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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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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时垂首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扬起脸来:“都不是,我只是想在沈临洛出发之时,去送他一程,仅此而已。”

    顺德帝眸光闪了闪:“仅此而已?”

    他反倒感到奇怪,前几日在御书房内,绾陶为沈临洛据理力争的模样,他还记得分明,怎么这几日之间便已然想通了?

    顺德帝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向朕求情?”

    夏清时面无表情,却一字一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敢忤逆。”

    “朕允了。”顺德帝气恼了一上午,此刻终于略感欣慰,“明日一早,你前往送行,由锦衣卫随行护送。”

    明日一早?夏清时一惊,没想到竟这样快。

    出到养心殿外。

    夏清时站立在门口,与跪在地上的饮音遥遥相望。

    眸光一触,便各自移开。

    ……

    小雨整整下了一夜,从昨日傍晚一直下到今日。

    卯时刚过,夏清时便侯在了宫门外。

    绿筠在一旁撑着伞,不时的回头望向宫门内。

    须臾便见雨雾濛濛中,有人走来。

    “公主,少爷来了。”绿筠话音一落,便见沈临洛身后,竟还跟着一个华服女子,正是饮音公主玉姬。

    “她怎么也来了?”绿筠撅起了嘴,“还真是阴魂不散。”

    “嘘。”夏清时出声打断了绿筠的恼骚,“这是在宫里,一言不慎便是杀头的罪过。”

    绿筠立马噤了声,却仍是眸光不善的盯着饮音。

    宫门外本给沈临洛备了马,可沈临洛想与夏清时多待一阵,便舍了马,与夏清时并肩而行。

    只是饮音也寸步不离的随在他们身侧。

    顺德帝准许夏清时送沈临洛出城,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默默无言的向前走着。

    一路无言,只是相互陪伴着走一程而已。

    临到城门口,沈临洛几次想握住夏清时的手,但终只是捏紧了拳头,扬起脸来,冲夏清时道:“回去吧,城外风大。”

    说罢,又紧接着道:“本说好了陪你去见宫三先生,如今要食言了。不过,邹侍卫会代替我,在那时候护你周全。”

    “邹侍卫?”夏清时疑惑,顺着沈临洛的眸光转向身后,才发现此次前来护送的锦衣侍卫长,竟便是衍哥哥。

    如此,沈临洛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一切仍是小心为上。”

    夏清时点头:“你放心。”

    “时辰不早了,晚了天黑前便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夏清时抬起眸子,看着沈临洛,“我定会替你洗脱冤屈,让你早日回来。”

    沈临洛忽而笑了起来,手一抬,一下将夏清时头上的一柄银钗抽了下来。

    青丝顿时散下,夏清时一头秀发,如同倾泄的星河。

    沈临洛伸手,将夏清时飘散的鬓发抚在手中,自然而然的将发丝拢在了她的耳后:“这个送我了。”

    不待夏清时回话,一旁的饮音已然看不过了。

    眸光一闪,冲邹衍道:“耽搁了这么许久,还不护送公主回去,一会儿晚了,父皇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么?”

    绿筠本就看饮音公主不顺眼,今日又一直碍在自家公主和少爷跟前,此刻竟还出言赶人,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言道:“你不是也在这儿赖着不走吗?”

    绿筠这是被夏清时没大没小的给惯坏了,不过饮音哪里被下人这样顶撞过,手一扬,顺势便要赏绿筠一个巴掌。

    哪知手掌刚挥到半空中,胳膊却猛地被人给架起。

    邹衍一身锦衣,上前一步,挡在了绿筠面前,放开了饮音公主的手,恭顺道:“陛下怪罪下来由小人承担便是,只是饮音公主可别闹了起来,陛下好不容易答允了你随沈大人一同前去,仔细这还没出城,便让陛下反了悔。”

    饮音一听,果真便放了手。

    绿筠却是一惊:“皇上同意了?”

