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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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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泓琛将她留在太后寝宫,就是为了不让她被政变波及。
皇帝得知陆泓琛进宫,绝不会毫无防备,定是安排了好些御林军围在养心殿外,生怕陆泓琛突然出手。
若她贸贸然去了皇帝那儿,不止会让陆泓琛束手束脚,说不定还会使得整个计划功败垂成。
皇后倒没想得这么深远。
她只知皇帝昨日与几个心腹大臣商讨要事,商讨到了深夜。
今日见陆泓琛与秦雨缨一入宫,她便猜出那件事十有八九是与二人有关,加之宫中的御林军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由不得她不多想……
皇帝早已将陆泓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今日是设了一场鸿门宴,要将陆泓琛斩杀于宫墙之中。
陆泓琛想必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将秦雨缨这个七王妃留在了太后寝宫,为的是让太后护她周全。
皇帝有十来万御林军在手,对付区区一个陆泓琛,简直绰绰有余。
既如此,何不送秦雨缨这个七王妃一并上西天?
斩草要除根,这道理皇后心知肚明,只是自己这话啊,不能说得太明了,否则太后发觉两个儿子起了相杀之心,怕是要活活急出病来……
她素来能言善辩,很快就劝得太后亲自开口,吩咐秦雨缨去赴那场鸿门宴。
在太后看来,兄弟二人把酒相谈,气氛定是十分和睦,皇帝对秦雨缨这个弟媳就是有再大的成见,也定会看淡几分,不会再追究。
想是这么想,现实却并非如此。
秦雨缨自是拗不过太后,若一再拒绝,只会令太后起疑。
眼看太后的寝宫是待不下去了,她悄声朝耳边那化作明珠的小书灵道:“我此番会不会遇到危险?”
言下之意,要不要在半路将皇后一干人打晕。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不去那劳什子的养心殿赴宴,一旦陆泓琛逼皇帝让位事败,她还可将皇后绑了,要挟皇帝放人。
就是不晓得这轻飘飘的要挟,能有几分作用。
算起来月份来,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极有可能是陆长鸣的种。
那远在南疆的蔺长冬,为进一步削弱皇后的势力,早已放出风声,称皇后与陆长鸣有染,估计皇帝早已心知肚明……
“你此番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若有难事,切莫惊慌。”书灵道。
皇后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言语,再一听,却又像是风声。
“七王妃,你方才在同何人说话?”她狐疑。
“我方才在自言自语,不知皇后娘娘这腹中的孩子,生出来究竟会像谁。”秦雨缨道。
皇后脸色一白。
此时二人已出了太后寝宫,太后自然是听不到这番话的。
故而,皇后眉宇间的神色,比先前要冷了几分:“七王妃,我劝你当个聪明人,莫要做蠢事!”
“什么蠢事?”秦雨缨眉梢微挑,索性装起了糊涂。
皇后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秦雨缨都没将话说破,若她自个儿说得太过明白,未免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她加快了步子,带着秦雨缨来到了养心殿。
乍一看,这里似乎与先前没什么差别,仔细一瞧,角落却是人影重重,明显埋伏着不少御林羽。
“小杨子,你送七王妃进去,本宫还有事,就不陪了。”皇后吩咐身旁的太监。
那唤作小杨子的太监,将秦雨缨领入殿中。
“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危险,但以陆泓琛一人之力,如何对付得了外头这些御林军?”秦雨缨蹙眉问书灵。
“他乃堂堂阎君,若连这么一点凡夫俗子都对付不了,那生死册怕是也不会认他为主了。”书灵道。
“七王妃,您在说些什么?”小太监回过头,诧异地问。
“没……没什么。”秦雨缨摇了摇头。
虽然书灵昨夜就已将今日将发生之事,细细同她与陆泓琛说了一遍,但不知为何,她心中仍仿佛坠着一颗石子,总感觉哪里不对。
而此时,那跟随她入宫的面生小厮,已不见了踪影……
来到殿中,陆泓琛与皇帝果然在饮酒,二人没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在席上相谈甚欢,俨然一对久别重逢的兄弟,言语间瞧不出半点仇怨。
“七王妃怎么来了?”皇帝转目望向秦雨缨。
“回皇上的话,是皇后娘娘将七王妃带来的,说是要七王妃给皇上赔个不是。”一旁的小太监道。
皇帝似乎酒意上头,将那价值连城的杯子一摔:“大胆,朕问的是七王妃,哪轮得到你说话?”
