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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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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就是一场笑话,现在看来更是可笑。
长歌并不知道自己身败名裂还传遍了天下,什么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只知道自己每行一步都离傅离越来越远。
雨密密麻麻地下着,长歌漫无目地地在官道上行着,眼前除了雨就是雨,那雨似乎没完没了的,厚厚地罩得天地都白茫茫的一片,好几次长歌的马都走出了官道,这更增加了长歌的无助感。
长歌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建郢,而赶向凤城,一是跟着傅离,消息到底灵通些,知道前往建郢那条路上,傅成霄与傅宁坤正交着战,沂安就易手数次,比当时自己从建郢出来还难走,而且这次没什么小丁跟着,有自知之明的长歌知道以自己那点微末的本事应该是走不过去的;二是长歌认为傅宁坤、宛兰风或者傅离并不一定肯放过自己,而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建郢生长了十年,如果追赶多会往建郢方向追赶;三是出了这么多事,长歌特别想念的就是母亲,虽然母亲在她心目中已经淡淡化去,但此时的长歌极想在母亲那里寻个安慰,不知道此行是否能见到母亲,她都想试试;当然她还没有当时从建郢出来找傅离的那股子勇气与执著。
长歌参加傅宁坤端午龙舟赛时,一心要报复傅离,报复之后要干什么,倒没有想好,但是去之前做了些准备:把傅离给的那张银票、五两紫金锭和丹若扔下的解药都带在身上。
长歌想过在危急的时候,可以用那瓶解药来威胁傅离,但她没想解药没用上,就离开了行宫。
长歌原本想带烟儿与小梳子一起走,只是想到自己前景未赴,两人跟着自己也是吃苦,说不准留在那里还好些,闹成这样,她又担心傅离不会善待两人。
长歌最没想到是自己在用完苏南后,立刻趁他失神那会,把他甩掉了。
长歌出了皇宫,那昌平早跟傅离逛了烂熟,寻了家钱庄,用五两银紫金锭便宜地兑了八十两的纹银,然后置了衣服、马匹、防身的双刃刀和路上的水和食物。
长歌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好马,却只有跟小丁在寻夫的路上骑过马,骑技很低劣,高头大马自然不敢骑,只花了八两银子选了一匹昌平的土马,虽不能跟名驹比,比那昆山矮脚马又好许多,体型上要大,性子温顺,温顺是温顺了却又有不好之处,就是行走起来比那昆山矮马快不了多少。
第一日,长歌的感情还在极度的混乱中,除了报复后的亢奋就是亢奋;第二日,长歌亢奋之后没有报复成功的高兴,这让长歌有点失望;被雨水浇了三日,长歌才清醒了一些,傅离的那番表白和让她滚的话,分明很多成分是在放她,否则自己怎么会逃得这么顺利,这时候的长歌略有一点后悔把解药倒了一半,不过一想倒下去就毒死了那么多鱼,那样的解药能好用,难不成是这个“生生息息”讲究个以毒攻毒的疗法?长歌竟开始想念傅离了。
于是长歌不停地骂自己下贱,明明知道傅离是糟蹋自己的那个夜无边,居然还想念他;之后又宽尉自己,自己想念的人是傅离,不是夜无边,傅离对自己是非常好的;然后又骂自己想清楚傅离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不过长歌怎么浇也想不清楚,傅离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这么冰与火煎熬着,患得患失地又走了三日,长歌被煎熬得头都大了,因为没有具体的行动,她也没有目标,再上五月的天雨水多,所以走了六日,还在傅宁坤的势力圈子。
第七日略晴后,雨依旧又下了起来,长歌骑着马发着呆,任马在官道上乱走,又淋了整整一日的雨,总算到了傅宁坤占领的最南边的于安镇上,这七日基本都是浑身湿透,整日不吃不喝,进了于安镇,长歌才想到自己又是一整日没吃没喝,她除了觉得浑身冰冷却没有什么饥饿感。
雨雾和渐渐昏黑下来的天色,长歌看不清楚面前客栈的好坏与坏,于安镇并不大,好象客栈也不多,随便找了一家,长歌就打着马进去了。
客栈的小二一见有来客,赶紧撑着伞过来道:“客官里面请,这大雨的天还赶路?”说完接了缰绳,长歌跳下马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走进客栈里,那牵完马的小二刚问了一句,“客官要住店吧?”