    见饮音神色得意,邹衍默默点头,绿筠气得咬牙切齿。

    她实在想不通皇上怎么会答允了饮音公主的胡闹,却又不得不信。

    只是气那饮音公主,竟能陪在沈大人身旁。

    夏清时也没想到饮音竟然真的求得了皇上的同意,不过想到昨日雨中那个湿透了仍不肯起来的身影,和那双坚定不移的眸光,夏清时觉得,这也是饮音该得的。

    再说了,夏清时知道饮音是真心喜欢沈临洛,若能由她陪着他去,想必才是最好的安排。

    想罢,便轻轻一笑,开口道:“你走吧。”

    “好。”沈临洛也不犹豫迟疑,转身便走。

    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枚银钗,竟是一次也没有回头。

    待沈临洛走出些许,饮音才别过脸来,傲气泠然道:“你还是输了,陪在他身边的人终究是我。”

    她的语气轻快而愉悦:“待我们回来之时,沈临洛心中便再没有你,只有我,玉姬。”

    那副模样,仿佛同去之处并不是艰苦的边关,而是睡梦之中的憧憬之地。

    “如此最好。”夏清时淡然到。

    饮音下巴一抬,追着沈临洛而去。

正文 第108章:风月无情(2)

    沈临洛离开京陵三日后,顺德帝便病重了。

    顺德帝本因沈家父子的事,已动了怒,又被饮音以死相逼,气得急火攻心,第二日一早上朝时坐在辇轿上吹了一晌冷风,当场便昏了过去,自此卧床不起。

    整个太医院倾巢而出,却也只是束手无策。

    只因皇上的病由心病而起,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能让他的怒意过了,病才能跟着好起来。

    皇后和佳乐贵妃整日整夜的守在顺德帝的床畔,国事全交由了太子段璟升打理。

    而段璟升新得了个西域来的胡姬,一头栗色卷发,双瞳异于常人,既狂野又柔弱,长袖善舞,姿态妖娆,太子哪里还有心思处理那堆积如山的折子。

    一见到满案的奏章,便脑仁疼,哪有一旁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舒服?

    伸手揽过身旁的细腰,便想着这折子且先堆着,明日一早再看不迟。

    这一日推一日,很快便如一座小山一般,整个书案都堆不下了。

    段云瑄便替他哥哥出了个主意,不如将三哥段南唐请来帮帮忙。

    只要他们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折子是段南唐批的。

    两人一拍即合。

    如此,顺德帝病重期间,大臣们递上来的奏章呈进宫中,被朱喜送到太子府后,又从太子府后门运到了如意馆。

    夏清时不用想也知道,段璟升身边那西域来的胡姬美人定然是段南唐送过去。

    不过,她如今,确实也没有心思想段南唐的野心。

    因为,又一具尸体送到了她的眼前……

    大理寺卿房柬霖将李屠夫的住所告诉了夏清时。

    据房柬霖查证,一日前,便有人见到李屠夫衣着褴褛,神情恍惚的归了家。

    夏清时一得到消息,便去了李屠夫的家,哪知敲了半晌,也无人应门。

    屠夫家外,早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见屠夫不开门,都七嘴八舌起来:“多半是知道自己拐了慈云寺里的姑子,没有脸面,不好意思开门……”

    夏清时皱起了眉头,略一迟疑,便抬起了脚,一脚将房门踹了开。

    岂知房子里只剩下了李屠夫的尸体。

    李屠夫的死法与李香香如出一辙,同样被吊在了房梁上,大张着的口中,黑洞洞的没有舌头,而他的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皮肤焦黑外翻,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引得围观的群众一阵喧哗,惊恐的退散开去,围在院子外,离得远远的七嘴八舌的闹闹嚷嚷。

    夏清时心里头仿佛压了千斤的巨石。

    这连环杀人案,凶手杀人的时间没有规律,杀人的手法也不固定,死者更是什么都有,年龄,性别,职业,都没有共同点。

    一开始还以为凶手是只杀女人,如今看来,竟是男女皆有。

    等到将李屠夫的尸体抬回了大理寺中,站在一溜四具尸体之前,房柬霖轻声出言道:“公主,下官心想,会不会凶手不止一人?”

    “凶手不止一人?”夏清时叹到,“即便是团伙犯案,作这样的连环杀人案,每个案子之间也该有内在的联系才对。”

    又或者,这其中有他人仿造凶手作案?

