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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郎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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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丽嫔最近风头实在太盛,不仅得尽魏帝的宠爱,更是短短数月就怀上孩子,那怕是掌管后宫多年的叶贵妃,都感觉到了无力与威胁。
  所以,今晚她落胎,只怕阖宫除了她自己和皇上,没有那个会真正为她伤心……
  凤辇到了永春宫停下,叶贵妃扶了扶头上的步摇,一边下辇,一边问粟姑姑:“箐儿呢,可有去景仁宫陪燕王?”
  粟姑姑颇为无奈道:“奴婢一听闻殿下喝酒回了景仁宫,就立马送王妃过去,可……可终归是没能进景仁宫的门,被殿下拒见了……”
  闻言,叶贵妃眉梢一冷,恨铁不成钢道:“她这个样子,让本宫如何帮她?真是浪费本宫的好酒!”
  原来,自那日被魏千珩训斥后,叶玉箐一直想着办法让魏千珩原谅她,可在府里,不论她如何求见,魏千珩都不愿意见她。
  无奈之下,她听闻魏千珩被魏帝招进宫来,也赶紧进宫求见叶贵妃,将那日之事细细同叶贵妃说了,求着叶贵妃替她与魏千珩创造和解的机会。
  这些年来,叶贵妃可谓为叶玉箐操尽了心,可不论她如何教,如何为她与魏千珩创造机会,魏千珩一直对叶玉箐冷淡疏离,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半句。
  如此,更别说为魏千珩生下嫡子嫡女。
  可嫡子嫡女却必须要生的,几乎迫在眉睫。
  叶贵妃急切的想让叶玉箐生下嫡子嫡女,不仅是为了巩固她燕王妃的位置,更为帮魏千珩夺得太子之位。
  魏帝早已有意立魏千珩为太子,只可惜他没有子嗣,而大魏皇室历来最看重子嗣,所以,这些都成了晋王一伙阻拦立魏千珩为太子的最大原因。
  所以叶贵妃想,若叶玉箐此时能生下燕王嫡子,魏千珩就能成为太子,她自是太子妃。等魏千珩登基为帝的那一日,叶玉箐当仁不让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也会成为了太后,叶家满门岂不是无限荣光?!
  到时她要捏死骊家,更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叶贵妃眉心紧紧蹙紧,神情一片厌色,气恨叶玉箐太不争气。
  见她动怒,粟姑姑连忙关紧殿门,低声劝道:“娘娘息怒,那壶酒还是起了作用的,至少咸福宫那位身上那团东西没了,省了瞧着碍眼。”
  叶贵妃脸色稍霁,冷冷道:“本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如今却只成了一桩,难免有遗憾——那些酒壶你可派人清干净了?万不可留下后患。”
  粟姑姑得意道:“娘娘放心,皇上与殿下一离席,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定不会留下把柄的。”
  原来,今晚魏帝的一时情迷并非偶然,而是与魏千珩所喝的酒里,被叶贵妃下了催情的迷药。
  在叶玉箐进宫求助时,叶贵妃实在想不出办法让魏千珩宠爱上叶玉箐,所以,她只有想办法直接让叶玉箐怀上孩子。
  而另一边,她也得到消息,皇上一早就答应丽嫔,晚上会去她的咸福宫陪她。
  如此,叶贵妃就将下了催情药的酒端到了父子二人面前。
  喝下催情药的魏帝,情乱之下,害了丽嫔腹中孩子性命。
  而魏千珩却会情迷之下与叶玉箐圆孩,怀上孩子。
  真正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只可惜,让叶贵妃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千珩却拒见叶玉箐,不给她怀孩子的机会……
  想到魏千珩如此固执,叶贵妃冷然道:“燕王不许箐儿近他的身,只怕今晚却也不会好受,你让厨房熬点清淡的银米粥,等下让箐儿给燕王送过去。”
  粟姑姑应下,正要伺候叶贵妃卸下头面歇下,外头却有宫人来报,说是有景仁宫的宫人求见。
  叶贵妃微微一怔,这都快天亮了,景仁宫会有何事?
