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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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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月:“这会儿被孙姨娘拦在了外面,陈姨娘命人来报的。”
    拦在了外面,这孙姨娘可还真敢!湘君当即起身:“你先出去稳着,别让二舅娘再受委屈,我收拾收拾就出去接舅娘进门!”
    惜月连声应着,一路小跑出去。
    李婆子怕她受凉,取了雕鹤屏风上的锦袍给她披在肩上,这才护着她一道儿出家门。
    门外寒风四起,她一出门因寒风灌进鼻腔子里咳嗽了两声儿,也顾不得许多,只拄着杖朝正门去。
    行过小半会儿,方见红棉像个门神似的挡在门口正中央,宋文朗迎着红棉将赵氏护在身后。
    这些日子孙姨娘没来招惹她,她正愁没办法夺了孙姨娘的权,看来这会儿孙姨娘是要朝她手里钻了。。。。。。湘君越行越近,眼瞧见宋文朗脸上的勃然怒气越发厉害,只好暗叹一口气,谁被这样堵在门口也会不高兴,当下温婉唤着“二舅娘、三表哥”。
    宋文朗俊脸上难堪,但又似乎忍耐,扭过脑袋去,不和她计较。
    赵氏倒是前来握住她的手,询问她的腿伤,二人说了些客套话,大抵是恭喜她做了女官一类,絮絮叨叨几句,湘君就先迎人进屋,转身红棉又挡了上来:“姨娘有命,咱们府里不认识什么宋府的人。”
    湘君脸上笑容一瞬退个干净:“你是没听见我叫舅娘、表哥么?什么叫不认识?”
    “这。。。。。。还请大小姐去找姨娘说,咱们是奴婢,不过听命于姨娘。”
    湘君道:“听命于姨娘!我看你们连谁是主子都认不出了!速速滚开去!”几句连连呵斥下来,红棉昂起了脑袋:“还请大小姐莫要撒泼。”反倒将湘君数落了一句。
    惜月看不下去,接口就骂了句:“你又是什么人,还来骂大小姐了。”
    宋文朗站在一旁也有些尴尬,看了赵氏一眼,赵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管这事儿。
    红棉也是个不怕事儿的,张口就要再反驳,湘君脸上寒得可怕,望了眼一旁守门的奴仆:“掌嘴,叫她知道这谁是府里的正经主子!”
    奴仆忘了她两眼慌慌忙忙道:“大小姐,这家里是姨娘操持呢。”
    湘君看使唤不动他,也不意外,毕竟这守门的是孙姨娘家的亲戚,她也只不过做做样子,待会儿好发难罢了,旋即吩咐李妈妈:“李妈妈,掌她的嘴!”
    红棉瞪湘君,周湘君要打她?气鼓鼓道:“你敢!”
    话一出口,李妈妈就招呼上来,她本是外院的粗使婆子,比这些内院的娇娇女婢力气大得不止一点点,这会儿红棉张牙舞爪也是毫无用处,反而被李妈妈一顿好打。
    这方巴掌拳头雨点子,守门的奴仆见情形不对,慌慌忙忙跑进内院去报孙姨娘。
    红棉被李婆子两下三下打得服服帖帖跪在地上哭泣,再不敢向湘君恶言,湘君只垂着眼皮子呵斥:“你不认识主子,就叫孙姨娘来认!我看她今儿个是不是要翻了天。”
    红棉趴在地上告饶,嘴里直道“不敢,不敢”,弄得越发可怜,宋文朗又有些难堪地看了赵氏一眼,他们来这儿是来找人的,何曾料到出了这么个事儿,倒也怪不得湘君不对,不过她方才这气势着实吓人,这会儿似乎又不饶这婢女,他们立在这儿越发尴尬。
    赵氏则按着湘君的手道:“看来今儿你也有得忙,我就不进门了,在这儿说两句也就成了。”
    湘君凝了凝眉,赵氏说的也是实话,这自家内斗让人家看见岂不都尴尬,遂道:“那委屈舅娘了。”
    赵氏摆了摆手,拉着湘君去了一旁,对宋文朗点了点头,宋文朗就去阶下的马车里端了个箱子下来。
    “七爷冬狩时候留的那些皮毛给你,后来我给做了两副披风和一些护膝护手类,对了,还有双兔皮靴子。”赵氏揭了揭箱子。
    箱子里整整齐齐叠了一箱子皮毛衣物,最顶上的是一皮黑亮的狐狸毛覆在领子上,湘君推辞道:“舅娘送这些来干什么?”