    这案子在京陵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极有可能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杀人,又不想暴露自己,便仿造连环杀人案的做法,嫁祸给他人。

    若真有这样的案子掺杂其中,那这连环杀人案便更难破解了。

    更何况她现在住回了宫中,虽然皇上给了她出宫的令牌,却也多了很多的限制。

    比起之前更不方便了。

    眼看时辰不早,快要关宫门了,夏清时命房柬霖继续查找鹿子林里那些尸体的来历,自己便先回了宫。

    一到宫里,夏清时便在先前总结案情的白纸上写下了第四行:李屠夫,男子,林莲舟私奔对象,家中,绳索勒死、焚尸。

    想到绿筠的话,夏清时又新拿出一张纸,皱着眉头,提起笔,按四起案子的顺序先后写下:土、火、金、火。

    又重启了一排,在土下方写了一个“喉”,火下方写了一个“舌”,金下方写了一个“齿”。

    然后放下了笔,凝神看着这张纸。

    这已是她目前发现的四起案子之中看似拥有的某种联系。

    不过,这些联系能说明什么,夏清时还一筹莫展。

    “公主,早些休息罢。”绿筠端来了一盏热气腾腾的安神汤来,“天色不早了,皇上新定了明日便去长安山祭天祈福。”

    “明日?”夏清时一惊,“不是还有十来日吗?怎么忽然提前了?”

    绿筠将汤盏递到了夏清时的手中:“是皇后娘娘的主意,皇后娘娘说皇上龙体有恙,不如早去长安山上祭天祈福,求得佛祖保佑皇上康复如初。”

    “怎么我不知道?”夏清时恼到。

    这长安山她是一定是要去的,关于她娘和叶北亭之间的种种关系,她须得去问宫三先生。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哪怕其中危险重重,她也要亲自走一趟。

    “公主先把汤药喝了罢。”绿筠有些忧心,“自沈太傅被发落以来,公主日日皆睡不安稳,白天里还要一趟趟的出宫去,东奔西走的查案子,眼看着已消瘦了不少……”

    夏清时见绿筠眸光里的担忧,不忍心让她着急,一仰头,便将一碗汤药喝得干干净净:“这下可以说了吧。”

    绿筠叹口气,这个公主,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千金之躯,随即道:“公主不知道是因为,这本便是刚刚下的旨意。今日正午,皇后娘娘才传达到后宫。”

    “如此匆忙?”夏清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可不是!”绿筠应到,“佳乐贵妃也是觉得不妥,只是皇上已经在圣旨在盖了章,再不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早晚皆是要去。”夏清时随手将桌上的纸揣进怀里,“早些还更好。”

    她早等不及想要见到宫三先生了。

    况且早已知道佳乐贵妃以此为套,在那里等着自己。

    什么龙潭虎穴,她都得去闯。

    “绿筠,你便留在宫里吧,替我照顾好橘毛和豆黄。”

    绿筠一听,立马急了:“公主,让绿筠陪你一起去。”

    夏清时摇头:“绿筠,你不知道,此次出行并不仅仅是去祭天祈福这么简单,一路上只怕凶险万分,你不能去。”

    绿筠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得去。”

    说罢,绿筠望着夏清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梳儿已经走了,绿筠务必连同梳儿的那份保护好公主,若是公主出了什么闪失,绿筠只怕无法与梳儿交代。”

    恍惚间,夏清时眼前似乎出现了梳儿那张明艳艳天真无邪的笑脸。

    见公主怔怔的没有说话,绿筠接着道:“再说,奴婢的功夫也不差,这一路随行,定然有用得上奴婢的时候……”

    夏清时只得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正文 第109章:风月无情(3)

