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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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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沈公子的话或褒或贬,也不知是夸她们太美太销魂,还是说她们令人害怕……

    夏清时瞪了沈临洛一眼,直到姑娘们皆颓气的退远了,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便沉下脸,压低了声音道:“此刻已经进到石宝舫里来了,你要让我看什么?”

    沈临洛举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道:“嘘!这石宝舫可不比一般的花船,千万别打草惊蛇。”

    夏清时拂开又一个想要靠上来,衣衫暴露的女人,忍不住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临洛在仰头喝酒的间隙,看了一眼二楼微微亮着灯的那个房间,顿了片刻后道:“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便好。”

    夏清时咬了咬唇,一把端起桌上添满的酒杯,一仰头,将整杯酒倒进了肚里。

    火热的酒气从唇齿间一直延伸到肚子里。

    夏清时整个人都跟着一下暖了起来。

    刚想拿起第二杯,忽听身旁沈临洛悄声道:“灯熄了,我们走。”

    “还记得上回,我正要进去,便被你发现的那个房间吗?就去那里!”

    沈临洛说完,人已经起身往后边挂着一串玛瑙翡翠珠帘的雕花木门走去。

    那木门外便是船尾,天气再暖和一些,有的客人便爱坐在船尾处,喝喝茶下下棋,看江面上千帆过尽,偶有鸳鸯野鸭戏水而过,一片风光霁月。

    可此刻,隆冬虽已过去,天气却并未回暖,因此那船尾处自是一个人也没有。

    夏清时知道那房间在二楼,却也只得跟着沈临洛去了船尾。

    刚一推门出去,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江面上风本就大,在暖人的船内待久了,乍一出来更觉寒凉。

    亏得刚刚一时气恼喝了一口酒,此时热烈的酒意从肺腑中升腾起来,让一向畏寒的夏清时,竟也不觉得冷了。

    沈临洛抬手向上指了指。

    夏清时看到船尾上方的二楼处,有一个露天的甲板,只要能从这翻到甲板上去,便能轻易进到二楼船内了。

    沈临洛看了看周围,天寒地冻的,没有人傻乎乎的往船外跑。

    “这石宝舫并不简单,万事皆须小心。”

    说话间,已身手矫捷的翻了上去。

    然后俯下身,伸出手来递给夏清时。

    石宝舫一楼船舫是挑高的结构,因此从一楼的船尾到二楼甲板是寻常围墙的两倍高,而甲板周围又围有一圈半人高的栅栏,只怕寻常人皆是翻不上来的。

    夏清时眉头一蹙,看也不看沈临洛一下,脚尖点地,手顺势拉住一旁的垂花柱,轻轻松松一跃便翻了上去。

    看身形竟比沈临洛还更飘逸一些。

    沈临洛收回尬在半空的手,朗朗一笑,赞道:“好功夫。”

    然后冲夏清时道:“你在这里等着,待我破了那门……”

    在他们面前有一整面的木格雕窗,和一扇双开的木门,门应该是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夏清时不待沈临洛说完,便道:“你怎么破?踹开?”

    沈临洛摇头:“踹开动静太大,我先从侧面开着的窗户中翻进去,从里面想办法将门打开,让你进来。”

    沈临洛胸有成竹,上一次他便是这样逃走的。

    不过,掉下去也不怕,毕竟他从小水性便好。

    泠泠寒风在四周刮着。

    石宝舫侧面几乎是一整璧的光滑,要从侧面的窗户翻进去……

    夏清时看了眼滚滚翻涌的江水,似乎已经看到了沈临洛头朝下掉进去,顷刻间便淹没不见的景象……

    沈临洛见夏清时的神色不禁扬眉问道:“你担心我?”

    夏清时耸耸肩:“担心你做什么,你若被鱼吃了,我反倒少了个仇人,我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么蠢。”

    沈临洛刚想说话,便见夏清时从衣袖里摸出一枚造型古怪的钥匙。

    她走到木格窗边,纤细的手正好能从窗格上伸进去,只片刻的功夫,便听啪嗒一声,有铁锁应声而落。

    夏清时轻轻一推,双开的木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里面正是那“回”字型的走廊。

    此刻楼下闹闹嚷嚷,楼上仍旧如当初那样,空无一人,便连灯也并未点上一盏。

    夏清时回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皎洁的笑:“就说你蠢吧……”

    话还未说完,只听刺啦啦一阵奇怪的响动骤然而起。

    在夏清时疑惑的回头间隙,沈临洛上前一步,喊到:“小心!”

