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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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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司膳俯身于地,闻言心中又是惊又是喜,她在宫中时日也不短了,若还听不出这位姑娘的意思,那当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她要自己替她办一件事!
  若是事成,日后归附于她,这尚宫之位就是——
  但但凡收获,必先付出,这美差的代价只怕并不小!她心中一番计较,末了,一咬牙道:“姑娘这般说话,真是折煞奴婢了,为主子办事是奴婢的份内事,姑娘尽管吩咐。”
  “萧姑姑是个人明白人。”阿萝微微笑道,“还有,阿萝今日并未见过姑姑。”
  *
  偏殿中,素珍等了半天,却不见宫女拿来膳食,她心中略一咯噔,不会李兆廷真禁了她的伙食罢!她总忖他并非如此冷酷。
  终于,饥渴交加,她摸了摸肚子,再也坐不住,开门相问。
  院中是七八名新禁军侍卫,门外长廊内侍宫女各三名,听她出来动静,侍卫们瞥了眼,便神色冷漠地继续驻守,而几名宫人也是神色微妙,说不清是漠然还是蔑视,也都并无出声。她心中发凉,又说了一句:“请替我传食,不需上好菜肴,厨下有余的给我拿点便是,谢谢。”
  廊下寂静无声,仿佛除了她,再无其他活物,又或许,这当中不是活物的,是她。
  李兆廷方才所说,是当真的……
  素珍咽了口唾沫,又朝院中侍卫低头一揖,“请各位大哥代为通传世子一声,冯素珍求见。”
  她连说三遍,无人回应。
  她心中一阵悲哀,却仍是抱拳道:“那烦劳替我到六扇门找无情统领到宫中走一趟。”
  她舔舔干涸的唇瓣,正要说第二遍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李提刑,你……你莫要再问了!世子下了死令,若你不肯先低头,让传大夫,谁替你传他,谁便是死罪!”
  “还有,这膳食,世子下了令,奴才们方才到御膳房去取,司膳大人也不敢给。”
  素珍缓缓回头,只见说话的是方才那个犹豫闪烁的内侍,此时,他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其他人冷冷瞪着他。
  李提刑,这内侍唤她李提刑,他也许对她有些印象,又也许从前跟过明炎初吧,她朝他一揖,“谢谢告知。”
  众人都以为她必定悲愤交加,会哭叫痛骂,眼见她如此平静,都有些惊愕,只有那个内侍充满歉意地看着她,嗫嚅道:“对不起,奴才不能替你出宫传话,若替你找来说项的人……奴才只怕……”
  素珍摇头,她笑道:“我明白,你能告诉我这些就已很好,谢谢小公公,其他的怀素自己想办法吧。”
  她听他称自己“李提刑”,也便仍以李怀素自称。说罢,她回身入屋。
  身子缓缓靠在门板上,她眼眶却微微红了,只是却仍是没有眼泪。
  “小鬼,怎么办?”她抚住仍水平如镜的肚子,低声问道。
  若只有她一个,怎么着都成,不吃饭她也能熬上数天,但她不能把她的孩子饿着。
  可是,她不能看大夫,任何一个有点医术的大夫一替她把脉,就会知道她怀有身孕。
  夜色降临,素珍把自己盘成一团裹被挨在床角,李兆廷不是连玉,她以死相胁也是无用。所以在她无计可施之前,只能减少身体的消耗。
  可已一天颗粒未进,她肩上伤疼厉害,兼之饥肠辘辘,已有些撑不住,她下床寻去,发现桌上,还有小半碗残羹,那是之前连捷开的药膳,昨日李兆廷摔了一堆东西,所幸,这碗东西并未被李兆廷摔碎!