    赵氏道:“这些本就是王爷送给你的,我们怎么能要?”说着又一捉湘君的手臂,凑过脖子来悄悄道:“那个狐狸皮的是做给男人的,你记得给七王爷送去。”
    湘君“啊?!”一声有些为难,赵氏看她那为难,想起了宋家老太太的话:“老夫人说你不上心,你还真是个不上心的!也亏得她叫我嘱咐你一句,否则你这披风还不知道送给谁穿去。”
    老太太。。。。。。湘君想起在洛阳的时候,老太太对她和周弘那档子事儿的热乎劲儿,她就有些头皮发麻,但她确实说不出他俩什么也没有的话来。
    赵氏眼见得她犹豫,捏了捏她的手:“你这孩子,大姐走得早,没人教你。这男人啊,对你再是热络,也经不起你不上心,你得时不时哄哄。何况我听说前日里太子殿下被削成皇嗣,估摸着七爷心头正烦着,你这会儿去看看也好。”
    “太子被削?”湘君猛然问出这个,又忽然记起上一世好像是在这个时候太子被降为皇嗣,周氏一族是再受打压,也意味着连皇位继承上也出现变数,只是那时候她和孟庭轩在一处,心头想着这事儿对孟家无坏处,也没做多虑,这会儿赵氏提醒,她也不由得想到周弘,他作为周氏血脉,一定很头疼此事。
    赵氏又再劝了劝:“你还是去看看。”
    湘君这下是越发推拒不得,便干干笑了几声。
    赵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唤了宋文朗过来,宋文朗将赵氏望了几眼,迫于赵氏的压力,这才对湘君躬身揖礼:“破云军的事要多谢湘君妹妹,还有。。。。。。那日得罪湘君妹妹,还望妹妹莫记恨。”
    湘君早见识过宋文朗的道歉,这次和上次也好不了多少,大多是口服心不服,可她也不想去计较这些,抬手扶了一扶宋文朗:“三表哥多礼了,七爷也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我得不了这个功劳。”却是将功劳全又落回给宋家。
    她还是好气性儿地说话?宋文朗抬头看了眼湘君,一个月未见,她又长开了些,比以前更加白皙美丽,只是。。。脸上还是挂着以往那样的假笑,就是一个温婉识礼的假壳子罢了!他又收回神色,捏了捏拳头,抬步走到赵氏身后去。
    赵氏却是直夸湘君好气度,末了,赵氏再三嘱咐了湘君一定要将那件披风送去,一直到湘君应下,这才上马车离去。
    马车远去,湘君垂下眼皮,脚下的红漆箱子晃荡她的眼儿,她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抬进丹羽园去!”转脸就看见狼狈跪在地上的红棉,她拄着杖从红棉身边擦过:“去找孙姨娘到正堂来。”
    红棉这得了她的话,连忙起身道谢后跌跌撞撞朝采兰院跑。
    湘君这一去就直接去了正堂,挑着上首坐下来,接过李婆子递来的枸杞汤盏捧在手里:“去将这益阳侯府的小姐、姨娘、奴仆都给叫过来。”
    李婆子有些不解:“都叫过来?”
    湘君点头:“都叫过来,这些个已经不认识主子的,我得叫他们知道这府里到底谁才是正经主子。”
    李婆子听她是有意要好好整治一番,心头也高兴要打翻身仗了,又转头吩咐了几个婢女,去将这内外院子的姨娘、奴仆都给叫来。
    湘君捧着热乎乎的汤盏懒洋洋坐着,各院的婢女、奴仆们都陆陆续续来,几院姨娘也都过来站着,眼看着这屋中是站不下来,湘君便命人抬几把高脚椅子到院子里去。她自己也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惜月过来给她又捧了盏热汤,放了个机子在手侧。
    三位姨娘站在一旁都望着湘君,都不张口,唯独陈姨娘开口问:“大娘子,可有事儿?”
