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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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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衡给他的那张纸确实是弄湿了,却不是因为泡衣服弄湿的,而是他心中纠结,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茶杯沾湿的。
  纸湿了之后,他就看到那张纸的背面居然显示出一份名单来。他不认识名单上的那些人,但这沾了水才能显示出来的名单却让他感觉不安。
  主考官泄露考题什么罪他知道,左右不会要命,可这份神秘的名单呢?会要命吗?
  他不知道。
  但这份名单却让他知道了,如果他不将这张纸放去高烁的书房,自己怕就有危险了。
  所以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找了张纸只把考题给誊了下来,然后放去了高烁的书房,装作对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反正尹衡给他的纸从表面上来看也就是这样而已。
  果不其然,尹衡他们对于高烁被贬这个结果似乎还不满意,否则的话也不会过来兴师问罪。
  纪行龙靠在门板上,一时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如不是他不慎弄湿了那张纸,真把那张纸放去了高烁的书房,高烁一旦有了性命之忧,还会为他守口如瓶吗?
  早就知道官场不易混,只没想到他还不曾踏足官场,便已差点被利用致死。
  他方才的表现应该还好吧,看尹衡的样子好似没有起疑。不过就算他起疑,想来在不确定那张纸到底还在不在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对他动手。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又怎么甘心半途而废呢?
  高大人说拿终生乃至性命去换取功名利禄不值,可是他纪行龙如今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做交换?
  九月中旬,张君柏回到了鸣龙山汝仙村,住在纪晴桐那里养伤。他临走前为纪晴桐采买的丫鬟仆妇这会儿总算派上了用场。
  他的肩膀伤势颇重,唯一庆幸的是左肩,否则怕是武功都要废掉大半。
  他知道以陈若霖的实力,他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伤得比现在轻。但作为一个男人,在战场上轻易地败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还受了重伤,那心情自然不会太好。所幸有纪晴桐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让他多少好受些。
  可惜好景不长,他回到汝仙村才几天,他父亲梁王便派人过来叫他回丰都。
  张君柏知道父亲叫他回去肯定是为了他擅自奉旨去潭州接陶夭之事,不过既是自己做下的事,他也没想着回避,傍晚便与纪晴桐说他要回去一趟。
  纪晴桐默默地帮他收拾行装。因着养伤,他使人将很多他原先放在军营里的东西都搬来了这里。
  张君柏见她收拾了很久还没收拾好,便走过来道:“不用收拾太多,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结果过来一看,纪晴桐将她自己的衣物也收拾了。
  “晴桐,你不必跟着我来回奔波,在此等我就好。”张君柏将她安置在这里本来就是出于某种考虑,如今她真的成了他的人,他便更不想带她回丰都了。
  “我想跟你回去。”纪晴桐说,“既然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妾室了,那该过的礼数,还是要过一过的。”
  “不需要,我们之间的事,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们都没关系。此番我回去知会他们一声就可以了。”张君柏道。
  纪晴桐仰头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小脸,同时放下手中衣物,低声道:“那好吧。”
  张君柏看出她不高兴,不带她回去他有苦衷,可他不能说,正想找点别的话安慰安慰她,她却转身出去了。
  如今家中有仆妇有粗使丫鬟,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纪晴桐亲力亲为了。她出了门径直来到村西头的竹林里,瞧着四下无人,才捂着小腹在一株竹子下蹲了下来,默默垂泪。
  她有身孕了。
  跟张君柏回家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事,否则她又怎么能能够离间他们父子。可是……她竟然怀孕了。
  其实这孩子来得也不意外,张君柏未去潭州之前,他们几乎夜夜同房,她住在这村落中,也弄不到避子药,又怎么可能不怀孕呢?可是……可是她此番前来为的是离间张氏父子,为的是帮助长安实行削藩大计,而她现在又有了身孕,所以实际上她是在谋害她腹中胎儿的父亲么?
  该怎么办?
  她能不要这个孩子吗?孩子何辜?
  可若是为了这个孩子放弃原定的计划,那她对长安来说又成什么了?
