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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_缓归矣-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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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婉兮揉了揉眉心,披上了湖绿色披风,然后带着宵夜前往书房。
  院里的下人见了她,忙殷勤的迎上来,又有人飞奔而去通知凌渊。
  橘黄色的灯火下,凌渊眉目瞬间舒展开来,凝在眉宇间的沉郁不翼而飞。他起身过去亲自打开了书房的门,便见洛婉兮俏生生的立在门口。
  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插了一只碧玉簪,粉黛不施,清丽无双。
  凌渊伸手拥着她入内:“风这么大怎么就过来了。”
  想过来就过来了呗。
  洛婉兮含笑道:“这个点了,我想着你可能饿了,就让人做了碗面条。”
  喜欢做面条当宵夜,这习惯还真是十几年都没变,凌渊问她:“你吃了吗?”
  “我刚刚吃了一大碗!”好像怀孕以后,她的胃口越来越好了,洛婉兮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果然胖了。
  见她小动作,凌渊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温软柔腻如丝绸:“不胖,再长些肉就更好了。”丰腴些抱起来也舒服。
  洛婉兮嗔他:“我才不要再长肉了,去年做的衣服,今年都穿不上了。”发现自己穿不上那一瞬,简直是晴天霹雳,洛婉兮都想哭了,她决定生完孩子就开始修身。
  听她语气悲愤,凌渊眼底笑意更浓:“你还在长身体,去年的衣服自然穿不上了。”
  洛婉兮嘴角一扬,不觉笑起来。
  两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一碗面就吃完了。凌渊便给洛婉兮披上披风,拥着她回漪澜院。
  走在回去的路上,凌渊说了李四舅后天出狱之事。
  二月里皇帝就大赦天下,因为各种程序和公文的缘故,李四舅要后天才能被赦免。比起旁人已经是加快之后的结果。
  就着路旁的灯火洛婉兮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想了想道:“在里头关了四个月,希望四舅能汲取教训。眼下四房家产充公,我想着给四舅他们送一些钱银过去,再安排人送他们回山东。”
  如此全了亲戚的情分,也省了麻烦。那一家子,她瞧着就不是省心的,留在京城指不定又要闹幺蛾子。
  凌渊颔首:“我让人安排。”
  洛婉兮弯了弯眉眼:“好!”


第148章 
  出狱的李四舅被外头的阳光一晒; 忍不住眯了眼; 在阴暗的大牢里待久了,乍然被放出来,不禁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
  “爹!”
  “老爷!”
  等候在外头的万氏和李娥英一见李四舅登时扑了过去; 哭的哭; 笑的笑; 一团混乱。
  好不容易; 李四舅才安抚好了妻儿,上了马车回到位于葵花巷的临时落脚处。李家四房的别院早就被抄了; 这座府邸还是洛婉兮给他们安排的。
  跨过火盆; 洗过袖子叶澡,李四舅便要去卫国公府拜访凌渊和洛婉兮; 名为感谢实为探一探口风。
  李四舅望一圈儿女; 突然就觉得肩头上的压力千斤重。身为罪臣之后,儿女们前途坎坷。
  万氏和李娥英连忙表示要和李四舅一块去。
  李四舅瞪着万氏; 忍着怒气道:“你还嫌得罪外甥女不够。”小儿子害得洛婉兮动胎气之事; 他在牢里都知道了。他还知道,自从出了这件事后,家人再去卫国公府都被拒之门外,外甥女显然是恼了他们,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李四舅都想把小儿子吊起来打一顿,这小混蛋知不知道他那一推的后果。
  李四舅觉得要不是因为这事,自己说不得就能洗脱罪名。凌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少帝又对他恭敬有加。
  一句话说的万氏臊红了脸。
  李四舅甩了甩衣袖; 糟心的丢下一句:“你们都在家给我安生待着,我一个人去。”
  李娥英张了张嘴,有些不甘,可李四舅已经抬脚走了。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握紧了拳头。
  这一天正好是休沐日,凌渊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洛婉兮就坐在窗户旁的罗汉床上吃凤梨,这东西是琉球送来的贡品,中原罕见。运到京城只剩下六筐了,皇帝十分大方的赏了卫国公府一箩筐。听说宁国大长公主也有一箩筐,洛婉兮觉得皇帝这是在补偿呢!他自个儿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厚道了。
  这水果酸酸的,凌渊不喜欢吃,洛婉兮吃的倒是合乎胃口。
  眼见她已经吃了半盘子,桃枝看不下去了,再好吃也不能把水果当主食吃啊,正要开口劝一劝。桃枝就见一个小丫鬟弓着身进来:“国公爷,夫人,李家舅老爷前来拜访。”
  书桌后的凌渊停了笔,抬头看向洛婉兮。
  洛婉兮擦着手指,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翠绿色的锦帕间说不出的好看:“去见一见吧!”到底是嫡亲的舅舅,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了。
  凌渊便陪着她去前厅见李四舅,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哪怕因为凌渊这个位高权重的外甥女婿,李四舅得到了不少优待,可也不能把牢房改造成豪宅。
  李四舅不可避免的吃了不少苦,人都瘦脱了相。洛婉兮上次见他还是在他刚入狱那会儿,虽有些颓废但还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看起来比实际岁数年轻不少。眼下再看倒是比实际岁数还老了了,鬓角都有华发了。
  看得人还怪不落忍的。
  李四舅先是郑重感谢了凌渊的救命之恩,再是关心了洛婉兮几句,接着神情便犹犹豫豫起来,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
  洛婉兮看着他,突然皱紧了眉头。
  桃枝登时慌了:“夫人您怎么了?”
