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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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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没有清气,不是我说了算,总是会有人信的,”沈瑜笑得狡黠,“信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你看,方才你不就被我诓得信以为真了吗?”
说到底,她还是想要利用客人们的从众心,以及骨子里那点在所难免的“附庸风雅”。
为了吸引客人,沈瑜嘱咐了纪掌柜,在五月将所有茶水点心的价格打个对折。再有就是施行“以诗换茶”,顾名思义,也就是说可以拿自己做的诗来抵茶钱。
这就是针对读书人,尤其是附近这国子监的学生了。
开张首日,来的人寥寥无几,这也完全在沈瑜的意料之中。
毕竟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每日里做什么早有定式,未必就知道附近新开了个茶楼,就算是知道,也没那个闲心专程过来看一看。
但这并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有人来,能将这“以诗换茶”的名头给传出去,就不愁他们不上门。
退一步来说,就算运气不好没人去提,沈瑜也会安排人去将这消息散出去。
所以对于初时这情况,沈瑜并没沮丧。
她尝了几样大厨做的点心,优哉游哉地品着茶,漫不经心地向窗外看去,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后,不由得一愣。
先前宋予夺说,等到茶楼开张那日要过来给她捧场,沈瑜只当是随口一提的客套话,却不料他竟然还真来了。
而且他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了两三好友。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样,宋予夺抬起头,精准地找到了她,目光悠远而柔和。
沈瑜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片刻后抿唇笑了。
第73章
宋予夺确确实实是来捧场的,他并没去寻沈瑜,与朋友进了茶楼,要了个雅间点了茶点,便自去商议事情了。
他如今再无军务缠身,连早朝都不必再去,平素里看的都不再是兵书,而是山水游记。
可就算如此,这朝中的事情却多少是要了解的。
更何况正值立储,朝中风云变幻,他就算是厌烦,也没有闭目塞听的道理。
而沈瑜那边,却是在被点青打趣。
点青也瞥见了宋予夺,随即回过头看向沈瑜,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尾音上扬,带着些揶揄:“宋将军竟亲自带人来了,他待你可真是上心啊。”
沈瑜掩饰性地低头饮了口茶,并没答言。
点青只当她是难为情,又感慨道:“当年众人皆以为宋将军战死,太后一道懿旨将你指来了宋家,我那时还替你觉着可惜,如今看来却是祸福相依了。”
沈瑜轻声道:“确实如此。”
当年她出宫之时,谁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模样,而如今这情形,与她先前的计划已经越来越远。
“只不过……”
一想起沈瑜现下的位分,点青又有些替她忧虑,原是想要提两句,可又觉着这大好的时候提这种话实在是毁气氛,便硬生生地止住了,继续同她聊些生意上的事情。
开张首日的状况不容乐观,最大进账还是宋予夺那笔。
沈瑜听了纪掌柜的回禀,并没在意,只嘱咐他按计划行事,便施施然回了府中。等到第二日,又早早地过去茶楼,仍旧在先前那雅间歇着。
点青还有手中的生意要忙,就没再陪她过来,沈瑜带了话本翻看着,青溪则是兴致勃勃地在窗边向外看着。
“这大早上的,才不会有人过来喝茶,”沈瑜翻书的间隙,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就别趴那张望了。”
青溪好奇道:“既然您都知道,又为何要这么早过来。”
沈瑜道:“左右我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倒不如来这里。”
如今宋家的生意已经渐入佳境,胭脂铺子那边有虞丽娘照看着,绸缎庄又有点青,并不需要她费太多心思,至于其他,也只是每月头尾问个账,确保没出什么疏漏就够了。
后宅之事也不用她管,所以便闲了下来。
“也是,”青溪又向外看了眼,而后坐了回来,向她道,“说来,我昨日倒是听了桩西府的事情。”
沈瑜挑了挑眉:“什么?”
