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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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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李老夫人已经起身。
这二人连早饭也顾不上用了,只坐在一处,皱着眉商讨眼下之事。
“无论如何,太后恐指望不上了。”
“儿子明白。这样一来,这位新后便至关重要了。讨好了她,咱们家也许还能接着兴盛下去……”
“嗯,去吧。”
李家可不以讨好他人来存活为耻。在他们看来,讨好迎合换来利益,简直是天底下最轻松划算的事了。
因而能多维持一日,那便尽力多维持一日。
李家两个姑娘到杨宅外的时候,孟家兄妹仍在原地,身后还跟着抬了赔礼来的下人。孟萱小声嘀咕了一句:“她们倒是来得快。”
李家这对双生子,冲着孟泓的方向笑了笑,然后敲开了面前的门。
门房自然要迎她们进去。
孟萱见状,登时便不肯了。
她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家姐妹的去路,道:“凭什么你们能进去,仿入无人之境?我们却得在外头等着?”
那门房道:“这乃是李家的姑娘,你算什么人?”
孟萱冷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李家,这里是杨宅,乃是杨姑娘的地方。谁进谁不能进,难道不该等杨姑娘开口吗?你们难不成将自己当做主子了?也敢在这里替杨姑娘拿主意?”
李家两个姑娘闻言,忙往后退了退,道:“我们陪着你一块儿等就是。”
那门房也后背生出冷汗,再不敢多说话。
孟萱虽然嚣张跋扈,但这句话倒是没说错的。
他们都是听了李家的命前来伺候贵人的,又哪里敢替贵人拿主意呢?
孟萱与李家姑娘自来不对付,这会儿见她们也只能站在外头,便讥讽起来。
那李家姑娘则又反讽她:“你是来得迟了,不曾见过我李家送上门的礼物是什么模样,便连这些玩意也敢拿出手来。”
“土财主作风!杨姑娘又怎么会瞧得上你李家的那些玩意儿?”
“土归土,却到底值钱!你家里送来的,莫不又是些字画笔墨之类的玩意吧?”
“这些东西方才最是珍贵!你懂得什么?书都不曾读过两本!”
……
帷帐之内,杨幺儿疲乏地揉了揉眼眶,这一觉睡了却像是没睡一般。
她又哪里知道,门外有两家人,为争着给她送礼来,又争谁送的礼物更好,竟是大吵了起来。
门外的宫人一早便听见动静,当即敲了敲门,推门入内,低声道:“姑娘可起了?”
一边说着话,那宫人一边走近到了床榻边,她打起帷帐来,探头瞧杨幺儿的模样。原本昏暗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宫人也瞧见了杨幺儿的模样。
宫人惊叫出声,吓得都变了调:“姑娘身上怎么起疹子了?”
杨幺儿茫然盯着她,毫无所觉,就觉得四肢软绵绵的,依旧疲乏得很。
春纱听见惊叫声,赶紧跟着进来了:“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说话间,春纱已经走到了杨幺儿的面前,她也看清了杨幺儿的模样。春纱心头一跳,忙抓起了杨幺儿的胳膊查看。上头果然都是细小的红点,瞧着便觉触目惊心。
所幸那些红点蔓延到了她的下巴上,便没再往上爬了,不然姑娘这张脸都不知要成什么样。
“怎会如此?难不成是床褥不干净?”春纱沉下脸。
一旁的小宫女也紧张极了:“那李家人分明说是换了新的,都是洗得极干净的。”
“那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春纱皱眉,“还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
春纱不敢托大,生怕姑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于是忙命人去请大夫来。
杨幺儿对此毫无所觉,她抬手正要揉眼睛,却叫春纱一把抓住了:“姑娘且等等,咱们瞧过没事了再揉。”
“唔。”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打了个呵欠。
春纱见状,便知她没睡好呢。
想也是,一身疹子,又如何能睡得好呢?
