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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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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过来打个酱油,但眼前百姓愤怒拥挤,情况颇乱,自然也顾不得他了。因是过来盘查,此处又是大街,并没有带官兵,无烟被人挤倒,素珍想伸手去扶,看了眼霍长安,若有所思,假装没看到,霍长安却紧紧护住连月,眼角余光扫过,也仿佛没有看到玎。
  连月得丈夫支持,笑靥如花,霍长安目光环视过众人,不怒自威,人们被他一慑,竟略略止了声音。连月见机道:“我等过来调查就是要给成公子证明清白,商陆确实比人参便宜许多,可我们说是成家卖假了药吗?由此至终,都是成公子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想法,狱中死囚上诉,要求翻案,我等秉公办理,成公子身正不怕影斜。关何氏若果真诬陷在前,杀人在后,自会受到律法制裁。
  “而诸位父老乡亲,”连月说着看向门内外两侧百姓,“若按成公子所言,有朝一日,咱们乡亲中谁一不小心被人冤了,提出申诉,我们本着已然判案的原则,无论如何也不受理,管你横尸还是枉死,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一嗓子,让周围的人刹时安静下来。成祈祝看着眼前女人,微微变了脸色裆。
  无烟扯扯嘴角,不声不响爬了起来。
  “好了,”双城紧跟着道:“成少东,我们接着继续回到案情上面吧。乡亲们在这里看着正好。只要有人说我们办事不合理,我们就立刻离开。”
  连欣狠狠盯成祈祝一眼,“亏不了你,可别是你理亏才好。”
  有人出声道:“成公子,就让这些大人再查一查,查明了,也让那来赖药杀人的老泼皮死个心服口服。”
  围观的人从来都是这样,有人带头便有人起哄。一下,劝说的竟然不少。成祈祝目光暗了暗,道:“既然各位街坊这么说,那末,鄙人便再多说一遍。案发前,关何氏儿媳产后身子不适是以,她雇村里一个郎中去看。那郎中诊出是气虚血弱之症,于是便开了剂行血活络的药。熟地一两,当归一两,黄芪一两,老参一两,枸杞杜仲何首乌……每次两三钱的量,能吃上三四次。但她嫌人参贵,只买了二钱。即便这人参当真是商陆,摊开几次用,每次也就半钱份量,吃不死人。”
  方才和众人说话的大掌柜目中精光闪闪,叹着气道:“人参性补,服食后精气一时充盈,不困不乏,有时反不利患者作息休养,半钱虽少,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当日我也跟关何氏说了。按此来说,本应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后来出事,不消说必定是她嫌量少,又买了假参混进去。”
  无烟捂住擦伤的手臂,轻声道:“按公堂记录记载,关何氏媳妇气虚之症甚重,多服些人参凝气固并没有错。若她爱媳心切,一次便将二钱的量用尽,若那是人参自然无碍,可若是商陆……我查过相关医书,只怕便有些危险。”
  成祈祝沉了声音,“姑娘,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我们卖的是人参而非商陆,商陆只是假设。”
  无烟也笑了,“少东稍安勿躁,我也只是假设而已。毕竟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成祈祝眸中阴鸷更深,冷冷道:“假设的事不能作准。但有一点姑。娘倒是说对了,若当真用上二钱商陆,确实有些危险,但不会便要了性命。可事实并非如此。有目睹当日事发经过的患者为证,她与家父争吵时,说她媳妇服了五钱我们的人参,我们只卖她二钱人参,哪来五钱,而关何氏拿来诳诈家父的商陆药渣却足有五钱。这就说明,那商陆根本并非我们店子所出。她却装傻扮哑,见家父不赔,竟发起狠来与家父撕扯,将家父推撞到柜上尖锐处,让家父含恨九泉。诬陷在前,杀人在后,如此丧心病狂。”
  双城略一思索,问题一真见血,“成少东,关何氏错手杀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可若她是为假药所逼呢,若由此至终关何氏在你家买的‘人参’是五钱,她爱媳心切,又不懂药性,一次用尽呢?”
