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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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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三个月死死压抑住的东西,她一阵颤抖恶心,不敢再想。
  她没撕心裂肺,更没哭喊叫骂让他回头,这招不是每次都有用,何况,经过那事,面对着他,她再做不出如此虚伪的事情来!
  她慢慢回到寺院,到厨房取了药。药是小周开的,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重婕。
  喝过药,她在院中大池子边蹲下去看娃娃鱼。
  小莲子的叫声是不是也差不多?
  她闭着眼睛,觉得那些在他人听来其实有些发怵的声音仿如天籁。
  头很快昏眩起来,身子一阵寒冷疼痛,方才是强打叠精神面对李兆廷,此时有些支撑不住,她赶紧回屋,穿了件厚厚的外袍,又用棉被把自己裹住……
  她得赶紧把身体养好些,再谋划出去。这样子出去,也是个死。
  可是,过了三天,她开始觉得度日如年。
  落霞与孤鹜齐飞,猫狗鸟雀鱼在内。
  护国寺的前朝和尚早就被赶跑了。
  偌大一个寺院,只剩她和这几样玩意在,慎得慌。
  没有了无情小周他们,她太孤单了。
  她开始想法子,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病非但没好起来,且在孤独中加重。
  孤苦伶仃,果如李兆廷所说。
  这天,她强撑着去给自己做了饭煎了药,把东西端回屋里,却发现桌面摆放着一封信。
  她顿觉奇怪,函上无名?
  她拆开一看,随即了然。
  又是这位老朋友。
  这几个月来,她能在这里知道宫廷内外的事情除去无情带来的消息,便是他托无情带来的信函。
  他总是不余遗力的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
  这人啊!
  只是,这落难的家伙倒也够神通广大的,没想到,在无情离开后能买通禁军,把信送进来。
  她裹住被子,贪婪地读起信来。这里都是经书,经书外的文字,朋友的来信。
  权非同信中透露了一事。
  李兆廷更多偏向于军需上。他要对付魏成辉,难得顺带做点好事,这回眼看是不行了。
  并告诉她,他已在想办法,一定会设法帮她先出这里。
  素珍却是心里一沉。若不赈灾,这得死多少人?这大楚眼看着大周灾乱有想往大周捞一把的打算!
  但李兆廷是从战争里夺得政权的,边境的安危他自然看重。
  娘的!
  可是妙小姐既与李兆廷为偶,这魏国与周结亲,更何况,楚魏本便因各自农业大国的地位而互有嫌隙,若真动起手来,魏不能不帮,按理说李兆廷该会考虑赈灾才是,怎么回事?她冷得有些瑟缩,顾不上自己出去的事,咬着手指冥思苦想起来。
  对了!
  鹬蚌相争,若楚周动手,魏旁观,后期方才加入,那可借周削弱楚势力,他便能收大利。李兆廷是顾虑这个。他军需必定要足。
  他不是连玉,连玉是国和民都放第一位,而他……
  这一晚,她再次睁眼天明,连玉的国和民,又要遭受灾难,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翌日,她发起烧来,也没有煮食,就着昨日的冷饭吃了几口,又昏昏沉沉睡去。傍晚时分,她醒来,强撑着到厨下煮饭煎药,却发现廊下又有一封信。
  还是权非同的来信,另外还附上了无情的信。
  这次是换过来,无情托这家伙把信带过来了。
  无情说的基本同权非同之前的一样,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让她务必好好养病,一定要按时用药,其他的事千万莫要多想。李兆廷如今虽囚住她,但因需与魏抗衡,对他还算倚重。
  L
  而权非同却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军需的问题也许能解决了,坏是又教魏贼下一城。他给李兆廷带来一个人,唤鹰炎,对方声称,族中有大矿,愿献,这样国库短缺的问题就能缓解。既能顾上赈灾也能兼顾军备。
  素珍初始松了口气,这倒是好事。
  然而,她突然想起什么,倒抽了口凉气,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
  鹰炎,矿。
  若是其一,那还可能是别的人别的矿。
  但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
  鹰炎是她认识的那个鹰炎,桑湛的宿敌!
