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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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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玉“哟”一声,狐狸般妖娆的脸上笑意越深:“你急什么,她还跟人跑了不成?”
孟庭轩蹙了蹙眉,脑海里浮起一辆在姹紫嫣红的灯笼下奔腾的宽大马车,捏了捏拳头:“十日。”
“你怎么不去抢啊!”孟庭玉没好气:“我看你今儿就该抢了回去。”
孟庭轩但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孟庭玉又道:“当年她名声差,益阳侯府又败落,想着等她熬不住了,你收了她做妾,她也得感恩戴德,又全了你的名声,谁曾想她还真做了女官,又深得圣人欢心,这些日子我为婚事操心,常告假府中,也是她代了我,看圣人的意思是要重用她,她如今也算是尚且能配得上你。”
“别说了,都过去了。”孟庭轩似乎并不喜欢孟庭玉提起那些事,一夹马肚子,骏马飞驰起来,扬起一层灰尘,将孟庭玉落在后面。
“去你的!”孟庭玉是哭笑不得,一扬鞭子追了上去!
关宴造反一案,历经五日尚未查个水落石出,朝中已然人心惶惶,女帝在这时候反倒越发用得上湘君,将湘君唤在身旁,以备随时可草拟诏书,因而又备了一张小案在女帝案几一侧,女帝一下朝,湘君便会去阁内呆着。
陆乘风也趁着这个机会,去搜罗了几盆“左紫”复瓣牡丹来讨女帝欢心,女帝稍有小憩,见到陆乘风对牡丹诵经,心头也舒坦,便让陆乘风留着,有大臣来了再去侧殿避一避。
“陛下,冬官侍郎贺子业求见。”
“让他进来。”
陆乘风起身去侧殿避退,湘君则取出墨锭磨了磨墨,将笔也搁好,铺好宣纸,以备草拟诏书。
进来的是个身着绯色三章纹官袍的中年男人,规规矩矩跪在下方,呈上一方一尺来高的方木盒子。
女帝打开方盒,取出一卷而阅,阅尽,将绢帛一砸,大骂道:“这些个混账!竟然敢从四年前就谋划此事!”
湘君不用猜也知道是关宴之事,心下暗暗吃惊,四年前。。。已经算是深谋远虑。
贺子业面对女帝的怒气倒是面不改色,微微叩首:“此事查清,牵涉小半个朝廷已及半个京都,与。。。。。。清河王并无关联。”
女帝负手而立,沉默着打量贺子业,湘君则是望着女帝,等着女帝的回复,过了半晌女帝才道:“朕看完这些再说。”
贺子业一凝,抬头望着女帝,又微微叩首:“是。”而后恭敬退出。
湘君心头发紧,女帝惯用“装傻”这一招,以前她献“置匦计”,女帝怪她太聪明,而此次女帝明知周弘无辜,却毫无欣喜庆幸,这就意味着女帝。。。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如果不是她知道周弘还有一次出征,她会把周弘想到地狱里去。
她收回目光望着笔架上几支悬吊的律笔,觉得这就是一颗颗脑袋这样悬着的,而之中有一颗就是周弘的,肯定也有一颗是她的,只是他的比她的更引人注目。
陆乘风在侧殿门口瞧见贺子业出去,又进来服侍女帝,只是女帝无心思理他,他便又请了礼去侧殿寻佛经看。
女帝看一卷让她记个名字,一直看了十五六卷,方才看尽,湘君在宣纸上也写下了十五六个名字。
女帝又道:“拟召,将其剥职。。。抄斩,妻女充为掖庭奴。。。按大周的法典,你自通达法典,依法而拟召。”
湘君道了是,提笔拟召,方拟召完毕,递给女帝看了看,女帝认可,让人盛了去给中书省办。
一方事罢,女帝劳累起来,歇在榻上,令湘君诵经。
湘君因平日要给女帝诵经,怕遇上生疏之处,故而常在侧殿熟读经书,这一读却放在了侧殿之中,察觉经书不在手畔,自是去取,方到侧殿门口,有个婢子就神情焦急地拦住了她,她因事情紧急也懒得讲理,抬腿闯了进去。
