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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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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忙收拾了乱糟糟的桌案,好让莲桂将食物一一摆下。
倒也没别的,只是三两民间小吃,还有一壶花茶,冒着热气,这会儿喝上几口下去,必然十分暖肚。
杨幺儿伸手拿了块点心,塞到嘴边刚咬了一口,她似是想起来,身边还立着一个人,于是犹犹豫豫,她推了推点心:“皇上吃。”
萧弋并不喜好这些点心,但别人送他跟前来的,与那些点心自是不同的。
于是他也极为赏脸,伸手捻了两块儿起来,尝了尝,桂花味儿的。
比较起宫里的,要更粗糙些,但倒也更甜些。
二人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将托盘内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杨幺儿又哪里还记得什么纳彩宴。
等她悄悄抬手,闷住到了嘴边的那个饱嗝以后,萧弋命人撤走了食盘,手中端着一杯热茶。
热气升腾氤氲。
杨幺儿的面庞更显得不谙世事,而又仙气十足。
萧弋挪开了目光,重新落于面前的那沓宣纸上,他问:“朕再教你几个字如何?”
“好。”这时候,杨幺儿总是多话一些的,应答起来,声音都是脆生生的,实在好听得紧。
杨幺儿伸出手,攥着笔,乖乖等着萧弋来握她的手。
但萧弋却没动。
杨幺儿不由回头去看他。
萧弋这才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托了托:“起来。”
她的腰肢很是纤细,又极为柔软,并不是只剩下骨头那样的纤瘦。萧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杨幺儿察觉到了痒意,一下子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双眼紧紧盯住了萧弋,她的眸光闪动,眼底微微泛红,似是无措似是害羞……
她总会用这双眼去打动人。
萧弋眯了下眼,又抬起手,抹了抹杨幺儿的眼,将她眼底的泪光都抹去了。
然后他才接替杨幺儿,坐上了那把椅子。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过来。”
杨幺儿无措地被他带着往前迈了一步。
“坐。”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于是杨幺儿顺着力道乖乖坐了下来,整个人就这么倚靠在了萧弋的怀中。这是她前半生从未做过的动作,杨幺儿不由微微瞪大了眼,茫然地盯着桌案上的宣纸,脸颊泛着红,眼底又泛起了水光,活像是被欺负偏还束手无策的小兔子。
萧弋的手臂环过了她的身躯,他虽然年纪轻,身形也单薄,但个子却是极为挺拔的,这会儿他能轻松环住杨幺儿,一只手包裹住杨幺儿的手。
但随之不可避免的,萧弋的身体紧紧贴上了她。
杨幺儿的脑子里刹那塞满了各色的思绪,她理了半天也理不出个思绪,只能乱糟糟地想……
药香,真香呀。
皇上还是热的。
像暖手的炉子一样,靠着暖呼呼的。
会让人的心上下晃呀晃,怎么也停不下来……
在她感受到萧弋身躯的温热时,萧弋也嗅见了她身上的香气,一股冷香味儿。甜而不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吸取。
但萧弋到底只是低头扫过了她的脖颈,目光在那雪白的颈子上来回流连了一番,他方才收起了自己的打量,凑在杨幺儿耳边低声道:“朕教你写这个字,这个字念‘皇’。”
杨幺儿耳朵绯红,像是花瓣尖儿上的那一点红,夺目又诱人。
引得人想要咬上去,品一品她的味道。
这会儿,她的声音低低的,鹦鹉学舌式地道:“皇。”
萧弋带动着她的手,在上头留下了“皇”字。
随后他的手又是一动,道:
“这是皇上。”
“这是皇后。”
杨幺儿盯着上头认真看了一会儿,突地说:“不是下?”
萧弋顿了顿,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还会思考了,懂得上对下。”
是夸她罢?
杨幺儿眨眨眼,便扭头冲萧弋笑了下。
只是两人原本就挨得极近,杨幺儿一回头,差点撞了萧弋的鼻子。二人气息靠近,纠缠,恍惚间竟生出他们极为亲近的错觉。
萧弋伸手将杨幺儿的脑袋推了回去,他低声道:“会写了么?写给朕瞧瞧。”
杨幺儿便乖乖提笔,自个儿开始写。
有了先前写过成百上千回的经验,这会儿写起来竟是也有一分熟练了。她准确地抓住了字形的架构,做到字体大小一样的同时,那些笔划也流畅了许多。宣纸上倒是难得再见大团大团的墨迹了。
“真乖,真聪明。”萧弋的声线是冷的,但口吻却如同哄孩子一般,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抚了抚杨幺儿的头发。
杨幺儿嘴角又微微抿了起来,她放下笔,便不动了。
萧弋看了她一会儿,才好笑地问出声:“怎么?又等着朕赏你?”
