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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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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背后却缓缓传来慕容景侯苍老的声音,“李提刑,请留步。”
素珍一凛,让众人先走。
“关于当年种种,玉妃与宫女是我所杀,后者埋骨于当年之地,你所说老夫不反对,唯独二事。一、翻案当日老夫并无让缻儿使走你,李兆廷是被他人摆布落入陷阱,是权派还是晋党不得而知;二、后来老夫是杀了另外四名宫女,但并没有动她家人,有人紧跟其后补了刀,激发更大矛盾。”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你父亲是个人物,你也是。你既为大周政局考虑,老夫亦不假辞色。但若事情重来,老夫还是会这样做。”
素珍心头寒气直冒,但到底并未回头,这件案子到此已然结束。
*
到得原来聚处,她慢慢定住脚步,只见宫妃、臣子从几个门口陆续走进,人声鼎沸。被摆布一道,又是刺客又是捕快,又是刀又是箭,没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人身安全不保却是真,人人脸上愤怒,向连玉参本。
李兆廷朝她看过来,目光深邃,带着考究。在他不远之处的权非同盯着她的目光却不怎么友善,也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人。
提刑府众人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
她示意他们别动,自己朝负手站在正中位置的玄袍金冠男子走过去。
连欣一脸的好奇焦急,旁侧慕容缻和阿萝二人,目中带着相差不远的疑窦。
只有他,目光如许,幽深而清冽,落在她发顶之上,喜怒不形于色。
“皇上,微臣有罪,此案……微臣无能为力,未能查到结果。”她低头回禀,脑里也没有别的话,只有小周那句“你惨了”。
☆、371
她说罢,半天不见声响,四周也是静的一塌糊涂,心想果然要糟,这次动静弄的不小可不是闹着玩的。悄悄瞥去,但见他面无表情,看的她心里发毛,孝安走过来,冷冷出声,”李怀素,你让一干朝廷大员陪你胡闹,更惊扰了先帝妃嫔的安静,你可知罪?”
她说着又看向连玉,“皇上,李怀素办事一向荒诞,虽立有些微薄功劳,但功过不能抵消,望皇上严惩,以正朝纲,否则日后旁人仿效,岂不麻烦?”
严鞑上前,”娘娘所言甚是,皇上明鉴。膛”
“死老头,落井下石。”素珍心中咒骂,倒忘了方才自己也赌咒情愿凶手是这个老头镰。
黄中岳落井下石,绝对是不落入人后的,何况是和他仇怨不浅的素珍,闻言,再率中立派参了素珍数十本。
魏成辉罕见的这次不玩针对,并无出列说话。
年轻官员,多是连玉选拔出来,以高朝义和司岚风为首,也并未出声,更多看连玉怎么做,再行动作。
与此相同的,还有李兆廷和权派官员,后者以权非同马首是瞻,见权非同一声未发,虽是惊疑,但几乎都知道,权非同跟素珍之间颇有些不清不楚,也咋没有出声。
慕容景侯一直沉默,慕容缻则不然,趁机开口:“皇上,你不是说让她告老还乡?”
素珍一听,几乎没喷出来,还乡便罢,她行年不足二十,虽已向初级剩女的行列迈进,但离老还……这是告哪门子老?