长歌就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小二吓了一大跳,只怕这样的天气钱没赚着,出了人命反沾了包,便拿眼看向掌柜,客人稀少,掌柜正犯愁,刚见进来了一个客人,嘴解还没翘上去,那客人却倒了下去。
掌柜与小二正拿不准主意,却听有人冷声道:“怎么来了客人也没人管?”
两人抬头见是个个头不高的男子,那男子伸手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扔在柜台上冷声道:“让你的女人来照顾这位小官人,给这位小官人请镇上最好的郎中诊治,若敢动她身上的东西,你们就如此案!”那人讲完,伸手随手将一张桌子劈了个粉碎。
掌柜当场石化,一见那锭银子,嘴角又翘了上去,这买多少上好的案几都够了,忙吩咐小二赶快请郎中,再回过神,那个头不高的男子坐在梁上晃着腿,掌柜看着手中的银子,盯了好一会,那银子确实没有变成石块,又看着那张破碎的桌子,掌柜才放下心来,自己不是遇着了狐仙,知道是有本事的人,忙命自己那女人把长歌扶到了上房,长歌本来就比较单薄,加上这几日一折腾,就没什么斤两了,掌柜的女人一下就扶了起来。
那女人扶了长歌,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来侍候,这个小公子分明就是个女子,忙让掌柜出去了,给长歌换了干爽的衣裳,又擦干了头发,才出来了。
没一会那郎中来了,诊了脉便道:“中了风寒,心事又重,除了去风寒,还需多多静养!”郎中说完又开了药方,掌柜忙付了诊金,又着小二跟着郎中去药铺取药。
个头不高的男子见掌柜都安排好,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又道:“那位小官人醒来,若有问及,你且不可告诉她知道,照顾好小官人,少不了你好处的!”
掌柜的赶紧点头哈腰应了下来,那个小个子男人才出了客栈,走进雨里,一转弯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那里停了顶青布小轿,男子走过去一拱手道:“先生,已经办妥了。”
“大安,你去歇着吧。”轿里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本来清朗的声音有一丝焦虑和不安,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
长歌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扶自己进了房间,给自己换衣服,她急着挣扎了几下,却浑身无力,然后又有人给喂了苦苦的汤药,然后长歌就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房间里,一片纯白得象在梦中,柔软得让人想死都不行,她混身无力,拼命想叫人想敲门,却又动不了叫不出声。
长歌非常恐惧,那门却突然打开了,夜无边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长歌吓得又感到自己能动了,拼了命后退,夜无边却一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丢出门,长歌感到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很冷的湖中,那冰凉的湖水立刻包围了自己,长歌立刻感到窒息,她不会游水,张嘴想叫,却一口吞进去了水,然后越吞越多,感觉到要沉下去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人朝她游来,长歌慌张中大叫“救命”,那人在她周围象条鱼一样地游来游去就是不救她,长歌再叫,那人一抬头,长歌认出居然是傅离,傅离冲她冷冷笑着,然后又游走了,长歌急得浑身出汗,大叫了一声:“大世子!”却一下坐了起来。
长歌才知道自己做了梦,眼前的房间是陌生的,没有洁白没有柔软,不是夜无边关自己的地方;没有七分旧干净整洁的家什,也不是和傅离厮混熟的地方。
十分陈旧的一间房子,看上去更象是客栈,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长歌一急正要叫,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碗掀着帘进来了,那妇人见长歌坐起来了才松了口气道:“小姑娘,你昏了三日,真是急死老身了,醒了就把药喝了。”
长歌摸着身上的衣服松了口气,再看自己那小包袱搁在榻头,便喝了药,妇人出去,长歌忙打开小包袱,见自己剩的八十多两银子都在,那个用油纸包着的银票也完好无损。
长歌抱着小包袱想着梦到的傅离,叹了口气,知道从此以后,傅离只是自己的一种恨了,可长歌到这个时候,竟恨不起来。
长歌有心事,天又不见晴转,所以咳嗽一直断断续续不见好,虽没任何事情,但被长时间阻在于安镇,她心里也不免着急起来。
长歌的目标是来寻母亲的,能见着母亲自然好,见不着,她还得折回建郢去找长欣,现在不仅天不见晴,身上的病也不好利落,她只能干着急着。
掌柜女人跟长歌一来二往倒熟识起来了,见长歌着急,趁机就给想法子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出门不方便,为什么不雇个马车,也好过这么风吹日晒的?”