方进得殿内,唯见王月娥和陆乘风衣衫凌乱坐在一处,她才皱眉道奇怪,又见王月娥脸上潮红,眼下一片泪痕,而陆乘风则自顾自理着衣衫。
湘君心中噔一声响,这两人还真是大胆!不过既然女帝都没发现,那她自然也不应该发现才是,于是面上仍做无事状,去座位上找那册《妙法莲华经》。
☆、第64章 媒妁之言
湘君找到经书后,提摆出去,王月娥急急忙忙拉住她的手臂,可怜巴巴看着她:“周待诏,我。。。。。。”
湘君目光略瞥去陆乘风,犹见陆乘风安神自在,仿佛此事与他无关,湘君暗自可怜王月娥,只怕这事儿抖搂了出去,也是王月娥遭殃。。。她拍了拍王月娥手:“我就是进来找经书,其它事情我一概不知。”
王月娥这才感激一笑,又回头去看陆乘风,陆乘风半眯着眼儿打量着湘君,兴味越发浓厚。
湘君恶心陆乘风这神色,捏了捏经书,呼地转身而去。
入了阁内,女帝已经卧在了榻上,轻轻捻着手中檀木佛珠串。
湘君又偏着脑袋望了眼女帝,这事情女帝。。。。。。她心头寒冷一把后又垂了头,莫管莫问,她是来当值的,不是来管人家闲事的。
次日阳平公主来拜见女帝,跪在地上求女帝,让她去见见周弘,女帝心疼地将阳平公主搂在怀里哄了半日,也应了阳平公主,阳平公主也识趣地讨了湘君同行,面子上是陪同,可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阳平是个利落性子,出宫也不乘车,与湘君一人一匹马,领了一个随从,朝王府而去。
宫门柳枝繁盛,阳平的马蹄放慢,身影隐隐约约隐匿在宫柳之下:“周湘君,七哥让我多照料你,近日我得知一件关于你的事。”
湘君抿了一下唇,静静听着阳平说话。
“此事本不当我管,可我七哥对你有意,我便不能不管,可我也要嫁进孟家,便只能不多管了。”
湘君一听和孟家有关,就拉紧了喉咙,恨不得两耳竖成兔子耳朵,生怕听差了什么,带来麻烦。
阳平则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我听孟四郎说,孟二郎要娶妻,这人嘛。。。再过两日到你府上去说媒。”
湘君差点儿从马背上栽下去,心头呐喊这孟庭轩是发了疯!嘴里有些发淡,依旧是抱了些希望问:“周黛黛还是我?”
“你说呢?”阳平没好气:“他孟二郎再不济也不能娶你家里的庶女吧!”
湘君清了清喉咙,面上镇定,心底早已乱成了乱麻线疙瘩,垂头看着马颈上的鬃毛,手指颤颤巍巍在上面捋着,想捋个头绪出来,可她哪里能捋出头绪来。
孟家是女帝本家,且孟庭轩是孟丞相的嫡子,她哪里得罪得起?
阳平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略微摇了摇头:“孟庭轩配你,你也不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丞相夫人。。。只是若你心里对我七哥但凡有一丝情谊,还是与他商议一番,他娶你也好,只是现在形势。。。。。。”皱了皱眉,又没说下去。
湘君手指顿在了鬃毛里,缓了缓,又将那匹毛子揉得乱糟糟的,谁都知道周弘现在娶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阳平打了鞭子,催着马快去清河王府,湘君也顾不上再慢吞吞矫情,一鞭子敲在马屁股上,追上了阳平,一阵疯跑,胸中灌进来一个馊主意。。。。。。既然不能真娶,那装样子呢?
二人跑到清河王府又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亮了令牌入了王府,听人说周弘这几日吃睡都在书房,二人也不让人去扰,只一路行入书房。
临到门口,朝里面虚虚一瞧,周弘正提笔在书桌上写字。
阳平“嗯哼”一声,叩了叩门:“不知七爷今儿可有空见客?”