  凌渊已经跨到她面前,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歧黄之术他也略懂一二。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洛婉兮拧着眉,虚弱道。
  凌渊低头看着她,突然一把抱起了她,洛婉兮霎时一惊,撞进他漆黑无边的眼眸里,心虚的低了头。
  “恕不能招待四舅了。”凌渊对懵了一脸的李四舅微微颔首,随后抱着洛婉兮离开。
  知道人走了,李四舅才回过神来,不由苦笑,这么巧就肚子疼了,回想外甥女的模样,李四舅哪还不明白这是拒绝。
  外甥女猜到他想求什么,她不想答应,他是不是还该感谢,外甥女给他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
  “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洛婉兮小小声道。
  凌渊置若罔闻,继续抱着她往漪澜院走。
  洛婉兮轻轻一咬唇,望着他淡淡的面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语气乖得不得了:“我错了,我不该拿孩子当借口的。”说着她还轻轻的摸了摸小腹,一本正经道:“宝贝儿,对不起!”
  洛婉兮悄悄抬头看他,恰好凌渊也低头看着她,神色比方才柔和了一些。
  洛婉兮再接再励:“四舅是个官迷,他大概想让你帮他翻案。他不害臊,我都觉没脸听。”一旦李四舅开口,最后那个做坏人的肯定还是凌渊。李四舅一事已经麻烦他这么多了,洛婉兮真不想还让这件事继续让他费心,他已够忙了。
  “这会儿四舅应该也知道我的态度了,若是知趣,他便不会再开口。万一他还是不死心,你也不用顾忌我的面子,直接回绝他即可。”
  凌渊看着她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扩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洛婉兮点头如捣蒜,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青天白日的被抱着,洛婉兮都看见沿途好几个丫鬟脸红心跳了。
  凌渊淡淡扫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明白过来的洛婉兮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撒谎的惩罚吧!她脸红了红,埋脸在他胸口,眼不见为净。
  三月中旬,李四舅便带着妻儿返乡,洛婉兮没有去送,早几日她就派人送了些银两并一座位于山东的田庄过去。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却没了家产,生计都是难题,有李家在吃饱穿暖自然不难,但是想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怕是难了。凌渊又安排了护卫相送,确保他们一路的平安。
  转眼就到了清明节,朝廷放了三日假。凌渊带着洛婉兮和洛邺出了城,他先是带着洛婉兮去祖坟扫墓,然后带着洛婉兮和洛邺去白马寺为凌家和洛家长辈做了一场法事。
  见洛婉兮眉间染上轻愁,凌渊握了握她的手道:“等孩子大一些,我找机会带你们回临安一趟。”亲自在洛老夫人洛家三房夫妇坟前上一炷香。
  虽然不知道这个机会何时才到,不过他有这个心就好了。洛婉兮眉眼舒展开,朝他点了点头。
  便是洛邺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
  法事毕,他们并没有在白马寺久留,而是去了附近的清泉山庄小住。
  自从怀孕以来洛婉兮就没好好出门散过心,且凌渊早前答应过洛邺让他在郊外跑马,遂有此安排。
  到了外头,素来内向的洛邺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快活的不行。
  在河边钓鱼的洛婉兮望着马背上兴高采烈的洛邺,觉得自己这一阵是真的忽略这个弟弟了,盘算着日后起码每个月让他出城玩一次。
  正想着,忽觉手上的鱼竿动了动,洛婉兮登时大喜,飞快提起鱼竿。一条肥美的大鱼挂在鱼钩上,正千不甘万不愿的挣扎着。
  洛婉兮喜出望外,赶紧收回鱼竿,防止到手的鱼飞走了。
  笑吟吟的桃露取下鱼放进水盆里:“夫人这条鱼得有小两斤重,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条。”