  她拿起,一口便吞咽下去。
  水汤已然冰凉,也已有些变味,她却还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一口喝完,擦擦嘴巴,她爬回床上。
  窗外月色惨白,一如连玉离开那天。
  她呆呆看着,伸手入怀,把一块玉佩掏了出去,那是那天他倒下时,落在她身上的东西。这块玉佩,是她送他的,并不值钱,但他一直戴着。她没人要的玉笛,她的廉价玉佩,他都不曾嫌弃……她笑着想着,又连忙摇头,不敢再想,她怕自己会崩溃。
  她必须在自己饿死在这里之前,想到办法!
  ……
  半夜里,素珍又发起热来,她缩在被中,冷得发颤,到得天亮,她几乎没有力气再揭开被子,但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对那个心善的内侍道:“小公公,你能不能替我去请一个人?你只管宽心,你依照我的话说,绝不会受累,其他的事我来担待,我求求你。”
  那内侍看她脸色蜡黄,汗水满头,迟疑了半晌,终是一咬牙道:“李提刑,你说。小的认得你,我宫外亲人曾被恶人诬陷入狱,你救过他命,小的不能忘恩负义。”
  素珍一愣,倒没想到这内侍与她为扇,是这个原因。她附嘴到他耳中,低声耳语数句,那内侍听罢,猛一点头,往门外奔去。
  盏茶功夫过后,多名宫人侍卫尾随,一个人快步进了偏殿。
  ——
  抱歉,今晚晚了。


☆、483


  “听说你找我?连玉死前提到了我,他……说什么了?”
  让跟着的宫人退出去,妙音看着素珍,缓缓问道,眉目间带着一丝好奇。
  素珍已洗漱过,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等待,此时虽是吃力,却仍不失礼仪,起来迎客。
  ——去找妙小姐,告诉她,皇上死前曾提起过她,问她想不想知道是什么穆?
  这是她托内侍告诉妙音的话。
  她抱歉地看着对方,“对不起,妙小姐,我骗了你。我知道,你已不爱连玉,但对这个曾产生过好感的男人临走前关于你的话也许还是会有丝兴趣。但事实上,他并没有。”
  妙音目光慢慢冷下来。
  “李提刑,这样的玩笑未免太过。”
  “对不起。”素珍再次致歉,随即话锋一转,道:“你说服了你父亲,动用魏国的兵马相助李兆廷,他又是个聪明人,于是最终还是把赶赴边关的柳军打败了。”
  “这一点上,我对小姐不无敌意,但小姐曾誓死不从裴奉机,远赴大周协助连玉这贼人绳之以法,这又是冯素珍所敬佩的。”
  妙音神色变得有有丝微妙,眯眸看过去,有些玩味地探究着这人的目的,只听得她道:“所以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我想到了你。我一天多时间没有食物下腹了,能不能请你赏口饭吃?”
  妙音不由得微微怔住,这人被李兆廷囚住的事她也有所闻,但她没想到,李兆廷还断了她的吃食!
  若是如此,只能说明,李兆廷是怒到一定了——她看着眼前女子,淡淡开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一、你赢得了连玉的心,让我蒙羞,二、兆廷下的令,我也不能违抗,为了一个曾是我情敌的女子,我去违背他岂不傻?”
