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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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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借世子妃吉言。”说着,暮雪面色微红。
    “凝儿。”
    黎阡陌的声音忽然传来,令两人都下意识转头望去,可他却只专注的望着楚千凝,仿佛眼中再难容下别的人。
    见他朝自己招手,楚千凝便抬脚朝他走去。
    “要回去了?”
    “难道凝儿不舍得走?”黎阡陌挑眉反问,声音含笑。
    “……”
    他那只眼睛看到她不舍得走了?
    再待下去,估计待会儿她就要多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出来了。
    听闻他们这就要走了,暮雪不禁急急说道,“世子若得了闲,还望常来探望义父,他若能有所觉,定会很欣慰的。”
    “嗯。”黎阡陌淡淡应了一声。
    “暮姑娘,告辞了。”
    “世子、世子妃慢走。”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暮雪方才稍显失落的收回了视线。
    走出去一段距离,楚千凝甚至还能感觉到凝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暗中狠狠掐了黎阡陌的手臂一下,她似笑非笑的瞟了身边的人一眼,“春日已过,可世子爷的桃花竟还如此旺……”
    “夏日已逝,怎么还有人酿醋?”
    “酿醋?”
    一时未解他是何意,楚千凝目露疑惑。
    对视上她探究的目光,黎阡陌清润一笑,十分欠揍的丢出一句话,“无人酿醋,那为夫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呢?”
    “……”
    绕了这么大一圈,居然就是为了揶揄她“吃醋”。
    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楚千凝转回头,故作严肃的问道,“说说吧,你与那位暮雪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为夫与她无甚干系。”
    “那她怎么三句话离不开你呀?”
    “这个问题,凝儿该去问她啊,为夫哪里会知道。”
    楚千凝:“……”
    就他机灵是吧!
    才一走进王府,黎阡陌就径自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明显含笑,“她是丞相在行军途中救下的孤女,因怜其孤苦,便将她带回了丞相府,恐于她名节有损,丞相这才将她收为义女。”
    “后来呢?”
    “之前我私下里回北周,偶然见过她两次。”
    “你觉不觉得……我们有些相像……”应该不是她看走眼了才对。
    脚步微顿,黎阡陌转头看向楚千凝,黑眸中满是柔光,淡色的唇微微扬起,“的确有些神似,不过还是凝儿最好看。”
    “真的?”楚千凝扬眉。
    “自然。”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啦。”一边缠着鞭子,黎阡晩一边朝他们走了过来。
    扫了她一眼,黎阡陌开口问道,“要用晚膳了,你这是去哪儿?”
    “唉……别提了……”
    “郡主!郡主!您快去瞧瞧吧,那东夷太子死活要见您,否则便不肯用膳!”未等黎阡晩将话说完,便见一人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王府。
    咬了咬牙,黎阡晩无言的看着面前的夫妻俩,像是在说,知道为何我不用晚膳便要出府去了吧……
    被凤君墨坑了这件事,从她在战场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一家人初投北周,势必要言行谨慎,不可让人抓住把柄。正是因此,凤君墨才故意亲自下场和她较量,却故意放水让她赢。
    彼时她若不抓他回营,定会被人误会她是有心包庇。
    于是——
    就演变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洛北忧一心想拿凤君墨换取更大的利益,是以绝不可能轻易放他回去。
    再则,即便景佑帝舍得下这个儿子,北周囚禁着东夷的太子殿下,这事儿传出去也够东夷没面子的了。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北周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事。
    但是,于国有益,于黎阡晩是个无比大的麻烦。
    “你们快去用膳吧,告诉爹娘不必等我,这一去还指不定折腾到几时呢。”说完,黎阡晩就叹着气走出了王府。
    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楚千凝不禁叹道,“四殿下比你我聪明多了,他压根就没准备以皇位换晚儿。”
    倒是如眼下这般,他将自己当成人质送到了北周,晚儿不仅不能对他置之不理,甚至还得小心翼翼的保护他。
    这步棋,委实是高。
    谁知黎阡陌听闻她的话却并不赞同,“聪明?他那是没皮没脸……”
    “……”
    楚千凝心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
    在殷素衣的院中用过晚膳之后,黎阡陌和楚千凝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起之前去看顾丞相,楚千凝便向黎阡陌问了问他的情况。
    不想,竟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南凉?!”
