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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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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人,并没把任何规矩放在心上,也就没什么出格不出格的。”沈瑜心中是偏向着虞丽娘的,言辞间也就帮了她两句。
宋予璇想了想,点头道:“她这样倒也好,左右自己高兴了。”
“丽娘办事不留余地,说走就走了,张家如今可是后悔得很。”青溪插了句嘴,“张掌柜原本就不是个多有本事的,胭脂铺子被换到丽娘手中后,张家一大半的进益都是源自她手。如今她这么一走,张掌柜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什么新的营生,只能靠着先前攒下的银钱过活。”
见宋予璇对此颇感兴趣,青溪又道:“这张家二老年关到京中来,原本是撺掇着张掌柜纳妾的,这么一来,也再不提了。”
虞丽娘手头有自己的小生意,所以并不愁银钱,她年初接手胭脂铺子后,自己的小生意就给了张掌柜帮着照看。
如今她这么一走,连生意也转手给了别人,张家自然是没了进益。
张家二老不单是没这个闲心去商讨什么纳妾事宜,连进京前许给各种亲戚的东西,也没敢放开去买。往年来京城一趟,回去之后都能受人奉承许久,今年却是要闹个笑话了。
而二房的孩子送私塾念书的银钱,也没了着落,年后束脩还不知能不能交上,大过年的摊上这事,着实是凄惨了些。
“难怪她要走。”宋予璇听青溪讲了这些事情,倒是愈发地理解虞丽娘了。
“可不是吗,一大家子用着她的银钱,却还要给她添堵。”青溪起初是惊诧,可渐渐地知道这些事情后,却是觉着格外大快人心了,“这事若换着是我,也不留下来受这个气的。”
沈瑜倒没对此再多说什么,又聊了几句闲话,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一转眼,便又到了祭灶官、贴楹联的时候。
沈瑜一见着这糖瓜,蓦地想起去年她送饴糖过去,宋予夺被粘了牙,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情形,不由得抿唇笑了声。
“你这是对着一碟糖瓜傻笑什么呢?”点青进门就见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没什么,”沈瑜将那糖瓜向她推了推,岔开了话题,“来尝尝。”
点青拈了块糖瓜,随口问道:“可忙完了?”
沈瑜想了想:“差不离,没什么大事了。”
说着,她舒展了些身体,长出了一口气。
“生意上的事情应当不至于这么累,想是宋家后宅的事情不少。”点青管着绸缎庄,对此还是了解的,“说起来你先前不是一直对这些不闻不问吗,怎么如今转了性,竟又插手来管了。”
先前点青初到宋家,还诧异过沈瑜不管后宅之事,但被沈瑜以“历练三姑娘”的借口给敷衍了。
“三姑娘已经定了亲,如今也该慢慢筹备嫁妆,我替她分担些。”沈瑜不动声色道。
自打把后宅之事交给宋予璇后,她就没再这么费心过,如今却又要一点点地捡起,费心去操持,委实是有些消磨精力。
可世家之间不同于生意,一个疏漏,保不准就会留下嫌隙落人非议,得再三思虑才行。
点青喝了口茶,笑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出去转转,权当是散心好了。”
沈瑜想了想:“成。”
近些日子她都在家中呆着,纵然是出门,也是为了生意事宜,并没再出去闲逛过。如今应了点青的邀请,随即去换了出门的衣裳,又重新绾了发,披上厚厚的斗篷,方才随她一道出了门。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个闲暇,百姓们都会趁此出来好好转转,为家中添置些东西,街上的摊贩们端着笑脸,送往迎来,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我少时也曾趁着年关来逛过,只是那时候家中没什么银钱,也就买串冰糖葫芦或是糖人就打发了。”说着,点青数了几枚铜板,向路边的小贩买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沈瑜一串,“有一年运气好,套圈套中了个根雕,高兴了许久呢。”
点青家中并不富裕,可爹娘却是疼她的,如今说起来儿时旧事,便不免带了几分怀念。
沈瑜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但她也没扫兴,就只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两人在大街上转了会儿,看得差不多,沈瑜就有些倦了。点青见此,问道:“可要去茶楼里歇会儿?”
