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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宠[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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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端着茶果的小丫头脚底打滑了向她撞过来,她也被吴文璟的举动吓住,巧合之下,反而躲过了。
  “小姐,您怎么了?”秋菊听着内室里有了动静,挑起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用雕缕海棠花的银钩子挂起来。
  “……做了噩梦。”
  白雪去拿床头的帕子擦额头上的汗,秋菊吩咐小丫头打热水进来。
  “白天的梦都是假的,不用怕。”
  秋菊一边安慰她,一边打开黄花梨喜鹊登枝衣柜,挑选家常的缎褙。
  怕还不至于,只是不解……她重生后,便相信了天地间自有神佛。这个梦也许是要告诉她些什么事情。
  可惜……醒的太早了。
  窗外滴滴答答的,像是水滴声。
  白雪往外边看了看,问秋菊:“又下雨了?”
  “是的,您刚睡一会便下了,淋淋漓漓的。雨势倒不大。”
  秋菊拿了领口绣浅紫色云纹的缎褙递给白雪:“小姐,这件很素净,您要穿吗?”
  白雪点点头,就着小丫头打过来的热水拧了帕子,去擦拭胳膊和脖子。
  “小姐,给奴婢吧。”
  秋菊接过白雪手里的帕子,服侍她穿上缎褙。
  外边传来小丫头的通报,说是景庑苑的夏莲姑娘过来了。
  “夏莲?”
  白雪怔了怔。
  夏莲是逝世的侯夫人留给陈容与的大丫头,特意伺候饮食的,在景庑苑地位超然。
  “请进来。”
  白雪坐在贵妃榻上。
  夏莲很快就进来了,屈身行礼:“三小姐安好。”她身穿藕荷色夹袄,梳圆髻,戴了赤金光面簪子,稳重大气的,模样也清秀。
  白雪让秋菊去搬杌子让她坐下,夏莲却不肯,笑道:“世子爷外出办事,买了些点心回来。让奴婢送过来一包菱粉糕,一包窝丝糖。”
  怎么还有窝丝糖?倒像是哄孩子似的。白雪笑了笑:“辛苦你跑一趟了。”
  “三小姐客气了,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双手递给白雪。
  白雪打开纸包,菱粉糕还冒着热气,她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很甜。”又问:“别人也得了吗?”
  夏莲又笑:“送给老夫人的是栗子糕,送给夫人的是芙蓉卷。别处是没有的。”
  “……独我多了一包窝丝糖。”
  “是的。”
  夏莲说道:“世子爷说了,窝丝糖入口即融,你会喜欢的。”
  她小时候确实喜欢吃窝丝糖。不过……陈容与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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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29
  白雪问秋芙:“小厨房今日做了什么点心?”
  秋芙想了想,回道:“……好像是,莲藕蜜糖果,桂花糯米糕。”
  “各自包一些,给大哥当回礼。”
  秋芙应“是”,下去准备了。
  白雪莞尔一笑,和夏莲说话:“夏莲姑娘也代我跑一趟……好不好?”
  “当然好。”
  夏莲应允道:“能为三小姐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半低着头,态度不卑不亢,果然是规矩极好的。白雪起身打开了大漆百宝嵌立柜,抓了一把银瓜子,递给夏莲:“姑娘留着赏玩吧,权当你代我跑一趟的谢礼。”
  “太贵重了。”
  夏莲开口道:“奴婢反正也是要回去景庑苑的,怎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雪打断了,“‘你要回去’和‘代我跑一趟’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陈容与院子里的大丫头,怎能慢待。说不定以后还有许多事情用得到人家呢。
  白雪不容分说地拉住她的手,银瓜子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谢三小姐赏赐。”
  夏莲屈身行礼。
  “不客气。”
  白雪笑的眉眼弯弯,夏莲也不自觉带了笑意。她想起吴华偷偷说过的话——三小姐为人真是和善,笑起来的时候最有感染力。
  秋芙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有两包点心,“夏莲姐姐,你拿好了。”
  夏莲又道了谢,告辞离去。
  白雪吃了菱粉糕后,又喝了一盏热茶。雨还在下,顺着屋檐往下落,积累的多了,在地面上便会砸出一个小坑。两株花叶海棠在风雨中摇摆,空气都是潮湿又清新的草木味。
  “还挺好闻的。”
  白雪嘟囔了一句,心里突然安静下来,挑帘子出去,站在庑廊下看雨,还伸着手去接。雨滴打在她的手心里,有些凉,却很柔和。她又想起刚才的梦,一时间觉得恍惚。好像是假的一样。
  但是她又很清楚,梦里的事情是真实存在过的。
  吴文璟说过,自己在赏菊宴过后派人给他送过一封信——威逼成亲的。她是没有做过这件事的,但一定有人去做了,而且是以她的名义。那人还真狠毒,算准了她一辈子都会因为蓄意设计吴文璟而过的凄惨。
  根据梦里的场景,吴文璟找她说话的时候,陈宛霜也在……会是她吗?如果是,感觉又不像。如果不是,又会是谁呢?