  不耐烦的摆手让那宫人进来,不一会儿进来一个长脸的太监,跪到叶贵妃面前道:“奴才德宝叩见娘娘。”
  叶贵妃认出此人是自己安放在景仁宫的眼线,心里莫名一紧,抬手让他平身,故做淡然道:“你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景仁宫里有急事?”
  德宝爬起身一脸神秘道:“回娘娘的话,方才奴才与几个宫人在殿下的寝宫外面守夜,前半夜尚好,殿下进殿就醉酒睡下了,可后半夜那殿内却传出了异响……”
  “异响?何异响?!”
  叶贵妃心里一跳,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沉,冷冷道:“可是有贱人偷偷进了殿下的寝宫?!”
  德宝阿谀道:“娘娘英明,虽然奴才没有亲眼见到殿内的情形,不过,听那声音,殿内可不止殿下一人,还有女子的声音……”
  ‘砰!’
  叶贵妃扬手就将手边的花瓶砸了,气得额头青筋突起。
  她辛苦设计给燕王下药,却便宜了别的贱人,简直岂有此理!
  想也没想,叶贵妃起身往外走去——她却要亲自抓到爬床的贱人!
  门外,天光将明,叶玉箐正端着茶点过来孝敬叶贵妃,站在殿门口将那德宝的话全听到了,顿时也是气得浑身发抖。
  下一息,她扔下手中的茶点,却是抢在叶贵妃的前面,朝着景仁宫杀气腾腾的去了。
  叶贵妃生怕她一时气极会当场与魏千珩闹起来,连忙迭声对粟姑姑等人道:“快去拦下她,不可让她擅自闯进景仁宫里去闹事。”
  被宫人拦下的叶玉箐,气哭道:“姑姑为何不让我去撕了那爬床的贱人?”
  叶贵妃并不真的拦她,而是不想看到她这么激动的跑过去同魏千珩吵,不由上前牵起她的手,安慰道:“姑姑不是不让你去,是怕你跟燕王吵起来——你深知他的性子,你越是跟他吵,他只怕越会顺势将那贱人收房来气你。退一万步讲,他堂堂一个王爷,就算他睡了宫女又如何,皇上可是巴不得他后宅再多些女人呢,只怕到时还会再挑选宫女送到你们燕王府去。所以此事你千万不能闹。”
  一想到魏千珩此时在景仁宫里宠幸某个女人,叶玉箐只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景仁宫才解恨,但她也知道叶贵妃所言极是,只得含泪不甘道:“那姑姑说要如何是好?”
  “你好好在永春宫呆着,由姑姑出面去抓那贱人。”
  说罢,叶贵妃让人送叶玉箐回房去,自己领着粟姑姑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景仁宫去了……
  而彼时,在药物和异香的双重作用下,魏千珩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冲动,长歌骨头都要散架了,魏千珩还不愿意松开……


第057章 残害皇子,打入死牢
  景仁宫里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守夜宫人,继而又传进了叶贵妃的耳朵里,叶贵妃当即往景仁宫而来,势要抓到趁机爬床的宫人。
  可等她闯进魏千珩的寝宫一看,里面除了床上尚未清醒的魏千珩,却是再没有其他人影。
  叶贵妃心里一惊,以为是德宝听错了,可她看到床榻间的凌乱,甚至寝殿里还残存着男女欢爱后留下的淫靡味道,叶贵妃顿时恨得银牙咬碎。
  那贱人竟是逃走了?!
  难道,她竟是知道自己不会放过她,所以爬了床也不敢现身?
  可一下刻,叶贵妃脑中灵光乍现,却是突然想起之前出现在燕王府的那个神秘女人。
  难道是她?
  可这里是后宫禁地,她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说,那个神秘女人本就是宫里的人?
