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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容月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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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没有派人找过她么?”薛灿追问。

    颜嬷接过话道:“小侯爷有所不知,马场规矩严厉,下人私逃是大罪,要是被抓回来,是要打个半死的,后半生也只能在马厩做苦力…夫人和摇光主仆一场,也不忍心看着摇光被抓回来受罪,就和老爷说,随摇光去吧,也没人天生就该为奴为婢,天高任自由,摇光资质好,没准…能去别处谋个好前程。”

    辛婉落下凤目,“你说给太子虔藏宝图的会不会是个女人?就算真有这个人,也不可能是摇光。”

    ——“为什么不会是她?”

    “她在马场出生长大,又在我身边服侍…”辛婉道,“雍华宝图?我都没见过,她怎么会有?”

    “夫人和庄子涂…摇光知道庄子涂这人的存在么?”薛灿急急又问。

    辛婉狠狠摇头,“那时我和庄子涂见面,都是在最远的山野里,没人能追上我的马,府里也没人知道我和庄子涂的事,颜嬷…也是在我出嫁的路上,才知道有他这个人。”

    颜嬷附和道:“夫人说的不错,摇光心气高过其他奴婢,她容貌美丽,性子傲气,平日也就替夫人描妆梳头,其余的也从不多管闲人闲事。”

    ——“她也不知道庄子涂…”薛灿有些失落,“那给父亲藏宝图的…到底会是谁?”

    薛灿收起失落,闭目凝神片刻,摇头道:“雍华宝图果然有种魔力一般,沉浸里头就久久也出不来。算了,不过是忽然想到摇光一说,这才深夜来打扰夫人。摇光摇光,也许,就只是天上的摇光星。”

    ——“星目烁烁兮,恰似摇光。”辛婉低念着,她眼前重现侍女摇光美丽不输自己的容颜,那一双眼睛,也亮过了天上最亮的星星,辛婉记得,那时颜嬷还说摇光有几分像自己和云姬,“摇光生的很美,做一个侍女,确实是委屈了。”

    “她生的很美…”薛灿重复着辛婉的话,他内心深处,隐隐还觉得许多事和这个摇光有关,但二十多年过去,摇光不知所踪,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就算雍华宝图真的是她给自己父亲…人都找不到,又有什么用。

    宝藏惑人,薛灿不想再浪费其中,他对辛婉做了个揖,转身走出雍苑。

    薛灿离开,但辛婉还沉浸在对摇光的追忆里,她记得,自己进出马厩时,见过还是马奴的摇光,她年纪小小,却有一股子韧劲,再苦再累的活计在她手里都能做到最好,她衣衫褴褛,却雪肌天成,闪烁的眸子直直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艳羡。

    再后来,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她是那么聪敏,能干也胜过颜嬷,所以自己才打算带她去湘南,共赴未知的后半生…

    摇光,这个许多年没有提起的名字,最近总是出现在辛婉的脑中,让人不得其解。

    ——“颜嬷。”辛婉忽然发声,“摇光见过太子虔么?”

    颜嬷抬头道:“那时夫人时常带着她,夫人能见太子殿下,摇光…一定也见过,只是夫人光彩夺目,怕是也没人会注意摇光吧。”

    纵是粗衣淡妆,也遮掩不住摇光与生俱来的美貌,怎么会没人留意她?

    辛婉心底魅影闪过,薛灿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太子虔为之画像吟诵的女子,不是妹妹云姬,也许真的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摇光。

    阳城,栎氏义庄

    芳婆盘坐在院里的棺木上,长发垂荡铺开,仰头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寻着最亮的那颗摇光星,风起云涌,不过片刻,星月就被云朵掩盖,院里一具具棺木排列,渗出让活人胆颤的阴森。

    芳婆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她已经习惯了和死人为伴,又或者,只有死人才最好。

    栎容出嫁,庄里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义庄惊悚,也甚少会有人敢随意涉足,盛夏子夜,芳婆身披薄衫,背上的朱砂蝶若隐若现,却已经没有谁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上藏着让世人追逐的雍华宝图。

    时光荏苒,每每回忆起那一幕,芳婆都觉得是老天在帮一无所有的自己,让她也能为深爱的男子分忧解难,让壮志难酬的姜虔不必只依靠辛氏马场,能够看到新新的曙光。

    ——“婉儿,你是舍不得我,又回来了么?”