  慕容军余党如今就在桑湛部族里头!
  鹰炎那家伙是桑族叛徒,他向朝廷献矿,是要夺回族中地位,可这朝廷派军队去采挖,慕容军就会暴露!
  不行,得立刻通知无情。不,利益关头,无情又怎能劝服李兆廷?
  让无情通知慕容军撤也不行,慕容军人太多,连玉当日化整为零,让人一批批进谷,为的就是藏,如今大军一撤,李兆廷早向各地下了文书,这慢慢走来不及了,这大批撤,将立刻引起地方官员的注意,上报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找权非同帮忙?
  不,不能向权非同说明此事,权非同与连玉昔日……他能帮吗?
  这事关慕容军和连家的安危,她不能做赌!
  再说,哪怕权非同肯帮,还是那句利益当前,李兆廷不能听的。
  她立刻写了两封信。
  “奸相,请帮我,三天内我一定要出去,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求你。”
  无情的是同样内容。
  末了,她把信放到廊下,等权的人什么时候来取。
  她再次病重,脑里翻来覆去,一时是连玉的模样,一时是小莲子的笑靥,一时是阻止了矿藏的开挖,饥民遍野,一时却又是慕容军被发现屠杀殆尽鲜血淋漓的样子。
  权非同没有再来信。
  接下来,她咬紧牙仍强打着精神,喝药做饭,她不能现在倒下,连玉的亲人都在那里!
  她必须出去。
  但身体却由不了她控制,她也不敢宣让禁军报出去,怕万一太医过来诊出产后血虚之症。就在快支撑不住之际,这一晚,山上忽有访客。
  禁军来报,她出去相看。
  黄昏里,女子转过身来,微微笑着把她看住。
  “许久不见。”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素珍淡淡问道。
  阿萝身边是萧司膳,看到她状似吃了一惊,惺惺作态道:“淑妃娘娘,你为何竟变成如此模样?这脸都快不能看了。务必注意保重啊。”
  素珍一笑,等阿萝发话。
  “皇后想到什么来对付我?”
  “对付?”阿萝摇头,眯眸睨着她,“你未免高估自己?你如今有什么值得我来对付的?”
  “两个多月了。”她摸摸肚腹,笑道:“兆廷说,这是日后的太子。”
  “我说我来看看你,他也准了。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如今如此凄惨,本宫又怎忍心痛打落水狗?”
  “甚至,相交一场,你日后在此有何相求,改善伙食还是添衣置妆,本宫都会设法替你办到。就算我腹中孩儿积点福气。”
  素珍怎会不明,她如今因子娇贵,心中颇有所得,今日来见,就是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她说的放过,不过是因为她被囚此处,比死更痛苦。
  她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求她,她必定趁机羞辱,但慕容军的事,她必须设法在短期内见李兆廷一面,阻止朝廷派军过去。她还是开口道:“我是有事相求,你可以帮我一次吗?”
  “我想见李兆廷一面,我不会威胁到你,我有事找他。只求一面。”
  阿萝一怔,随即笑道:“可以,只要你跪下求我,说你勾。引连玉,说你错了。”
  萧司膳惊,“主子,你千万不能心软!”