    淮河是南玉国内最长的一条河,自南玉国内流入大海。

    而淮河的源头却起自南玉东面的一个小国,东凉,因淮河水乌青似墨,在东凉境内又被称作墨河。

    长安山便横亘在淮河岸边,再往东便是东凉国了。

    此山地势偏远,又紧挨国境,只因山顶终年积雪,每日晨起落日时分,阳光普照下来,总氤氲出一片圣洁,在当地被尊为圣山。

    久而久之,圣山的名头传进了宫里,自此宫中祭天礼佛便都定在了长安山上。

    长安行宫修在长安山的半山腰上,依山而建。刚到行宫之时,因连日的马车劳顿,绿筠病得不轻,上吐下泻的,甚至说起了胡话。

    夏清时便不得空多看两眼行宫,一心只盼着绿筠好转。

    幸好随行的御医诊治及时,绿筠本又身强体壮,因而无甚大碍。

    祭天礼佛定在七日之后,是长安寺住持算的吉日,这几日里,随行而来的宫人,便皆如开了笼的金丝雀一般,在山间四处游玩戏耍,倒是忙坏了负责守护安危的锦衣侍卫长邹衍。

    不过,这一趟出行确实是个苦差事。

    除了夏清时外,只来了佳乐贵妃,赵贵嫔还有三殿下段南唐。

    便连特意将日子提前的皇后娘娘,亦待在了宫里。

    夏清时知道,皇后费尽心力促成此事,定然不是如此的简单,此行之中必会生出些变故,佳乐贵妃既与自己有约,又不放心皇后暗中搞鬼,跟着前来,合情合理。

    只是赵贵嫔为何会一同前来,夏清时却看不明白了。

    赵贵嫔便是稚儿。

    前不久,稚儿刚刚为顺德帝诞下一个小公主,名唤柔姬,只是柔姬生下来还未足月,便在乳母喂奶之时,不幸吸呛,活活窒息而死。

    稚儿哀伤得不能自已,顺德帝却是又悲又怒。

    堂堂南玉国的公主,却被奶呛死了,说出去都会被人笑掉大牙。

    顺德帝当即处斩了乳母满门,又因乳母是皇后所选,责令皇后选人不严,有失凤仪,在坤宁宫思过半月,罚扣了一整年的份例,为体恤安抚稚儿,特意将其升为贵嫔,更加呵护疼爱。

    此事刚过去不久,稚儿理因还在失去女儿的伤痛之中,怎么还有心思前来祭天礼佛?

    夏清时一璧思忖着,一璧从回廊中走了出来。

    绿筠虽好了不少,却仍然是四肢无力,便连起床也感到困难,夏清时闲着也是闲着,又想着这长安山行宫还未四处走走,若发生了什么变故,便连地势也不熟悉,会吃大亏,于是便亲自前去为绿筠寻御医,换药方。

    哪知刚一出回廊,便见佳乐贵妃身边的绵凝子正向着自己走来。

    一见到夏清时,绵凝子便笑了起来:“绾陶公主真是来得好巧,我们娘娘正遣了奴婢去看你呢。”

    随即又接着道:“公主聪明绝顶,想必早已清楚只有我们娘娘才知道宫三先生的所在。”

    夏清时没想到佳乐竟如此开门见山,点头道:“清楚,我已按照你们的要求,在皇上祭天的时候,来到了此处。”

    “如此甚好。”绵凝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我们娘娘定然是说到做到,不会让公主白走一趟,这纸条上的便是宫三先生的住处。”

    夏清时一接过纸条,绵凝子便躬身离去。

    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六个蝇头小楷:紫竹林后茅屋。

    虽然知道绝不会如此简单,但夏清时说什么也等不及了。

    ……

    随行的沈太医提着药箱跟在绾陶公主身后。

    公主的侍女病了,公主亲自来请太医,这还是天底下头一回,不过想到这公主是半路进宫,进宫前还在如意馆里做过三殿下的贴身侍女,沈太医也便了然了。

    “公主不必太过担忧,绿筠姑娘因车马劳顿多日里上吐下泻,伤了元气,手脚发软实属正常,只需多休息两日,服两剂人参理中汤,便妥了。”

    太医见公主走得快疾,以为公主担忧侍女病情,忙出声安抚。

    夏清时听太医出声,原本担心绿筠的心思便放下了泰半,片刻后,又顿了顿步,侧头问道:“沈太医,你可知这里哪有紫竹林?”

    “紫竹林?”沈太医一怔,不知公主为何会突然问到此处,随即忙躬身答到,“下官知道一处紫竹林在行宫外面,不过距离甚远……”

    夏清时见他磨磨唧唧,便接口道:“你说便是。”

    沈太医急忙垂首:“长安山南麓紧邻淮河一侧有一断肠崖,深不见底,据说那断肠崖前不远便有一片紫竹林。”

    太医娓娓道来:“关于那紫竹林和断肠崖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知公主听说过没有。”

    夏清时摇了摇头,她对什么神话传说故事不感兴趣,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便一路走,一路听沈太医讲了起来。

    “传说,这长安山上本有一个女子,生于猎户家中,相貌倾国倾城,便似仙女一般,只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女子却是个天生的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女长到十六岁时,上门求亲的媒人早踏平了猎户家的门槛,无论是文采卓越的书生,还是身手不凡的将军,亦或是家财万贯的富商,求亲的男子因有尽有,可哑巴女愣是一个也没有看上。