杨幺儿也不说话,只是伸出葱段般的食指,点了点跟前的宣纸。
萧弋的目光微微变了。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杨幺儿比起初到皇宫的时候,如今更放得开些了,她甚至似乎在慢慢开始自己的思考了……还懂得耍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聪明了……
因着眼界开阔?接触的人多了起来?
形形色色的人,便就此打开了她心底的那道阀门。
按理说,这当是一桩好事,但萧弋却忍不住皱了下眉,眼底更带着阴沉之色。
若是旁人的功劳……那有何意义?
萧弋内心有个极为隐秘的念头——
他盼着她只能随他而喜,她的一切都该是由他来教会。她会成为最贴他心意的人。只属于他,仅属于他。
见萧弋迟迟不开口,杨幺儿便又重新拿起了笔,装作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大抵是想着这样便能蒙混过关,皇上也就不会生气了。
萧弋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指。
杨幺儿忙回头看他,见他神色不明,分不清喜怒,但眼底又像是笼着一层阴翳……杨幺儿便不敢开口了。她冲萧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萧弋复又按住了她的睫毛,让她不能再眨眼。他低声道:“去吧,你该出去了。”
门外的莲桂闻声,屈身进来:“姑娘,随奴婢过去吧。”
杨幺儿愣愣地站起身,由莲桂扶住了手腕。
“你生气?”她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盯住了萧弋的面庞,声音柔软地问,几乎要软到人的心里去。
萧弋道:“你与旁人玩得好,朕自然生气。”
他的眸光沉沉,叫人生畏。
其实一旁的莲桂,都想不明白为何突然跳到这上面来了。
但杨幺儿不是常人,她不会觉得萧弋骤然说这样的话甚是奇怪。她只一个萝卜一个坑地认真回答道:“没有旁人。”
这小傻子就算开了些窍,但也不至于一下子连撒谎也学会了。
萧弋原本有些不痛快的心情,顿时得到了平复。
但他嘴上仍旧道:“孟泓、萧光和……这二人不是与你玩得好吗?”
杨幺儿一派茫然:“……谁?”
萧弋眉尾一挑:“不记得了?”
杨幺儿还傻傻盯着他:“?”
萧弋哪里知道,若是他换个说辞,问杨幺儿,“那个总来给你送礼的云云”,杨幺儿定然是记得的。
萧弋这会儿不怒反笑,口吻让人分不清是喜是怒,他道:“你这小傻子,人家冲你献殷勤,你却连人家是谁都不记得……”
杨幺儿眨眨眼,眼底带出了点点水光,似是对萧弋唤她“小傻子”不高兴了。
萧弋还头一回见她这样表露情绪,便抬手掐了下她光滑的脸颊,道:“不是小傻子。”
他指着幺儿道:“幺儿,月窈,皇后。”
第51章 日有所思
宴上宾客久等不到主人; 自然心浮气躁; 只是众人望着礼部官员落座的方向,便又生生将心浮气躁压了下去。
半晌,他们才终于得见三两作宫女太监打扮的人; 拥簇着一位妙龄女子前来,那女子身材窈窕,上身着雪青色竹纹上裳; 下身着烟灰色撒花长裙,只可惜戴着帷帽; 令人看不清面容,便也无从评判她的模样,该是丑陋还是美貌,是否当得起这大晋国母的位置了。
有人盯着她的方向; 暗道一声:“瞧打扮; 倒有东陵李家那位李四姑娘的味道。”
话音落,身边有人忙抬手撞了撞她。
这人一怔,才瞥见李四姑娘也随母亲前来; 正落座席间。
而李四姑娘面容微微紧绷; 似乎那垂在桌案旁的指尖都绷紧了。
她只听得李妧道:“岂敢?不过是我东施效颦; 效仿了新后一分罢了。又怎敢与新后作比?”
那人听闻李妧此言; 不由露出了惊奇之色。
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李妧心高气傲; 口中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故意为之?还是李妧先前见过新后; 方才有此言?
