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出嫁太难-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邓锦慈的目光从赵姨娘身后丫头手上端着的食盒上扫过,嘴上淡淡地道:“姨娘有心了”。
赵姨娘一笑,嘴上道:“伺候好老爷,本是妾身份内之事。”
邓锦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姨娘记得自己的本分就好,二房毕竟是二房,即使别人再插手,有些事情也是老天爷注定,改变不了的。”说罢,领着冬雪扬长而去。
赵姨娘怔了怔,皱了皱眉头,忽然心里打了个突。
旁边的丫头雪梨悄声上前道:“姨娘,你说三小姐这话,莫非……”。
“别胡说八道,做好自己的事情。”赵姨娘轻斥一声,上了台阶,敲门。
邓锦慈辗转反复了一夜,也没有睡好,一会梦见全家遭难,她又寄人篱下,整天被人像丫头一样使唤;一会又梦见皇上厌弃她,一道圣旨将她打进暴室,一会又梦见郭贵人让人打断了她的腿,后来又被勒死了,反反复复总梦见从前的事情。
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张冷冽到阴鸷的脸庞,明明是个英俊的少年,眸光里却全是狠厉,只是看着她时,却转为柔光。
他在炙热的天光里,看着她,薄唇轻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却无比心惊,比那些悲惨的过往还要心惊。
邓锦慈倏地睁开眼,入眼处是熟悉的淡紫色的床幔,而自己躺在闺房里的雕花罗汉大床上。才恍然觉得刚才是做了一场梦,她略略放松下来,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身上黏腻,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看向窗外,天光已经透过薄薄的窗沙投射进来,原来天已大亮了。
她起身,秋霜进来,伺候着她净手洗面。
听见屋里动静,冬雪撩开帘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枣茶进了屋,脸上笑得像朵花。
秋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事,一大早乐成这样。”
冬雪抿嘴道:“刚才听几个婆子议论,说三房的舅太太找了王氏往老太太跟前说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把王家的那个小姐许给大少爷,被老太太训斥了,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现在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的,你说着是不是自讨没趣,大少爷也是她能配上的?”
从昨天的席上,邓锦慈就看出来了,那王霜玉莫名地就与邓锦玲好起来了,而丁氏不住嘴的夸奖邓明,大家都不是傻子,老太太自然也看出来了,但这个宝贝长孙看得跟眼珠子似得,在老太太的眼睛里,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孙儿,能是随便一个谏议大夫家的小姐就能配上的吗。老太太当时的态度就已经不言而喻,三房居然还上前自讨没趣,只能说受了这屈辱自是活该了。
邓锦慈皱了皱眉头:“这事别议论了,平白破坏人家小姐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
冬雪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赶紧上前给小姐梳头。
邓锦慈看了一眼秋霜,秋霜会意,撩开帘子出了门。
……也不想想自个的脸面,哪有人这样上杆子的……
……就是就是,哎,这下子三房好一会不能嘚瑟了……
秋霜轻咳一声,外面的人吓了一跳,都站了起来。
“都没事做吗,嫌活太轻,到这里来偷懒嚼舌根的,待会让人牙子来把你们一个个都卖了才甘心啊,还不去干活,这话说话就罢了,再让我听到定不轻饶。”
秋霜平时柔声细语,脾气一向好得很,很少见她发火,今日见她这样厉色,俱都噤了声,立刻四散,下去干活了。
“你们两个也是,应该给她们做个榜样的,在这里非议主子,传出去,让人怎么说,三小姐不是平白背一身骂名吗?”秋霜看着粉雀和绿鸥。
二人讪笑起来,粉雀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道,娇声道:“好姐姐,我们知错了,原谅这一次吧。”
秋霜戳了戳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不为自己,也要多想想小姐,以后做事动动脑筋。”
绿鸥也上前来,一脸粉脸笑靥如花:“知道了,姐姐。”
“绿鸥,你一会和门房说一声,去备个轿子,停在后门吧。”秋霜看着她,后者点点头,径自下去了。
“粉雀,你也别闲着,去把鞋样子找来,小姐该做新鞋了。”秋霜吩咐一声,回屋去了。
用过餐,邓锦慈吩咐粉雀去练武场知会邓锦玲一声,就悄悄地领着秋霜出了门,坐上了去福寿斋的轿子,留着冬雪在家看着院子。
“小姐又何必亲自去,我去一趟不就结了。”秋霜有些不解。
邓锦慈沉默半晌,才道:“福寿斋虽说是做生意的,但老板却是个有本事的人。洛阳城里,天子脚下,仍然想做谁的寿饼就做谁的寿饼,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情,这样的人既然有机缘结识,还是能来往的好。”
哎呀——邓锦慈轻叫一声,手里的锦盒一下子冲了出去,砸在了轿上。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撞上了轿墙,好一会轿子才稳定下来。
轿子外面一阵喧哗声:“让开让开。”
邓锦慈脸色很不好看,秋霜一把掀开轿帘,厉声道:“也不仔细点,怎么回事?”