此处离倚竹茶楼算不上远,沈瑜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笑道:“算了,这时节肯定早就没位置了,去了怕也是空跑一趟。”
“也是,”点青想了想,又提议道,“我听人说,这附近倒是开了家古董店,你可想去看一看?”说着,她又补充了句,“那边一向是人少的,也有茶水,可以歇一歇脚。”
沈瑜见她兴致勃勃,点头道:“好。”
这家古董店并不难寻,远远地看着那牌匾后与铺子的大小后,沈瑜忍不住说了句:“这地方的铺子可不便宜。”
沈瑜近来筹划生意之事,虽还未决定要再买店面,但也着人留意过,对这边的价钱有所了解。虽说她已经靠着倚竹茶楼赚了不少银钱,却算了算这边的价钱,却还是觉着肉疼。
“若家中没点积蓄,那也做不了古董生意。”点青听人讲述过这家店,虽没来过,但也算是有所了解,“这里面的古董,一件上千两的也有不少。”
沈瑜了然道:“那也就难怪人少了。”
点青没忍住笑了声,随她进了门。
两人都是在宫中待过数年的人,旁的不说,眼力见还是有的。这古董铺子的装潢摆设,以及其中摆着的诸多古董,都绝非寻常。
这铺子的装潢很是别致,并非是像其他铺子那般将古董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而是以山石搭了景,奇珍异宝就那么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其中。
香炉中还燃着某种不知名的香,萦绕在屋中,让人心绪不由得安定下来。
沈瑜自己有开茶楼,当初的布置也都是她安排的,如今见着这雅致至极的古董铺子,下意识地比较一二,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此处更高一筹。
立意好,银钱花得必定也多上不少。
沈瑜正看着,便听见一旁的点青“哎哟”了声,话音里满是惊诧。她回过头去,恰见着方才被山石遮挡的人,随即也愣了。
傅昇。
当初因着通义街的店面,沈瑜与傅昇起过争执,但那地契随后也被他又送了过来,自那以后便再没见过,却不料竟然会在此处遇着。
傅昇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很是客气地问了好。
“这是你的铺子?”点青道。
“正是,”傅昇神情自若,又向沈瑜道,“说来也巧,将军如今正在楼上,如夫人可要上去看看?”
沈瑜愈发地意外了:“他在这里?”
宋予夺的确是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说是与慎王有约,没想到竟是会在这里。
傅昇笑道:“是。”
沈瑜正犹豫着,便见着一位姑娘陪着宋予夺下了楼。
那姑娘的相貌与傅昇有几分相仿,穿了鹅黄色的袄裙,眉眼间还带着盈盈笑意,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宋予夺,生怕他下楼时会出什么差错一样。
沈瑜的记性一向不错,见着这姑娘后,随即就想起了青溪先前提过的事情。说是傅昇有一妹子,仿佛是对宋予夺有那么点意思……
沈瑜随即移开了目光,这才看向了宋予夺。
宋予夺显然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着沈瑜,先是意外,随后便是喜色:“阿瑜,你怎么来了?”
他神色坦然,眼中也只有高兴,并没半点心虚的意思,甚至压根没向她提身边的姑娘是谁。
“这是家妹,”倒是傅昇解释了句,“偶尔会替我看管这铺子。”
第79章
在傅昇介绍了之后,宋予夺仿佛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不妥,向沈瑜道:“我今日原是与慎王有约,聊了正事后,顺道陪他到这里来挑几件摆设,他现下还在楼上。”
“这样,”沈瑜淡淡地笑着,“我在家中没什么事情,便陪着点青出门逛逛。”
“如夫人,”傅宜向沈瑜问了好,而后笑道,“早前我见三姑娘时,时常听她提起你,还想着不知何时能见着,却不想今日竟这么巧。”
说着,她又侧身道:“夫人可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尽管挑。”
傅宜的长相与其兄颇有几分相仿,眉眼间还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英气,并不是寻常的小家碧玉。方才在宋予夺身旁时,倒是难得显得温柔了些,如今正儿八经说话时,言谈举止都落落大方,让人生不出什么讨厌的心思。
可偏偏说的这话,却是意味深长。
宋予夺皱了皱眉,而后看向沈瑜,认真地问道:“可有什么想要的?”
