪水,声音中隐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兴奋:“留得恶名在,不怕当皇后!”
第20章
萧沅叶把想好的安慰话语给咽了回去,她接不上这话了。
拍了拍师妘妘的肩膀,想不到再说些什么,她走出了帐篷。已经到了后半夜,繁星点点,风一吹,凉意寒彻入骨。
平旷的土地上燃烧着十几处篝火,有的在忙着救治伤员,有的在来回巡逻。萧沅叶走到尽头,看到那里平摆着十几具刺客的尸体,便从巡逻的锦衣卫手里要了具火把,俯下身子,仔细搜查。
她知道那把火是谁放的,但是这刺客的来头,并不是十分明了。
这些人皆着统一的夜行衣,蒙着面纱,并没有携带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她从其中一人的怀里搜出了金疮药,放在鼻下嗅了嗅。
“发现什么了没?”
身后传来李煦的声音。萧沅叶没有回头,还在仔细看着那个药瓶:“没有。”
“那是你没找到。”李煦顺手扒开了其中一人的上衣,露出他的胸膛,透过熊熊燃烧的火光,她看到那人的身上刺着一头黑熊。李煦又扒开了几具尸体的衣裳,无一例外。
她眸光一紧,道:“上次茂县的事,后来我听哥哥说,也是同样的刺青。”
“没错。”李煦叹道:“这两伙人,显然是来自从一个组织。他们的刺杀手法都是相似的,先是放火扰乱人心,然后跳出来刺杀。哎!这次秋狩,你我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没有防住。莫不是出了什么内贼?”
萧沅叶顶着他的怀疑目光,仍自垂首看那刺青,淡淡道:“回到东厂后,大人可彻查此事。还有这金疮药,”她捏起小瓷瓶,道:“似乎与寻常的药有些不同,回去让太医看看,是否可以查出这伙贼人的来头。”
“好。”李煦接过小瓷瓶,放入了怀中。
皇帝归京之际,免不了被老臣一顿数落。
当朝丞相葛语中乃是先帝托孤的良臣,虽然朝堂之上,九千岁说一不二,可也就他敢顶上几句。也许是顾忌杀了他后的名声,葛丞相一直坚强地活到今天,并勾结一小撮清流结成党羽,时时刻刻盼望幼帝认清奸佞,铲除宦贼。
周焱得了他们一顿臭骂,加上自己灰溜溜地回来,更加气不顺。他的政事皆是萧公料理,所要做的只是提笔签署而已,上完朝也就是听曲作乐。正怨气满满地走着,太后又派人来请他过去。
他心知所为何事,稍一思索,便想好了对策。
待他行至太后的寝宫,见师妘妘在一旁哭丧着脸,如瑛虚弱地坐在下席。太后怀中抱着那团雪白的哈巴狗儿,边逗边笑个不停。直到宫婢提醒她,太后才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皇帝来了啊。”
“儿子惭愧。”他痛心疾首道:“此次秋狩之行,让瑛儿掉了朕的第一个孩子,朕,朕实在是……”
太后看了看师妘妘,后者颤颤抖抖地起身:“表哥……”
“不,不管妘妘的事,都是朕太过于大意。”周焱抢先道:“妘妘是朕唯一的表妹,再说了,兔子发疯跟她有何干系?还请母后不要责备妘妘。朕已经责罚了该罚的人,母后放心,朕一定有个交代。”
他略一沉吟,道:“传朕的旨意,册封如瑛为美人,赐居云祥苑。”
如瑛在侍女的搀扶下,跪地谢了恩,这才缓缓离去。
周焱收回眸光,温顺地回视着太后。太后果然很满意。他心知太后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孩子,哪怕真是师妘妘给弄掉的,凭借她的独特娘家人身份,这根本不算什么。太后要的是他的恭顺,仅此而已。
“可惜了啊。”太后挠着怀中的狗儿下巴,失望地看着师妘妘:“哀家虽然有心撮合你们,只是这事儿一出,少不了给那帮老臣留下话柄,凭空多了些麻烦……”
师妘妘乖巧地跪着:“妘妘有负姨母的厚爱,您的种种恩德,”她呜咽了一下,道:“妘妘下辈子也报答不完。妘妘并不想给您添加麻烦……”
周焱叹道:“母后,这大概就是命吧。”
看着这对表兄妹一唱一和,太后并非是瞎子,早知道他俩全无男女情意。太后略一沉吟,道:“罢了,罢了。只是哀家有负你母亲的托付,你的婚事,还是得哀家拿主意。依哀家看,萧家那小郎君如何?”
