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架空]胸妾-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琵琶躲在轿子里,满心默念自己对不住小姐。

    裴峨将徐卷霜抱到他原先的座位上,裴峨双}腿分开与肩平齐。他酒喝多了劲也大,扣着徐卷霜的腰肢,一个扒转,将她生生转个圈,压下来侧坐在他腿上。

    裴峨左臂环搂着徐卷霜,臂硬如铁,将她紧紧桎梏在怀中。裴峨右手又去拿酒,倒一杯,对徐卷霜笑:“心肝肉儿,喝不喝?”

    众人听他叫“心肝肉儿”,又是一阵笑。

    徐卷霜涨红了脸,又瞬间白掉,自然是不回应裴峨的话。裴峨也不生气,将手上的酒杯举起来,凑近自己的唇,自己喝了。

    徐卷霜警觉地观察裴峨,见他笑容漾开,慢慢自斟酒。

    “你等会就会喝的。”裴峨目光看酒,突然就会徐卷霜说,他的语气甚是胸有成竹。

    徐卷霜心一缩,更加警觉了。

    她被裴峨搂在怀中,见十数位羽林郎共十位奔放美姬在玩一个游戏。

    柳垂荣的后院里有弯弯绕绕的水渠,众人放了一个轻的杯子浮在水面,学故人雅士,玩曲水流觞。

    但杯子停在某位羽林郎面前,那位羽林郎却并非效仿故人,吟一首诗。

    他将杯中倒满酒,举杯一口饮尽,却又含在口里不咽下去,反倒将唇贴上怀中美姬的唇,缓缓将酒喂给她。

    徐卷霜心惊肉跳,瞬间明白了裴峨说“你等会就会喝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回,杯子是停在一位徐卷霜不认识的羽林郎面前,第二回杯子停住的地方,岸上坐的却是她的一位“熟人”。

    徐卷霜之前只警觉裴峨,并未仔细观察周围人的面孔,尤其是左首偏阴暗处的那几个人。此刻杯子停在高文面前,她才发现高文也来了。

    而且高文身旁竟没有女人?

    偌大的后院,独他一人不拥温香在怀。

    徐卷霜心中生奇,旋即又暗自对高文嗤之以鼻:高国公爷如此傲慢无人,十有八}九是之前挑了一圈美姬,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落得孑孓孤零。

    忽然,徐卷霜感觉到裴峨搂着她的手臂紧了一下。徐卷霜心脏骤蜷,立马就将自己打量高文的目光收回来,重新警觉防备裴峨。

    但她到底好奇,还是用余光又去瞧了高文,见他稍倾了身子,左右颊侧两缕青丝垂下,忽衬得脸部线条分外具有棱角。

    高文臂往前伸,拾了杯子,自喝一杯,又徐徐将杯子重新放在水面上。

    整个过程都是无言默行。

    之前一直说说笑笑的众人也忽然全都不说话了,高文喝完酒,其他的羽林郎就静静鼓掌。

    连强搂着徐卷霜的裴峨,也将右掌去碰左掌,“啪啪”响亮拍了两下。

    高文将杯子放入水中的那一刻,隔着明明有些远,徐卷霜却清楚听见了一声清响:“哐当!”

    是他的剑又发出了声音!

    徐卷霜去望:果然,高文弯腰的时候,他的剑鞘顶端触及了地面。

    徐卷霜忽就怔了,隔空盯着高文的这把剑看,它长而朴拙,是这一片靡软中唯一刚毅的东西。

    她突然想:他倘若在此时拔剑出鞘,皎皎寂月之下下,锋刃将会舞出怎样的清冽寒光?

    徐卷霜心思飘远,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将目光偏移了,从宝剑移至高文身上。她发现他坐的也很端正,等等……缘何透湿下半身锦袍?