  洛婉兮兴匆匆跑过去看自己的战利品,单看不明显和其他鱼放在一块差距立马就出来了,顿时得意的睨一眼凌渊。
  他们在比赛,比一个时辰内,谁钓到的鱼最大。
  凌渊轻轻一笑:“迄今为止而已,离结束还有半个时辰。”他点了点波光粼粼的湖面,大鱼总是最后上钩的。”
  洛婉兮鼓了鼓腮帮子,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听见一阵喧哗声,顿时一惊扭头望过去,隔得远远的见两拨人对峙,认出一方是洛邺后,当下脸色就变了。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钱广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透顶,之前一脚踹出一个大祸,幸好有太后姑妈在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可他还是挨了二十大板,将将养了一个月才养好了。
  伤势一好,钱广志就带着妹妹去妙音庵看望承恩公夫人,兄妹俩陪着母亲用了午膳才告辞。
  回城途中,钱广志想起向来爱华服美饰的母亲一身灰色长袍,那妙音庵更是简陋,哪里能和承恩公府的正院相提并论。母亲虽然说着自己很好,可神色间掩不住的郁郁之色。整日里吃斋念佛和一群尼姑打交道,这日子能好才是怪了。
  越想越是心疼母亲的钱广志忍不住狠狠一扬马鞭,胯下宝马吃痛,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风驰电掣的痛快感让钱广志好受不少,不想乐极生悲,岔路口跑出一骑着小马驹的少年,那少年和那马驹像是吓傻了,一人一马都愣在那儿不懂,钱广志想勒马却是来不及了,爆喝一声:“闪开!”
  眼看着就要撞上时,斜刺里飞出一人,抱走了被吓呆住的的洛邺,而钱广志就没这么好运了,直直撞了上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被甩到地上。摔得他头晕目眩,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第149章 
  承恩公府的奴仆见钱广志摔得一头一脸的血; 吓得魂飞魄散。
  钱广志那可是钱老太君的宝贝疙瘩; 回去后老夫人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思及此钱广志的小厮就吓了一个激灵。
  心念电转间,那小厮已经已经冲过去指着被这一连串变故吓得呆住的洛邺疾言厉色:“你没长脑子是不是,见马来了; 不会避开吗?”
  他已经想好了要把事情都推到对方头上; 如此他们也能少挨点罪。要是这小子反应快点; 他家少爷哪能撞上去; 摔成这样,都是这小孩的错。越想小厮越是理直气壮。
  虽然这小孩衣着金贵; 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可再贵还能贵的过他们承恩公府,他们可是太后娘家; 便是陆家不也得避其锋芒。
  可以说皇后流产一事的处理结果让钱家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下面人自然是有样学样,仆似主嘛!
  “不会骑马就在家里面骑; 干嘛出……”那小厮正想倒打一耙; 可话才说到一半他就发现自己飞了出去,被人一脚踹翻了。
  就像一片落叶似的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砰一声落地,尘土飞扬。滚了好几圈人才停下,停下后,那小厮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打滚儿; 嚎叫起来。
  在同伴惨绝人寰的哀嚎中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见状怒火中烧,喝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我们少爷是太后娘娘的侄儿,承恩公府的五少爷。”
  救下洛邺的凌午冷笑一声,了:“来头可真大!”钱家虽是世家,可在景泰帝期间被清算了一回,能人早就死绝了。眼下还活着就没一个成器的,早就今不如昔。
  在先帝那会儿,他们家大人怕钱家成为第二个郑家只会抹黑拖后腿,遂让钱太后和皇帝好生压着,免得被福王一系利用来攻讦皇帝。钱家倒也识趣,安分了小十年。
  万不想,先帝一死,太子登基称帝没几个月,钱家便开始得志猖狂,像是要把前面几年的憋屈一股脑儿找回来。
  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呢!