  人们听得各种疑虑,齐看向成祈祝。
  成祈祝额上青筋微微绷动,冷笑一声,“姑。娘认为二钱的剂量是成某信口雌黄?”
  他朝大掌柜点点头,大掌柜连忙走到柜台,从厚厚一叠书簿中取了一本过来。
  成祈祝接过,翻到其中一页,“我们用药都有记载,一来方便查账,二来也好让回头买药的客人有个凭据,做些参考,诸位请看。”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确然记载着关何氏当日买日情况,有名有姓,药名剂量,也俱是非常清楚,和成祈祝所说不差分离。
  这账本页面微微泛黄,墨迹不新。
  这让各人心下一沉,若说这账本是后来伪造的,这关何氏的记录却是在中间,且纸色微黄,墨色陈旧,分明用了一段时间,不像新造。
  双城和妙音似对墨品和纸张极有认识,几乎同时上前拿过仔细鉴别这到底是新纸还是旧纸,新墨还是陈墨。
  一边,素珍却有些心不在焉,落到抓药的伙计上面,这店确是家老店,饶是出了些事,百子柜前的伙计也训练有素,虽不时往这边瞟几眼,但还是有条不紊地为厅中方才便在等候的一些客人拣药。
  而他们确实有记下药目和帐目的习惯,伙计每拣一味药材,便在柜上一本簿上记下药目和剂量。
  当看到一名伙计,满手药屑去翻页,手指黏着东西不灵活,只好舔了舔手指,药的苦味立下传到舌苔上,一张脸皱成一团,素珍不厚道的笑了。众人见她如此不上心,都有些怒意,霍长安也微微了皱眉。小周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肘用力一捅素珍,低喝道:“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听,让顾双城她们破了案,你就死了。皇上不喜欢你,连那个权非同也不会欣赏你,到时我瞧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素珍耸耸肩,无所谓笑笑。
  小周大怒,扭头不理她。无情拍她肩膀,她一手将他拨开,连欣有些狐疑地看着二人。
  众人见再也查不到什么,又见从其他药行请来的几名药师将店里所有的药材都取了样板,便告辞离开。无烟将方才的账本要了过来,那成祈祝倒也合作,并无阻挠,只意味深长的作了一揖,“请各位大人务必尽快惩治那杀人凶手。再审之日,成某必定到公堂听审,支持各位。”
  他目光中一抹含讽带刺,药铺内外,百姓对他更是信服,免不得又纷纷附和,众人不禁惊怒。
  素珍对冷血道:“都说高手在民间,果然不错。这廖善人、成少东一个比一个厉害。”
  一句,令连月等人大为不悦,慕容缻一声冷笑,“今天的事,我晚上会如实告诉皇上,也许,他该考虑是不是重新将你关回去。”
  素珍只道:“随意。”
  双城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素珍回视,双城没说什么,随众人走远。
  肩上披风微微荡起,素珍突然想起,这似乎是连玉的披风。
  到得一个岔口,众人停下,连月遣几名药师先回驿馆检验药材。将成祈祝店里的药每种取一份,就是要检一检这药号到底有无猫腻。若它真卖假货,不会只卖商陆一种。
  小周虽赌咒再也不跟素珍说话了,见状,却忍不住又捅了捅她,“你不是懂些药理吗,就别跟他们去调查这第三个案子了,湖底沉尸,证据都洗没了,能查出个屁来!回去验药去,皇上不是还在驿馆下棋吗,你若能在这些药材里发现些什么,还能让皇上看到。谁让你什么人不惹偏偏惹怒了这天底下最大的老板!”