  素珍深吸口气,却终还是缓缓跪了下来,道:“我勾。引连玉,我错了。”
  阿萝看着她,眸中刻骨的恨,终于在猩红的眼中一点一点流露出来,“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
  “行,我会替你转达的……三十年以后。”
  “我可没说是现在。但是,你添衣添食的需求,我可以立刻替你满足,你回头告诉禁军罢。”她轻轻说着,撩了她眼,在萧司膳的搀扶下,在四周禁军的恭送声中,下山离去。
  素珍扶着地面,她身子无力,必须如此,方能慢慢起来,许多禁军目不斜视,也有几名禁军投来同情的目光。
  回到院中,她也不嫌脏污,因为身体乏力,直接就在在池子旁坐下,缓缓看着池中的娃娃鱼。
  她摸着肚子,想到阿萝的孩子和小莲子截然相反的对比,一个注定锦衣玉,一个孤苦无依,不禁把头埋进膝中。
  她对不起小莲子,对不起小莲子的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娃娃鱼发出声音,她慢慢抬起头来,视线模糊。
  “连玉,死后我是不敢也不会再见你了,你在奈何桥,我便避开到河中去。可是,哪怕我想为你报仇,想为你而死,竟也办不到。我想替你的国做点事,想除恶务尽,我花尽我所有力气想去保护你爱的人,可我保得了你的兄弟,却保不住你的妹子,如今你所有的家人都要保不住了,我真没用。”
  “你为何要救我?若是你,一定有办法,将逆境扭转过来……”她说着,气血上涌,胸腹大疼,一口鲜血喷出来,歪倒在地。
  眼前昏黑中,她陡见廊下台阶一躺着一份信函,她把从前断指的地方放到口中,狠狠一咬,痛楚让她精神一振,她手足并用,匍匐过去……
  *
  夜。
  在贵妃椅上慵懒小憩的阿萝,听到外面通传之声,连忙起来。虽是同时被诊出喜脉,但那才人的待遇和皇后差别却是大。
  李兆廷走进,见状加紧几步,把她按回去,责怪道:“不是说宫内不必见礼吗?怎么又忘了?”
  “不是忘,是主子如今对皇上也是毕恭毕敬的,怕哪天又惹皇上不高兴了。”梅儿在旁低声说道。
  李兆廷看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多话。”
  梅儿一惊,“奴婢不敢。”
  “你该知道朕待你如何,否则,你说去见谁,还能让你去见谁?”李兆廷在榻上坐下。
  看他脸上佯怒表情,阿萝一笑,话是她教这丫头说的,梅儿是忠心,有时也机灵,但有时也太无脑子。
  李兆廷再次肯定了对她的心意。
  她笑道:“谢谢皇上。皇上也放心,阿萝不会再为难那个人,阿萝如今有了皇上的孩子,已是此生最大福气。”
  反正,这人在相国寺中,生不如死。
  李兆廷听到她说起,眼皮撩了撩,半是调笑半是宠爱的问,“见你如许光景,她什么模样?”
  “自然是羡慕臣妾的。”阿萝讨他欢心,柔声说道。
  李兆廷眼皮又是微微一动,他似乎对她的温柔颇是受用,温存地把她抱起……
  睡到中夜的时候,阿萝却被惊醒,内侍匆匆来报,脸上都是徨色,“皇上,司统领急事求见——”
  李兆廷起来,他知司岚风深夜求见,那必是十万火急之事了!他虽皱住眉头,却仍立刻道:“宣!”
  很快,司岚风进来,脸色微白,见他便道:“皇上,护国寺半夜走水。”
  阿萝心头一震,李兆廷弹起,揪住他衣襟,“你说什么!”
  *
  一个时辰后,天亮的时候,偏殿院门再开。
  屋中凳上,有人一身尘灰、半脸苍白的坐着。
  未几,一行匆匆而进,为首之人龙袍在身,他深拧着眉,眸中透着火气,视线与凳上人一触,他似乎一震,随即不声不语,抿唇盯着她。
  素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脸上伤口了。
  权非同授她走水之法,并暗中让买通的几名禁军帮她,在寺庙暗处
  多处燎了火种。
  其他禁军发现,素珍所住院子已是大火高起。
  她在乱中,用火伤了自己一边的脸。
  她知道,再回皇宫,李兆廷也应不会对她动什么心思了,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司岚风接报过去,火势已扑灭,但他带人一查,却发现,火并非素珍所放,或是院中灶事失火如此简单。因多处有纵火痕迹,单凭素珍一个办不到。
  更见素珍之伤,心中一惊,遂连夜报李兆廷。
  李兆廷命司岚风派人到六扇门,让无情亲自调查。
  他自己过了来。
  他眸中带寒,令人发怵,把素珍盯住,没有说话,半晌,方才冷冷吩咐梁松,“立传太医。”
  眼见梁松要出,他又沉声道:“传院正。”
  素珍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眸,没有说话,袖中手心因冷汗湿透。
  不久,院正到,给素珍号脉,眸中透出惊震之色,他又微微颤抖着翻看了素珍眼睑,检了舌苔……李兆廷脸色铁青,“这身上可有事,脸上之伤又可能治?”