    徐卷霜猜测了下,皱了皱眉。

    她收回了目光。

    “终于看够了啊……”裴峨突然凑到徐卷霜耳说,气息吹得她痒痒,又似针扎。

    徐卷霜刚准备回应,突然忽听高文朗声道:“我有些燥,去那边吹吹风。”

    徐卷霜禁不住将目光又一次投向高文,见他根本不在乎旁人应不应许,话语一完,自己立马负手走了。

    她再将目光环扫一圈,见众羽林郎并不惊奇,说说笑笑,继续他们的“曲水流觞”。

    甚至有几位羽林郎胆子突然大起来,之前只是隔着衣料对怀中美姬亲亲摸摸,这会竟掀了裙子,开始直贴着肉摸起来。

    非礼勿视,徐卷霜赶紧避开。她的目光无处可放,又不能跟裴峨凝望,便只好低下头去。

    裴峨左手钳制着徐卷霜,右手忽地抬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们这些臭男人,口口声声称兄道弟,这位爷都燥了,却不肯给他配一个?”徐卷霜听见一个莺莺燕燕的声音发问。

    这声音又开腔,委婉动听:“奴家还有个小七妹,离这里住得也不远,传话过来也不过三两步的路……”

    徐卷霜虽是低着头,也能想象声音的主人身姿该有多窈窕,神色会有多迷人。

    “心肝娇娇,这种话以后万万说不得!”突然有个男人说话,声音与之前的女人声音来自同一方向。

    徐卷霜微抬了头,见美姬脑袋偎依在那羽林郎肩头,笑启朱唇,露皓齿:“爷又吓唬奴家,缘何说不得呀?”

    “若是让刚才出去的那位爷听到,保准……”该羽林郎右手五指并拢,横在空中划了一刀。

    美姬假装惊恐地捂嘴:“莫不那爷要割了奴家舌头?”

    “他可没这耐性。”羽林郎将并拢五指的右手保持横着,却贴近自己的脖颈,再重复了一次横划的动作。

    这次他示意得清楚分明,高文的手段可不是割舌头,而是直接抹脖子。

    美姬这次也惊恐了,却不再是假装,而是真的花容失色,俏脸煞白。

    自然有不忍心见佳人受惊的人,便有另外一名羽林郎出声说:“娇娇别信他,你今夜的郎君吓你的。放心吧,子文兄虽然脾气差,但还不至于伤及女人。”

    “不过阿……”这次出声的居然是裴峨,他唇勾浅笑道:“说真的,娇娇,要给刚才那位爷配一位的话,你的确不可再提。”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何?”

    三名美姬同时出声,两个问“为什么”,一个问“为何”。

    裴峨挑挑眉:哟,这么多女人关心高文!

    少顷,裴峨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子文……他患有隐疾。”

    众羽林郎皆沉寂,算是默认,倒是有零星三两个美姬轻抽了几口冷气。

    徐卷霜距离裴峨最近,自将他的话一清二楚听进心里去。

    隐疾?她想,但却不明白:隐疾是什么?

    徐卷霜思忖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忽觉心头大快!

    之前数月憋恨,忽除不少。

    徐卷霜是不愿意同高文多讲话的,但此时此刻,她好想面对着面,直视高文的眼睛,笑盈盈向他恭喜两个字:活该。

    上苍公道尚存!

    她正心头解气着,冷不防裴峨脑袋斜倾过来,要吻她的唇。徐卷霜反应过来,头一偏,裴峨的唇擦过徐卷霜的发丝,她躲过一劫。

    “哈哈!”本来冷凝的气氛又重新暖靡起来,就有人打趣裴峨:“玉山啊,吃瘪了啊!”

    又有人捉弄裴峨,说:“玉山,教你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你们懂个屁!”裴峨突然放粗,朝那人呸道:“小爷我今日,是妻妻偷偷都不及妾!”裴峨转过头来,右手张扬就往徐卷霜胸前摸,而且还不是隔着衣服,而是直接欲从她领口探进去:“来,心肝肉儿,让我摸一把!”

    众人笑起来,居然还有几个人鼓掌喝彩。

    “哈哈!”裴峨直接也笑出声,强扳着徐卷霜要再摸一次,徐卷霜自是左右躲闪,两只腿也开始蹬蹬踢踢。裴峨先前还是笑,后来才意识到徐卷霜是真不肯服软,裴峨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裴峨屡战屡败,便有好几个羽林郎嘲笑他:“哟,玉山,原来你这肉放了几天,还没入口呀!”

