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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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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旭本来看到长安来给他送点心还挺欢喜的,这孩子很好收买,几餐美食几个玩具就能让他服服帖帖的。但是打开食盒盖子见是栗子糕,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暗淡下来。
  “怎么?不喜欢吃栗子糕?”长安问。
  “不是的,我只是又想起皇兄了。皇兄对我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久都没回宫了,也不来读书。”慕容旭抿了抿小嘴,看着长安道“安姑姑,我好想念我皇兄。”
  “过两日,安姑姑带你去看你皇兄好不好?”长安道。
  慕容旭眼睛一亮,问:“真的吗?”
  “真的。”长安点头。
  他高兴起来,用洗过的小手抓起一块糕点来吃。
  “慢点。”长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眸中若有所思。
  待她拎着食盒走出石渠阁时,长福已经在外头等她多时了。
  她跟着长福一同来到距石渠阁不远的天禄阁,慕容泓见她来了,自是欢喜非常,一把抱住了磨磨蹭蹭地就想亲她。
  长安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道:“我想去见一见尹蕙,你派人带我去好吗?”
  慕容泓面上的愉悦之色须臾散尽,眉头微蹙道:“见她做什么?”
  “她若知道皇后是我,以她与我过去的过节,定会担心我得势后报复她们母子。她很可能会以死谢罪,以求我不要迁怒她的儿子。”长安道。
  “她若不想活,旁人又能有什么办法?”想起八年前自己与长安起的龃龉以及长安受的那一剑,慕容泓是恨毒了尹蕙,顾及慕容孤才没杀她。至于她会不会自尽,他根本毫不在意。
  “我不想看到第二个陈若霖。”长安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想看到你与陈若霖一样,做出虎毒食子之举。”
  小半个时辰后,长安坐着步辇来到飞龙峡别院。
  侍卫将尹蕙门上的锁打开。
  枯坐在房里的尹蕙抬起手微微遮挡着从门外照进来的明亮光线,眯着刺痛的眼看向那挟着满身阳光踏入她这座囚笼的人。
  好容易眼睛适应了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之后,她直接僵住了。
  “你……竟然真的没死?!”
  长安颔首,“差一点点,侥幸而已。”
  尹蕙看着她怔怔不语,良久才移开目光道:“你来做什么?杀我?”“你记不记得,当初,是我把你选进宫的。”长安道。
  “呵。”尹蕙冷笑,“这是在做什么?在杀我之前还得给我罗列几个诸如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罪名么?长安,你有这个必要吗?”
  长安不接她的话,只一边在屋里徘徊一边道:“我清晰地记得,当初我是因为什么选你的。当时我已经从你面前走过,又倒退回来。听到我叫你,你抬起微微泛红的眼,不敢置信却又惊喜万分地看着我。正是你眼中那股单纯而强烈的感情,让我选了你入宫。我想着,你家世不高,人看起来温润单纯,而且明显是想进宫伺候陛下的。将来若有机会,许是能成为陛下身边的一朵解语花,在他烦闷忧愁时,为他解忧。”
  她停下来,侧过脸看着尹蕙:“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我辜负了你的期望?那是期望吗?那是奢望!你以为我不想做到你说的那样吗?我做梦都想。可是,后宫又岂是容人做梦的地方?陛下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对我不屑一顾。太后赵宣宜周信芳欺我压我,全然不给我喘息之机。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身为宫妃,我渴望亲近他,为他生儿育女,我错了吗?你让他愁眉不展痛苦万端,我就想为他除掉你,我错了吗?”尹蕙有些歇斯底里道。
  “你没错,但是你做这一切的前提,应该是你忠于他。”长安道,“原先我不知道太后有孕,所以也没往那方面想,后来我知道了,我才明白,你之所以能怀上他的孩子,是你与太后共同谋划的结果。如若不然,在太后的掌控下,凭什么就你怀上了,别人怀不上呢?你伙同太后设计他,你背叛了他。”
  “我没有!”尹蕙大叫着流下泪来,“当初我虽不知太后为什么要我设计陛下怀上子嗣,但是,这本来就是我梦寐以求之事,对陛下来说也不是坏事,我凭什么不答应?后来发现太后有孕,我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但是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害陛下,更没想过要让太后那个老毒妇得逞。八年前那个宫变之夜,我就在隔壁的正房里陪太后听了一夜的厮杀声。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着,万一陛下有所不测,我拼了性命也要杀了太后那个老毒妇为他报仇。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只除了,将你是女子之事告诉了太后。但是就当时你那恃宠而骄欺君罔上的模样,你觉得我想为他除掉你的想法有错吗?有错吗?”