  秋菊看见主子的半截袖子都淋了雨,提醒道:“小姐,进屋去吧,当心着凉。”
  “没事的。”
  白雪笑了笑,却抽回了手。
  雨越下越大,到了酉时,噼里啪啦的连成一片。天地仿佛挂了一面粗大的珠帘。天也慢慢的黑了。
  “小姐,咱们还去上林苑吗?”秋菊担忧地瞅了瞅外面:“雨太大了,油纸伞挡不住的。”
  “披上蓑衣,再打上油纸伞,可以的。”
  白雪让半夏去库房里找两身蓑衣过来,和屋里站着伺候的人说道:“秋菊跟着我去,别人就不用了,风大雨大的,也不方便。”母亲嘱咐了让她过去,她也答应了,怎好不言不语的就失信。
  众人皆应 “是”。
  寻常的时候,也用不到蓑衣。库房里虽然有,但真要找出来,也费了不少的功夫。秋芙、半夏俩人帮着白雪和秋菊穿上,又给了秋菊一把足以盛下三人的大油纸伞。
  上林苑离海棠阁并不远,碍于雨大,路不好走。俩人走了许久才看到上林苑的大门,以及门棂上挂着的大红灯笼。
  大红灯笼发出淡淡的橘红色光芒,让人觉得温暖。
  守门的李婆子看见白雪,慌忙迎了上来,屈身行礼:“三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她是上林苑的粗使婆子,和主子们说话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见了白雪就格外的热情。
  白雪笑了笑,反问她:“母亲在吗?”
  “夫人和侯爷都在。”
  白雪“嗯”了一声,和秋菊一起,上了曲折游廊。
  李妈妈站在正房门口询问做饭婆子晚上的菜肴,见白雪来了,亲自替她解了蓑衣,说道:“好小姐,夫人念叨您好久,怕被雨淋了,正要派小丫头过去呢,说雨下的大,让您改日再来……人还没有走呢,您倒先来了。”
  白雪笑着和李妈妈走进去。屋里点着炉火,暖融融的。
  王氏看见女儿,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这么大的雨,我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呢。”
  白雪屈身给陈汝、王氏请安。
  “好了,雪姐儿也来了,传晚膳吧。”
  陈汝笑道:“你母亲一直等着你呢。”
  “好孩子,看手凉的。”
  王氏让灵儿去拿暖手炉,白雪却示意不用,“母亲,女儿不冷的,不过是淋了些雨。待会儿一吃饭就暖和了。”
  王氏还是不放心,又让小丫头打了热水给白雪洗手。
  李妈妈指使着丫头们摆桌椅碗筷,菜肴也次第摆上。
  白雪下午吃了菱粉糕,又灌了几盏茶水,晚膳就吃的少了。
  “雪姐儿,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陈汝给她夹了一块焖牛腩,“这个口感酥软绵糯,你尝一尝。”
  “没有,是我不太饿。”
  白雪小小地咬了一口:“……很香。”
  “我瞧着你瘦了,该多吃些的。”
  陈汝听见白雪说很香,又给她夹了一块焖牛腩:“吃吧。”
  白雪:“……”
  她求助的去看母亲,王氏却抿嘴笑了,“焖牛腩做的好,你吃下这两块……别的不想吃就算了。”丈夫亲自给女儿夹菜,不好驳他的面子。
  “好吧。”
  白雪小口小口地吃,王氏却满眼的爱怜。女儿明明不想吃了,却如此的乖巧听话,真是她的福气了。
  “母亲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王氏看了一眼丈夫,又看向女儿:“你是腊月初九的生辰,明年就及笄了。这几年上门给你提亲的人也不少,但母亲总是怕你嫁过去吃苦。和你父亲、祖母商议后,一致认为你表哥王晨濡是个合适的,他人品好,也争气……况且你外祖母、大舅母都疼爱你,错不了。”她说这些话并不想瞒着丈夫,一则他对雪姐儿是真的好,二则他是西宁侯府的当家人。
  “母亲?”