  “不凭什么,只是我想,妙小姐也许可以看在当年裴风机的事无人敢接我误打误撞却总算帮了你的份上,二,情敌归情敌,你不是个小气的人。我总以为,连玉不选你,只与他的喜好有关,与你我本身优劣并无关系。这哪来什么羞辱可言。”
  “再说,若他为政治选你,今日你也便没有了与李兆廷的姻缘。”
  妙音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一声笑,“若我不肯帮这个忙,似乎反而说不过去了。只是,你该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我日后敌人三千,顾惜萝和魏无泪都是劲敌,我不可能为你而让兆廷不快,这于我不利。”
  “妙小姐,你下午派侍女走一趟,跟门外的侍卫宫人说,冯素珍纠缠于你,想请你向世子求情,你不肯,推搡之间,你不小心将我推倒,你不是喜欢欠人的人,便让侍女把药膏送过来,药箱且藏上几张烙饼和点水,给我再熬上两天。”
  对面女子低声说道。
  妙音眸中一亮,随之应予道:“好,我让侍女连送两天,过后,你就必须自己想办法了。”
  素珍却道:“一天就够,我省着用,能维持两天。你侍女来得频繁,只怕会引人怀疑,你既帮了我,我也绝不能让你为难。”
  妙音临走前,突然回头道:“我倒是有点明白,连玉为什么喜欢你了。”
  她顿了又顿,又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你很清楚,结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兆廷对你也是好意,只要你肯看大夫,承了他对冯家这份情……”
  “妙小姐,有些事你不明白。”素珍知她指连捷连琴的事,摇头答道。
  “噢?也许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参详一下。”妙音道。
  素珍沉默许久,“总之,谢谢你,你就权当我是个执拗的人罢。”
  ……
  妙音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下午就把“药膏”送过来。且是她亲自所送。
  素珍合上门,迅速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两碟小菜一碗米饭,还有数张烙饼,一壶子水和一只杯子。她二话不说,拿起就吃。
  妙音看得心头微重。
  她甚至连杯子也不用,对着壶嘴便猛灌下去,大口大口吞咽,把饭菜吃得半点不剩,似乎还是不够,又看了饼子几眼,最后连着半壶子水一起,拿了块布把东西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妙音嚯地起来。
  “明儿我设法再来一趟,尽量给你多带点吃食。”她说。
  L素珍依旧拒绝,“不,妙小姐,我不想欠你人情,因为我这辈子大约没办法报答你了,如此当作两讫便好。若你因此惹怒未来新君,我会于心不安。”
  “回去吧,谢谢你为我争取了些时间。”她也是异常干脆,竟索性赶起客来。
  妙音怔愕,末了一笑,也不多话,起身离去。
  当晚,她邀李兆廷晚膳,却遇李兆廷出宫处理军务,深夜方回,她知他登基前百事待筹,便按捺下来,等第二天午膳,欲借此一探他口风,对冯素珍的事是否已有一丝软化的迹象,还是铁心依旧,若是前者,她也许可以出口求个情。
  晚膳时分,她仍遣侍女到偏殿,假意替她包扎,又给素珍送了饭菜。
  然而翌日午膳时分,李兆廷却与魏司二人魏家二子还有无量等人一起用膳,继续商量未来京畿布防的事,她决定,亲自给素珍送上最后一顿吃食。多去几次,只怕将如对方所说,会引人生疑。
  她走在前头,背后跟着手跨药箱的贴身婢女,主仆二人匆匆往偏殿赶去。
  “死丫头,还不给我站住!”
  从御花园穿行而过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娇叱,两道身影从侧方奔跑而来,她未及反应,便听得背后婢子一声低叫,她不由得一惊,只见箱子已被撞翻,里面饭菜洒了一地。
  “妙小姐,真是对不住,和丫头嬉戏,没撞着你们罢?梅儿,还不快帮小姐把东西捡拾起来!”一道鹅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中都是歉意。
  她抬眸一看,阿萝?她略一收掇心神,朝对方一笑,道:“无碍——”
  “妙小姐,你这药箱怎恁地奇怪,里面盛着……饭菜?!”话口方落,那梅儿已大声叫起来,满脸古怪地瞪住地面。
  她的侍儿唤十五,也是个厉害角色,正要发作,她狠狠瞥她一眼,后者咬唇住嘴之际,阿萝也是微微蹙眉开口,“小姐该不会是想给那冯素珍送饭吧?兆廷曾说,不许她喝水吃饭,就冲着这话,我听说连御膳房那边都不敢给她提供膳食。”
  妙音心中微微一沉,面上却笑道:“谢阿萝姑娘提点。只是这玩意却是我们方才在此发现的,听说兆廷请了一批京中有名的大夫进宫充当御医,我们还以为是哪位大夫不小心遗下的,正想把它送回太医院,如此看来是不必了。”
  她说着伸脚往那箱上一踏,随即用力把它踢了出去。
  阿萝看着那被狠狠踢开的箱子,也不动怒,只是笑道:“阿萝还以为是小姐心善,要管那闲事,原来却是如此。不过无论怎么都好,我们终是惊扰了小姐,作为赔礼道歉,阿萝想请小姐到我殿中一起用个膳,不知小姐赏不赏脸?”