☆、209 锦囊

  素珍将小周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平日的聪明劲哪里去了?想想看,死囚被胁,廖善人、成少东几乎滴水不漏,不消说,权非同心知皇上重视,猜到他会过来,黄天霸早便做好准备。舒ц茶潮鹚凳欠旁诶系昀锏囊┎模闶撬曳趾牛鹨蝗ゲ椋湍懿槌鍪裁蠢绰穑勘鹚滴宜担庑├闲凶鸩橐仓皇前撞椤3す魉俏幢夭恢勒庖坏恪V皇亲龅闶虑椋鼙攘氖び诤冒铡!
  小周一愕过后,撇了撇嘴,明显是默认了素珍的话,嘴上却不饶人,“我这是关心则乱,够朋友了吧?”
  素珍翻翻白眼:“你是怕皇上把我炒掉,我混不下去,殃及池鱼。”
  小周被说中心事,老羞成怒,追着她打。
  玑*
  众人离去的情景落到对面酒楼的一个男人眼里。
  这人正是权非同。
  他酌着杯中物,淡淡问道:“怎么,连玉终于肯放你了?棋局谁赢了?崇”
  这却是向背后走来的其中一个男子说的。
  来的有两人。一个是黄天霸,另一个却是李兆廷。
  问话让李兆廷想起方才情景。
  棋至半酣,连玉忽而站起,脸上一副似是而非的笑意,说道:“这棋就不下了罢,太难为李侍郎了。既要考虑怎么让朕赢,又要让得不动声色,否则,棋力弱了,令朕小看,棋力强了,朕又不喜。”
  李兆廷一凛跪下,“微臣不敢。”
  “李侍郎,开门见山吧。朕觉得侍郎是可造之才,若侍郎不曾和权相师从一处,侍郎也许就是朕的门生。侍郎的身份让侍郎从一开始就面临无从选择的困境。可朕以为,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权相即便能成功,行事狠毒乖张,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乱臣贼子……朕有种感觉,若侍郎与朕成为真正君臣,你我之间,有点当年先皇与权相的感觉。”
  连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李兆廷一贯镇定从容,也不免有些心惊:这是诱降还是挑拨离间?
  确实,若非因为自己的真正身份,连玉的话听起来是诱人的,毕竟像连玉说的,权非同即便篡谋成功,但连玉代表的才是正统。当然,成王败寇,历史总是成功者的历史,但权非同手段不可谓不极端,未必不为世所诟。
  连玉还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一个位极人臣的承诺,不谓不吸引。
  李兆廷略一思索,答道:“谢皇上厚恩。微臣一直以为,这个殊荣属于李提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将问题转移过去。
  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回问了什么,心里不觉一沉。
  但那天的情景,却仿佛在眼前,冯素珍拒绝了连玉,连玉果真对她起了猎奇之心,确然是他始料未及的。
  连玉对这一问明显也有些意外,但李兆廷只听得他淡淡笑道:“权相似乎是知道李怀素的一些事的。”
  李兆廷知道,所谓一些事,其实就是指性。别。
  “你是权相爱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李兆廷心下冷笑:当然。
  “那天,李怀素说的话你也是听见的,也该知道我们的一些关系。朕强调这一点,是想说明,我和她,若说男女关系倒更合理一些。当然,如今我们关系不在。而我不认为她在政事上能给我什么惊喜。”
  连玉侧身站着,看不到脸上神色,但语气却有种平静的残忍。
  李兆廷想,给那傻丫头的信还是给对了。连玉也许曾经动过些心思,但终不过如他预料般只为猎奇。连玉真正看上的仍是双城。送双城的披风连玉一直没有取回。
  倒是他作茧自缚,对冯素珍的再一次的提醒,只怕日后还免不了纠。缠。
  “兆廷?”
  权非同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失态。
  李兆廷心中早有计较,直言道:“棋局胜负未分。师兄,皇上希望我‘弃暗投明’。”
  “哦?”权非同挑眉,一讶过后,展眉笑开,“好一个连玉,此举甚妙。怎么,你答应了没有?”