  白雪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和表哥王晨濡……怎么可能呢。前世时,她也没有嫁给王晨濡。而王晨濡娶的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女,才名冠天下的苗雨蓉。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堪为天下夫妻的楷模。
  “雪姐儿,你怎么了?”
  王氏看女儿的脸色不对,放下了筷子,“……你不愿意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是有别的想法?”
  白雪抬头,盯着她。
  该怎样告诉母亲呢?说表哥的姻缘不是她。母亲要是盘根问底了,她要怎么回?总不能说自己是死后重生的,那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吧。
  她不能冒这个险。
  但是她不喜欢王晨濡,这是真的。她也不愿意破坏表哥的人生。
  “雪姐儿?”
  陈汝和白雪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如实说就好,我和你母亲都是开明的人。”
  “是。”
  王氏去拉女儿的手,忧虑重重:“雪姐儿,你别怕。母亲就你一个女儿,就算是婚姻大事,也要听取你的意见。”
  白雪喉咙发紧:“母亲,您和父亲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但是,我和表哥不合适的……我也不想嫁给他……女儿还小,想多陪您两年。”即使不能明白的讲出理由,她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这一世,想试一试为自己而活,为了心中的那个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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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30(一更)
  “傻孩子……”
  王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莫名就心酸了,说道:“你的命不好; 从生下来就开始吃苦。母亲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就想着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一辈子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白雪心里更不是滋味:“母亲,是您给了女儿生命,这就是最好的。何来对不起一说呢。”她又坚持道:“但女儿长大了; 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即然开口了,就干脆利落一点。拖拖拉拉的给人做不到的念想……才是最伤人的。
  “雪姐儿,能告诉母亲吗?”
  王氏问道:“母亲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心里不安。”她生的女儿; 再了解不过了。看着性子是开朗的,实则敏。感刚强; 她缺少安全感,所有才选择大家都喜欢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
  “母亲,您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和您说。”
  白雪的眼圈也红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难道要她说出藏在心里的人是陈容与?即使为了自己的真心而活; 但世俗的观念也抛弃不得。否则,就算陈家人都不说什么,能挡住燕京城成千上万张嘴?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而如今; 第一要紧的就是先弄明白陈容与的真心。若俩人一条心; 别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若不是……白雪闭了闭眼,不往下想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沙沙作响。屋里却安静极了。一旁伺候晚膳的丫头、婆子们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大气都不敢出。聪明一点的,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主子们的事情; 听多了也是罪过。
  陈汝看着母女俩僵持不下,相对垂泪,开口打圆场:“你们的话都有道理……左右也不是赶的特别紧,先搁置一段时间,考虑考虑也未尝不可。”
  烛火打在王氏的脸上,白雪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皱纹,鼻尖瞬间就酸楚不已。母亲在慢慢的变老,她好像一直都老的挺快的。前世也是,柳姨娘还娇嫩细腻着,母亲却枯瘦苍老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母亲大了柳姨娘十岁不止,其实不然,她们俩是同一年出生的。柳姨娘的生月甚至比母亲还要早。
  母亲应该过的也不好吧,至少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好……白雪不由得愧疚起来。做女儿的,孝字为一。而孝的基本是顺服。
  她想起小时候被生父扇耳光,母亲搂着她,和生父吵架,还拿着剪刀去威胁生父。母亲是特别温和、心软的人,不是被逼急了,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能逼急母亲的,其实不是生父……而是被生父扇耳光的她。一个母亲,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折麽呢?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母亲拿她当命根子疼呢。
  白雪心里一软,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陈容与杀吴文璟的场景……如此矛盾!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屈身给王氏行礼:“母亲,天色晚了,女儿该回去了。”