    只是顷刻间,一枚铁箭噗嗤一声从木门的门楹上激射而出,箭尖蓝汪汪的,显然是淬有剧毒。

    夏清时正站在门下,那箭尖与她不过咫尺之间,速度又快得惊人,直直朝着她的眉心,刺了下来……

正文 第71章:春潮带雨(9)

    沈临洛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曾在陕关击退流寇时为了躲避一柄斜砍过来的大刀,飞身跃上了疾驰着的奔马。

    此刻,他比上次更快,如春天里的第一道闪电,转身间已将夏清时护在了身后。

    徒手一抓,堪堪将那铁箭捏在了手中。

    一切皆在瞬息之间,夏清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直到看到沈临洛完好无恙的将那带有剧毒的箭羽扔进了滚滚的半江水中,这才缓过气来。

    沈临洛又救了她一次。

    也怪自己大意了,谁能想到这花船之上竟也安有如此毒辣的暗器……

    看来沈临洛所言不假,这石宝舫果真是不同寻常……

    不知其中究竟掩藏了什么秘密。

    一粒汗珠从沈临洛的额上滑落,没入鬓发间不见了踪迹。

    “跟着我,万事小心。”沈临洛率先踏了进去。

    夏清时跟在沈临洛身后,进到二楼后,转身将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一时间,眼前更加昏暗了。

    沈临洛凭借着昔日的记忆,摸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二楼,每一个房间木门外都雕刻有不同的图案,或是仙鹤翠鸟,或是桃李芝兰,唯独这一间,木门上竟是雕刻的百子千孙图。

    哪有花船上刻这种图案的?夏清时觉得很奇怪,也愈发觉得,这房间并不简单。

    此刻,房内暗黑一片,沈临洛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两人相继进入,趁无人发现,又赶紧掩上了房门。

    “这便是千笙生前所住的屋子。”沈临洛低下头,俯在夏清时耳畔便轻声说到。

    夏清时只觉一股热气直往她耳朵边钻,忙不迭的躲了开去,与沈临洛隔出了一步之遥的距离。

    沈临洛也不在意,自顾自往房间里面走。

    这房间很小,因为长年在江面上,又久无人居住,四处都有些潮潮的湿意。

    一个外间放置了些简单的桌椅,内间设有床铺和镜台。

    夏清时随着沈临洛走进了内间,看着沈临洛将镜台上的一个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副画来。

    “这便是我想让你看的。”沈临洛转过头来,冲夏清时到。

    “这是什么?”夏清时不解。

    沈临洛解释道:“自千笙死后,我曾数次来这石宝舫,却见千笙房间偶有灯烛亮起,又从未见人进出过。直到有一次,趁灯烛熄灭后,我悄悄潜了进来,原本以为会是其他姑娘住在这里,哪知进来后竟空无一人。”

    “因为之前没有找到千笙那枚明月珰,一开始我怀疑是千笙溺水那日并未佩戴那枚耳坠,于是想在镜台的抽屉里寻找一番,却没曾想,竟找到了这副画。”

    说着,便将画展开了。

    夏清时瞪大了眼睛。

    画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锦妃娘娘。

    不过,画上却是画的镜像图般,一左一右两个锦妃娘娘相对而坐,只是两个娘娘的动作却并不一样,一个穿着素色轻纱长裙,手里执着一枝新开的牡丹往另一个身穿锦缎彩衣的发间别去。

    锦缎彩衣那个锦妃,则是端着一面小铜镜,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美貌。

    一副画中,两个美人,看得人惊心动魄。

    “这……千笙怎么会有锦妃娘娘的画像?”