周弘抬头望见二人,脸上升起一抹笑,起身出来迎,阳平却摆了摆手:“我来不过是要带人来,倒是不好扰你们,不如你们出去谈,我歇歇脚,吃吃茶。”
她话里干干脆脆,周弘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唤来了婢女让阳平使唤,带着湘君去了院子里走动。
林间夏花烂漫,清风拂来,花叶齐动,她盯着花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细细看周弘,他瘦了些,鼻梁显得更高,眼睛变得更为锐利,越发像一只隼。
他抬手摘了一支在风中跳跃得最厉害的木槿花,转身来给她簪在耳际,手指在她耳畔轻轻抚了一圈,她小小吞吐着气息,抬手去抚摸耳际,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指,柔声询问:“出了什么事,要让阳平来跑一趟?”
湘君死死盯着地上摇摆的那株杂花:“阳平公主说孟庭轩要娶我,我不想嫁给他,想请爷帮个忙。”
“他想娶你?可真会挑时候!”周弘松开湘君,脸上的柔情散去,沉凝几息,又饶有兴味挑了挑眉:“可想了法子了?”
湘君道:“若是爷能让人递上婚书,和孟家的对着,妾身就能逃过一劫。”顿了顿又连忙添上一句:“爷大可放心,妾身不会真应下婚事。”毕竟她和周弘都不傻,就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儿来结亲,她又何必在他面前矫情没趣儿呢!
俗话来得好,打倒豺狼的必须是虎豹,她希望周弘能和孟家抗衡一下,这样二者相争,她自己做蚌壳也自己做渔翁,都不嫁,双方都算得罪也都算保全。
周弘手指在拇指上的扳指上轻轻摩挲了两圈,想得明白了,嘴角拉扯起一个笑:“你倒是会想法子,到头来两家都没捞着,我还得把脸皮去撕破。”
湘君自然知道她这个法子是让周弘吃亏,因此也无可辩驳,又可怜兮兮地拉了一下周弘的臂膀,仰着脸看着周弘:“那爷应了么?”
她难得跟他装可怜,周弘绷着嘴角笑了一阵,又点了点头,伸手刮蹭她小巧的鼻梁,“嗯”了一声:“我若要出府还得等些时日,就让子易命人抬了聘礼去,媒人嘛。。。杜入微如何?”
湘君本来就是让他领个名,敷衍应付罢了,谁知道他这会儿心细了,连媒人想到了,心头升起一丝甜蜜,点了点头:“让爷费心了。”
周弘略笑了笑,轻声道:“你若是在宫中遇上难处就去找阳平,她会帮你,若实在不行就使人来找我。”
湘君对他这种周全的照顾有些动容,轻声道谢后,二人在林中走过一圈才回了书房之中。
阳平公主等得无聊又吃得饱,正趴在桌上周弘的书桌上睡觉,听见二人进来才起来:“你们回来了?”
周弘笑阳平:“怎么,你还没睡够?”
阳平“嗤”一声,却不再开口和他吵,周弘取了张绢出来,盖上王印,递给湘君:“拿这个给陆子易,就让他按迎王妃的礼仪办。”
湘君将那张只有一个王印的绢帛小心翼翼收进袖子里,阳平在一旁揉着睡僵了的脸笑:“七哥倒是个爽快人,人不去礼得去,龙困浅滩也得讨媳妇。”
周弘笑骂道:“少和我贫嘴,我看你这样闹腾,孟四郎可经得住你多说一句!”
阳平被他羞住,跺了跺脚:“他才不是和你一样脸皮厚!”
“是么?”周弘斜着眼,促狭一笑,阳平奴了奴嘴不再和他折腾。
。。。。。。。。。。。。。。。。。。。。。。。。。。。。。。。。。。。。。。。。。。。。。。。。。。。。。。。。。。。。。。。。。。。。。。。。。。。。。。。。。。。。。。。。。。。。。。。。。。。。。。。。。。。。。。。。。。。。。。。。。。。。。。。。。。。。。。。。。
两日后又是休沐日,李太傅提着只大肥雁来替孟庭轩说媒,湘君是早早收拾打扮好出去待客,以防周仕诚一个兴奋难以抑制就给应下来,这才落座,李太傅刚说明来意,茶还没凉下,就听人来报,杜入微领着人拉了六辆装箱牛车来。
周仕诚赞叹一句:“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怎么都给刮来了?”又赶忙派人去将杜入微迎进门来。
杜入微一进门看见李太傅就先道一声“巧”,又低头看着地上的大肥雁,提了提笼子:“哟!谁打的大雁?”