“皇上饶命,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小太监连忙跪地,将头磕得砰砰响。
“不过一个奴才而已,岂能因他坏了兴致?”陆泓琛淡淡道。
“七弟言之有理,”皇帝颔首,将手一挥,“给朕退下,谁人再敢进来搅扰,杀无赦!”
小太监千恩万谢都退下了,秦雨缨在桌旁坐下。
很快就有宫女取来了一副碗筷,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按理说,男女是不便同桌的,尤其,秦雨缨还是皇帝的弟媳。
可皇帝没有开口,旁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七王妃,方才那奴才说,你是来赔罪的?”皇帝问。
秦雨缨点了点头:“弟媳先前思夫心切,擅自去了辽城,没及时禀明皇上,望皇上海涵。”
“你与七弟夫妻情深,随他去辽城也是自然,朕又岂会因这么一点小事怪罪你?”皇帝似乎极好说话,面上带笑。
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
当时,陆泓琛口口声声说秦雨缨已然失踪,一时间京城风言风语四起,险些令皇帝落下骂名。
原因无二,陆泓琛在外抗敌,劳苦功高,而留在京城的娇妻,却无故不知所踪……
没能抚恤好臣子的家眷,是皇帝的过错。
而派人去辽城兴师问罪,怀疑秦雨缨是被陆泓琛故意带走,更是令一众臣子十分心寒。
这么一闹,险些闹得士气大减。
经由此事,皇帝才彻底明白,他在这骊国的威望,远不足陆泓琛的十分之一。
说到底,不管兵符在何人手中,陆泓琛都是天下人心中响当当的战神,一众将士皆唯陆泓琛马首是瞻,而他这个皇帝,名声则差远了……
如此心腹大患,自然不能久留,他早已有了斩草除根之心,奈何战乱四起,不得不仰赖陆泓琛御敌。
若要他亲自上阵,只怕不出几日,便会身首异处。
这些年来,他也就狩猎时才碰一碰兵刃,自然没有陆泓琛的武艺,更不懂得什么行兵布阵之法。
不过而今看来,倒也无需再处处依赖陆泓琛这个镇远大将军了。
听闻辽军中出了一名身怀绝技的副将,行军作战极有谋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凭此人大可抵御异族与胡人,何须留陆泓琛一命,继续养虎为患?
“皇兄,这酒的味道,为何有些辛辣?”陆泓琛问。
皇帝举杯的手微颤了一下,笑道:“酒不辛辣,又如何能称之为酒?”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陆泓琛点点头,似乎觉得他言之有理,也举杯一饮而尽。
秦雨缨在旁看得眉心微蹙。
她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辣气味,那是止心草的味道,这草药能使血液无法及时送达四肢,令人心跳减缓、周身僵硬、行动不便。
分量稍多一些,甚至能夺人性命……
止心草在骊国的医药典籍中并无记载,恐怕就连太医院那些御医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为了对付陆泓琛,皇帝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味药材……
转目一看,那斟酒的酒壶有些异样,分明是一把阴阳壶。
秦雨缨在心中嗤笑,这等把戏,未免太没新意。
酒是一旁的老太监所斟,老太监一直垂着眼不敢看人,手也微颤,几度险些将杯子打翻。
陆泓琛却好似并未瞧出端倪,依旧一杯皆一杯地喝着。
旁人皆不晓得,秦雨缨却再清楚不过,陆泓琛的身体早已不似从前,区区一点毒药,是毒不倒他的。
可才饮了四五杯,陆泓琛就忽然倒地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快来人,叫太医!”皇帝大惊。
演技到底拙劣了些,秦雨缨瞧在眼里,只觉颇为好笑。
“七王妃,你笑什么?”皇帝重重拍案,龙颜大怒。
“没什么,”秦雨缨收敛神色,轻咳一声,“王爷或许是醉了,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让王爷回府歇息吧。”
“王爷嘴唇青紫,脸色发白,依老奴看,这不是醉了,而是中了毒。”一旁那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太监,忽然说道。
“哦?”秦雨缨佯装诧异,“那……依公公所言,当如何是好?”