  一时间,叶贵妃脑子里疑云重重,她看了眼床上尚未醒来的魏千珩,只得咬牙无奈的退出寝宫,一面让人去景仁宫四周抓捕可疑之人,一面怫然离去,让宫人守好寝宫,等燕王醒来请他去永春宫回话。
  原来,长歌见天光渐亮,怕被人发现,却是惊险的在叶贵妃到达景仁宫的前一刻,从魏千珩的怀里挣扎,穿好衣服偷偷从后窗逃走了。
  从寝宫出来后,长歌片刻也不敢停留,忍着身子的酸痛悄悄往太医院去找沈致。
  她心里害怕的想,这个时辰,不知道沈致是否还在太医院等她?
  若是他提前出宫,她可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长歌急忙往太医院赶去,可刚出景仁宫的后花园,她就看到叶贵妃领着一众宫人黑冷着脸气势汹汹的往景仁宫而来,吓得她赶紧躲起身子,冷汗瞬间冒出来了。
  若是再晚一步,她就要被叶贵妃抓了正着。
  可是,叶贵妃远在永春宫,她又是怎么知道魏千珩景仁宫的事?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叶贵妃一行离开,长歌没命的往太医院赶去,生怕被人抓住。
  到了太医院,长歌远远的就看到,在昨晚他们分开的地方着急等她的沈致,心里悬着的大石瞬间落了地。
  她确定了四周无人,悄悄上前唤道:“沈大哥,我回来了!”
  着急等了她整晚的沈致,在见到她安全归来的这一刻,差点欣喜的落下泪来。
  他二话不说,立刻领着长歌往宫门而去,低声道:“这个时辰正是禁军交班的时间,我们赶紧出宫。”
  长歌也怕叶贵妃反应过来,会封锁宫门,所以二人快速的离开,往宫门而去。
  长歌一直紧紧跟在沈致身后,压低着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脸。
  所幸禁军守卫都知道昨晚后宫出事,太医们连夜进门,如今忙完离开也没有多加盘问,放他们出宫去了。
  眼见出了宫门,长歌堪堪要松下一口气,下一刻看到宫门前正在下马的白夜,整个人顿时吓得呆住了。
  若是让白夜看到她一身药童服饰跟在沈致后面出宫,就彻底完了。
  沈致也看到了白夜,身形一滞,连忙将身子挡在长歌前面。
  白夜昨晚出宫替魏千珩办差,一大早赶回来,当然不知咸福宫和景仁宫里的事,只是见到沈致很开心,在行宫的几次交集后,他对沈致的印象很好,不由主动上前同他打招呼道:“沈太医昨晚值守么?”
  沈致拿身子挡着后面的长歌,苦着脸道:“不是,昨晚咸福宫娘娘出了点事,皇上连夜召我们进宫,忙了大半宿,实在困倦。”
  说罢,适时的打了个哈欠。
  见此,白夜那里还会不识趣的再打扰,连忙道:“如此,沈太医赶紧回府歇息去吧。”
  沈致冲他抱拳,约他下次喝酒,然后转身带着长歌往沈府的马车去了。
  白夜做梦也没想到跟在沈致身边的药童会是小黑奴,所以哪怕感觉药童的背影有点熟悉,也根本没有多想,折身进宫往景仁宫去了……
  直到进到马车里关上车帘,长歌才喘过一口气来,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沈致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他迭声吩咐车夫快驾马离开,直到马车离开皇宫范畴,转进了长街上,他才惊险的叹出一口气:“真是太险了!”
  长歌的心也安稳落下,想到被自己拖累涉险的沈致,不由愧疚道:“给沈大哥招惹了这么多麻烦,我实在抱歉……”
  沈致摆手打断她,皱眉道:“无事。我只是不明白,煜兄为何会答应让你……让你重回京城来,当年,他可是舍下性命将你救出京城的——你是有非回来不可之事吗?”