    沈临洛并不回夏清时的话,却是伸出手,点了点画中,穿彩衣的那人举起铜镜的那只手,因铜镜高举,宽大的衣袖轻轻滑落,露出一截皓腕,而那皓腕间似乎是被胭脂颜料无意间沾染了般,留下一团模糊的桃花瓣状的红晕。

    沈临洛开口道:“这并不是锦妃的对立镜面画,而是两个长相相同的人,其中之一是如今顺德帝身旁的锦妃娘娘罢了。”

    夏清时仔细看去,素衣女子因替彩衣别花,两只手都高举着,可两只手臂洁白如霜雪,并无任何红晕,若彩衣女子手腕上的红晕不是误染,那么……:“你是说,这世上还有一人与锦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沈临洛点头:“这幅画画得这样细致,想必是画师的心血之作,怎么会如此粗心让颜料落于画上,想必这画上本就是两个人,只是两人相貌近乎一样,只是一人手腕上有个胭脂色的桃花胎记,另一人没有而已。”

    “这……”夏清时有些乱,她从不知道世上竟有另外一人与锦妃长相相同,“那另外那人如今在哪儿?”

    沈临洛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副画放在千笙这里,而千笙又有其中的一枚明月珰,想必此事或多或少都与锦妃娘娘有些联系。”

    锦妃娘娘……

    夏清时脑海中的线瞬间连了起来。

    白芙替代云初进宫,云初那银盒子里的剧毒,云初的死,还有锦妃的那盒子茉莉香泥……

    锦妃也有皇上赐予的明月珰,难道……

    夏清时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一直藏于怀中的红檀木盒。

    “可是锦妃娘娘只是从如意馆出去的一个舞伎,她怎么可能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话甫一说出口,夏清时的心便跟着颤了一下。

    耳边立刻传来沈临洛的声音:“因为段南唐……”

    段南唐三个字刚一出口,夏清时便毫不犹豫地出声打断了他:“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说罢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沈临洛的眼睛:“我相信他。”

    沈临洛的眸光暗了暗,他将画原封不动的放回了镜台的抽屉里。

    转了话题道:“这房间多半还有个暗室。”

    夏清时只是紧紧蹙着眉,似乎未听到沈临洛的话,过了半晌,才反应道:“什么暗室?”

    沈临洛眸光复杂的看了夏清时一眼,轻轻道:“上次我来分明见房间里的灯暗了,未见有人出来,屋子里却也并没有人。”

    “只是,我来找过两回,都没有找到暗室在哪里。”

    说话间,沈临洛又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起来。

    一边找一边说:“对了,你不知道吧,这石宝舫掌船的花娘赛红药,当初也是从如意馆汁香院里出来的,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由段南唐引头渐渐变成了王孙贵族的猎艳场,说起来,这石宝舫多少也有算是他段南唐的产业。”

    夏清时淡淡道:“是吗,原来如此。”

    见夏清时反应平淡,沈临洛接着道:“段南唐的汁香院明面上是一个妓院,但其实段南唐正是将那些歌伎舞伎训练成棋子,送给各个王子皇孙,一众大臣,甚至是皇上,让她们在自己所处的位置上,替他完成各种事情,所以,我猜谭惜容曾经也可能是段南唐的其中一枚棋子,被他安插到了夏府,夏夫人……”

    “够了!”夏清时出声打断了沈临洛的话,“你的猜测就不必说出来了,说好听了是猜测,说难听一些就是恶意中伤,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段南唐这个人怎么样我自有判断。”

    沈临洛叹了口气,悠悠道:“这正是我请皇上下旨娶你的原因。”

    “什么?”夏清时猛地抬起头,盯住了沈临洛。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隐约的烛光从碧纱窗外透进来,照得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本来面目。

    “你已落入了段南唐的陷阱,被他利用而不自知,我只得先把你从那泥淖中拖出来,好让你看清他本来的面目。”

    夏清时紧紧的咬住了唇,忽而又松开。

    她知道段南唐并非良善之人,也确信他的本性并不坏。

    他只是太想要天下,太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为了获得他心中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会不折手段。

    夏清时从不骗自己,这些她都知道。

    正是因为都知道,所以在懵懂中对他心动时,在决定爱他的那一刻。

    夏清时便下定了决心,要付出自己全部的爱,去对待这段感情。

    爱并非金银一般,会有用尽的一天,爱会越爱越多。

    段南唐从小在尔虞我诈,冷血无情的皇宫中长大,养成了如今这副冷淡绝情的性子。

    “是,在很多的时候他都显得残忍,而又无情,正是因为如此,从他心中萌生出的爱意才愈显珍贵。”

    夏清时毫不犹豫的说:“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乞丐无赖,人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我爱段南唐,也因此毫不怀疑的相信他,他会利用我,毕竟一开始我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但我相信他绝不会骗我。”