    湘君笑靥如花:“各位姨娘,快坐下,咱们坐下说。”
    三位姨娘面面相视,有才各自挑了椅子坐下,就听湘君道:“我没记错的话,几位姨娘都是在我失持以后进府的。”
    她母亲生前好面子,管周仕诚管得严,周仕诚纵然在外面偷腥也不敢带回来,更遑论收姨娘这回事儿,只是她娘死后,周仕诚放纵起来,收了几个姨娘,后来孙姨娘闹腾了几次,周仕诚这才消停了下来。
    几个姨娘又相视一番,闹不明白湘君怎么问起这个来,揣摩不明白又只能一一回答。
    “是。”
    “是。”
    “是。”
    湘君略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汤盏放在了机子上,拢了拢衣袍,状似随意:“你们进府之时,我已失持,因着是嫡女,故而也没认个母亲,这些年来咱们也算是相安无事。。。。。。”说到这儿她又停住,将几位姨娘一一扫一眼。
    年纪大点的两个姨娘,因着天气寒冷外面风又大,此刻已经发起抖来,不断伸手拢着衣襟,眼巴巴瞧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湘君不过是笑了笑,端了盏起来抿了一口枸杞汤。
    有个小婢子过来:“大小姐,孙姨娘生病,来不了,二小姐照顾姨娘,也来不了。”
    生病了?来不了?湘君抽着脖子冷笑一声,将汤盏啪嗒一声搁在机子上:“传话去,我今儿遇到了难处,这家里的奴仆不认主子,这会儿我要处置人了,她来不来随她。”

  ☆、第51章 趁机发难

湘君一番话气势十足,全然是不将孙姨娘放在眼里,这些姨娘们也都好奇地看着湘君,自从湘君腿伤了,在这后宅之中是千般忍让的,仿佛磨了以前的锐利性子,却不想又在这儿显现出来了。
    那婢女受了话,又赶紧一溜跑回采兰院,一五一十地将话传了过来。
    窝在床榻上佯装生病的孙姨娘听了之后尚在思索之中,一旁的周黛黛坐不住了,拉了一下青丝帐子,着急上火地抱怨孙姨娘:“你说你干嘛要拦住宋家的人,这会儿她要整治咱们,你说该怎么办!”
    孙姨娘骂了句:“你知道什么!放了宋家人进来,你爹今儿晚上就要处置我!”
    “处置你。。。呵!”周黛黛冷笑一声,脸上布满不屑:“这宋家的仇怨是他非要娶那个宋家的女人结的,这会儿要处置咱们!赖在咱们头上不成?”
    孙姨娘被她闹得头大,再受不了,反口就是一句:“这话你当着你爹说去!”
    周黛黛被孙姨娘一堵,悻悻闭了嘴,只立在一旁嗫嚅:“那你去么,不去威信可就没了。”
    “去什么?!她这会儿气焰大,指不定还要打我,待你爹回来了,晚上自有她好看。”
    湘君这方等不到孙姨娘也不想等,既然不想来,她也懒得去捉,又端了盏起来,淡淡抿了一口:“先前是谁在门口与我顶撞?又是谁不从我的令?”
    一方奴仆中相互看去,最终,红棉与守门的门仆出来,立在湘君跟前儿,眼见湘君气息沉沉,孙姨娘又没来给他们撑腰,二人心头没底,向后退了一步。
    湘君只又放下汤盏,轻轻巧巧吩咐了一句:“打。”
    一群仆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动手了,几位姨娘也相互看过几眼,自是明白过来湘君是要立威,也都不去插手。
    眼见得没人动手,湘君砰地一砸汤盏,惊得红棉与门仆慌忙跪下去,院子里的奴婢们也都悄悄望着湘君。
    “怎么?都使唤不了了?”湘君目光如炬,将这些仆婢们都看过一遍,嘴角一拉:“还是都不认识谁是主子了?”当下拐杖一跺:“这益阳侯府的幼主,可是坐在这儿的,可没做些没眼色的人。”
    有几个仆人听罢后,心里一盘桓,这大小姐这些年来从来也没立威过,这会儿大张旗鼓打孙姨娘的脸,分明就是要对着干,听说前儿个得了官职,这底子厚实了自然气焰要跟上去。。。。。。
    一个满脸胡子的壮实汉子大步一迈,将红棉反扭双手:“还问大小姐,这二人该挨多少棍!”