“这里是皇上寝宫,自然不会有毒药,老奴更是不可能下毒谋害王爷……”老太监的神色越来越怪,看向秦雨缨的眼神好不警惕,演得那叫一个真切,“七王妃,这毒……该不会是你带入宫来的吧?”
若秦雨缨不来,便只能谎称陆泓琛是饮酒过度,醉酒而死。
这种说法,寻常人都不一定会信,更何况朝中那些不好糊弄的百官。
百官定会想到是陆泓琛功高震主,皇帝心存忌惮,所以才趁此机会狠下杀手……
而秦雨缨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有了她这只替罪羊,旁人还真不一定会怀疑到皇帝的头上……
“我为何要下毒谋害王爷?”秦雨缨问。
太监冷笑一声:“这自然要问七王妃您自个儿,老奴哪会晓得?”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叫御医!”皇帝怒喝一声,似乎觉得老太监不该在这种时候责问秦雨缨。
御医不一会儿就来了,来的是张生面孔,秦雨缨先前从未见过。
替陆泓琛诊脉过后,那御医又大着胆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当即吓得面无人色:“不……不好了,皇上,七王爷他……他……”
“七弟他怎么了?”皇帝忙问。
“王爷他薨了……”御医答。
“大胆!”皇帝再次拍案,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什么,七弟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薨?”
御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息怒,七王爷他……他真薨了……”
皇帝咬牙片刻,怒指秦雨缨:“大胆七王妃,竟敢谋害朕的七弟!说,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牧家老太太,是个异族人,有手抄的户籍为证。
秦雨缨身上也流有异族的血,愤恨之下杀害灭族的仇人,乍一听似乎在情理之中……
皇帝无需说服旁人,只需说服那些疑心甚重的文武百官便可。
只要陆泓琛的死,能有一个顺理成章的解释,文武百官自然奈何他不得……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可看明白了?
“我意欲何为?”秦雨缨简直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想说,王爷所中的毒,是我下的?”
“除了你还有何人?”皇帝冷声质问。
一旁的太监也道:“七王妃,谁人不知你那过世的外祖母,是个异族人?七王爷乃镇远大将军,此番剿灭你异族,你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下此毒手!”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若非秦雨缨深知此事的内情,恐怕都要信以为真了。
“你说这毒是我所下,可有证据?”她问。
“自然是有证据的。”太监道。
秦雨缨摊开一只略显纤瘦的手:“证据何在?”
太监不语,转目看向皇帝。
皇帝似有不耐,怒喝一声:“来人,搜身!”
立刻来了两名宫女,恭恭敬敬行礼道:“七王妃,恕奴婢二人冒犯了……”
秦雨缨心中冷笑不止。
看来,这皇帝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罪名扣在她头上了。
既能除去陆泓琛,又能将她一并冤枉了去,轻而易举便能一石二鸟,果然是一出好算计……
转眼间,两名宫女就已搜起了她的身。
搜着搜着,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她身后,秦雨缨微微侧目,眸光骤变。
那宫女手腕在袖中一转,掌心忽然多了一物。
秦雨缨看得分明,那是个小小的布囊。
不待此人将此布囊栽赃在她身上,她眼疾手快,扣住了此人的手臂。
不料这宫女是个有武功的,身形一闪,佯装不解道:“七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另一宫女顺势曲了手肘,朝秦雨缨小腹撞去。
这人与她的距离实在太近,且显然也是个武功不弱的,手肘的力道着实不容小觑。
秦雨缨已怀胎六月,身形不似之前灵活,被人一前一后地围住,一时根本抽不开身,只能险险错开这手肘的一击。
趁此机会,身后那宫女极快地将布囊往她腰间一塞,接而好不诧异地叫出了声:“七王妃,这……这是何物!”