    “嗯。”黎阡陌皱眉点头。
    遏尘为顾沉渊诊脉的时候,发现他的脉象与当初云落的无异,而当年遏尘捡到云落的地方,就是在南凉那边。
    只是因为云落不止是中了一种毒,是以症状和顾沉渊不一样。
    “如此,最多只能证明这毒出自南凉,却不代表一定是南凉人在捣鬼。”一旦涉及到两国纷争,还是仔细些为好
    “凝儿有所不知,南凉四面环水,国中之人甚少与外界往来,外界又对其知之甚少,是以必是那国中之人将此毒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
    话说到这,黎阡陌的眸光不觉隐隐转暗。
    倘或当真是萧家暗害顾丞相,那便意味着他们与南凉私下勾结,这就麻烦了。
    见他陷入了深思,楚千凝便没再打扰他,兀自走到窗边,却意外看到小几上放着一张帖子,邀请她过府赴宴。
    在手上掂了掂,她犹豫着要不要去。
    她初到北周,很多人和事还不熟悉,贸然去赴宴,怕是会有不妥。
    何况……
    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盯着王府,巴望着他们这一家子犯点什么错处,她自然得更加小心才行。
    想了想,楚千凝便决定不去。
    即便日后当真要与何人为敌,眼下也得好生准备一番。
    方才如此想着,却见冷画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虽有些着急,却面带喜色,“世子妃!流萤传信儿过来说,老爷醒了!”
    “真的?!”猛地站起身,楚千凝的眼中充满了惊喜。
    “千真万确,您快去瞧瞧吧。”
    “黎阡陌……”
    “为夫听到了,我随你一起去。”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黎阡陌也不觉弯起唇角。
    知道楚千凝如今心心念念楚奕昭的身子,眼下终于得知他醒来,想来是要开心坏了,但不知为何,他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幽光。
    楚奕昭醒来的时间,有些太巧了……
    他的身体状况明明大不如前,可在沂水城外的木屋时不醒,在东夷时不醒,偏偏到了北周他就醒了,实在令人生疑。
    不过,看着楚千凝脸上过于明媚的笑意,黎阡陌微微抿唇,到底没将心底的猜测说出。
    实在是不忍扫了她的兴致……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也只是猜测,无法完全确定。
    和楚千凝坐上马车去了凤君荐府上,到了那府里之后,他们直奔楚奕昭和容梦竹所在的院子,方才走进房中,便见一屋子的人。
    “爹爹……”几步行至榻前,楚千凝的动作虽急,可声音却轻的不易察觉,似是恐惊到楚奕昭似的。
    榻上的人原本微闭着双眼,听到有人唤他,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楚千凝的那一刻,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后者全然沉浸在他醒来的喜悦中,并未留意到这一点,“爹爹,您可算是醒了。”
    微微点头,楚奕昭沉默着没有说话。
    “您可觉得有哪里不适吗?”
    他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见他似是十分虚弱的样子,楚千凝方才落到实处的心不禁再次吊起。
    恐她太过忧心,黎阡陌便揽过她细心宽慰道,“岳父昏迷了许久,如今方才醒来,意识有些混沌也是正常,你无须担忧。”
    “……嗯。”
    “先让他歇歇,待缓一会儿再让下人准备些易克化的膳食,悉心调养一段时日便会好的。”
    “那我在这守着爹爹。”
    余光瞥见容老夫人和容梦竹都在,楚千凝便催促她们去休息,“娘亲的脸色也不大好,还是去歇歇吧,我在这就好。”
    左右有黎阡陌在这陪着她,容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索性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梦竹亲自将她送了回去,刚准备走的时候,不想却忽然被老夫人唤住。
    “您叫住我有何事?”