不过到底席间女眷; 都不再随意看轻了这位新后。
转眼; 他们拥簇着新后落了座。
然而那位新后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众人更觉惊讶。
若说这新后不言不语,是因着从乡野来,见了这般阵仗,自然稳不住脚,连口都不敢开了……可人家步履走得稳稳当当,行动举止都是无比自然,哪有半点畏畏缩缩的痕迹?
可若并非是怯了场,那就该是人家想要镇住场了。
不是说,是个傻儿么?
众人恍恍惚惚地想。
心底先前的轻忽与鄙夷,正一点点被抹去。
杨幺儿先前已经吃了个饱,这会儿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这坐了满庭院的人,个个都着盛装打扮,瞧得她眼花缭乱,更失了搭理他们的兴趣。她便斜斜倚住了桌案,如此借力才不会打瞌睡打得一头栽下去。
但落在众人眼中,她不过随意地一倚,都是说不出的肆意随性、仙气逼人。
还是刘嬷嬷瞧出了杨幺儿的倦意。
她是早得了皇上令的。
皇上说了,让杨姑娘走个过场便可,连脸都不必露。他们越是不将这些个王侯将臣的夫人放在眼中,这些妇人便会越加打心底里尊敬杨姑娘。
人都是贱皮子么。
刘嬷嬷掀了掀眼皮,便凑在了杨幺儿的身边,低声耳语道:“姑娘若是累了,咱们便回去休息罢。”
“他们……”
“自然有人上赶着为姑娘去招呼呢,谁也不敢心生不满。”刘嬷嬷笑道。
杨幺儿的确是困了,嘴里回味着方才那些食物的味道,杨幺儿更觉得困意上涌。
刘嬷嬷便扶着她起身。
众人见此动作,不由纷纷停了筷,一致朝杨幺儿的方向看去。
杨幺儿是不怕被人瞧的。
兴许是幼年时听过太多人管她叫傻子,后头又一直锁在院子里,对外界的感知便一年比一年地弱了。
这会儿,就算是他们拿针尖般的目光盯着杨幺儿瞧,杨幺儿都是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的。
她扶住刘嬷嬷的手臂,转身离开。
众人心想,她才坐了多久?虽说即将出嫁的女子,的确不当肆意在外作停留,可眼下这样的时候,竟也如此利落不留面子……好吧,众人便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她走,半晌,连半句议论都不敢。
还是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人斟酌着道了一句:“新后倒是与想象中大不相同的……”
岂止是大不相同,其余人纷纷心道。
这新后实在神秘,叫人摸不准其脉络,而越是摸不准,就越让人忌惮敬畏……
杨幺儿走后,院中气氛渐渐重新恢复起来。
他们重新拾起了筷子。
而杨幺儿这会儿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她慢吞吞地踏进屋子里去,探头一瞧——空荡荡。
杨幺儿:“是梦呀。”
莲桂笑了笑,道:“姑娘,皇上方才先行走了。哪里是梦呢?”
“前头……”
“前几回也都不是梦。”刘嬷嬷接口道。
“啊。”那是谁摸她的嘴了?杨幺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软软的。他一定是把她当做面坨坨了,捏来软软。
刘嬷嬷扶着杨幺儿进屋休息,一边走,她一边悄悄打量着姑娘的神色。只是打量来,打量去,刘嬷嬷也难从中寻觅出一丝失落的味道来。
刘嬷嬷暗暗叹气,心道,要等姑娘开窍,倒不知是何时了……
但随即刘嬷嬷便又换了个心情。
她心道,姑娘性情好,总归是不会给皇上添堵,而只会给皇上添趣的……这样便够了。
此时天色未晚,杨幺儿这会吃饱喝足、无忧无虑,等换了衣裳,听着外头的声音,拥着被子便睡过去了。
杨幺儿是极少做梦的。
但今个儿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像是飘起来了,但才飘了没那么一会儿,便有手将她重重按了下去,那只手的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意味。
她的背都硌着疼。
杨幺儿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了硬硬的床榻之上……
那只手按着她的肩,传递出炙热的触感,随后便有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唇,来回地摩挲揉捏,真像是在把玩面坨坨一般……
杨幺儿想要抬手护住嘴巴。
但她实在困极了,思绪摇摇晃晃、飘飘荡荡便没了下文……
萧弋回到宫中,便难得歇在了涵春室。
他翻看了几沓奏疏后,又取了一本游记来看,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抬头瞧了瞧外头的夜色,便问赵公公:“纳彩宴结束了?”