话音未落,布囊从秦雨缨腰间掉落。
“好个七王妃,还说不是你?亏朕对你如此信任,亏七弟对你那般爱护,你居然谋害他的性命!”皇帝龙颜大怒。
且不说两个宫女栽赃的动作极快,寻常人根本瞧不出端倪,就是瞧出了端倪又能如何?这里毕竟是养心殿,是皇帝的寝宫,连皇帝都装糊涂,底下的人自是不敢说什么的,而秦雨缨势单力薄,仅凭一人之力,如何能洗清这莫须有的罪名?
看着皇帝青筋直跳,怒不可遏的模样,她只觉极为讽刺,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么说,你是不肯认罪了?”皇帝反问。
秦雨缨一声嗤笑:“我不认罪,你还真能容我辩驳不成?话说回来,你又何必费尽心思安排下人演这么一出戏?反正这里全是你的人,如何向底下的臣子交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闻言,皇帝的脸色竟一下子平缓起来,方才的愤恨与恼火转眼就消失不见,略显苍老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得意:“是啊,朕又何必演戏呢?”
他这一生皆在演戏,演来演去,有时甚至都忘了自己心中究竟该作何感想。
就好比此时,他唯一的手足兄弟,浑身僵硬地中毒而亡,而他心里居然激不起半点波澜……
就好比死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与他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可事实分明不是如此,他身为先帝长子,当初本该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继承大业,然而陆泓琛的出生改变了这一切……
陆泓琛比他小了十来岁,他被封为亲王时,陆泓琛才刚刚出生。
这一出生,就有钦天监的人匆匆禀告,说什么紫气东来,天降祥瑞,此皇子命格不凡,定是人中龙凤。
先帝大喜,待陆泓琛刚满四岁,就请来举国上下最为博学的儒学大家,册封为少傅,命其教陆泓琛儒家为人处世之理,而后更是让那薛老将军亲自为陆泓琛讲授兵法,俨然有要立陆泓琛为太子之意……
正因如此,他百般妒恨,偷偷在陆泓琛身上下了蛊。
那蛊是他当时的王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派人从南疆来的,据说寻常人中之则死,就是体格最为健壮者,也别想熬过十天半月。
哪晓得陆泓琛却熬了过来,哪怕病弱无比,哪怕时常毒发,也始终不肯一命呜呼……
好在立储是大事,不可能立一个病秧子,所以当上太子的人,才不是陆泓琛,而是他。
他坐上太子之位,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
皇位尊贵,皇权威严……可又能如何,还不是有诸多牵绊,不能随心所欲?
若能随心所欲,陆泓琛早已成了一具尸体,哪能存活至今?
原以为没了先帝,陆泓琛便无依无靠,哪晓得母后偏生对其袒护有加,朝中一众武将更是鬼迷心窍一般,处处为陆泓琛马首是瞻……
一想到这些,皇帝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才是这骊国的皇帝,他才是九五之尊!
陆泓琛不过区区一个王爷,屡次以下犯上,他皆一一宽恕,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宽容?
至于落得今日这下场,皆是陆泓琛咎由自取,怨不得他半分!
“皇上为何不说话了,难道我说得不对?”秦雨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帝心中一阵恼火:“来人,把七王妃押入大牢,严刑审讯!”
他一见秦雨缨,就压制不住心中反感,不仅因为秦雨缨桀骜不驯、不拘小节,且还因为她的神情,与陆泓琛足有六七分的相似。
这大抵就是民间所说的夫妻相,既然这二人如此登对,那他索性就送他们一起见阎王,黄泉路上也好结伴相随……
太后很快得知了消息,也顾不上摆驾了,匆匆找来了养心殿:“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眸光已触及地上那具冷硬的尸体。
她大惊失色,险些瘫软在地:“琛儿,我的……我的琛儿……”
“太后娘娘,当心凤体!”太监急忙扶稳了她。
“琛儿啊,我的琛儿……”太后惊慌失措,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快,快传太医……”
“母后,太医已经来过了,七弟他身中剧毒,药石无医,已经……已经离世了。”皇帝道。
言语间似乎很是痛心,然而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啪”的一声,甚是响亮。
皇帝怔了。
一旁的宫人们,也都怔了。
“太后娘娘……”一名老太监率先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太后压根没理会旁人,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皇帝,眼里有泪滚动,迟迟没有落下:“琛儿来赴宴饮酒,莫名其妙就中毒而亡,你当哀家是个傻子不成?琛儿他不是后宫那些贱人所生,他哀家是哀家生的,是你的弟弟,你为何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肯放过!”