  太医的思维明显跟天子不在同一线上,看症状,这淑妃大似是产后血崩血虚,可淑妃在宫中的时候也未有怀孕之说啊,如今也不过是被撵出宫外三月!
  他心惊胆战,正不知如何应答,素珍低声道:“皇上,臣妾这伤不碍事,莫要为难太医,否则,太医像从前给魏妃断症的那位一样,因惊怕判断错误便不好。不能治就不能治,太医直言无妨。皇上大量,不会怪你。”
  李兆廷当时将“误诊”龙嗣的太医杀了!
  那院正一听,立低头回道:“谢淑妃娘娘。皇上,这娘娘身上……无事,至于脸上的伤,臣能将之减轻,但要痊愈,怕是……”
  ——
  2。2,2。3更新,还有一千放2。4。


☆、536

  “只怕如何?”李兆廷一眼过来,语气凌厉。
  “只怕是再世华佗也无法全然复原,会留下与肤色不同的瘢痕。”院正一惊之下,答道。
  他想了想,又连忙再加一句,“但应不会……不会……太深。”
  “再世华佗?!”李兆廷倏然冷笑,“朕把你聘为太医院之首,你就只会说这等推托之辞?!也罢,那朕就到宫外再请一名再世华佗回宫好了,至于你么……唐”
  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院正大骇,扑通跪下,“皇上饶命,皇上——”
  李兆廷也不打话,司岚风正要让侍卫把人带下去,素珍道:“谢皇上关心,只是事已至此,也无法强求。院正大人也是实话实说,连他也无把握,这外面又有多少大夫能为?”
  李兆廷冷冷看她一眼,沉声道:“尽你能力去治。这人面黄肌瘦的,身体倒真无其他事?”
  话却是向院正说的!
  “回皇上,没……没有。”
  院正一身冷汗,哪敢再说真话,阐明这身子怕是为血崩气败所缠,早晚是性命之忧。只连连应答,颤抖着给素珍敷起药来。
  李兆廷没有再留下,当下便携司岚风走了。
  不久,院正离开,连同旧日一些宫女内侍,原已回到司珍房的郭司珍、还有被遣到其他宫房打点的陈娇和小陆子陆续被遣回来。
  看到素珍都抱着她哭。素珍却不在乎这张脸,连玉死了,她早就没了可以愉悦的人,倒是小周才是可惜。
  昨儿差点就死在寺中,幸好看到信,幸好有禁军暗扶了她一把,喝了药。多得权非同的帮忙,如今总算回来了!
  有个魏无泪的事在前,太医那里总算暂时唬弄过去。但李兆廷的态度,让她不好把握,她能想出办法吗?想出了办法又还能说上话吗?
  她想着猛烈咳嗽起来,把几人惊住,她也连忙把小周开的方子拿出来,让到太医院找院正抓药,决不能问别的人,另亲自看煎。
  这些药她得一直。
  众人虽不甚明白,但见她黯黄脸色,立刻答应。
  “奴婢去一趟。”郭司珍道。
  “不,我去!”小陆子自告奋勇,拿起方子便走。
  *
  李兆廷出得去,边行边吩咐司岚风,“无情彻查同时,你也务必派人另查,朕一定要知道是何人所为。”
  “是。”司岚风低声应道。
  他迟疑了一会,又道:“皇上,你说会不会是……”
  “有可能,也不大可能,”李兆廷淡淡道:“魏军是他的军队,如此未免过于明显。你先查再说。”
  “是。”
  司岚风顿了顿,又试探着道:“皇上,你既把人接了回来,这淑妃如此境况,你便不留下用个膳,陪她说几句?”