轿夫脸色苍白,面对秋霜逼人的目光,呐呐地嘴巴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邓锦慈一把拉过秋霜的手,秋霜回头,却见她悄悄掀开另一边的帘子的一角,正偷眼望去,见小姐这样,秋霜也忍不住,掉头往外看去。
一辆朱顶红漆的马车正缓缓走过来,前方有卫兵在开路,声势浩大,整条街的人都被驱赶到了一旁。
邓锦慈心一动,能用朱顶红漆的马车俱是皇亲国戚,此时正是新春伊始,应是哪位封地在外的王侯回京述职吧,顺便向朝廷讨要当年的财政拨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王侯。
马车缓缓走过,忽然有风吹了一下,马车窗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一个少年的侧影露了出来,又一晃,被帘子隐去了,再也不见。
啊——,秋霜吃痛,低头一看,一向冷静自持的小姐此时正紧紧抓住她的手,因为手指太过用力,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她吃了一惊,抬头道:“小姐,你——”却骇然住嘴。
邓锦慈脸色一寸一寸地青下去,眼里浮上一层阴鸷,脸色惨白一片,嘴唇紧泯,心里惊涛骇浪一般。
同床共枕多年,即使是匆匆一瞥,也是认得出的,那少年正是年少的蠡吾侯萧志——前世的天子,如果今生大将军梁晟依然毒死了在位的小皇帝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未来的皇上。
曾经那么宠幸她,为了她不惜与把持朝政多年的梁晟翻脸,让她登上后位,坐上了天下女人最想坐的那个位置,最后却也是他把她打入暴室,死前,他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男人的爱就这样浅薄短暂吗,无论当时多少荣宠,都能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邓锦慈松开秋霜的手,微微抖着,低头不语,似是神出。
秋霜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她收回手,看着小姐的面色,嘴唇动了几次,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轿子里沉默一片,外面的喧嚣肆无忌惮地挤了进来。
等车队一过,大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轿子继续往福寿斋走去。
邓锦慈轻轻靠在绯红色绣着万事如意纹的靠枕上,又不自觉地抱过另一个引枕来,紧紧搂在怀里,方觉得冷意没有那么明显了,才轻轻地长舒一口气。
萧志父亲早死,他也就早早继承了蠡吾侯的世袭爵位,这个时候出现在洛阳城,如果前世记忆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当今梁太后招回来的,为了娶梁太后的小妹梁琳的。
梁琳她是记得的,长的明媚端正,非常典型的豪门贵女,她入宫做采女时,她已经登上了后位。
她不知道萧志对梁琳有多少感情,但有梁太后和梁晟在上面压着,想来即使有感情,也变成没有了吧。所以才那么哄着她,宠着她,要她温柔,还要她听话。
邓锦慈心里百转千回,面上阴晴不定,秋霜看着半晌都没有敢出声。
邓锦慈陷入回忆里。萧志这次回来得正是时候,小皇帝驾崩,朝廷议立新帝,萧志虽是小皇帝远亲,但因年幼好操纵,被大将军梁晟列为新帝人选,群臣在大将军梁晟的逼迫下立了萧志,萧志就这样侥幸得到了皇位,却从此成为了傀儡皇帝……
轿子停了,邓锦慈一惊,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扶着秋霜的手下了轿,邓锦慈才发现脚有些软,她立在门口,福寿斋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新撒娇打滚求收藏
第7章 测字
【天地之间一碗饭,你若不吃我来尝】
福寿斋的大门两旁,挂着这样的一幅对联,又直白又似乎有寓意,邓锦慈微怔。
福寿斋向来以制作各种精致糕点和小菜闻名,每日制作的数量有限,所以一大早门前就排满了人,长长的队伍甩了半条街。
邓锦慈从前只是听说这事,今日亲眼见到仍是非常震惊,生意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是绝了。