她问得字字泣血,而皇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良久,他才道:“母后误会了,那下毒之人,已然查明。”
语气不可谓不苦涩,眼里甚至有了一丝落寞。
太后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他这一番鬼话。
她原以为皇帝心狠手辣,但怎么也不至于会杀了她的琛儿,可哪晓得……
看着陆泓琛苍白的脸,她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目光定定,两颗眼珠似乎已然不记得该如何转动。
十多年前,那些所谓的得道高人,皆说她的琛儿活不过二十岁,可琛儿偏生没有早夭,而是长大成人,娶了王妃,眼看还即将当爹……
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早已落下,却不料在这看似风平浪静之时,陡然传出了琛儿薨了的消息。
这叫她一时间如何接受得了?
除却皇帝,皇宫之中还有何人有这等胆子,敢杀琛儿这个王爷?
太后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似的,至少,她自个儿是这么认为的。
“太后娘娘,您真误会皇上了,下毒之人怎会是皇上?方才宫人们已将毒药搜出来了,下毒的是七王妃啊!”一旁的老太监插嘴说道。
这话说得不失时机,太后闻言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七王妃?”
“是啊,方才不止奴才在,还有两名宫女也在,那毒药,就是从七王妃身上搜出来的,不信您瞧瞧……”老太监说着,将小布囊呈到了太后眼前,“方才李院使已仔细瞧过了,这毒药唤作止心草,此药乃异族之物,产在南疆,常伴腐烂的尸首而生,因其邪气过重,宫中是从来没有的……”
李院使此刻就站在一边,连连点头,拱手道了句确是如此,算是证实了老太监的说法。
老太监言下之意,无非是皇帝压根无法解除到这止心草,能接触到的人,只有曾随陆泓琛两次去往南疆、辽城一带的秦雨缨。
秦雨缨身上流有异族的血,此番异族几乎族灭,她记恨陆泓琛这个屠族的仇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略略回过神来,看向皇帝的眼神,已是半信半疑。
李院使这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这个太医院中,他算是最难被人收买的官员。
故而,他的话,太后多多少少是信的。
“太后娘娘,七王爷屡立战功,皇上赏赐他都来不及,又怎会杀他?此番若不是七王妃前来搅扰,皇上原本是打算封王爷为护国公的……”老太监接而又道。
“住嘴!”皇帝怒目打断他的话,“谁叫你说这些的?”
太后脸色微变:“皇儿,这……这是真的?”
“在母后眼中,朕难道只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小人,连骨肉亲情都毫不顾及?”皇帝反问。
说着说着,眼圈已是略微泛红。
见状,太后心中难受起来,仿佛有把刀子在绞:“当然不是,母后只是……”
“母后只是悲伤过度,一时误会了朕,朕又怎敢有怨言?”皇帝苦笑。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皇儿,是母后的错……”
“母后不必难过,七弟虽已死,他的孩子却还在,朕已吩咐宫人,莫要为难七王妃,待她顺利生下孩子再仔细审讯也不迟。”皇帝道。
见他如此明事理,太后心中甚慰。
她最为担心的,就是秦雨缨腹中那孩子。
秦雨缨虽罪该万死,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过为,可那孩子毕竟无辜,而且是琛儿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如何是好……
“那贱人在何处,哀家倒要听听,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太后恨得咬牙切齿。
“此女巧舌如簧,就连慎刑司的人都奈何她不得,朕已将她关入大牢,眼下当务之急是让七弟入土为安,别的事,不如迟些再做定夺,母后以为如何?”皇帝问。
“哀家要去见见她!”太后依旧固执己见。
秦雨缨的巧舌如簧,太后是见识过的,真不知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下贱的女子,亏琛儿对她一心一意,百般爱护,她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一怒之下,太后真恨不得将她的心生生剜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这……”皇帝有些迟疑。
正因秦雨缨能言善辩,所以他才担心被太后听出端倪。
见太后打定了主意要见秦雨缨,他朝一旁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老太监很快会意,手指不动声色地在嘴边一点,而后,悄悄做了个旁人压根瞧不懂的手势。
守在外头那御林羽,却是看懂了。
