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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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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优雅,倒好似方才只是拿了剑出来与人品鉴赏玩似的。
他淡淡道:“那朕便也同太后说一句话。你与她之不同,不仅在于你心思恶毒性情卑劣,容貌丑陋不及她万分之一,还在于……先帝哪里是真心疼宠你?不过是因着你背后站着一个李家。他疼你宠你,便不必受人指手画脚,如此还可作自我安慰,从你身上获得点为帝王的尊严。”
“朕却是当真将皇后捧在心尖上。”
“她是如珠如宝,你却不过是,先帝寻不着珍珠时,拿来混数的鱼目罢了。”
太后未必有多爱惠帝,但她却沉溺于惠帝曾经对她的宠爱之中,这让她风光得意。如今叫萧弋这样一番戳穿,她当即发疯似的大喊道:“你胡说!萧弋!你怎能妄议先帝!你胡言乱语啊啊啊……”
而萧弋已经冷着脸走了出去。
外头等候着的宫人,小心翼翼抬了下头,等瞥见萧弋面上更胜之前的冷色后,一颗心都攥紧了。
他们颤声道:“恭送皇上。”
萧弋头也不回:“叫太后安静些,永安宫,总该有个永安的样子,免得打搅了旁人。”
宫人额上滑落汗水,模糊了视线,却连擦也不敢擦。
“是。”宫人应道。
宫人们跪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才敢起身。
而太后发了一阵疯,方才停住了声音。
他们纷纷起身往里走,太后听见脚步声,却一反常态,怒声喊道:“别进来!都滚!都给哀家滚!”只是她失了力气,这会儿喊出口的话哪里还有威慑力?
宫人们不管不顾,只惦记着皇上走时吩咐的那句话。
永安宫。
便该有个永安的样子。
他们咽了咽口水,掀起帘子走进去。
一眼便见着了满地的血色。
宫人们吓得腿一软,当即跪倒了下去。
在永安宫中,谁没见过血呢?
可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太后的血……
他们脑子里的某个念头渐渐窜动起来。
日后……日后不得再得罪了皇上。
还有,还有坤宁宫。
还有先前曾经给过年少的皇帝脸色的,该要夹起尾巴做人……
……
等走出永安宫,所有的声音便都立时被隔绝了。
萧弋这才觉得缠绕着的那股戾气渐渐削弱了些。但还不够,还有什么紧紧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咽不得,吐不出,难受到了极致。
他攥紧了手边的剑柄。
她生性痴傻,不通情爱。皇上待她好,便如对着一根柱子、一块石头付出,她哪里懂得这些?将来兴许也真就稀里糊涂地,便对旁人有了好感……
以你这般性子,你这般锱铢必较的性子,将来怎能受得了?只怕恨不得生撕了她……
朕这般性子。
萧弋低头瞥了瞥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
他一怔,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匆匆地用袖子使劲将血迹擦拭干净了。
他今日穿的是玄色的衣裳,血擦上身,便不大能瞧见了。
但萧弋仍旧觉得焦躁。
焦躁化作了一把又一把的火焰,烧灼着他的胸腔。
“皇上?”先前赵公公一直等在殿外,此时见萧弋出来了,又见他匆匆擦手的动作,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低低地出了声。
“皇后娘娘呢?”
