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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房重生攻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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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誉面沉如水,即便是面对数十万记的敌军,也不曾眨一下眼睛,动一下眉头,当下月不过是勾唇一笑,一掌拍在四皇子刺穿自己肩头的长剑上。
    当啷!
    长剑断做了两截,四皇子被剑上传来的力道一震,整个人朝着一旁跌了过去,剩下的三名属下一起朝陈誉涌过去,抱着自伤一万,损敌三千的决心,其中一人从身后得手,一件刺中了陈誉的左腹,另一人则正面迎上他的剑锋,用自己的命,换了他袖袋中的匣子,朝着一旁的四皇子用力掷了出去。
    陈誉的性格,睚眦必报,当下顾不得匣子了,直接连连出手,将身旁的剩下的三名四皇子部下一一解决了后,一手捂住腹部的伤,一手提着从剑锋到剑柄都染满鲜血的长剑,朝着四皇子迎上去。
    “陈誉!”四皇子痛心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豁然将剑锋对准了陈誉,这些人,都是父皇精心训练出来保护他的,跟随了他多年,如今却被陈誉一朝尽数斩杀,教他如何能不痛心!
    陈誉双眸微眯,冷笑一声,道:“很好,你早就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跟我轰轰烈烈的比试一场,而不是躲在背后装孙子!”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出手,身形来回晃动,分不清谁是谁,林中尽是‘铮铮铮铮’的金铁交戈声。
    四皇子一直没怎么出手,陈誉则是经过了一番不要命的车轮战,身上又两处受伤,即便他再英勇,也始终是血肉之躯,渐渐有处于下风的趋势,艰难地招架着四皇子的攻击,根本无从还手。
    四皇子却也没下狠招,直接便取他性命,而是劝诫道:“陈誉,我无意取你性命,你陈国公府世代忠良,何必要为皇兄卖命,不值得!若能弃暗投明,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不!需!要!”陈誉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来,字字决绝,丝毫没用商量的余地,宁可一死,也决不妥协。
    四皇子惋惜地摇了摇头,下一刻,凤眸中杀气骤升,冷冷地道:“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我便留不得你了!”
    话音一落,长剑起舞,剑尖织出一片剑花,朝着陈誉身前的命门铺天盖地的刺过去,陈誉腾挪跳跃,不断退让,才险险化解夺命的招数,胸膛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重重地摔倒在被血染红的枯叶上,胸腔中热血翻涌,忍不住地轻咳了一声,一口心头热血就吐了出来。
    下一刻,锋利的长剑便已经对准了他胸膛,长剑的主人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他,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肯不肯弃暗投明?”
    陈誉闭上眼,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要杀便杀,若你不动手,往后可别后悔!”L

☆、147 恩怨

陈国公姬妾虽多,家中出生的男丁也不少,但就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样,陈家的男丁十个里有九个都会夭折,能平安长大成人的,只有嫡子陈誉一人!
    他陈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陈家所有的财力兵力,将来都会是他的,且他现在身负镇北将军一职,麾下统领着十数万的兵力,是太子一党最强硬的后盾,若能杀了他,太子一党便如猛虎被拔去爪牙,雄鹰被剪去羽翼,对太子一党将会是前所未有的重创!
    但陈誉和太子殿下一同长大,表亲兄弟间的感情,比血亲兄弟要深厚得多,且还是陈国公唯一得儿子,若是杀了他,陈国公府势必会追究到底,只要四皇子杀陈誉的事情一朝败露,太子一党必定会借此逼宫,胁迫圣上处置四皇子,甚至可能会逼迫老皇退位,太子登基。
    四皇子薄唇紧抿,下巴上的美人沟越发深邃,将整个下巴分成了半,眸光深沉晦暗,犹豫不决,似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趁此机会斩断太子的左膀右臂。
    陈誉本人武艺出众,身边的明卫暗卫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此人太过自负,也着实有自负的资本,所以这次才会落单,想杀他,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一次,恐怕再难等到今日的时机。
    回想曾两次险些命丧在他剑下,四皇子眸中闪过一抹凛冽寒光,而陈誉大概就是笃定自己不敢取他性命,才敢肆无忌惮地屡次对自己痛下杀手,既是如此,他也无须再顾虑什么,手上的长剑骤然刺出。划破空气,银华闪电般朝着陈誉胸膛上刺了过去!