    “老子入口很多遍了!”裴峨笑意全无,嚷得很大声。

    大家便笑,皆说瞧这情形,谁信啊?!

    “小爷让你们看看,小爷怎么个就地入口!”裴峨烦了,一挥左臂竟将徐卷霜掀翻在地。徐卷霜的后背磕到几角,刹时生疼,估计伤处很快就会青肿一片。

    裴峨却不在乎,他的身子紧跟着就压了下来,将徐卷霜压在身}下。

    他骑着她,开始动手扯她脖上系挂的肚兜。

    裴峨是房中老手,既娴熟又老练,只三下两下就精准解了她的肚兜,抽出来往空中一抛。众羽林郎们今夜本就是要寻}欢作}乐,见着这等刺激香艳的事,立马蜂拥站起,跳着伸手去抢徐卷霜的肚兜。

    “小娘子的兜兜也这么素雅,与众不同呀!”徐卷霜听见有个男声说。

    “嗯,嗅嗅真香!”徐卷霜听见另外一个不同的男声说。

    她的私密之物这是被传阅了吗?

    徐卷霜脑海里一片茫然,因为裴峨将两只手都从她领口伸进去,已经开始在解她的束胸。他没工夫跟她一圈一圈解开缠绕,直接两只手按着,在徐卷霜的衣衫里左右一撕。

    她听见布条裂开的声音,心中同时同刻随着“哗啦”一下,跟布料一样被人践踏成两半。

    裴峨动作太大,徐卷霜的衣领也撕裂开一条大口子,挣脱束缚的酥}胸半露出来,跃着跳着要显出来给人看。裴峨已经通红了眼眸,他大大咧咧将双手从徐卷霜衣服里拿出来,手上还连带出几截撕断的布条。

    裴峨不关心徐卷霜,只在意他的双手。他瞧一眼自己有些肿的手侧,骂一句:“妈*的,撕得手真疼!”

    裴峨宣}泄般将手中的碎布往徐卷霜脸上甩去,白茫茫扑面而来,她的视线忽然就变得越来越模糊,跟砸在她眼上的布条一样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在失去视觉的世界里,双耳却残忍让她继续听到男人们赞扬裴峨的声音:“玉山真猛士也!”

    又有谁吟:“战战兢兢两玉兔。”

    裴峨开始明目张胆揉*搓她的丰丘。

    这一刻,徐卷霜脑海里冒出来两个字:求死。

    求死?忍辱贪生?这两样选择的在她心内一遍复一遍的徘徊挣扎,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贪生。

    这世上说死简单,但真正临到最后一刻,又有几人真能狠得下心?

    ……

    裴峨将手探下去,好像是要掀开她下面的裙子,徐卷霜能够感觉到。

    但是感觉又有什么用呢?

    徐卷霜很绝望。

    裴峨突然停了。

    徐卷霜的耳中也突地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终于,是她的听觉也失去了么?

    几秒之后,徐卷霜就发现她并未失聪。

    她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缓缓地说:“她都哭了。”

    徐卷霜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已哭了许久。

    她很少哭的。

    徐卷霜匆忙抬起头,看见裴峨僵如石雕定在她身上,他背后伫着一个人,是定着的。院子里剩下的人也都是定着的,僵在原处保持他们最后的姿势,仿若一瞬冰封。

    在徐卷霜因为眼泪而模糊的视线中,所有人的面目和身形都是模糊的。

    但宛若奇迹般,她却能清晰地看见一把冽冽宝剑从后持来,按在裴峨肩头。

    剑上泛着的清光,犹如黑天中唯一的星辰。

    好闪耀,刺得她眼睛哭得更凶了。

    “子文!玉山!好兄弟为一个贱妾伤什么和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贪生怕死,新版文案已经写明,若你不小心勿入膈应到了,请迅速右上角点叉,谢谢配合。

 11第十回

    还是同样一个声音,似有恼意:“你俩这样闹,是要让别人看我们南衙十二卫的笑话?!”