“春纱、莲桂二人陪着回坤宁宫了,这时候应当已经洗漱过了,正在休息罢。”
“回坤宁宫。”
“是。”
杨幺儿围坐在一张小桌案边上,莲桂蹲下来,正给她看绣样。
只听得宫人们齐声道:“皇上……”
她抬头,就见萧弋走了进来。
她歪了歪头,也不知为何,便觉得皇上方才偷摸摸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趟,回来便变得更……更加有气势了些,看着便十分厉害的模样。
萧弋走到了桌案近前。
杨幺儿抬手勾了下他的袖子,萧弋猛地抽回了手,道:“朕先去换身衣裳。”
换下来便好了。
自然没了一身血气。
朕这般性子又如何。
在幺儿眼中是好的,便好了。
萧弋眸光阴沉地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主场是小皇帝,咂嘴。
小皇帝:实不相瞒,朕是幺儿吹,朕一吹起来,彩虹屁满天飞,能气死十个太后。
第一百零九章
坤宁宫内安静极了; 只听得见低低的呼吸声。
杨幺儿端坐在帘帐后; 手边放一张小几,她的手腕便搁在上头。
而她的跟前则跪了一地的御医。
萧弋立在一边,面色微沉。
赵公公悄声走到他的身边; 压低声音道:“皇上,没有; 太后说的话没有一桩对得上的。”
萧弋皱了下眉。
太后没有说谎; 她做过的事; 都有根据可循,但没有一桩是同幺儿嗜睡能牵连得上关系的。
这时候,御医们也纷纷起身了,道:“皇上; 娘娘的身体没有妨碍……应当只是春困秋乏之症。白日里多走动便好。”
萧弋自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但眼下什么都瞧不出来,倒也没了别的法子。
“都退下。”
“是。”
御医们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萧弋拿了一本书; 摆到了杨幺儿的面前; 低声道:“幺儿读会儿书。”
杨幺儿乖乖将书攥在了手里; 低下头慢慢翻开。
萧弋放下帘帐; 转身将莲桂与春纱叫到了跟前。春纱是极怕他的,到了跟前垂着头,连抬也不敢抬。
“从去岁十月始,到今日,娘娘身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哪怕是一桩小事,也要讲出来。”
春纱听了这话,心下发颤:“……是; 奴婢,奴婢好好想想。”
莲桂倒是沉着稳重许多,当即便开始回忆起来。
“你记下来。”萧弋吩咐赵公公。
赵公公躬身应是。
萧弋转身走了出去,很快来到了帘帐后。
“可有不认得的字?”萧弋绕到了杨幺儿的身后,挺拔的身躯登时在小几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杨幺儿嘴角微微抿起来,面上好像点缀着一点得意的味道,她指着那一页,道:“都认得,会背。”
“幺儿会背?”这样快?
“唔。”
萧弋不由一下子想到了,她与春纱、莲桂等人走散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木木翰……
她说记得舆图。
可舆图她方才瞧过几眼?便深深印刻在脑子里了。
萧弋抬手抚了抚杨幺儿头顶的发,回到宫中她的发髻便散下来了,长发就这样披散着,倒是好叫他随手摸一摸。
“幺儿越发聪明了。”萧弋道。
杨幺儿嘴角抿起来的弧度更大了一点,她抬头望着萧弋,精致的五官缀满了点点光华。
她原本总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但抵不住模样好看,坐在那里也总是好看的,像是一尊精致得过了分的玉像。
但如今她面上的神情一点点趋于灵动,便显得更加的好看了。
变成了一眼望过去,就让人立时觉得目眩神迷、挪不开眼的动人。
萧弋用手指勾画过她的五官,低声道:“朕也在这里与幺儿一并读书。”
杨幺儿短促地“啊”了一声,便立时挪了挪位置,将自己身下的软榻,让了一半给萧弋。
萧弋落座,命小太监去取了他常看的书来。
只是他的心思却始终不在书上。
他发觉到幺儿不仅变得聪明些了,对外界的反应也比从前要更敏感些了。
从前,幺儿是不顾身边谁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的。她怔忡出神时,甚至会完全将周遭的人忘记。
如今却已有了极大的变化……
细细一追寻,萧弋都找不到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
兴许便是那么一点一点,就累积到了如今的模样。
小太监拿了书过来,萧弋命他将书放在了小几上,随即便挨着杨幺儿坐了下来。
打京城去丹州,再从丹州回到京城,杨幺儿已经习惯了萧弋的怀抱。
比抱枕舒服的,所以她将这点牢牢记住了。
萧弋刚一挨上去,杨幺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便往他怀里倒了倒。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萧弋按了按有些抽痛的眉心,一时间也看不进去书了。
便放下了书,定定盯着杨幺儿瞧了起来。
杨幺儿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
想到一路着实颠簸劳累,萧弋也不忍叫醒她,他便独自起身,换了朝服,先上朝去了。大胜木木翰后,大军还等着封赏呢。
那边举行封赏,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而这厢,杨幺儿慢吞吞地梳洗完,换了身衣裳。
京城里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因而她的衣裳也便换做了薄衫。
杨幺儿拢着衣裳,四下瞧了一圈儿。
不见春纱与莲桂。
一旁的小宫女见她动作,忙道:“娘娘,春纱姐姐与莲桂姐姐有事忙去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又来了个小宫女,小宫女小心地迈进门,柔声道:“娘娘,天淄国六公主求见。”
杨幺儿一下便想到了屈然,不,凤亭。随即才又想到了六公主。
杨幺儿点了下头。
小宫女会意,便立即转身出去,将六公主请了进来。
杨幺儿已经换下了薄衫,六公主身上却仍披着斗篷。
她独身走进来,正要走到杨幺儿的跟前。
一旁的小宫女忙拦住了她,道:“六公主,娘娘体弱,禁不得冲撞,请六公主便在此处落座吧。”
六公主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离京前一个月,萧弋下了禁令,将六公主与巫女拘在了宫中,不允他们接近坤宁宫。
如今一晃几个月过去,六公主方才得以出门走动。
六公主缓缓拉下斗篷,道:“娘娘。”
斗篷底下,六公主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一副病了的模样。
“听闻娘娘归来,特来拜见。娘娘在丹州,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
“天淄国的毒。”
“娘娘遇上了?”