    “此前你就一直不想留在北周,如今奕昭醒了,你是不是打算和凝儿说,准备离开沂水城?”老夫人皱眉问道。
    “……确有此意。”
    一听这话,容老夫人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梦竹啊梦竹……你如今怎这般糊涂……”
    容梦竹眸光微闪,微微低下头去。
    见状,容老夫人也不忍苛责太多,只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我知道你嫌黎家太过复杂,可只要阡陌那孩子对凝儿真心实意的好,这便够了,任他们如何心机深沉,总不至于算计咱们自家人。如今咱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你却非要走,岂非要逼死那孩子嘛……”
    黎家背景不简单她如何不知,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无黎家,又岂会有她们母女今日!
    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容梦竹始终没有还嘴,异常乖顺的站在那,许久之后方才应承道,“女儿知道了,日后不会再提及离开之事。”
    话落,她转身欲走,随即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脚步,“这是我给您缝的荷包,里面放了些百合花瓣,可静心安神,您放在枕下即可。”
    可随着容梦竹这话说出来,一旁的赵嬷嬷和流萤纷纷愣住。

  ☆、第313章 非她生父

不止是赵嬷嬷和流萤,便是老夫人自己也不禁一怔。
    百合花瓣……
    她素来不喜这花,总觉得花香太过馥郁,莫说是摘了花瓣做成荷包,便是插瓶也从不选百合,梦竹原是知道的啊。
    见老夫人目露疑惑的看着自己,却迟迟没有接过那荷包,容梦竹的心下不禁觉得奇怪。
    “娘……”
    闻声,老夫人恍然回神。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荷包,她勉强扯出一抹笑,伸手接过,“……这样的事,交给丫鬟做就是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孝敬您是应当的。”
    “……嗯。”
    “那您早点歇着吧。”说完,容梦竹便转身走了出去。
    容老夫人目送着她离开,随即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荷包,眉头不禁缓缓皱起。
    这针脚倒的确像是出自梦竹之手,可她怎么会忘了自己不喜百合这件事呢,明明出阁前她还对自己身边的下人叮嘱过此事。
    “老夫人……”赵嬷嬷心里也觉得奇怪呢,此刻见老夫人眉头紧蹙,便心知她定是在琢磨此事,“许是近来事多,姑奶奶一时忙忘了。”
    一边说着,赵嬷嬷一边给流萤使眼色,示意她一起遮掩过去。
    领会了赵嬷嬷的意思,流萤从老夫人手中拿过那荷包,故作轻松的笑道,“近来喜事这般多,您何必自寻烦恼呢。”
    “是我想多了?”
    “依奴婢看呀,就是您想多了。”不着痕迹的将那荷包收起,流萤扶着老夫人往内间走,“奴婢是惯在您身边伺候的,心里想的、眼里看的,自然都是惦记如何将您服侍的更好。可姑奶奶事多繁杂,姑老爷从前又是那般情况,一时疏忽了也是有的。”
    听流萤如此安慰,容老夫人便没再多说什么。
    可这件事,终究是在她心里扎了根。
    方才那个瞬间,她甚至不禁在想,眼前这个号称是她女儿的人,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梦竹,而是凝儿找来骗她的……
    这想法有些匪夷所思,她便只当自己是一时老糊涂了。
    不过,许久未见,再次和女儿团聚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彼此之间少了些母女的温情。
    无论是自己与梦竹,还是梦竹与凝儿。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容老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流萤悄然放下帐幔,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出了房中。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这事儿禀报小姐一声。
    其一,姑奶奶的表现的确令人觉得奇怪;其二,倘或当真是一个误会,那哪怕是由小姐劝劝老夫人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流萤便快步去了楚奕昭的院子,可方才走进去,便见冷画和轻罗她们都候在廊下,未再屋中。
    “怎么了?”她们怎么都出来了?
    “老爷醒了,要与世子妃单独说话,不许有旁人在场。”
    不光是她们,就连世子爷也被“赶”出来了。
    而此刻的房中,楚奕昭半倚在榻边,面色灰白,可眸光却异常精亮。
    他平静的看着楚千凝,眼神无悲无喜,不冷漠但也不算亲近,和楚千凝印象里的楚奕昭一模一样。
    但是,他却说,“我不是你爹。”
    楚千凝搅拌汤药的手一顿,汤匙撞到了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在过于寂静的房中显得尤为清晰。
    错愕的看向楚奕昭,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您……您说什么……”
    “我不是你爹。”又是一声平静的回答,和楚千凝脸上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似是恐楚千凝不懂他的意思,楚奕昭甚至还补充道,“我的确是东夷的礼部尚书楚奕昭,但你并不是我的女儿。”
    “不可能……”她怔怔的摇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方才庆幸爹爹终于醒来,结果他清醒后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个!