  长安望着她,良久,道:“虽是手段卑鄙了些,但确实不算大错,所以,今天我才会来见你。尹蕙,你还想不想见自己的儿子?”
  尹蕙哭声一止,抬眸看她,“当然想,哪个母亲会不想见自己的儿子?但是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这番好心,确实不是为你。慕容孤是你的儿子,也是陛下的。他被自己的父亲过继给伯父,心中必然已经有伤,你若再含恨自尽,我担心这孩子心中生恨会毁了自己的一生。诚然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一生是好是坏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生在天家,为了那把龙椅那身龙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事情并不鲜见。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只要有我在,慕容孤,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弑父杀弟夺位成功。
  “你固然没有大错,但你尹家的覆灭,却是实打实的铁证如山,你二哥尹衡一开始便勾结慕容怀瑾与福王也是事实。你若真的爱你的儿子,希望他有个好的将来,你就应该让他明白,尹家落到如此地步,你落到如此地步,他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尹家自作自受,与旁人无涉。
  “我听说你将他教养得很好,宫里宫外的人对他都是交口称赞,那你在他眼中,必然是个正直慈祥的好母亲。我可以让你和他见面,但是你必须继续扮演好你母亲的角色,而不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怨妇,和满腔仇怨的复仇者。待他长大了,若他还是一个孝上悌下备受称赞之人,待他大婚时我会请求陛下放你出去与他同住,享受天伦之乐。是拉他与你一同堕入黑暗,还是让他牵着你一同走进光明,这个决定,你来做。”
  长安话说完了,转身就要离开。
  “长安,当年我差点害死你,你真的不恨我?”尹蕙大声问道,“为了在陛下面前表现得贤良淑德,不得不原谅差点害死自己的凶手,心里很难过吧?”
  长安停住脚步,回过身来。
  “你看到陛下难过,只会想到除掉让他难过的人。而我看到陛下难过,只会想着如何才能让他不难过。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
  她撂下这句话,再不停留,直接就出门而去。
  人离开了,门却还开着,阳光大喇喇地洒在门槛上,一片耀眼的光明。
  尹蕙的视线却再一次被泪水给模糊了。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低低地哭:“长安,你赢了,你彻底赢了。我不如你爱他,不如……”
  长安来到院外,不见等候在此的侍卫,心中正有些不安,却见慕容泓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陛下,你怎么来了?”长安问。
  慕容泓却不言语,上来就抱住她,抱得紧紧的。
  “长安,我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见你,还能与你共结连理?”他声音发涩,像是强忍着泪意。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那样脆弱。
  长安回抱着他,道:“你是没什么德能,就是脸长得好看而已。”
  “真的吗?”
  “真的。”
  “感谢爹娘让我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可以吸引到你。”慕容泓稍稍放开她一些,目横秋水地看着她。
  长安目光俏皮地仰起脸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他也回蹭过来。
  两个人都笑了,手牵着手离开了这方压抑的天地。
  十月二十二,慕容泓与长安大婚。
  当长安穿着曳地的凤袍,手执却扇半遮着脸,在随行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丽正门时,回想十四年前被人抬进来的惨况,当时只怕再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走进这扇易进难出的门。
  然而当她步过百官罗列的广场,仰头看到深秋温柔的阳光下,那被一身大红喜服衬得身姿潇洒面庞如玉的真命天子不顾于礼不合百官侧目,带着雀跃的表情从那高高的台阶上快步下来迎她时,她知道,在今天,她这朵无依无靠飘零了两世的桃花,真正找到了那根属于自己的枝丫。