    徐卷霜泪滴渐干,视线逐渐清晰,瞧见出声的是一位羽林郎,丈七身高。

    这羽林郎近前来,先抓了高文的手让他收剑,又扶了裴峨起来:“子文,玉山,你们都给我这个做东的一个面子,各让一步!”

    裴峨悻悻从徐卷霜身上起来,撇撇嘴,似有不甘,却又不敢哼出声。

    他拉了拉自己肩头,将凌乱的衣领理正:“我让什么,我又没拔剑亮凶,是子文要杀我……”

    裴峨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高文听见裴峨的话,怔了怔。

    过会,高文寻向裴峨的目光对上:“她姑娘家的,都哭了。”

    他语气放了柔和,似向裴峨示和,头却不低。

    “是,是,是!”裴峨瞟高文,三下点头两下笑:“子文英雄救美,怜香惜玉心肠快要包天容地,做得很好!”

    高文仿佛听不出裴峨话中讥意,旋即回应裴峨:“我也觉得,我做得没错。”

    他早将兵器收起,剑已入鞘,手却犹按在腰间。

    裴峨默然苦笑,又抬头与方才劝架的柳垂荣对望一眼,两厢第二下苦笑。

    裴峨竟倾下身,伸手去触徐卷霜。

    徐卷霜自然躲开。

    裴峨哭笑不得,干干说出一句:“玉姿,那你自己站起来。”

    他原来是要拉她起身。

    徐卷霜以手撑地自己站起来,立刻就意识到衣衫已被裴峨扯得零零散散,身形毕露。徐卷霜赶紧拉紧领口,又将双手隔衣挡在胸前。

    她站在那里,烫红着脸,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裴峨之前头脑发热,这会剑一横脖子,脑袋和心都凉下来。他瞧见徐卷霜的窘境,也有些尴尬,干咳道:“爷找人把你送回家去。”

    裴峨说完侧过身,示意要护着徐卷霜去那边廊桥上轿。

    徐卷霜低头,保持着自护的姿势朝轿子那边走,擦过高文身侧的时候,她禁不住抬了下头。

    她想同他道一声谢。

    一个“谢”字已由心升过喉咙,她却忽然记起来,害她嫁予裴峨的罪魁祸首就是高文!

    徐卷霜张唇启声,“谢”字瞬间变幻,改作冷冷一字“哼”。

    哼,当日构陷她至窘境,今日又从窘境里拉她一把,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高国公爷这是要做给谁看!

    高文伫在徐卷霜身边,她的冷哼也悠悠飘进他耳中。

    高文莫测地回以了徐卷霜一句:“哼……嗯。”

    裴峨在旁边将两人的“哼”都听着了,心头怒火慢慢又点上来,但是高文在场,他又不敢再次发作。裴峨直到走上了廊桥,离着高文远了,才发泄般朝候在那里的小管家踹了一脚。

    仍是怒气不解。

    裴峨不敢伤徐卷霜,便又往锦轿外壁上重重一踢。这一脚踢得轿子晃动,轿内琵琶瑟瑟发抖,裴峨心里这才舒服了。

    他大手一挥,吩咐小管家道:“去,回去给爷换了玲珑来!”

    小管家唯唯诺诺称是:“小裴爷放心,小的一定赶紧地将玲珑夫人送来。”

    早不见裴峨一刻是一刻,徐卷霜此时已经上了轿子,自己用手封了轿帘,但她仍听见了小管家的话语。

    徐卷霜几乎不用思索,就能想到玲珑夫人应该是院中守孝时挪揄她的人。

    徐卷霜又察觉到琵琶的身子还在抖,她这个一贯喜欢多嘴的丫鬟,此刻竟变得大气不敢出。徐卷霜就伸手去抓了琵琶的手,叫她不要怕,安心。

    徐卷霜和琵琶回到玉姿阁。按理说,经了如此骇人的事,她应该后怕得睡不着觉,但不知怎地,徐卷霜躺床上一闭双眼,就倦倦睡去。

    沉沉数个时辰,徐卷霜再睁眼时已是天明,问问已经起身的琵琶什么时辰了,琵琶答说过了辰时。

    徐卷霜点点头,起床的第一件事是找了新的肚兜和布条,重新束胸,一丝不苟穿好,方才罩上孝服。

    琵琶却是睡一夜就忘了噩梦的人,见着徐卷霜一番动作,琵琶就言语轻松笑自己小姐:“小姐,你这会不穿孝服也没什么,反正我们窝在小屋里,也不会有人来!”