她心中不是不复杂,后面双城案她并不想多管,但那被刑部扣押的无辜嫌犯还在死牢,百姓心寒,她不接不行,她抬头又瞥了眼连玉,却见他也正看过来,这次倒不再没有表情,也没有勃然大怒,但比这个好不了多少,他眼睛里大抵就是我都懒的跟你哼唧的意思,果然,话语接着吐出来,”李怀素,朕说过,你若把这事搞砸了,就不能再跟进顾双城的案子。”
“你倒是长进的很,不单把事情最大程度的搞砸,浪费公帑人力,也罢,你便提前退休吧。”
此话一出,不少人面露喜色,素珍脑门一滴汗,她的人缘是得有多糟才能得出这么个喜大普奔的反应。
这次,连捷哥们倒是厚道,虽出来的时候和进去的时候也是一脸铁青,但总算没也参上一本,反和连欣、玄武和明炎初几个一道,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她。
平均十天八天惹毛连玉一次,一两月彻底激怒连玉一回,素珍对自己政治的高低起伏已十分淡定,只要不是被摘掉脑袋便行,而她本已萌生退意,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牢中死囚,毕竟人命关天,她有些迟疑,正要开口,看能不能替求个情,让真正无罪的人缓一缓死刑,没想到连玉眼睛犀利的什么似的,已然沉声开口,“李怀素既已不再主理顾双城一案,暂仍归刑部监管,既有人喊冤,在二次开审之前,犯人亦暂押在狱中,审后再做定夺。”
”今日暂且到此,众卿辛苦了,且都先告退罢。”
素珍没想到他如此言简意赅,转身之间便走到孝安、蔼妃还有几名先帝嫔妃面前,寒暄几句过后便率人走了。她甚至还没还他一句”微臣遵旨”。
不少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高、司二人不比平时,也没过来打招呼,远远没站开。
慕容缻往后看来,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紧跟在连玉身边,款款走远。阿萝淡淡看在眼里,走到后面。
“走吧。”素珍大事暂了,招呼提刑府众人离开。
她可以回提刑府了。
她看去没有一丝难过,百官却不由得有些惊诧。
小周几个对她这种遭遇也已习已为常,都懒的去安慰她了,李兆廷却走了过来,出言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并没耍什么脸子给她看,素珍却有些不在乎的笑笑,道:“没有怎么,这几天合作愉快,告辞了,也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交集,否则,经常给你添麻烦真不好。”
李兆廷目光微沉,却并未再说什么,很快,她身影在他眼中走远。
*
出得宫门,众人商量雇马车的时候,权非同和晁晃、还有一伙权派官员包括李兆廷从他们身边走过。素珍想到他方才的”恩惠”,心中一动,还是出言打了个招呼,“奸相。“
权非同侧身盯住她看了一眼,没有回话,很快走远。素珍实在想不到她哪里得罪他了,她刚被责了顿,又被他这
L样对待,很多东西虽早已看淡,心头还是来气,几步走上前去,拦在众人面前,也狠狠盯了他一眼。
“你!”权非同被她呛到,一手抓过去。
哪知,素珍贼溜,身形一侧,从旁边逃脱了。
她一溜烟跑回无情他们身边,正准备招呼他们离开,一人大步过来,拽住她手臂,冷冷道:“你滚回去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想清楚了过来找我!”
素珍一听愣了,这是什么节奏?反省什么?找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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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李怀素我找的就是你,你不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权非同狠狠瞥她一眼,一副你等着瞧的样子,方才吊炸天的回到他的队伍。素珍还在怔愕,小周怒了:”怀素,你要敢去,老子先要你好看。”
“什么玩意?幼稚!“她说着又狠狠呸了口。
追命和铁手凑上来,笑得不明所以,追命煞有介事的道:“要不你考虑奸相或……我?”
权非同……素珍脸上一热,二话不说,直接打过去。
*
回到提刑府,素珍让众人明日出去找屋子,提刑府她是不打算再待了,这里也已经没有她的事,先将家搬了再决定去留,是待在上京等还是回淮县,毕竟,冯家的事,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她俸禄所剩不多,但无情的工资相当不错,足以应付一阵子。这样,房租的问题也解决了,几个人也不打算分开,福伯也一脸郁卒的扛着一个包裹出来,说跟他们一起。
入夜后,素珍早早歇下,身体、还是心里都累极。
然而,才刚躺下,福伯在门外急急敲门声,“大人,太后、缻妃还有公主求见。”
素珍心中一个咯噔,连忙起来,才和福伯走到院子,便听得外面声音嘈杂,她没来由一阵心慌,她也不避,快步走出去,正从内堂出来,脸上便吃了一掌,接着另外一边脸颊又是一痛——
“你们干什么?”福伯惊叫出声,赶紧挡上来,素珍站定,将他拨到后面。
只见孝安、慕容缻在前方寸步之处,后面跟着红姑和一众宫女内侍,来势汹汹。
孝安三人均是双目通红,脸色惨白,孝安和慕容缻手掌还半扬在空中,素珍顾不上颊上疼痛,心头突突的跳,似乎意识到什么,又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果然,慕容缻哭着叫嚷道:“李怀素,你害死了我父亲!”
“慕容将军怎么了?”素珍脑中一片空白,缓缓问出声来。
慕容缻双目迸出凄厉的仇恨,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的刻骨恨意:”你不是把我爹查出来了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皇上知道了,把兵权要了回来,我爹在家自杀了。”
“他死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素珍浑身发抖,怎么回事?连玉知道了?!可是,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
“李怀素,哀家今晚就要要你的命!”孝安盯着她,一字一字宣告。
她脸色很白,但眼中却红的让人颤抖。
“老妖婆,你在说什么呢?”