  妙音颔首便笑,“有何不好?”
  一行回转,梅儿走在背后,暗暗回望,花丛之中,走出一名中年女子。梅儿朝这位萧司膳轻轻一点头。
  小姐早已叫萧司膳暗中留意偏殿的情况,这位司膳大人对宫人自是熟悉不过,略一套话,便从守值的宫女嘴里套出,妙音曾去过探看,据说是应冯素珍所的,望妙小姐看在往日裴奉机的事上代向李兆廷求个情,妙音却不肯,二人随即发生了争执,妙音小伤了冯素珍,随后送药过后,以示不欠。
  但她晚上遣婢女再次送药,却引起了小姐的注意,小姐说,才半天时间,这药未免换的有些频繁了……
  *
  这天,素珍并未等来妙音的膳食,但她本不作她多次送食的打算,怕连累对方,妙音应允的时间未至,她也没有责怪,反心下一松。此时虽已入夏,但还不是太热,她留的又是饼子,不会立刻变坏,虽不能温饱,但能撑上两天。
  “李提刑,你可还好?”
  她苦思脱身之法,夜幕降临的时候,那小公公却在门外敲门,忐忑问道。
  她知他担心,立刻开门回道:“我还好。”
  这时,对方却突然搀扶住她,“李提刑身子无力,奴才送你进屋罢。”
  她略一怔忡,随即心中一动,果然,对方极快地往她手中塞进一个纸团。


☆、484

  关门后,把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小楷。
  “顾惜萝已获悉药箱之事,不宜再探,望珍重。”
  素珍顿时明白,这是妙音暗中给这小内侍的,让他传个话鸹。
  她心中对阿萝越发痛恨,只是,对她来说,妙音不来倒并非坏事,若是闹到李兆廷那里,反是她愧对妙音了二。
  然而,虽暂有了食物的保障,却并没能为素珍多争取出两天时间来考虑脱困方法,饥饿让她短暂忘了伤痛,入夜后她又开始发起高热来,整个人都是烫的,较之白天严重不少。
  她趴在床沿,那种忽冷忽热昏沉欲吐的感觉,让她痛苦得打起滚来。连玉微微笑着的样子不断在眼前游移,她伸手去抓——
  这时,她竟突然有些恨连玉来,他把她留下来,让她活得如此艰辛。
  可,她什么都抓不住,眼前只有地上一摊半干的茶末子。
  她模模糊糊看着,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用力去想,无烟的脸庞突然在她脑中清晰起来,心中竟隐隐有了计较。
  她爬起来穿上衣衫,咬紧牙关把自己再次收掇整齐,又死命硬吞下两个先前舍不得碰的饼子,然后再次把门打开。
  门外宫人看来,但见她额上几绺发丝黏在额上,脸色青白无比,眼底浮着一层死灰之色,整个人薄得似张纸,似乎一推就倒——但同时不可思议的是,这女人已是两天不曾进食,又是伤又是病,居然还能一次一次站起来。
  这时,素珍伸手招了招那个与她为善的内侍小陆子,对方很快上前应答。他眸中透着一抹忧色,“李提刑,你身子如何?”
  素珍仍是道了句“尚好”,方才道:“小公公,谢谢你为我做的事情,只是我如今处境堪虞,怕是无活命之机了,但我希望能报答你。”
  “李提刑千万莫要如此说话,奴才根本帮不上你什么,我……”小陆子面有愧色。
  素珍摇摇头,“你已帮我许多,最后一次,能不能替再找一个人。”
  “谁?”小陆子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道。
  “宫中的顾姑娘。”素珍慢慢说道。
  小陆子还有些怔愣,“哪个顾姑娘?”