  到底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张君柏烦恼地在院子里徘徊一阵,还不见纪晴桐回来,便有些不放心,出门来寻她。
  他绕了一大圈,最后天都要黑了,才在竹林里找到纪晴桐。
  纪晴桐已经不在哭了,只是抱着双膝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可就这副模样也够张君柏心疼的了。
  张君柏站在几丈开外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张君柏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生气了?”张君柏弯腰,用右手搀她起来。
  纪晴桐摇头,低垂着小脸道:“没有,我只是……只是来这里静一静。”
  张君柏敏锐地发现她说话时似乎有些鼻音,用手托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她眼睛有些红肿。
  “你哭了?”张君柏有些惊愕,在他印象中纪晴桐是个很淡泊的女子,不注重富贵也不在乎名分,断不会因为他不肯带她回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纪晴桐推开他的手,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想念弟弟。”这本不该来的孩子彻底扰乱了她的心绪,让她在张君柏即将回去的关键时刻进退维谷茫然失措了。
  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纪晴桐基本就没有过拒绝他的言语或动作。她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对自己的男人也只会温柔以待。所以这会儿不管是推开他手的动作,还是说想念弟弟的言语,都让张君柏觉着有些不安。就仿佛他拒绝了带她回家,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一般。
  “天色不早了,想必家中晚饭也已备下,我们回去吧。”纪晴桐自然也发现了张君柏被自己推开手之后的僵硬,遂转过身道。
  两人默默地回到院中,默默地用过晚饭。
  待入了房,张君柏终于坚持不住,对纪晴桐道:“晴桐,我此番回去与我父亲怕是有些争执,带你同行怕你受委屈。若你真想跟我回去看看,等到……到今年年底,我再带你回去可好?”
  纪晴桐一边伺候他宽衣一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不带我回去,自有你的道理。本来我也不是非得要跟你回去,只是想着,当初在盛京安公公为我大操大办,不过是抬举我罢了,既是纳妾,那妾室理应向正妻敬了茶才算礼数周全。既然不方便,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张君柏舍不得她以妾室的身份回去跟他的正妻相处,处处低人一等。但他也明白,纪晴桐是正经传统的人家出来的,这样的人家一般都在意规矩礼数,所以她才会想将礼数周全了。若换做一般的妾室,巴不得永远不见正室,和男人在外头逍遥自在呢。
  “到过年,我带你回去。”张君柏道。
  纪晴桐看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就点了点头,将他脱下的外衣搭在屏风上。
  张君柏肩上有伤,也做不了什么,两人并排躺着,他就握着纪晴桐的手。
  纪晴桐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却控制不住眼睫湿濡。
  在用晚饭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这个孩子,她不能留。
  削藩,不说别的,梁王和张君柏这个世子肯定活不了。她若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恐怕也只能落得为他父亲陪葬的结局。既如此悲惨,又何必生他下来受苦?
  而且就算她真的还有机会回到长安身边去,难道她还能带个梁王的血脉去养在身边吗?若是将来孩子问及自己的父亲,她又该如何回答?
  她家人惨遭屠戮,如今存世的亲人唯剩弟弟一个,若是可以,她很想生下这个孩子。自己的孩子,光是想想都是很亲密的存在。
  可是,她不可以。
  张君柏明天就要离开了,她正好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落了腹中这一胎。


第668章 想要落胎
  次日一早,纪晴桐起床后表现得很平静,和往常一样陪张君柏吃过早饭,然后送他出门。
  他的手下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张君柏也不是笨人,虽然纪晴桐面上带笑,但他还是看得出她心情低落。他心里不是很明白她为何会如此,但因为急着回丰城,他也无暇深究,只想着待从丰城回来后,再带她去别处散散心好了。
  纪晴桐目送张君柏一行离开之后,就回去换了身样式普通的衣裳,将自己打扮成村妇该有的模样,吩咐家中丫鬟仆妇看家,自己去寻了村里有驴车的那户人家。
  待到驴车慢慢悠悠地载着纪晴桐来到二十里外的县城时,都快中午了。
  纪晴桐给了赶车的金山一两银子,让他自去买午饭吃。金山嫌太多,不敢收,纪晴桐硬塞给他。
  两人约好在城门口汇合,纪晴桐便打听着去了城中的医馆。
  医馆附近有间馆子,张君柏一行正好在此用饭。他们虽然老早就到了县城,但张君柏肩上的伤口要换药,还要采买些路上要用的吃食药物,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中午。
  张君柏的副将用完了饭,想瞒着张君柏去自己喝惯的那家酒肆打点酒带着路上喝,谁知刚出酒馆前门便见一名荆钗布裙的女子进了斜对面的医馆。
  那女子虽然作村妇打扮,但远远看去身段袅娜皮肤白皙,应该是个相貌姣好的。
  这副将原先也养了一两个相好的在附近以供平时泄欲之用,但自从见了世子的新妾之后,便觉自己养的那两个简直貌如猪狗不堪入目,心心念念也要找个好看的养起来。
  如今惊鸿一瞥,心中便动了些许邪念,想着现下还有点时间,他也不去沽酒了,抬脚就往医馆去。
  纪晴桐其实还未给大夫把过脉,只不过月事不来,人也比以前嗜睡,感觉症状与她在村中听其它妇人聊起有孕时的症状相似,所以才觉着自己应该是有孕了。如今既来了县城,自然要先来医馆让大夫诊一诊脉确认一下。
  这偏远山区的县城医馆条件没有大城镇里的医馆那般好,大夫只在大堂里坐馆,没有为女眷单独开辟的雅间,是故副将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里头那妇人的说话声。
  他心中一疑,这声音,怎么跟世子养在汝仙村的那位新妾那般相像?