这边请大夫的动静不小,下人刚一出了杨宅大门,便被李家姑娘叫住了。
“怎么回事?”
“姑娘身体不适,得去请大夫。”
李家姑娘当即变了脸色。
一直不声不响的孟泓,方才出声道:“拿我名号去妙春堂请文大夫。”
那下人惊疑地看了看孟泓。
孟泓顺手甩给他一个木牌:“还不快去!”
那下人低头一瞧,上头刻着“孟”字,当即不敢耽搁,快步走了。
李家姑娘倒也没有与他争。
李家比孟家有钱,孟家却比李家有底蕴。李家有钱也未必能请来好大夫,但孟家却是行的。这京中达官贵人无数,大夫们见得多了,自然眼界也就高了,可不是你多出些银子,便能将人从诊堂上请过来的。
孟泓的名头果然见效,不多时,下人便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小药童回来了。他们飞快地进了门,留下外头一干皱眉着急的人。
昨日与杨姑娘来往的只有他们几人,若是杨姑娘出事,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便是他们。
这厢文大夫进了门,隔着一层纱帘给杨幺儿诊脉,又瞧了瞧她身上的红疹。
文大夫细细问了她昨日到现在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是与往常不同的,春纱都一一答了,那文大夫听完,半晌无奈一笑。
“姑娘从前未出过门,心绪平稳。如今乍然去了这样远的地方,走了这样长的路,见了这样多的东西。满心的激动,又满心的挂怀。这一入夜更辗转反侧不得入眠。身体自然有了反应。这红点不痛不痒,休息一日,平稳心绪,自然可褪去。”
文大夫连药方都没开,只让春纱去取杨幺儿平日里熟悉的东西,捏在手里把玩借此平复心绪就好了。
春纱听得愣愣的,她转头看杨幺儿,实在从她面上瞧不出什么激动挂怀之色来,似乎和从前还是一样的。不过大夫的话她还是信的,春纱想了想,便去取了从宫里带出来的纸笔给姑娘。
纸笔一来,杨幺儿注意力便登时被夺去了。
杨幺儿小心调整着握姿,抓住了笔,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流露出欢欣之色。
春纱见状方才放下了心。
文大夫起身告辞,与孟泓寒暄两句便离去了。
孟泓把握分寸,并没有问文大夫是何病症。眼瞧着文大夫离去,李家两个姑娘与孟萱倒是急得不行,恨不能拎着那文大夫的领子问个清楚。
正焦灼的时候,杨宅外竟是又来了一行人。
这些人身披布甲,手持刀剑,上裳下裙,头戴尖顶盔。
孟泓等人都变了脸色。
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接二连三出变故?
那为首者见到门外众人,也是一愣,但随即他就恢复了常色,拿出腰牌,道:“我乃虎贲军右郎将,奉命看护此地。”
孟泓听他报出名号,眼皮都是一跳,他拱手问:“我乃孟家长子孟泓,敢问大人,这是出了何事?城中家宅竟也需要如此戒严?”
那人掀了掀眼皮,看一眼孟泓,道:“此事不该诸位知晓。”
说罢,他上前几步,敲响了面前的大门,门打开,门房一见他装扮,便先吓得腿软了,磕磕绊绊地道:“敢问大人前来是为……”
“奉命前来护佑。”他面色肃穆,沉声问道:“今日宅中主人可有何不妥之处?”
门房吓得脸色都青了,只结巴道:“没,没……不,也不是。今日姑娘似是病了,刚请了大夫来瞧呢。”
“病了?可有大碍?”那人却面色大变,转瞬就变得铁青起来。
“想来并无大碍吧,那大夫方才走了……”
那人不再问门房,只转头吩咐身边的人:“将宅中情况据实告知几位大人,请他们定夺。”
身边小兵听了令,当即快步离开,显然是报信儿去了。
几位内阁仍陪在养心殿中。
他们年纪俱都不小了,但这会儿却必须得陪在皇上身边,以示忠君之心。
隔着一道帷帐,他们也瞧不清里头的境况,只觉得这时辰都变得难熬了起来。不多时,终于从外头传来了新的消息。
孔凤成高声道:“你等不是奉命去护佑杨宅安危了吗?”