这当口无情奔了出来,追命大怒,吼了一嗓子,众人挡到素珍面前。
孝安冷笑,”你认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挡住我数百精锐禁军?军队已经包围了提刑府。”
众人相顾惊震,她竟还带了人过来?!
“哀家要你们提刑府给我兄长陪葬!”孝安一声令下,众人再看,只见院中明晃晃都是擎着火把的官兵。
十分恐怖,仿佛一下子涌进来。
提刑府众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打算生死一搏。
“统统给朕住手!”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禁军丛中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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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小高chao
☆、372
素珍身上发颤,只见禁军迅速分成两侧,让出一条道来,隆隆灯火下,那张熟悉的脸庞率着玄武和明炎初快步走出来。
连玉出宫,向来穿私服,此时身上却一袭玄色红襟龙袍,头戴金冠,可见他这宫出得极急誓。
他紧紧皱着眉,眉目锋利得似一张冰寒的利刃。
两厢碰面,孝安气怒的浑身发抖,却仍生生扬着一丝惨淡的笑容,“好,好的很,慕容景侯既死,皇上不是还在外面整顿慕容家的军务吗?这动作竟如此迅速,哀家方才调兵,皇上立下便获悉赶来,皇上啊皇上,你的羽翅真是硬了。”
“所以,也可以不要哀家和……你舅父了。敦”
“哀家要杀这个贝戋人你也要阻止,后宫三千,这天下的美人都是你的,你难道便缺这么个女人?非她不可?”
说到激动处,她几乎嘶吼出声来,美丽的脸上满布狰狞,不复往日一分冷艳高贵。
连玉挑眉便笑,“这案子是朕批准她办的,后果便该朕来担。”
“母后,儿子没有不要你。就因为是看在你的情份上,儿子始终放过了舅父,儿子也感激舅父多年以来的栽培之恩,关爱之情,可他为朕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可曾问过朕感受?江山如画是朕今日的理想,可君临天下,却绝非七岁的连玉的抱负!”
“在儿子心中,你始终是儿子的母后。但是,李怀素,你不能杀。无论如何都不行!”
他说着,竟一把掀袍跪到她面前,眼中是关爱,也是绝决。前者柔如风,后者的强无商。
为他眼中杀气所慑,院中禁军晃眼间,齐数下跪,以表臣服。
孝安陡然定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中凌厉的怨毒慢慢变成恸伤。
想起这些日子所见,却原来是为兄长担忧,素珍虽吃了她的打,一瞬也只觉得这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可悲,双鬓微雪在灯火下若隐若现,仿佛一下苍老十岁。
“罢,罢,有你在,他们都只听命于你,哀家还怎么来清算这笔债帐?当年哀家也是事后方才知情,皇上,你说你仍把哀家当作母亲,但哀家已不知如何把你当儿子,你舅父纵然错了,但这些年来,我们对你也是倾心付出……哀家比爱连欣还更爱你,因为你是哀家的第一个啊孩子,哀家从来无愧于你,可你舅父的事,哀家怕是今生都再难放下。若你今日非要拦我,你我母子之情便从此两断!”
她眼中也是一派决然,红姑双目红肿,见状竟突然一跃跃到素珍面前,这一下太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眼见她一手掐到素珍项上,斜地里一柄长剑却递得更快,狠狠挥落,将她一条手臂斩得鲜血四溅!
“红姑姑,卑职只消再下一分力,你这只手便没了。您武功高强,手毁了可惜。”
玄武淡淡出声。
他动作如电,比任何人都要迅捷。
红姑冷笑一声,她手上伤势不轻,却不哼一丝,只紧紧看着孝安,似乎,只消孝安一声令下,她不惜一切也要再次冲上前去。
孝安哈哈一笑,却看向连玉,“皇上,你好狠的心,若非你事先下令,你的奴才敢如此造次?”
“阿红,过来,随哀家走!”