杨幺儿歪头,疑惑地看她:“你给我药,你知道?”
六公主微微一怔,她触及到杨幺儿面上的神情,总觉得大晋的皇后,好像变得更加眉眼动人了。
她咳了咳,道:“娘娘屋子里的人太多了些,憋闷得很,不若先请他们退下……”
杨幺儿看向一旁的宫人,学着萧弋的口吻,道:“都退下。”
宫人们应声都退下了。
六公主慢慢环视一圈儿,这才将声音压得极低,道:“我知道,天淄国不仅与木木翰勾结,还同大月国勾结……天淄国还派人去接触了新罗国,只是新罗的人胆小如鼠,不敢应承。之后天淄国便拿了极难解的毒药,分与木木翰、大月国。除此外,还有两名巫女前往……”
“派往木木翰那名巫女,叫我兄长……哦,就是凤亭。他同我说了,你已经识得他的身份了。那名巫女,叫他杀了。”
杨幺儿没应声,她在暗暗消化六公主说的这些话。
六公主顿了顿,又道:“娘娘定然不知天淄国为何要勾结其它两国罢?”
“因为天淄国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妄想侵占大晋的城池。”
六公主笑了下:“哦,这些话,你都能说给大晋皇帝听的,便说是我说的好了。”
杨幺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盯着六公主。
六公主“噗嗤”笑出声来,道:“娘娘可一定要同皇上说,才好叫皇上网开一面,允我请了太医来瞧病。”
杨幺儿这才点了下头。
六公主舒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些,她起身道:“不敢打搅娘娘了,免得皇上又该要瞧我不顺眼了。”
六公主倒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她将斗篷拉起来,躬身告退。
杨幺儿突然出声:“你冷?”
六公主点了下头:“是,冷,冷得很。先前在天淄国染的旧疾。冬日里都不见得如何,但一到春日化雪的时候,便这样了。”话是这样说,但她面上却是笑着的。
杨幺儿便摸了个手炉出来,给了她。
六公主慢慢伸出手去,扣住手炉的边缘。
温热的。
比较刚装上炭的时候已经凉了不少。
但贴着掌心,一股暖意直往浑身窜去。
因为春日已经到了,各宫差不多都已经停了炭火。
唯独坤宁宫里,萧弋惦念着,怕杨幺儿读书练字时,一坐便是许久,恐怕会手冷脚凉,于是每日里宫女依旧要为她备上两三个手炉供取用。
六公主握在掌中,道:“有了手炉,只是我那里没有炭的。”
杨幺儿脚边放着一个炭盒,里头装着小块的银丝炭,正是用来添手炉。杨幺儿便指了指:“有的。”
六公主艰难地弯腰,将那炭盒抱了起来:“给我?”
“嗯。”
“我走了。”
杨幺儿轻点了一下头。
杨幺儿也不再看她,就这么低头继续读自己的书去了,好像方才不过是顺手做了一桩事。
六公主抱着炭盒和手炉,大步走了出去。
而另一厢。
朝会结束,众人散去。
一时间迈出殿门的大臣们,面上神色各异,他们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以木木翰之役为节点,内阁大臣孔凤成、祝峰,大学士常裕,兵部侍郎陆芳,钧定侯府,安阳侯府……一众人等,终于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地站了队。
真正成为了拥皇派。
其余难免还有墙头草,以及仍旧不死心想要再一搏的。
但不论他们如何不死心,朝中局势也已然分明了起来。
如今拥立皇帝的,有了内阁大臣,有了六部官员,有了将门之家……便等同于,皇上自今日起,便可把握住内阁喉舌,把握住大军……文武不缺了。
第一百一十章
坤宁宫如今管束得比从前更严了; 凡每日里进出都必然有记录。
因而六公主来了坤宁宫一趟; 几乎是立时便传进了萧弋的耳中。
等到朝会散去,萧弋回到宫中,便先将两个小宫女唤到跟前; 问:“今日六公主前来,都说了什么?”