    湘君看着这个为首的满脸胡子的大眼壮实汉子。。。终还是有个有眼色的:“恶仆欺主,本该拉去卖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就每人四十棍子。”
    话一顿,又望着眼前的仆婢们:“其它的嘛。。。待这打了,咱们慢慢理,毕竟这主子使唤不动家奴们,也让人为难。”
    这一大群家奴听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原本守在孙姨娘这边的也摇摇欲坠起来,这便又有两个跑出来帮忙,去端了长凳出来,将红棉和门仆反捆双手,拔了二人外面的厚实衣裳,扔在凳子上趴着。
    那汉子持着棍子朝二人身上落,只落得砰砰直响,惨叫声连连,这声音也敲得那群家奴心头发慌,何曾见过这个阵仗,都纷纷站出来,向湘君表示诚心。
    这院子里本是寒风袭人,这会儿倒都出了个热火朝天之态,湘君拄着杖沉沉稳稳坐在上首,几位姨娘也都伸长脖子看着。。。。。。
    红棉和门仆被打得厉害了,就张嘴哭哭啼啼求饶,湘君眼皮儿也懒得眨,硬生生等人打完,只见得那内衫上血迹斑驳,二人早已被打晕了过去。
    汉子收回了木棍询问湘君:“这二人怎么处置?”
    湘君抬了抬眼皮:“该扔哪里去,扔哪里去!”
    汉子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了,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这婢女抬去孙姨娘那儿,这门仆抬回咱们住的屋里!”
    湘君这才笑了笑,转眼又来看众奴仆:“这会儿都认清了谁是主子了?”
    这些奴仆被她这杀鸡儆猴的手段治住,都上前来唤“大小姐有事只管吩咐”,湘君这才点了点头,勉强说了句:“既然这会儿都认清主子了,我也懒得折腾了,毕竟这天儿凉。”脑袋轻轻一转:“姨娘们说呢?”
    几位姨娘一凝,又都点头笑脸迎着:“大小姐说的是。”
    湘君这番驯服了一帮子奴婢,又叫几位姨娘看清个风向,心头舒畅,只摆手道:“散了!”
    几方仆婢们都前来端椅子,收拾地上的碎片,湘君只管拄了杖朝丹羽园中去,放走到丹羽园门口,就听得一声:“大娘子。”
    湘君一行人转过头来看,正是那个陈姨娘,她心下微微讽刺,这个不消停的陈姨娘啊。。。。。
    陈姨娘行拢来,殷勤伸手来扶湘君:“您这可闹了一场,只怕侯爷回来,这不好收场。。。。。。”
    她担心她?湘君低低一笑,略带嗤笑味道,张嘴却道:“劳烦陈姨娘担忧了。”
    “不劳烦,大娘子说这话见外了。”陈姨娘略略一笑后又面露担忧:“只是您今儿这么一闹,明儿孙姨娘掌管府中事务,少不得要折腾您。”
    湘君手中的拐顿了一顿,这才是陈姨娘的的主要目的吧,又转脸看着陈姨娘,猫眼笑脸,模样生得妩媚,人也精明,只是。。。不该总想打她的主意。
    “大娘子怎么这样看着我?”陈姨娘摸了摸脸,笑意有些发僵。
    湘君不回答她,转过头去,眼睫有些颤动,看起来很是柔美。陈姨娘却越发拿不准这女娃娃的心思,有些心急:“我倒是想帮着大娘子,自己又是个没本事的,若是能主持府中中馈。。。。。”
    “陈姨娘。。。”她一口截断,又婉转出一个笑意:“做人家姨娘的,还是安分些好,向府里的那两个姨娘多学学。”手臂一抽,脱开陈姨娘,自己个儿朝园子里去。
    陈姨娘顿在原处,看着那入屋的身影,捏紧了手中锦帕,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
    在外面一闹,她又受了凉,回了这暖屋子里,冷热一换,湘君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惜月连扶着她去床榻上坐着,端了盏热汤递给她喝了两口,平下肺腑中那股乱蹿的寒气,倚在床头歇息,却看见放在床头的那个宋家人送来的箱子,伸手拨开来看。
    箱子内叠了整整齐齐一大叠衣物,最上面的那个油黑毛子红披风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湘君想起是要送给周弘的就没由来一股别扭,伸手将袍子捞了起来,照着毛子就狠狠揉了上去。
    李妈妈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毛,这等好看。”
    惜月也皱了皱眉,猛然又想了起来,促狭看了湘君一眼:“是狐狸毛吧!”