  慕容泓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眼中的柔情蜜意,比头顶上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从今后,我们朝夕相对,再不分离。”他道。
  “好。”长安在扇子后面对他微微一笑。
  慕容泓的幸福喜悦满得几乎要从心间漫出来,他牵着长安的手,在万众瞩目中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
  长安看着他俊秀的侧脸,没有错,那是爱情的模样。
  没错就好,来路不必回顾,以后,她也只会一往无前。
  皇帝大婚,太尉嫁女,太尉府上也是忙到很晚才安静下来。
  张竞华送钟夫人回了赋萱堂,给她捏肩捶背。
  钟夫人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对张竞华道:“还是你捏得最舒服,屋里这帮丫头片子,没一个人有你这份功夫。”
  张竞华抿着嘴笑,道:“娘若准许,我天天来给您捏。”
  钟夫人伸手拍着她的手背道:“你已经够忙的了,哪日得空好好教教这些丫鬟才是正经。”
  “都听娘的。”张竞华极为顺从。
  “对了,今日老爷和羡儿都饮了不少酒,记得给他们准备解酒汤。”钟夫人道。
  “娘放心,一早就备下了。还有您的安神汤,这会儿厨下正热着,待会儿就给您送来。”张竞华道。
  钟夫人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道:“哎呀,明日皇后会见命妇,我这行头还没准备好,也是忙昏了头了。翠环,快,快去把我的冠服找出来,熨平整了,明日要穿的。”
  翠环闻言,去房里捧了熨得齐齐整整的冠服出来,笑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奶奶一早就提醒奴婢了,连您鞋上不慎刮毛的云纹奶奶都给您拆了重新绣过了。您看,这绣得比原先的还好呢。”
  钟夫人一看,果然如此。
  她心中暗暗喟叹,当初羡儿说要娶张竞华时,她因介意她乃二婚,娘家又是以附逆罪被诛的,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好在羡儿坚持,这样好的儿媳,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的。
  念及此,她便握了握自己肩上张竞华的手,道:“好孩子,这些天你也累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还不累,再给您捏一会儿吧。”张竞华道。
  “不用,我也乏了,待会儿喝了安神汤就睡。你也快些回去,看看羡儿回来了没有。”钟夫人道。
  张竞华这才收了手,礼数周全道:“那娘早些安歇,媳妇告退。”
  钟夫人点头,吩咐翠环:“叫下头人仔细掌着灯,送奶奶回去。”
  翠环脆生生地应了,送张竞华出门。
  一行刚刚走到院中,钟羡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张竞华见他步履稳健并无醉意,略微放心了些。
  “嗯,刚从赋萱堂那边回来?娘歇下了么?”钟羡问。
  “这会儿想必歇下了。”张竞华道。
  “孩子们呢?”
  “今日白天大约玩得有些累,都早早地睡下了。”
  钟羡点头,与她一道往秋暝居的方向走。
  张竞华自觉地落后他一步。
  钟羡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张竞华愣在那里。
  一旁裁云窃窃笑着,轻推了推她。
  张竞华回过神来,螓首微垂,红着脸慢慢地将手递到他掌中。
  钟羡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素净修长,温暖有力,就这么紧紧地牵着她手,一同往前走去。
  两人掌心相贴,暖暖的感觉让张竞华有些想哭。
  她急忙忍住。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恍惚觉着,自家夫君心里的那颗疙瘩消失了。她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感觉到,他的心与自己的心,贴得愈发近了。
  一路行来,满园的菊香清冽。
  今夜花好月圆,合该人也团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还有几个番外,乌梅慢慢写,亲们可以根据喜好选择性订阅。
  这篇文写了整整两年半,最想感谢的是一直追更留言的亲们,因为有你们,乌梅才能一路坚持下来,希望以
  后能写出更好的作品回报你们,九十度鞠躬。





第738章 番外一
  暮春三月; 草长莺飞。
  这日慕容泓下朝后,带着长安与两个孩子去粹园踏春。
  两个孩子在前头一蹦一跳地走,慕容泓与长安手牵手跟在后头。长福褚翔等人则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