“不可!”
二人齐刷刷道,反倒惊着了太后。她眸中划过一道异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怎么了?一个个说,哀家倒觉得那小叶子生得蛮俊俏。”
师妘妘垂着头,小声道:“妘妘近日来跟他相处,觉得他实在是生得太白净了,比我还白呢。”
太后忍不住笑了,紧紧地盯着她,不依不饶地问:“是么?哀家听说这次是他将你救出了火海,这话若是传出去……”
“萧公子是个好人,只是听说他和他们府上的丫鬟都有点……那什么。”师妘妘情急之下,胡编乱造个理由:“妘妘觉得,还是把他当哥哥好。”
“你呀,”太后笑道:“以后出了嫁,男人还不都是那样。好了,焱儿倒是说说,怎么不认可了?”
周焱坦然道:“那小子连一头鹿都射不下来,枉为男儿,怎么配得上朕的表妹?”
若是萧沅叶在这里,恐怕会气得吐血。这两人将她前前后后诋毁了一遍,先是嘲笑她跟丫鬟厮混,又是鄙视她的力气。
“好了,哀家倒是觉得他蛮好,你们既然这样看也就算了。”太后摆了摆手,道:“哀家倦了。”她闭上眼睛,又道:“焱儿大了,喜欢做什么,放手去吧。”
等他们都告辞离开,旁边抱着狗儿的宫婢道:“县主枉费您的一番心思,奴婢实在是替娘娘心寒。”
“她那傻脑筋,还没成婚便被焱儿算计了去,纵然成为了皇后也是徒然。”太后摇了摇头,叹道:“焱儿到底还是在怨哀家,长大了也不肯跟哀家亲近。他不想想,当年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梳头婢子,若不是委曲求全,哪来的今天……兰絮啊,”她睁开眸子,凝视着旁边的宫婢,疑惑道:“哀家总觉得,那小叶子生得面熟,怎么也想不到像谁。”
兰絮低声道:“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跟娘娘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那黄月也是个没用的,在萧家这么多年,竟是什么也没打探到。”
“萧泽是陆家的孩子,这个你我都知道。”太后蹙着眉道:“萧贼越发无法无天,还是要早日除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她想了想,又道:“对了,兰絮,妘妘不是还有个庶姐么?她既然对焱儿无情,那皇后也轮不到她坐。那庶女若是聪慧,哀家便扶她上了妃位。”
兰絮恭维道:“太后慈悲。那庶女若是得了这等福分,怎么会不对娘娘感恩戴德呢?”
师家的庶女名唤婵婵,比皇帝还年长半岁。
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耽搁到了现在。听闻太后宣她入宫,即刻便赶至宫中。
她生得寻常之姿,只是身材玲珑有致,再加上喜爱调脂抹粉,俨然是个美人儿。师妘妘素来跟她不和,正在院子里踢毽子,忽见师婵婵穿着新衣,被宫女内侍簇拥着入殿,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宣我入宫,”师婵婵笑道:“我怎么知道呢?妹妹整日伴在娘娘身边,可否告知姐姐。”
她气得踢飞了毽子,又不是真傻,她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用意?想到以后师婵婵成了贵妃,或是皇后,每次见到她还要按着礼节参拜,真是可恶!
毽子落到了王科的头上,旁边站着周焱。
“呀,王公公,”她歉然道,再眼前一亮,小跑着奔到了周焱的身边:“表哥!”
