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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宠[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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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父母的,谁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锦绣前程?将来能大有作为,光宗耀祖。
陈容泽羞涩地:“外祖母谬赞了。”他很崇拜王晨濡,小声和他说话:“表哥,周老先生在课上经常夸你呢。”
“你别当真。”
王晨濡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出了成贤胡同,他也会夸你的。”周鸿博老先生豁达大度,是个妙人。他教过的学子数不胜数,当下对人严格,等一个个都离开了,反而常常夸起来了。自己也在成贤胡同呆过几个月,深知老先生的脾性。
“真的?”
陈容泽瞪大了眼睛。
“是。”
王晨濡笑了笑,“我从来不骗人的。”他的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陈容与:“不信,问问你大哥?”
陈容泽抬头注视着陈容与,秀气的小脸满是希冀。
“我不清楚。”
陈容与的语气有些淡,他不喜与人接触。
“你这人……”
王晨濡和陈容泽保证:“确定是真的。”
“表哥,我相信。”
陈容泽笑眯了眼,陈容旭也插话道:“表哥都中举人了,定然不会骗人的……天下哪有举人老爷是骗子的?”他长相随了柳姨娘,小小年纪,唇红齿白的。
众人都被逗笑了。
陈汝佯怒道:“不能随便开玩笑。”
“无事的。”
王老夫人笑道:“他们表兄弟之间,不拘小节。况且旭哥儿说的也有道理。”
“父亲,弟弟也是崇敬读书人。”
陈宛柔担心陈容旭受责骂,反问王晨濡:“濡表哥,你说旭哥儿说的对不对?”
“对。”
王晨濡笑着看向陈容旭:“你也是个机灵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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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26
众人听陈容旭和王晨濡的闲话有趣,忍俊不禁。
王晨濡略略向陈宛柔点头示意,算是礼貌。
陈宛柔心里却忽然一动。王晨濡俊眉朗目。看她的时候,星眸明亮,好像世间万物仅剩下一个她。
陈宛柔想起燕京城世家公子对他的称呼——雅致公子。又有诗词为证: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以前不过当笑话来听,今日一见,却觉得卓绝。只是没料到这样的和气和……好看。
也是,十五岁的少年举人,岂是凡品?
而王氏和王老夫人却笑不出来。陈宛柔脱口便唤濡哥儿为濡表哥,实在不妥。濡哥儿是白雪的嫡亲表哥,却不是陈宛柔的。她随着陈宛兰她们喊一声表哥,笼统些也就罢了,濡表哥这个称呼,过于亲昵了……让人心里别扭。
晚膳吃到戊时方散。
陈汝带着王晨濡去了前院,安排他休息。其余众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王老夫人则留在了王氏这里,她心里还有些事情要问。
灵儿服侍着王氏梳洗过,又打了洗脚水让她泡脚。
“夫人,您的药煎好了,现在喝吗?”
敏儿双手端着大漆圆盘,上面是一碗黑乎乎,又冒着热气的汤药,还有一碟子蜜饯。
王氏银牙一咬,接过来一饮而尽,立即用茶水漱了口。
“夫人,您吃个蜜饯?”
敏儿问她。
“不必。”
王氏摆手让她退下。
这些年,她为了要个孩子,一日都没有落下过汤药。喝的多了,却感到愈发的苦。有时候,一闻到汤药味,后脑勺都一阵一阵的发冷。
简直是下意识的害怕了。
王老夫人从外间进来时,看到女儿的情状,忧心不已:“琴姐儿,你吃了小三年的药吧?”
王氏想了想,准确地:“三年零三个月了。”
“怎地一点效果都没有?”
王老夫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问女儿:“大夫可有按时把脉?”
“有。”
王氏由着小丫头给她擦脚:“半个月给我把一次脉,也准时。只说我的身子受过损,比较寒凉。”她顿了顿:“府里的李大夫曾经在宫里任过御医,医术很好。二房的赵氏生了安哥儿后,久久不育,就是他调理好的。”
王老夫人“嗯”了一声,想了一会,“是不是他那方子不对症?”