看他这模样,仿佛沈瑜只要指出一件来,他就立即要付钱买下一样。
“只不过是略看看罢了,”沈瑜含笑道,“就要走了。”
宋予夺想了想:“我陪你一同回去吧。”说着,他又向傅昇道,“劳烦转告慎王,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傅昇随即应了下来,支使了傅宜上楼去传话。
及至出了门,凉气扑面袭来,沈瑜抬手紧了紧披风,半张脸都埋在了领子的风毛里,身形显得格外纤弱。
宋予夺侧了侧身,替她挡了些风:“是直接回府,还是再逛逛?”
沈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点青反倒先开口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旁的事情得去办,就先走了。”
毕竟不管是回府还是再逛逛,她跟在一旁都不合适。
这明显就是个借口,三人心知肚明,沈瑜无奈道:“去吧。”
点青这么一走,就只剩了他二人单独在一起,沈瑜低下头垂着眼,轻声道:“方才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还是直接回府去吧,马车在长平街那边候着。”
宋予夺见她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疲倦,便说道:“好。”
从这古董铺子到长平街,也有段不长不短的路途,两人并肩走着,宋予夺主动问道:“今日出来,可见着什么有趣的?”
“左不过就是那些东西,趁些年味罢了。”沈瑜想了想,“若说有趣的,也就方才那古董铺子了,里面的摆设布置的确是新奇得很。”
宋予夺道:“那是傅昇名下的铺子。他这些年一直跟在三叔身边,走南闯北的,经验见识都并非寻常之人能比,这铺子是他上了心布置的,自是非同一般。”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宋予夺在感情一道上并非是心思敏锐的人,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此番却是下意识地想要去解释自己与傅宜的关系。
可偏偏沈瑜没问,他若是主动去说,又怕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弄巧成拙。
于是就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悬着。
宋予夺不说,沈瑜自然就更不可能主动去问了。宋予夺与傅宜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并不干她的事,她也没这个立场去多问什么。
两人不急不缓地走着,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偶尔还会停下来看看路边摊子上的东西。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若是稍微离得远了些,连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大真切。所以到了后来,不自觉地就贴近了许多。
从胭脂铺子到长平街,走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还没能挤出人群。
宋予夺抬手虚虚地环在沈瑜身侧,替她挡了挤过来的人,可自己却被身后追逐打闹的孩童撞了下,没能站稳,踉跄了两步。
“小心,”沈瑜立即上前扶了他,脸上不复先前风轻云淡的神情,话音里也带上了担忧,“可有什么妨碍?”
宋予夺站定,还未来得及说话,方才撞了他的两个孩童却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盯着他看了会儿,指着他大笑道:“原来是个瘸子!”
像这样年纪的孩童,难免顽劣,更不会将心比心顾及旁人的感受,反而爱拿他人的缺陷来取笑。他们这样一闹,倒引得周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
沈瑜平素里并不爱跟人计较,可此番听了这一句,心头却霎时起了怒火,拧起了眉头,恨不得要上前去同他们理论。
“阿瑜,”宋予夺拉住了她的手腕,垂眼看向她,神情很是平静,眼中半点恼怒都没有,“不必跟两个孩子计较。”
沈瑜素来体弱,如今在外边,虽已裹得很是厚实,可双手仍旧冰凉。宋予夺掌心温热,相触后,两人皆是一颤。
“可……”
沈瑜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可最后又咽了下来,心中倒是不由得替宋予夺委屈。
以宋予夺的家世出身,想要在京中寻个官职并不难,怎么都能清闲过活。可他却偏偏选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大好的年岁都耗在了边关的风沙中,枕戈待旦,九死一生。
这些年来屡建奇功,若没他,西域如今指不定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而他这腿伤,也是受困西域之时落下的,不惜己身换边关安定,可如今却要受指点嘲笑……这是怎么样的道理?