    琵琶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敲了三下,叩门。

    琵琶缩缩肩,吐了吐舌头。

    这次,徐卷霜和琵琶主仆二人一同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不再是管家,而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

    虽是丫鬟,却趾高气昂,用鼻子看徐卷霜:“我家夫人叫你往东院走一趟。”

    夫人?

    东院?

    徐卷霜听到东院,明白是裴峨的正妻要召见她。

    徐卷霜就点点头,对那丫鬟道:“既然是姐姐的吩咐,我这就去。”

    谁料那丫鬟一听不高兴了,本来就冷着的脸更阴沉了,也不等徐卷霜,丫鬟自己转头就走。

    她边走边嘀咕:“呸,跟我们家夫人攀姊妹!也不看看你是谁,也配……”

    徐卷霜带了琵琶跟在后头,同这丫鬟的距离渐渐拉开,就听不到后面她还在嘀咕些什么了。

    走到半路上,徐卷霜碰着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守孝时,在院子里劝玲珑“少说两句”的那名裴峨妾室。

    这妾室后头没跟丫鬟,右手反倒牵着一位七八岁的少年,虽然年纪小,但那尖削的下巴令人一眼瞧着就觉得像裴峨。

    徐卷霜没想到裴峨年纪轻轻,竟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她略有些惊讶。

    她隔空朝那妾室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没想到那妾室却牵着儿子往徐卷霜这边走过来,近到跟前,妾室不由分说就挽了徐卷霜的左胳膊:“去东院还得走一会路,我俩姐妹路上说说话儿。”

    她亲}热得仿若同徐卷霜熟识。

    徐卷霜左胳膊一僵,思忖利弊,选择了没有挣开。

    那妾室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徐卷霜叫什么,哪里人,什么身家。徐卷霜均照实答来,妾室问一句她答一句,不多言,但也不扯谎隐瞒。

    妾室问了几句,又笑着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她三言两句,竟干净利落地将裴峨的妻妾情况全给徐卷霜介绍清楚。

    眼下挽着徐卷霜的妾室名叫碧荷,她跟上次在院中始终闷声的秀色一样,以前都是裴峨的通房丫头,十三四岁就跟了裴峨。

    或者说,裴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要了她们。

    裴峨十五岁的时候,碧荷与秀色同时怀孕,按理说正妻尚未进门,这两个早到的孩子是该打掉。但老太君经不住裴峨软磨硬泡,自己也想要抱孙子,就准许了碧荷秀色把孩子生下来。

    秀色难产,虽落下个男婴,却是死胎。碧荷也生的男孩,生龙活虎的,老太君大喜,给他起名裴嘉卓。

    两年多前裴峨的正妻进门,实应将早前的通房丫头们遣散,但裴家重情重意,宅厚的老太君念及碧荷秀色到底是给裴峨生过孩子的人,便将两人抬了房,做了妾室。

    徐卷霜默然,不发表自己的态度。她旁边的琵琶听着却按耐不住,想起昨夜说得那什么“玲珑夫人”,就开口问碧荷:“那玲珑呢?”

    碧荷浅浅一笑:“玲珑以前是院子里的姑娘,同爷相好多年,爷也努力了多年。终得老太君首肯,去年将她纳进了门。”

    “什么是院子里的姑娘?”琵琶旋即反问。

    “琵琶!”徐卷霜低斥一声,示意琵琶不要再多言——因为王玉容母亲李氏的原故,徐卷霜顷刻就领悟了玲珑的出身。

    碧荷又是浅浅一笑,她言语温柔,神色善意,倒是浑不在意:“爷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两个人能在一起,我真心替他们高兴……”碧荷说到这里低了头,声音有些干:“……爷,终究是最喜欢玲珑姐姐的。”

    她面色上看起来在极力掩饰,但依旧藏不住丝丝落寂。

    正是这几丝落寂看得琵琶心都软了,当即挽了碧荷的胳膊,鼓励安慰她道:“不会的!夫人您这么善良大度,爷心中最深藏的肯定是你,那什么玲珑什么的,你别担心!”