师婵婵这才知道皇帝来了,慌忙下拜。
周焱有些疑惑她今日为何对自己如此亲热,再听师妘妘小声说了跪在地上女子的身份,顿时明了。他今日心血来潮,路过太后的寝宫想要进去问个好,现在这心肠冷却,满满只有厌恶之情。
“妘妘,”他亲昵道:“几日不见你,忙些什么呢?”
师妘妘拿过毽子,老实道:“无事可做,可是无聊死了。”
“没事。朕今日得了闲,带你出去玩。”
她两眼放光:“真的!那太好了!”
两个人亲热地聊着,恍若没有看到师婵婵的存在,结伴走出了宫。那跪拜在地上的女子目视他们离去,不由得抓紧了手心,长长的指甲愣是将手心抓出了一道道红痕,却浑然不觉。
出宫前,周焱先让师妘妘换了身男装。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师妘妘,主动联想到了常年男装现身的萧沅叶,不知她换上了女装,是怎样的动人模样。他吟着浅浅的笑,道:“去东厂。”
这几日没见到她,着实有些想念。
自从秋狩刺客案以来,东厂锦衣卫竭力于抓捕逃犯,光是内部审讯抓内奸,就抓了几十个人进去。进了幽暗的东厂监狱,惨叫声不绝于耳,师妘妘有些后悔,忍不住拿手捂住了眼,不敢去看那些血腥场面。
李煦正坐着问审,看那老太监拎起凉水,直泼在昏倒的罪犯身上。察觉有人来到,他回过头,慌忙想要下拜。
“免。”周焱淡淡道,径自前行。
李煦将手中的工作交予旁人,跟随皇帝的步伐。他认出了皇帝的亲随太监王科,两个大内护卫,还有一个是……好像是广陵县主啊。
他有些懵,见她只是捂住眼,透过手间的缝隙看路,有些想笑。
“小叶子呢?”周焱顺口问。
“大概在整理卷宗吧。”李煦道。
行至目的地,王科上前轻轻推开了门。狭小的房间里整整齐齐摆着几架案宗,书案上推挤如山。越过那一卷卷书,可以看到萧沅叶正伏在桌上,睡得正香。
“……”
几个人面面相觑,周焱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几日萧沅叶有些累,趁着李煦不在,她总是偷睡。
正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人在笑。这一定是梦中的声音,若是李煦发现她在偷睡,首先会雷霆大怒。萧沅叶在梦中分析着,但是梦境散去,眼前一片黑暗,那笑声好像并不源于梦境。
她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眼珠子向上转了转。
她看到了师妘妘在笑。旁边是可怕的李煦,慈爱可亲的王公公,再旁边是……
萧沅叶狠狠地打了一个机灵,睡意一扫全无,匆匆忙忙跃起身来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好了好了,这么惶恐做什么,朕又不会扣你的俸禄。”周焱笑吟吟道,环视着周围的书架:“这里太冷。也没有炭火么?”
“还没到时候呢。”萧沅叶道:“等到十一月份,这里就暖和了。”
“十一月,那都到年底了。”周焱皱了皱眉:“李煦,明天开始,这里就开始供应炭火吧。”吩咐完这事,他又顺手捡起卷宗看了看,对着王科道:“你带着妘妘四处看看,朕有话跟他们说。”
王科道:“老奴遵旨。”
他带走师妘妘后,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周焱坐在主位上,淡淡道:“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这几日的加班加点,可不是为了刺杀一事。
李煦将审讯的结果及证据等一一呈给周焱,禀告道:“微臣惭愧,现在证实我们当中确实有贼寇的奸细,他们承认内外勾结,试图大逆不道。只是纵火一事,却怎么也不肯认罪。还有这是萧沅叶从他们身上搜到了金疮药,经太医鉴定,是西南一带独有的研制配方,已经派了人前往调查,不日便有结果。”
“和上次先太子陵被盗的,是同一伙人?”周焱翻看着手中的卷宗,问。
“是。”萧沅叶点头道:“从已有的证据显示,同上次陛下遇刺一案相似,两次刺杀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可恶之至!”