    牵着紫梓马的摇光骤然驻足,她红衣飘起,却没有转过身去。

    “婉儿!”那声音因激动发着抖,“你看我一眼。”

    他在叫辛婉,他认得辛婉。摇光不敢回头,人人当自己逃走不见,要是被辛氏的人发现自己还游离在姜都外,知道自己和姜虔悄悄厮守…

    姜虔和云姬大婚在即,就当是为了姜虔太子的名声,自己也绝不可以露相。

    “你认错人了。”摇光镇定道。

    “婉儿,我是子涂。”那人急急上前朝红衣背影伸出手去,“那个愿意倾尽雍华予你的庄子涂啊。”

    ——“倾尽…雍华…”

    摇光侧目回首,那个酷似辛婉的剪影当庄子涂几欲痴狂,他箭步上前拉住摇光纤细的手腕,“薛家的金山又算的了什么,你要舍不下姜国,我愿拿出一半雍华宝藏赠给姜虔,助他富国强民,这样你也算对得起所有人吧。”

    ——雍华宝藏!?

    摇光听姜虔说起过宝藏的传说,雍华宝藏不计其数,谁能得到必能惊倾天下,姜虔壮志难酬也是苦于国家困苦无力支撑…

    他不得不娶辛氏女儿为妻,也是为了和辛家马场世代结盟…

    雍华宝藏,这个自称叫子涂的男人…他知道雍华宝藏在哪里!?

 第113章 玲珑心

    他不得不娶辛氏女儿为妻; 也是为了和辛家马场世代结盟…

    雍华宝藏,这个自称叫子涂的男人…他知道雍华宝藏在哪里!?

    摇光屏住呼吸,她没有扯开被这个男人拉住的手,“你口口声声说有雍华宝藏; 谁又知道真假?我不信你。”

    ——“墨石; 只有雍华府才有。”庄子涂更进一步,“我赠你墨石坠; 你还不明白?”

    摇光冷笑一声,“一块墨石坠; 也许; 是你机缘巧合得来…子涂; 我肩上担子太重…”

    “要怎样你才会信我?”庄子涂重叹一声,“要我手捧宝藏去你家马场么?”

    “这倒不用。”摇光沉着低思; “我听说…世人谣传,当年燕公子亲绘藏宝图指引后人…你说自己知道宝藏; 那藏宝图…是不是也在你手里?”

    “婉儿连雍华宝图都知道…”庄子涂低低叹息,“果然是辛家的女儿,想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家族。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会真的和我走…”

    摇光攥住紫梓马的缰绳; 成败在此一举; 摇光知道; 只要一眼,只要一眼她就可以记下所有,这个男人只需要把雍华宝图给自己看上一眼,就可以助太子虔直上青云; 完成鸿鹄大志。

    ——“若非真心实意,又怎么会从湘南回来…”摇光鼓起勇气做最后一搏,“子涂,你赠我墨石坠,难道不是待我真心么?你要在意宝藏多过在意我,那你我不如就此相忘,今生都不用再相见。”

    摇光扯出手,正要起步时,庄子涂忽的摸向深怀,摸出一块明黄色的丝帕塞进她的手心。

    “雍华宝图!?”摇光惊呼,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急急抖开丝帕看去——帕上用朱砂绘成栩栩如生的上古异兽,似龙非龙,似凤非凤…是什么,这帕上画的到底是什么…

    摇光还想再多看几眼,但男子已经骤然夺去,他惊看着眼前少女酷似辛婉的脸孔,倒退着步子惊恐道:“不是…你不是辛婉!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宝图!?”

    摇光星目烁烁,毫不示弱道:“我也没说自己是辛婉啊,是你自己糊涂认错,一口一个婉儿叫的…我逗你一逗又如何?堂堂大男人,连逗趣斗不会啊?”