她沉声厉喝,目光中盈上一层深怨。
红姑立即跟了上去,眼中对连玉的恨意如出一辙。
慕容缻在旁看着,终于,哇的一声,走到连玉面前,“皇上,你不能如此待我,我俩自小长在一块……”
“缻儿,朕会照顾你的。”连玉轻轻一声,眼中透出丝怜惜,慕容缻伤心之下,却也一时看痴了,连玉突然起身,伸手在她颈上便是一拂,慕容缻眼皮微动,旋即晕倒在他怀里。他将她交到明炎初手中,吩咐道:“把缻妃带回宫中。”
“是,奴才明白。”明炎初赶紧应下。
眼见一场灾祸终于弥消,提刑府众人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方才放下,小周发挥狗腿功夫,一个劲的向连玉谄媚,灯火阑珊中,素珍目光却悄悄定在连玉身上。
他侧身而立,她能看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轮廓,苍白而坚硬。
“玄武,谢谢。”她想说几句什么,却张口无言,最后,借玄武向他道谢。
玄武轻声回道:“李提刑不必客气,太后说得对,若非主上在来路上吩
L咐,杀鸡儆猴,这手在下也不敢轻易动。”
“……”素珍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前方,连玉已转身离去,快步走进禁军之中。
禁军有纪律的护卫在他背后,顷刻间,所有人退得干干净净。
“怀素,回去吧。”
无情轻轻开口。
素珍却没有动,仿佛置若罔闻。
小周和无情冷战,一直没有和他说话,此时把他拉到素珍侧面,使了个眼色,追命两人也觉不妥,跟着上前,才发现素珍竟泪流满面。
已经许久没见过她哭,也许该说,自从和连玉分开后,她就没这样哭过。
安静而痛苦。
她是在哭,可她并非为自己,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为连玉流眼泪。
众人暗暗吃惊,却又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在此时,却听得她道:“我先回屋,明天咱们按计划出去找屋子搬。”
她说着快步走进大厅。
“怀素,你看我们以前也找过屋子,不也没搬成?皇上让你告老还乡,但却一直没有条文下来让我们搬走,也许皇上并不……”追命打起哈哈来。
“不,这家一定要搬。”
厅中素珍声音传来,斩钉截铁。
众人面面相觑,追命铁手担忧不已,小周狠狠皱眉,“你们几个明儿屋照找,我先进去看看她。”
“去了也没用,”无情几乎立刻制止住她,目中一片深鸷,“你们还不懂,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和皇帝在一起,皇帝更是这样。”
“可她放不下他。”小周苦笑。
“哪怕她放不下他。”无情却这样道。
*
回到自己的院子,素珍没有立刻进屋,而是跃上屋檐,坐了下来。
碧落无星,月光洒在地堂,一片惨白。
她双手烦躁地罩上自己的脸,才发现满眼湿润凉意。
脑中是分别前慕容景侯的一番话。李提刑,唯独二事……
玉妃案,有人在背后操纵。
有人只怕一早便知凶手,一步一步借她的手把一切揭破,要的就是今天的结果。
她有心隐瞒,却到底逃不过那藏在黑暗中的人心厉害。
从她收到假严鞑的信开始,她就落入一个棋局。
也许该说,从她以女子之身披上状元的大红蟒袍开始,就落入了一个最复杂的棋局。
她的无意,和所有的人事纠缠一起,再也分不开。
可他和她却已彻底分开,无论是她,还是他,都知道,他们再无可能回到一起,为了阿萝,他不是不绝情,可对她,从头到尾,他还是一次一次相帮。
已数不清他救了她多少次。
她才刚庆幸,她父亲不是杀死他母亲的凶手,这样日后回忆起来,总还有些欢乐可寻,毕竟,是他欠的她,可是,如今又成了她欠他。因她墓中遇险,他本已把玉妃案压了下来,若非为阻止她踏入顾双城事件的漩涡里,他不会旧案重提。
人,总是苦苦追寻一个结局和真相,可总忘了,这个真相结局未必是自己能承受起的。
本来,凶手是慕容景侯已够他受了,母亲的仇怎能不报,但因感念慕容家的恩情,他只收回了兵权,慕容景侯却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若他不出面保她,孝安一腔情绪能得到发泄,慕容氏还是他的亲人,可是他把一切揽到自己的身上。
孝安、慕容缻和连欣是慕容景侯血亲,严鞑和慕容景侯交情匪浅。
如今,慕容家还能是他最强的后盾?他们不会再帮他。而没有了大将掌控的军队,就如一盘散沙。连捷不时受到权非同和霭妃的撩拨,连琴和连捷最是亲近。
权非同霭妃、晋王党,若有人这时发难……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仿佛都要爆开一般,是,他们说得对,她可以放开他,却放不下他。何况,这里面还有她的责任。
她恍恍惚惚站起来,身子却一个摇
晃,跌了下去。
她知道这定然极痛,用力闭上眼睛,也不去看——
然而,着落处却是人的肌肉和暖意。她讶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面纱的脸庞。
这人接住了他。最可怕的是,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而至,就站在这院中,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知。
“什么人?”她低喝一声,从他怀中挣落。
“哥哥,我走后,你记住,把李公子那什么不行的秘密传遍淮县,妹妹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不能泄露出去,传到李公子耳中噢。”那人也不强拦,手缓缓放开,只轻声说道。
素珍闻言,整个僵住,一动不动,死死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珍儿,不要伤心,这世上值得我们伤心的人都已经死去,连玉下令杀了我们的爹娘,亲手把剑钉进哥哥的心口,你为他伤什么心,嗯?”男子柔着声音,一字一字的说,也一字一字,仿佛在向她询问。
☆、373
“不,你不是我哥哥,你是连玉的敌人!你到底是谁?”