她迈进大门,里面更挤,放眼望去都是粉绿桃红,人山人海。
“苏子糕卖完了,明日请早——”
“粉蒸糯米骨卖完了,明日请早——”
“玲珑牡丹鮓卖完了,明日请早——”
……
伙计们的声音拖得长长的透过人群,在热闹的屋子里回响。
邓锦慈着实吓了一跳,这么火爆。
见她进门,一旁一个青衣短打的伙计迎了上来,这伙计小脸圆圆,长着一张娃娃脸,浓眉大眼,倒是很受看。
“小姐,想订什么?”,邓锦慈注意到,伙计问的是订,而不是买什么,看来无论想买什么,都是没有现货的。
“秦先生在吗?”邓锦慈问。
伙计怔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小姐有预约?”
邓锦慈淡淡一笑:“那到没有,不过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过来谢谢先生罢了,还请麻烦你通传一下。”
那伙计咧嘴一笑:“那可就不巧了,先生今日不在店中,小姐如有急事,可留下口讯,我代为转达。”
“真的假的,你不是诳我们的吧,哪有这样巧的。”秋霜上前道。
那伙计不屑道:“至于吗,我说先生不在就不在,难道我还能给你变出一个先生不成。”
“你——”,秋霜气结。
“好了,秋霜,礼盒给他,咱们走吧。”邓锦慈扫了一眼店里的人,转身出了福寿斋。
“这伙计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秋霜嘟囔着,一脸愤愤不平。
邓锦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秋霜一向稳重,并不会为这种小事反应这样大啊。察觉到邓锦慈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秋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邓锦慈刚出了门,忽听后面一人脚步声:“小姐留步。”
邓锦慈转身,一个同样装束的伙计上前施了一礼道:“秦岭并不知道先生已经回来了,望小姐莫怪,先生请小姐后房叙话。”
邓锦慈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路过那个叫秦岭的伙计身边,秋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叫秦岭的只是冷哼一声,想来是把她俩当成又来打秋风求先生办事的人了。
也对,她是有事要他帮忙。
福寿斋的后院不若前厅的富丽堂皇,后院竟朴素的像个农家小院,整整齐齐的三间青瓦砖房,只有院正中盛开的牡丹花“魏紫”泄露了主人富甲一方的身份。
青砖铺地,鹅卵石做成的精美图案,再加上门口几株见人高的水竹,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让人眼前一亮。
再往前看,邓锦慈脚步一滞,秋霜也呆住了,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伏在秦月引的脚下,一脸凄容。
“雨烟拜别公子,祝公子万安。”
“那五万两银票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另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
另一个身着绯色短襦长裙的女子立在一旁,不动声色。
邓锦慈略显尴尬。那伏地女子起身,见是邓锦慈,眼睛一亮,却又转瞬神色一黯,嘴唇动了几次,最终只是对着邓锦慈施了一礼,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秦月引转头过来,却丝毫没有不自在,他迈下台阶,走了过来。
秦月引一袭天青色曲裾深衣,长发轻轻拢在脑后,用金色的束带轻轻束住,这样一走过来,别有一番风姿。
他略施一礼,正色道:“其实寿饼之事,不过是小事而已,小姐之恩才是大恩,又何必亲自前来呢。”
邓锦慈勉强笑,看这样子,雨烟应该被他送走了,看过花心的,没有见过这样花心的。
“雨烟这是送走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已与先生无关,还谈什么大恩?”邓锦慈强笑。
秦月引道:“小姐此言差异,一日之恩,即是一生之恩,当日雨烟受人调戏,亏小姐出手相救,就已是我秦月引之恩人,即是我如今已与雨烟情缘两尽,但小姐恩义仍在,倒不会变。”
邓锦慈似笑非笑:“先生这是有新人而忘旧人了?”