长歌才知道自己是伤心糊涂了,连雇马车这样的法子,也想不到,忙央那妇人给自己雇个马车。
掌柜女人眼见那十两银子也花七七八八了,想快点打发掉长歌,却又不敢随便打发,没想到长歌心急,自己一点,她就立刻要走,正合她意,赶紧寻了起来,正好有个姓徐的商人带着家眷要去凤城,想省点车资,车夫听说长歌肯出五两银子的价位,便一口应了下来。
掌柜女人告诉长歌赶车的多是做苦力的男人,一人雇一辆车怕不方便,与人合乘除了省些银子,还图个安全放心,长歌一想这掌柜的女人到底在是做这些营生的,见得多识得广,讲的真的是没错,长歌便把自己那匹昌平马以五两银子的低价卖给了掌柜的女人,不过一个来月就在这匹马上损失掉三两银子,长歌觉得有点亏,但到这个时候也只能割肉了,顺便就把那还没接过手的五两银子又做车资。
因为长歌是搭顺路车,所以出车的日子是人家订好的,说要上路,长歌就赶紧结了客栈里的银子,掌柜的女人没料到长歌还会出一份银子,心里不免后悔放走了这么个金主。
长歌走出客栈叹了口气,还没走傅宁坤的领地,就花掉了近二十两银子,看来这银子是很不经花的,照这么花,剩下不到六百两银子,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找到母亲和长欣?
外面还下着雨,长歌上了车,见徐家人坐着三个,厢内还躺着一个,使得不太宽敞的车厢变得更加拥挤,那姓徐的商人,娘子徐余氏一看就是个节俭小气刻薄的人,原本与那车夫讲好了搭一家人出了八两银子到凤城,现在见车夫多搭了个秦长歌,虽然省了二两银子,却非常不高兴,长歌一坐进车里,那半老徐娘的徐余氏就非常不友善,一家四口人站着那最好的地方,把个靠门边会扫进风雨,最不好的位置留给了长歌。
长歌倒也不介意这个位置,怎么也比自己在雨里骑马强得多,依着车门边坐了下来,只是身子没好利落,没有多少力气。
徐家的儿子淘气,两口子又非常宠溺,那小子在车里没完没了的吵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倒对躺在车板上的人不闻不问的,大约行至快到中午,躺着的人道了声:“婶婶,小如想喝点水。”
那徐余氏有几分生气地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我们到哪里给你找水喝?”
徐余氏那淘气的儿子正捏着个水袋往口里灌,那躺着的人也撑起身来指着那水袋道:“那不是!”
徐余氏便道:“那怎么能给你喝,你有病,过给了弟弟怎么办?真倒霉,一个车上两个人病着,我们倒大霉了。”
撑起身的人,一下就哭了,长歌没想到撑起来的人居然是一年多没见的徐小如,只是当年笑脸如花的一张脸,此时槁枯得跟个僵尸一般,如果不是那对尚还有几分光彩的眼睛,长歌真认不出来。
徐小如看清是长歌也愣了一下,忙把眼泪擦了,长歌把手中的水袋递给徐小如问:“小如,你怎么不在建郢?”
小如喝了水眼泪又流了下来,徐余氏一看赶紧道:“小如最乖,快快躺下别着了凉了!”然后抬头警惕地看着长歌道,“你怎么认识我家小如?”
长歌心想两人共侍一夫快半年,何止认识这么简单,但见小如没讲,她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讲的,便道,“有过一面之缘。”
那徐余氏还是有几分狐疑地看着长歌,长歌只当没看见,把脸转向一边,只等没人时再单独询问小如。
马车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马车,这样行了两日,进入另一国界时,车被人盘查,那车夫大约经常跑这条路与守城的都熟识了,稍查了一气,车就出了傅宁坤的地盘,只是一出于安,那破马车就有些漏雨了,漏雨的位置正好在徐余氏那淘气儿子的地方,徐余氏就嚷嚷起来,车夫只得把马车驰进了一个小村庄,找个地方避雨补车篷。
那徐余氏一家嘟嘟囔囔要扣那车钱,把车夫气得拿了银子扔给他们就要打回走,长歌有些急了,被扔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可怎么办,那徐余氏没想到对方那么硬气,也只能不吭声了,马夫才忙着修那车篷去了,占着上风嘴里不停地骂:“这样的鬼天气,就这么点抠鼻屎的银子,谁爱出门呀!”“真**的见鬼了,出门时还好好的,咋就漏了?”