“我也怀疑过。”
王氏叹息道:“……为着这个,还专程去了德益一条街查探究竟,并不是方子的问题……想来,是我生产了雪姐儿,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白景浩嫌弃雪姐儿是个女孩,整日里摔鸡骂狗,她生尽了闷气。
德益一条街聚集了燕京城所有能够坐诊的药店,有名气的杏林高手很多。
王老夫人听了,若有所思:“月子病确实比较顽固。”她去拉王氏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急,怀孩子这个事,心情的好坏也占很大的一部分因素。等我回去后,给嫁去真定府的娟姐儿写封信,让她瞅个时间和亲家母一起来燕京城一趟……到时候你也回家来,让娟姐儿的婆母给你把个脉。”
“娟姐儿?”
母亲说的娟姐儿是她的庶妹,原名王书娟,嫁去了真定府冀。州廖家。
“是她。”
王老夫人点点头:“廖家医学渊源,尤其擅长妇女儿童这一块的疾病。廖家医术又向来传女不传男,就是现任的廖家。家主也是入赘的。”
王氏“哦”了一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逢年过节的,姐妹们也有相处,倒没有听娟姐儿提起过。
“行了,不说了。”
王老夫人看了眼女儿:“我过来主要是问问你,雪姐儿和濡哥儿的亲事……陈老夫人和侯爷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们都同意的。”
王氏把陈汝和陈老夫人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和母亲说了一遍,又说:“我最近都在忙,还来不及告诉雪姐儿……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那就好。”
王老夫人笑了笑:“濡哥儿和雪姐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孩子……又有我在,雪姐儿嫁过去,是不会受委屈的。濡哥儿这边,我也会问一问。找个合适的机会,他们俩的亲事就先定下来。”
“都听母亲的。”
王老夫人“嗯”了一声,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我也累了,先回去睡觉……”她扶着丫头的手,下了罗汉床,往外走。
王氏去送她,到了门口时,又听到母亲说:“柳姨娘是个厉害的人物,还有她生的那个女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简单……你务必防范着。窝窝囊囊的憋屈咱们可不受。”
王氏应“是”,宽母亲的心,小声道:“女儿知道怎么做的,您放心吧。”母亲走路时,腰都挺不直了,还在为她费神。
她鼻尖酸楚的厉害。
“你啊,哪哪都好,就是心太软。一点都不随我。”
王老夫人唠唠叨叨的,走去了西厢房。
次日。
天气晴朗。
王老夫人在上林苑吃了早膳后,和王晨濡一起去给陈老夫人告辞。
“亲家,您好容易来了,应该多住些日子。”
陈老夫人笑道:“和大儿媳妇也能多说说话。”
王老夫人也笑:“我来了府里,见您的身子骨硬朗,也就放心了。咱们俩家离的近,坐马车半个时辰不到就赶来了。啥时候想您了,方便的很。”
“是这个理。”
俩人又客气了一番,王氏和白雪便送了王老夫人和王晨濡出去。
“好孩子,你回去吧。”
王老夫人拉住白雪的手:“到年下时,外祖母派车接你过去玩。”
“好。”
白雪笑道:“我要和您挤在一个屋子里住,您不许嫌我烦。”
“外祖母巴不得呢。”
王老夫人招手唤王晨濡:“濡哥儿,和你表妹告个别。”
王晨濡一愣,还单独告个别?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怪异,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笑了笑,拱手给白雪行礼:“表妹,我走了。”
白雪也觉得外祖母有些怪异,屈身还了平礼:“一路平安。”
第二十七章 27
王氏母女俩直送到影壁,又亲眼注视着马车远去了,才往回走。
“母亲,外祖母的行为感觉怪怪的?”
白雪问道。
“我的儿。”
王氏想到母亲让王晨濡和女儿告别,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当然是有缘故的……晚膳的时候你过来上林苑,母亲再好好和你说。”
“母亲?”
这样一说,白雪更好奇了,母亲一向是稳重的,怎地也学会卖关子了。
“好了。”
王氏看着自己女儿明媚如远山芙蓉的面容,轻声道:“我儿长得真好看……你别问了,总之是一件好事。母亲希望你过得一辈子衣食无忧。”
“……女儿知道的。”
白雪心里一暖,要说世上谁对她最好,除了母亲也不会再有别的人了。无论是什么事情,就像是母亲说的,一定是为了她着想的。
微风吹过,干枯的树叶飘然下坠。温度一天冷似一天了。
行至内院,白雪又和母亲告别,回了海棠阁。王氏却去了回事处见各位管事,吩咐他们按规矩做事。她是个要强的人,陈老夫人办寿诞所用的一应陈设之物,大到玉器摆件,小到锅碗瓢盆,都要一一的亲自过目,然后再收拾规整起来。以防和库房里出来的单子核对不上。
柳姨娘的另一位大丫头翠红去回事处取洞庭碧螺春,柳姨娘最爱喝这个茶。临走时,却碰到了王氏从屋里出来。
“夫人安好。”
翠红屈身行礼。
王氏“嗯”了一声,看到她手里捧着的东西,停下了脚步,问道:“……是柳姨娘要的?”