不等两个小宫女应声; 杨幺儿先放下了手头的点心; 往萧弋跟前凑了凑; 似是有些着急,道:“我说,我说给皇上。”
萧弋何曾见过她这样主动热情的时候?
一时新鲜极了。
他一手托住杨幺儿的腰,便顺势将人按在了怀中。
小宫女识趣地低下了头。
萧弋道:“你们退下吧。”
小宫女应声退下。
殿中便只剩下了杨幺儿同萧弋两人。
“你说。”萧弋扣住了她的腰; 不让她起身了。
杨幺儿原先还想要起来的,只是到底别人的怀抱更暖和些; 便舒坦地靠着了; 低低道:“她病了; 她要瞧病。得皇上说。”
“得朕开口?”萧弋掐了掐杨幺儿的下巴; 低声道:“她便是这样同你抹黑朕的?好叫你觉得朕是个十足恶人?”
杨幺儿满面茫然,不懂得为何这就是恶人了。
萧弋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方才知晓,幺儿心下恐怕压根没有个好坏的标杆,因而听了六公主的话,也并未觉得他是个极坏的人。
萧弋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抿了抿,掐着她的小下巴便吻了上去。
待吻过后; 他方才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天淄国。”
“说了天淄国?”萧弋立时便坐直了身子,低声问:“幺儿仔细同朕说一说,说长句,试一试,幺儿这样聪颖,一定会的。”
杨幺儿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她启唇,露出一点贝齿。
但半晌却都未能吐出一句话来。
她还在努力措辞,试着在心底将它们连起来。
“她说……”杨幺儿顿了顿,有些不大习惯地磕磕绊绊地道:“天淄国勾结……木木翰……大月国……原本还想和新罗国……联合起来……可新罗国胆小,不愿意……大月国如今还有一个……天淄国的巫女……”
六公主同她说的话,她都记下来了,因而要复述出来并不难。
只是讲话本身好难。
她从前讲话只能讲两三个字,或是极短的句子,那是因为她原先几乎从不与人说话,于是脑子要钝一些,说一个字两个字,都是要想上一会儿的。但现下,她实际的反应已经变得很快了,只是习惯了从前的讲话方式,一时要纠正才有些困难。
等到一番话说完,杨幺儿的面颊便泛起了微微的红。
她慢慢也懂得许多东西了,知道方才那样磕磕绊绊地讲话,便是丢丑。
萧弋盯着她的唇,低声道:“幺儿说得极好,下回便也这样同朕说,说得多了,自然就可连成完整的句子了。”
杨幺儿悄悄松了一口气:“真的?”
“真的。”
“她还有什么别的话同你说了吗?”
杨幺儿仔细想了想:“没了。”抱了个炭盒走应当不算吧?
萧弋这才松开了她,将她放了下去,道:“幺儿一会儿先行用膳,朕先去一趟养心殿。”
杨幺儿点了点头。
待出了坤宁宫,萧弋便立时沉下了脸。
赵公公忙跟上去,问:“皇上今日不歇在坤宁宫?”
萧弋冷声道:“如何歇?今日谁也别想歇了。”
赵公公见他这般,便知是出了大事,于是也识趣地不再多问了。
不过萧弋走出一段距离,突地便放慢了步子,道:“回去。”
“回去?”赵公公疑惑地抬起头。
“将娘娘也一并带过去。”
赵公公登时哭笑不得,原来回去是为了这个。
“是。”赵公公便应了声,便又跟着萧弋一块儿,匆匆转过了身,又往坤宁宫回去了。
刘嬷嬷年纪大了,精力越发的不济,但惦念着皇后娘娘回来了,她还是到膳房去,亲手做了一匣子枣泥山药糕。
那匣子才刚在杨幺儿跟前摆开,萧弋便踏进了门。
杨幺儿正盯着山药糕呢,里头埋的枣泥馅儿,又香又甜,正合了她的胃口,她便连目光都挪不开了。
萧弋大步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抬起头瞧他。
萧弋嘴角微微一勾,伸手直接将人抱起来了。莫说是杨幺儿,就连旁边的刘嬷嬷、其余宫人,都吓了一跳,跟着惊呼出了声。
萧弋也不看他们,只低声同杨幺儿道:“朕险些忘了一桩事。”
杨幺儿愣愣瞧他,问:“什么?”