长歌见没人管徐小如,便向庄户人家讨了碗热水,扶起了小如给她喂下去,趁那徐家的三人都跟车夫讲理的时候才小声问:“小如,你怎么不在建郢,在这个地方?”
小如低下头道:“我本来就是徐大人收养的女儿,我那干娘不能生养,却把干爹看得极紧,后来在我三岁的时候,干娘瞧我生得还好,就收养了我,长大后,干娘就让我与那些王公贵族交往。”说到这里,徐小如哭了起来,“我刚被大世子休了后,我那干娘还挺高兴的,说太子迟早会当皇上,当皇上,把我接进宫,徐家就发达了,没想到太子真当了皇上,对我却置之不理了,朝里的人对干爹指点得厉害,他们又认了新的义女,知我没什么用处,怕我丢他们的脸,就把我送到原平做生意的二叔二婶家,二叔二婶对知道我是被休出来的,对我也不冷不热的,到了原平就病了,一直病着,原平失守后,随二叔二婶逃了出来,病就更不见起色了。”
长歌没想到当年这也算得上花枝招展的徐小如会落到如此下场,可见自古男子皆薄幸,傅成霄又是此中翘首,轻叹了口气,小如忍不住问:“长歌,你怎么也流落到这里来了,那大世子不是挺喜欢你的,虽是不中用的病猫子,好歹也能提供个住的地方给个饱饭吃呀,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不过…,我干娘也不会依着我的。”
长歌苦笑了一下道:“小如,我的事是一言难尽,我们今日就不说这个了,等改天你的身体好些,再说。”
小如眼睛一红,叹口气道:“世间男子皆薄幸,连大世子这么个主都这样,还不如做了尼姑更清爽。”
长歌无法讲清自己跟傅离的事,只能沉默,小如对自己的经历也有隐瞒,见长歌不太想开口,她也不太想讲,身体又不好,没一会倦了,就昏昏睡了过去。
长歌躲在屋檐下,雨水不时扫过来,凄风冷雨中的长歌没有想念苏南,只是无端地想念着傅离,想着想着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甚至生了回去找傅离的念头,不过一想到傅离就是夜无边,长歌又开始责骂起自己来。
正自责着,忽听有人道:“这是个什么鬼天气,没完没了的,进去避避雨,讨口热水喝吧。”
长歌觉得是不是到处都有熟人,怎么这声音听起来也是极为熟识,没一会见外面的马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后面一个个子小的给前面的人撑着伞,前面的人要高一些,这样的搭配看上去,怎么都有些别扭。
前面个高些的人穿了件浅蓝的衫子,那种浅蓝让长歌熟悉,雨大,长歌一时看不清楚人脸,心里就纳闷,是不是自己心里害怕,遇到人就觉得熟识呢。
那人走近,长歌才知道真的是熟人,还是个美男子熟人,这个美男子熟人也算老相识了,于是站起来叫了一声:“宋大哥,怎么是你?”
宋玉城抬头看见长歌愣了一下道:“这不是长…常欣贤弟?”
在昌平的时候,自己跟着傅离,着女妆,宋玉城明明称自己为“长歌姑娘”;这会儿自己着男妆,宋玉城又称自己为“常欣贤弟”,长歌不由得憨憨笑了。
宋玉城急步走到屋檐下对那撑伞的小个子男子道:“大安,让那马也歇歇。”
小个子男子忙道声:“是!”就撑着伞出去了,跟驾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然后也坐上那车走了。
宋玉城才转过头温和地问:“常欣贤弟这么大的雨,是一个人出门吗,大世子呢?”
长歌不太想回答便转开话题问:“宋大哥这是去哪里?”
宋玉城便道:“我去凤城。”
长歌一听立刻乐得眉飞色舞地问:“宋大哥去凤城?”
宋玉城点点头叹了口气:“在凤城购了些生丝,这雨下个没完没了,那批生丝不运出来,怕要霉了。”
长歌哦了一声才道:“一直以为宋大哥是读书人,没想到宋大哥居然是个生意人。”
宋玉城温和地笑了一下道:“本是读书人,只是读了一筐的圣贤书,也出不了仕,迫于生计,只得改行了,让贤弟见笑了。”
长歌此时见到宋玉城,有点温暖,宋玉城的笑容让长歌觉得少了在傅离那里看到的精明,多了关心,心里更舒服忙道:“宋大哥真是客气,象宋大哥这样都要是迫于生计,别人也就不用活了。”
宋玉城笑道:“哎,贤弟要知道在这道上混了,不管想不想结识或根本就不想结识的人都必须得去应酬,有时候也是极烦的。”
长歌点点头,很想问宋玉城:大世子是你想结识还是迫于无奈必须结识的?