  蕃蕃还是老习惯,看到好看的花就会摘了一溜烟地跑回来; 高高举到长安面前; 道:“娘,给你花。”
  长安笑着接了; 摸了摸他的头; 他心满意足地转身跑开。
  他身后; 五岁的慕容旭也拿着一朵花,颠颠儿地跑到长安面前; 高高举起:“娘,给你花。”这个岁数的孩子,最喜欢模仿比他大的孩子。
  长安也笑着接了; 摸了摸他的头。
  慕容旭见长安对自己与蕃蕃一视同仁; 高兴起来; 转身跟着蕃蕃嘻嘻哈哈地跑远了。其实自长安入宫以来,一直待他与蕃蕃一般视若亲生; 但孩子其实比大人更缺乏安全感; 于是便喜欢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来验证。
  “把旭儿记在我名下吧。”看着两个孩子在前头奔跑玩闹,长安对慕容泓道; “早些将他立为太子; 也省得下头人心不定。”她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不开口,慕容泓他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慕容泓低眸; 过了半晌,道:“先记在你名下吧,至于太子,以后再说。”
  “你不立他为太子,想立谁?难不成想让我生儿子?”长安问他。
  慕容泓想起孔熹真正是因为生产时吃了亏身子变得虚弱才会早逝,还有当年太后也是在生产时鲜血满床凄惨而亡,面色就忍不住发白,握紧长安的手道:“好,听你的。”
  不多时经过当年长安朝慕容泓扔虫子的桑林,两人想起当年趣事,长安忍不住又取笑慕容泓一番。
  听管林子的宦者说眼下正是各种野菌和竹笋的鲜美之时,长安便让慕容泓带着两个孩子去采摘菌菇和挖笋。这父子三人背着箩筐走在前头,长安就在后头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没唱两句父子三人都来撵她,长安哈哈笑着跑出去好远都没难受。
  慕容泓寻的民间大夫颇有几分本事,用药澡和汤药仔细调理了一个冬天,长安身子好了不少。
  中午就在园中的一间农舍中开了灶,鲜鱼菌菇汤,竹笋炒鸡蛋,还有一盘子清炒蓬蒿。菌菇,竹笋和蓬蒿都是两个孩子从野地里或采或挖来的,是故两人吃得特别起劲,连饭都比在宫里用膳时多用了半碗。
  长安担心他们吃多了积食,饭后就让褚翔他们带两个孩子去看园中养的珍禽异兽。
  她走了一上午,用完饭便开始犯困。
  慕容泓让长福派人把农舍里间的架子床收拾了,地上撒药粉驱了虫,就把坐在桌边打瞌睡的长安抱到房里去。
  长安见他把自己往床上放,问:“做什么?”
  慕容泓笑,道:“有个词朕忘了,你帮着想想,叫白日什么的?”
  长安弯着眼睛捶他一下,道:“不行。”
  慕容泓将她放到床上,俯身下去,垂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低声哄道:“鹿苑离此不近,孩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长福在外头守着呢。”
  “那也不行。”长安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
  慕容泓瞬间委屈,“都已经三天了。”
  “以后恐怕还得有无数个三天。”长安仰躺在床上,说着于慕容泓而言十分残忍的话,神情却温柔。
  “为何?”慕容泓被她搞糊涂了。
  “我有孕了。”她拉着慕容泓的手贴上自己的小腹。
  慕容泓眼睛微微睁大,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那里。
  “有孕了?”待他反应过来后,却倏的站起身来,瞪着床上的长安确认。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长安埋怨,“两天前许晋来给我请脉时发现的。”
  慕容泓的表情十分复杂起来。
  一方面,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长安的身子,她的身子,承受得了十月怀胎与分娩之苦吗?可她已经怀上了,总不能让她喝药打掉吧,落胎也是极伤身的。
  一时间心里冰火两重天,煎熬得他直接在床前徘徊起来。
  长安坐起身来,就看着他在那儿忽喜忽忧地徘徊,也不说话。
  她知道只要事关她,他胆子就会变得很小,之前因为担心她的身子不能承受,他甚至在与她成亲后的大半个月内都没碰她,后来开了荤,又体外了好几个月。直到她起了想要一个亲生孩子的念头,把他或哄或绑地压在身下□□了几次,才有了这个孩子。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慕容泓徘徊的速度越来越快,晃得长安眼晕,刚想叫他停下,他自己就一个顿步,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紧张道:“你有身孕了,那你方才还跑?”