  李兆廷微微的笑,“你对她倒是关心。”
  司岚风想起之前的板子,“皇上,属下是为皇上……”
  “朕和她是买卖不成,交情不在。但她的命朕不能不保住,如今确是看冯家面上了。把她接回只因那边不安全,这场火、她的伤,有朕的一丝责任,却也仅此而已。”
  *
  素珍略一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随即研墨写了两封信。
  一封给无情,一封给权非同。让郭司珍派人一并交到无情手上再行转送。
  直接送权,万一被李兆廷查察到便麻烦。
  写给权非同的是感谢,写给无情的却是让兄长帮她做两件事。经过连欣的事,她信无情多少有所触动,不会贸然加害于连家人。
  她将事情原委说明,让无情替她写信通知连捷此事,叮嘱他们决不能慌乱,更不能现下便大批撤出。同时,让小周和连欣千万不能将小莲子已诞下的消息通知连家。
  否则,他们定会设法探出小莲子下落,将她要回去,高举复兴之旗。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
  二让无情目前不可再与冷血等人联系,这是她之前就叮嘱过的,但还是担心。只有完全切断和小莲子那边的联系,无论是于李兆廷这一边,还是连家,才能防患未然。
  她一边思虑着
  L劝说李兆廷取消开矿之法,同时又想着如何充盈国库,两不相耽,两相矛盾之下,困伤之下,终昏睡了过去。
  *
  六扇门。
  无情把信与众人看了。原来,小周几人并未离去。谁都放心不下素珍,想再留些时日,看看情况再走。无情也决不愿素珍生死一搏,唯有小莲子才能把她制住。但若到最后,也无办法,那他们就只能走!
  他让铁手和阿青借执行公务之机将信送到连捷等人手上。
  众人皆惊,想不到一事未竞,又出祸情。
  *
  “娘娘……娘娘……”
  素珍睡到迷迷糊糊之际,郭司珍的声音轻轻传来。
  她头目昏涩地睁眼开来,郭司珍的脸在上方,不无担忧,“太后使人来传,说是让您也参加秋日宴。”
  素珍的睡意一下散去,秋日宴……这皇家各种宴会还真多,当然,也不过是寻个名目罢了。
  但晋王妃既有旨意,她不能不去。
  陈娇给她梳妆打扮,她没有看镜中人。
  到好,郭司珍几人正待随她出门,却教她摆手止住,“我自己去。”
  眼见素珍随传旨太监走远,陈娇和小陆子不由得纳闷,“娘娘为何不要我们同去?别的娘娘架势大,如今皇后又添了皇嗣,她自己过去未免……”
  郭司珍叹了口气,“鸿门宴,她不想我们跟着受累、难堪。”
  ……
  那还真是鸿门宴。
  宴席设在御花园。
  素珍到时,后宫诸妃已到齐。
  看到她出现,无人不惊。
  连正同晋王妃言笑晏晏的阿萝和魏无泪都猛收住了话匣。
  妙音站起:“你……”
  素珍朝妙音颔首,她知道她们如今眼中自己的模样。
  她左颊上是一块三指大的伤口,肉色红黑黏糊,十分可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整了那院正,对方也整她,但总之,对方千叮万嘱,这药上了过后一定不能把伤口捂住,否则后果梗重,于是她便如此过来了。
  “哀家听说淑妃……休养完毕回宫,便把你召来一起用膳。”到底是老姜辣,晋王妃缓缓开口,好似没有看到她的伤疤似的。
  *
  李兆廷下朝后,便与工部尚书、兵部尚书、魏成辉还有今日又随其进宫的鹰炎在御书房商谈。
  自数天前,魏成辉把到府上毛遂自荐的鹰炎带上朝后,李兆廷便命工部安排人手,以备开拔过去作勘察、挖掘之用,因鹰炎说族人和邻族必不肯轻易迁出,他又令兵部和地方全力协助,届时先安排百姓疏散,若有违抗者,以武力压!