沈瑜虽什么都没说,可宋予夺却是看出个大概,心中一软,低声安抚她道:“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并不在乎旁人如何,你也不用为我难过。”
其实此事若放在沈瑜自己身上,她倒未必会如此在意,可如今却是难以释怀。
“走了,”宋予夺松开了她的手腕,手掌虚虚地一握,空落落的,“外边冷,别久留了。”
沈瑜低着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及至上了马车,宋予夺见她仍旧是一副不大高兴的神情,无奈道:“我并不在意,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我只是……”沈瑜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替你觉着不值。”
宋予夺见她如此,脸上未曾表露出来,可心中却是隐隐有些高兴的。旁人如何指指点点,碍不着他什么事情,可沈瑜这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没什么不值的。他们年纪小,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我做过什么,又怎能要求他们感同身受?”宋予夺开导道,“不过你若是去了西域边境,见着那边的人,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还是有意义的。”
于边境的百姓而言,宋予夺这个名字就像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当年他“失踪”的消息传出来时,许多百姓自发去帮着搜寻,而他归来时,更是满城相迎。见着这些百姓时,他就觉着什么都值了。
沈瑜低低地应了声,虽是这么说,可她仍旧觉着可惜。
“其实我已经……”
见她这般低落,有那么一瞬间,宋予夺险些想要将实情告诉她,可对上沈瑜的目光后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这事干系重大,他倒并非是不信沈瑜,只是的确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沈瑜抬眼看向他:“已经什么?”
“没什么。”宋予夺岔开了话题,另提了旁的事情。
沈瑜眉间微蹙,直觉告诉她宋予夺是瞒了什么事情,可宋予夺不说,她也不好追问下去,只能就此作罢。
经历了后来的发生的事情,沈瑜早就把古董铺子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倒是第二日宋予璇来时,吞吞吐吐地主动向她提及了傅宜。
“我昨日的确是见着她了,不过也就说了一两句话而已,并没什么干系。”沈瑜笑道,“你近来应该忙得厉害吧,怎么专程跑过来说这个?”
宋予璇道:“我刚从大哥那里过来,听他提了你们昨日在博物楼的事情……”
这件事情有些尴尬,宋予夺昨日不好明说,今日将这事告诉了她,旁敲侧击地支使了她来。可沈瑜不应这一茬,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了又想,宋予璇方才隐晦地说道:“我与傅宜的确相识得更早些,偶尔也会见上一面,可若是认真说起来,自然是同你更亲近些。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必然也是向着你的。”
沈瑜愣了愣,总算是明白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出声:“我知道。”
沈瑜与宋予璇相识这么久,对她的性情一清二楚,虽然昨日傅宜的话的确是有些误导,可沈瑜却不至于真信了她的话,去疑心宋予璇。
再者,以宋予夺的性情,若他当真对哪个姑娘有意,那怕是早就提亲去了,又这么会这么久不闻不问?
“大哥这个人呢,素来不解风情,这些年来真正上了心的再没旁人。”宋予璇早前虽打定了主意不再多劝什么,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暗示了句。
她这话说得隐晦,可沈瑜还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轻轻地咬了咬唇。
宋予璇斟酌着分寸,止住了。
而等到年三十,又得到西府去祭祖、参加家宴,仍旧是宋予夺、宋予璇兄妹过去,沈瑜留在修齐居中。去年之时,这府中还有云氏,如今却只有她一人了。
云氏开春时南去,只带了个贴身侍女,对外是说思念故土,回乡祭祖。
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过,隔几个月会有一封家书寄回,信中说些不疼不痒的事情,还曾随信让人送了些南边的风物。
她当年离京之时已是重病,可到南边之后,却又仿佛好了许多,至少到如今也没传回讣告。宋予璇曾同沈瑜提过一句,说她或许身体还算康健,只是想要寻个借口离京。
沈瑜却觉着,这些信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写好的,云氏如今究竟是否还在世,也两说。
可她并没多说,毕竟若是挑破了,未必会比如今这情形好。
西府那边放着各式各样的烟花,映得半边天都是亮的。
沈瑜披着大氅,在廊下坐了会儿。
早前在宫中时,她还会陪着晴云守岁,如今却是只剩了自己一人,也不知道宫中今年是否还忙得厉害,尚宫局有没有什么难事。
她盯着太极宫的方向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便准备回去歇息。却不料刚一起身,就见着宋予夺与宋予璇进了修齐居,丫鬟在前挑着盏灯笼,引着路。