    现在他孤身一人,陈家不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即便是将来陈家发现,要让自己偿命,但只要能铲除掉太子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用自己这条命去换。也算值了!
    这一剑。带着新仇旧恨,带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绝,刺出去。便没有可回环的余地,陈誉敢屡次对自己下杀手,必然是得到了太子的首肯,兄弟手足尚且如此。那他也无须再顾忌兄弟之情,即便是赔进去自己。也要铲除陈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太子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宝剑。
    初夏的寂静荒山脚下,密林中,空气中有夹杂着浓厚血腥味的馥郁花香。风声渐止,四下俱静,只听得到鞋底碾过枯叶的沙沙声响。
    惶然睁眼。一抹雪亮的银华跃入眼帘,陈誉眸中一寒。勾起唇角冷冷意笑,非但不躲闪,而是旋身而起,正面冲着四皇子的剑锋迎面撞上去,左手的软剑也同时朝着四皇子的胸膛刺出,大有同归于尽的趋势。
    四皇子大惊,完全没料到他居然还能使出杀招,还是同归于尽的路数,想要撤招,却为时已晚,这一招去势用尽,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初夏的日光正好,林中洒下斑驳光晕,林中去年堆积的枯叶还没完全腐烂,被鲜血染红,整片树林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方耿从山路上狂奔而来,抵达密林中时,两人正僵持不下,打算同归于尽,当下想也不想,直接飞身扑了过去,徒手拍上两人对刺的长剑,硬生生的强行挤入两人中间,左右各自击出一掌,将对决中的两人拍飞。
    陈誉本就受了重创,所处的方位也颇为不利,处在方耿右手掌那一面,这一掌下去,整个人被震得腾空飞了起来,重重地撞上了不远处的树干,满树落花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纷纷下落,随着陈誉一起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摔在堆满枯叶的草地上,霎时间尘埃飞扬,枯叶翻飞,人却没了动静,该是昏厥过去了。
    四皇子并未受伤,趁着方耿击出那一掌的时候,便借力拔地而起,抽身撤退,顺便化解了那一掌的力道,轻巧地翻身落于地面,动作轻盈优雅,与狼狈坠地的陈誉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陈誉和林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大致已经猜到才刚这林子中发生过什么,而眼前的人,也不再是昔日的方家小掌柜方洛。
    四皇子视线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陈誉,落地站稳后,立即便提剑上前,大步朝着昏厥后躺在地上的陈誉过去,目的很明显,取他性命!
    才刚陈誉说的对极,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今日若是不能杀了他,将来后悔的定然会是自己,即便今日是放过了他,将来他再遇上自己,也绝不会因为自己曾放他一命而手下留情。
    “方洛!”方耿大步上前,捡起两人在打斗中掉落在地上的包袱,拦在陈誉身前,道:“不,该尊称您一声‘四殿下’才对,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说罢,便将手上的小包裹递向一步步逼近过来的四皇子。
    四皇子紧抿着唇,凤眸微眯,目光越过方耿,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昏迷不醒的陈誉,冷冷道:“耿叔,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你且让开吧,就当从未进过这片林子,你和阿霏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连累你们,更不会与你们为敌,但也请您老不要让我为难才是。”
    “他和你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大姑娘是你的恩人,而他是大姑娘的活命恩人,我们方家的人一向知恩图报,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取他性命。”方耿护在陈誉身前,态度坚决,半步也不肯退让,着实让四皇子有些为难。
    “耿叔,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四皇子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半垂着眸,不敢去看方耿的眼睛,忽然低声道:“我与他之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今日我若放过他,来日便会是我丧生在他剑下,耿叔,即便如此。你今日也还要护着他么?”