那人先朝帷帐方向拜了拜,而后跪地道:“皇上,几位大人,今日杨宅不知何故也请了大夫前往,所幸没有大碍……”
有小皇帝险被下毒在前,再有新后请大夫在后,众人很难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处。
他们浑身一凛,心下也更觉恼怒。
做事做绝!做到这般地步,岂不是在挑衅他们吗?
大晋朝的几位肱股之臣,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恰好这时候,帐子内传出了小皇帝轻咳的声音。
“皇上保重龙体!”这句话,他们倒是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没流泪了。
转过头来,他们几个又商量起来,口中道:“如今皇上遭难,贼人之狠毒,连在宫外的新后都不曾放过。此人欲害天子与国母,怎么相容?恐是存心谋害皇室中人!永安宫的安危也应当重视起来……”
于是这边杨幺儿捏着笔把玩,又有春纱等人伺候着,用了早饭,还用了点心。
外头还有李家孟家等着给她送礼,陪她玩儿。
与之相对的却是皇宫气氛。
整个皇宫的气氛都紧绷了起来,太后原本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宫里虽然守卫森严,但也不是没出事。先帝在时,也曾遭遇过前朝余孽的刺杀,又或是那些争权夺利的失败者,不甘之下企图杀死先帝。
如今又算得什么?
太后还盼着多起来才好呢,也好叫小皇帝知道,他能坐上这个位置,不过是因他运气好,谁叫先帝就剩下他一个儿子。实则这个位置难坐得很呢……
太后正暗暗发笑的时候,便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齐齐整整,听在耳朵里,叫人一颗心发紧。
“怎么一回事?”太后叫来连翘询问。
连翘脸色都白透了,全然没有平日的嚣张,她道:“外头,外头是虎贲军……说是奉命前来护永安宫的安危……”
太后轻嗤:“又没人对哀家下毒,哀家要什么虎贲军来看着?这些人胆子真大。是皇帝叫他们来的?倒也长本事了,如今连虎贲军都能调动了。”
初时太后虽有不满,但也知道,小皇帝手无缚鸡之力,经历了这样的事,定然暴躁敏感,劝服内阁大臣,再下令调动虎贲军也不奇怪。
但后来太后就发觉不对了。
因为她宫里的人出不去了,旁人也进不来了。
这哪里是护卫?分明是变相的软禁!
太后立即命人去申饬他们,但向来张扬跋扈、恶心恶胆的宫人,才出去没一会儿,便苍白着脸回来了。
没办法,这些人可不管他们是哪一宫的人,以清查贼子为藉口,就能轻易处死他们。这些人手里的刀剑泛着凌厉寒光,可不似作假。
这永安宫里的人,也终于头一回尝到了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反了天了他们!哀家是皇帝的母后,国之太后!哀家背后乃是东陵大姓之家!岂容这些人在哀家面前如此撒野?”
皇帝这次若是想要借机发作,恐怕是要失望了。
那些大臣不会允许她胡来,一样也不会允许皇帝胡来!
皇帝难道敢背上软禁母后的罪名吗?外头的人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亲生母子。但凡有这个名头,都足以叫天下千万人都来诋毁他了!