  到了此时,长歌也不会再隐瞒沈致,她苦涩笑道:“沈大哥应该知道,当年煜大哥不光救下了我的性命,也救下了我腹中孩子的性命,我原本以为,带着孩子就这样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再不回这里,可没想到……”
  长歌话语顿下,尔后似乎拼尽了全力的力气才再次开口,悲痛道:“当年那碗毒药,不但伤了我,也伤到了胞衣里的孩子……乐儿两岁后开始出现病症,煜大哥说,他活不过七岁……”
  说到这里,长歌感觉心口被生生的撕裂成两半,心痛如绞,眼泪如泉般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致大致明白过来,掏出手绢给她抹泪,面容凝重道:“连煜兄都治不好吗?”
  长歌无力的摇摇头,握着手绢的手止不住的战栗,整个身子都跟着在抖动。
  “煜大哥想尽了一切办法,为此,这几年来他走遍了天南海北,到处为乐儿寻救命的药,药是寻到了,可却缺少一味药引……”
  沈致了悟:“所以,这就是你重回京城、冒险接近燕王的原因……”
  长歌凄凉一笑,幽黑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亮光,缓缓道:“是的——那怕他恨我,当年更是拿剑指着我,让我此生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可为了乐儿,我也要来的……”
  事以至此,沈致想到之前在行宫时听晋王揭露的神秘女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默默的看着眼前单薄弱小却异常勇敢的小女子,沈致内心震憾不已,由衷道:“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
  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真诚的沈致,长歌感激道:“一直以来,沈大哥从不问原因的帮忙我,信任我,已是让我感激不尽,我只希望此事不要连累到你,也希望沈大哥继续帮我保密身份,不要再为第三人知。”
  沈致自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严肃的点头应下,吩咐马夫悄悄将长歌送到燕王府对街的小巷里,不要被人发现。
  长歌换下身上的衣裳,换回小黑的服饰,与沈致道别。
  临行前,她看着沈致为了她满脸严肃担心的样子,心里一暖,不禁故意轻松的对他笑道:“沈大哥不要担心我,只要能顺利怀上孩子,我就可以离开京城回云州了,不会有危险的——相比如今,我还是喜欢看你在行宫时,气坏柳院首时的样子。”
  沈致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自己在行宫的糗事,不禁哑然失笑,而经此一笑,沉闷的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
  他不由感念面前的弱小女子,那怕身处险境,还顾及着他的心情,反过来安慰他,心里不由更加的怜悯她。
  他笑道:“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长歌想起魏千珩头上的白发,心里一酸,面上却笑道:“我如今就有一个事情要请教沈大哥,可有什么办法让白发变青丝?”
  沈致道:“白发变青丝太难,若是少年白发,尚且还好,放下忧思,加以调理尚可回春,可若是老者,只怕就无力回天。”
  长歌一喜:“沈大哥可知调理之法?”
  沈致打开脚边的药箱,翻出一张药方来递给她,道:“你按着这方子去做,半年内,应该会有成效。”
  长歌宝贝般的将方子收好,郑重谢过沈致后,趁着天色尚早,悄悄从燕王府的侧门回府去了……
  另一边,景仁宫里的魏千珩还未醒,叶玉箐着急又愤恨在永春宫里等着姑母替自己抓回那个爬床的女人,可最后却看到叶贵妃黑冷着脸与粟姑姑一行空手回来了。
  “姑母,人呢?”
  叶贵妃奔波了整晚,疲惫至极,靠坐在软榻上,抚额头痛不已:“我们去时,那贱人提前跑了。”
  “怎么会?”
  叶玉箐一声惊呼,整个人从软椅上站起,不敢置信道:“她爬床就是为了上位,想成为殿下的女人,怎么会跑掉?”
  被气恨蒙蔽眼睛的叶玉箐,一时间竟是忘记这样的事情,之前就在燕王府里发生过。
  叶贵妃提醒道:“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头次,燕王之前不也遇到过吗?”
