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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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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车夫还有些茫然,沈瑜便多提点了句,“你就说自己是雁歌的邻家,她家中出了事,着急找她回去。若是侍卫拦着,你就闹出点动静来,雁歌一旦听到就会想办法出来的。”
  这车夫是宋予夺的侍从,对沈瑜也是唯命是从,随即便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您找雁歌来,可是已经有了主意了?”青溪试探着问道。
  沈瑜低声道:“我不能露面,那就只能另想办法搅了今日这事。”
  青溪心中的惊诧还未褪去,见沈瑜心不在焉的,也不好再多问。
  不多时,车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雁歌。
  雁歌一见沈瑜,眼神就亮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马车,连忙道:“夫人,玉成公主来了咱们茶楼,还将客人都赶走了……”
  沈瑜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问道:“宗博义可在里面?”
  “他还没来,”雁歌苦着脸,“可公主向掌柜逼问出了宗公子的住所,令人去找了。”
  沈瑜皱了皱眉,又问道:“那点青在茶楼吗?”
  “在呢,”雁歌道,“我出来时,玉成公主还在问她些闲话,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公主的模样,怕是不大高兴。”
  沈瑜微微攥紧了手。
  她忽而开始有些后悔,若早知今日,就算是逼问,也该让点青将这件事情给她讲明白了的。也好过现在两眼一抹黑,便是想做什么,也要投鼠忌器。
  见沈瑜不说话了,雁歌不由得有些慌:“夫人,这其中可是有什么大事?”
  沈瑜摇了摇头,而后道:“雁歌,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她顿了顿,像是拿定了主意一样,飞快地吩咐道,“想办法去传个消息。就说咱们茶楼今日要送一副美人图出去,也就是墙上悬的那两幅大图之一。只要今日来茶楼,便有这个机会。”
  听音茶楼中悬着的这两幅美人图,在京中可谓是颇负盛名,比那些个话本的名声还更大些,早前甚至还有人重金来求,可沈瑜却并没答应卖出去。
  是以,那些人也只好来听音喝茶听说书,看看这美人图解馋。
  如今她放话要送一副美人图出去,这消息一旦传开,来的人只怕是把听音茶楼给挤得满满当当,摩肩擦踵也未必能容得下。
  雁歌一惊,但她早就习惯了对沈瑜唯命是从,所以并没质疑,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便随即去办了。
  雁歌并非是寻常的姑娘家,她跟着耿轲,什么三教九流都混,让她去传这个消息,自然是比旁人要好上许多。
  不多时,便开始有人过来,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但却并没走远。
  此时,玉成公主的侍卫也压着宗博义进了茶楼,雁歌从后院溜进去看了看情形,说是玉成公主在听说书,点青在一旁伺候着。
  随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被拦了,也照样在这条街逗留不去,侍卫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而雁歌也传出话来,说茶楼中的人都被侍卫压到了后院中,不知茶楼中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形。
  而此时,门外的众人进不去听音茶楼,挤了半条街。
  俗话说法不责众,人越来越多之后,他们甚至都不大畏惧守门的侍卫了,不仅叫嚷着要进门去,还开始对着那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画作的名气很大,慕名而来的还有几位儒生,他们中推选了一位,上前与那些个侍卫据理力争。
  如此一来,玉成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在此发作。
  沈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等到听青溪说,玉成公主已经离开,方才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吩咐道:“去,让掌柜用抽签的法子送一副美人图出去,然后让点青到府中来见我。”
  她没有露面,也没有久留,直接让车夫折返回府去了。
  宋予夺不在京中,偌大一个宋家,显得空落落的。
  沈瑜回府之后就一直在书房等着,随手翻看着宋予夺的藏书,晚些时候,总算是等到了点青。
  一见面,点青就先道了谢,而后又致歉道:“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沈瑜摇了摇头,转而说道:“你总该告诉我,宗博义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点青不肯提,沈瑜触了她的痛处,就也没追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今日之事后,沈瑜算是明白,这种事情是敷衍不得的。
  自打出宫之后,沈瑜的脾性就放软了不少,可如今看来,却并不全然是好事。
  点青早前是觉着自己能料理好,不用沈瑜插手,如今自知理亏,便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当初点青筹备茶楼事宜,挑中了宗博义来当这个说书先生,两人情谊暗生。早前宗博义不告而别,并非背信弃义,而是想要借着离京到山寺的机会跟玉成公主斩断关系,料理好事情之后,就又回来了。
  “他将所有事情都坦白告诉了我,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原谅,就赶上了这事。”点青苦笑了声,“玉成公主今日看我那目光,真真是动了杀心。”
  说完,她又向沈瑜道:“雁歌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我,劳你费心了。”
  其实若仔细论起来,这事也怪不着点青,她只是在被欺瞒的情况下喜欢了宗博义。可偏偏这喜欢,就能要了她的命。
  玉成公主想是觉着受了背叛,又疑心是点青勾引了宗博义,才会有此事,便恨上了她。
  至于宗博义,此事皆由他而起,起初是隐瞒,后来倒是坦诚了,可又险些给点青招致杀身之祸。
  怎么算,都是一笔没头没尾的烂账。
  情之一字,当真是要命。
  “我虽为你解围一次,可若玉成公主真恨上了,我也不能时时救你。”沈瑜低声道,“这……”
  “阿瑜,你不必再为我费心。”点青脸色苍白,缓缓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同宗博义商量好了,他仍旧回锦成公主那里,我离京。”
  沈瑜失色:“离京?”