沈瑜一愣:“时候还早,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祖父、祖母上了年纪,坐了大半个时辰就回去歇息了,让我们自己玩乐。”宋予璇三步两步赶到了她跟前,笑盈盈地说,“三叔说是有急事要料理,急匆匆地走了,席上就只剩了西府那边的人。我想着既是如此,在那里干坐着也无趣,倒不如回来陪你。”
宋予夺并没开口,灯光映在他带着笑意的眼中,情绪一览无余,原也什么都不必说了。
东府这边一向跟二房不和,宋予璇与她更亲近,沈瑜这都是知道的,可如今大过年的,他们却放着自家亲戚不管,回来陪自己这么个无亲无故的人……
“这样怕是会落人闲话,”沈瑜轻声道,“毕竟是大年夜,总是该陪自家人一块过的。”
“是该陪自家人一块过啊,”宋予璇拉了她的衣袖向屋内走去,笑道,“所以我跟大哥才特地赶回来的。”
沈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宋予夺。
宋予夺则是镇定自若地看了回去,眉尖一挑,似乎是在说,你若是不愿意可以回绝。
然而对着兴冲冲的宋予璇,沈瑜压根开不了口,只能半威胁性地瞪了宋予夺一眼,陪着宋予璇向屋内走去。
她这眼神并不凌厉,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味,宋予夺看在眼里,低低地笑了声,跟了上去。
屋中只点了一盏灯,空落落的,在这热闹的大年夜显得分外冷清。
他们来后,青溪连忙又叫了小丫鬟来,另点了灯,添了炭炉,厨房也张罗起饭菜点心,霎时热闹起来。
沈瑜抱着手炉坐在一旁,听宋予璇讲些趣事,原本冰凉的手也渐渐地暖了起来。
她无意中对上宋予夺看来的目光,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其实她方才的确是可以找个借口推脱掉,但她没有,一方面是不想扫宋予璇的兴,再者,也的确是私心使然。
这个大年夜,大概是她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宋予璇喝了些酒,到后来也没了坐相,半倚在她肩上,还不肯回去歇息,念叨着要一起守岁。沈瑜哭笑不得,让丫鬟将她扶到了内室:“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跟我一道歇息吧。”
此时已近子时,宋予夺将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倒了盏茶推到沈瑜面前:“来聊几句吧。”
“大过年的……”沈瑜想起去年的事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就偏要选这种时候来聊这些事情吗?”
沈瑜是觉着,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年过完了再谈,免得毁了兴致。
可宋予夺却道:“现下说开了,便算是了了,不必带到明年。”
这话的确也有道理,沈瑜点点头:“那好。”
沈瑜原以为宋予夺会铺垫一下再提,可他却开门见山:“阿瑜,留下来吧。”
沈瑜:“……”
“我这一年并没议亲,若你答应了,今后也不会有。”宋予夺将沈瑜的顾虑一一说了,“你若是想当正妻,我便扶正,若是不想管那些麻烦的事情,也可以不管,都随你。”
他说得爽快,每一条都很有诱惑。
“我不明白,”沈瑜沉默了会儿,问道,“你若是听从侯夫人的意思,娶个世家闺秀,难道不好吗?”
宋予夺直截了当地答道:“我并不想被牵扯进朝局争斗中,也不确定娶来的闺秀会是怎么样的人品性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信任沈瑜,这是旁人没有办法相比的。
于宋予夺这样的人而言,信任要比任何出身家世都重要。
沈瑜沉默许久。
外边有爆竹声传来,已是子时,小厮们守着时辰放起了辞旧迎新的爆竹。
宋予夺到底没能在旧的一年讨要出一个答案,忽而有些倦了,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见沈瑜动了动唇。
因着被爆竹声掩盖掉,所以并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宋予夺愣了愣。
沈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站了起来,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声:“好。”
她发上有清淡的桂花香,正是宋予夺刚回来时,心心念念惦记许久的味道。
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爆竹声停下,新的一年到了。
第80章
宋予夺险些疑心自己听错了,他虽一直试图说服沈瑜,可实际上却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毕竟他还是很清楚沈瑜的性情的,想要让她改变主意,并不容易。
“我答应了,”沈瑜看着他难得呆愣的模样,抿唇一笑,而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你方才说了,如果我留下来,那么想做什么就都由着我,这点不能反悔。”
宋予夺复又坐了下来:“好,不反悔。”
沈瑜想了想,又提前声明道:“我这个人,性情还算是好,但若是将来你做了什么触及我底线的事情,我还是要离开的。”
“触及底线的事情?”宋予夺疑惑道,“譬如哪种?”