翠红应“是”。
王氏想了想,和回事处的管事说话:“……今年春上的金银花茶挑一罐给我。”
管事答应着,转身进了西偏房,速度很快地取了王氏嘱咐的,又递给她。
“不错,是上好的。”
她打开密封的盖子,闻了闻,和翠红说道:“你一起拿着,金银花茶回去了给五小姐,就说是我的意思,天干物燥的,让她时常的泡水喝,省的火气大了,起了口疮再嚷嚷着疼。那时候就晚了。”
“奴婢遵夫人命。”
翠红屈了屈身,腾出手接过。又等王氏并丫头,婆子,管事一群人出了回事处,才抬脚往前走。夫人真是威风啊,行动都有十数人伺候着……曾经她们姨娘管理着中匮时,那威风、架势和这也差不了多少。
翠红一路回了云霞堂,呈上两罐茶叶。
柳姨娘一愣,她拿起金银花茶看了看,说道:“我没有要它。”
“奴婢去回事处时,碰上了夫人,金银花茶是夫人送给五小姐喝的……”
“嗯?”
柳姨娘更愣了。
翠红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转叙了王氏的话。
“好一个王氏,分明是嘲讽我们柔姐儿,还特地绕了一大圈子。”
柳姨娘气道:“大冬天的又湿又冷,哪来的天干物燥?”
翠红见柳姨娘发火,便小心翼翼地:“主子,金银花茶还给五小姐吗?”
“为什么不给?”
柳姨娘“哼”了一声,冷笑道:“不仅要给,你还要重复一下刚才所说的话。让她心里更了解王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平生最讨厌别人指桑骂槐了,王氏的一句——起了口疮再嚷嚷着疼,不就是暗指柔姐儿丢帕子又被惩罚的事情吗?柔姐儿是做的不对,但罚也罚了,罪也受了,她还想怎么样?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翠红答应着退了出去。
陈宛柔气的摔了个青花白玉盏,便跑来了柳姨娘的院子里,一进门就呜呜地哭。
“娘亲。”
她抽泣不止:“……金银花茶摆在眼前,简直像扇我的脸一样。嫡母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借此机会打击我。”
“好孩子,别哭了。”
柳姨娘揽了女儿入怀,循循善诱:“王氏表面上看着善良温和,都是骗人的。内里是个厉害的,俗称的扮猪吃老虎。”
“那我们怎么办?”陈宛柔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女儿总觉得,嫡母的心里瞧不上我了。”
“管她做甚。”
柳姨娘拍拍女儿的后背:“你父亲不是要你抄写二十遍女则与女训吗?抓紧些。等你抄完了,我们就去找你父亲,然后再去找你祖母……”她话说了一半,又哄道:“到时候,你就会被放出来了。且忍忍这一时,只当吃了个暗亏。”
“娘亲所言当真?”
“傻孩子,娘亲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柳姨娘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发丝:“只要你父亲和你祖母免去了惩罚……王氏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无可奈何了。”
陈宛柔破涕为笑:“还是娘亲好,一心一意的为我筹谋。”
“傻孩子……”
柳姨娘揽紧了她:“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为你筹谋为谁筹谋。”
“娘亲,柔姐儿写字写的手腕好累。”
陈宛柔笑了一会,委屈道:“吃饭都拿不动筷子了,是不是肿了?”