“朕险些忘了将幺儿一并带去。”说罢,他便不由分说,抱着杨幺儿就往外走。
一屋子的宫女都红了脸。
倒是刘嬷嬷哭笑不得地举起那匣子山药糕,道:“皇上,娘娘还惦记着这个点心呢,不如一并带去?”
萧弋头也不回:“赵公公。”
赵公公“哎”一声,立马伸手接过了匣子,笑道:“今儿辛苦嬷嬷了,嬷嬷快去好好歇歇。”
皇上同皇后好,刘嬷嬷自然也乐得见到,她点了头,自个儿休息去了。
萧弋将杨幺儿就这么一路抱到了养心殿。
路上不少宫人、侍卫小心打量,只是谁也不敢非议一二。
萧弋少有这样放纵的时候,将杨幺儿抱在怀中,怀里沉甸甸的,叫人觉得满足极了,好似将这个世上所有的宝贝都一并揣在怀里带走了。
一路竟生出些神采飞扬的模样来。
杨幺儿也觉得有趣。
萧弋的怀抱是有些颠簸的,她抬头望着天,觉得天都是别样好看的。
等到了养心殿西暖阁,屋子内已经摆好了茶点。
萧弋将她抱到里间放下,给他盖好了毯子,又将那匣子山药糕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出去了。
杨幺儿又睡着了,被放下后,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睫毛颤了颤,就又接着往下睡了。
而外头却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孔凤成,一个是越王萧正廷。
前者是萧弋传召来的,后者却是不请自来的。
萧正廷也没想到会这样凑巧,顿时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但他到底还是先开了口:“臣参见皇上。”
“越王可有事?不是才因病告了假?”萧弋甚是冷淡地朝他扫了一眼。
萧弋并不喜他,一则,二人天生就是对立的,二则,这回一查太后做的那些事,他便也顺藤摸瓜,查到萧正廷暗地里维护过幺儿。
萧弋的醋坛子暗搓搓地打翻了。
只是他心中知晓,就算是醋得厉害了,幺儿也未必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就这么憋着了。
但现下一见了萧正廷,萧弋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下去的不快便登时又冒出来了。
萧正廷躬下身,想到压在他身上的种种,便装作没瞧见萧弋的不喜,开口道:“臣听闻皇上征木木翰时,竟有一董姓参将,意图不轨,更大众大放厥词……”
萧弋的目光冷了冷。
还不等他动手去查,这便有人跳出来认领了?
孔凤成在一旁听见这话,顿觉他不适合站在这儿了。
皇上与越王之间的矛盾,又涉及到那个董参将,其中隐情,说不准便涉及到了皇室秘闻。
孔凤成便一拱手,主动道:“臣自请在门外等候,便先请越王与皇上禀报紧急事宜。”
“准。”萧弋出声。
孔凤成赶紧就转身出去了。
等他一走。
萧正廷才又接着道:“皇上回城那日,忠勇伯府来了人求见臣,臣与伯府已有数年不曾来往,却偏偏挑在那日来拜访……臣仔细一想,便有了一番猜想。斗胆来同皇上说。董参将背后之人恐是忠勇伯府。”
他到底还是觉得,称病在家也不够保险。
如今萧弋已经是爪子磨尖了的雄狮,他实在没必要同之抗衡。
萧弋道:“越王殿下如此出卖自己的父亲,便不怕他记恨你吗?”
萧正廷低下头,遮去了脸上所有的神色,只是他的嗓音微微冷了冷,道:“这样的人,又怎是臣的父亲?”
萧弋盯着他,道:“越王做人从来圆滑,唯独此事上,半步不让……”
果然打的还是皇位的主意,硬是要一口咬定了,他如今是皇室子嗣,而非一个忠勇伯的儿子。
萧正廷苦笑道:“臣坏就坏在了圆滑的性子上,若是事事都尖锐强硬些,恐怕比现在更好。”
他习惯了熬,事事都要先等、再熬,慢慢就争不过抢不过了。
他心下自然是后悔的,平日不显,只是这会儿嘴上自我调侃了一句,便是示弱了。
萧弋道:“朕知晓了,越王殿下回去养病吧。”
“臣告退。”萧正廷也不多留,只是等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他才顿了下,心想,那里间怎么挂起了帘子?