  叶玉箐一怔,终是恍过神来,一脸迷惘道:“可之前那个神秘女人已被姜氏抓到杖毙了……怎么会又出现一个?”
  叶贵妃就着粟姑姑的手喝了口参茶,凉凉道:“要么是那姜氏在撒谎,要么就是两人不是同一个人——总之,此事还要等燕王醒来再说。”
  叶玉箐重新坐回去,心里又气又乱。
  先前在王府里就抓不到那个该死的神秘女人,没想到到了宫里,又遇到这样的事,这偌大的后宫,宫女成千上万,却要去哪里找昨晚爬床的贱人?
  而叶贵妃心里却担心着昨晚酒里下药的事被发现,虽然疲惫,却也没有睡意。
  姑侄二人相对坐着,等着魏千珩醒来。
  半个时辰后,景仁宫那边传来消息,燕王醒了,可是并没有依言来永春宫回话,而是一言不发的出宫走了。
  闻言,叶贵妃神情一冷,杏眸划出寒芒来。
  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一句招呼不打就走了,全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而叶玉箐更是不知所措,问叶贵妃:“姑母,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一点都提昨晚女子的事就走了?难道、难道他竟是不知道昨晚爬床的事吗?”
  叶贵妃脸色阴冷得能滴出水来,冷冷道:“看来此事,燕王心里比我们有数,而昨晚之人,或者他知道是谁,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如今,你只有回府去好好盘问一下那个姜氏,让她老实交待,之前是否在说谎?宫里这边,姑母会帮你继续追查的。”
  叶玉箐无可奈何,只得依从叶贵妃的话,也出宫回府去了……
  回王府的路上,魏千珩闭眸靠坐在马车里,脑子里零星的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来,可还是想不起神秘女人的样子。
  只是,不比先前几次被睡后的羞怒,魏千珩一想到昨晚的女人或许就是长歌,心里眼里全是激动与悲痛。
  他一面激动长歌还留在他的身边,没有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悄无声息的悄悄走掉;一面又悲痛难过——她既然还活着,为何要以这种方法接近自己,而不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昨晚,她又如何会出现在宫里——难道,她竟是能随便进入宫闱吗?
  想到这里,魏千珩心里又不免迟疑了,睁开眸子问白夜:“你觉得……她真的是长歌吗?”
  白夜也被神秘女人的再次出现震惊住!
  而且,之前几次的出现,都是在宫外,可这一次神秘女人竟是在宫里出现,实在匪夷所思!
  思及此,白夜也不由迟疑了,犹豫道:“殿下,若真是前王妃,她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不光从京城跟到了行宫,如何还在后宫里出现,属下实在觉得诡异,会不会……会不会昨晚宫里的是其他人,不是之前那个……”
  “不,就是她!”
  虽然魏千珩被迷陀所困一直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她给他的感觉却越来越熟悉,他不可能认错。
  而且,她迷惑他的手法都是迷陀与合欢香,不会错的。
  至于她为何出现在宫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一直隐藏在他身边,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见他如此肯定,白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道:“听景仁宫的宫人说,在殿下醒来之前,叶贵妃曾带人去过殿下的寝宫,想必她已知道了昨晚殿内发生的事。而以叶贵妃的精明,想必她会联想到神秘女人的身上,属下担心,若是叶贵妃也参与调查此事,关于前王妃还活着的消息,只怕瞒不了多久……”
  魏千珩明白白夜话里的意思,当年他们就容不下长歌,如今叶玉箐成了燕王妃,却一直不得他的宠爱,这个时候,叶贵妃她们必定怕极了长歌活着回来,怕叶玉箐这个燕王妃,彻底变得名存实亡!
  白夜小心打量着他的神情,又道:“殿下,属下冒昧问一句,若有一天真的找到了前王妃,殿下要怎么办?”
  是啊,若是找回了长歌,他要怎么办?