    碧荷对琵琶再次报以浅笑。

    徐卷霜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叹气:琵琶十有八}九是受蒙骗了。

    一路上徐卷霜虽然不发话,但碧荷的举动神情她都看在眼里:昨日院中,守孝的大场合,众人都在场,碧荷便寡言少语,只在关键时刻出来发话,颇识大体。今日碧荷私下遇着徐卷霜,却似一日之间就变了性格,话语不断,话末总留个扣子,等着徐卷霜发问。结果徐卷霜不接口,果然,碧荷还是按照她自己的思路讲下去,非要将裴峨妻妾的情况都告诉徐卷霜。

    再甚者,碧荷的表情做得太精致,让徐卷霜隐隐觉得她在演戏。

    徐卷霜暗想了会这些裴峨内宅的勾心斗角,顿觉头疼。

    “小少爷生得极好,姿章卓绝。”为了转移话题,避免琵琶再被碧荷误导,徐卷霜违心地恭维了一句长相平凡的裴嘉卓。

    碧荷一听眉开眼笑:“主要是咱家爷卓绝,嘉卓就是爷模子里刻出来的!”

    徐卷霜点头应承,有些心累。

    还好路途终有尽头,几人到了东院,徐卷霜终得解脱。

    结果徐卷霜一进门,就诧异得她心中一缩。

    玲珑怎么被人五花大绑,跪在院子当众?!

    “给老太太,夫人,少夫人请安。”碧荷绕过玲珑,走上前去行礼给阶上众人请安。

    徐卷霜反应过来,赶紧过去也请安了,又同碧荷以及早到的秀色站在一处。

    她站着,偷偷拿眼打量阶上站在高处的那群妇人:为首的自然是裴老太君。老太君左侧的妇人也上了年纪,猜测应该是裴峨的母亲。老太君右侧的妇人却尚青春,再加上方才召唤徐卷霜的丫鬟就站在妇人身后,不用说,她定是裴峨的正妻了。

    徐卷霜观察这位正妻,见她虽着素裙一身孝,却仍然忍不住将发髻上插满了银钗,打扮一番。正妻站着的时候,下巴始终是扬起的,发髻便往后倾,风动钗摇。

    可能跋扈。

    “卓嘉,过来!”老太君对徐卷霜三人置若罔闻,独见碧荷牵着的裴卓嘉。

    裴卓嘉立马就甩开了母亲的手,朝老太君跑过去:“太奶奶,卓嘉想你!”

    老太君就任由裴卓嘉的脑袋在她身上一阵蹭。

    “老生的乖乖哟,昨天不是才见的么?”老太君搂着曾孙,甚是心疼。然后只在转瞬之间,她却突改厉色,对三名裴峨的妾室呵道:“你们都给我瞧好了!”

    遭到呵斥,碧荷和秀色都将头垂得更下,徐卷霜却是本能地抬头:瞧啥?

    “开始掌嘴。”徐卷霜听见老大君发令。

    接着啪啪啪啪声音不断,自有婆子起手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抽玲珑嘴巴:“老爷的丧期还没出头七,你这贱人就勾}引咱家小爷!”

    肯定有人事先吩咐过了,婆子下手极重,第一个巴掌下去,玲珑的嘴角就渗出血来。

    婆子再继续抽打,玲珑的面颊开始红肿,破皮:“老爷的丧期,你这yin贱女昌妇竟诱着爷出去喝酒寻欢!你当这里还是你的玲珑院吗?!”

    徐卷霜心下一沉,原来是昨夜之事为老太君知晓。

    只是……那明明是裴峨自己品行不端,如何算到玲珑头上?