赵公公颔首道:“方才来信儿说,刚刚结束了。”
“宴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回皇上,无事发生。”
萧弋这时不冷不热地道:“果真都是聪明人。”
他合上手中游记,起身道:“就寝罢。”
“是。”
宫人忙拥上前来,伺候着萧弋沐浴就寝。
室内点了香,萧弋只着单薄的里衣睡下,夜色渐深,萧弋闭上眼,转瞬便睡了过去。
萧弋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这一点在梦中也有所体现。
他做梦,便必然是清清楚楚地做着梦。他会冷眼瞧着梦中走向,醒来后还能自如地剖析自己……
只是今日,他的梦境中如堕黑暗,目光可及处,都是空茫茫一片的黑……他仿佛于黯淡星夜行走在山林间,周遭都是可以将人吞噬的黑。不知过去了多久,才隐约点亮了那么两盏灯。
蜡烛的烛光微弱,叫风一吹,便摇晃起来。
紧挨着的一物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萧弋定睛一瞧,原是门边挂着的帷帘。
这哪里是在什么山林间。
而是在涵春室。
这时候帷帘似是被一只手掀了起来,有人推搡着一个少女跨了进来。
那是杨幺儿。
梦境中似乎还原了初见时的一幕,可又似乎有着细微的不同。
周围一片黑暗模糊,旁人的脸都瞧不清楚。
便只有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
她的眼神空茫,望着他的时候,似是生出了一点怯意。可她还是乖乖到了他的跟前。她被狠狠推搡在地,膝盖在地面磕出了重重的声响。
萧弋拧眉,一把捞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是那样细,又滑,用肤如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忍不住重重捏了一把她的手腕,她却不觉疼痛,还那么呆呆抬头望着他,只是眼角渗出了点泪水,带了点绯色。原本显得仙气十足、不可亵玩的面庞上,多了一丝丝旁的味道。
正如之前一样。
他让她到自己的脚踏边坐下。
于是她就真的跌撞着,到了他的脚边坐下,她攥住了他的衣摆,小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腿边上。
她依赖地靠着他,抬起头来,眼里装的也只有一个他。
他微微俯身,勾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也是细滑的,似乎故意勾引着人去摩挲抚摸。
于是他便真的用力了些,瞧着自己用指腹在她的下巴尖上留下一点红痕。
她仍旧不躲不闪,仿佛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于是与初见时不相同。
这一次,他弯下腰,勾住了她的腰身,用力一带,就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单薄的衣衫紧贴,彼此传递着温热。
他的手指把玩着她领口处钉的那粒珍珠,她茫然无措地软在他的怀中,便就这样任由他把玩。
兴许是不慎用了力,那粒珍珠从衣襟掉落,咕噜噜地滚入了黑暗中。
她的衣领便开了个口子。
他将她抱在怀中,就能轻而易举地瞥见她雪白泛着粉的脖颈,还有那形状漂亮的锁骨……
一阵火压抑不住地“腾”地蹿起,以不可挡之势卷住了他。
他的目光依旧冷静自持,但下一刻,他却将人反摁在了身下的那张榻上。
榻上宽敞柔软。
室内点的香,混着她身上的味道,往萧弋鼻子里钻去。
他剥开她的领口,露出了一截儿雪白的臂膀。
积蓄的欲望似乎都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他生生撕开了她的裙摆。
他想要将她染上另一种的,只属于他的味道……
……
室内的脚步声放得极轻,但也还是将萧弋惊醒了。
萧弋霎地睁开了双眼。
重叠的帷帐之后,依稀可见几道身影。
他的鼻间仍旧是梦中的那股香。
他拧起眉,低头看去。裤间粘腻。
他从前有意避开与女子行房事,因而至今仍未经人事,一入春梦竟然便反应这样大,纵使是梦中有了发泄,如今身下却反倒更精神了。
此时只听得帐外赵公公压低了嗓子,道:“皇上……”
“说。”
“皇上,敬事斋送了两名宫女来。”
按制,皇室成员大婚前,都是会送调教好了的宫女前来,教会主子行人事。
萧弋的眉眼陡然笼上冷色,方才还残存的点点欲色,反倒消失了个干净。
第52章 老脸一红
室内静寂; 赵公公不由出声轻唤:“皇上?”