太后这样想着走了出去。
她却不知道,从始至终怀疑她的正是那些大臣,当宫外来了消息,说杨幺儿请了大夫后,大臣们更觉恼怒,这才请萧弋下令,调动虎贲军。
这是从先帝到如今,调动虎贲军最为顺畅的一次。
一路畅通无阻,所有人都在此事上达成了默契。
太后哪里知道,从那个小太监端着那碗茶踏入养心殿开始,今日一切便都已写下了。
……
西暖阁内。
“咳。”萧弋由赵公公扶着坐起来,他哑声道:“几位大人辛苦,不如到次间歇息。”
几位大人早等着这句话呢,闻言先是推拒一番,待萧弋再度提起,言及他们年老,这样陪坐实在损耗心力,他们方才退了下去,在次间歇息去了。
等他们走了,室内方才又恢复了静寂。
萧弋突地面色一沉,挥开赵公公的手,道:“杨宅请大夫是怎么一回事?”
赵公公也满面的焦灼与惊惶:“外头并无消息传来,难道是……真有人浑水摸鱼动了手?”赵公公比谁都更焦灼。他对钦天监那一卦深信不疑,认定那位岷泽县来的杨姑娘乃是皇上的福星,只要有她在,皇上定能身体康健,在这四下诡谲的地方,坐稳身下的位置……
那有人对杨姑娘动手,不就是存了心的害皇上吗?
“奴婢这就去查!去催!”赵公公急忙道。
萧弋面色阴沉,未再开口,但他这副模样看上去比开了口还要可怖十倍。
他嘴角还带着血丝,面容经过涂抹,变得神色灰暗,犹如将死之人。这样一张面孔纵使再过俊美,这会儿看起来也如恶鬼一般。
赵公公此去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
待他回来时,便已经换了个模样,他压着嘴角的笑意,在萧弋跟前躬身道:“回皇上,杨宅盯着的人回来报消息了。姑娘并未中招,只是起了一身的红疹,底下人见了惊慌得很,才请了大夫去。倒也阴差阳错,促使几位大人铁了心,要将永安宫看管起来。”
萧弋面上倒是仍旧不见笑意,他嘴角扯了扯,问:“如何会起红疹?”
赵公公抬头瞧他,便见主子面色依旧阴沉,于是斟酌着词句道:“那大夫说是,姑娘心下挂怀太多,情绪过于激烈,方才起了一身的疹子。”
“她一个傻儿,有什么可挂怀的。”萧弋沉声道。
赵公公便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答了。
“她如今在做什么?”萧弋问。
“昨日一夜姑娘都没睡好,方才起来用了饭,这会儿正拿着纸笔写字玩呢。”
“她倒是将自己说过的话记得牢。”说出宫也要练,便真练了。
赵公公小心抬头,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皇上的脸色已经缓和了。
“继续盯着,下一次,朕不希望是旁人先将消息传进朕的耳朵里。”
“是,是。”赵公公连忙应声。
萧弋靠着迎枕,微微合上了眼。
她一夜没睡着。
他也一夜没睡着。
御膳房的厨子做了三条鱼,分别做成了松鼠桂鱼、春笋醋鱼和鱼羹。
御厨头一次接到这样的吩咐,便也使足了力气,恨不得将鱼都做出十个八个花样才好。
萧弋晚膳时并未用多少,之后又打翻茶碗,众臣进宫……他并不曾仔细去听那些大臣说的话,毕竟他们翻来覆去总说的都是那些话。先帝在时不懂,但他却懂。他眯着眼,隔着那帷帐,盯着外头的大臣们,嘴里却还带着那股鲜嫩的鱼肉味儿,萦绕不去。
他又想到赵公公方才禀报的话。
“那大夫说是,姑娘心下挂怀太多,情绪过于激烈,方才起了一身的疹子。”
“傻儿也会挂怀?”
“挂怀谁?”