秦月引怔了一下:“我不娶妾,身边只有一人,新人已来,旧人当去,即已无缘,不如放手,让她早觅良缘才是,难道留在身边空老一生吗?”
邓锦慈怔住了,忽然觉得心底泛酸,这人如此任性,当年皇帝也是这样吧,恩断情了,所以不再见她,但是却不放手,如果像秦月引这样,也是一种好处吧。够了,她强迫思绪停止。
“墨灵,你去把我屋子里的锦盒拿来给邓小姐。”秦月引道。
秋霜上前接过墨灵递过的盒子,邓锦慈默然良久,转身要走。
秦月引忽道:“庙堂之事,一向瞬息万变,我虽不知小姐要这个做何用,但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望小姐好自为之。”
不做好周全准备,才是灭顶之灾,邓锦慈脚步一滞,接着往前走去,很快就出了福寿斋。
秦月引看着邓锦慈的背影,若有所思。
身为邓家的小姐,要这样的一件东西似乎很是容易,不知道为什么要拜托他呢,他似有所悟。
良久,一手搂过墨灵,软玉温香去了,至于旧人,银子已送,就早已被他忘记。
出了福寿斋门口,邓锦慈立在当下,排队的人群仍在继续。
“小姐,轿子我让停在后街了,小姐等一下,我去叫轿夫过来。”秋霜提裙要走。
邓锦慈拦住她,道:“反正不远,一起过去吧,这里人多,省的张扬。”
秋霜想想也是,遂不再提异议。
后街入口处,却有一个小贩在摆摊,邓锦慈好奇地看了一眼,摊位后面的高墙上挂着一快粗布,上面正中写着两个大字——测字,左面是五个篆字知福祸未来,右面是辨明日吉凶。
眼睛是盲的,居然能测字,好大的口气!秋霜抿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人眼盲,耳朵却利,当下道:“小姐莫笑,测过才知,如不准,我立马收拾摊位不干了。”
邓锦慈好奇心倒是被吊了起来,与秋霜对视一眼,出声道:“既如此,那我们可就说了,不知道这字怎么测啊。”
邓锦慈一出声,嗓音清亮跌宕,恰似古琴弹到结尾处的余韵,那人吓了一跳,脱口道:“凤凰萧引,和鸣锵锵,小姐实在贵人也。”
邓锦慈脸色一下子变了,能用凤字来称呼的女人,除了母仪天下那位还有何人。
秋霜却一脸迷茫,嘴上道:“我家小姐自然是贵人,那还用你说。”
邓锦慈看着秋霜,忽然道:“那我就写个秋字,问一下明日祸福吉凶。”
那人手指在前面的桌子上轻抚几下,缓缓道:“秋字,左禾右苗,火烧禾苗是险象环生之兆,秋字,填心是为愁也,小姐心里有迫在眉睫的生死之事。”
邓锦慈心一动,嘴上道:“祸在何人?”
“秋字,去禾填失,是为秩,享秩俸者,官也,禾苗属木,左木右火,干柴遇烈火,是最易燃烧之相,这个官还不小,应在三公九卿之上,而当今三公九卿之上的却只有一人……”测字先生手在桌面上轻点几下,没有往下再说。
邓锦慈心下吃惊,嘴上却不动声色道:“那你说该如何解?”