    子青看见眼湘君那妒恨的小模样,有些疑惑:“那主子撒气做什么?”
    湘君一顿手,将手里的披风递给李妈妈:“叠好,明儿个去清河王府。”又撇了撇嘴:“我可没撒气。”
    “去王府?”李妈妈有些疑惑,待与子青将那袍子一摊开,方才看明白,这袍子宽大且八尺来长,分明就是个男人的身量。。。。。。二人不由望去湘君,李妈妈道:“这。。。大少爷也没这般高啊,是不是得改改?”
    惜月听得这李妈妈误解了,也噗嗤一笑,湘君瞪了惜月一眼,惜月连忙捧着乖巧的兔皮靴子讨好她:“这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咱们试试。”
    李妈妈看二人没有理她,也不愿意再去讨个嫌弃,也就不再问,子青倒是看着手里的宽大袍子有些思索神色。
    湘君这头试了鞋,两个婢子又从箱子里取出毛绒绒的兔毛护手和白兔毛领子披风,一一给她试了试。
    周仕诚才回府,就被孙姨娘请了过去,一进采兰院,就见孙姨娘和周黛黛两人拿着帕子在床榻上哭作一团,两人看见他进来就抽抽搭搭地向他行礼。
    他是个见不得女人哭的,这会儿忙询问:“你们怎么哭了?”
    孙姨娘红着双眼:“今日妾身犯了个错。”
    “犯了什么错,你要哭成这样?”周仕诚满是心疼给她擦眼泪:“你又不是个常犯错的,小错就罢了。”
    孙姨娘摇头,可怜巴巴道:“今日宋府的人来访,说是找湘君,我念着侯爷和他们交恶,就给拦在了门外。”
    “宋府?那个宋府?”周仕诚询问出口,又一拍桌子:“宋子荷他们家!”
    孙姨娘点了点头:“求侯爷原谅。”
    周仕诚本就厌恶宋家,这孙姨娘说来全是为了他,他这会儿哪里来得及怪孙姨娘,只拍着孙姨娘的肩膀安慰道:“你急什么,拦着就拦着了!”
    孙姨娘听着又抽抽巴巴地哭起来,连话也说不出口,周黛黛这会儿凑上来,将下午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又抓着周仕诚的肩膀哀求:“如今姐姐做了女官,只怕再想不起我和阿娘对她的旧情,只能请求阿爹多心疼了。”
    这会儿隔壁的红棉也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着红肿的脸蛋儿哭道:“求侯爷去让大小姐消消气吧,婢子今儿错了。”
    话一说完,就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孙姨娘和周黛黛手忙脚乱地叫人将红棉送了回去。
    周黛黛嘤嘤弱弱道:“她是被打得厉害了,这会儿还发着烧呢。”
    周仕诚听过事后,就觉得湘君这气焰太高,又见红棉这惧怕模样,是又急又怒,立马又一拍桌子喝骂道:“我倒要看看她还要折腾些什么出来!”一撩袍子,竟然朝外面走去,嘴里吩咐着婢女:“去叫大娘子到书房里去!”