萧弋的声音低哑,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32章 东陵李家
因有虎贲军把守杨宅; 孟家兄妹不好再多留; 便带着一干下人先行离去了。李家两个姑娘缩在屋檐之下; 瞧着虎贲军心底发怵,但又实在舍不得走。
终于,有个小宫女出来,打开了门,让她们进去。
那小宫女四下张望一番,瞧见虎贲军的身影,心肝也是一颤; 赶紧扭头也进去了。
“春纱姐姐。”小宫女快步走了进去。
厅里摆了一张桌案,案上摆满了食物,春纱正在服侍杨幺儿用饭,见她脸色煞白; 行路匆匆; 便立刻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何故; 宅邸来了许多人,像是,像是禁军。”那小宫女自是没见过这等阵仗的; 说话都是颤抖的。
闻言,春纱的手一抖。
她低头; 正对上杨幺儿澄澈的双眸,春纱顿时从中感受到了力量; 她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春纱舒出一口气; 道:“先去安置了李家两个姑娘; 让她们等上一会儿,姑娘还在用饭呢。”
小宫女们都以春纱为主心骨,见她不露慌忙之色,倒也镇定了不少。
但等她们一走,春纱便叫来了小全子一块儿商量。
小全子比她机灵,他道:“这说不准是件好事。姑娘身份贵重,有禁军护在左右,也正可见皇上的看重啊。”
春纱开口,还待说什么,便见李家拨来的管家快步走过来,在门槛外先是一拜,而后才开口道:“门外来了御医,说是奉命来为姑娘看诊的。”
杨幺儿身上的红疹已经消了些,但春纱仍旧不放心,便亲自出去迎了那位御医。
御医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为杨幺儿看完诊,便匆匆提着药箱走了,像是宫里头有什么人急等着复命一般。
杨幺儿喝完了碗里最后的一口粥。
李家姑娘这时候跨进厅内,笑道:“今日诗会还未散呢,姑娘还要去玩儿吗?”
待走近了,她们便见到了不戴帷帽的杨幺儿,二人皆是一震,然后才注意到了杨幺儿的手腕、脖颈,上头全是细小的红点。
春纱道:“姑娘起疹子了,见不得风,今日不出门了。”
“这样也好,也好。我们便陪着姑娘玩吧?姑娘爱玩什么?”李家的大姑娘李香蝶出声问。
这倒是难住春纱了。
平时姑娘不声不响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到了她的手里,她都能把玩上一天,位置都不会挪一步。可眼下总是不适合这样玩的。
李家的二姑娘李宁燕凑近了杨幺儿,问:“姑娘玩珠子吗?牌呢?牌玩不玩?”
杨幺儿往后退了退,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笔,拍在了桌案上。
春纱见状哭笑不得,这不是用饭前,姑娘用来写字的那支笔么?怎么给藏袖子里了?有这样舍不得放下吗?
恐怕那袖子里都已经沾上墨迹了。
“写字。”杨幺儿说。
李家两个姑娘见状一呆,讪讪道:“原来姑娘喜欢写字读书,我们却是不擅长的。”待说完,她们看向杨幺儿的目光,都有了两分崇敬。
杨幺儿全然不知。
她只是惦念着,得练的,不然会忘的,回去忘了怎么办。
“那,那就不打搅了,待晚些,我们再来陪姑娘。”李家这对姐妹怕了读书写字,连忙说完,就走了。
待她们回到家,正巧李天吉也回来了。
她们便将虎贲军把守一事说给李天吉听了,李天吉听完叹道:“太后行事随性,但也不该随性到这等地步。如今虎贲军都动作了,岂不正是大臣们在提防她吗?”
他又问这两个侄女:“今日杨姑娘过得可开心?”
“当是开心的罢。”她们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我们碰上孟家的了。”
“孟家的?他们去作什么?”
“兴许是去赔礼道歉的,孟泓都去了,还抬了礼物去。”李宁燕道。
李天吉闻言冷笑:“这孟家不愿与咱们结亲,瞧不上咱们。这会儿怎么反倒学起咱们来了。赔礼道歉也罢,孟泓亲自前往,又携了重礼,说不是去讨好新后的,谁信?”