  “我表示了需时考虑。”
  “很好。过后你不妨答应,将计就计。”
  李兆廷拿过酒勺,舀了杯酒,递给黄天霸,笑道:“只怕他要的只是反间效果,要你得到风声,令你我失和。我真投了,他也不信。”
  权非同却颇有些兴致,“我倒觉得是一个契机。在他看来,你在文人士子中,十分有名。你助我,是出于同门之谊,但难免声名狼藉,你若助他,那却是名声皆得。他信与不信,你不妨去了再做定夺。”
  不管连玉是否要令二人猜忌,但他既先一步将事情告诉权非同,猜忌暂消,他也并不急于回答,只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师兄先和黄大人议事再说。”
  黄天霸谢过李兆廷,他神色阴鸷,冷冷笑道:“权相,连玉派了人在卑职身边监看着。卑职与相爷接触倒没什么,但只怕与廖、成几人一接洽,他的人便当场捉捕。可惜我早与和各人打好招呼,现下根本不会再找他们,他要找出纰漏,并不容易。”
  权非同颔首,“不错,这也正是本相要说的,只要黄大人阵脚不乱,那边做不了什么。我这里也会设法敦促朝中众臣,向中立派进言,务求令大部份臣子都向孝安进言,让连玉回京,处理政事。”
  “黄大人且宽心,连玉留不了多久。”权非同心思玲珑,自然知道黄天霸心中所想,“连玉案败一走,黄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必像如今拘束。”
  “谢权相。”黄天霸低头一揖,“昨日收到伯父的信,信中伯父也提及,权相和李侍郎大恩,黄家没齿难忘。两位回京之日,伯父必设宴款请两位。”
  权非同嘴角微扬,“那权某先谢过了。”
  李兆廷想,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游戏。可总觉得相助黄天霸,令黄中岳感恩改投……权非同的想法不仅那么简单。
  回到驿馆后,他看着屋中连玉离开前未完的棋局,心里突然一动。为让连玉深入腹地,他以一片领域相诱,但事实上,这是为了让连玉落入陷阱,从而令自己吃掉他更多的子儿。
  当然,后面那一步,在连玉面前他绝不会走。但这步棋提醒了他一件事。
  利益最大化。
  他很快写了封信,吩咐小四寄回上京。
  小四欣然领命,立刻出了门。
  砚台倒映着李兆廷眸中色泽,深邃得如同笔尖淌过的浓墨。
  他把玩着手中狼毫,想起冯少卿曾经说过的话。
  这天下就让它这样罢,如果你也加进这纷争里去,没有一个人肯退让的话,三股大势,只怕结局会非常惨烈。
  那一刻,冯少卿脸上表情是平日绝不多见的认真。
  他问,冯先生,你认为最后谁才是赢家。
  冯少卿笑了笑,道,要不小的写个锦囊,就埋到我屋子后面,若干年后,你再掘出来看,看小的料得准不准,何如?
  若还算准确,就请好好对待一下我那傻丫头,她对你是一片真心。
  公子,也许以后再不会有人这么待你了。
  他对冯素珍确乎已仁至义尽,倒是对这个人的最后答案很感兴趣。
  而此刻,他有种笃定,他朝那个答案,越来越近。
  *
  而这边,素珍一干人已经到了书塾先生家中。
  第三个案子是湖底沉尸。老汉女儿芳蕊情定书塾先生,老汉却贪财一女二嫁,后来富户古德将人娶走,书塾先生不忿上门理论,惹怒老汉,老汉杀人沉尸。
  问及当日情景,书塾先生何舒双亲相视一眼,何舒母。亲抹了把泪,何舒父亲哽咽着道:“我们两家平素颇为亲近,芳丫头貌美,上门提亲的人可不在少数。老爹若是贪财,早就将芳蕊嫁了。老爹对我们何舒很好,是默认了芳丫头和我家亲事的。只是芳丫头自小丧母,老爹当爹又当。娘的将孩子带大,舍不得呀,才想将闺女多留两年再出嫁。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信老爹会杀人,哪怕村里人畏惧古家,不敢说什么,我们可不能说昧良心的话,就是不知道老爹为何要招认。杀我儿子的只怕就是古德。”
  说到这里,何舒父亲眼中划过一抹尖刻的恨意。
  ——
  谢谢阅读。下章见。


☆、210 沉冤

  众人一听激。动,虽还没听到确切证据,但办这几件鬼案子以来,总算第一次有人喊冤了。舒ц茶痴娌蝗菀住
  前面两个案子被告人的亲眷一找一个失踪,圈地案四个死囚的家眷、关何氏的体。弱多病的老伴、儿子和刚出生的孙子全“人去楼空”。
  这里,何舒父。母作为原告当然不能无缘无故“被消失”,但却是作为为何老汉的盟友而存在的,怎么不让人好生安慰。
  妙音趁机问道:“既然你们认定何老爹并非凶手,为何还要状告何老爹?何老爹又为何会招认?”