  “对,”点青缓慢但却笃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再带累你了。再者,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银钱,也想到处去走走看看……总留在京中,也无趣得很。”
  这些年来,点青是她最亲近的知交好友,沈瑜多有不舍,可却也明白这是个好法子。
  毕竟就算宗博义回去,谁也不能担保玉成公主不会再起杀心,想要斩草除根。只有她远远地离了京,方才算是没了后患。
  见沈瑜脸色很是难看,点青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意来,安慰她道:“这事上我优柔寡断了太久,如今也算是拿定了主意,你不必担心。我明日便准备动身,有些话便趁此说了。”
  “我与宗博义之间,也说不上后悔。只不过他是身不由己,我是心不由己……多说无益。”点青放轻了声音,抬眼看向她,“阿瑜,照顾好自己,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多谢你这些年的照拂,能有你这么个知交,我很高兴。等到过几年,我会回来看你的……”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打了沈瑜个措手不及,去了去得猝不及防。两人秉烛夜谈,一觉醒来后,点青就已经离开了。
  她没让沈瑜送,也是想撇清关系的缘故。
  生意上的事情,点青也已经尽数交代清楚,可沈瑜看着青溪拿来的账本,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身边的人本就不多,点青走后,就又少了一份惦念。
  没来由得,沈瑜突然有些消沉,但接踵而来的事情却让她没办法随心所欲,只能打起精神来处理后宅的事宜,料理生意。
  三日后,宋予夺回京,带着西域十国的使臣从长安街打马而过,引得京城百姓纷纷围观。紧接着又要安置驿馆,准备朝见、大宴的事宜,宋予夺分身乏术,几乎是住在了鸿胪寺。
  自打他说过先前那番话后,就像是昭示了什么一样,一切都与先前不大一样了。沈瑜一向敏锐的直觉让她觉出些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倒是高兴得很,心满意得地接受了朝拜,而后大宴了西域使臣。而正如宋予夺先前所料,紧接着提上议程的,就是复开古丝路通商的事情。
  一时之间,朝中热闹极了。
  沈瑜在家中呆得烦了,忙里抽闲挑出个空来,到茶楼去坐了会儿听人闲聊,而后又带着青溪到大街上逛去了。
  年节将近,加之又有西域使团入京,长安街上热闹得很。
  沈瑜方才在茶楼之时听人说,这次随使团而来的还有位西域的公主,想是要跟哪位皇子结个亲。众人聊到兴起,甚至还有还玩笑下注,来赌究竟哪位皇子会与这位西域公主结亲。
  “夫人,这外面冷得厉害,不如还是回府去。”青溪劝道,“若不然,就到茶楼中去歇息会儿。”
  两人眼下正在倚竹茶楼附近,沈瑜紧了紧大氅,原本是想要回去的,可回头时恰见着了那古董铺子,不由得一愣。
  她还记得这古董铺子是傅昇的,早前来时,她还赞叹过其中别具匠心的装潢。可如今这铺子却像是在大修整似的,有好几个小厮在来来往往地搬着东西,轻手轻脚的生怕砸坏了哪个。
  沈瑜起了些好奇,走近了些,向内看了眼。
  结果恰赶上傅昇出门来,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俱是一愣,而后客气地笑了笑。
  当初为了倚竹茶楼的那铺面,沈瑜同傅昇起过争执,但后来傅昇将地契送了回来,也就相安无事了。毕竟有宋家三爷在那里,也算是沾亲带故的。
  傅昇认出沈瑜来,侧身道:“可要进去看看?”随即又补了句,“不过这两日搬走了不少物件,怕是不全。”
  他这般客气,沈瑜也不好回绝,便进门去大略看了看,随口问道:“这铺子开了许久,如今是想要搬走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明年就不在京中,所以调换些东西。”傅昇笑道,“毕竟古丝路将复通,是个绝佳的商机,众人都想分一杯羹。”
  沈瑜早就从宋予夺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但一直没上心,因为这虽是个商机,但也意味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她并没有足够信任的人,能派遣去操持此事。
  但下意识的,她还是追问了句:“那依你看,做什么生意更为稳妥些?”