    方洛被方霏救回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能生还过来,简直就是上天的莫大的恩赐,他找陈誉复仇,也是情理中的事儿。
    方耿语塞,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朝堂上的事儿,就连方霏的父亲也不愿意再搅进去。这才将东西交托给方耿。而不是托付给自己的后人,临终前夜交代了方耿,若有人来寻。适当的时候交出去便是,没必要再赔上方家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东西落在陈誉还是四皇子手里,那都不是方耿关心的事儿,在陈誉拿到东西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约定便已经以达成而结束了,但约定虽结束了。陈誉救方霏性命的恩情却还没还,这几日他人虽在山上,镇上的事儿,他却是知道的。
    想了半响。方耿才道:“四殿下,我们方家欠他一条命,今日你若是定要取他性命才肯罢休。那便取走我的项上人头吧!”方耿为人耿直,有恩必偿。救主子命的人,远比就自己命的人恩情要大。
    不管陈誉的命对四皇子来说有多重要,至少今日,他不能让四皇子杀了陈誉。
    话说到了这一步,四皇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了方耿,再杀了陈誉,一了百了,二就是带着东西包袱离开,但他在平安回到京城以前,必须要面对陈誉的反扑截杀,两者取其轻重,自然是前者省事省心又省力,但没有方耿,就不会有今日的自己,他如何能对自己救命恩人下得了手?
    良久后,四皇子阖上眼,为难别开头去,低声道:“耿叔,你和阿霏多多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林子外走去。
    方耿这才松了口气,摇头叹了一声,上前将地上昏迷的陈誉搀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往林子外走。
    洛河两岸发生瘟疫后,远在京里的赵家人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赵荣昭心急如焚,等不及考科举便想回家,幸好被陆思琪给劝住了,让他留在京城专心备考,自己召集了一批名医,带着人昼夜兼程的赶往祖籍。
    这阵子,宋大奶奶本就没病,不过是被二姨娘强行软禁在桐华院里,二姨娘一失势,二姑娘带着人将她接了出来。
    陆思琪昼夜不停的赶路,回到镇上的时候,赵家镇的疫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而现在方霏不在赵家,老祖宗又过世了,宋大奶奶便有意让自己的儿媳妇趁此机会挑大梁,便借故称病,将家里的重担全都交到了陆思琪身上。
    如今这家里已经乱了套,二姨娘跑了,老祖宗死于瘟疫,就连住在清洁庵里的四姑娘,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火场中,当务之急,自然是要要先安葬过世的人,安顿好劫后余生的人。
    清洁庵后面那场大火过后,除了被烧得焦黑的土墙院子外,院中所有的一切全都化成灰烬,老祖宗的墓,只能是衣冠冢。
    二姨娘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姑娘葬身火海,三姨娘痛失爱女,伤心不已,直接剃度出家了,这次家里闹出来的事儿,宋大奶奶自然记到了柳子瑾头上,想让人将她扫地出门,但陆思琪却拦着不让,只让人将她禁足,等着赵荣昭回来后,让他自己亲自发落。
    宋大奶奶有些纳闷儿,暗自埋怨陆思琪心太软,不趁此机会将柳子瑾扫地出门不说,反而要等赵荣昭回来,让赵荣昭自己处置,可赵荣昭和柳子瑾的情分都都清楚,定然又会心软,舍不得把柳子瑾怎么样。
    陆思琪却不这么看,经过这么多事儿,她可算是彻底明白了,想赶走柳子瑾的人,很容易,任何时候都能办得到,但若是想将她从赵荣昭的心里赶出去,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来,先毁掉她在赵荣昭心中那完美无瑕的形象,再一点点地连根拨除。
    这些道理都是方霏交给她的,陆思琪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在这赵家,她觉得方霏才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来两人年纪相仿,见解想法时常会不谋而合,许多事情的看法上也一致,但方霏在见识上明显又比她多得多,眼光也独到,陆思琪并不是个善妒的人,非但不反感,反而在对她的那份亲近里,又加多了几分敬重,甚至比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的宋大奶奶还要亲上几分。
    回来后,她便听说方霏染了瘟疫,被一起送进了清洁庵,那场大火中虽被人救出,但宋大奶奶怕接她回来,会让赵家再次传染上瘟疫,便不许人去将她接回家,如今方霏只能只在对岸的远房族叔家中养病。