  王氏开口要留她,外面还下着雨呢。陈汝却拉了她一把,说道:“雨天路滑,你小心点。”
  白雪点点头,又不忍去看母亲的神色,向她承诺:“您放心,女儿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更不会丢您的脸面。等女儿觉得时候到了,一定说给您听。”
  王氏嘴唇蠕动着,却一直没有吭声。
  白雪转身离去,到了门口,身后却有声音响起:“雪姐儿,母亲生你养你,别的都不求,只求你过的好……要是你真的有事情处理不了,就交给母亲来做。” 她生的女儿她来疼,便是出了挽回不了的岔子,她也会站在女儿的前面。
  生孩子都是来讨债的,做母亲的再不理解,也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白雪“嗯”了一声,泪水滚滚而下。她不敢回头,快步出了正厅。
  雨下的更大了,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冷的人彻骨。
  “今晚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罢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王氏环顾屋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谁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仔细着皮。”
  “奴婢谨记。”
  众人低头应“是”,陈汝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他劝妻子:“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咱们为人父母的,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够了。再有另外的,就是替他们把着些,不能逾规越矩,毕竟他们还年轻,太血气方刚了。”雪姐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时候的遭遇又不好。管的深了不是,浅了也不是。他只能更宽容一点。
  “你倒是看得开。”
  王氏用帕子擦眼泪:“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是担心,雪姐儿一个女孩子家,错拿了主意,可是要悔恨终生的。”
  “哪里就如此严重了……”
  陈汝笑道:“我看雪姐儿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本分也稳重,你的心就好好的放到肚子里吧。”
  听到丈夫劝她,王氏的心情平复了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歇息。
  陈汝又陪了王氏一会儿,才挑帘子出来。按规矩,今晚他要留宿在柳姨娘的房里。
  李妈妈见侯爷走了,便进屋里伺候王氏。
  “夫人,侯爷的话老奴也听见了……您要放宽心。三小姐是您的亲骨肉,她的秉性、脾气您也该了解的。兴许就是侯爷说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小姐还不适应而已。”
  “不是的。”
  王氏摇摇头,长吁一口气:“正是因为我了解雪姐儿……才更确定她心里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不能说出口……”
  “您要是实在放不下。”李妈妈顿了顿,说道:“老奴派个可靠的人暗地里看着些三小姐,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您。”
  王氏“唉”了一声,“……就这样吧。”
  雨又急又快,瓢泼一般。
  白雪的身上穿了蓑衣没有淋着,鞋袜却免不了要遭殃。脚一受寒,整个人都觉得冷。回了海棠阁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围着被褥坐在架子床上。
  “小姐……”
  秋菊手拿青绿色细棉布手巾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白雪摆手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唯独剩下了秋菊,她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别问……你是个聪明人,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看明白了。”
  她不是不信任秋菊,是不能说。
  秋菊“嗯”了一声,果然说起了别的:“天气太冷了,您不应当雨夜里洗头发的,奴婢瞅着您的脸色不好看……得了风寒就糟糕了。”
  白雪刚想说没事,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吩咐秋菊:“把火炉子挪到床边,离得近点,头发也能干的快。”每逢洗澡,她必要洗头发的。不然,总觉得别扭。前世的时候也是。
  秋菊答应着,青绿色细棉布手巾递给白雪,招了几个丫头进来,一起搬火炉子。
  夜深沉,雨终于停了。
  万籁俱寂。
  正是安。眠的好时候,外间守夜的半夏却被一阵呓语声惊醒了。她迷茫了好一会,才发现声音是西次间传出来的。
  西次间是小姐的卧室。
  一想到此处,半夏急忙起来,披上夹袄,趿拉着软底绣莲花棉鞋进了西次间。
  “小姐,小姐……”她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于是撩起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借着照明烛火,去看白雪:“您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半夏又起身去点亮屋里的松油灯,这一下看得就真切了。她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脸好红。”伸手去触摸白雪的额头,立刻急了:“……好烫手。”
  “快来人啊,小姐病了……”
  半夏一边小跑着去净房打水,一边呼喊,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快来人啊。”
  秋菊是第一个过来的,她的睡眠很浅,半夏喊了两声便听见了。
  “怎么回事?”