  长安道:“优胜劣汰,如果这个孩子我跑两步她都会掉,那即便生下来身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不如不生。”
  慕容泓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没事的。”长安安慰他。
  对于她要生孩子这件事,慕容泓内心真的怂得像条狗。但她已经怀上了,他的紧张只能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于是他只得强迫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坐回床沿搂着她道:“嗯,我会陪着你的。”
  他如此之快地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有些出乎长安的预料。只不过,她也确实是高兴得太早了。
  怀孕的第二个月,长安开始出现妊娠反应。早上起来有时候会干呕,食欲不振,还嗜睡。她上辈子也没怀过孕,不知道正不正常,但御医来诊脉过后,说这是正常的。
  她是正常的,可有人不正常。
  身为男人,慕容泓居然出现了和她一样的症状。每天早上看着慕容泓花容失色地在那儿强忍恶心,下午又病恹恹地抱着她一同睡觉,连政事都耽搁了,长安真是哭笑不得。
  所幸御医说慕容泓身体并无大碍,之所以会出现如此症状,大约是心理压力太重之故。
  四个月的时候,长安小腹微微鼓起,孕吐症状消失,胃口变得好了起来。慕容泓的状况也跟着一并改善,颇有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思。
  到了十月份,长安八个月的身孕,因为她有意控制体重,肚子比起寻常人来其实不算大,但放在她那纤瘦的身体上就显得很壮观了。临盆在即,慕容泓几乎每夜都会惊醒,人都瘦了一圈。
  长安知道他心里紧张,也就不出去乱跑,每天只在椒房殿前后转悠。
  阳光晴好的下午,慕容泓亲自伺候她泡了脚,然后坐在榻沿上,把她因有些浮肿而显得胖嘟嘟的脚搁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剪脚指甲。
  长安靠在迎枕上看着他的侧影。
  两人都没说话,脉脉温情中,殿中一时只闻剪刀张合的轻微声响。
  剪完后他挨个指甲用指腹抚摸一遍,检查剪得平不平整。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长安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爱她爱了很多年,因为很多年前,他给她剪手指甲时,也是这般动作。
  “陛下,明日召我嫂子进宫吧。她平安生了四个孩子,其中还有一对双生子,应是既有福气又有经验之人。有她在旁边帮衬着,估计我也能顺利些。”长安道。
  慕容泓点头:“好。”他目光落在长安那鼓得像个大西瓜一般的肚子上,忍不住的忧虑。
  长安拉着他的手贴到薄薄的肚皮上,道:“她睡醒了,在伸懒腰。”
  慕容泓果然感觉到掌心下那方皮肉下有活物在动。他不是第一次触摸到胎动,却依然觉得新奇。他虽已有两个儿子,但从未在他们出世前隔着肚皮感觉他们的存在。
  “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与她见面了,难道不开心吗?”长安问。
  慕容泓抬眸看着她,“在我心里,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别担心,别人可以,我也可以的。”长安道。
  慕容泓搂着她,没有说话。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长安起夜如厕,发现纸上擦出了血丝,并且肚子也开始隐隐地不舒服起来。
  她估摸着是要生了,回到床上就对给她脱鞋的慕容泓道:“陛下,我好饿。”
  “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到了孕后期,那膳房里都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留着人的。长乐宫里也临时开辟了可以烧热汤的房间,毕竟万一生产,要从广膳房提热水过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我想吃白崧猪肉包子。”长安道。
  “做包子得要好一会儿才能做成,要不先吃点别的垫垫?”
  “不要,我就要吃白崧猪肉包子,且要是你亲手做的。”长安任性道。
  并不会做包子的慕容泓当即起身,对她道:“好,我现在去做,你先睡一会儿。”
  “嗯。”长安点头,眯着眼笑。
  慕容泓自己穿戴好,叫起外头守夜的长福提着灯笼去广膳房做包子。
  他走了一会儿,长安的腹痛益发剧烈,且隐有规律之势,她忙让殿外的吉祥去叫张竞华和一早备好的负责接生的老宫女过来,同时命令他传她懿旨,任何人不得在天明之前去告知陛下她要生产的消息。
  夜半三更,椒房殿前进进出出地忙碌起来,却丝毫不显慌乱,更无喧哗之声。
  内殿,灯光大亮,床上长安鬓发都已被冷汗打湿。
  她抓着榻边张竞华的手,叮嘱道:“待会儿若生产不顺,记得一定要保小。我一早留下信件,绝不会让你为此担责。”
  张竞华忙道:“娘娘切莫胡言,你一定平安无事的。”
  长安摇头,道:“我这身子,很可能无法陪他到老,孩子可以。若是生产不顺,强行保大去小,我也必受重创,这番苦头就白吃了。嫂子你快答应我,我疼得不行了。”
  张竞华怕影响她生产,忙哄她道:“好好,若真有那时,我定会看着办的。”
  长安这才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扭成条状的帕子咬在口中,开始按着接生宫女的指挥一阵阵地发力。
  天上月亮一寸一寸地向东偏移,慕容泓在广膳房满手白面地揉面团,长安在椒房殿一头热汗地生孩子。
  慕容泓揉了一会儿白面,忽然心有所悟。
  自长安有孕后,除了四五个月的时候经常突发奇想想吃某些东西外,已经很久没在吃食上面提要求了,今日为何突然半夜说要吃包子,还要他亲自来做?