  魏成辉趁机提出让二子魏无均戴罪立功,过去打点。
  李兆廷沉吟间,小四进内。司岚风心忖,这小子这回来得倒是正好。
  小四笑道:“皇上,该用膳了。”
  李兆廷颔首,“那各位,此事便明日再议罢。魏侯,无均的事朕会考虑,朕是否君无戏言倒还好说,但只怕无均将遭受群臣非议,朕想想再定。”
  “是,皇上。”
  魏成辉咬牙笑答。
  李兆廷正要离开,外头突有内侍来报什么,未几梁松进,见魏成辉在,附嘴在李兆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原来,李兆廷将今日午膳定在妙音宫中,老太监却刚接获妙音宫中内侍所报,这太后和皇后安排宴会,让众妃参加,让他先别过去。
  李兆廷微微皱眉,按理说秋宴,他母亲不可能不派人前来通知一声,他略略一想,说道:“摆驾御花园。”
  “众卿也一并过去吧。鹰炎,你献矿有功,也一同过去,朕和你喝一盅。”
  “是,草民谢过皇上。”
  魏成辉等人自然不拒,鹰炎更是喜不自胜。
  他自和心腹被那外来的青年助桑湛赶离部族后,曾杀回过一次,却被桑湛再赶出来,后一思索,辗转到了上京,正好遇灾,便投到魏府,说能献上财富,充盈国库。
  如此
  一来,只要朝廷肯出兵,哪怕桑湛再能耐,也绝不能抗衡,那青年即使还在,又有何可怕!他不仅能加官进爵,还能拿到自己应得的一份!
  李兆廷一行来到御花园的时候,素珍正好落座。晋王妃见他过来,微有丝惊讶,但随即笑道:“皇上和几位大人来了,还不看座?”
  一旁宫女、内侍连忙张罗起来。
  魏成辉看到素珍形容,颇有些吃惊,但随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鹰炎对天子妃嫔自然不敢多看,但素珍扎眼,他一瞥之下,不由得一惊。
  不仅因为她的脸,还有她的身份。二人当初见面,他以为她只是一富贵人家妻妾。
  李兆廷看过来,“怎么了?”
  鹰炎一震,连忙答道:“皇上勿怪,是草民失礼了。”
  晋王妃不咸不淡地道:“不知不罪,本来,乍一看受到惊吓也是情理之中,哀家和大伙儿方才也被吓得不轻。”
  众妃一听都笑了。这时,素珍身旁一个宫妃悄悄挪了挪椅子。
  看的出,她是有些害怕素珍的脸的。
  只是,素珍妃位到底不低,虽被皇帝撵赶出宫,但如今到底回来,她不比皇后妙魏二妃,下到底对这丑八怪有些忌惮,但晋王妃这一开口,她便没有了顾虑。
  素珍虽不在乎,但出于女子的本能,下意识还是悄悄伸手摸了摸脸。这时,李兆廷突然开口:“夏嫔,你过来替朕沏杯茶。”
  夏嫔正是那挪椅嫔妃的名讳。
  她一愣,忖是皇帝近日到屋中过夜、表示过喜欢之故,当下微微笑着赶紧起来,走到李兆廷身旁。
  她很快把茶沏好,将茶碗递上,却不知为何腕处一疼,茶水登时洒到李兆廷手背之上,通红一片!众人一惊,她已骇然跪下,“皇上……臣……臣妾该死!”
  “如此手拙,你确是该死。”李兆廷接过梁松递来的帕子,淡淡说道。
  他本便天生嫡贵,登基之后,帝王之气更是日渐见深,如今虽淡淡一言,却叫人不寒而栗。
  夏嫔大惊,连连磕头,半晌,李兆廷方道:“滚回去!”