  傅昇是个绝佳的商人,又一直跟在宋三爷身旁,有阅历、有眼界,他的意见绝对是比旁人要靠谱的。
  “如夫人可知道前朝古丝路最繁盛时,咱们这里什么卖的最好?”傅昇问了句,可没等沈瑜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瓷器、丝绸、茶叶。”
  沈瑜不再看那些博古架上的摆件,回过头来,很是认真地看向傅昇。
  傅昇自打知道沈瑜的身份后,就待她很是客气,见她似是颇感兴趣的模样,便又补了句:“这三样里,你手中有两样,不妨趁着这个机会一试,说不准能赚上不少银钱。”
  他说起来头头是道,沈瑜随即也反应过来,她手中有绸缎庄,也有茶楼,也的确是巧了。
  可垂眼想了片刻,她到底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先前那个顾虑,她自己走不开,手头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不能去冒这个险。
  傅昇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关节所在,不再提此事。
  沈瑜并没在此久留,不多时,就回了家中。
  虽说她知道这事无望,可却总是忍不住惦记着白日里与傅昇的交谈,及至深夜宋予夺回来,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怎么还没歇下?”宋予夺劳累了一天,但见着她后,还是露出点笑意来,“我这些日子忙得很,你不必等我。”
  目光触及一旁摆着的白瓷碗,里面还剩了一半的汤药,他又道:“可是嫌苦了?明日让青溪备些蜜饯来。”
  这是开来调理身体的药,苦得厉害,沈瑜喝了一半就犯恶心,放到一旁,结果转手就给忘了。
  听宋予夺这么说,她探身想要将那药给拿过来喝完,却又被拦下了。
  “已经凉了,”宋予夺低声道,“不想喝就先不喝了。”
  沈瑜又坐了回去,抿了抿唇。
  气氛有些微妙,虽说两人言谈举止跟往常并没多大差别,但宋予夺却还是能隐约觉察出不对来。只是他近来忙得厉害,分身乏术,又怕贸然开口反倒弄巧成拙,便决定暂且搁置,等到忙完之后再来同沈瑜商议。
  西域使团朝见皇上之后,向皇上请命,说是想要在京中多留上一段时日,也好看看天朝上国的风土人情。
  皇上心情很好,大笔一挥就允准了,也开始让人同使团协商复开古丝路之事。
  论及对古丝路的了解,没人比得过宋予夺,皇上指派了大皇子来管这件事,宋予夺仍旧是协管。
  一转眼到了年关,又是太后的寿辰。
  沈瑜早早地就开始盼这日,毕竟按着前两年的旧例,晴云是能趁机出宫来见她的。一年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她自然是格外珍惜。
  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不知道晴云是否还能寻着机会离宫。
  沈瑜记挂了数日,好在她如期而至,方才算是放下心来。
  晴云一进门,先是将沈瑜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眉间微蹙:“怎么看起来倒像是瘦了?你近来可是染了什么病?”
  每次一见面,她最关心的都是沈瑜的胖瘦,以此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没……”沈瑜原本是想要敷衍过去的,可对上晴云质疑的目光后,又觉着心虚,只得如实道,“最近在吃调理身体的药,那药太苦,闹得没什么胃口。”
  晴云拧眉道:“若是这方子不好,那换个方子就是,没道理说是调理身体,却弄得越来越瘦弱。”
  沈瑜没仔细说,她便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寻常的药方,等到见着沈瑜那一言难尽的神情时,方才算是渐渐明白过来:“是与子嗣相干的?”