    沈临洛的眸光彻底的暗了下去。

    这是夏清时第一次说出心中所想,哪怕是对段南唐,也从未有过。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放心,也许曾经的段南唐为了他心中所想,做事没有底线,如今,我会成为他的底线。”

    夏清时相信,段南唐想要的只是天下,只是本该属于他的那个位置,即便是让自己进宫,也只是查探太子的真实身世,段南唐绝不是会做出诬陷忠义贤良的那类人。

    沈临洛点点头:“愿一切如你所想。”

    ……

    从石宝舫离开,回去的路上,夏清时与沈临洛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远远的见到坐在一块的绿筠和玉练槌,夏清时这才忽然开口道:“沈太傅,你的顾虑刚刚我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还请你向皇上请旨悔婚,不要娶我。”

    沈临洛坐在马车前,夏清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朗朗的嗓音,从前面传来,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干脆而又利落:“好。”

    直到夏清时与绿筠一起走进了宫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重重宫墙之后,玉练槌这才小心翼翼的问身边的人:“公子,这人都已经走远了,我们……还在等什么呢?”

    沈临洛忽而回过神来,从怀中摸出一个蜜合色的象牙花囊,抚拭良久后,才轻轻道:“走罢。”

    玉练槌在外等了一下午,早等得腰酸腿软,一得公子开口,立马便翻身上马,扬鞭欲行。

    却见自家公子仍是迟迟不肯离去,心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一向行事爽朗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好久,才又听沈临洛开口:“去石宝舫。”

    半空之中挂着零散的几点瘦星,沈临洛决定,必定要在向皇上请旨悔婚之前,拿出些确凿的证据来,让清时……也相信自己……

正文 第72章:春潮带雨(10)

    第二日一早,夏清时命梳儿做了些荷花酥,用食盒提了,便往菱悦堂去。

    瑶姬本还在睡觉,听身边的宫女来通报了,立刻便起了身,头不梳脸不洗便要邀夏清时进寝殿里玩儿。

    夏清时见瑶姬这副憨态耿直的模样,忙接过了梳儿手里的食盒,自己提着进了寝殿命梳儿在殿外候着。

    刚一进去,就见瑶姬坐在梨花木的小圆凳上,一边一个丫鬟正替她梳妆。

    夏清时见状笑了笑,挥手让两个小丫鬟也一并出去了,挽起了袖子:“姐姐今天梳个什么发式?是宫里正时兴的百花分肖髻,还是别具一格的望仙九环髻,又或者是归真髻,给你贴上五色的花子,要多好看,就又多好看。”

    瑶姬看着铜镜里披散着头发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又是期待又是佩服:“葵姬,没想到,你竟还会梳发,真是不简单!”

    说罢,又轻轻道:“那你说,我梳哪种好看呀?”

    夏清时回道:“要我说呢,姐姐人长得好看,不论梳哪种发式都美。”

    瑶姬脸一下红了,竟还含了羞,不再说话,任凭夏清时替自己梳妆,只是低垂着眼眸,时不时偷偷冲铜镜里看上一眼。

    夏清时替瑶姬梳好了发,戴好翡翠点的鸦头钗,看了一会儿,复又缓缓道:“嗯,很美了。只是……还差一样东西。”

    瑶姬望了望镜子,也觉得自己光彩照人,一听还差样东西,赶紧追问:“还差什么呀?”

    夏清时伸出手,点了点瑶姬的耳垂:“还差一个耳坠子。”

    看着空荡荡的耳间,瑶姬立时便将自己的小匣子打开,翻来翻去,拿出一对嵌海绿珠玉兰花形的耳坠来。

    刚佩戴上去,夏清时便开口问道:“这耳坠子很美,可看着始终不如上回,你给我看的的那副明月珰璀璨照人,姐姐怎么不戴那明月珰呢?”