很快,那御林羽就脚步如飞地往大牢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殿中忽然来了个小宫女。
“大胆,你是何人,谁叫你进来的?”立刻有宫人拦住了她。
那宫女略略欠身:“奴婢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淳儿,皇后娘娘听闻了七王妃的事,吩咐奴婢往养心殿送句话。”
皇帝抬手,示意宫人放行。
宫女快步走了过来,跪地行礼。
“皇后叫你送的,是句什么话?”皇帝径直问。
宫女低头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说,七王妃怀胎已有九月半,正是快要生的时候,此女对骊国心怀恨意,定是不打算生下七王爷的子嗣,所以……”
“所以什么?”皇帝问。
“所以,不如让李院使大人剖腹取子,免得七王妃赶在生下孩子之前,对这孩子下毒手。”宫女道。
太后听得心中一惊。
皇后倒是提醒了她,秦雨缨既会武功,又擅长用药,且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实在不得不防。
万一秦雨缨真如皇后所言,趁人不备朝那孩子下手,那琛儿的血脉岂不是就要断了?
九个半月的胎儿,离产期极近,此时破腹取子,对李院使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
可毕竟还是有风险的,保不齐会一尸两命。
太后不免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又有宫人来报:“皇上,不好了,那七王妃忽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太后大惊失色。
这贱人,竟想咬舌自尽?
宫人抬起头,这才发觉太后也在,立刻顿住了话头。
他先割下秦雨缨的舌头,而后假意前来禀告,这一切皆是奉了皇上之命。
可皇上并没说太后也在养心殿中,万一皇上并不想让太后听见这一番话,那他岂不是将事情给办砸了?
他并不晓得,此举正中皇帝下怀。
皇帝割去秦雨缨的舌头,是不想让秦雨缨将事实抖露出来,让太后发觉事情真相。
而今舌头被割了,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倒正好应了皇后那句“不打算生下七王爷的子嗣”。
若不是存了必死之心,岂会如此决绝地自行了断,压根不顾及那腹中的孩子?
这样也好,母后势必会以为此女枉顾性命,如此一来,不必他开口,母后十有八九也会叫那李院使剖腹取胎……
剖腹过后,秦雨缨自是活不了的。
至于那小孽种,尚且年幼,羽翼未丰,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拿捏。
若今后威胁到他的皇位,一刀杀了便是,反正母后也已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想来是护不了那小孽种一生一世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太后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忙不迭吩咐李院使立即赶往大牢,务必将那孩子顺利从秦雨缨腹中取出。
李院使很快就去了,来到大牢时,几个狱卒正给秦雨缨上刑拘。
李院使瞧得有些狐疑。
皇上方才在殿中不是说,暂且不会对这七王妃严刑拷打吗?
这刑具又是怎么回事,七王妃身上那些血淋淋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院使大人,您来得正好,这女人的羊水似乎快破了,您是来给她接生的吧?”一名狱卒问道。
李院使勉强点了点头,吩咐众人皆退下。
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晓得有些不该问的万万不能问,好奇心既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
这后宫之中看似平静,实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刻也未曾停过,这七王妃,只怕就是即将死在阴谋之下的一缕冤魂。
可怜啊可怜,想那七王爷浴血奋战、劳苦功高,到头来,夫妇二人却落得这种下场……
好在这孩子尚且能够保住,有太后娘娘的照拂,顺利长大成人,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正想着,先前被皇后派去养心殿的那宫女淳儿,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院使大人,您这是真打算剖腹取子?”淳儿问。
李院使闻言一愣:“你这宫女,问的是什么话?方才皇上与太后不是已吩咐得明明白白了?快退下,莫要搅扰了我为办事……”
淳儿的脚步却丝毫未挪:“都说女人生孩子时,半只脚已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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