  五年前,当他得知她的背叛和欺骗时,他恨不得杀了她,可后来他查明一切,才知道她不过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身不由已,如此,他心里对她的怨恨,早已消散。
  可是,休书已下,新王妃也娶进了门,若是她真的归来,他要将她如何安置?
  福至心灵,魏千珩突然想到,难道,这也是长歌一直不肯现身见自己,却要以神秘女人的身份来接近自己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魏千珩混乱的心一下子坚定下来,冷冷道:“燕王府的后宅本就一直是个摆设,不要也罢。到时一迸遣散,就像当初一样,只剩下我与长歌二人,再不受他人打扰。”
  白夜一惊:“其他人尚好说,可若是殿下连叶王妃也一迸舍弃,只怕叶家与叶贵妃会彻底与殿下撕破脸皮,到时殿下就四面树敌了,只怕皇上也不会让殿下这么做的……”
  魏千珩心烦意乱,白夜说得不错,叶家与叶玉箐,却是他最难摆脱的。
  他心烦的摆手打断白夜的话,转而问他:“吩咐你的差事如何了,消息传出去了吗?”
  白夜凝重道:“昨晚我已托江湖的朋友将消息四下散布下去,只怕无心楼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吐出一口浊气,魏千珩眸子闪过亮光,声线冰冷:“甚好,我希望亲自会一会陌无痕,让他告诉我长歌到底在哪里……”
  恰时,王府到了,魏千珩回到主院,一进门就看到小黑奴坐在廊下,与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厮津津有味的聊着天。
  长歌悄悄回府后,那怕累极也不敢回房睡觉,她假装刚睡醒的样子,在院子里四处溜达,逢人就聊上两句,就是怕被人发生她昨晚不在府上。
  所幸,魏千珩主院里的下人不多,她又是魏千珩贴身小厮,所居的下人房就在主院后面,独间,所以她一宿不在,没人发现。
  长歌估摸着时辰,猜到魏千珩应该差不多时辰醒来回府,所以守在廊下等着,一面同小厮聊天,眼角余光一直往院门口瞄着。
  见到他们回来,她心里揪紧,连忙起身迎上来,狗腿的巴结道:“殿下回来了!”
  魏千珩没理她,径直进屋去了。
  她心里一紧,故做不知的悄悄问白夜:“殿下怎么了?”
  白夜也不知道同她从何说起,只得道:“殿下心里有事,你当差小心些,不要惹殿下生气。”
  长歌连连应下,小心的跟着他们进了卧房。
  魏千珩要沐浴更衣,长歌连忙安排下去,白夜忙了一宿没睡,就将伺候魏千珩的事都交给了长歌,下去补觉去了。
  下人打来热水倒进浴桶里,长歌上前替魏千珩脱衣服。
  两个时辰前,两人还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还抱着她在怀里不肯放,如今长歌再站到他面前,鼻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脑子里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起昨晚那些事,顿时面红耳赤,心怦怦直跳。
  魏千珩想着心事,却没注意到面前的小黑奴红透的耳朵尖。
  解下他的腰带,随着他衣裳的脱落,长歌心肝颤了颤——
  只见魏千珩的前胸后背,甚至是脖子手臂,还有大腿上,到处是都是红色的抓痕。
  不用想,都是她昨晚留下来的。
  长歌面红耳赤,无比心虚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暗想,等下下去要拿把剪子好好修一修了,免得下次再将他抓得这么狠……
  可转念,她又痴住——还有下次吗?
  不,她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她期盼昨晚能让她如愿怀上孩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设计陷害他了……
  魏千珩跨进浴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招手让小黑奴过去给他搓澡,却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不由睁开眸子朝小黑奴看去。
  却见小黑奴呆呆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魏千珩顺手捞起手边的浴帕,准确无误的朝着小黑奴扔过去。
  “啪!”