  讥讽之意扑面而来,钱家奴仆登时怒了,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他们跟着钱广志,再没人敢给他们脸色看,当下胳膊一挥袖子一撸就要开始打架。
  “凌,凌,凌阁老!”其中一人眼尖发现了渐走渐近的凌渊,顷刻间白了脸,声音都变了。
  热血上头的钱家人一听,全身的血瞬间凉了下来,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
  洛婉兮心急如焚,要不是凌渊扶着,她都要飞奔过去了。一把搂过余惊未了的洛邺,上上下下打量他:“邺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阿姐,我没事。”洛邺猛地回过神来,还道,“阿姐别担心,小心吓到了小外甥们。”因为前面几桩事情的缘故,洛邺总觉得自家姐姐很容易动胎气。
  洛婉兮确认他除了小脸吓得有点白,其他都好好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方问怎么回事儿。
  钱家人早已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立在原地,事到如今哪还不明白,这小孩竟然是凌渊内弟。听闻凌渊十分宠爱他这小娇妻。这般一想,不少人便觉寒意顺着脚底板袭上心头。
  凌午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钱家人事后的跋扈也没落下。
  这儿并非大道而是小道,因为这一带风景秀丽,达官显贵都喜欢在这儿修别庄,这季节更是人来人往。
  有脑子都知道不能纵马飞驰,钱广志不只跑了,出了事下人还怪慢慢遛马的洛邺没避开,你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怎么反映的过来。
  若是对方好声好气道个歉,看在钱广志摔得不轻的份上这事也能算了。然对方耍起了后族威风,还要倒打一耙。
  是可忍孰不可忍!
  欺人太甚,洛婉兮气得着实不轻,看着一滩烂泥似的钱广志,暗道一声活该!
  落在后头的钱舜华将将赶到,正好把始末听了个正着,这一刻打死这群狗奴才的心都生出来了。
  连带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钱广志都想骂一顿,都告诉他这条路上不要跑,不要跑马,他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果然出事了吧。
  已经得罪一个陆家了,他还想把凌家也得罪不成。幸好洛邺没事,这也是唯一差可告慰的事了。
  钱舜华定了定神,郑重其事的向凌渊洛婉兮道歉:“家中下人无状,请凌阁老凌夫人见谅,回去我一定重罚这群奴才。眼下我五哥情况不明,待他好了,便让他亲自上门向小少爷赔礼道歉。”
  洛婉兮看她一眼,这么看这位钱姑娘倒是个有成算,起码这番话听在耳里还算顺耳。
  反正洛邺无碍,洛婉兮便点了点头。
  凌渊也略一颔首,拥着洛婉兮回去。
  钱舜华心头一松,赶紧去看躺在地上的钱广志,他已经失去知觉了,下人也不敢随意移动他,只草草给他止了血,见她过来,顿觉有了主心骨:“姑娘,已经差人去找大夫了。”
  看清兄长模样,钱舜华心里咯噔一响,万万没想到他伤得这般重,不由自主的白了脸。
  #
  离得远了还能闻见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洛婉兮不适的皱紧了眉头,觉胃里隐隐有些不适。
  一直留意着她的凌渊岂能没发现:“怎么了?”
  “受不得这个味儿。”孕妇总是格外娇气些。
  凌渊紧了紧胳膊:“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出来散心。”
  也只好如此了,出了这一茬,本就没多少游兴了。
  且说钱家那边,敲了好几家别庄的门,才寻到了一个大夫,钱广志也被抬到了这一家别庄内治疗。目下钱家风头正劲,自然有人愿意巴结交好他们。
  约莫两个时辰后,一群御医呼啦啦赶到,不知道还以为哪个贵人出了岔子。这都是钱太后闻讯后派来的,钱广志是老母亲的眼珠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怕是受不住,钱太后岂能不担心。
  可即便如此,钱广志还是瘸了右腿,从飞速奔跑的马上摔下来本可不是玩笑事,没当场摔断他脖子都是他运气好。