  因着这份疑惑,他并没有贸贸然直接闯进去,而是在门外探头往堂内一瞧,看见那妇人的侧脸。虽然那妇人包着头巾,可容色实在太过出众,又岂是区区一块头巾能遮掩的?
  副将瞪大眼睛,这不就是世子的新妾么?
  他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如若不然,叫世子知道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抚了抚胸口,他回身欲悄悄离开,结果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张君柏站在斜对面的饭馆门口看着他。
  副将:“……”
  他知道此时万万迟疑不得,于是忙小跑过来,做一脸新奇状对张君柏道:“世子,方才属下看到一名有些眼熟的女子去了医馆,于是过去一瞧究竟。没想到那女子还真是世子您的爱妾。”
  张君柏眉头一皱,问:“果真?”
  副将点头不迭。
  晴桐来了医馆?如何来的?难不成生病了?可她为何不对他说呢?难不成就因为她身子不舒服,而他又要撇下她一人离开,所以才悒悒不乐的吗?
  如是想着,张君柏便急忙来到医馆前,抬步想进去,可发现在门口便能听到里头说话声后,他又停了下来。
  “……姑娘脉象还算稳健,不喝安胎药也不要紧,回去注意休息,不可劳累,适当进补便可了。前三个月不可再与夫君同房,不可食寒凉之物,燥热之物也不可食……”医馆的大夫年纪一大把,年轻时也曾在大城镇的医馆坐过堂,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才回到了这里,所以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叮嘱起纪晴桐来头头是道。
  外头的张君柏却是直接听愣了。听这大夫话里的意思,晴桐她有孕了?
  心中蓦然狂喜,然不等他将这股狂喜付诸于行动,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大夫,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开个方子?”待大夫叮嘱得差不多了,纪晴桐开口道。
  “什么方子?”
  “……落胎的方子。”纪晴桐垂着脸,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大夫年纪大了,没听清,追问:“什么方子?”
  纪晴桐纤指绞紧了衣角,抬起脸来,平静地重复:“落胎的方子。”
  大夫愣怔有顷,忍不住劝说:“姑娘方才来时,尚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孕,那此胎,想必是姑娘的头一胎吧。姑娘可要想好了,落胎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便是终身不孕啊。”
  纪晴桐僵默了一瞬,低声道:“无妨。”
  大夫摇头叹气,拿起毛笔道:“若姑娘主意已定,那我便为你开个方子。”
  纪晴桐点了点头,目光有些麻木地看着大夫在桌上铺开一张纸。
  大夫刚想落笔,眼角余光发现门口投下一道阴影,抬眸一看,见一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当即道:“这位公子,堂中尚有女眷在问诊,可否暂且回避?”
  纪晴桐听闻有男子进来,也没去看,只把身子扭向另一侧,背对大门那边。
  张君柏对大夫的话充耳不闻,沉着一张脸径直走到纪晴桐身边。
  大夫站了起来,看着他问道:“公子,莫非你认得这位姑娘?”
  张君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纪晴桐,微微咬牙:“何止认识?”