  ☆、第52章 猫和老鼠

屋里这头试新衣试过,湘君穿着一身的毛皮子,又受屋里的火烘烤,很快额上就出了一层密密的汗,连忙吩咐人给她脱了下来,皮靴也换成平日里穿的高头履,就听门外有人传话来:“大小姐,侯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湘君朝外望了望,周仕诚回来了?看来这会儿他又是被人哭得昏头昏脑了,叹了一口气,朝外道:“知道了!”
    待她换好鞋子,稍作打理,三人行出丹羽园,绕过几方回廊,放进书房,周仕诚正背对着门立在书桌前。
    湘君行礼唤了句“爹”,周仕诚转过脸来,一脸怒气:“你是长了本事,不将这侯府闹翻天是不会甘休么?这几年孙姨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以往耍脾气闹性子,她替你收拾残局也就罢了,如今你成了女官了,仗着有了点儿本事,就反过来让她难堪么?”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湘君只觉得心烦,却又因她要这持家的权利,不得不应付下来,遂好声好气:“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让他们难堪?只是这些下人们越发猖獗,连我的话也不听,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主子,我才治一治,姨娘说自己个儿病了,在屋子里不来,我也不是没强求么?”
    周仕诚火气蓬蓬,反倒听她道理一堆,心头更是恼火:“你还真就有理了,你想将那宋府的人带回来,你爹的颜面朝哪里搁!”
    又是他那本来就没人看得起的颜面!湘君看他蛮不讲理,心头又冷又气,却捉了帕子擦眼角,也装一回柔弱,硬挤泪珠子:“人家听说我做了女官上门道贺,不管上一代是什么恩怨,我为小辈,能和长辈使脸色么?爹向来教女儿仁孝,这会儿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家里没教养?这才是爹的面子往哪里搁?人家好歹也是客,先来拜访,也算是低身,咱们还要拿捏着不放,让人家笑话咱们小家子做派么?”
    她一反问周仕诚,也是委委屈屈询问周仕诚的模样,周仕诚被她这样一问也答不上来,理都让她给占了,这刻她反倒是个吃了亏受了苦的,他说什么也不对,只能瞪着眼看她。
    湘君又继续道:“我初为女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传了出去,岂不遭人诟病,以往的名声已经够差,这会儿再多添一条罪状,女儿这路可要怎么走?”
    一旦说起女官,周仕诚心头也开始掂量,想到她顾着这方名声,也就稍稍消了消火气:“那你也不该在府里闹翻天,孙姨娘和你妹妹都给气成什么样了,只怕是你做了女官,要整治他们。”
    整治?湘君一捏帕子,可不是么?她二人狼子野心,她本就要治一治他们,不过戏要做足了,一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嘴里冷冰冰讽刺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惹得爹这样误会我,原是姨娘他们说了些话!我怎么会去整治他们,咱们家里凡事还得讲个道理,这会儿不过就事论事,若是姨娘他们觉得我做错了,只管来找我,但凡今儿我做错一点儿,都向她赔不是!”
    她也闹起硬骨头脾气来,让周仕诚越发没理,周仕诚本就是个墙头草,听她这有理有据底子也硬气,哪里还有道理罚她,只是这火气出来,人有些下不来台:“他们是误解你了,你也别使性子了。”
    湘君则冷着一张脸:“误解?!孙姨娘这些年来‘误解’也不少,这会子我也成了仗势欺人,诚然在府中同爹说个明白,也就明白了,可外人呢?还有这些仆人婢女们欺主、小家子做派,拉出去真让人笑话,丢咱们益阳侯府的脸。”
    她步步为营,此刻正是引出孙姨娘管理不好下人,带歪了风气,又再三提起“朝堂”和“颜面”二事,果然让周仕诚越发犹豫起来:“你这话说得,孙姨娘这些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许是下人们不知轻重罢了。”
    “姨娘性子温婉,爹疼爱孙姨娘,女儿也知道,可不过姨娘虽是官家出生,到底也只是朝议郎家庶出的,比不得咱们侯府显贵,这行事也多按她温婉的性子办。您是在朝堂上办大事的,后宅之事顾及不上,也该姨娘们想到,可今日这拦客在门外及婢女欺主的事儿也着实让人耻笑,府中那些猖獗风气也该整理一番了。”
    “这。。。”
    “以往女儿在闺阁里,轮不上女儿插手,可如今也是要上朝堂的人,这家中都管理不好,怎么能上朝堂?”湘君盯着周仕诚:“如此,女儿倒想请个命,这几日孙姨娘生了病,持家之事总归要落在其他几个姨娘头上,瞧着柳姨娘性子不错,虽是娘家败落,但到底原先也是中散大夫的女儿,这些年来不争不抢,也有几分气量。”
    经湘君这么一说,周仕诚在想起来那个柳姨娘,当年中散大夫被革职抄家,本着和中散大夫的几分交情,他也就说了几句好话,那家人是个实心子,就把柳姨娘送过来做妾,只是柳姨娘不是个热乎人儿,他的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放在一旁了。
    “这。。。只怕。。。”周仕诚还念着孙姨娘那头。
    湘君则笑道:“这有什么,孙姨娘这几日病得重了,都后宅的事儿都是姨娘该分担的。”眼见得周仕诚还不应下,干脆激他:“爹是怕孙姨娘么?”