  秋菊系上夹袄的带子,问正用凉帕子给白雪冰额头的半夏。
  “我也不知道……小姐烧的厉害,秋菊姐姐……”
  半夏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
  随后秋芙也到了,海棠阁各屋的灯火都亮起来,小丫头们及婆子都围在了门口。主子的卧室,除了贴身伺候的三位姑娘,旁人不得允许是不能擅入的。
  秋菊安排半夏:“快去听雪堂请李大夫。”又出去交待做饭的郑婆子:“去烧热水,快一点,准备得足足的。”
  “好的。”
  半夏拉着一个小丫头,灯笼都来不及挑,抬脚就往外跑。
  郑婆子也应“是”,下去忙活。
  秋芙拧了自己的帕子去替换,唤小丫头去院子里打水。
  “秋菊姐姐,小姐不会出事吧?”
  秋芙急的双手直发抖:“我看都烧迷糊了。”
  “不会的。小姐贵人多福气。”
  秋菊咬了咬牙:“……半夏也真是的,守个夜也能睡着……”还得去通知夫人,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她和秋芙说道:“你亲自跑一趟上林苑,和夫人说一声。小姐这里有我呢。”
  “我这就过去。”
  秋芙转身出了西次间,她知道秋菊的意思,怕小丫头们说不好,夫人又急出个好歹。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李瑞李大夫背着药箱就匆匆赶来了。他先给白雪搭了脉,又在额头上扎上银针。
  这时候,王氏也扶着灵儿的手也进了屋。她看了一眼白雪,眼圈就红了,问李大夫:“三小姐如何了?”
  “不严重。”
  李瑞约莫着白雪该睁开眼了,便拔了银针,解释道:“心有郁结,兼风。邪。入。体,用几剂药发发汗就好了。”他说话间,写了方子,让跟着的小药童去抓药。
  王氏道过谢,让人送了李大夫出去。
  “母亲……”
  白雪原本早就醒了,秋菊、秋芙她们说的话也都能听到,无奈睁不开眼。眼皮子重的像一座山压着。
  “我的儿,你可把母亲吓死了。”
  王氏欠身坐在床沿上,去摸女儿的脸颊:“小小年纪,多思伤身体的……”她想起晚膳时发生的事,不往下说了,只默默地哭泣。
  “母亲,您误会了。”
  白雪去拉王氏的手:“女儿是偶然病的,无关别的……”她劝慰母亲,又挣扎着坐起来。秋菊拿了大红绣牡丹迎枕让她靠着。
  半夏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王氏喂了白雪喝下,“我的儿,你好好养病。”她亲自服侍着白雪躺下,又用被子盖严实了,“……什么都不用想。”
  白雪苦笑不语,却很快闭上了眼睛。她的药里,李大夫添加了促使安。眠的。王氏便在一旁守着,直到白雪发了汗,又嘱咐了秋芙、秋菊一通,才回房去歇着。
  东方的天际微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天快亮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花草树木格外精神,叶子绿油油的。扑鼻而来的都是泥土的芳香。
  王氏回去上林苑后,眯了一会,喝了碗粥,来留春馆给陈老夫人请安。她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了满屋的欢声笑语。
  柳姨娘的声音又尖又亮,很容易分辨。
  王氏怔了一会儿,抬脚迈上大理石砌就的台阶。守门的小丫头屈身给她行礼,又殷勤地撩起帘子。
  陈老夫人正在听柳姨娘说笑话,一众孙辈在旁边作陪。
  王氏行了礼,和陈老夫人说道:“雪姐儿夜里突发高热,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风。邪。入。体……媳妇儿守她到天亮,此刻发了汗,轻易吹不得吹风。母亲这里,她不能过来请安了。”
  陈容与坐在轮椅上喝茶,听完继母的话,心陡然一揪。夏莲昨日去海棠阁时,她还好好的?怎地突发了高热?