  纪晴桐乍然听到张君柏的声音,惊了一跳,倏的回过身来,见张君柏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张君柏眼疾手快地拽住她一条胳膊,发觉自己因为她差点摔着而心头一阵紧缩,不由更为生气,就着拽着纪晴桐胳膊的便利就把她往外头拖去。
  “等一下,我、我诊金还未付……”纪晴桐道。
  “何顺,去把诊金付了。”张君柏拽着她出了门,对仍站在饭馆门口观望的何顺道。
  何顺瞧着这架势不对,忙一溜烟地躲进了医馆中。
  张君柏拽着纪晴桐进了饭馆,将人全部清了出来,这才放开了她。
  纪晴桐本能地伸手捂住被他捏疼的胳膊。
  “为何要这样做?”张君柏盯着她,问。方才听说她有孕时有多狂喜,而今便有多愤怒。这与礼仪教养都没关系,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愿生下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实。尤其是,已经有了,还要打掉的这种。
  纪晴桐偏着清丽的小脸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方才在医馆不是十分果决的么?宁可冒着终身不孕的危险也要落下腹中这一胎。我张君柏在你心里,便这般不值得?”张君柏说着说着,心中便隐隐作痛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伤到,掩饰不住的狼狈。
  纪晴桐心中也痛苦,她被他抓了个现形,辩无可辩,索性也不准备狡辩了,抬头看着张君柏道:“你道我跟着你为何不在意名分?一是因为当初是我求你带我来这里的,二是因为我跟你时并非完璧之身,没这个资格去求一个名分。如果没有孩子,我可以一辈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因为不管将来是好是坏境遇如何,我一个人都能承受得起。可是我没有名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名分。我不是你的妻不是你的婢,我没进过你家门没向你正妻敬过茶,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妾。那我腹中这一胎算什么?我这样的身份跟着你怀了他,在别人口中他是什么身份?奸生子。”
  说到此处,纪晴桐忍不住泪光盈然轻轻颤抖,“你家中儿女成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是我不一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可能不疼。如果我连个能为世人所接受的身份都不能给他,那我又何必生他下来?”
  “所以你昨天说想跟我回家,其实是为了……那你为何不跟我明说呢?”张君柏见她这样,一时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若是明说了你还是不肯带我回去,那我该怎么办?我还有机会自己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吗?”
  “若你明说了,我怎可能不带你回去?”
  “所以你并不是不能带我回去,你只是不能带没有身孕的我回去是吗?”
  张君柏被纪晴桐问得一怔,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刚想解释,纪晴桐却转过身道:“你不必多说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断不会让你为难的。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不要让我为难。”是的,她一早就该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的,不该……不该和他相处久了就习惯了,以至于明知是胡搅蛮缠转移目标的话,自己说出来时竟也有几分情真意切的伤心。
  张君柏怎么可能让她在这关头走掉,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拖回来,用能动的右臂将她抱在胸前,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是我错了。我带你回去,广而告之,务必让你名正言顺。你不要落了这一胎,我如此喜爱你,也定会喜爱他的。此番回去,我便将我能给他的一切都转到你名下,不管将来发生何事,你们母子都有保障,可好?你不知方才我在医馆前听到你不惜终生不孕也要落了这一胎时心里有多难过,都怪我,让你受这样的苦。”
  纪晴桐哭了,却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哭,只知心中酸楚到极致,生出一种互相拉扯般的痛来,再多一分压力便能让她崩溃一般。
  这一生走到这一步,其实她都已经很少像以前一样情绪外泄了,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是忍不住,忍不住。


第669章 死皮赖脸
  薛红药最近喜欢上了穿红衣,因为每次陈若霖穿红衣过来,总是能叫人一眼就瞧见他。她觉得是红色比较能吸引人的目光,所以她也想让长安一眼就瞧见她。
  长安依着她,她喜欢穿红,就买了各种颜色鲜亮的红色料子回来,聘了绣娘给她做衣裳,想做多少做多少。
  薛白笙瞧着薛红药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心里高兴之余,也有点担心,劝她道:“衣裳够穿就行了,像你这么个做衣裳法,可别把安公公的银子都花光了。”
  薛红药穿着新做好的裙子转个圈,在太阳下裙摆如花,笑颜亦如花:“她愿意给我花。”
  陶夭在一旁满脸艳羡地看着她。
  薛红药见她如此,又有点不好意思,问她:“你也喜欢穿红裙?”