那测字先生道:“禾苗可以生火,禾”与“火”字,本自相生,且均为中正向上之象,若论明晚祸福,自然要积极行动为好,逆水行舟,不进就不能全身而退。”
“秋霜,给银子。”邓锦慈不待后话,转身就走。
秋霜匆匆扔下一只银锭,跟上小姐的脚步。
待上了轿,轻轻拂过那个锦盒,邓锦慈才轻轻靠在靠枕上想着心事。
既然生在庙堂之上,簪缨之家,想要躲避这场风波已不可能,给父亲调岗的希望更是渺茫,不如自己乔装入宫,伺机而动,好过父亲懵懂坐以待毙。
而今天这个测字先生的话,积极行动才能避祸,正好说中了她的心事,看来自己必须走这步棋了。
待回府,冬雪一脸焦虑地等在二门里。
“小姐,刚才老太太派人来找你了,我都说你去练功了,小姐一会不要说差了啊。”
邓锦慈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冬雪赶紧从柜子里拿衣服给她换上。
待她收拾停当,换过一身杏黄色的襦裙套装,走出院子,在院的门口与邓锦芳撞个正着。
邓锦慈并不想理她,绕过她,就想往前走。偏偏邓锦芳一下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邓锦慈抬头,看着她,嘴角轻抿,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邓锦芳笑得甜蜜,语气却阴阳怪气的,声音轻轻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其实比谁都在乎。”
邓锦慈退后两步,看了她一眼道:“你若说的是天奴弓,在我屋里,一会我叫人送你。”
邓锦芳冷笑:“谁稀罕这样得来的东西。”说完,她凑到邓锦慈耳边:“昨晚,我看见你和吴魏射箭了。”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邓锦慈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姿态肆意奔放,懒懒地混不在乎的模样,充满了轻蔑之态。
“昨晚我家哥哥也在,你若想说的是,要毁我闺誉,尽管去说,最好是站在邓家的大门口去说。”她懒得再看邓锦芳一眼,绕过她,上了去秋寿院的路。
邓锦芳低声咬牙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说着,却抢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面,看方向也是去秋寿院的。
第8章 祖母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荣妈妈的事情?”秋霜小心地觑着邓锦慈的表情。
邓锦慈沉默,嘴唇轻抿,半晌才道:“也许吧。”走到拐弯处,忽然停了下来,有些烦躁,禁不住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秋霜不敢动,小姐最近有些反常,偶尔就会这样喜怒上脸,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她隐隐感觉小姐的心情不太好。
踢了好一阵,邓锦慈才稍微缓过神来,稍微整理一下裙摆,秋霜见她鞋头的珍珠沾了灰尘,遂从包裹里拿出一方锦帕,低头给她弹了弹。
邓锦慈深吸口气,才慢慢向秋寿院走去。
青衫守在门口,一见她来,赶忙迎上来。
“三小姐,你可来了,老太太一大早就吩咐人做了莲子百合汤,说是去春火的,叫了各房的小姐都一起来喝。”
青衫说罢,穿过待客的前厅,上前一步挑开内室暗红色绣着如意纹的帘子,提高声音说:“三小姐来了。”
邓锦慈进屋一看,各房的小姐都在,早她一步的邓锦芳手里端着个天青色的耳盅,想来就是在喝莲子百合汤了。
众人见她进来,神色各异。邓锦媛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邓锦姝却不在,不知是何缘故。
邓老太太此时正坐在临窗的炕上,靠着个绛紫色八星报喜的大引枕,一脸慈祥的笑意。炕上放着个紫檀木的矮几,矮几上放着个粉彩花卉的大食盒,盒口敞开着,里面放满了各色小吃。
邓锦玲坐在一旁正在手里拿着,嘴里塞得鼓鼓的。见她进来,立刻招呼她过去坐。
邓老太太的心腹任妈妈上前道:“三小姐,过来坐,春天火大,老太太说了,小姐们都吃点去去清火。”
邓锦慈默默上前,接过炖盅,往年可没有这样炖汤给各房小姐降春火的事情,这说的春天火大,说的是她吗。
她把炖盅放在旁边的桌上,银杏立刻给她搬来一个带棉垫的直背椅子。
“多谢祖母。”邓锦慈坐下。
邓锦玲凑到她跟前,揽过她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道:“姐姐今早去哪了,让我一顿好等,奇怪的是二姐姐居然去了,她一向不乐意起早的,居然也跑到练武场去了。”