  素珍笑道:“还有哪个顾姑娘,就是备受世子宠爱的顾姑娘。”
  那小陆子不明所以,却颇为坚定地点点头。
  “连玉死前提起了她,你问她想不想知道是什么?若她想,让她给你打赏,并来找我。”素珍又道。
  小陆子彻底愣住,他对这赏赐并没有多上心,更关心的是素珍,但这话他带过给妙音——面上来看那位妙小姐是与她闹翻,但后来又暗中吩咐他传信,二人之间似乎别有隐情,难道,这次的顾姑娘也是一样?可以帮到李提刑?
  他心中虽是疑窦不已,但思念及此,还是立刻颔首道:“好,奴才这就去办。”
  他正想离开,旁地里两名内侍却伸脚一撂,将他绊了个狗啃泥,他连忙爬起来,摸着破皮的膝盖,吃惊又怕事地问:“你们做什么?”
  那两人资历都长于他,其中一人道:“我们去就行,你留下来。”
  “可……这是李提刑遣我去办的差事。”他战战兢兢地回道,对方冷笑一声,“瓜娃子让你留着就留着。”
  “打裳莫忘了我们那份。”廊上几名宫女笑道。
  “你们……”眼见两人走出院外,小陆子又气又怒,但他到底人微言轻,胆子也小,不敢过于争辩,他眼眶红红的看着素珍,“李提刑,奴才……奴才对不住你。”
  素珍却淡淡道:“没事,莫要跟他们争。”
  小陆子跟她非亲非故,因宫外亲眷之情能替她跑了两回腿,已是不易,方才一切早已在她料想之中。
  少顷功夫,两名内侍回来,看样子打赏不轻,二人都笑逐颜开,而阿萝携着梅儿,果然也随之而来。有些招数果是屡试不爽。素珍心想。
  “他到底说了什么?你想以我替你求情来换吧,可以。”阿萝冷冷开口,眼角眉梢之中,挂着蔑然、恨意还有……一丝紧张。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给她承诺。李兆廷是她的男人。
  她本来就没想过真把她饿死在此。李兆廷若要怪责,
  L中间虽有萧司膳挡着——是萧司膳“误会”了他气话的意思,以讹传讹,酿出恶果。但万一他重责萧司膳,难保萧司膳不把她供出来,李兆廷自然不会拿自己来抵命,但心里难免留下疙瘩。
  是以,她本就打算再过一天,就跟李兆廷求个情,让大夫再来一回,大夫来了,萧司膳就恢复饭食供应,在其他宫人看来,李兆廷既肯让大夫来了,也就是原谅了她,司膳那边恢复饭食也属正常,不会察觉这当中有谁曾假传了命令。
  只是,这些苦她还是要她再尝一次,此前在岷州,如今在这里——
  素珍看着她道:“是,我是想请你替我向李兆廷求个情,好,你既答应,我便把话告诉你。”
  她说着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我们进去说吧!”阿萝听不真切,脸色一沉,走上前去。
  素珍看她走近,唇角微微上扬,到阿萝察觉出她眸中黠意时,对方已闪身来到她背后,一把剪子冷森森地架到了她脖上。
  冯素珍随即把她带转过来,面向众人,这些动作,几乎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更莫说相救。
  到一众侍卫慌乱地抢到惊慌失措的宫人前,拔剑相向的时候,已教她抢下先机,身靠于门后,形成死角,众人投鼠忌器,莫不敢动。
  素珍微微笑着,与阿萝咬起耳朵来,“冰窖的事,你已在老子手上吃过一次亏,这次怎么还不学乖?”
  “连玉怎么会有话跟你说?他甚至来不及跟我好好道别。”她又笑了一下,突然在她颈上一划而过,一行血珠顿时在肤上猛沁而出。就好似几朵红梅落到了雪上。
  她不得不仿效无烟一下,哪怕,她知道,她这么做的效果非常严重。
  李兆廷不是霍长安,对她可丝毫不比后者对无烟,但地上的毛尖儿让她在自己倒下去前决意拼力一搏。
  最后一搏!