  何舒父亲眸中仇恨一下点燃了,庄稼人朴实的脸上也透出一丝狰狞,“我们状告的是古德。必定是那贼。人杀的我们何舒,哪知被古德反咬一口,一来二去竟将罪名诬到老爹身上,知府大人更因此定了案。可老爹中年得女,妻子难产,一生坎坷,如今还要受这份罪……玳”
  他妻子止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道:“老爹会招认,还不是为了芳蕊和我们,而且这芳蕊还在古德手中呀……”
  众人听得憋。闷,连月不是什么好人,但案子关系她和双城的赌局,希望能从这案子找出些许缺口,走到二人面前,柔声问道:“老人家放心,我们此行就是奉皇上之命为你们翻案而来,所以,请你们务必将当日情形仔仔细细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找出证据,为你们惨死的儿子雪冤,将何老爹救出来。”
  一双中年男女眼中现出喜色。但这喜色几乎一闪即去,何舒父亲眉头皱起,竟突然现出丝迟疑。这让众人感觉不好庥。
  很不好。
  双城几乎立即问道:“当天情景到底怎样?请两位好好跟我们说一说。”
  夫妻俩对视一眼,终于,何舒父亲说起了经过。
  事情要从何舒失踪前几天说起。
  原来,数天前,芳蕊到市集给一家绣庄送绣品,让经过的古德看到。芳蕊本便貌美,又正值芳龄,水嫩得花一般,古德虽有数房姨太,还是动了心思,当场调戏,却被芳蕊逃脱。
  古德自然不甘心,跟绣庄的人一打听,知道了芳蕊的情况,找了上门。这古德年近四旬,年岁上还说得过去,但为人凶狠,营生不择手段见称,多有虐打妻妾的消息传出,何老汉怎肯答应,古德却不顾何老汉反对,强自让媒婆下了聘,娶芳蕊当第五房姨太太。
  那聘礼在村中来说,算得丰盛。何老汉不要,古德放下狠话,过两天便来娶亲。何老汉敢退聘,他就敢让他以后无法在当地生活下去。
  何老汉无法,眼看若不答应,古德便要当场抢人,只好先应允了。
  古德岂是善茬,立刻便让人在村中传开,说何老汉收了他聘礼,又撺掇村长散播消息,这下何老汉是水洗不清了。古德一走,老汉立刻带着芳蕊到何舒家,将事情说明。
  两家一合计,觉得此处再没有办法生活下去,虽离乡别井多有不舍,但却是眼前唯一办法,当即决定当晚暗暗收拾细软,变卖家中值钱东西,翌日夜晚偷偷离开。
  哪知,村中有人看到两家变卖东西,为了好处竟悄悄通知古德,古德得知大怒,翌日一早便过来娶亲,提前了整一天,杀了何老汉一个措手未及。
  而何舒家这边还不知情,正在家中捡拾细软,直到何舒家住何老爹附近的村中好友何杰过来通知,何舒这才随何杰急急赶到老汉处。何氏夫妇本来也一并过去,何舒母亲心情激。动下心绞发作,何父只好留下照顾半昏厥的妻子,请大夫诊症、熬药,忙出忙入,一时顾不上何舒。