    庄子涂粗喘退后,攥着丝帕的手青筋凸起,“你是谁,你为什么长的那么像她?”

    ——“你又是谁?”摇光歪头嬉笑,“你婉儿叫的亲热,她都嫁去湘南,难道…你是她旧时的相好?我跟着她那么些年,居然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

    庄子涂触向腰间的青玉箫,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想杀了这个看见雍华宝图的少女,但他没有拔萧,匆匆一眼,只是一眼划过,他不信这个少女能记下什么。

    “你跟过辛婉,我不杀你。”庄子涂跃上马背勒缰远去,“忘了什么雍华宝藏吧,你们不可能找到的。”

    天高地阔,庄子涂眨眼就消失在天地间,摇光跟去几步,冲着他疾驰的背影倔强低喊,“你说不可能,我就偏要找到。我一定可以…找到!”

    姜都外的偏僻小苑,是太子虔给摇光安排的栖身之所,他每隔阵子就会悄悄出城陪伴摇光,良宵苦短,只想和心爱的女子厮守到老,但太子虔又不得不走,他还有更重于的事要做。

    也就是在那座小苑里,她仅靠一眼的记忆,给太子虔重绘出了雍华宝图。

    ——“摇光,这就是…雍华宝图?”

    太子虔颤着指尖点住兽目,“这真是…雍华宝图?”

    “他赠给辛婉一枚墨石坠,金陵墨石,只有雍华府才有。”摇光沉思,“他把我当成辛婉,言辞恳切,他求辛婉和他远走高飞,我想…他就是雍华宝藏的守护人。只可惜,辛婉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

    太子虔低低唏嘘,抖开白绢深望异兽,“一眼记下,也只有我的摇光可以做到,雍华宝图竟机缘巧合被摇光得到…看来是老天也想助我姜国崛起。”

    “可是…”摇光凝视宝图,“那人说…我们是找不到宝藏的。我看了许久,也看不明白这宝图画的是什么…宝藏…又会在哪里?”

    太子虔叠起白绢,眸中含情道:“宝图既然是人画的,就一定能被人参悟出来。你我还有许多时光,姜国也有不少能人,假以时日一定能找到宝藏,摇光,我该怎么谢你。”

    摇光倚靠上姜虔的脊背,痴痴喏声道:“想你不用和辛云大婚,想你今生今世,只有我摇光一人,姜虔,你又能不能做到?”

    太子虔哑然低叹,“宝图在手,却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怎么对得起摇光。”

    摇光捂住太子虔的唇,星目烁烁,“来世,你不做皇族,我也非马奴,就做一对平凡鸳鸯。”

    太子虔深吻摇光,俯身将她压在榻上,“要真有来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摇光。”

    东方显出鱼肚白,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在棺材板上呆坐了整夜…芳婆潸然叹息,按了按湿润的眼角,她起身慢慢朝里屋走去,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秀丽不减的脸上,但这张夺目的脸,已经许多年没有被外人瞧见。

    梳妆台前,芳婆执起妆笔,熟练的在自己的脸上点弄,不过半柱香工夫,已是平日里让人厌弃的褶皱老脸,薄衫褪下,再一层层裹上束身的白布,换上破旧的布衣,步履蹒跚之间又成老妪一个。

    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芳婆阴目闪烁,摇光?哪还有什么摇光?

    紫金府

    旭日东升,马厩里,杨牧掂了掂不知是谁给自己备下的行囊,忽的恍然大悟,“大小姐,是你么?”