  沾着水的帕子甩在身上有点痛,倒是让长歌回过神来。
  她捡起帕子走过去,不敢再开小差,认真的服侍魏千珩沐浴,手中的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着被自己抓破的地方。
  魏千珩靠在桶沿上闭目养神,想着心事。
  长歌一边帮他擦拭身子,一边看着他与乐儿相似的眉眼,心里酸涩一片,忍不住想,若是魏千珩看到乐儿,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对她的仇恨,原谅她?
  可是,转念她又想到,若是当初那碗毒药真的是他下令赐给自己的,那么,她根本无需再抱任何幻想。因为,明知那时她已怀了他的孩子,他还赐下穿肠毒药要自己的命,足以看出,他恨她,恨到连腹中的骨肉都要一并毒杀掉!
  手掌不觉收紧,长歌的指甲不觉再次刺进了魏千珩的肩膀上。
  被刺痛惊醒,魏千珩张开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吓得长歌一哆嗦,连忙在浴桶边跪下:“殿下恕罪,小的……小的不是故意,请殿下饶命……”
  魏千珩却紧紧盯着她,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感觉他冰冷的眸光一直胶在自己身上,长歌全身发毛,心口擂鼓般的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许久,就在她被他的眸光盯得快窒息时,魏千珩冷冷启唇问她:“你怕死吗?”
  长歌一怔,不明所以抬头懵懂的看向他,“殿下……”
  魏千珩眸光从她身上挪开,转而看向被她指甲划伤的肩膀,一字一句冷冷道:“你知道残害皇子,该当何罪吗?”
  闻言,长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冷漠无情的魏千珩。
  残害皇子是死罪,砍头的死罪!
  果然,魏千珩对外冷冷唤道:“来人,将小黑奴打入大理寺死牢!”
  话音一落,不等长歌反应过来,已有燕卫闻声进来,抓起瘫倒在地上的长歌拖走。
  长歌完全处于一种震惊状态,等她再回过神来,已关扔进了大理寺冰冷的牢房里……


第058章 二选一
  魏千珩并不是难伺候且小题大做之人,这一点在长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里,早有体会。
  莫说长歌,就是她换成小黑的身份当他的贴身小厮,初初伺候他时,梳头净面时,指甲也多有触碰过,可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所以,今日怎么突然就因为指甲划了他一下,就被扔进天牢了?
  回过神来的长歌,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她不是担心魏千珩真的会以残害皇子之罪砍她的头,而是感觉魏千珩在谋划某件危险的事情。
  果然,下午的时候白夜过来天牢,摒退身边人后,对她道:“你莫怕,殿下不是真的要罚你,而是要你帮忙做一件事。”
  长歌心里一紧:“什么事?”
  白夜斟酌片刻,压低声音道:“殿下一直在找寻前王妃的下落,可鬼医那边迟迟没有线索,如今只能从无心楼这边寻找前王妃的消息,所以……”
  说到这里,白夜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起来:“所以要让你假份成无心楼的前楼主无心,引无心楼的人出来!”
  长歌俨然怔愕住,她万万没想到魏千珩竟是让她来扮无心的。
  可无心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陌无痕是不会上当的。
  在白夜面前,长歌自是不能直接说出陌无痕不会相信上当的事,只得惊疑道:“可上次听白大哥与殿下说话时,不是说那个无心早就死了,怎么会?我担心无心楼的人不会上当……”
  白夜也有过这样的担心,但魏千珩告诉他,如今无心楼内大乱,前楼主无心就是此件事的导火索,所以,只要与陌无痕作对的另一派人想要以此来扳倒陌无痕,无心楼的人就必定会出现。
  而当年无心的尸首却是魏千珩亲自处置的,那怕是陌无痕也没见过她的尸身,也就是说,没见过无心尸首的陌无痕,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无心到底有没有死。
  如此,再加上魏千珩得知的陌无痕与无心两人间的关系,那怕明知是个陷阱,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只怕陌无痕都不会放过。
  所以,魏千珩才会让白夜连夜传出无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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