“快让娘亲看看。”
柳姨娘心疼的紧。
比着云霞堂一哭一怜忙慌慌的“母慈女孝”,海棠阁的白雪就悠闲自在多了,她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绣冬袜,一针一线的,十分认真。
秋菊、秋芙二人闲着无事,也守着白雪,坐在小杌子上做针线活。主仆三人还偶尔聊上两句。
西次间的推窗撑了起来,阳光洒进屋里,柔和又温暖。
几个小丫头手持竹枝扎成的条帚扫院落,嘻嘻哈哈地笑着,热闹的很。
这个一句,“你踩着我的鞋子了……”
那个说:“是你先扫到了我的裤脚。”
“都安生些吧。”
半夏怀抱着一把粉色的重瓣木槿花从外面进了院子,笑着呵斥她们:“小心吵到了小姐。”
“半夏姐姐,我们记住了。”
小丫头们的声音很清脆,还带着稚气。
半夏踏进了屋子,和白雪问了声好,伸手去拿高几上的白玉缠枝竹纹瓶。
“你去哪里剪的木槿?”
白雪由着她去插瓶。
“后花园。”
半夏先抽出半枯萎的大红月季花,又使唤小丫头去井池边打水。
秋芙说道:“木槿花也不香,你剪它回来做什么?”
“好看呀。”
半夏笑眯眯地:“你们不觉得木槿花很好看吗?瞧瞧,光花瓣儿都有好几层呢。”
白雪嘴角微翘,她探头打量了一会,赞了一句:“确实好看,深粉色也浓郁,难得的喜庆。”
“是吧……”
半夏得意洋洋的,“小姐都夸我的眼光好呢。”
“小姐夸你了吗?”
秋菊打趣她:“我看是你的脸皮厚。”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半夏也不恼,依旧开口道:“不管怎样,小姐是喜欢的。”
“这倒是真的。”
秋芙笑她:“……你也算是个实在人了。”
小丫头打来了水,半夏又找来修剪花枝的剪刀,好一会劳碌才把木槿花插进了白玉缠枝竹纹瓶。
她觉得满意了,转身看向白雪:“小姐,我刚才回来时,在路上碰到了世子爷,他好像是出门了。”
“出门?”
白雪抬头:“什么意思?”
“就是……世子爷去了前院的方向,但是身后又跟了好几个穿着程子衣的护卫,感觉像是出门的。”
“哦。”
白雪伸手去笸箩里取青色的丝线,不再问了。陈容与出去,应该是有事情要做的。
关于陈容与,除了前世临死时,知道了他喜欢自己,别的都不太了解。
就像他没有在朝廷做过官,却深得圣上依仗……甚少和为官做宰的人往来,却让满朝的文武都感到震慑……
不过,他对她好,她却是知道的。就算彼此之间都没有提起过,但那种不动声色的好,也很难被忽略。
“小姐?”
半夏见她久久的不出声,脸色也不好,便问道:“您没事吧?”
“无碍的。”
白雪摇摇头,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白云一团一团的,很饱满。
“冬天有这样的好天气,很可贵了。”
“是啊。”
秋菊附和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给白雪倒了一盏热茶:“小姐,您歇一会吧。”
白雪接过来,抿了一口,随手又放在了一旁的炕桌上。
水雾迷蒙,升腾的热气袅袅,仅仅瞧着,都让人觉得轻松。
陈容与坐在轮椅上,由吴华推着走出了西宁侯府的大门,早有一辆特制的宽敞马车等着了。里面布置的很舒适,铺着靛蓝色绣竹叶纹的锦缎,挂了茶色细布帘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火炉,可以供取暖和烧热水用。
一到近前,立即有小厮挑起茶色细布帘子。又有小厮搬来类似于梯凳的木墩,表面是光滑的陡坡。一个身材魁梧穿程子衣的护卫上前一步,和吴华一起,径直推轮椅经过木墩,上了马车。
吴华服侍着陈容与坐稳当了,便和护卫一起,又下了马车。
马蹄高扬,“嘚嘚嘚”地跑出了帽儿胡同,往大兴的方向驶去。
大兴是天子脚下,繁华富裕,官道修的平整宽广。两旁林立着各种做衣衫的成衣铺子,茶馆,酒楼,供人歇息的客栈。正值太。平盛。世,街市上的人很多,挑篮子做小本买卖的,喝茶看戏的,大人领着孩子来买现成衣衫的……熙来攘往,川流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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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28
有风吹开两侧的帷裳,陈容与透过缝隙往外看了看,随后便闭上了眼。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马车前头挂了一面褐色旌旗,绣了醒目的四个大字——西宁侯府。行人远远地望到,便避开了。