    杨牧高喊着环顾四周,却没有薛莹的身影。他脸上也不见失望,爱惜的把行囊贴近脸,深嗅着上头薛莹留下的气息,徜徉在幸福满足中。

    ——“大小姐,你一定要等着我。”杨牧扎紧行囊,掸了掸坐骑就要出发。

    “杨牧。”

    杨牧噌的顿住脚步,回头露出朝阳般的笑容,“马厩又脏又臭,大小姐躲着里头做什么。”

    薛莹咬唇闪出身,却没有走向杨牧,她眸里蕴着不舍,但唇角又扬起对杨牧此行的期待,男子热血,她不能牵绊住杨牧的步子,但她又渴望着杨牧能为自己驻足,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你啊,是舍不得我呢。”杨牧大笑着奔向薛莹,忽的抱起躲闪不及的薛莹,欢快的转着圈,“大小姐嘴上不承认,心里根本舍不得。”

    薛莹把头肆意靠在杨牧的肩上,分别在即,她也不想再憋屈着情感,杨牧肩上一沉,怔住身看着肩上的女人,忽的燃起一股激动,扳起薛莹的头,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吻上。

    ——“杨牧…你…”薛莹惊呼,唇又被杨牧重重抵住,少年吻技生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杨牧记得,薛灿和栎容也就是这么做的,栎姐姐神情幸福,好像很是受用,自己对薛莹这样,她也该是喜欢的吧。

    杨牧喘着气,艰难的松开唇,注视着薛莹绯红的双颊,握住了她发抖的手心,“大小姐…你不喜欢啊…”

    薛莹想骂他几句,但她舍不得,薛莹红脸低头,“一路去鹰都,别想有的没的,护住自己,你可是带着灿儿的十万大军。”

    杨牧放下心,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自信凛凛道:“《讨周室檄》我已经倒背如流,一定会传遍大周,再入鹰都,那些手上沾着姜血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大小姐就等着我杨牧凯旋,到那时,侯爷和夫人也会放心把你许配给我。”

    薛莹捏住杨牧的掌心,杨牧温声又道:“也许,根本用不到三年。”

    杨牧终于跃上马背,唇角扬起得志的笑容,驾的一声冲出紫金府,直朝北方而去。薛莹追出几步,“杨牧,不用三年,只等你回来…”

    湘南城外,杨牧看见了集结的大军,他们手握乌石铸造的兵器,人人血脉贲张,就要起兵北上。

    杨牧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但他知道,记忆已经不再重要,自己只需要知道,他和薛灿,薛莹,栎姐姐…和所有人是一条命。

    鹰都

    黑衣客没有食言,不过一日,他果然给库房送来了一万担粮草,金禄寿啧啧赞着,越发好奇黑衣客到底是什么来历,连朝廷都一筹莫展的粮草大计,他竟能轻松筹集,还只收了少许钱银,俨然就是对朝廷的馈赠。

    说真,金禄寿给朝廷效力多年,早已看透朝野腐朽,这些年揽金进账也会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早些辞官还乡,去过安稳富贵的日子。到了这节骨眼儿,居然还有人对周国朝廷抱有期许?竟然会大笔赠粮只求战后从朝廷那得些爵位好处…

    金禄寿看过一担担喜人的粮草,只怕这些物件也难让周军大胜,还是得赶紧给自己一家谋条后路才对。

    ——“金掌事果然厉害。”关悬镜霍亮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不过几日工夫,真的筹措到这么多。”

    见是关悬镜,金禄寿肥躯抖了抖,戚太保都下令让他无须多管战事,怎么他忽然跑来?这些粮草来的蹊跷,要是被关悬镜这双慧眼看出自己收了别人的好处…

    金禄寿嘿嘿一笑,“关少卿怎么不在家多歇歇,湘南受的伤,痊愈了?”

    关悬镜张开伤手,“不劳金掌事费心,在家也是闲着,战事在即就出来看看,一万担粮草并非小数目,想不到你居然轻松筹集,果然是朝廷老臣,路子又广又野。”

    金禄寿摸了摸下巴,“做府库掌事多年,多少也有些路子,只要能为朝廷分忧,又那需要多管是什么野路子呢…”

    关悬镜掀开一担粮草,舀起一捧稻谷看了看,稻谷哗啦啦落下,关悬镜双目微闭,似乎在想着什么。

    金禄寿几步走上前,盖上粮草,笑着道:“是稻谷,干干净净的好东西,没有掺砂,也没有生霉,关少卿要是不信我,一万担一个个查验也无所谓。只是…戚太保才说让你不要多管战事,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又不甘寂寞…会不会…”