自打沈瑜到宋家来,宋予夺还没见过沈瑜动过怒,最多也就是当初生身父母找上门之时,她安排着青溪与点青合演了一场戏打发了他们。
而早前他一时失言得罪了沈瑜,沈瑜也只是甩了句话摆明态度。
宋予夺其实不大能想象得到什么事情能触及沈瑜的底线。
“这个不大好说,”沈瑜倒是被他给问住了,想了想,慢慢地列举着,“至少不能再纳妾,我并不喜欢跟人争风吃醋……”
宋予夺失声笑道:“那你大可放心,我无意于什么三妻四妾。”
“你现在虽是这么说,可将来会是怎么个模样,谁也说不准。”沈瑜并没轻易去信他的保证,轻声道,“我并不强求。你若是能做到呢,我就好好地留着,若是做不到,那我就离开。”
先前左右为难时,沈瑜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可一直没下定决心。但虞丽娘的事情让她觉着,或许试一试也无妨。
旁的世家闺秀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她们肩上扛了太多东西,无论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可她却没这个必要,无需受困于身份家世,也不必向父母交代什么,还不在乎旁人的品评,这就够了。
反正合则聚,不合则散,原也没必要瞻前顾后地顾忌那么多,随心就好。
宋予夺先前还以为,沈瑜说了“好”,便是应了下来,要安安稳稳地留在宋家。如今听了她这番话,虽有些哭笑不得,可却并没有太意外。
毕竟沈瑜原就是这么个性情,她会选择冒险去走上一条路,但却并不会全然信任。
想了想,宋予夺又答应了下来:“好。”
虽说沈瑜并不信,可宋予夺自己却是有分寸的,他不会贪图女色提什么纳妾,也不会去做什么触及沈瑜底线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顾忌沈瑜这“威胁”。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你还有什么要求,大可一并说了。”
宋予夺态度好得出奇,沈瑜托着腮又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旁的就没什么了。”
“那好,”宋予夺看着她,低低地笑了声,“时候不早了,回内室去歇息,明早我过来你这边吃饭。”
沈瑜看着他深沉的目光,原以为他会提什么要求,听见只是一道吃个饭,略微松了口气:“知道了。”
宋予夺起身离开。
方才他看着沈瑜睡眼朦胧的模样时,心中的确有过别的念头,可却并不适合在这种关头讲出来,只能先掩下不提。反正沈瑜已经答应留下,那就来日方长。
目送着宋予夺走后,沈瑜并没再叫青溪过来,自己稍作收拾,就上床安歇了。
第二日一早,宋予璇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宿醉之后头还有些疼,一边由侍女服侍着梳洗,一边倒抽着冷气,揉着额头上的穴道。
“昨夜太晚,也忘了让人煮醒酒汤,”沈瑜已经早早地梳洗过,端坐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若是疼得厉害,不如找大夫来开个方子?”
宋予璇扶了扶鬓上的步摇,摆了摆手:“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没什么大碍,熬过这一会儿就好了。”
宋予夺在外间等着,等她二人出来,一见自家妹子这模样,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形,无奈道:“昨夜我也劝了让你少喝点,你偏不听。”
说着,他又吩咐青溪:“去我那里拿清凉油来,抹在人中,会好许多。”
“多谢大哥,”宋予璇在饭桌前坐下,仍旧按着穴道,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宋予夺虽跟沈瑜住在一处,但两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吃各的,并不在一处。也正因此,府中有不少传言,说是将军并不宠爱这位如夫人。
宋予璇也曾无意中听过这种说法,对此嗤之以鼻。
这些人倒是惯爱搬弄是非的,殊不知宋予夺倒是想去,可却怕沈瑜会不乐意罢了。
宋予夺一挑眉,反问道:“我不能来吗?”
他这反应与往日大相径庭,理直气壮得很,宋予夺先是有些惊讶,及至看到沈瑜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神情时,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忽而就想明白了。
宋予璇有些难以置信,可紧接着却是高兴,头也不揉了,轻轻地扯了扯沈瑜的衣袖,笑道:“看来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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