萧弋这才出声,声线冷漠:“让她们进来。”
“是。”
赵公公转身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 就带着两个身上裹着大氅的女子进了门。那两名女子低着头不敢抬; 举止畏缩。
萧弋盯着她们的头发看了一眼; 就移开了目光。
“奴婢见过皇上。”两名女子跪地行礼。
萧弋没出声。
那两名女子似乎就有些害怕了,其中一个更身子抖了抖; 从怀里掉了本册子下来; 发出“哗啦”一声响。那名女子怕极了; 脸色一白,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就要去捡。
萧弋却突地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拿的什么?呈上来。”
女子松了口气; 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她的耳朵甚至烧红了起来。
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册子,双手呈上。
赵公公走过去取走; 转身掀起帷帐走到了萧弋的身边,然后将册子递交给了萧弋。
萧弋将册子在腿上摊开; 低头一瞧,上绘数幅男女交欢的图画; 正是宫中一贯使用的避火图。
从前,太后便不动声色地命人在他宫中放置了这样的图册; 萧弋只打开来看上一眼,便觉得甚是恶心; 于是纷纷动手焚毁。这还是他头一回; 这样认真仔细、毫不避讳地翻看避火图册。
安静的室内; 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两名宫女听见这样的声音,都紧张又羞涩地缩起了肩膀。
萧弋迟迟没有翻看完,他盯着上面的各色姿势,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只是时间一久,那两名宫女便感觉不到害羞了,只觉得膝盖隐隐发疼,双腿发软,恨不得一头栽下去靠着歇一歇……
很快,她们的脸颊顺着滑下了汗。
而萧弋仍在不紧不慢地翻看。
帷帐内。
萧弋用被子覆盖住的部位,越发精神,丝毫没有要颓下去的意思。
但他始终面色冷淡,只不动声色地翻看着图册,没有表露出半点的焦躁难忍。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图册,还问赵公公:“宫中便只有这个?”
赵公公先是一愣,但随即他马上道:“回皇上的话,敬事斋备了好几本册子呢。”还有从民间搜罗来的呢。赵公公心道。
“令她二人去取过来。”萧弋道。
赵公公点了头,转身问那两名宫女:“都听见了吗?”
宫女神色怔怔,没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操作。
但她们还是点了头,又乖乖裹紧身上的大氅,跟着赵公公走了出去。
宫女转身回到敬事斋取图册,敬事斋的领事太监冲她们隐晦地笑了笑,随后又取了几本图册交予她们。
两名宫女便红着脸,一人在怀里揣了两本,就这么又往涵春室行去。
萧弋收起了图册,就丢在了枕头之下,随后他便闭眼小憩起来。
等到两名宫女又进了门,双手呈上了新的避火图册,萧弋这才睁开了眼,淡淡出声道:“收起来罢。”
赵公公一怔,道:“是。”
萧弋没有再翻看。
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身的身体状况,他正当年轻气血旺的时候,先前又从未有过纾解。若是当真捧着剩下的避火图册看起来,只怕下身反应该要更为激烈了。
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等到赵公公将图册都收起来放好,那两名宫女这时候便有些蠢蠢欲动了,她们抬手搭在了大氅的领口前,只要抽去上头的丝带,大氅便会自然滑落下来。
但萧弋这时候扫了她们一眼,问:“身上带了什么?”
宫女怔怔道:“图册……”
“还带了什么?”
宫女怔怔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帷帐的方向:“……奴婢,奴婢没带什么了。”
赵公公明白了萧弋的意思,他一步上前,微微躬腰,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们,嗓音阴沉地道:“二位需要我来动手吗?”