  夏嫔哭着当真连滚带爬地跑了。
  气氛一阵微妙。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谁看不出,李兆廷在昭示什么!正各自心思之际,又听得他道:“淑妃,你过来,替朕再沏盏茶罢。”
  素珍心中吃惊,微微睇去,不知他心中是何所想,但很快站起,走到他身边。
  “梁松,拿把椅子过来。”他再次开口。
  这时,阿萝笑道:“那不是权相吗?这身边的还有谁?”
  众人正惊,闻言随李兆廷看去,果见权非同就在不远的地方,似因见事出突然,并未让人通传。他身边还有一名蓝衣青年,布衣打扮,修眉星目。他深深看着前方,倒没有觐见天子的窘迫,看去一派谦礼,但眸光若沉。
  ——
  2。4


☆、537

  素珍也看了过去。
  视线甚至没有相触,只是将将一眼,心下却莫名一跳。
  又是故人唐!
  可这人怎么会跟权非同一起泗?
  是了,他们肯定是不知从什么途径先收到消息,知道了鹰炎的事,但连捷等决不能露面,于是便由这人出面,力图挽一挽这狂澜!
  对方见她看来,礼貌地回望了一下,目中似没有太多波澜,并未相认。
  素珍明白,二人虽薄有交情,但此种场合根本不宜相认。
  魏成辉身边,鹰炎嚯地站起,咬起了牙,“桑湛!”
  魏成辉一怔。
  李兆廷见似有异,余光在他身上一顿,随即道:“权相来了?怎不过来?”
  权非同这才笑着开口:“见皇上正在处理家务事,臣不敢打扰。”
  晋王妃笑,“权相快过来一同用膳罢。”
  权非同谢过,携那青年过来,李兆廷道:“这位是?”
  他只打量一眼,便感这人眸中藏锋,绝非简单人物,不是那鹰炎可比。
  权非同笑道:“正要向皇上推荐,这位正是朝廷即将采掘大矿矿地部族少主,桑湛。”
  “噢,那桑公子此次来是?”李兆廷一凛,魏成辉和鹰炎虽未明说,但他知道,鹰炎和族中大有矛盾。
  桑湛微微一笑,“闻说国家和皇上有需,草民此处前来自是……献矿。只因此矿由鄙人来献,颇妥一些,有人早被逐出部族,皇上英明,朝廷若随此等人过去,只怕会落人口实,说国家强、人、所、难。”
  “好个桑湛,你若肯献矿,当初便不会百般阻挠,皇上切勿信他,这人只顾自家利益,想把矿藏据为己有,方是实情!”鹰炎冷笑怒喝。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说的是矿可以开,但必须慢挖,亦不宜过份,否则将引山。体崩塌,此是大危之事。皇上,说到朝廷进驻,草民部族与其他数族世居于彼,我族尚好说,其他族群深爱大地,未必肯迁,若朝廷过急,不晓之以情,而以武力压,结果怕只能是对当地百姓的一场屠杀。”桑湛一字一字相回,气度闲适,无他之急躁。
  “慢?”魏成辉笑,“桑少主是吧,此矿是国家征作抗灾之用,矿能等,军需、饥民却不能等。这灾民如今仅靠稀薄米水度日,老夫说句不中听的,如你这等说法,慢采少挖,这矿献得来,那几大州郡的人却都死光了。”
  权非同啧啧几声,“魏候果是赤胆忠心,皇上还没急,自个先急了。”
  魏成辉知他讽己“皇帝不急太监急”,不怒反笑,“老夫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权相过奖了。”
  他就不信李兆廷会因这人所说的“晓之以情”来减缓挖矿进度!
  “桑公子,非是朕强人所难,而是国难当前。若有他族不肯,那朝廷只能用朝廷的法子。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果然,李兆廷开口,虽一字未着屠杀之事,但话中正是如此意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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