  陶夭点头。
  “料子还有很多呢,我带你去挑。”她道。
  陶夭又摇头:“我只穿给赢烨看。”
  “陶姑娘,你既然这样思念夫君,何不请安公公送你回去夫妻团聚呢?”旁边纳鞋底桑大娘一边咬断线头一边提了一句。
  陶夭从荷包里摸糖豆儿的动作顿住了。
  对啊,慕容泓又不在这儿,长安可以做主了啊。
  可怜的姑娘到这儿都大半个月了,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意识到这一事实。她激动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着找长安去了。
  长安照例在观潮厅前的月台上,这座山庄唯有这里最得她意了,闲暇时她大半时间都消磨在这里。
  袁冲站在她身边,刚向她汇报完纪晴桐那边的情况。
  听闻纪晴桐跟张君柏去了梁王府所在的丰城,长安十分忧虑。上次派袁冲带人去鸣龙山下看望纪晴桐时她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纪晴桐愿意跟着袁冲他们回来,那就将她带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就让袁冲在当地发展一二眼线随时注意纪晴桐的情况。因为陈若霖这死男人手眼通天,她唯恐自己动作大了被他察觉,最后为他所趁,所以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既要悄悄进行,那规模自然不可能大。
  结果鸣龙山下的眼线刚埋好,纪晴桐居然就跟着张君柏去丰城了。丰城那边她原先手下有人在,但李展死了,那批人手如今也不知到底落在了谁手里,如今福州局势紧张,陈若霖盯她盯得紧,她若现在派人去夔州,定然会被他察觉,到时候只怕自己千辛万苦埋下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都只是他想让她听到的消息。
  可若不派人去,万一纪晴桐有个好歹怎么办?
  长安抬眸看着崖下层层堆雪的海浪,心中愁绪也如海浪般翻涌。
  陶夭就是这时候来的。
  长安见她跑得小脸通红香汗淋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接住腿软的她问:“怎么了?”
  “长安长安,你送我回去见赢烨吧。”陶夭气都喘不匀,双眼晶亮地抓着长安的袖子道。
  长安扶着她在月台上坐下,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陶夭边喘边笑,道:“是我糊涂了,和你在一起总以为还在大龑的皇宫里。桑大娘提了句我才想起这里不是皇宫,也没有慕容泓。长安,你放我回去见赢烨吧,我和他都已经四年多没见面了,我好想他。”
  长安掏帕子给她拭了拭额角的薄汗,道:“对不住,我不能。”
  陶夭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急急问道:“为何?”
  “因为即便是在这里,你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做主的。”长安道。
  陶夭不解:“那是谁做主?”
  长安眼角余光瞄见观潮厅内出来一道绯色身影,便朝那边一努嘴:“他。”
  陶夭一回头,便见陈若霖脸颊上凹着一弯月牙儿从厅内来到了月台上,她忙缩到长安身后,在她肩头半探着脸畏畏缩缩地看着陈若霖。
  她本是想逃走的,可是长安说陈若霖能做主放她回去见赢烨,她便强压住对他的畏惧留了下来,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求求他放她回去。
  陈若霖却显然不喜欢有人占用自己和长安的相处时间,见陶夭赖在长安身后不走,眉峰一轩,曼声吩咐厅中下人:“去给我拿只兔子来。”
  陶夭噙着泪爬起来跑了。
  长安瞟他:“为着一睹芳容,榕城稍有些身份地位的高门子弟都快把我这千岁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你倒好,一见面就吓唬人。”
  赶走了陶夭,陈若霖顺利占据长安身边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下来,还把头搁在长安大腿上,老神在在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哪里知道很多时候,女人的艳名是靠他们的男人堆起来的。这陶夭美则美矣,却也没有美到艳绝天下的地步,更何况性子还是那样。若她没有一个为她争霸天下,又为她袖手天下的男人,她能有这般祸水之名?”
  长安哼笑:“你倒是看得透彻。”
  陈若霖得意:“那是自然。待你嫁给了我,你在世人眼中比她还祸水。毕竟迷住赢烨这样一个傻子算不得什么,迷住我这样一个声名在外历尽千帆的,那才真正担得祸水之名。”
  “声名在外历尽千帆,你好像还很得意?”