李承恩笑道:“孟丞相家二郎打的,请我来说个媒。”
杜入微眉头轻轻一皱,有几分诧异:“你说媒?我也来说媒!”说罢呵呵笑了一声,又连声道:“咱们可说好了,一人说一个,我替清河王爷定下我徒弟,你嘛。。。就说说他们家二女儿得了。”
若说不要脸,杜入微真可以算是修为上乘,并且其人还真不以为耻,将一招“皮厚”之术运用得得心应手。
李承恩嘴角抽了抽,朝杜入微拱了拱手:“这可不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今日我也是替大娘子说亲的,何况你替七王爷说周家的婚事,岂不是同姓为婚?这可犯律!”
杜入微“哎哟”一声又惊讶了一把:“你也是找大娘子?”旋即转过头去看湘君,一副与有荣焉的慈爱师傅模样:“不愧是我的弟子!”
湘君。。。没错,杜入微平日里就是这模样,除却钻研典籍之时的认真就是这个“皮厚”模样,而她。。。附和着笑了两声。
杜入微又接过茶盏,润了润嗓子,略微摆出个架势:“既然咱们都巧在一处了,你又说先来后到,那咱们也就来个先来后到。”随即唤了声:“子易去命人将聘礼搬进来,咱们这不兴什么大雁定情,咱们实打实,日子合适了就迎进门去。”
周仕诚在一旁是一愣儿一愣儿的,合着这嫁不嫁女儿和他没干系了,连忙抬手阻止道:“咱们不着急,好好说。”
杜入微从陆子易那儿接过婚书递给周仕诚,整了整衣襟,正了正脸色:“原本同姓不通婚,可益阳侯府的周是赐姓,故而免了个俗,不碍求亲,今日婚书收下,明日王爷就入宫请陛下赐还湘君本姓,待入王府,重冠周姓。”
李承恩也递出婚书来,周仕诚看着两卷婚书,硬是不敢抬手接,这两家都好,可一个周湘君怎么许两家?但若是许一家,必将得罪另一家,他也吃罪不起。
☆、第65章 小庙大佛
湘君看着周仕诚那软绵绵的样子,干干脆脆将周仕诚拉到一边低语。
“现在无论是周弘还是孟府,咱们都得罪不起,不如。。。两家都不选,落个平衡也好。”
“什么?”周仕诚不愿意了,他好不容易盼着周湘君这儿能嫁个好人家,周弘还是孟府都能在仕途上拉他一把,怎么能就这么废了?
他私下闷了一遭,打了个底子:“这不行,我收孟家的婚书,清河王还在府里禁着,谁知道能等到什么时候!”
湘君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周仕诚大抵是念着周弘因此次行刺案失势了,也就不惧怕周弘怪罪,不过她却不能让周仕诚如这个愿。
湘君冷冷一笑:“你是把周弘想得忒简单了,这么些年的清河王爷是白做的?赶明儿个出来了,为了争个脸面,京都能让他闹个底儿朝天,还不说咱们益阳侯府得成什么样儿。”
她是吓周仕诚不用打腹稿,只管危言耸听来唬周仕诚。
周仕诚琢磨了一会儿,湘君说得有道理,可一想起两门婚事都割了就肉痛,又犹犹豫豫望着湘君:“两家都拒了,岂不是两家都得罪了?”
湘君道:“得罪了就得罪了,咱们实话实说,让他们闹腾去。”
周仕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你看你妹妹是不是能说给孟府?”