长歌凭个人感觉宋玉城跟傅离认识了那么久,关系一定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所以按捺住没有问那句话,宋玉城便问:“贤弟,与大世子形同一人,怎么没见着大世子?”
长歌咳了两声才道:“大世子把我休了。”
宋玉城听了极是诧异,连那躺着的小如也坐了起来道:“真的是,我果然猜对了,也就你老实,居然被傅离这样的人休了。”
这番话,让长歌很不满,你徐小如不也是被傅离休掉的吗?为什么你可以被休,我秦长歌就不可能被休呢?
宋玉城听了叹了口气道:“休也有个原由吧,怎么也不能凭白无故就休了吧!”
长歌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我又不是正室,休我还需有什么原由,大世子休我已经是留了情面,要把我卖了,我又能讲个什么?”说完就神色黯然地重新蹲下来。
宋玉城便宽慰道:“大世子人脾性好,如果因为是妾而不心里不舒泰,你可以跟大世子直接讲明呀。”
长歌不想再讲这个话题,便沉默了,小如不停地帮她叹气,宋玉城便问:“那贤弟如今准备去哪里?”
长歌用手在地上划了好一会才道:“我想去凤阳找我的母亲。”
宋玉城皱着眉道:“你母亲住在王宫里,你如何去找?”
长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有到凤城,我再想办法?”
宋玉城眉头皱得更深了:“到了再想办法,到了你准备想什么样的办法?”
长歌本来心情极糟,宋玉城的语气一重,她眼泪就流了下来:“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又能去哪里,长欣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宋玉城又叹了一口气才道:“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歌擦擦眼泪忽问:“宋大哥也要去凤城?”
宋玉城点点头,长歌便道:“宋大哥,长歌能不能搭你的车去,这个车太小了,人又多。”
宋玉城笑道:“当然可以。”他本来还担心怎么才能让长歌跟自己走,没想到长歌却自己开口要跟他一起走,反省了一番口舌。
长歌就犹豫着要不要找那车夫把那五两银子要回来,当初与傅离住个棚子,下半夜没住还讨回了一半的资费,自己这可是才出傅宁坤的地界,路程压根还没开始,不追讨回来,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宋玉城听长歌支支吾吾讲了半天才弄明白,心里笑着,口里却道:“这个是自然该要回来的,都没坐车,怎么也不能由着那厮占这么大便宜?”
于是宋玉城让大安找来了车夫,当然长歌并不知道找来之前,大安已经悄悄许了车夫十两银子。
没一会车夫跟着大安过来,给宋玉行个礼就道:“公子,这个是自然,出门讲个信用,小公子不坐车了,小的自该将那银子该退回给小公子。”说完,车夫伸手到口袋里把那五两银子递给了长歌。
长歌没想到与傅离讨回一两五的银子费了牛样的劲,宋玉城讨回五两银子居然如此容易,这个宋玉城真的是太神秘了。
大安把宋玉城的马车赶了过来,长歌用许多没有过的好心情上了宋玉城的马车。
徐小如又是羡慕又是气恼,不明白,与秦长歌同为傅离的妾,长歌总象比她有福气得多,不应该是比她,比好些人都有福气,在“笑风园”为妾时,傅离明显偏袒;同是被休,她就又能遇到象宋玉城这样的神仙人物,而自己的那些心上人没一个顾自己的死活,甚至生怕与自己沾着了边,坏了名声,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心里的某处又有不甘。
长歌忙道:“小如,到了凤城后,你来找我?”
徐小如便道:“我如何才找得到你?”
长歌才想到这是个问题,忙转向宋玉城问:“那凤城你有没有熟悉的地方?”
宋玉城想了一下道:“凤城的‘伊人堂’是女人喜欢去的地方!”
长歌有些没搞清楚是个什么地方,便道:“小如,到那去找我?”