  而自何舒外出便没有了消息,直到月上梢头,何母病情终于稍稍安稳下来,何父心中焦急,方才匆匆赶到何老汉家,谁知,老汉家并无一人,只门里门外撒满一地鞭炮碎屑,屋子内外却半分喜气不占,冷月高悬,鸦声凄啼,厅堂竟隐见血迹,他骤然心惊,一股凉气从心底直透上喉咙。他坐立不安,心里寻思,这人都哪里去了,何舒和何老爹追到古德家了吗,可一天过去,能不能将芳蕊讨回来,总该有个结果才是。
  他坐了大半时辰,再也等不住,到相邻两户打听。问到的结果都是:日间,古德来接新。娘,老汉不从,被古德打了一身,芳蕊担心父亲安慰,泪涟涟的进了花轿。
  古德让管家领两名打手留下,盯着老汉,以防他追到古家惹事生非。
  邻里见此情景,也不敢多说什么,安慰了老汉几句,说古德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芳蕊过去不愁吃穿,将古德惹怒了,芳蕊反而没好果子吃,老汉失魂落魄的在地上坐了半晌,似乎终于想通,把话听了进去。连说了几声“罢,也许是命”,又让管家转告古德,希望他好好待芳蕊,他过些天再去看芳蕊,便拿了堆在院子的聘礼,进了屋。管家见老汉终于开窍,对老汉说了句“您老只管放心罢”,便领人离开。
  邻居见事情似已平息下来,怕多说徒惹老汉心事,也便各自回了屋。
  期间,听到何舒上门寻人的声音,随后听到激烈的争执从老汉屋中传出。声音时高时弱,有些听不真切,似乎是何舒怒红了眼,要到古家讨人,老汉却出言制止。
  众人有些奇怪,本来还以为何老汉是无奈之辞,这样听来,却似乎是真妥协了。听去似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人屈从于现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当现实只能如此的时候。
  它伤害了你,你不能去伤它,那么就尽量减少它对自己的伤害。老汉这样做,是为芳蕊好,为自己好,否则,即便过去拼了命,也不过是一个鱼死网不破的结局。
  但何舒自然不能同意的,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这样一往无前,洒尽热血,不计后果,不管贫富。
  后来,老汉似乎发怒了,厉声训斥了何舒,不许他到古家闹,他的冲动只会让芳蕊受伤受害,再后来便没有了声息。再晚点的时候,有邻居想过来看看,发现老汉家中已经空无一人。
  众人听到此处,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说来,过堂记录也不全是谬论。何老汉确然并非贪财,但后来却似乎改变了主意。
  这番话出自何父口中,那是他当日从老汉邻居口中所得,让人信服。
  可即便改变了主意,老汉会因此杀了何舒吗?
  似乎不可能,但似乎也有这个可能。若老汉在争执中失手杀了何舒……
  只是,情感上,何舒父。母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其他人脸上看到疑虑的神色,无烟走到何父面前,秀眉紧蹙,问道:“老人家,后来怎么样了?”