湘君是僵了一下,清秀的面皮上,嘴角眼角一个接着一个儿抽,抽了半晌,周仕诚也看了半晌脸色,又干笑一声,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应该是不能的。”
湘君冷淡淡“嗯”一声,不再搭理周仕诚,转身将两份婚书一推:“烦劳二位长辈回去带个话,我这庙小迎不下两尊大佛,迎了明王得罪菩萨,迎了菩萨得罪明王,小庙也谁都得罪不起,故而这就只能都拒了。”
她这话一说,两个说媒人相互沉默半晌,又拱了拱手,互相调笑几句,也就告辞,两人一同出门,私下将这事儿商议了两句也就都回去了。
人一走,周仕诚就软坐在椅子上,哀怨这两门好婚事都来得时候不对。
湘君也不多管,抬脚朝外走,遇上周子扬和周黛黛母女二人,几人相互对望了几眼,周子扬急切询问:“这婚事如何了?”
湘君道:“都拒了,总归咱们谁也惹不起。”
“都拒了?”周子扬大感诧异,连忙来扶湘君。
周黛黛母女是松了一口气。
湘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同周子扬一起回了丹羽园。
才进屋子,周子扬便按捺不住,捉着湘君问:“怎么七爷也让人来求亲了?”
湘君不搭理周子扬,端了茶盏坐在榻上喝了两口,又捉着大盘子去窗前逗笼子里的小松鼠玩儿。
周子扬看见那松鼠,唉一声,暗骂自己一声“蠢”,不再追问,只是想起湘君在王府里撒气那事儿,又笑嘻嘻对着湘君:“你若是受了他的气,也别再拿我撒气!那次你去王府,可把我急坏了。”
湘君手中朱箸一顿,斜着眼珠子盯了周子扬一眼,又继续喂松鼠。
周子扬咽了咽口水,岔开话题:“那你是真看不上七爷?我倒是想着他做姐夫不错!可你又给拒了。”
湘君早知道周子扬是被周弘收买得死心塌地,叹了一口气:“这次求亲的事是我安排的,是为了抵住孟家。”
“你安排的?”
小松鼠抱着两块糕涨得两腮鼓鼓,湘君掸了掸裙子,起身书桌去。
周子扬更坐不住了,跟着她屁股转:“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湘君收拾书桌的手停了停:“能怎么办?过些日子再说,许是几日,许是几个月,许是几年,时机未到,闹什么手段都只是把戏。”
周子扬拿着这话在榻上琢磨了半刻也没琢磨明白,抬首见湘君已经安安静静抄写起经书来,又去捏了湘君的笔杆子:“那你心悦他么?”
湘君淡淡“嗯”一声,想了想又添了句:“心头有他。”
“那你干嘛说什么等日子?”
湘君一松笔,手指一点周子扬额头:“心头有他能当饭吃么?能管饱么?能保命么?你倒以为他高风亮节,可我没数么?惹上周弘,你姐姐这辈子也算是任重道远了!他要是真想同我在一处,自然知道找个周全的法子,我也合着他,他要是不想同我在一处,我。。。。。。”话又止住,不再说下去。
“你怎么?”周子扬很好地发挥了契而不舍的精神。
湘君一撇嘴:“不能怎么样,我也不要他好了。”
周子扬也瞠目结舌片刻,周湘君胆儿大,骨子里叛逆,他是知道的,但听到她这样来说,他还是大大吃惊,毕竟这话是怎么听都是她吃亏,可琢磨琢磨反倒是她生出些比大胆还要大胆的无谓。
湘君又道:“你莫管这些,只是他爱诓你,你别傻兮兮全倒他那头去。”
周子扬冷抽了抽嘴角:“没有…我不管你,他不是那种没信义的人。”
湘君不做言语笑了笑,周弘的确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的前路更难……
“你不信?那我等他解禁就去问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待你。”
湘君不驳,他去问也好,比她去问好,省得事不如意,她骂他负心,他嫌她纠缠。
☆、第66章 你没资格
日影斜坠,依旧是骏马青衣候在宫墙外。
湘君揭开帷帽,看着那么静默的身影,他被拒婚,应该是要和她讨个说法的。
马蹄慢慢踱步而去,二人相对,却都无言,她又偏过脑袋去看已经柔和的阳光:“孟夫子不是等我么?”