    瑶姬闻言蹙了蹙眉,作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来:“月余前,饮音来菱悦堂,将那明月珰给夺走了……”

    “夺走?”夏清时不解。

    瑶姬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说我成日里待在寝殿里也不常外出走动,要那么好看的首饰来毫无用处,还不如给了她好……”

    说到这儿,瑶姬连眼眶也要红了起来,嗓音有些哽咽:“她……她还说,我若敢去向父皇告状,那受罚的一定是我自己,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人人都会向着她的……”

    原来如此。

    夏清时忙打开带来的食盒,将荷花酥拿出来,止住了快要哭出来的瑶姬。

    荷花酥好看又好吃,造型如同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入口酥脆甜蜜。

    瑶姬一见便忘了明月珰的伤痛,开心的一手捏着一个荷花酥吃了起来。

    夏清时又皱上了眉头,原来饮音那副明月珰是瑶姬的,这么看来,难道……娘亲屋子里的明月珰真是从锦妃那里来的?

    虽然瑶姬一再央求夏清时留下了陪她,可夏清时身有要事,不得不拒绝了瑶姬。

    领着梳儿出了娴吟宫,刚走到假山园附近,夏清时下意识的朝着假山里多看了两眼,正好看到李磐往一座假山后走去。

    梳儿疑惑道:“奇怪,这锦衣侍卫怎么往假山园子里钻?”

    夏清时看了梳儿一眼:“你先回宫去,我一个人逛逛。”

    梳儿本不愿,但拗不过公主,只得自己提了食盒,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远了。

    待梳儿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夏清时便朝着那假山走去,按先前的路,摸进了地道里,果见地下那大殿的门洞开着,李磐将食盒交给了镜心,门倏尔关上,他又往回走。

    夏清时吓了一跳,大殿的门一关,这地道里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听到李磐的佩刀在锦衣卫甲上摩擦的沙沙声,和他逐渐靠近的脚步。

    如果还待在这儿,夏清时势必与李磐撞个正着,可若此刻移动偷偷躲去另一条,通往暴食的地道中,虽能与李磐错开,可夏清时身手虽不错,却也没有自信,能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移动,而不让对方听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

    李磐已近在咫尺,夏清时只要稍加动弹,不要说脚步声,只怕衣服的牵扯声响都会被李磐听到……

    夏清时有些懊恼,她原本只是想走近一些,听听看李磐与镜心的对话,哪知这回他二话没说交了食盒转身就走,让自己措手不及。

    实在是无奈,夏清时只得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背紧紧贴在地道的石壁上,收腹侧脸,屏住呼吸,期望李磐一走而过,注意不到自己。

    夏清时闭上了眼睛,只有越来越清晰响亮的脚步声一声声不疾不徐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虽然紧张得直冒冷汗,但仍竭力的抑制住狂跳的心脏,让如雷击般的心跳声渐渐恢复正常。

    不然,相隔如此之近,只是心跳声便能暴露自己。

    好在李磐果真如她所愿,整个人擦着她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李磐的锦衣几乎是刮着夏清时的面颊过去的,待他过去后,夏清时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是湿漉漉的汗,后背心已几乎全湿透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夏清时看了一眼紧闭的宫殿大门,放缓脚步朝着黑洞洞的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门内,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连脚步声或是其他的响动也没有。

    夏清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重重的拍打在冰冷的大门上。

    正在她想要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有声音骤然间响起,悠悠然,既轻柔又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可我是真的不知道……”

    夏清时知道,说话的正是叶南音。只听叶南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道:“那沉香案是有人故意冤枉我兄妹二人的,只是等我们回过神来时,皇上已经下了旨,将我哥哥逐出南玉,也将我囚困在此,若我能知道是谁杀了那宫女又设计陷害我们叶氏兄妹,定然不会安然在此,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出去手刃仇人,只是……我确实是不知道……”

    长久的沉默后,镜心开口了:“叶姑娘,你是一个好人……关于十八年前那件事,我已经旁敲侧击问了你无数次了,想必你也有所好奇,我一个小宫女为什么会对那件事如此的好奇。”

    叶南音回道:“确实,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我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人记得此事,却不料自从你进来后,时不时的便在我的耳边提起……”

    镜心缓缓开口:“那是因为……十八年前,死在万古塘的棺材里,那个没有人认识的宫女,正是我的娘亲。”

    “你的娘?”叶南音陡然提高了音调。

    便连夏清时也着实吃了一惊,看来这镜心和李磐两兄妹,是为母报仇来的。

    难怪他们俩如此的大费周章,想要查探当年的真相。

    镜心接着道:“我还有个哥哥名叫李磐,据村里人说,我父亲早死了,娘又是远嫁来的,娘家的亲人早没了音信,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过不下去,因此抛弃了我们远走他乡,从此,只剩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