邓锦慈轻拍拍她的手,没有吱声。邓锦芳居然一大早去了那里,这是为何,她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忽然想到刚才在路上邓锦芳说的话,遂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喝东西的邓锦芳。不由地苦笑。
邓老太太轻抬眼,清清嗓子,淡淡开口道:“这几日我做寿,也辛苦你们了,连累着你们跟着大人们忙前忙后的,看着小脸一个个的都瘦了一圈。”
邓锦芳立刻站了起来:“祖母这样说,不是折煞我们嘛,为祖母做事,正是孙女份内之事,哪里谈得上辛苦,孙女实在是惶恐。”
其他几个也都站了起来,纷纷说着不辛苦不辛苦。邓锦慈默默起身,半晌无语。
邓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坐下:“姑娘们都大了,以后成了家,是要挺起一房过日子的,我们邓家的女孩子出去了,代表着邓家的脸面,邓家也是你们将来的靠山,行差办事要多听长辈们的意见,方让人挑不出错来。”
邓老太太这几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意有所指,邓锦慈轻垂眼帘,看着自己脚尖的珍珠,适才踢石子的灰尘秋霜并没有来得及全部擦净,本来干净无瑕的珍珠看着就蒙了一层雾气。就像她此刻的心,阴沉沉地带着暗影。
几个女孩子又重新站起来:“谨遵祖母教诲。”
邓老太太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你们喝完了,就下去吧,我也累了。”
“是”,几人齐刷刷地退下了。
几人出了内室,到了院子里。
邓锦慈缓缓地走在后面,不紧不慢,果然,不一会,任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小姐,有个针线活老奴不太会做,想请教一下三小姐。”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大家都听得见。
各房小姐回头看了一眼,就先行离去了。
邓锦慈道:“妈妈请教不敢当。”
重又进了内室,邓老太太仍是刚才的姿势坐着,脸上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悲。见她进来,也没有动弹,只是一手轻轻拨弄着手边刚才邓锦玲送她的西洋玩意。
邓锦慈一动不动地站着,既不开口也没有坐下。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邓老太太轻叹口气:“罢了,你一向倔强,我早应该知道的,坐吧。”
邓锦慈想了想,默默上前,坐在了刚才银杏给她搬来的直背椅子上。
“听说,听你父亲说,你要去参选骑射营的副指挥使?”邓老太太开口。
邓锦慈心里早有预感,父亲要与大伯父商量,也肯定会与祖母商量的。今日见祖母这样问,想了想,遂开头道:“是,确有此意。”
邓老太太道:“我朝虽然允许女子做官,但毕竟还是少数,世家大族的女子更是少有,莫不如规规矩矩图个好名声,找个好人家嫁了,何必弄这事来。”
邓锦慈悄悄觑了一下祖母的脸色,见她神色还算平静,于是道:“孙女自觉射术尚可,以一身本事为朝廷出力,也算荣耀事。孙女若是入朝为官,将来也能助邓家一臂之力,不枉费邓家养育我一场。”
至于嫁人吗,前辈子已经嫁过了,那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今生实在不想重来一场,如果入朝为官能躲过嫁人的话,到也是良策。只是这话邓锦慈并不敢说出来。
邓老太太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边的西洋玩意,良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静极了,旁边的莲花黄铜香炉上冒出的云雾,袅袅地上升。
半晌,邓老太太道:“你去吧,你父亲在书房呢。”
这是同意了?邓锦慈立刻起身,深深福了一礼,道:“孙女定不负祖母的教诲。”
出了秋寿院,邓锦慈一扫刚才的郁闷之气,领着秋霜就往外院走。
过了二门,到了松风轩,就听里面有人在说话,守门的小厮见她来,想是之前得过邓延武的吩咐,忙上前道:“老爷房里有客人,请三小姐到耳房候着吧。”
邓锦慈点头道,由着那小厮引着,往里面走,刚迈过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尹大人真是客气了,能请到尹大人也是下官的福气啊。”