  “遇到你之前放浪形骸,总比遇到你之后拈花惹草的好吧?”
  “放浪惯了,收得住吗?”
  陈若霖笑:“看你收服男人的本事。”
  “没本事,找别人去吧。”长安推他枕在自己腿上的大脑袋。
  陈若霖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抽出自己发髻上的金簪,把她的手往自己头上按,口中道:“本事不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其实像我这样的男人最好打发了,要想我不出去拈花,在家把我喂饱了就行。同理,我若喂不饱你,也绝不怪你出去惹草。”
  长安无语,陈若霖这个男人有着这个时代的男人理所当然的渣,却也有这个时代的男人所没有的开明,抑或说疯狂更为合适。毕竟就算是现代,也没几个男人会对自己的老婆说如果我满足不了你你可以出去偷人的。
  瞧着他熟稔的求摸头动作,长安气不打一处来,曲起指节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道:“这么喜欢摸头,回去找十个美女轮流给你摸吧。何必每天巴巴地跑这儿来?”
  “胡闹,这头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摸的吗?快些快些,别多话。”陈若霖就差在她怀里打滚耍赖了。
  长安实在不知道他这算什么怪癖,愤恨地抓了把他的红毛用力一揪。
  这小女子赌气般的动作倒让陈若霖笑了起来。
  长安拿这皮厚的货没招,只得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撸毛。
  陈若霖惬意地闭上眼睛,两排卷翘的长睫软萌勾人。
  长安看着他。
  最近他似乎很忙,但再忙,只要他人在榕城,每天必来千岁府见她,如果去了外地来不了,也会特意派人来告知她一声。也许真的是经历得多了,这男人很懂得把握女人的心理,就告知行踪这一点,让女人每天知道他在哪里,就比送礼物甜言蜜语等其它手段更能让女人觉得自己被在乎。
  不像宫里那个,一生气动辄十天半个月都能忍住不见面。当然,她也能忍得住就是了。
  其实以她和慕容泓的性子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只是不知当初为何会喜欢上了。
  长安正神游呢,忽觉有一只手掐了把自己的腰,然后又顺着腰线往上摸。
  “你在干嘛?”长安按住男人胡来的手。
  “瞧瞧我送来的厨子到底是该赏还是该罚。”陈若霖笑着睁开眼。
  长安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挑眉:“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你罚一个试试?”
  “连厨子都成你的人了,独不要我做你的人,你欺人太甚!”陈若霖控诉。
  长安哼哼:“谁让你要喂饱呢?别人都只要随便喂喂就行了。所以非是我不要,养不起尔。”
  “那就叫声夫君来听听,我养你啊。”陈若霖道。
  “你想得美。”长安将方才为陶夭擦过汗的丝帕扔他脸上。
  陈若霖捡起帕子闻了下,原本春情荡漾的眸中立马写满嫌弃,将帕子往旁边一扔,道:“什么味儿!”
  长安笑得歪到一边,用手撑着身下的木台。
  陈若霖还在死皮赖脸地诱哄她:“来,叫声夫君听听,给你好处。”
  长安撇过脸,从身旁另一侧的矮几上倒了杯果酒慢慢地喝了。近来她爱上了喝果酒,这种酒是用水果酿成的,各种口味都有,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人也会微醺。微醺更利于睡眠,所以她喜欢。
  “什么好处?”她问。
  “朝廷的使者在来福州的路上了,陶行时也在来榕城的路上了。小皇帝此刻派陶行时来,表面上是为探病,实际上定是为了确保我那碌碌无为的六哥能顺利继承我爹的王位。同时提防着我夺位吧。呐,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饶陶行时一命。”陈若霖用左手手指勾着长安的腰带,神情慵懒似猫。
  长安左手还搭在他头上,右手端着酒杯,低眸睨他:“你饶他一命,转身就去怂恿你九哥杀他是吧?”
  “怎么这样了解我呢?”陈若霖伸胳膊圈住她细细的腰肢,笑得唇红齿白昳丽万端,仰着脸道“那你再主动亲我一下,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我保他活着离开福州,这总行了吧?”


第670章 梳头
  “如此轻易便能饶他一命,看来你也并不太想杀他。”长安回过头去继续喝酒。
  陈若霖手掌摩挲着她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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