里头有人?……有她?
萧正廷抿唇,不愿再往下深想,加快了步子离去。
等他走后,孔凤成方才进了门,再度请了安。
萧正廷便将天淄国一事同他说了。
孔凤成脸色登时也不太好看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也能咬死人。天淄国虽小,百姓远不及我大晋百姓数量之多。但他这般四下联合,真要叫他哪天动起手来……恐也是一个大麻烦。”
二人商议一会儿,萧正廷又从孔凤成处,听到了更多有关天淄国的消息。
孔凤成说到最后,突地道:“说起来,天淄国内还有两个极有名的人物。”
“嗯?”萧弋应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是一对孪生兄妹,先前险些死在天淄国巫女的手下。天淄国信奉巫术,百姓十分顺从皇室与巫女,因而无一人敢生出叛国的念头。偏这二人不同,逃出来后,先返身悉数杀死将自己献上的亲人,再一路斩杀巫女、皇室中人,仓皇逃出了天淄国……这二人一人名凤亭,一人名斛兰。听闻是逃到咱们大晋来了,若能寻得,怕是事半功倍。到底是天淄国人,他们应当更了解天淄国。”
“朕会着人去寻。”萧弋道。
孔凤成之后又说了几句话,便告退出宫了。
萧弋叫来暗卫,道:“去核实当初天淄国使臣离京之事,找出他们离开时的路线,还有他们来时的路线……都一并画下来。”
等交代完,萧弋方才问赵公公:“春纱、莲桂二人可有回忆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赵公公皱起眉道:“一无所获。”
不过说罢,他突然想起来,道:“倒有一事,奴婢觉得当与皇上说说。皇上先前在木木翰昏迷不醒时,皇后娘娘与一个千户说了两句话……”
“那人叫什么?”
“屈然。”
萧弋一下子便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是个不起眼的小兵,后来勇猛异常,又因为十分服从于他,他便提拔了此人。
幺儿与他说了两句话?
说了什么话?
萧弋一下也没想别的,只是心底揣着的醋坛子咣当一下又打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先天淄国使臣来时; 以及离开时的路线图很快就都被送到了萧弋的案头。
萧弋只扫了一眼; 便道:“他们根本没回到天淄国内。”
“这、这怎么会?”赵公公愣住了,忙跟着低头去看路线图。
“他们这一日自京中启程,三日后方才抵达庆城……”萧弋说到这里时; 身后的帘帐突地动了动,他敏锐地顿住了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
等发觉杨幺儿并未起身后; 萧弋方才又接着往下道:“庆城离京城很近; 脚程快些,半日便可抵达,脚程慢些,一天也能到了……既然六公主口口声声称; 天淄国使团急着返回国内,那为何会迟了那么久才抵庆城?他们难道不急了吗?“
“因为他们中途遇上了事; 而这桩事棘手得很; 脱困不了; 连向大晋求援都做不到。”赵公公接口道。
萧弋点了下头; 道:“他们多半在离京后,便已经没命了。”
赵公公惊道:“那,那会是何人下的手?”
“六公主就这样出卖了天淄国,毫不犹豫,她有动机。还有那对从天淄国逃出来的孪生兄妹,也极有可能……比较之下,后者嫌疑更大。”萧弋倒是并不着急; 他道:“再往下查,中间必然还有隐情。”
“是。”
没几日。
天淄国使团的尸体果真被搜寻到了。
那抛尸之地极为隐秘,是在一处山谷之中,尸体上也不知是放了什么药物,腐烂得极快,他们是靠残留下来的面具残片,方才确认这些尸体,的确是天淄国使团的人。
与此同时,赵公公俯身贴在萧弋耳边道:“皇上,那屈然……死了。”
“死了?”
“是,派人去查的时候,才知他回到京中后,在木木翰受的伤又发作起来,一个高热没熬过去,人就没了。”
和幺儿说了几句话的屈然死了,萧弋却半点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有些诡异的巧合。
他方才叫人去查屈然,屈然便死了。
近来诡异的事实在有些多,偏偏还都是从那天淄国使臣来京后出现的,萧弋宁愿多想一些,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再查屈然,从他祖上是谁人,如何入的军队,怎么跟随了大军去了丹州,还有他离京前见过哪些人……都一并查个清楚。”
“是。”赵公公躬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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