  他早上要上朝,因此长安从不会要求他熬夜,更遑论只是为了一口包子。
  心头一揪,他顾不得满手白面,一声不吭转身就出了广膳房,急匆匆赶往长乐宫。跑到椒房殿前一看,见里头灯火通明,宫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他便知自己猜测没错。她是因为要生了,怕他紧张才找借口把他支开的。
  心跳得有些失序,身上隐隐冒汗,他几步跨上椒房殿前的台阶就要往里面去。
  吉祥见陛下突然回来了,正犹豫要不要去告诉长安,见陛下要进去,忙又拦住他道:“陛下,娘娘说了,不让您进去。”
  “为何?”慕容泓心急如焚,面色自然不会和蔼。
  吉祥壮着胆子道:“娘娘说,您在里头她会分心。”
  吉祥这般说,慕容泓倒真的不敢硬闯进去了。
  他在殿前焦躁地徘徊两步,忽又面色发白地问:“为何没有声音?”
  幼时邻家曾有妇人生子,那凄惨的叫声直传到他家这边,一夜都未停,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吉祥道:“娘娘说了,大喊大叫有损她的形象,故此不叫。”
  “这是想忍便忍得住的么?”慕容泓愈发担心了,恰一宫女端着水盆出来,他忙冲过去一把揪住她。
  宫女受惊,手一抖半盆血水都泼在了他身上,顿时惊吓欲死,腿一软就要跪地求饶。
  慕容泓却紧紧揪着她,一叠声地问:“皇后情况如何?如何了?”
  “娘娘正在生产,一切安好。”宫女想起皇后一早的叮嘱,忙道。
  慕容泓松了口气,松手让宫女离开。
  好在殿前灯光不亮,他又魂不附体,是故没有察觉被泼湿的衣裳散发着隐隐的血腥味。
  长福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慕容泓衣裳湿了,该及时换过才是。
  慕容泓此刻哪有心情去管衣裳,挥挥手叫他退下。
  “陛下,眼下天冷了,你若着凉生病,待皇后娘娘诞下了小皇子或是小公主,您就不能来看她们了。”长福道。
  慕容泓这才分了点注意力在自己的衣服上,当即命长福:“你去拿来朕换。”
  长福忙一溜烟地去甘露殿取了他的换洗衣裳来,就在殿前伺候他将湿衣裳换了下来。
  长安本以为以自己的身子生产必然困难重重,谁知许是她孕期着意控制饮食及注意运动之故,孩子的个头并不大。痛是极痛,但以她的耐力,并没有痛得昏过去,心悸感也只在后头最痛之时发作了一下,她熬过去了。
  晨光微熹之时,慕容泓听到内殿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他僵在台阶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名着急报喜领功的老宫女奔了出来,跪在地上朝他大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为您诞下了一位小公主,母女均安。”
  慕容泓转身便迈着发软的双腿向内殿冲去。
  殿中张竞华正与宫女一同包裹孩子,见他来了自是要向他行礼。慕容泓也顾不上,满心满眼都是床上的长安。
  长安还醒着,头发湿濡脸色发白,累惨了的模样。
  “长安,你……你还好吗?”慕容泓坐在床沿上,本应该高兴的事,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是悲喜交加。想给她擦一擦额上的汗,手一伸出去才发现手上不仅沾满了白面,还在微微发抖。
  长安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有些虚弱道:“满手白面的就来了,我的包子呢?做好了吗?”
  慕容泓看着她的笑脸,心口一热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唇角却又勾起微笑,握紧她的手道:“你好好的,我给你做一辈子包子。”


第739章 番外二
  长安与慕容泓生的这个女儿最后取名叫慕容好; 原因是长安让慕容泓给孩子取名,结果孩子都要过双满月了,他这名字还没取好,总觉得哪个字都配不上他千娇万宠的女儿。
  无奈; 长安只得捧了本诗集; 挨个字问他“这个好不好?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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