    周仕诚此人最好面子,这会怎么肯听人说他怕个女人,当下就拍板:“既是这般,就让她主持,做的不好再换下来!”
    湘君乐呵呵应了,又说了两句奉承周仕诚的话,就请礼出门去了。
    次日一大早晨她就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了衣物准备去清河王府,惜月一从门外过来就直呼“冷”,湘君这穿了一半的鞋子就又给脱了,换上了毛绒绒的兔皮靴子。
    忙过一个时辰,总算是收拾好了,一揭开帘子,寒风呼地刮来,她就缩了缩脖子,李妈妈连去取了昨儿送来的兔皮披风给她换上:“可别冻着了,倒春寒最伤身子。”
    临到了清河王府,已经巳时末,湘君下了马车,慢吞吞上了台阶,却被门口两个仆人拦住:“姑娘还请止步。”
    湘君抬了头,望了望这两个门仆:“烦请通报,周湘君前来拜访王爷。”
    那冷面仆人道:“这几日王爷不见客,烦请姑娘回吧。”
    湘君没想到这就被拦在门外了,略一思索,或许是太子被削的那件事儿导致周弘不敢见客,便转身吩咐惜月将袍子奉上:“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王爷的,烦请通报一声。”
    那冷面仆人垂眼看了看惜月手里的布包裹,抬手一推:“王爷既不见客也不收他人所赠。”
    湘君一下没了法子,转过脸去看了惜月一眼,惜月也皱着脸:“要不咱们回去?”
    湘君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又愣了一下,半晌找了个理由:“今儿来,明儿来,还不是都要找他,今日就等到他,省得我成□□这儿跑。”转脸对门仆道:“我找周子扬,烦请通报,就说是他姐姐来了。”
    门仆看她又换了个人,忍不住笑道:“姑娘,咱们也见过你几次,跟你实话说了吧,周子扬去和陆子易去了营里,恐怕等会才能回来,这门是不能让你们进的,你若真要等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门仆朝外看了看:“再过一会儿吧,按说也该回来了,不过说不准的,你们可别等久了,这几日天寒。”
    湘君道了声谢,傍着惜月拄着杖到一旁树下站着。
    清河王府极大,门面也是极大,门外种了些槐树,一旦风袭来,槐树叶子就哗啦啦作响,她把脸蛋儿缩在白兔毛领子里,眼巴巴看着门外宽阔的大街。
    吹了一刻的凉风,这王府里还是没来个人。
    惜月穿得比湘君要少,这会儿冷得厉害了,就说:“今儿许是等不到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湘君垂了一下脑袋,不应也不拒绝,惜月被这闷葫芦惹急了,跺脚道:“那几日你能见他,你也不大稀罕,这会儿怎么就非要见到了?”
    湘君咬了一下唇,嗫嚅道:“这几日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主子你是嘴上硬,也不知道这别扭性子是哪里来的!”
    湘君受不得她埋怨,连“哎呀”一声,没好气道:“走了,走了,不等了!”
    惜月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呼了口气,领着她上马车去,方才将她扶上去,就见周弘从府里出来,湘君生出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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