    闲杂整个镇上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就连二房的人,也把当初砌的那道墙拆了,瘟疫已经不再可怕,而家里头又即将要大办一场盛大丧事,陆思琪太年轻,宋大奶奶也没当过家,许多事情都不懂,只能去将操持过老太爷丧事的方霏给请回来。
    尽管宋大奶奶心里头千万个不愿意,可自己却又不能给陆思琪提出什么建议来,只能由了她去,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方家镇,将方霏给接了回来。
    方霏昏迷多日,人还没完全清醒时,便被陆思琪接回了赵家,等她醒来时,人已经身在自己住惯的绿玉轩中了。
    见她醒来,周妈妈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她说个不停,又是拜菩萨,又是谢神灵,忙得不亦乐乎。
    方霏却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就跟在烈日下被暴晒得蔫了的花朵一样,多半时间都是在听着,沉默不语。
    周妈妈只当是她才刚死里逃生,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现在身子还没缓过劲儿来的缘故,也没往心里去,再加上现在老祖宗又不在了,她也没地方去禀报,让人帮她分析。
    方霏正病着,连下床走路都难,家里头的事儿,自然是全部落在陆思琪肩上,二姑娘从旁协助,遇到实在不懂的,才会过来请教方霏,余下的时间里,方霏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老祖宗一死,如今这家里辈分最高的就是她,再没人能名正言顺的给得了她想要的自由,她这一生所余下的时光,如无意外,都将在赵家的深宅大院中度过。
    这对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女子来说,将会是何其的残忍!L

☆、148 私奔

陈誉醒来时,已经身处在镇上铺子后院的厢房里,身上的伤上了药裹上了绷带,帐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惶然睁眼,入目的摆设均是自己所熟悉的,正是方霏先前住的那间屋子,此刻屋中却只他一人,不见方霏踪影。
    回想下午一事,此刻四皇子可能已经带着东西走了,若是再不拦截,不日便会抵达京城,想到此处,陈誉当即便翻身坐了起来,却没料扯动腹部的伤,疼得他眉头皱成了一团,反手往床上一撑,却被一不知名的硬物磕痛了手心。
    掀开被子一抖,一病精致的匕首掉在了床板上,柄上镶嵌的冷玉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一看便知造价不菲,但陈国公府富可敌国,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单从匕首的价值上来讲,这东西根本入不了陈誉的眼。
    让他留意到的,却是匕首柄底隐藏在暗纹中的那个‘苏’字以及‘四’字。
    苏是当朝天子的姓氏,平民百姓不敢与天子同姓,只能选择同音字或者谐音字避开。姓苏,排行老四,这匕首主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而最近在两岸出没的皇族中人,也只有四皇子,这柄匕首,必是他的无疑!
    皇家人的东西,尤其还是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从来不离身,现在却出现在方霏住过的屋子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四皇子,和方家,乃至和方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誉紧抿着唇,额头冷汗密密,两手拳头捏得咯咯响,半响后。才翻身从床榻上下来,麻利的套上靴子,将匕首收进袖中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方家铺子。
    四皇子拿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一定会火速回京,此刻怕是已经动身了,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想追也追不上。再加上他又是皇家的人,不能明目张胆地调用官府追捕,只能让自己的部下暗中寻找。难度确实颇大。
    离开方家镇后,陈誉拖着一身的伤,连夜赶往自己部下所在的县里,到了驿站后。便立即安排部下四处搜罗四皇子的踪迹,如今四皇子带来的部下已经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孤军奋战,想平安的回到京城,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程奇心疼他家大公子满身的伤,便自告奋勇带队出去找人。想让陈誉留在驿站休息养伤,陈誉却不肯,歇息了一天后。便准备回赵家镇一趟。