  他袖中的手握紧了,嘴边似乎还有桂花糯米糕的清甜。
  “请安只是虚礼,她的身子骨是主要的。”
  陈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柳姨娘和我说话就够了,老二媳妇儿、老五媳妇儿有时候也会过来。你安生照顾雪姐儿去。”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最是娇弱,不好好养着,以后容易落下病根的。白雪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女,但一向孝顺。王氏就她一个亲生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王氏屈身应“是”,她的心确实全挂在女儿身上。
  陈老夫人又和孙系辈的说道:“你们得空了,也去瞧瞧雪姐儿。雪姐儿可怜见的。天太冷了,病也好得慢。”她又让冬枝去取些人参、燕窝等补品给王氏带上。
  “是,祖母。”
  陈老夫人开口了,众人也都应下。
  “夫人,奴家到下午时,也去探望三小姐。”柳姨娘笑了笑:“三小姐吉人天相,会很快好起来的。”
  当着陈老夫人的面,王氏笑的更是得体:“多谢柳姨娘了。”
  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王氏到海棠阁的时候,白雪正在吃早膳。
  “你怎么下地了?”
  王氏看向秋菊:“门窗也不关紧,你们真是越来越会伺候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母亲,我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白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您别怪她们,是屋里太闷了……我也不出去院子,不碍事的。”
  “你啊。”
  王氏坐在女儿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不烫了,“……就是爱护着她们。”又问她胃口如何,药吃了没有。
  白雪都一一的回答了。
  王氏去海棠阁的小厨房转了转,交待她们做些清淡的饮食,人参、燕窝也交给了郑婆子。
  赵氏领着陈宛霜、陈宛凝过来看白雪,还带了自己做的海棠糕和玫瑰花卷。一会儿,周氏牵着陈容轩,乳母抱着陈宛伊也过来了。白雪让人上了热茶和点心,大家坐在一起说话。
  赵氏听女儿说了白雪去舒苑好言相劝的事,心里十分感激……大房的柳姨娘强势,又得陈老夫人的宠爱,王氏母女俩也实在艰难。她这样一想,再看王氏的眼神就有点惺惺相惜。
  陈宛凝年纪小些,偏爱吃甜的,磁盘里装的冬瓜糖她吃的最多。秋菊看了出来,就悄悄地补上些粽子糖和松子糖。
  陈宛凝开心的很,朝着秋菊笑了好几次,圆圆的小脸像包子一样可爱。
  眼瞅着晌午到了,赵氏不好留下用午膳,便和女儿们一起回去。她一离开,周氏也起身告辞了。
  “母亲,您也回去歇会吧。”
  白雪拉着王氏的手:“我已经好了,您不必在这里时时的陪着我。”
  王氏看女儿的精神不错,脸颊也有了颜色,心里安稳了许多:“好孩子,你吃完药就休息,多睡会觉,不许出去吹风。”她一夜几乎都没有睡觉,又忙到这时候,的确有点吃不消了。况且,陈老夫人办寿诞遗留下来的东西还没有处理完,也应该去盯着些。
  “女儿谨记。”
  王氏还想再说些别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作罢了。
  郑婆子过来摆午膳,依旧是摆在西次间的炕桌上。有清蒸蛋羹,肉末茄子、土豆煎饼、鲜草菇丝瓜鱼片汤,还有一盅燕窝枸杞粥。都是清淡的。
  白雪吃了几口清蒸蛋羹,嘴里没有味,就放下了。
  外面却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世子爷,六少爷、七少爷一起来看她了。
  “请进来。”
  大家像约好了似的,一窝蜂都来了。白雪转念一想,母亲都告诉了祖母,其他人想必也知道了。
  白雪下了贵妃榻,整了整褙子。走出西次间相迎,刚好看到进来的陈容与他们三兄弟。
  白雪屈身行礼:“大哥安好。”陈容旭、陈容泽又拱手给她行礼。
  陈容与从留春馆回去之后,呆坐了很久,才决定要亲自过来看她的。也能派旁人过来……他却不想。
  白雪脸色还有些苍白,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穿的都是普通素净的衣衫,发丝也松松的挽成美人髻,只用了雕刻桃花纹的银簪子固定。连她灿如春华的容颜都变的柔和了。这样的随意,倒让人觉得亲切起来。
  白雪请他们在正厅坐下,笑道:“你们吃午膳了吗?”
  “我还没有。”
  陈容旭笑眯眯的,他是在海棠阁大门口遇到的大哥和七弟。说话间,让身后的小厮把他带的东西呈上来,“三姐姐,人参是我亲自在库房选的,你看看,长的多肥壮。”他还打开了锦盒,让白雪看。
  “……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用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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