    见关悬镜沉默,金禄寿鬼笑又道:“人人都知道关少卿最爱多管事,查案查去湘南,差点死在那里,这会儿又带着伤查验粮草…哎,人人都想闲着不做事,倒是你,就尽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粮草事关大军生死,多嘴提醒你一句,还是要细细查验才是!”关悬镜听得戳耳,扔下话挥袖转身离开。金禄寿哼哼了声,转过肥硕的身躯朝粮草尽头缓慢走去。

    尽头处,黑衣杨越潇洒伫立,斗笠下的双眼冷静注视着离开的关悬镜。

 第114章 肩上蝶

    尽头处; 黑衣杨越潇洒伫立,斗笠下的双眼冷静注视着离开的关悬镜。

    “多管闲事的关少卿。”金禄寿啐了口,“居然敢管到我手里的府库,他是生怕我吞了朝廷的粮草; 还是怀疑我没这个本事筹集; 来看我的笑话!?”

    “关易的儿子?”杨越似在自言自语。

    “关易都死了那么多年,还当自己是上将儿子?”金禄寿不屑道; “也就戚太保给他几分脸面。一个小小少卿,不足挂齿。”

    “他好像信不过你。”杨越幽声道。

    金禄寿忿忿道:“他谁都信不过; 也就是他; 非去紫金府; 名为恭贺薛灿大婚,实则…是攥着案子不放; 薛家后山窝藏姜人,也是被他发现。”

    “那么多年没人发现的事; 居然被他发现。”杨越若有所思,“你口中这位关少卿,定是有过人之处的。既然是少年英豪; 又是关易的儿子; 为什么不让他领兵抗敌?我看此人; 眉间也是惦记战事的。”

    “之前是他运气。”金禄寿扫过担担粮草,“只是,人不会一直都交好运。好像,戚太保对他另有交代…”

    杨越走到粮草中间; 忽的随手推倒几担,金灿灿的上好稻谷倾洒在地,杨越挥开衣袖,笑着道:“既然关少卿提醒您,在下不如就让所有人宽心,金掌事请看,我送来的东西,究竟如何?”

    金禄寿眼睛看直,抹了把汗,忙不迭道:“涂先生出手大方,又是真心实意要和朝廷结交,怎么会有问题?关悬镜胡言乱语,我可没有怀疑先生。”

    杨越笑了声收回眼神,掩下斗笠又道:“余下的粮草,会很快送来。”

    金禄寿吁出口气抚须大笑:“所以说,这回该是本掌事大交好运,涂先生真可以说是我大周福星,我已经向戚太保说起此事,他对你们也很有兴趣,等忙过这一阵,没准戚太保也会请你去他府上坐坐。”

    “那就多谢金掌事引荐了。”杨越不卑不亢俯首行礼,拂开黑衣转身离开。

    鹰都城外,慈福庵

    回京几日,关悬镜忙着都忘了去看望母亲,戚太保把七幅兽图交给自己,关悬镜琢磨许久也是看不出其中关联,倒不如去城外一趟,慈福庵周围山清水秀,也能纾解心里的压抑吧。

    慈福庵里,姑子们似乎还不知道战事已经不远,沿路对多日不见的关少卿温笑招呼,还好奇看着他受伤的左手,奇怪这样的人物也会见血。

    迈进庵堂,看见正给母亲斟茶的戚蝶衣,关悬镜清瘦的脸颊动了动,看向母亲没有说话。

    “悬镜来了。”凌昭目露怜爱,“听说湘南一心你差点遭了大祸,给娘看看你的手。”

    关悬镜顺从的伸去伤手,见那伤口虽然被布包裹,但隐约还是可以看见里头没有愈合的剑痕,皮肉绽开伤的不轻。凌昭痛心抚着,叹息道:“戚小姐已经和我说了,只差一点点,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虽然这会儿你好好活着,但为娘只要想起,还是会心惊胆战。姜人,紫金府薛灿竟然会是太子虔没死的儿子…这位薛小侯爷藏得真深,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看出他的身份…”