  沈瑜沉默着点了点头。
  虽说上次出宫之时,沈瑜已经同她提过,可真等到这时候,晴云却觉着心中仿佛蕴了一团无处排遣的闷气。
  她将沈瑜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看待,实在不想看她受这份罪,可偏偏又没旁的办法。
  倒是沈瑜自己先岔开了话头,同她讲了这一年来的事宜,气氛方才算是好转起来。
  “此次西域使团进行,随行的还有一位公主,近些日子来,她也频频出入后宫,皇后与贵妃待她都很好。”晴云挑了挑眉,“怕是都恨不得让自家儿子娶了这位灵珠公主。”
  皇后与贵妃是多年的老对头了,若论起争斗,也真是千篇一律的很。
  沈瑜笑了:“贵妃娘娘竟还没放弃吗?”
  她留意过,皇上将协商古丝路之事交给了大皇子,立储的倾向已经非常明显了。
  “时至如今,她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晴云评价道,“纵然是她想要收手,难道皇后会轻易放过她?若真能娶了这位灵珠公主,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两位皇子都是有正妃的人,难道西域公主会甘心当个侧妃?”沈瑜不以为然,“想得也太好了。”
  晴云笑道:“这可说不准。”
  两人闲聊许久,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先前那桩事,眼看着天色渐晚,晴云将来离开,方才又忍不住问了句:“宋将军待你可好?”
  “他很好。”沈瑜垂眼笑道,及至起身送晴云出了门,方才低声自语道,“只是我有些倦了。”
  她不想让晴云担心,所以将那点小心思谨慎地藏了起来,并没表露出来。可等到孤身一人时,却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沈瑜低下头看着苍白的手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如今这模样与当初所料想的相差甚远。
  她很少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可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她却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有得必有失,可如今她得到的,真的能填补失去的吗?


第110章 
  这西域使团仿佛是在京中呆得上瘾了似的,连年节都是留在大梁过的,他们俯首称臣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皇上高兴得很,心血来潮了还会办场宴饮,倒是苦了宋予夺与鸿胪寺一众大臣,连个年都没能好好过。
  为此,宋予夺倒是特地向沈瑜解释了一番,说是自己忙,委实是腾不出空闲来。
  他与鸿胪寺那群负责接待外宾的朝臣还不一样,除此之外,还得帮着大皇子来料理古丝路通商的事宜。
  再有,他还得费心周旋其中,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宋予夺将自己沙场之上排兵布阵尔虞我诈的本事用在了朝局争斗中,既要与西域使团你来我往地试探,还要防备着皇上的猜疑,实在是耗尽了精力。
  这种情况之下,他没工夫去顾及沈瑜,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沈瑜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多生事端,更没任性到非要现在逼着宋予夺过来,分辩个所以然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情她自己都没能完全想清楚。
  当初决定要留下时,她是考虑过后来的,想过会被为难,也知道做出选择之后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
  说来也奇怪,早前被老夫人为难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过了也就算了。可在与傅昇谈了寥寥几句后,却忽而有些沮丧起来。
  古丝路将要复开,有头脑的商人都开始筹谋,可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得将精力放在宋家后宅的事情上,眼下还算好的,等到扶正之后,怕是还得硬着头皮去参加宴饮周全着往来交际。
  这也就算了,在回来之后,又要灌下那么苦的汤药,就为了去生个孩子,好让老夫人能点头同意扶正之事。
  沈瑜端着那药碗的时候,几乎是茫然无措的。
  她不怕被为难,可是却并不想委曲求全地妥协到这种地步,仿佛自己的一生都要系在这肚子上似的。
  这莫名让她想起宫中有的为了子嗣疯魔的嫔妃,有些可怜。
  当初她会点头留下,一部分缘由是因着虞丽娘之事,想着不妨放手一试,合则聚不合则散。事到如今,沈瑜开始心中开始有想法露了头——或许是到了该散的时候了。
  宋予夺很好,她也试过留下了,但仿佛的确不大合适。
  沈瑜跟宋予夺各忙各的,虽暗流涌动,但表面上却是相安无事。宋予夺仍旧大半时间都耗在朝局之上,而沈瑜则料理着年节的往来交际,又腾出些功夫去打理生意之事。
  早前有点青在,她落了许久的清闲,可如今却又纷纷捡了起来,倒像是刚来宋家那会儿,对生意之事格外上心。
  沈瑜甚至还吩咐了雁歌,让她帮着打听些古丝路的事情。
  雁歌在账目上并没多好的天赋,可消息却是灵通得很,在许多事情上的看法也算独到。所以沈瑜将盘账的事情交给掌柜,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则交给雁歌来办。
  雁歌也早就听闻了此事,兴致勃勃地问:“夫人是也想做笔大生意吗?”