  钱老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险些中风,幸好被抢救了过来。
  钱老夫人一想起风华正茂的乖孙儿从此以后就要不良于行,先是把陪着钱广志出门的仆从护卫挨个打了八十大板,死了的算运气好,没死的发卖到煤矿。
  再是捶着床榻开始哭,哭着哭着,老太太开始怪起洛邺来,要不是这小子木头木脑傻戳在那儿,他孙儿怎么会撞上去。还有凌家的护卫,既然能救下洛邺为什么不把孙儿也救下来。
  个别患者家属的逻辑总是非常人难以理解的,更何况这个患者还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眼见着钱老夫人颤颤巍巍坐起来要去让钱太后做主,承恩公被母亲的异想天开吓得不行。
  儿子出事了,他也心疼,可这事还真不能去怪凌家,在那条道上跑快马本就是钱广志不对,那儿向来是供女眷孩童遛马的地方。
  外人听了都要道一句活该,母亲要真去求钱太后做主,还不得被人耻笑死。
  好说歹劝才算是把钱老夫人安抚住了。
  承恩公大松一口气,全幅心神都投在为儿子寻找名医治腿宽慰老母亲的大业之中。整个太医院不胜其烦,可碍着钱太后和皇帝还得兢兢业业的为钱广志治疗。
  奈何病人脾气大,还有个难缠的老太君,弄得一众御医满肚子苦水,糟心的都想下毒药毒死钱广志。
  就这么治了一个月,宫里御医,民间神医,能请的承恩公府都请来了,钱广志的腿依旧没有半点好转。
  承恩公不得不灰心丧气的接受自己儿子瘸了的事实。只觉得这一阵钱家不知道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很快承恩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妙音庵的承恩公夫人听说儿子瘸了,心急如焚。买通了庵堂里的尼姑后,她就偷偷去看儿子。
  因为不宜搬动,钱广志已经从暂住的那户别庄里搬到了自家别庄内,这便方便了承恩公夫人探视儿子。
  后来钱广志身体好一些后,为了方便承恩公夫人探望儿子,钱广志也就没回城,一直住在城外别庄。
  承恩公夫人隔三差五看儿子这事,偷偷摸摸进行了一个月,承恩公虽觉有风险,万一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是非。可瞧着老妻憔悴的模样,再看看儿子,又被钱老夫人说了一通,承恩公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月也没出事儿,他渐渐就放了心,然后就出事了!
  承恩公夫人每次来看儿子都是趁着夜色而来,天亮前赶回妙音庵。
  这次也是如此,天一黑,她就出了庵堂。等候在外头的钱家婆子迎着她下山,将将走到山腰处,承恩公夫人突然崴了脚,身子一晃直冲冲滚下山坡。
  夜色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惊得树林草丛的鸟虫都惊飞而起。
  等两个婆子急赤白脸的追下来一看,承恩公夫人一脸的鲜血,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两个婆子膝盖一软当下就瘫在了地上。
  待承恩公夫人被紧急送到别庄救治时,承恩公夫人私出妙音庵的事该知道也都知道了。
  等第二天天亮,承恩公夫人三五不时就跑去看儿子的也传开了。
  这下子京城又热闹起来,承恩公夫人进妙音庵为不幸流产的小皇子诵经祈福,不得外出。这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大家都知道这是惩罚,可眼下承恩公府显然没把这个惩罚当回事,阳奉阴违。
  不少人已经等着看陆家的反应了,说来,承恩公夫人出事会不会和陆家有关呢!


第150章 
  肯定是陆家干的!
  钱太后坚信不疑; 咬牙切齿的向皇帝哭诉:“陆家简直欺人太甚; 他们分明就是对皇后那事还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你舅母好不可怜,活生生滚下山坡摔的血肉模糊; 至今还昏迷不醒。”
  想起被她派去探望承恩公夫人的宫人描述中承恩公夫人的凄惨模样; 钱太后便悲从中来:“也不知你舅母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钱太后哭声大作; 捶着案几道:“但凡陆家把你我放在眼里都干不出这事来啊!”