其中一个宫女当即就吓破了胆子,她哆哆嗦嗦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荷包,递交给了赵公公。
旁边那个见她都主动交了,顿时面色惨白,也只好跟着解下了荷包。
赵公公将两个荷包拿到手里,正要送去给皇上,便听得皇上道:“拆开,瞧瞧。”
赵公公便没再往前走,他从小宫人的手里接过了一把剪刀,直接将那两个荷包剪碎了。赵公公低头一扫,顿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道:“皇上,一个里头放的是一撮催情香熏过的干花。一个放的是……得春丹。”
得春丹,说得通俗些,便是壮阳药。
宫里此药是有禁制的,每次取用都有数量限制,且还会被记入册中。
那荷包里头却小小一粒放了那么五六颗。
萧弋淡淡道:“她若贪心些,往里放上十来粒,明日朕便可暴毙而亡了。”
赵公公闻言,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呸呸呸,皇上洪福齐天,如今又有杨姑娘带来福运,哪里会……哪里会……”赵公公说了两遍,都没能将“暴毙而亡”四字说出口。
而跪在塌边的两名宫女已经吓坏了。
宫女脸色惨白,她们如木偶一样手脚发僵,僵直地磕着头,口中求饶道:“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晓啊……求皇上饶命……”
“让她们跪到外头去。”萧弋皱眉道。
这二人身上应当也熏了香,香气入鼻,让萧弋觉得难闻作呕。
若是她们在此,他应当睡都是睡不好的。
赵公公点了头,忙命人将她们拽拉了出去。
室内转眼又恢复了宁静。
萧弋起身沐了个浴。
宫女从旁伺候,等瞥见皇上下身的时候,不自觉地便红了脸。
只是前头敬事斋送来的宫女都没能讨得了好,她们再有想法,也都只得按回到心底里去。
等到沐浴后,萧弋方才又重新躺下去。
他一向警觉、少眠,今日躺下后,倒是又接着熟睡了过去。
后半夜,萧弋又做了个梦。
这回的梦里,他包裹着杨幺儿的手,杨幺儿端坐在他的腿上,身体紧绷、似是紧张极了。他一低头,便能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但他没有低头,他就只是带动着她,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字。
到了后头,已经密密麻麻上书“萧弋”、“幺儿”……
部分墨迹晕开。
将名字沾连到了一处,像是一笔写出来的似的。
……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萧弋缓慢地眨了下眼,才确认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了。
他缓缓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张开、微曲,仿佛只要想去抓,那就什么都能被他所抓住……
从纳彩宴过后,再递到杨宅的拜帖与请帖便多了起来。
其中就不乏孟家、钧定侯府家的,只不过都是以当家夫人的名头写出去的。而不是小辈们的名义。
杨幺儿起床用了饭,坐在桌案前写字,刘嬷嬷就坐在那里慢慢分帖子,将有用的捡出来,无用的便丢出去。
刘嬷嬷不知不觉分了足足一个时辰,莲桂便来接替了她。
她起身走到了杨幺儿近前,低声问:“姑娘要用些茶点吗?”话一出,刘嬷嬷才发觉杨姑娘坐在那儿,竟是呆坐着呢,手里的笔都搁下了。
刘嬷嬷心头咯噔一下,忙问:“姑娘怎么发起呆了?可是昨日做了噩梦了?”
杨幺儿犹豫着点了下头,缓缓道:“做梦,吃我。”
刘嬷嬷微微傻眼:“姑娘梦见有人吃你?”
杨幺儿又点点头,竟是难得叹了口气,一时间刘嬷嬷倒也顾不上其它了,她转忧为喜,道:“姑娘从前连叹气都不叹,如今倒是学会这个了……”
杨幺儿茫然地盯着她,并不知晓叹个气有什么了不得的。
杨幺儿自己是没有知觉的。
她并不知晓,从前她对外界的一切感知迟钝,好与坏,都不会表达。如今有了喜,也有了担忧,这才说明她对外界的感知正在渐渐变得深起来。
刘嬷嬷脸上笑容浮现,她道:“姑娘先用茶点吧,一边吃,姑娘再一边与老奴说,都梦见什么了。”
杨幺儿正要点头,管家来到了门外,神色惶恐地道:“杨姑娘,嬷嬷,宫里头来了位姑姑,说是给姑娘送了些东西来。”
刘嬷嬷直起腰,道:“让她过来罢。”
“是。”
没一会儿,一个小宫女跟随那管家一块儿,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进了门。
那女子朝杨幺儿的方向屈了屈身。
刘嬷嬷盯着她道:“从前怎么不曾见过你?”
那女子笑道:“嬷嬷没见过我,我却是见过嬷嬷许多回的。我是在敬事斋办事,今日奉命前来,为姑娘送东西。”
说着,那女子双手呈上一个小匣子。
刘嬷嬷接了过去,掂量一下,然后才递交给了杨幺儿。
杨幺儿好奇地盯着看了看,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刘嬷嬷便将匣子在她面前放下了。
杨幺儿这才伸出指尖尖,拨开了外头堪堪挂着并未锁住的小锁,那小锁啪嗒掉了下来,杨幺儿掀开盖子一瞧,便见里头放着如书一样的册子,还有两个小荷包……
杨幺儿没有碰荷包。
因为她腰间挂着更好看的,自然便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她只翻开了册子,手指拨一拨翻页……
转瞬间,杨幺儿便微微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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