  “还没想好,”沈瑜如实答道,“先打听着,算是有备无患。”
  雁歌点点头,又道:“我倒是很想去呢……听人说,西域那边的风土人情与咱们这里大相径庭,想必会很有意思。早前西域使团进京的时候我还专程去看过,他们随行带着的东西看起来很有趣。”
  她如今这年纪,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谈及这些未知的事情,眼中尽是跃跃欲试。
  寻常姑娘家,这时候或许都该谈婚论嫁了,可雁歌打小就知道自己同旁的姑娘家不一样,如今更是彻底想开了。
  她不在乎旁人怎么说,自己过得痛快就够了。
  见此,沈瑜笑道:“既是如此,那我让你带支商队到西域去做生意,可好?”
  雁歌先是一喜,随即又连忙摆了摆手:“我并不擅做生意,给您打打下手还行,若我要自己去做,说不准是要赔得血本无归的。”
  回绝之后,她又觉着分外遗憾,试探着向沈瑜提道:“若您另遣个人管着生意,我倒是愿意随行当个打手,也好去见识见识。”
  雁歌天生力气大,这些年又一直跟着耿轲学武,身手很是过得去,当个打手也是绰绰有余了。
  沈瑜沉默了会儿,方才又道:“若将来我真遣商队过去,就让你随行。”
  雁歌笑道:“这极好。”
  自打老夫人召沈瑜过去训斥,而沈瑜转头就想办法将翠宁给逐出去后,两边就算是撕破脸了。她毫不怀疑,如今若是再过去,必定是要被老夫人捏着作筏子的。
  所以到了家宴,她也压根没准备再去。
  可巧宋予夺也没回来,此次宫宴很是隆重,有后妃有皇子公主,还有西域使团,朝中四品及以上的官员都要出席。
  沈瑜独自吃了年夜饭,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烟火,就准备歇下了。
  青溪在她躺下之前端了汤药进来,一旁的碟子中还摆了蜜饯,沈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并没动蜜饯,将那汤药端过来一饮而尽,随后吩咐道:“告诉小厨房,今后就不必再熬药了。”
  青溪惊诧地看向沈瑜,可还没来得及多劝,就被沈瑜给打断了:“好了,我要歇了。”
  外边热闹得很,但沈瑜却很快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身旁的动静给惊醒。她抬手揉了揉眼,见宋予夺的发上似乎是沾了雪,出声问道:“外边下雪了?”
  “刚下不久,”虽说知道沈瑜已经醒了,可宋予夺却还是放低了声音,笑道,“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什么时辰了?”沈瑜又问了句。
  宋予夺道:“亥时三刻了。”
  沈瑜翻了个身:“都这么晚了?”
  “是,皇上今日高兴,所以众人都留得久了些。”宋予夺点评道,“西域此番倒是学乖了,做低伏小的,很是会奉承。皇上龙颜大悦,不仅敲定了复开古丝路,还赏了不少东西。”
  人总是爱听好话的,尤其是如今的皇上。他身体越来越差,朝臣总是在催着立储,而突然到来的西域使团却是让他抓到一些久违的掌控感,因此纵然知道是奉承,可仍旧照单全收。
  沈瑜无声地笑了笑:“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好。”
  宋予夺一大早就得出门,大晚上方才回来,两人一天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
  沈瑜初时是觉着无趣,可后来却渐渐想明白了,自顾自地料理庶务和生意,若是得了闲,就出门逛去,又或者让青溪买回来些话本翻看。
  初二这日,出嫁女是要回娘家来的,宋予夺仍旧不在家中,只能由沈瑜出面来接待。
  沈瑜陪着宋予璇闲聊了会儿,说道:“午饭得去西府那边,你们早些过去,别误了时辰。”
  宋予璇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阿瑜,你不去吗?”