李家两个姑娘登时心下一凛。
“万不能叫别人抢了先去。”李天吉想了想,道:“我们李家有自己的画舫,若是那杨姑娘喜欢,你们改日再陪着去画舫上玩一整天。带两个厨子去,烹鱼蟹、赏秋菊,她定会喜欢。”
李家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絮絮叨叨地商量了半天怎么讨好杨幺儿。
这厢养心殿内,也方才提到了杨幺儿。
御医从地上起来,道:“……杨姑娘的情况便是如此了,并无大碍。”
萧弋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转而叫来赵公公问:“传令下去,也不必拘着她,等她身上的疹子好了,就让她自由出府玩耍去。”
赵公公点头。
萧弋低声哼笑:“真是个聪明姑娘。”
既去了外头,都还记着拿笔练字呢。
又怎好再拘着她?
左右也没剩下多少时日,总要回宫来的。
赵公公应声正要退下,萧弋却突地又叫住了他,道:“萧光和之流,便该拦着不让接近姑娘四周了。”
赵公公愣了下,随即声音响亮地应道:“是!皇上!”
萧弋待在室内,也就只获得了那么一会儿的宁静。没多久,小太监隔着一道帘子,躬身道:“皇上,李少师大人求见。”
皇上遇刺,永安宫被围。
捱到如今,这李家人倒是终于来了。
李家老太爷年纪不小,已有七十好几。他早早便告老辞官,如今头上只挂虚衔。先帝在时,便尊他为从一品少师。
李家来历不小,据传数百年前起,李家便是当时的皇亲,而后历经几朝,都是不可撼动的大家族。
这李家又与旁的高门世家不同,他李家从上一代人起,便开了族学,纳无数学子。又大推孔孟之道,要求族人必要有文人风骨。
李家只唯一败笔。
生了个姑娘,进宫做了淑妃,后来做了太后,却是被教成了又蠢又坏的女人。
但也没法子了。
李家人过去丑,且是又矮又丑。为护家风,上一代的先祖们又不许底下的子孙娶面容姣好的女子,而只许娶没有颜色,但贤良淑德的小脚女人。好不容易,李家才出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自然没得选择,也只能让这么个蠢人进宫做皇妃了。
打这个姑娘入宫做了淑妃,李家才渐渐有了转变,开始求娶美丽与贤名并重的女子,到了现下这一代李家生出来的姑娘,倒是个个都清丽可人,又满腹诗书气,实在难得。
一转眼,东陵李家女,已然成了别人家争相求娶的对象。
萧弋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对这位李家老太爷的印象。
先帝在时,李老太爷曾赴先帝寿宴。
宴上,他斥责了自己的小女儿,也就是当年的淑妃、如今的太后,斥其铺张奢靡,还主动请皇上降她位分。
那日后,单纯的先帝更宠爱淑妃,也更倚重李老太爷。
在先帝眼中,淑妃是唯一一个心思单纯、毫无心机之人,而李老太爷连自己的女儿都斥责,说明该是真正清明忠直的人物。只是他至死大抵也没想明白,他都如此倚重李老太爷了,为何这位忠直的大臣,依旧未能为他拿回朝政大权,还叫他坐在皇帝位置上,却仍然被朝臣勋贵们欺凌呢?
萧弋在心底下了定语。
这李家,不过是一群会做戏的,撕了表面那层皮,内里比太后还要不如。
“请少师进来。”萧弋压下眼底阴郁之色,启唇道。
“是。”
这边李老太爷来求见。
那边李家如今的大夫人,满面肃色,领着女儿缓步朝永安宫行去。
只是到了宫门外,却叫虎贲军拦下了。
李大夫人脸色都不曾变一下,似乎半点也不遗憾。她颔首道:“臣妇便先去求见皇上。”
说罢,她就领着身边的妙龄女子,干脆掉了头,往养心殿去了。
虎贲军的守卫,原还以为她们要纠缠一番,谁晓得走得这样痛快,那还特地到永安宫来一趟做什么?就为了确认进不进得去吗?