一个男声传出:“不过这次选拔也不光是我一个,其他几位大人也要多下点功夫才是。”
邓锦慈垂眼,不敢再多听,小厮领着进了耳房之后,又进来上了茶水,就把门关上了。
期间小厮几次送茶,直到亮亮的天光转为昏黄,才听到开门声,一阵脚步声远去了,又一盏茶的功夫,刚才领着进来的小厮又推开门,轻轻喊了一声:“三小姐,老爷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邓锦慈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裙,秋霜上前整理她的羊脂玉的压裙,忽见她的葱段绣花鞋上的珍珠上面仍是灰蒙蒙的。
“小姐,等下。”秋霜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一块锦帕,端起桌上的清水,倒了点在帕子上,俯身给她擦了擦,珍珠才重新透亮起来。
进了书房,邓延武靠在身后的直背椅子上,神情慵懒,也隐隐带着疲惫。
见她进来,直起身子道:“云云的运气还不错,你大伯父倒是不反对,举荐的名单已经递上去了,至于能走到哪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邓锦慈喜上眉梢:“真的吗,那太好了。”
邓延武低头,啜饮了一口今年产的铁观音,刚要说话。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李氏闯了进来,后来跟着要拦不敢拦的小厮。
“老爷好狠的心,让云云去做官,还瞒着我,女孩子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还如何嫁得好人家,谁家肯要,你这是要她嫁不出去啊!”李氏一上来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邓延武站了起来,皱了皱眉头:“你这说的什么话,云云我从小就宠着的,怎么舍得她嫁不出去。妇道人家见识浅,听谁乱嚼舌根。”
“什么见识浅,别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不去做官,偏偏要我的云云去,我不同意!”李氏的语气十分强硬,上前一把搂过邓锦慈,心肝的叫了起来。
邓锦慈心里酸得要命,从小到大,母亲一向柔弱,对父亲的话向来是百依百顺,今日见母亲这样强硬,居然是头一次,还是为了她,她搂过母亲的肩膀,柔声道:“娘,不怪父亲,是我自己想去的。”
李氏止住哭声,睁大了眼睛:“云云不要护着你父亲,我绝不会让你父亲害了你的。”
邓延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放肆,赶紧回去待着去。”
“老爷,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走。”李氏难得强硬起来。
邓延武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把手里的瓷杯扔在了地上,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李氏更加大哭起来。
邓锦慈见状不对,忙搂过母亲,边搂边往外走,打开门,给立在旁边的丫头琥珀使了眼色,道:“没有这样的事情,父亲护着我呢,没事的。”
琥珀会意立刻上前扶住李氏:“太太,午时绸缎庄里给大小姐备的衣料送来后太太还没有过目呢,太太刚才不是念叨着要去看看吗?”
“娘快去吧,姐姐的嫁妆要紧。”邓锦慈连哄着总算把她弄走了。
正要进屋,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一闪。
邓锦慈看了一眼秋霜,秋霜会意,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9章 入宫
等邓锦慈安抚完父亲,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邓锦慈回院子的时候,廊下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上了,粉雀和绿鸥坐在廊下借着灯光正在打着络子,地下竹编的簸箩里已经有了五颜六色打好的各式络子。
见她回来,都站了起来。
邓锦慈走过旁边,停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随即露出了笑意:“络子打的不错,晚上灯暗,仔细眼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