    关悬镜看了眼戚蝶衣,低声道:“娘最忧心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告诉她这些,还不是让她揪心。”

    戚蝶衣面露委屈,凌昭对儿子摇头道:“你不在的日子,戚小姐每过几天就来陪我聊天解闷,你回京后一时无暇来看我,也是戚小姐来报的平安,人家一片好心,你怎么反倒不领情?悬镜懂事,不该这样责怪人家。”

    关悬镜温下神情,握住伤手道:“儿子平安,也是不想娘担心。”

    “戚小姐今天是来告别的。”凌昭示意儿子道。

    “大军何时出发?”关悬镜看向一旁不做事的戚蝶衣。

    戚蝶衣昂起脸,“明天辰时集结。”

    “我也向你爹请命领兵。”关悬镜道,“但…”

    “爹说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戚蝶衣自若一笑,“我十三岁就在军营磨练,哥哥体弱无用,戚家就靠我替爹分忧,养兵千日,我也想试试自己麾下将士的身手,薛灿找死,我就成全他,今后让天下再无姜人。”

    戚蝶衣少时就被人捧着,她虽好强英勇,但有多少斤两关悬镜也是清楚,见她一个女子要扛起护国重担,关悬镜也是有些不忍,掌心轻按戚蝶衣的肩,低声道:“刀剑无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认识关悬镜多年,他总是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忽然见她对自己温情提醒,戚蝶衣也是有些感伤,“难道真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关少卿才会对我和气些。”

    凌昭掠过戚蝶衣期盼的脸,起身推门离开,把不大的里屋留给这俩人。

    “你我也算一起长大。”关悬镜坦荡道,“我真心想你平安回来。薛灿谋略胆识一概不缺,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关悬镜!”戚蝶衣打断道,“我们一起长大…只是…这样…”

    关悬镜清秀的眼睛定在戚蝶衣微红的脸上,只是片刻又挪向别处,“这些年,你对我,还有我娘…戚小姐,我心里是感激你的。”

    “关悬镜,你能叫我声蝶衣么?”戚蝶衣苦笑了声,“一声戚小姐,太生分。”

    关悬镜半张唇齿,却是难以说出口。

    “我待你如何,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关悬镜,你聪明绝顶,心如明镜,别告诉你不知道。”戚蝶衣豁出去道,“我堂堂戚家大小姐,为了你也是不要这张脸了。”

    “戚小姐…”关悬镜避开身,“我拿你当朋友,戚太保几次要降罪于我,也是多亏你…”

    “够了。”戚蝶衣挥袖怒喝,“鬼手女已经嫁给了薛灿,你还心存奢望么?他们一众乱党余孽,薛灿活不成,栎容也是必死,将死之人你还念念不忘么?”

    关悬镜握紧伤手,颤声道:“能不能在一起,和会不会忘记,是两码事。我错失栎容,却不是一定非得忘了她。”

    戚蝶衣凝视着包裹着他伤手的那块白巾,那分明是从衣角扯下,白巾斑驳印血已经难以洗干净,但关悬镜还是用这白巾裹着伤口,怎么也不舍得扔下。

    ——“你的伤,是鬼手女替你包扎的吧。”戚蝶衣落寞道。

    关悬镜艰难松手,没有回答。

    戚蝶衣冷笑着道:“她能替你包扎伤手,她又能不能保你不死?不过也就是送你上路而已,她心里只有薛灿,为了她夫君的大事,你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关悬镜你有多蠢,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念念不忘?我拿真心待你,却得不到你一个正眼…”

    “我是蠢。”关悬镜伤手捶桌,又印出殷红的血迹,“蠢到没有早点发现薛灿逆贼身份,只能眼睁睁看栎容和他一起…”

    “你疯了。”戚蝶衣惊得托起他的伤手,“你是想废了自己这只手么?”

    ——“栎姑娘,你只有一双手,为了薛灿…废去一只你也心甘情愿?”

    ——“我跟着薛灿去湘南,是给他分忧办事,怎么能因着自己给他家惹祸?”