素珍厉声说道,猛地往后退去,狠狠盯着眼前的人。
男子笑了,语气狷狂又冷冽到极点,“为了连玉,你连哥哥也不认了么?我若非你哥哥,能知道你这幼稚的话,又全按你说的做?能在破祠里放过连玉,你即便把头砍了我也不会管你,何况区区一个指头?在我心里,只要能报仇,这天下的人全死了都行,可我舍不得你死。誓”
“冯素珍,你就这样回报你的哥哥?你说让我来提刑府找你,难道是假话?敦”
这个人的声音,淮县离别前她的话,祠堂里的情景……素珍浑身发抖,却慢慢停下脚步,之前不肯相认的哥哥终于出现,与她相见,本应是欣喜若狂,可她却如教火燎,整个人难受得要命。
“哥哥,你为什么要蒙住脸,你让我看看你的脸。”最后,她低颤着出声,想证实什么,咋击溃对方方才的话。
黑衣男子闻言,笑得更为大声,“珍儿,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我甚至没有像在祠堂那天,故意改变声音跟你说话,你还听不出来?”
“我的脸自己看着都害怕,我曾掉入茫茫大海,脸被乱礁划个稀烂。”
他说着,并无揭开脸上面纱,却缓缓卷起右手的袖子。
在他右臂处,有一道如月形的疤痕,痕迹并不新,看的出年月久远,素珍心头狂跳,泪水簌簌而下,再不迟疑,奔上前来,扑进他怀里。
冯少英伸手抱住她,冷漠无情的双眸终于微微红了。
“哥,你果真活着,你没死……”素珍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找你做什么,我要报仇,会连累你。”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看过刑部的卷宗,我家……是先帝下的命令!你被人追杀,那应当不是连玉。”素珍紧紧抱着冯少英,低着声音,也一字一字再次向他澄清。
若果真是连玉斩她满门,他怎还敢让她留在身边!怎还敢如此对她?怎还会批她三年后重审?
她话才说完,便被冯少英用力甩到地上。
他目中透出一种极为可怕的光芒,声寒似雪,“你可以再混账一些!大不了我也把你当作是死了。”
“那天,我带着假扮成你的红绡逃出来,可官兵一路追来,我们都负了伤,红绡没有武功,不想连累我,趁着我和他们厮杀,自己撞上了他们的刀剑,让他们放心,冯家小姐已然死了。而我虽是逃脱了,可随即又被连玉亲自领人追上,他手下的人捅了我六刀,最后他一剑刺进我胸口,将我踢下茫茫大海。”
“当今天子,身边跟着慕容景侯、连七连九的人,一个我能错认,这么些人我还能错认不成?”
“你一直认为我爱红绡……不,我并不爱她,可她却因为爱我,因为和你的多年感情,而把自己的命心甘情愿献了出来!”
“这是我们冯家欠她的,即便不为爹娘,单单是这个从小和玩到大的小姐妹,你便不内疚?”