    但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明明就姓楚,是他和娘亲的孩子啊。
    “她果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不知想到了什么,楚奕昭忽然低声叹道,“我大限将至,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没必要骗她。
    震惊于他话中的内容,楚千凝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快要炸开。
    忽然让她接受这么多事情,她明显有些承受不来。
    可楚奕昭似乎没有看到她痛苦的神色,又或许他看到了,却根本就不在意,只自顾自的对她说,“我答应过要为她保守秘密,是以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不过……”
    顿了顿,他方才又道,“就算我想告诉你也没有办法,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这件事情,怕是只有她才知道。
    “你不是我爹……那谁才是……”楚千凝茫然的看着他,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声音微颤,脆弱的令人心疼。
    “有一个人,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谁?!”
    “顾沉渊。”这个名字,他记在心里很多年了。
    若非那人梦中唤起,他也不知他们二人相识。但到底他们之间有何渊源,这他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想到会从楚奕昭的口中听到“顾沉渊”这个名字,楚千凝不禁一愣。
    娘亲怎会与顾丞相相识?
    目露探究的望向楚奕昭,却见对方闭上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再说,事关她的一切,你自己去问吧。”
    擦了擦眼泪,楚千凝勉强稳住心神,脚步都有些虚浮。
    推门走出房中之前,她似是听到楚奕昭轻声低叹了一句,“我这一生皆毁于你手……也算对得起你……却唯独对不起梦竹……”
    *
    爹爹不是她的生父,那娘亲又可否是她的生母?
    她不该姓楚,那她到底是谁?
    楚千凝的眼底悬着一滴泪,一直没有落下。她怔怔的走出房中,甚至没有看到站在廊下的黎阡陌,径自下了台阶,却一脚踩空,猛地跌了下去。
    “世子妃!”
    赶在冷画等人出手之前将人扶住,黎阡陌顺势将人揽入怀中,看着她这副丧魂落魄的样子,俊眉不禁紧紧皱起。
    “凝儿……”
    黎阡陌的声音隐隐在耳边响起,令楚千凝稍稍回神。
    抬眸望向他,她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黎阡陌……”
    “为夫在。”
    “他不是爹爹……那娘亲呢……”紧紧的抓着黎阡陌的袖管,楚千凝的眼眶通红一片,却拼命压抑着要问一个答案。
    闻言,黎阡陌的眸光骤然一沉。
    凝儿是在说楚奕昭?
    见他没有回答,楚千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若他们都是假的,那我是谁?”
    她不是楚千凝……
    不该是楚千凝!
    紧紧的拥住她,黎阡陌极尽温柔的安抚她,眸光却冰寒一片,“你是为夫的娘子啊,不必是谁,也无须成为谁。”
    “黎阡陌……”
    “不好啦,不好啦!姑老爷殁了!”忽然,素日负责伺候楚奕昭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吓得面无血色。
    楚千凝的身子猛地僵住,下一瞬便突然倒进了黎阡陌的怀里。
    拦腰将人抱起,他沉声吩咐道,“先不要惊动老夫人,去请凤君荐过来。”
    “是。”
    话落,黎阡陌将楚千凝抱到了一侧的厢房安置,让轻罗在此守着她,他这才面沉如水的离开。
    楚奕昭就这么死了,没人知道他在临死前和楚千凝说了什么。
    容梦竹半跪在他的榻边哭的伤心,却半点没有减少黎阡陌对她的怀疑。
    早在他们还住在沂水城外的小木屋时,唳染便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之前楚奕昭的情况已经有些好转,有几日甚至有清醒的迹象,可不知为何,忽然就又昏迷不醒,身子也越来越虚弱。
    初时听闻这个消息,黎阡陌并未多想。
    直到那日带楚千凝去见他们夫妻俩,容梦竹过于激动的表现让他心下生疑,这才开始正视他的这位岳母大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楚奕昭身体的转变和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自打他们搬入凤君荐府上以来,他虽表面上撤回了唳染,可实际却一直派霄逝盯着她,但始终未见她有何异动。
    不想,楚奕昭竟还是死了……
    想起楚千凝方才所言,黎阡陌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奕昭不是她的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这般情况,怕是不宜发丧。”缓步走出房中,凤君荐沉声说道。
    “随意寻一辆推车将人运出去,对外只说府里死了个下人,到了城外之后再换衣下葬,无须碑文,择一处清幽之地便是。”
    “……”
    凤君荐刚想说,你对自己老丈人也太随意了吧。
    可话到嘴边他却没说,仔细想想,貌似他对容敬也没有多恭敬……
    点了点头,他一一应下,“交给我吧。”
    “着府上的人盯着她一些,特别是她单独与老夫人在一起时。”黎阡陌压低声音,说话时意有所指的看向容梦竹。
    闻言,饶是凤君荐再聪明也有些懵了。
    老丈人刚死,他就开始防备丈母娘了,这是什么操作?