西宁侯府是燕京城一等一的高门勋贵人家,不是他们能惹起的。
过了永鼎河的大桥再往北走,穿过青石板大道,往右一转,就是和润茶坊了。陈容与和人约在此处。对面是名声赫赫的戏楼满春院,京剧名角蔡小芬待过的地方。
马车一到,眼尖的伙计便小跑着去通知大管事离涛来迎接。陈容与仍旧在吴华和护卫的帮助下,从马车里下来。
路过的行人看到一个身穿月牙白素面杭绸大氅,美如冠玉清丽的少年。由一众护卫簇拥着,虽然坐着轮椅,风姿却丝毫不减。
一瞥面容之后,更觉得惊艳无双。
这人腿脚不便,又坐的是西宁侯府的马车,不用猜也知道是世子爷陈容与了。燕京城有些见识的都听说过他的名号,毕竟一出生就被圣上亲封为侯府接班人的独他一份……但真正见到的却几乎没有。偶遇之下,果然是出色之极的人物。
和润茶坊的大管事离涛亲自迎了出来,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灰色棉袍子,恭敬非常:“世子爷,贵人已经在雅间等您了。”
陈容与“嗯”了一声,淡淡地:“带路吧。”
一行人顺着走廊到了尽头,离涛停住了脚步,轻轻叩门。三声响过,门从里面打开了。小厮模样的人拱手行礼:“世子爷,里面请。”
吴华推着陈容与走进去,护卫被拦在了门外。
“熙之,过来坐。”
身穿宝蓝色灰鼠袄的男人坐在窗边,和陈容与打招呼。约二十五岁左右,长相很端正。右手拇指上戴着碧玉扳指,端着茶杯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主。他低头喝了口茶水。面前是一张黄花梨圆桌子,另摆了奶油松子卷酥,蜂糕、龙珠香麻卷、汤团等茶点。
“谢四王爷。”
陈容与示意吴华推他过去男人的对面。熙之是他的字。
“唤我的名字即可……”
男人看向陈容与,笑道:“好久不见了,熙之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他一团和气,看陈容与坐着轮椅也面无异色。又或者是习惯了。
“四王爷抬举了。”
刚才开门的小厮给陈容与倒了一杯茶,站去了男人的身后。
四王爷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朱宸宇,母亲是贵妃,成年后被封为襄王爷。甚喜修道,其次爱财。
“今儿招你过来,有两件事要说。”
男人开门见山:“年底时,圣上会南巡,定的是第一站苏州。我和靖王爷、恭王爷要随行。燕京城的大小事务都会交与留守的太子料理。你时刻保持些警惕,太子若有了什么大的动作,飞书传信于我。”
当今圣上朱厚执,有五个儿子。依次是太子朱宸星,早逝的顺亲王朱宸华,襄王爷朱宸宇,靖王爷朱宸庸,恭王爷朱宸宁。朱宸星是皇长子,又是皇后嫡出的,按照祖宗规矩,早年间就封为了太子。
陈容与“嗯”了一声,问道:“第二件事是?”他和朱宸宇互为支援,传个信是应该的。
“道家第三十四代天师张长林近期会来燕京城传教,只是时间还未定,他和我又素来交好……”朱宸宇顿了顿:“倘是赶巧了我不在,你便派人多照应着,务必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微臣记下了。”
陈容与喝了一口茶,去看外面的景色。
时至正午,太阳的光芒更盛了,普洒在遍眼的高楼街道之间,似有粼粼金光一般。永鼎河两側种了许多榕树,高大茂盛。独木成林。
朱宸宇交待完自己的事情,和陈容与又说起江南供应的各类绫罗绸缎、绢丝等,“我母妃想要几匹新颖的云锦裁制新衣,嫌现成的花样太老……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自然的。”
陈容与给自己满上热茶,笑了笑:“是微臣应该做的。”
江南境内最大的三家布桩是陈容与的私产,由朱宸宇打通宫里的司礼监提督,专程供应。他每年都会送大笔的银两,珍奇古玩给朱宸宇,算报酬也是答谢。
“你办事妥贴,我一贯放心的。”
朱宸宇摆手让人准备酒菜,语气愉悦:“吃了午膳再回去吧,时辰差不多也到了。”
“王爷盛情,原本不该拒绝,但家中着实还有别的事情急等解决……”陈容与笑着拱手:“老规矩,记我的账,您随便用。”
朱宸宇捏了龙珠香麻卷吃,“去吧。”陈容与聪敏大方,背后又有西宁侯府的势力,他乐意结交。
吴华推着陈容与出了雅间,到大堂时,和大管事离涛交待了几句,便往门外走,又服侍着上了马车。
一切妥当了,吴华便去了马车前面的驭位处坐下,一抬头看到了熟人,他一疑惑,喊道:“李元。”
身材瘦下的男子回头,脸上却显了惊慌之色,他知道吴华是世子爷的随从,也不敢怠慢,走到跟前:“吴爷,您怎么在这里?”