  阿萝又惊又怒,梅儿却已吓得大叫一声,随之厉声喝道:“冯素珍,你若敢伤我小姐一根毫毛,李侍郎必定将你乱刀砍死,五马分尸!”
  “我正要等他来将我分尸!”素珍笑答,随即也冷冷道:“立刻让李兆廷来见我,若不马上赶到,我便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你就看兆廷会不会放过你!”火辣辣的痛从脖上清晰传来,阿萝咬牙开口,她虽非胆小之人,但绝不愿死在这个宿敌手上,何况,她和李兆廷的爱情方才开始,与孝安他们之间的仇也还没有雪清!
  “小贝戋人,你且等着,小姐莫怕!”梅儿怒红双眼,和两名侍卫旋即快奔出去。
  小陆子在旁惊得簌簌发抖,迭声劝道:“李提刑,有话好说,你先把顾姑娘放了,否则,否则,世子来到,你会……”
  素珍朝他笑笑,没有说话。
  “冯素珍,你好卑鄙,你到底想拿我来威胁兆廷什么?”阿萝心中一计较,与素珍周xuan起来。
  半晌,亦没有回音。
  素珍怎会不明白阿萝的心思,她是要自己分神,趁自己松懈之时,挣脱离开,她身体已到强弩之末,汗湿重衣,怎还会分心说话?
  “兆廷!”
  终于,阿萝看着院外方向,眸中一亮,低唤一声。
  随着门外白袍男子领人走进,院中人悉数跪下,小陆子更是骇得坐倒在地,死死看住素珍。素珍却把目光放到来人身上。
  可以看的出,因事出紧急,梅儿并未避讳魏成辉、司岚风等人,他们应该正与李兆廷在一起商议着什么,是以,他们也急匆匆地尾随李兆廷而来。
  而眼前的李兆廷,就如梅儿所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才好!他紧盯着她,眸中暴怒如炽,衣侧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是如霜杀气!
  “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他一步步上前,一字字的问,那沉厉骇人的声音,仿佛像锤子狠狠敲到人心上,让人颤抖。素珍却并无半丝害怕之意,她看着他,赌二人过往岁月中最后的一丝竹马情谊。
  “我没有把你请来的能力,所以只好劳驾你心爱的女人了,李公子,”她缓缓开口,又仍像从前那样唤了他一声,方才继续,“我足足饿了两天,没有办法之下才出这权宜之计,既是权宜,也是舍命,
  放我和连捷兄弟出宫,我就把她还给你。否则,我先杀了她,你再将我千刀万剐,血溅当场,给她陪葬。”


☆、485

  素珍随即专注在阿萝身上,倒没注意李兆廷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异样,但这点东西很快为怒火覆盖,他抿唇看着她,眼中如乌云罩布,顷刻便是一场凛冽大雨。
  “冯素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公子!”魏成辉冷冷说道,司岚风倒是相劝起来,“李提刑,你这是何苦?公子待你不薄,你赶紧把顾姑娘放了,万事好商量。唏”
  魏成辉的长子是个敦厚人,也道:“李提刑三思,快快把人放了,莫惹怒了世子。”
  魏无均却深谙父亲心思,在李兆廷旁边低声进言:“公子,救姑娘要紧,先答应这小贝戋人,待他们一出宫,无均立即尾随其后,把人捉回来,交公子处理。”
  毛辉是个毛躁人,无量暗中给余京纶使眼色,素珍并不理会他人说话,但却无时无刻不防着每个人,无量眼色虽是细微,她还是立刻觉察到,冷冷出声道:“谁若敢使诈,我立时毙了这女人。”
  阿萝含泪看着李兆廷,“别放人,把余孽一网成擒,我绝不能让你为难。橐”
  她说着竟要往剪上撞去,素珍眉头一皱,李兆廷已厉声喝道:“阿萝休作傻事!他们三人的命都不可与你相抵。冯素珍,我答应你,放他们走,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阿萝止住动作,心中微微一笑。