    栎容清声划耳,自己却再难见到那张镌刻在自己心上的面容。

    戚蝶衣捂住关悬镜的手,眼中噙着热泪,“罢了,你心里藏着谁也无所谓,来日方长,你总会看见我的好处。要我活着回来,还是会纠缠着你,关悬镜,你别想甩开我。”

    关悬镜回过神,深吸了口气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戚蝶衣泪中带笑,她走到关悬镜身边,轻抚肩胛,忽的扯下肩上红衣,露出雪脂般的肌肤,关悬镜刚直男儿,哪里见过女人肤肉,脸一下子燥红发慌,扭头道:“戚小姐…你这是…”

    戚蝶衣扳过关悬镜的头,把洁白的肩背撇向他躲闪的眼睛,“爹让人拓下我肩上的刺蝶,说交由你去琢磨兽图里的秘密。你看,是不是我背上的这副。”

    关悬镜转头看去,心跳得极快,戚蝶衣肩背上刺的是一只振翅霓蝶,朱砂勾勒出诡异的蝶样,雪肤朱花,映衬出女子娇媚,关悬镜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乍然看见从没见过的女人身子,就算只是肩肉,也足够让他紧张心慌。

    匆匆一眼,关悬镜赶紧又转过身去,“戚小姐…就是戚太保拓下的蝶样。你快…披上衣服…”

    他越紧张慌乱,戚蝶衣就越是不打算照着他的话去做。戚蝶衣轻拉关悬镜的衣袖,指尖勾住他的小指,“拿出来。”

    ——“什么?”关悬镜触针一样抽出小指。

    戚蝶衣嗔笑道:“我爹给你的东西呐,七幅兽图,我知道你一定随身带着。拿出来。”

    关悬镜木木的摸出怀里匣子,将七幅兽图呈到桌上,垂下眼看也不敢多看戚蝶衣。戚蝶衣挑出蝶样,杏目盯着看了会儿,又不时偷看关悬镜闪躲的眼神,抿唇偷偷笑着。

    “戚小姐…”关悬镜深吸着气,“你快披上衣服,要是被姑子撞见…佛门圣地…不能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却也是需要的。。。明天有你们期待的一幕,写到泪目。容容和灿灿也要出来了

 第115章 剑柄纹

    “戚小姐…”关悬镜深吸着气; “你快披上衣服,要是被姑子撞见…佛门圣地…不能这样。”

    戚蝶衣托起拓蝶的白绢,递到关悬镜手边,挑起柳眉道:“你看着蝴蝶; 和我肩上刺的; 是不是一样?”

    关悬镜哪里敢再盯着女子凝脂的肩头,撇过脸道:“照着拓下; 当然…一模一样。”

    戚蝶衣把白绢塞进他手心,咬唇道:“我非要你仔细对着; 到底是不是一样?”

    世上小人不可得罪; 女人也不可以; 要是不照着去做,还不知道要被纠缠到什么时候。关悬镜无可奈可; 只得哆嗦着手指把白绢覆在戚蝶衣的肩上,蝶样相叠; 没有一丝异样。

    ——“和你肩上的刺花…一模一样。”关悬镜闷声道,“快,快…把衣服披上。”

    戚蝶衣露出得逞的笑容; 见他话都说不利索; 戚蝶衣也是觉得可爱至极; 她不急不慢的披上红衣,指肚轻拂过关悬镜的背,“我都不羞,你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也能羞成这样。”

    关悬镜吁出一口气,收起兽图几步朝屋门走去,顿住步子道:“千万别轻敌,大军粮草补给也要一一查验,朝廷腐朽,薛家无孔不入,你一定要小心。”

    ——“你说了八百遍了。”戚蝶衣忍着笑,“我不会死的,死了还怎么和你好。”

    关悬镜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眸中含情的戚蝶衣,戚蝶衣垂眸幽声道:“少卿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关悬镜冷静道:“戚太保不让我领兵,看似敌寡我众,但行军打仗不是光靠人多势大,你千万不能轻看了那些姜人游勇。”

    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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