孟庭轩望去她的脸颊,柔光扑面,犹如盛开的牡丹上度了一层金,他捏了捏缰绳:“你如今不是我的学生,叫我成约即可。”
成约。。。湘君轻轻一僵,她做他学生的时候发了疯地想叫他“成约”,因为她想让他知道,她和那些学子是不同的,可她不敢那样叫他,她就写信之时落他的字,如今再让她叫这两个字,她有些卡喉咙。
两匹马沿着街道慢腾腾行走,尽柳在风中微微浮动,金灿灿的日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
“我想补偿你,却不料遇上周弘也来求亲,等过些日子风波结束了,我再登门求亲。”孟庭轩道。
湘君垂了垂头,手指又开始理着马鬃毛。。。“孟夫子,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补偿我。”
孟庭轩脸上涌起一股黯淡,隔了半晌才轻轻笑了笑:“你救了我。。。我想把过去一起弥补!”
过去?湘君疑惑地偏首瞧着孟庭轩,难不成她救了他一次,他就忽然明白了她以前对他的真心实意?
孟庭轩有些希冀:“我把过去一起弥补,从曲山到学堂的,一起弥补了。”
湘君愕然孟庭轩还记得起曲山的事,脸上漫上一层复杂,曲山与她来讲是隔世,孟庭轩与她来讲,前世是痴念,今世是委屈和失望,可现在连委屈也没了,他给的委屈,总有人给她补上,她不是很擅长成日委屈。
“夫子,你许是想错我了,我从不觉得你欠我,也不想要你还我,你对我的怜悯于我而言是可笑的,因为。。。。。。。”她眼珠子轻轻上翘,脸上有一丝傲慢:“挖心掏肺是我自己的事,舍弃前缘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怜悯我的资格。”
又是这种傲慢,曲山斗茶是这样的傲慢,打马球是这样的傲慢,弹琵琶是这样的傲慢,他见过无数次,被这种傲慢刺得骨头都在疼,却总觉得难以割舍。
他望了她许久,她沉浸在一片金黄之中,仿佛再等待他的道别,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了,她转脸笑道:“孟夫子,湘君还是那句话。。。你我从无过往。”拱了拱手:“咱们就此别过。”
孟庭轩猛然醒过神来,朝她喝道:“够了!谁来怜悯你了,我想娶你,你听不明白么?那我告诉你,我想娶你,以前的错过的,我想弥补!”
湘君被他这忽然的歇斯底里吓得挺直了肩背,听他喝完一通,将事情捋了捋,得出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结论……孟庭轩真看上她了。
她自问自己坠马以后是再没去勾搭他,还和他断得干干净净,这事儿出得实在是离奇~
“是周弘?”他问道。
湘君有些迷惘看着他,他又冷笑,笑得有些狰狞,撕裂他所该拥有的平和面具,再也没有那个仙风道骨道士的影子:“若是没有他,你是不是就能等?等到我来娶你?”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份儿狰狞是从何而来,只是有一点她肯定:“我不会等!”她嘴里顿了顿,忽然厌烦极了他这种离奇的心态:“告辞!”
手里的鞭子一扬,懒马扬蹄而去,将孟庭轩远远甩在后面。
孟庭轩静默地看着那疾奔远去的背影,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狰狞又可怜,调转马头朝丞相府里去。
孟庭玉一进丞相府,一个婢女就急匆匆跑来:“大小姐,二公子他在书房里发火。”
“发火?发什么火?”孟庭玉一面问着,一面快步走向书房。
一进书房门,则见一屋散乱的笔墨与书籍,孟庭轩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狼狈颓败坐在桌前,听见脚步声,满带血丝的眼珠子朝他们转了转又去看匣子里。
孟庭玉猛然喝道:“都滚出去!”
几个婢女连爬打滚跑了出去。
孟庭玉近来就夺孟庭轩手里的盒子,孟庭轩将箱子一合,伸手钳住孟庭玉的手腕,满带血丝的眼珠子恶狠狠盯着孟庭玉:“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嫁给我!”