    “按说两个屁大点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活不下去的,多亏得有好心的乡亲隔三差五就放些粮食在我家门口,让我俩不至于饿死,一直,本以为会如此寻常的过完这一生,却没有想到,在前年,哥哥整理家中旧物时,无意间发现了娘写给我们的一封书信。”

    “那书信是娘离家出走时写的,只是一直藏在她嫁妆的最底下,谁也没有看到……书信里写她实在是无路可走,迫于无奈,只得离开我们兄妹二人,进宫去做粗使的宫女,只因宫女每月会有少许的例钱,每月的例钱她都会托人给我们兄妹俩带回来。等到她日子到了,再出宫与我们相聚。”

    “可……我与哥哥从来没有收到过娘寄回来的例钱。”

    镜心顿了顿,接着说:“一开始,哥哥打心底里觉得是娘背信弃义,这书信上的承诺她只是说说而已,一进宫见惯了荣华富贵,早把她曾经生下的两个孩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毕竟对于我们俩来说,她一直在我们心中的印象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女人。”

    咬了咬牙,镜心道:“可我觉得不是,天下女人为母则刚,母亲无论怎样也不会这样抛弃自己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相信,我们的娘一定是为了我们进宫去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她无法再与我们联系。”

    “我央求着哥哥一起来京陵寻找我们的娘,哥哥从箱子里找到一副娘年轻时的画像,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娘亲,难怪娘亲打了进宫的主意,我们的娘年轻时还真是一个美人。”

    镜心的嗓音有些淡淡的神往,似乎她娘的面容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与哥哥一到京陵,就想办法托人打听娘亲的下落,可问了宫中好几个采办的嬷嬷和太监,都说从未见过娘亲。”

    “哥哥开始怀疑,难不成是娘亲在上京途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她没能进到宫里去?就在我俩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在一家酒楼里,遇到了坤公公。”

    夏清时知道,那坤公公名叫坤禄生,是朱喜的徒弟,长年的跟在朱公公身边。

正文 第73章:春潮带雨(11)

    “坤公公一看到我们手中的画像,脸色当场就白了。”

    镜心的嗓音很平淡。

    夏清时却从她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坤公公当时的惊恐和慌张。

    镜心接着道:“见到坤公公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见过我们的娘,只是当时在酒馆里,无论怎么问他,他都支支吾吾的摆手,一个字也不提起。”

    “后来哥哥实在没有办法,下了狠心,在坤公公回宫途中的小巷子里将他给敲晕了,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再拿出小刀,威胁他,如果不开口说个清楚,就一刀一刀割了他的肉,再放干他的血,扔进鱼塘里喂鱼去。”

    “啊!”叶南音想必是吓了一跳,颤抖着嗓音问,“你们……伤害了他?”

    镜心轻笑起来:“那太监就是一个怂蛋,哥哥的话还未说完,已经吓得如筛子一般,倒豆子样,噼里啪啦全都说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的娘在一进宫后不久就成了万古塘里一具无人识得的尸体……”

    镜心的情绪悲伤起来。

    “直到见到我们,坤公公才知道了当年那具尸体究竟是谁,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敢传出去一句。我和哥哥在听闻了整个沉香案的经过后,以此作为要挟,让坤公公帮助我们进宫。坤公公有苦难言,只得冒死替我们周全,坤公公替我造了个假身份,冒充那沧州知县的侄女,于是我便由此混在入选宫女的人中,哥哥则去应征新入宫的侍卫,果真成功的进到了宫里来。”

    夏清时俯在门上,一璧侧耳听着门内镜心的话语,一璧留心着地道内的动静。

    “我一进宫便想着手调查十八年前的沉香案,想要查清楚娘究竟是被谁害死,没想到才刚到掌事嬷嬷那里开始学规矩,便被人胡乱的安了个罪名拖去了暴室之中……”

    镜心的说法与之前绿筠告诉夏清时的分毫不差,只是进暴室之后,绿筠她们误以为镜心已经死了,其实她却是被困在了这地下的大殿之中。

    夏清时第一次就是从那暴室中发现这大殿的,想必定然是殿中的侍女已经不多,想要扩充些人手,于是选中了刚刚进宫,又无父无母的镜心。

    像镜心这种身份的宫女,如果因此而消失在深宫之中,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她。

    只是不巧的是,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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