他说着,把腰间佩剑摘下,扔到她面前。
剑上红穗随风轻动,素珍如坠冰窖。
“睁大眼睛瞧瞧这是什么!”随之,另一样东西也“啪”的一声落到她面前。
素珍双手抖得不成话,她顾不得起身,颤抖着便探手拿起地上东西,粗鲁地将之一把打开。
这东西,她曾见过,上面内容再熟悉不过,她怔怔望着冯少英,不明所以。
“你曾到刑部看过这卷宗不是?这就是你说的先帝命令,可实际上,这是李兆廷设法伪造的,在你进去之前,将它和真谕偷换,因为他希望你离京,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句句仿佛有情却无情的语句,让素珍丧失所有力气,她脑子几乎是木的,坐在地上,只剩本能的向他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喃喃说着,一遍遍说着,仿佛问话,也仿佛只是自己述说。
冯少英蹙起双眉,眼中无尽的怒恨,也渐渐被她仿佛痴了的神色慑住,原本要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为什么!”
素珍却变本加厉,她头仰得高高的,竭斯底里
L的低吼出声,“告诉我,冯少英,这是他妈的为什么?你和李兆廷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眼见她双眼血红,那当中滔滔恨意仿佛比他对连玉的还要强烈上千百倍,冯少英心窝仿佛被人狠狠捏住,所有痛怒一下涌上喉咙,然而,怒到极处,他反笑了出来,“我若告诉你,你能安生的在连玉身边待上这许久吗?你会不想杀了他,可你能杀得了他?”
“不,哥哥,不仅仅是这样,你还想利用我来报仇。”素珍哭。
“珍儿,哥哥确实抱有这样的私心,若你也曾亲眼目堵父母和情如兄妹的姑娘惨死在你面前,若你也曾被人围堵,被几把长剑洞穿,踢入深海。”
“可是,珍儿,若哥哥不是为了你,那次能放过连玉?”
“你哥哥,这辈子从没想过飞黄腾达,只想做个山林野夫,陪在爹娘身边,看着妹妹快快乐乐,我便只有这点愿望我有错吗?可是,连玉把我这个小小的愿望毫不留情地摧毁了!”
哥哥从来不哭。看着从前温柔爱笑和她一样鬼灵精怪的哥哥眼眸红了,其中冷硬和悲恸相互消长,素珍的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怪你了,哥哥。我知道你爱我的,这世上也只有我俩能相依为命了,我只我怪我自己。哥哥,我只我怪我自己。”她心里轻轻的说,一遍遍说。
眼见素珍泪水似断了线的风筝,一双漂亮机灵的眼睛只剩空洞,冯少英心中大恸,一步上前,将地上的妹妹抱进怀里,“傻珍儿,当初李兆廷已然答应,只要你肯离开,他会遵守当日的婚约,你为何如此倔强选择留下来?他……虽非我冯家的什么人,但投效权非同,就有可能搞垮连玉!”
“哥,他已非我良人,我不需要他替报仇,不是他施舍我便要。我虽只是个女子,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但谁都没有权利我的决定我的人生!谁都不可以。”素珍低笑出声。
“珍儿,听哥说,若你真累了,就趁着这次离开,这个仇,哥哥来报。如果哥哥不成功,你便找到冷血,两个躲得远远的,他会保护你的,日后万一……权非同推翻了连玉,也便是等于说……李兆廷大事有成,你可以去投奔他,他会照顾你的,这份青梅竹马之情,并非说笑。”
“哥,你错了,他已经不是我的李公子。你不懂,从七夕那天开始,连玉才是我的李公子。”素珍仍是笑,语中已再无哭音。
冯少英缓缓放开她,他将她两侧肩膀捏得死紧,“你还惦记着连玉?”
“不,我不再惦记着他,这个仇,我们冯家的仇,我会想办法报。哥哥,在连玉心中,我虽不如顾惜萝,但到底是他动过感情的人,由我来动这个手,机会要大许多,若我出了事,你就不要再轻易涉险,冯家的人不能这样死绝,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她缓缓说道,目中一片冷静。
那是种决绝让人心惊的神色,冯少英心头一震,更用力的握紧她的肩膀,“珍儿,你别傻,哥告诉你这事,不是要你冒这个险,而是不希望你再为——”
“怀素,你睡了没……”
院外传来小周的声音,素珍一推冯少英,“赶紧走,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你不许乱来!”冯少英目透忧虑,但院外脚步声愈近,他用力一抚素珍头发,纵身一跃,已跃上屋檐,竟没发出任何声息,可见武功之高。
小周出现素珍面前的时候,冯少英已然完全消失了踪影。
她看到素珍满脸泪痕,双眼红得可怕,脸色却白得纸似,目中似被什么掏空了般,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由得吃惊,“你别吓我。”
她说着便扣上素珍手腕,却被素珍反手握住她手,“小周,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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