    既然人已经找到,东西也浮出了水面。根本没有再回去赵家镇的必要,程奇不由得有些好奇,陈誉危险地眯着眸子,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程奇百思不得其解,但又知道自家大公子的脾气,那是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儿,便没人能劝得了他。
    方霏自从回到赵家后,便一直消沉,整日赖在床上,不是睡觉便是假寐,陆思琪偶尔会过来找她,她便会同陆思琪说几句话,但多半是听着的时间居多,偶尔答上几句疑问。
    陆思琪只当她是因为此番家里人的态度寒了心,试想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赵家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且眼下家中正在操办老祖宗的丧礼,她实在是无暇抽身去顾及这些,能做的,只是抽空便过来,借着请教的由头,多陪方霏说说话而已。
    老祖宗的丧礼,远比老太爷的丧礼要隆重得多,虽只是衣冠冢,但规矩礼仪不能丢,正好又没有尸身,不用顾忌尸体会腐烂发愁的问题,陆思琪便按照最大的排场来操办这场葬礼,请了几十名高僧回来,昼夜不停的在灵堂里诵经祈福,做足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才会下葬。
    如今赵家的男丁除了二房的二老爷外,全都不在家中,做法事的时间长一些,正好给家中尚在京城等待考科举的子弟留有足够的时间,等到考完放榜后赶回来奔丧也不迟,身在寺庙带发修行祈福的大老爷也正在往家中赶。
    是夜,月华如水,银华洒遍大地,窗外是随着夜风摇曳的竹影,浅淡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在地上撒下一层白霜。
    方霏仰面躺在摇摇椅中,无精打采地眯着眼,懒懒地盯着挂在竹稍上空的一轮黄月,值此时节,外面莲塘中的小荷经过一整个冬季的酝酿,已经长出了茂密的荷叶,铺满整个莲塘,冬眠醒来的蛙欢快地叫着,吵成一片,倒也让人觉得不那么孤寂了。
    竹影摇曳,夜风徐徐,带着湖水的气息,从大大开着的窗户中扑面而来,方霏阖上眼,使劲吸了吸鼻子,闻到的确实一股清冷梅香……
    在清洁庵后院的那场大火中,她背呛得喘不过气来,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难受得要了命,半是昏迷半是清醒之间,也是同样的清冷梅香萦绕在身侧,让人没来由的就觉得安心。
    自从发生了瘟疫后,绿玉轩的人手走了一半,有染了瘟疫跟着被送进清洁庵等死的,也有另寻出路的,所剩下的,都是些老实丫鬟,现在家中正是多事之秋,方霏便将所有的人都指派出去供陆思琪使唤了,留在绿玉轩伺候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倒也显得清静。
    陈誉踏着地上的白霜进了屋中,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从窗户中洒进来的大半月光,地上拽出长长的影子,将摇摇椅里躺着的方霏笼罩得严严实实。
    方霏阖着眼,明明陌生的男子气息就在身侧,却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像是醉卧花间的少女,安静祥和。
    陈誉眸中的眼神很复杂,静静地站了一小会儿后,忽然勾唇一笑,兀然蹲下身子,一手靠在摇摇椅的边缘,一手托着下巴,轻轻地喊了一声:“阿霏。”
    他高大的身子一离开,月光便再次从窗户中洒进屋里来,突如其来的光亮尽管很微弱。方霏却还是感觉到了不适,眼角抽抽几下,徐徐睁开眼来,入目的,是陈誉刀削斧凿般精工雕刻而成的侧脸,从眉峰到鼻尖,再到下巴。每一处都完美得恰到好处。俊美无俦。
    见她睁眼,陈誉弯起唇角,魅惑一笑。倾倒众生,声音甜得像是快要化开的蜜:“阿霏,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囚笼。你还年轻,不该被它困住。将韶华都浪费在这里。”
    方霏半眯着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温柔的眉眼,眸心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转瞬即逝。怔怔地愣了一刻,面上终究是展露出盈盈笑意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傻傻地问道:“去哪里?”
    陈誉笑了笑。拾起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举到下巴的地方,朝手心里哈了口温热气息,坚定地道:“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陪着你。”
    方霏眨巴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似的盯着他看,很天真地问道:“真的?”