  当初出嫁后三朝回门,沈瑜还曾陪他们去过西府,宋予璇那时便知道沈瑜是认真要留下的,可却没料到她如今竟改了主意。
  沈瑜还未曾将翠宁的事情告诉宋予璇,此番也没细讲,只是隐晦地提了句:“我如今若是再要过去西府,只怕老夫人是要让我在桌边伺候的。”
  身份摆在这里,老夫人想要拿捏她容易得很。
  沈瑜知道自己做低伏小也没什么用,索性压根就不去,也免得自找不痛快。
  宋予璇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沈瑜是何意,脸色微变,随即又安慰道:“祖母就是这么个性情,你不必放在心上。等到将来怀了身孕,她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她这话并没错,毕竟有云氏在前,证明老夫人的确是看重子嗣的。
  沈瑜并没辩驳,只笑了笑:“知道了,你快些去,老夫人还在等着你们呢。”
  宋予璇略带歉疚地看了沈瑜一眼,随即还是起身离开了。
  祖母待她一向宽厚,于情于理,她在回门的时候都该过去西府见她老人家,不可能为了沈瑜留下。
  沈瑜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并没苛责宋予璇,但在她离开之后,却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沈瑜并没向宋予璇提过自己的身体情况,她甚至不知道,宋予璇知晓此事后会不会站在老夫人那一方。
  毕竟宋家长房一脉单传,就算宋予璇跟她私交甚好,难道就真能不在乎?
  沈瑜没这个自信去赌,所以在宋予璇离开之后,就也寻了个由头,出门去看顾生意了。
  那日傅昇所说的话,沈瑜的确是放在心上了的,前朝之时古丝路兴盛的生意,她手中握了两样。她将大半心力都放在了茶楼之上,因为绸缎庄是宋家的,可这茶楼却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人的,若将来当真要离开,那她也只会带走自己的东西。
  沈瑜原本是想要等到西域使团离京后,宋予夺忙清了这些事宜,然后再同他来坐下详谈此事的。可却没想到西域使团是离京了,但那位灵珠公主却留在了京中,坊间甚至还有传闻,说是灵珠公主并没看上哪位皇子,而是看上了宋将军。
  坊间的流言蜚语将此事说得有模有样,更有甚者,还编排上了当年旧事。
  说是宋予夺当年落入叛军手中,与这位灵珠公主相识,两人情愫暗生,只是碍于两军交战,所以宋将军只能忍痛搁置下私情。他回京之后位高权重,可多年仍未娶妻,便是惦记着这位灵珠公主。
  众人总是对这些旖旎情事格外关注,几天功夫,就编排了不知多少,成了茶楼中热议的时事。若不是沈瑜知晓当年事的真相,怕是也要信了的。
  甚至连青溪听闻此事后,都忧心忡忡的,只是不敢在沈瑜面前提及罢了。
  宋予璇再过来时,也隐晦地向沈瑜提及,说是自家兄长绝不是这样的人,让她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信的。”沈瑜失笑道,“你大哥就算是朝三暮四,也到不了这位公主身上。”
  她很清楚宋予夺的性情,对他而言,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有国恨家仇横亘其中,他断然不可能去爱上一个敌国的公主,在西域那段日子忍辱负重还来不及,哪有空去谈什么风花雪月。
  再者,沈瑜可不信西域会送一个不谙世事,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公主过来。使团都已离开,可灵珠公主却留下了,这说明西域那边必定是全然信任这位公主的能耐。
  沈瑜觉着,宋予夺与这位灵珠公主越走越近,与其说是有什么旧情,还不如说是被拿捏了什么把柄。
  沈瑜原以为宋予夺也会向自己解释一二,可出乎意料,他竟半句话都没提,也不知是对她太过信任,还是无暇顾及。
  宋予夺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去问,仍旧筹备着生意事宜。
  又一日,宋予夺到了灵珠公主暂居的驿馆,虽说是为了正经事,可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又不知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用你们的话说,如今这也算得上是‘满城风雨’了?”灵珠偏过头来,向宋予夺笑道,“宋将军还能不动如山,可真是好本事。”
  灵珠说这话时眼中带笑,但刻意强调的那个“好本事”,却满是嘲讽之意。
  宋予夺平静道:“公主谬赞了,我还是比不得您的。”
  明明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可竟还能强压下恨意,来跟他谈条件,着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当初他出城去接西域使团,在入京之前,就已经与灵珠做了笔交易。只要他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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