小如一听有些纳闷那“伊人堂”胭脂水粉是非常有名的,只是到那里怎么个找法,莫不成长歌天天都去买胭脂水粉,或是自己天天去买胭脂水粉,但宋玉城的马车已经走了,她张张嘴终没问得出来。
宋玉城的马车明显比自己搭乘的马车要宽大舒服得多,长歌这些日子来一直病着,又加上心事重重,宋玉城是自己认识的,让她很放心,没一会靠着就睡了过去。
长歌是咳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中,身下铺了厚实的缎子褥子,身上盖着轻薄的蚕丝被,那缎面光滑柔软,看着就有睡觉的**,长歌一边咳一边笑,却听宋玉城道:“醒了就傻笑什么,把药喝了,时间拖长了到时留下固疾。”
宋玉城拿了个小青瓷碗递给长歌,长歌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咳了十多天,实在不太好受,忍着苦涩喝了下去,好不容易喝完,宋玉城已经递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盏过来,里面盛着十几粒糖淹的杨梅,长歌忙捡了一粒放进口里,然后抚抚胸,总算没那么苦了。
宋玉城见长歌那乖俏的模样心里酸酸的,然后叹了口气,让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大世子之所以让自己来,就是让长歌姐弟得以相见。
长歌睡好了精神也好了起来,便探头望出去,发现在一个院里,除了几盏气死风灯摇摆着,外面一片黑麻麻的,便道:“宋大哥,这都夜晚了,怎么还不找个地方歇了?”
宋玉城便道:“见你没醒,不想打挠到你,就没下车。”
长歌忙道:“你可以叫醒我呀,我又没那么娇贵。”
宋玉城语滞,爱护长歌的心与自己的私心均有,所以就没有回答,慢慢从座位下拿出伞道:“我们下车吧,好好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
长歌连忙应着,扶着宋玉城小心地下了马车,宋玉城的手与傅离的手明显不同,那是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光滑柔软,但也有两分力气,长歌有两分犹豫地收回手,怕雨淋着,只能挨着宋玉城近了些,顺手还拎起了袍角,长歌接触得最多的男人傅离,然后就是夜无边,一个是一股子药味,一个是一股子薄荷味,都极浓郁的味道,而宋玉城却是一副清爽的味道,长歌一想连味道都闻到了,是不是离得也太近了,忙往一边靠了一点,宋玉城只得把伞向她伸过来,他自己半边身子落到了雨里,好在马车离屋檐并不太远,很快就走到屋檐下。
到了屋檐下,长歌看着手里拎着的袍角,立刻想起了傅离关于袍子的规矩,怎么事事都有傅离的影子,长歌有些气恼,捏着袍角愣愣站在那里,直到宋玉城问:“怎么,想在这里吹一夜的凉风?”
长歌才回过神来,放下袍角有些失望地跟着走了进去,宋玉城的药效果极好,喝了之后,至少咳得轻多了。
房间早就订好了,长歌与宋玉城的房间是挨着的,宋玉城替长歌推进房门时轻声道:“有什么事叫我。”
长歌点点头,进去后关上门,她知道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这个宋玉城也不会无端端地对她好的,傅离与宋玉城的关系明显不一般,傅离既然是夜无边,那肯定不一般,宋玉城与他关系不差,会不会是傅离安排过来的人?长歌忽又觉得好笑,自己做的那些事,就算真是傅离那性格的人也不一定能接受得了,何况是夜无边那种狠角?
长歌怎么也无法把傅离与夜无边等同起来,这两个相差得实在太远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会不会自己弄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巧合,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傅离一个解释机会,长歌想得头痛,才终于倒到榻上睡了。
长歌醒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应该是白天,只是不是知是上午的白天还是下午的白天,反正一片雨雾迷蒙,没了日头也搞不清楚是哪时了。
长歌觉得有丝冷,又爬回被窝,却见桌头有一个不大的木盆子,木盆子旁边放着一小盏糖淹梅子,盆子盛着水,中间放着一只盛药的青花瓷小碗,长歌伸手去取,那碗居然是热的,原来盆子里的水是热的,碗放在中间自然也是热的,只是此时的水已经是温热了,那药也是温热,正好可以入口,长歌的眼睛润了起来,坐了起来,喝了药含了粒梅子在嘴里。
此时的长歌不想面对宋玉城,也不想面对任何人,离开傅离这么久,直到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安静下来,细细地考虑事情。
每日有人送来药和吃食,每日有人来整理房间,两天会有人送来一次沐浴的汤水,所有的衣物也有仆妇过来收去清洗,却没有人来打扰长歌。
长歌住在客栈的日子,不管从哪里都能感到那份细微体贴,她不知道这个细微体贴到底是来自傅离还是来自宋玉城,但不管来自谁,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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