    “真的。”陈誉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抚上她白皙柔嫩的面颊,认真地道:“我不回京城了,陪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岭南,漠北,西域,再或者,你想出海去也行,我陪着你。”
    他说得太真诚,方霏几乎要被他感动到了,眼里隐隐有了泪意,心头却苦得像是吞下一整块黄连似的,苦得不能再苦了,唇角翕动了好几次,才哽咽着道:“好啊,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像牢房一样的地方了,自从住进这里,我没有一天开心过……”
    “我知道,我都知道。”陈誉捉住她葱白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印上一吻,低声道:“现在赵家正是多事之秋,没人能留意到你,明天子时,我在渡口等你,我们从连夜出发,沿江而下,去看看海的那一头到底是什么风景。”
    那样的期许,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很幸福。
    方霏心里头越发的酸楚,面上却努力的笑着,重重地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好了。”
    他身后有着整个陈国公府,还有边塞的十余万军队,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阴谋,方霏却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他规划出来的美好未来,只是她骗过了自己的脑袋,却骗不过自己苦涩的那颗心。
    陈誉的眼神太温柔,前所未有的,孩子气的拉起方霏的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笑道:“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我等你。”
    “好……”方霏努力地笑着,撑着身子坐起来,面上珠泪连连,一颗一颗的夺眶而出,滑过苍白的腮边,一滴又一滴,落在陈誉的手上。
    “傻瓜,怎么还真哭上了?”陈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忙拿衣袖去为她拭泪。
    那泪却越擦越多,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像是要把她两辈子的委屈都用这这方式发泄出来,方霏阖上眼睑,整个身子颤抖不已,下一刻,却猛然一头扎进他怀中,湿冷的唇准确地覆上他刚毅下巴上的薄唇……
    陈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愣了三秒后,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直接将她单薄的身子托了起来,完全占领了主动权,抱着她往内室走去……
    有些事,她明明知道前方或许会是一个挖好的坑正等着她去跳,但人生已经如此,再坏又还能坏到哪里去?是陷阱也好,不是也罢,她都想顺着自己的行心意,最后再放纵自己一回。
    自从方洛消失后,方霏与方耿间的联络便有些不方便,如今没了人从中传信,想见方耿一面,只能是亲自去方家镇跑一趟。
    幸好如今家中的人都忙着在前院磕头行孝,没人会盯着后院,再加上如今家里当家的人是陆思琪,没了老祖宗照拂的方霏已经完全失势,没人会去留意她一天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儿,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去多多观察一下大少奶奶的喜好来得有用。
    周妈妈被叫去前院帮忙了,方霏独自一人离开了赵家,从赵家镇出来后又去了渡口,横渡洛河,到了方家镇。
    方耿这几日忙着盘点账目,并不曾离开镇上,见了方霏上门来,不由得微怔,方霏身上穿着一整套的翠绿短打,丫鬟款式的衣裳,头上包着头巾,裹住满头青丝,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媳妇出门买菜来了。
    方霏极少会直接上铺子里来找他,每次一上门,必然是有了要紧的事,方耿起身走到店门前,往她身后的街道上巡视了一眼,见没有尾巴跟着,这才招呼她到后院去说话。
    听她道明来意后,方耿久久无语,半响后,才道:“大姑娘,你真的决定了?”
    “是。”方霏郑重地点头,“我认真的想过,如今老祖宗没了,我这辈子是离不开赵家了,与其把青春都葬送在那高墙深院,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博一次,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可,大姑娘,你想过没有,此事若是稍微出现一点差池,你的命可就没了!”方耿焦虑地劝道,虽说留在赵家孤独终老太过凄惨,但无论如何,也总比丢了命来得好!
    “不行,我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方耿斩钉截铁地拒绝,方家只剩下方霏姐弟二人了,他绝不能再让方霏出事。
    若连方家的后人都保不住的话,那他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已故的方家老太爷?不管是方霏,还是方裴,他都不会同意让姐弟二人拿生命去冒险。
    “耿叔,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是生是死,全交托在你手上,若天不垂怜,那也是我命该如此,绝不会怪任何一人。”方霏定定地望着方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出来得太久,赵家人发现起疑就不好了,耿叔,你多多保重,我该回去了。”
    方耿一把拽住她衣袖,连连摇头,“大姑娘,你再认真的考虑考虑,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咱犯不着拿命去冒险啊,咱输不起!”L

☆、149 收网

赢回来的,是自由,但输掉的,却是性命,这一点,方霏又何尝不知道?
    方耿所担心的,她早已经反复考虑过千万次,但若是此生都被禁锢在赵家那高墙大院内,孤独终老,她重生归来又有何意义?她不想找谁报仇,也不想称霸赵家,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平常人的幸福而已。
    若不离开赵家,她所求的一切都是幻影,重生也失去了意义,赵家,她必须离开。
    方霏回过身,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字,清楚而肯定地说道:“耿叔,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我离开赵家唯一的办法。”
    “可大姑娘,咱输不起!”方耿紧紧拽住她,“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日子还长,以后定会有恰当时机的,犯不着急在这一时。”
    “耿叔,我心意已决,一刻也不想留在赵家。”方霏眼睑低垂,无奈地叹了一声,又道:“陈誉已经知道了我们和方洛的关系,此刻想必是恨透了我,且当年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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