他怒极,一手将卷宗摔在了地下。半年内遭逢两次刺杀,还是同一伙不知名的贼人所为!他凝视着卷上的画押,道:“务必彻查此事。”
两人齐刷刷道:“微臣遵旨。”
周焱又问了些别的,末了将李煦打发走。萧沅叶也想跟着一起离开,周焱指着她,道:“你留下。”
她只得留下。
当只剩下他们二人,一阵沉寂过后,周焱幽幽地问:“上次朕喝多了酒,可多说了什么不成?”
萧沅叶回忆了一下,道:“不曾说些什么,当时王公公说县主找我,臣便去找县主解释清楚去了。”
“果真不曾有?”
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语气坚定无比:“臣不敢说谎。”
“好吧。”周焱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问完了这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摸了摸鼻子,似是漫不经心道:“近日来母后要给你寻门亲事。”
“什么?”她大吃一惊。
周焱就喜爱看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有所变化,含笑瞧了她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母后想把妘妘许配给你,可惜被朕给拒绝了。”
“为……为什么。”萧沅叶艰难道。再一想,这个回答略显得有些蠢,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
“因为朕说你没有男儿气概,不能娶朕的表妹。”周焱挑了挑眉:“还有,你的哥哥都没有娶亲,你怎么能抢先?”
咦?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萧沅叶点头道:“陛下英明。”
“说起来,萧太傅确实也该娶亲了啊。”周焱若有所思道:“确实该寻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按你说,谁家最合适?”
他紧紧地盯着萧沅叶,后者笑道:“这事儿,恐怕我可做不了主,得义父拿定主意。”
看她谈笑风生,周焱淡淡笑了笑,又道:“依朕看,葛丞相的孙女好像适龄……还有王侍郎的妹妹,蔡太尉的女儿……”
“陛下知这么多佳丽,想必是太后娘娘用心良苦,在为陛下选后呐。”她一语道破,道:“不知道陛下心仪哪位佳人?”
周焱愣了愣,下意识道:“朕谁都不娶。”
“也是,陛下心系范美人,想必近来是无心问津其他的佳人的。”范美人就是如瑛,她本姓范。
“你……”
周焱指着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宠幸范美人了?他本想解释清楚,又觉得自己九五至尊,跟一个丫头解释什么。他气恼地坐着,见萧沅叶无动于衷,道:“没错,朕这就回宫宠幸范美人。”
说罢,他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走了皇帝,萧沅叶淡淡定定地走出了东厂,现在是晌午,总得找个地方先吃饱了肚子。
她坐在酒楼二层的窗边,揉了揉脖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得有些腻味了,没事总跟小皇帝抬杠。她从来就不爱顺着别人的意思行事,遇到不可抗的阻力也是阳奉阴违,平生最爱唱反调。
回味着与小皇帝的谈话,隐隐体会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栏外的天空上乌云密布,狂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扑向四面八方,行人纷纷躲到路两侧的布棚下,秋雨说来就来,转眼间席卷了整座京都。
不知道萧泽在做些什么,她百无聊赖地想。
自从那日回来,萧泽倒像是跟她堵着一口气,整日不见踪迹。若是寻常两人闹了口角,不出一日,他就陪着笑找上门来。萧沅叶大约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忍了自己这么多年,总该有个不想忍的时候。
慢慢叹息一声,她给自己斟满了酒。
透过清澈的酒水,她望见了自己的倒影。细密的睫毛下,有一条看似自然的深缝,和眼皮离得极近。她的眉形是特意修过的,被桃叶画成了和她气质不甚相符的新月眉。这副修饰只能简单的掩饰她的眉眼,那口唇和下巴弧度,像极了她的母亲。
这番煞费苦心,倒不如她的同胞姐姐一样,逍遥远红尘,不似自己这般蹚浑水。
只是她和阿姐,从小就不志趣不投,算来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她生成了什么模样,又在做些什么?
萧沅叶闷闷喝下酒,透过酒楼的花格,她看到对面一桌坐着两个人,对着她的那个富家公子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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