“陪世子爷上街买些东西。”
吴华留了个心眼,又问他:“你不在府里当差,在街上瞎溜达什么呢?”李元是前院大厨房管杂事的伙计,他去大厨房取过米面,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我不在府里做活了。”
李元说罢,匆匆告辞:“……兄弟还赶着回家,就不打扰您了。”他前一段时间,赌牌输了许多银子。鬼迷心窍的,便听从了柳姨娘的派遣,推三小姐掉入荷塘……事后,柳姨娘依诺给一笔银子,打发了他。
李元也知道事关重大,拿着银子便回了乡下,今日不过是来德益一条街给母亲抓药,倒遇到了侯府里的人。也怨他,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但是他以前在侯府里做事,母亲得了咳疾,都是德益一条街坐诊的大夫给瞧好的,别处的大夫又不行。
委实也两难。
“站住,有狗追着你吗?”
吴华看他走的飞快,心里一突:“……”他夏天时还和自己聊过天,说侯府里的待遇好,要多干几年呢。怎地一个招呼都没打,突然就走了。
“出什么事了?”
陈容与听见响动,问道。
“……没有。”
吴华说道:“是府里大厨房的一个伙计,干活的挺利索的,我和他唠了两句。感觉奇奇怪怪的,难道是犯了事,偷跑出来的……”
“嗯?”
吴华想了想,回答主子:“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世子爷若有兴趣,等回去了我问问……”他说着话,让车夫赶马。
陈容与没吭声,他心里在想张长林的事情。太子爷和四王爷不和是众所周知的,如果张长林来的当口四王爷不在……还真要设法保全他了。
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的强。
他伸手在炉子边上烤火,暖洋洋的,挺舒服。摸了摸腿上戴的黑底黛面绣竹叶纹护膝,陷入了沉思。
三妹妹的绣工很好,针脚细密均匀,颜色搭配的也融洽。更难得是,他觉得三妹妹变得温和了许多,不似以前刚强了。这当然好,至少在为人处事上有了回旋的余地。
陈容与想了一会儿,微微地笑了。
马车上了永鼎河大桥,底下是湍急河流,很清澈。明净碧绿的。有驾船的渔夫撒了网抓鱼。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白雪吃了午膳后在游廊上溜达了几圈,回去西次间睡午觉。她有这个习惯,哪怕眯片刻呢,不然一下午都没有精神。
秋芙伺候她躺下,放下了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又去外间叮嘱小丫头们脚步放轻些。
白雪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秋日,天高云淡的,她和受了邀请的陈家女孩儿一起去靖王府赏菊花。
菊花可真多啊,各式各样的。有白菊,青菊、紫菊、赫色菊、绿菊等,形状也多,单瓣的,卷散型、球型、垂丝型。
她和陈宛霜站在几盆白菊旁说话,吴文璟却过来了她们身边,“三小姐,四小姐安好。”
他风度翩翩地行了平礼。
白雪有些不好意思,也还了礼。陈宛霜却笑道:“……我去喝杯茶,你们先聊着。”
白雪觉得陈宛霜笑的有深意,转身也要走,却被吴文璟拦下了:“三小姐,我有一句话要说。”
白雪回转身,看着他:“什么话?”
吴文璟瞧着她妩媚鲜艳的容颜,好久都不吭声。白雪急了,她私下和吴文璟待着是不合规矩的,又怕被有心人传闲话:“你要是再不言语,我真的走了。”
“别,雪妹妹……”
吴文璟走上前,伸手要去抓她。
白雪便往附近躲,挣扎之下,居然醒了。她紧张的出了一身薄汗,大口地喘气,心也激烈的跳个不停。
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怎会突然又梦到了吴文璟?她不记得吴文璟伸手去抓她。又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端着茶果的小丫头脚底打滑了向她撞过来,她也被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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