    方才要询问一番,就见轻罗快步跑了过来,“世子,世子妃醒了……”
    话音未落,便见原本还站在廊下的男子忽然就消失了身影,只余下一阵微风轻轻扬起了纱幔。
    刚走进房中,便见楚千凝由冷画搀扶着往外走。
    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睫还是湿的,身子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我……”
    “为夫抱你过去。”不等她将解释的话说完,黎阡陌便抱起她往外走。
    她的心思,他都知道。
    即便楚奕昭不是她的生父,可这许多年来,她却是将他当成亲爹在看待的。如今他离世,她无论如何都要去送一送的。
    安心窝在他的怀里,楚千凝无声的叹息轻轻散在了夜风里。
    本就纷杂的思绪在看到楚奕昭的尸体和容梦竹的泪眼时,再次失控翻涌,令她头痛欲裂。
    用力的按住额角,耳边不断的回响着楚奕昭平静至极的声音,“你不是我的女儿……她果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凝儿,你怎么了?!”见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黎阡陌焦急的唤着她,“凝儿!凝儿!”
    头,越来越痛。
    视线渐渐变的模糊,黎阡陌关切的面容忽远忽近,温柔的声音若隐若现。
    一阵轰鸣声后,杂乱无章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竹林间,如玉少年温润一笑,音色悦耳,如雨落玉盘,轻轻拂动她的心弦,“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黎某没齿难忘……”
    “在下黎阡陌。”
    “走出这片竹林,便将今日的事都忘了,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明白吗?”
    少年略带稚气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的响起,让楚千凝怔怔的抬起头,眼前焦急担忧的男子与记忆中的少年慢慢重叠。
    “黎阡陌……我想起来了……”

  ☆、第314章 南凉之人

从得知楚奕昭病故,楚千凝的神色从最初的痛苦,渐渐变成茫然,最终变成了眼下的错愕。
    为何忽然有那么多纷乱的记忆涌上心头?
    很多事情,她从前都没有一点印象,如今想起,竟觉得有些陌生。
    时隔多年,那些记忆大多零零散散。
    唯一被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和黎阡陌初识的情景。
    或许是因为曾在梦中看到过,是以再次想起时,脑海中的影像格外清晰,以至于连彼此说话时的语气她都记得。
    可是,为何之前都忘了呢?
    “凝儿……”听楚千凝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黎阡陌眸中的郁结之色愈发明显,“你想起什么了?”
    “我……”
    未等楚千凝开口回道,容梦竹便先意味深长的提醒他们两人,“眼下不是叙话的时候,你们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楚奕昭的尸身还停在这,总不能一直不处理。
    虽说对方所言有理,但黎阡陌还是敏感的觉察到,容梦竹是有意打断凝儿与自己叙话。
    她想遮掩什么?