    这下,可急坏了老猎户,想问问女儿的心思,无奈女儿不会说话,问来问去,只是一个劲的拼命摇头。

    如此,待哑巴女长到桃李年华之时,老猎户终于发现了端倪。

    原来每当月圆之夜,便有一匹浑身雪白的皎洁似月的白狼从山林里下来,摸进猎户家中,驮了哑巴女,进入山林之中,直到天亮之前,再将哑女送回家来。

    那白狼老猎户怎么看怎么眼熟,依稀是十年前自己在山中打中的那一只。

    当年,老猎户看中了白狼的皮毛,不舍得将狼打死,于是用迷药晕住之后,捆绑回家,想要活剥狼皮,据说只有这样取下来的狼皮才会像有生命一般,散发光彩。

    只是将白狼绑回家的第二日,那只狼便从柴屋中逃了出去,至此不见踪迹。

    当年老猎户便怀疑是自家闺女救了那白狼,毕竟麻绳捆绑住的狼爪和狼吻,被小心的解开了散落一地。

    老猎户只有这一个哑女,不忍责备,这事便不了了之。

    可如今,老猎户愤怒难当,那畜生竟然将自己的女儿给拐了走。

    此事要是传了出去,女儿的一生便毁了。

    于是老猎户想尽办法要猎杀了那头白狼,可他已经年迈,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迫不得已,便找到了村子里的村长,希望村长能帮他一把,并且保守秘密。

    村长答应了猎户的请求,只是有个条件,那就是白狼除去后要哑巴女嫁给自己的儿子。

    村长的儿子是远近闻名,不学无术的无赖,年纪不大,已不知祸害了多少好姑娘,老猎户自然不干。

    这一下,便惹怒了村长和他的儿子,转眼间,哑巴女与白狼的事便人尽皆知。

    人人都嚷着要烧死哑巴女,特别是先前那些求亲不得的男人。

    老猎户一人难敌众村民,就在将哑巴女绑起来,欲放火烧死的那日傍晚,血色的夕阳之中,忽然间便出现了一匹通身雪白的狼。

    白狼来救哑巴女了,只是村民早已料到此处,合力将白狼捉了起来,一把大刀,砍下了白狼的脑袋,将狼尸扔在了断肠崖下……

    第二年,烧死哑巴女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紫竹林,正对着断肠崖,而那断肠崖下原本荒芜的沟壑竟涌进了一条白浪翻翻的长河。

    每当风起时,紫竹沙沙作响声与崖下的水浪声交织,便如一匹白狼驮着少女奔跑在月光之下。

    沈太医将故事讲完,夏清时便跟着长叹一声。

    如此看来,宫三先生住在紫竹林后的茅屋之中也算合理,毕竟文人皆喜爱这些悲情的故事,也许宫三先生住在此处是想画那少女倾国倾城的模样。

    夏清时一璧想着,一璧将沈太医引入屋中。

    绿筠半靠在床榻上,见公主亲自替自己请来了太医吓了一跳。

    她知道自己公主的性子,与寻常的公主不一样,却仍旧在心中再一次记住了公主的好,只盼着往后有机会报答。

    直到沈太医替绿筠诊了脉,开了新的方子,夏清时又命宫女去熬了汤药来,喂绿筠喝下了,夏清时才开口道:“今日傍晚,我要出去一趟。”

    绿筠一嘴的苦味,拿起杯子来猛喝了两大口水,才出声问道:“公主去哪里?”

    夏清时眸光悠悠:“行宫外,断肠崖前的紫竹林附近。”

    “断肠崖?紫竹林?”绿筠不知道公主为何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不过一听便知道危险重重,“公主千万别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待奴婢身体稍好后,陪同公主一起去罢。”

    夏清时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世本不能让绿筠知晓,即便绿筠身体完好也不能跟着自己同去,之所以现在告诉绿筠这些,就是因为见绿筠无法同行,让她知道自己的去向,即便发生什么意外,也算有人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自己。

    “你好好养病即可,只需记住一点,若我明日傍晚前仍没有回来,让人来断肠崖前,紫竹林附近寻我便是。”

    “不可!”绿筠失声叫了出来,若刚刚她只是觉得这地方太偏僻,公主一人前往不妥,如今,听公主如此说,定然是有极大的危险,她便想也不想的喊了出来,“公主千万别一个人去,奴婢现下已经好了,让绿筠跟着公主一起去吧!”