她曾经像飞蛾扑火一样痴迷着他,可如今却是连嫁也不愿意嫁给他。
孟庭玉被他捏得生疼,抬手就是一巴掌,瞪大了那双狐狸眼:“一个贱女人罢了,你要她做什么?那时候我就给你说过她配不上你,你偏要留着她送的这些物事!”
孟庭轩狠狠与孟庭玉对视着:“我的心肠是石头做的么?我怎么会不喜欢她?从一开始就喜欢,若是狠一些,她早就进门了!你说过,她熬不过去就会做妾,我信你不是吗?”
“好,好,好!”孟庭玉气得指着孟庭轩发抖:“你不是个没脾气的人,你怎么那时候不折腾?谁还真拦得住你娶她不成。。。你喜欢她,可说到底不也是瞧不起她?”
孟庭轩手臂一紧,抱着匣子的手背上凸起股股青筋,像是要将匣子捏碎,沉默像层层乌云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喜欢周湘君的傲骨与热情,却看不起她的身分,他以为周湘君死心塌地到卑微,不会离开他,可周湘君却越来越疏远,后来甚至与周弘无比靠近,他曾试着一步步靠近她,可她却从来察觉不到他对她敞开的心扉,他生气发怒,周湘君却看不到他是因为察觉到她的远离而发怒。
孟庭玉盯了孟庭轩许久,才缓和了脸上的怒气,拍了拍孟庭轩的肩:“不嫁就不嫁,咱们大周也不缺好女人,她又算个什么货色。”
孟庭轩沉默不语,起身将盒子放进书架内侧,又取了几本书将那盒子遮得严严实实。孟庭玉恨孟庭轩这样,拉了一把孟庭轩的手臂:“发什么疯!她是没吃到苦头,才敢猖狂。”
孟庭轩望了眼孟庭玉,又狠狠捏了捏拳头:“随你!”手指拨了两册书,又添上一句:“吃些苦就行了。”
孟庭玉听他话里还要维护周湘君,大感恼火,却依旧压了压火气丢下一句:“知道。”提着下摆出门而去,到门外啐了一口:“休想!”
两日过去,关宴行刺案是水落石出,女帝大发善心地领着湘君去了朝堂。
湘君第一次入朝堂,有些被这架势镇住,满朝文武大臣立在殿上行礼后又跪在垫子上议论朝政,她则站静静站在后方,以备女帝有事传唤。
丞相提起关宴一案,冬官侍郎出列禀报这些时日所查到的真相,足足半个时辰,此事的来龙去脉才说在朝堂上说得清清楚楚。
无非是一些残留的周氏贵族和宫外的拥周才子们从四年前酝酿的阴谋,此事牵涉到二十来个朝臣,以及一些朝臣子女,还有无数的宫外才子。
真相震惊朝野,朝中大臣们听后都议论纷纷,有人上书应将这些人凌迟处死,有人又说念在周氏一族凋败的份上,判处轻些。
女帝是任外界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待朝臣说完,命湘君将诏书宣出。
一连发了几道诏令,罢免处置了一些官员,又将参与此事的宫外才子们命人处置,至于周弘依旧是削了镇军大将军之位,降为荆山郡王之位,撤去将王府围起来的兵甲。
圣旨念完,有几位武官出列,启奏应对周弘从轻处罚。
“荆山郡王这些年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湘君悄悄望女帝,周弘这则圣旨是女帝口述她写,并未按照什么律法而来。。。。。。
女帝静静听完一茬,又听一茬儿,许久之后,众多官员皆下拜求女帝从轻处罚,不过湘君看得明明白白,这下跪请求的绝无孟家一团,心头也暗自揣测起来女帝到底会不会让步。
过了些许时候,女帝终于发话,恢复周弘清河王之位,绝口不提镇军大将军这个朝廷职位。
湘君也明白了些,爵位在官位不在,不过是建了华美笼子,让周弘做一只笼中鸟罢了。
朝臣散去,湘君跟随女帝回蓬莱殿,方入座湘君提笔书写了几笔佛经,听人来报御史中丞邓泽芳求见。
湘君知道邓泽芳这个人,这个人享了“酷吏策和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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