    不着痕迹的扫了容梦竹一眼,黎阡陌敛眸收回视线,握着楚千凝的手走到楚奕昭榻边给他磕个头,随即便让人将他抬了出去。
    即便楚奕昭不是楚千凝的生父,但养恩总还是有的。
    是以这个头,他原应受得。
    出神的看着楚奕昭的尸身被人运走,楚千凝的眼眶红红的,眸中水光盈动,看得黎阡陌心口一涩,环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先是大喜,接着便是大悲,任谁都受不住的。
    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黎阡陌的眉头不禁皱起。
    他甚至能感觉到,此刻的凝儿就像被人吊在悬崖边上,身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绳索,稍微挣动便会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而绳索的另一端,并不在他手上。
    意识到这一点,黎阡陌的眼底不觉蓄起了一场风暴,墨染的眸闪动着幽光,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想告诉她,无论是荆棘遍布,亦或是万丈深渊,都有他如影随形。
    “黎阡陌……”楚千凝忽然低声唤道。
    “嗯?”
    “我没事,你别担心。”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她柔声说道。
    他的担忧,她都知道。
    已不想再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害他那么忧心,就像他说的,她是他的妻,这便够了。
    回握住他的手,楚千凝勾起唇角,安抚的朝他笑笑。
    随即想到什么,她沉吟着对他说,“此事……先不要告诉外祖母……”
    “放心吧。”他已经吩咐下去了。
    余光瞥见容梦竹从房中走出来,楚千凝眸心微低,同黎阡陌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转身朝她走来,“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心知躲不过去,容梦竹便沉默的点了点头。
    母女俩各怀心事的走进房中,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房门方才掩上,楚千凝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楚奕昭不是我爹,那你又是谁?”
    闻言,容梦竹眸光微闪,一时没有回答。
    许是已经过了最震惊的那个阶段,此刻的楚千凝一脸平静,眼波如一潭清泉,却静的没有一丝涟漪,“你是我娘吗?”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容梦竹似是被她的话刺激到,神色微怒。
    静静的望着她,楚千凝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见她如此固执,容梦竹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才妥协道,“凝儿,我是你的娘亲,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呢?”
    “你是我娘,但你却不是容梦竹。”
    话落,楚千凝从对方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她微微闭上眼睛,秀眉紧蹙。
    果然……
    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千凝红唇微抿,清幽的美眸中蒙上一层雾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
    “凝儿……”
    “若不说,便就此噤声吧。”
    说完,楚千凝起身欲走。
    赶紧拉住她,容梦竹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焦急,“我说!”
    深深的看了楚千凝一眼,她松开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了一下烛花,幽暗的眸光映着昏黄的烛火,声音沉沉的响起,“你的生父的确不是楚奕昭……他是南凉人……”
    “南凉?!”
    “嗯。”面沉如水的点了点头,她继续道,“我本是南凉一户商贾之家的小姐,名叫乐烛。”
    十几年前……
    彼时,她还没有成为假的“容梦竹”。
    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疼她爱她的爹娘亲友。
    “你爹……名叫钟离义……”
    “既是南凉人,你当初为何会出现在东夷,还成为了容家的大小姐?”若她顶替了容梦竹,那原本的容家小姐呢?
    思及此,楚千凝的心尖不禁一颤。
    她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用容梦竹的身份活下去,只能有一种可能。
    真正的容家小姐已经死了……
    “钟家与乐家是世交,我与你爹成婚之后,乐家的生意便都交由他打理。但后来两家遭难,府中之人尽皆被斩,彼时我已怀上了你,你爹拼尽全力将我送出了南凉,你我的性命这才得以保全。”
    “两府为何遭难?”
    “有一年你爹在行商途中偶然救了一人,这本是善事一件,不想那人居心叵测,暗中绘制了南凉的地形图准备带走,因此钟乐两家才被牵连。”
    “那人是谁?”
    顿了顿,乐烛的眼中忽然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北周丞相,顾沉渊。”
    从乐烛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楚千凝明显一愣。
    方才楚奕昭也说,若想知道什么便可以去问顾沉渊,她当时便猜测他们之间是否有何恩怨,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也就是说,是顾沉渊无意中害了钟乐两家?
    蹙眉看向乐烛,楚千凝疑惑的问道,“从南凉逃走后,你怎么会想到去东夷?”
    “是你爹让我去找他的,你爹于他有救命之恩,因此他才肯帮我。”
    “……那真正的容梦竹呢?”
    沉默了一下,乐烛无悲无喜的说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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