    徐卷霜正想到,突然听到平生最惊悚的一句话,令她刹那就偏侧了头。

    徐卷霜听见玲珑说:“打得好,是奴家自己贱,不要}脸。”

    徐卷霜直直盯着玲珑:玲珑发丝散乱,脸庞肿得看不到什么好皮肤,五官灰暗,展露出的完全是伏低做小的表情。

    徐卷霜有些恍惚,昨日见着玲珑,她还是挑眉仰首的娇俏女子,哪怕说着略略刻薄的言语,一横眼,一冷笑,却都不经意散发着风情万种。

    徐卷霜突然想起了堂姐王玉容。

    王玉容以前在王家也挨打,次数很多,但任她被打得比现在的玲珑还难看,都绝对不会求一声饶。

    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轻自辱。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多码点,明天也放存稿箱子的,但是昨晚码到一点实在撑不住了= =

    这周的量就这么多啦^o^

    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一见!!

    下周一我们离开裴府,去鄂国公府这个新世界=皿=

 12第十一回

    王玉容会一面挨打,一面跟打她的人对骂——结果是王玉容每次都被重重打晕过去。

    而眼前这玲珑却不同了,她挨打的时候会服软,不惜舍弃颜面尊严。

    “打得好!爷人品端正,璞玉不沾污墨,他是心太善良,耳根子软,被我这yin贱女昌妇诱着出去寻}欢。”玲珑不住地认错,竟流利地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

    琵琶听着,在徐卷霜身后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袖角。徐卷霜同她对望一眼,瞧见琵琶眼中惊惧担忧神色,知她是要说:小姐,这裴家好危险,你以后要小心。

    徐卷霜朝琵琶点点头。自己心里亦这么想:依她的性子,要是被打了,估计会介于王玉容和玲珑之间中庸取之,既不自轻求饶,也不嘴硬顶撞。

    她,大概会很无趣地不出一声吧!

    所以还是提前预防,避免自己不会挨打得好。

    ……

    玲珑不住地认错,渐渐裴老太君的气就消了,挥挥手命下人停手。老太君自抚胸前顺了口气,泣道::“老生一时宠惯孙儿,竟犯下大错。服丧之时啊……孝义俱毁,我裴家颜面何存!老生的玉山颜面何存啊!”

    裴老太君摸一把老泪:“罢了罢了,把这贱妇押下去……”

    “慢着!”门口的裴峨伸臂大吼一身,接着提衣掀袍,怒气冲冲就跨门进来。裴峨快步朝徐卷霜她们这边走来,起手就刮了碧荷一个耳刮子:“你做得好事!”

    碧荷身子受不住,晃两下就跪了下来。结果裴峨却不放过她,俯身又扇,咬牙道:“爷昨晚酒醉了跟你说漏两句,你竟然跑去告密!”裴嘉卓本是在老太君身边的,瞧见裴峨殴打自己母亲,小身板跌跌绊绊跑过来,抱住裴峨右腿就开始哭鼻子:“爹爹,玲珑姨娘犯事,你打碧荷姨娘做什么?”

    “滚开!”裴峨把儿子一推,扬手对着碧荷又刮了一巴掌,口中骂道:“贱人,叫你找死!”

    裴老太君年纪有些大,裴峨跑进来的动作又迅疾,裴老太君起先给愣住了,过会见裴嘉卓被裴峨粗暴推倒在地,发出的哭声令裴老太君回过神来,气又高冲,脱口就呵斥:“玉山,你到底有没有把奶奶放在眼里?!”

    老太君捶胸大恸:“这么在老生眼前闹,你是希望老生随含章而去么?!”

    “太奶奶,是嘉卓错了。”小裴嘉卓居然突然会说这样一句话,他吸吸鼻子,努力止哭,但是止不住,依旧哭得伤心极了。

    裴老太君望着唯一的曾孙哭泣,只觉肝肠寸断:“嘉卓不哭……”她急急地跺脚,命令左右:“快,还不快去给老生把嘉卓抱过来!”赶紧有几个婆子过去,小跑着就将裴嘉卓抱给了老太君,老太君将曾孙搂在怀里,也不要人辅助,一个人就将裴嘉卓抱了起来:“嘉卓乖啊,不哭不哭,在太奶奶怀里,不哭……”

    “太奶奶,我错了……”裴嘉卓还认错。

    “你错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