这厢李老太爷正在大声斥骂太后。
“若非她的过错,怎会将皇上陷入这样的境地?”
“我李家教女无方啊!”
“她乃是皇上的母亲,便该当起母亲之责……”
李老太爷正趁兴表演的时候,萧弋打断了他:“啊,此事怎会与太后有干系呢?”
李老太爷噎了噎。
心说,这不是你们怀疑的吗。
但李老太爷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只是满面愧色,道:“未能行到母亲之责,便是她的干系了。”
说话间,刘嬷嬷来了,她候在屏风外,道:“皇上,少师府上的大夫人携李家的四姑娘,欲往永安宫去拜见太后。因入不得永安宫,如今便到养心殿来了。”
萧弋听罢,眸光微冷,只是有帘子遮挡,外头的人才瞧不见。
原来今日李老太爷来拜见、请罪,是有着两重目的的。
一则表李家之态,撇清关系,以求保住太后。
二则……
柳家衰落,宅子都叫李天吉买下给杨幺儿作杨宅了。这李家四姑娘的亲事还和柳家公子拴在一起呢。这是急了。
第33章 李四姑娘
李老太爷抬头望屋顶; 装模作样地道:“前两日她们便递了贴进宫,说要向太后问安。今日固执前来,进不得永安宫; 竟是往这边来了。实在无礼!待归去,老臣定当严加斥责; 绝不纵容这等没规矩的东西!”
萧弋轻咳几声; 仿佛体力不支。
他倚在榻上,不说话了。
李老太爷久等不到萧弋开口; 这便有些尴尬了。
他长叹一口气,跪了下来,他年纪不小了,这样一跪,倒还真有几分可怜味道。只是这养心殿内; 众多宫人; 竟没有一人向他侧目。帷帘之后,小皇帝仍在轻咳,声音无力。
李老太爷隐隐中觉得哪里不对; 可细想又实在想不出来。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小皇帝了。
小皇帝生性敏感,因常年患病而阴沉寡言,他藏戾气于心; 但到底年少; 手中无权。
形不成妨碍。
这养心殿伺候的人; 见惯了这般模样; 因而才分外麻木; 没有旁的情绪罢?
如此想着,李老太爷才觉合理。
此时他瞥见那帘子后的影子动了动,像是从侍从手中接过了一条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后李老太爷才听见他道:“少师不必如此。”
他吩咐道:“去请赵氏,李四姑娘进来。”
“是。”刘嬷嬷应声,转身出去了。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一名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妙龄少女,进到了室内。
那妇人作朴素打扮,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却作了精心的打扮。她梳着飞天髻,结三鬟于顶,其间用莲纹嵌松石的金钏固定。其发髻形松而不散,颇有几分古壁画上,飞天神女的仙逸味道。
少女上身着茜素青色半臂,白色团云纹短衫,下着烟霞色留仙裙,腰系浅色丝绦,长长的穗子垂于脚边,行止间微微晃动。这番打扮,令她纤细婀娜,举手投足都牵动人心。偏还透几分仙逸气,叫人不敢轻易亵渎。
她戴着精心打制过样式的帷帽,帽纱短至颈间,隐约可露出一点白皙的下巴,其容貌在帽纱后若隐若现……
帘外未必能瞧得见里头的景象,但萧弋在里头,却将她的模样瞧得分明。
李家深谙含蓄掩瞒之道,如今他又正遭人下毒。
李家女子自然不敢披红挂绿,浓妆艳抹。于是便做了素净却又精心的打扮。恰巧李家女儿都饱读诗书,多年修炼,气质倒也出众。这样打扮,原本的一分风采也就变为十分了。
但萧弋脑中涌现的,却是另一道身影。
她穿什么样的衣裳都好。
穿火红的裙子,她便明艳如天边的红日。穿上月白的长裙,行动便如桂宫仙子。穿上形式华丽的袄裙,她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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