  天助于她,让这事往更圆满的方向发展而去,哪怕这冯素珍暂时得脱,终会被李兆廷捉捕回来——她此次是真真惹怒了李兆廷,自此之后,李兆廷不可能再念着冯家的恩惠。
  素珍却是心头一松,但她却还是以咄逼的目光看着他,“你要承诺,把我们平安送出上京,一月之内,不许派人逮捕,你的人也不许轻举妄动。”
  她知道,魏成辉绝不可能放过她,必会暗中追捕,索性也不将期限定死,倒显得连氏一族懦弱,要靠李兆廷来求一个永世无忧。
  “好,我答应把他们平安送出上京,人,立刻给我放了!”李兆廷双眸眯成一线,竟也毫不迟疑。
  换作从前,素珍必定心如刀割,她与他十几载感情,也比不上他对阿萝一丝的爱,但此时,她只是高兴,他把她逼到绝境,于是,她不得不撕破所有,对他,她再无半丝情谊,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而这次只怕她也把他对冯家的感恩之情磨蚀得半滴也不剩,但那又何妨,她不在乎,地上的毛尖,只是她赌他信守承诺的赌本,而非感念,他居然也还记得她的喜好。
  她缓缓放手,至此,她已耗尽所有力气。若他再不答允,再过片刻,她必定露馅。
  阿萝得脱,跑回李兆廷身边,李兆廷张臂把她搂住,低头吻了吻她眼睛,以示安慰,这时,魏成辉道:“公子,此前我们不过是权宜之计,老夫这就把她捉起来——”
  素珍一惊,慢慢后退,李兆廷眸中含煞,声音却是斩钉截铁之极,“放。”
  “上人,你去提连捷二人。”他说着吩咐无量,信守承诺。
  素珍朝他一笑,“谢谢,后会无期。”
  她才走得一步,他却放开阿萝上前,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素珍脑子瞬时变得空白一片,不是因为他当众让她难堪,更不是因为自己受伤吃痛,而是孩子……她怔怔想着,抱住肚子,慢慢瞧了回去。
  李兆廷当真是愤怒已极,哪怕是当日冯少卿弃信背义,不再插手李家的事,还是看到阿萝从顾双城变成顾惜萝,站在连玉身边微笑,他都从未如此气怒过。
  就好似一个人将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他心窝,再用力拧上一拧。
  她还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任她取乐的李公子?她还以为他需要她父亲的辅助?他如此相待,她竟如此回报!这白眼狼儿。
  他会遵守承诺,但这刻,他只想踹死她!
  众人都看到他可怕的眼神,但素珍的眼神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她嘴角沁着血,充满着仇恨,瞪视着前方,微微喘着气,嘴唇也微微张开,一口雪白的牙齿带着血丝,发着森然凶利的光。那模样就好似一只频死的野兽,在保护自己的幼崽一样,
  但她分明又哪有什么要保护的,只除了她自己。但众人都看得有丝心惊,哪怕,她今日就和那天被魏成辉捉住狠打,把脑袋狠贯到墙上毫无还手之力时,没什么两样。
  但李兆廷自己的脚递到她肚腹门前,却也硬生生的停在那里,显得好不尴尬。
  那种眼神,让李兆廷心里有种说
  L不出的感觉,一丝接一丝、源源不绝地涌上喉头,呼息都窒闷起来。
  连玉身死那晚,他打量了她好几眼,但见她眼神空洞,似无所谓悲伤不悲伤,似乎在瞬刻间便接受了那个事实。她甚至没有怎么看魏成辉他们,更不曾用这种刻骨仇恨的目光。
  他当时心里冷冷想,她也不见得多爱连玉。冯素珍,是个从小就认死理的人。
  这个人毕竟只是他和她婚约解除后的一丝慰藉。
  如今,她如此激动,是因为他打了她?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对一个女人动过手,无论是那个假父亲家中的女仆,还是他的女属下。
  她从前调皮捣蛋,他看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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