  “母后; 无凭无据岂能断定是陆家所为!”皇帝被钱太后哭得心烦意乱。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还有谁会害你舅母。”钱太后质问。
  皇帝眉心皱出一道褶子; 说不出的心累; 这种感觉他已经不陌生了,似乎牵扯上钱家; 什么事都能变得复杂。
  压下心里的烦躁; 皇帝好声好气道:“便是陆家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档口; 岂不是徒惹人非议。”皇帝顿了顿道; “夜黑路滑,舅母不小心也是可能的。再有之前我们都认为有一幕后黑手想挑拨离间,不是吗?朕倒觉得若此事真是人为,十有八/九还是那群人做的。”
  若真是,端看钱太后模样,就知道这一招取得了奇效。打心眼里,皇帝也不想两家斗起来,他希望两家能和平共处。
  之前钱太后一语点醒梦中人; 凌陆两家的确权柄过大,但是皇帝并不打算过河拆桥,漫说旁人要心寒,就是他自个儿也过意不去,他有今日多赖两家,皇帝只想收回一部分权势,不令权大欺主。
  “祁王叔不是已经在审问那几个婆子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晚。母后若是错怪了陆家,岂不是正中一些小人的下怀。”皇帝语重心长。因为钱家一口咬定这不是个意外,遂皇帝硬着头皮又把这案子交给了祁王,一事不烦二主。
  钱太后哭声一顿,倒觉得皇帝说的也在理,可她就是憋不下这口气啊,钱太后可算是能体会到当时陆家那种憋屈了。
  “若查出是陆家所为,你当如何?”钱太后突然问皇帝。
  这个问题可把皇帝问倒了,他是真的没想过这是陆家做的,或者说不敢想。
  眼见皇帝露出显而易见的犹豫,钱太后顿时心凉了,感情自己娘家在他眼里还不如陆家这个妻族来的重要,钱太后登时生出了无法言说的危机感。
  “是不是哪怕是陆家做的,你也打算当成意外来处理了!”钱太后诘问。
  皇帝哑口无言,只能反复道:“母后,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就是不肯给句实话,实在是皇帝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啊。皇后那事上,自己的确偏袒了母族。
  钱太后再三追问都没得到满意答案,顿时气得不行,越想越不平。婆媳问题本就是世上最大的难题之一,之前钱太后和陆静怡有共同的敌人——郑贵妃,婆媳俩一致对外,相处融洽,现在敌人倒了,同盟瓦解,两人各有娘家,利益上产生分歧,问题终于来了。
  和大多数婆婆一样,钱太后也担心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那是寡妇的命根子,尤其太后这个寡妇一身荣辱都系在这个儿子身上,更见不得儿子被儿媳拢了去。
  眼见儿子护着媳妇,钱太后霎时心凉了。
  几日后,被钱家派去迎接承恩公夫人的那两个婆子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完全没有可疑之处,这事瞧着它就是个意外。
  半夜赶路摔下山坡想想也正常,不正常也就是这个人是之前‘害’的皇后流产的承恩公夫人罢了。
  于这个结果,皇帝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还真怕背后有陆家的影子。
  钱太后却是不满意的,她坚信这事有阴谋,区别就是到底是陆家干的,还是凶手另有其人?这个‘其人’找不着,钱太后一腔怒火只能冲着陆家去了。
  其实漫说钱太后,外头不少人也觉得是陆家的手笔,奈何陆家手段高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不像钱家弄得一身骚。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钱太后耳里后,把她气得不行,因此更恨陆家。可没有证据,她便是贵为太后也拿陆家莫可奈何,皇帝都不站在她这边。
  越想越是愤怒的钱太后终于把自己给气病了。太后一病,后宫嫔妃少不得要去侍疾。
  陆静怡也不能例外,理所当然的,陆静怡在慈宁宫遭到了刁难,甚至还被钱太后泼了一碗药汁,幸好这药不烫。
  整个慈宁宫上上下下凡是看见这一幕的都呆了,包括钱太后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动手了,她瞧见陆静怡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来气,皇帝中意她,泰半是因为她这张脸。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动手了。
  太后跟前的老嬷嬷连忙圆场,陆静怡神色淡淡的:“母后凤体欠佳,心情不好,儿媳知道。儿媳就不打扰母后静养了。”说着恭恭敬敬一福身,步履如常的离开。
  钱太后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寒意,她宁愿陆静怡跟她哭跟她闹,也不希望她这样的平静。忍字头上一把刀!
  闻讯而来的皇帝在半路上遇上了陆静怡,皇帝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陆静怡,心头一刺连忙走过去:“皇后,皇后!”皇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静怡淡淡一笑:“钱家连番遭遇不幸,母后心情不好,臣妾都明白,何况母后还生着病,病人总是格外难以控制脾气些。”
  闻言皇帝更难受了,动容的握住陆静怡的双手,声音中带上了十二万分的歉意和心疼:“委屈你了!母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脾气越发古怪,你别往心里去。”
  “臣妾身为人媳,这些都是应当的。”陆静怡抬眼看着皇帝,温声道,“母后怪罪臣妾不要紧,只要陛下相信臣妾,相信陆家便好。”
  “朕自是相信你和陆家。”大为感动皇帝想也不想道,不由庆幸,幸好陆静怡知礼识大体,要是她也和钱太后似的不讲理,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皇帝又温言软语的安抚了陆静怡一通,才与她分开,命人好生送她回坤宁宫,而他自己则去了慈宁宫。
  一回到坤宁宫,陆静怡先去净房,洗去那一身令人作呕的药味。她静静坐在白玉砌成的水池中,盯着水面上的花瓣慢慢的出了神。
  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明艳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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