    见夏清时仍旧摇头,绿筠急得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公主你看,沈太医的汤药真是灵验,只喝一碗,绿筠的手脚皆有劲了,让绿筠跟着去保护公主……”

    只是话还未说完,她脚下一软,便又跌坐回床榻上。

    “你待在此处,哪里也不许去。”夏清时严肃起来,“这是旨意。”

    说罢自顾自的取出带来的画卷放入袖中,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待夏清时一走,绿筠便使了全身的力气猛捶自己的双腿:“紧要关头,怎么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绿筠呜呜咽咽哭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冲殿门外的宫女嚷道:“来人啊!快去,将锦衣侍卫长请来!”

正文 第110章:风月无情(4)

    断肠崖上的风冷得耍呐氯缃褚咽窍奶臁

    夏清时远远的便看见那片紫竹林,果真如沈太医讲的那般,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与崖下不停流淌的河水声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让人几乎辩不清哪里是竹林声,哪里又是江河声。

    从随风摇曳的竹林间隙中,夏清时看到了一间茅屋。

    此时天色尚早,茅屋中已点燃了一盏灯烛,微弱的亮光在风吹之下闪闪灭灭。

    夏清时朝着那盏亮光走去。

    茅屋前的小院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种,看起来破败杂乱,似无人居住一般。

    夏清时小心的绕过散乱一地的背篓箩筐,走到茅屋门前,伫立片刻,伸手敲了敲门。

    等了半晌,门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夏清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左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右手轻轻推了推木门,哪知这一推,木门竟应声而开。

    夏清时抬眼看去,只见茅屋正中,坐着的便是不知雪。

    这不知雪想杀夏清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在宫里,每次皆被夏清时躲了过去,今日又在这里见到了。

    “看来,果然是陷阱。”夏清时懒懒一笑。

    只是看目前的状况,这里恐怕并没有宫三先生。

    真是可惜。

    她冒着性命危险,只是为了见宫三先生一面,明知十有八九是个陷阱,也想来试试,可还是落了空。

    “不错,就是陷阱。”不知雪也扬起了嘴角,“要你死的陷阱。”

    “绾陶公主,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追着我们娘娘不放?”不知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娘娘好不容易将你打发出了宫,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你安安生生做你的太傅夫人不好么?偏要追查宫三先生,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夏清时眉头一皱。

    她追查宫三先生是为了查自己娘亲与叶北亭的关系,干佳乐贵妃什么事?

    难不成查宫三先生也踩到了佳乐遗留在外的尾巴?

    “佳乐贵妃与宫三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夏清时实在想不明白。

    “呵呵,此刻再装蒜已经晚了!”不知雪拍了拍手,“今日准教你有来无回,了却我们娘娘的一桩心事。”

    不知雪话音一落,夏清时身后,玉露带着一众黑衣人在院子外将茅屋团团围住。

    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寒彻彻的冷剑冒着摄人的光芒。

    夏清时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短短一把匕首在一圈长剑之中显得幼稚得可笑。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次佳乐贵妃竟埋伏了这么多人在此处。

    夏清时还以为陷阱外等待着的猎人,不过是不知雪而已,顶多再多一两个帮手,虽然没十足的胜算,夏清时暗忖略微负些伤,也能逃得出去。

    可此刻……

    十来个黑衣人,和不知雪玉露二人将她围在其中。

    要怎么逃?

    只怕插翅也难飞。

    “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不知雪很满意夏清时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尸体还能好看些,若是偏要垂死挣扎,这么多把剑可就把你当沙袋捅了,到时候肠子肚子的流一地……啧啧,可就难看了。”

    夏清时咬了咬牙。

    自从小时候,她跟随父亲上战场时,父亲便对她说过:“英雄可以战死,不能投降。”

    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即便是毫无胜算,也不可能扔掉自己手中的兵器。

    夏清时抽出匕首,直直的对准不知雪:“那你可要失望了,我要飞飞看。”

    不知雪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夏清时,冷冷一笑,刚想说话,便见院子外,一道锦衣闪过。

    不知是那人的身手是真的好,还是出现得太出其不意。

    竟径直冲进了黑衣人的包围之中,来到了茅屋门口。

    “公主,快跑!”

    直到那锦衣男子说出话来,不知雪才认出他便是锦衣侍卫长邹衍。

    “你别多管闲事!”不知雪有些恼,欺身上去,伸出剑便往夏清时的心口刺去。

    夏清时正扭过头去看来人,见是衍哥哥,心里忽然便踏实了起来,哪知长剑转眼便到了她的身前。

    邹衍伸手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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