  何父举袖搵搵眼角,苦笑一声,“我听完邻居的话,担心得不得了,怕两人还是闹到古家去了,古家是岷州大户,保镖护院可不是盖的,这一闹还不得吃大亏,我怕何舒和老爹出什么意外,再也等不下去,急急出了门,打算找到古家去,心想这命是豁出去了,谁让古德欺人太甚。”
  “哪知,走到村口,便碰到了老爹,一身鲜血,身上袄子被撕扯了个半烂,双目呆滞,我害怕呀,只怕他受了什么伤,一边又担心何舒安危,便连忙搀住他问。”
  他说着长叹一声,“谁料我才问了一句‘何舒’,老爹竟像疯了一般,拉着我的手,连连让我带何舒。娘立刻离开村子。”
  “我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村子,只心焦如焚,问他何舒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古家捉了起来,老爹却什么也不肯说,老泪纵横,便挣开了我。”
  “我急得追过去,却被沿路找来的邻居告知何舒。娘又发病,我只好先回到家中,琢磨着何舒要么是被古家捉起来,要么便是救不到人伤心过度,跑哪里喝酒去了。无论是哪一种,过几天便会回家。最坏打算就是被古家打个半死,但终归要放人的。我虽可惜芳蕊,可这都是命,如此境地,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何舒。娘的情况又让人走不开,我便留在家中一边照顾他。娘一边等何舒回来。谁知,第三天上,却等来了何舒的死讯。村子鱼塘浮出具尸体,正是何舒。已然死去三天。”


☆、211 沉冤(二)


  “他们必定是找古德去了,何舒被古家杀掉,老爹逃了回来,怕古家赶尽杀绝,让我们离开避祸。舒ц茶场焙胃杆档秸饫锒倭硕伲裆购藓堇鳌
  众人听到这里几乎都明白,方才何父为何会迟疑。
  便连何父自己也提供不出证据,何老汉没有杀人。他只是相信何老汉而已经。
  按照乡邻的说法,何舒去过何老汉家,两人发生过激。烈争吵,而后的事便谁也不知道了。到底何舒和何老汉是到了古德家,古家的人一怒之下将何舒杀了抛尸村中池塘嫁祸老汉,还是何老汉和何舒争执中失手将何舒杀死,谁也说不清!
  村里没有人能证明何老汉没有杀人,更没有人能证明何舒是到了古德家才出的事,但何舒最后在村里出现的地方是何老汉家,这点却是谁也不能反驳的事实峥!
  何况,仵作在何舒齿中发现衣物残丝,经搜证,和何老汉的衣服绣线一致。何父描述中也交代了何舒失踪当天,何老汉外袄破烂,应是和人激。烈扭打所为。
  黄天霸依据这点来判,表面上是完全合法合理的。
  当然,众人很快想到一个人,何杰,是他通知何舒芳蕊出事,他陪何舒到过何老汉家,后面的事如果他有目睹就好办多了,但众人记得很清楚,整份过堂记录里,没有一个字提到过这个青年客。
  双城当即问道:“老人家,何杰呢,当天不是他带何舒去的何老爹家吗?后来何舒失踪,你可有向他了解过情况?”
  何父点点头,神色却现出丝无奈:“何杰这后生很不错,和我家何舒又是从小玩大,可惜……那天,我和老爹碰面过后,老爹一言不发回了家,我无计可施之下也想到了他,回去安顿好何舒他。娘以后,便去找了他。问起何舒的情况,他说,半路上,何舒就说他肯定要到古家闹的,不想连累他,让他先回去。何杰为人颇为仗义,但家中老人尚在,哪里惹得起古家,也是无奈,跟何舒说了有事找他商量,他能帮一定帮,便先行回去了。”
  过堂记录既无记载,肯定是何杰这人没有什么证据可提供,众人其实也早便料到几分,但听何父证实,还是难免泄气。
  见这边再也问不到什么,连月是干脆人,甚至不多说什么就告辞了,无烟和妙音却出言安慰了何。母几句,连月看着无烟,微微冷笑。
  妙音客套道:“请保重。后面如有什么需要两位老人家协助的……”
  何氏夫妻不待她说完,便落泪道:“当然要得,请各位大人一定要替我家何舒申冤,他死得太惨,这媳妇还在别人家中……”
  两人说着又跪下,双城和无烟分别将两人扶起来。
  小周看素珍从头到尾都不吭声,一副“老子在发呆”的模样,心头火起,用力扯了扯她衣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线索想法就罢了,好歹表现积极点,随便说几句什么也行。你别看皇上明面上没派人随行监察情况,暗地里肯定派了人盯梢,不必慕容缻回去嚼什么舌根子,这暗中看着的哨子回去打个小报告,你就……”
  素珍倒真没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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