“三爷这次回京,带了不少南边的玩意回来送人,结果西府那边的几位姑娘挑绸缎的时候却起了争执,最后还惊动了老夫人,惹得二老爷将她们申饬了一通。”青溪话音里带了些幸灾乐祸。
宋三爷给自家侄子侄女东西回来,这事沈瑜是知道的。因着宋予璇前两日得了一份颇为厚重的礼,有南边的绫罗绸缎、精巧的首饰,与新奇的小玩意,专程带了些过来,让她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随便挑。
而宋予夺那里,也给她送了份过来。
东府这边人少,更是只有宋予璇这么一个姑娘,起不了什么争执。可西府那边就不一样了,宋三爷懒得去分门别类,索性送到了那边让她们自己挑,一来二去就闹出了事。
沈瑜跟二房一向没什么往来,只勉强认清那边几个姑娘罢了,听此,稀奇道:“那些东西虽好,可却没到让她们不顾脸面去争抢的地步吧?”
到底是侯府的姑娘,就算真看上了什么,也不至于闹成如此地步。除非她们本就有嫌隙,想要趁机借题发挥。
青溪被她给问住了,想了想:“西府那边的几位姑娘素来面和心不和的,听闻近来二姑娘与四姑娘都在议亲,或许是有什么嫌隙也说不准。”
这就全然是西府的事情了,沈瑜没再多问,仍旧看手头的话本去。
青溪端了点心来,又替她换了杯茶。
过了些时辰,茶楼也渐渐开始来人了,沈瑜大致扫了眼,可却并没什么喜色。及至正午,小厮送上来两张信笺,说是有书生前来“以诗换茶”了,沈瑜方才来了兴致。
这信笺上的诗,写得中规中矩,但至少意味着已经开始有读书人知晓这茶楼。
“请这两位入座,好茶招待。”沈瑜将那信笺压下,吩咐道。
小厮立即应了,下去传话。
青溪凑过来看了眼,她辨不出这诗的好坏,只好奇道:“若是将来有人拿些打油诗来凑数,该怎么办?”
“眼下正是吸引人的时候,先不细究,等将来人多了起来,再做筛选。”沈瑜笑道,“毕竟眼下我们还未站稳。”
说完,她又吩咐青溪道:“你悄悄地去楼下看看。”
青溪随即应了下来,出了门。
这俩书生原本只是想要来一试,却没想到竟真成了。
落座之后,先是四下看着,赞了几句这茶楼的装潢之雅致。及至沏了茶来,又被这精致的竹杯给吸引了目光,尚未饮茶,先盯着其上的纹路议论起来。
小厮则趁机将先前沈瑜那故弄玄虚的话给讲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书生将信将疑,及至茶凉了些试着尝了尝,皆是一愣。他们也分不清到底是这茶好,还是像小厮所说的那般,是这竹杯的功劳,但只觉着茶水入口回甘,尤带浅淡的清香,与素日所饮的茶大不相同。
两人喝完了一杯茶,紧接着又添了新的。
青溪笑着上楼去向沈瑜回禀了,还绘声绘色地将两人的交谈讲了,随即笑道:“看他们那模样,等到回家去,说不准也要换个竹杯来试试了。”
沈瑜无声地笑了笑:“那他们恐怕是要失望了。”
翠竹纵是有清气,也不会这么立竿见影,说到底不过是新茶的功劳罢了。
这俩书生之后,再来的人就多了,临到傍晚,沈瑜这里竟也积攒了十来张花笺。这还只是第二日,等到将来倚竹茶楼的名声传得更广些,只怕远远不止这些。
只不过……
沈瑜将那些花笺挨个又翻看了,她虽不擅作诗,但多少能看出个好坏。这些诗都只算得上是无功无过,压个韵律,中规中矩得很,纵是有辞藻华丽的,也并无新意。
下一步计划若是想要实施,这些可远远不够。
沈瑜将花笺都收了起来,看了眼天色:“是时候回去了,慢慢来吧。”
她才刚站起身,有小厮敲了门进来,又呈上了一张新的花笺。
“赠茶。”沈瑜漫不经心地吩咐了句。
她并没坐回去,只随手接过来看了眼,便准备离开。毕竟这一整日下来,着实已经不抱什么期望。
目光触及那花笺上的飘逸字迹时,沈瑜先是一怔,及至将那四行诗看下来,眼神霎时亮了,也顾不得多想。
“等等,”沈瑜叫住了小厮,郑重地吩咐道,“告诉纪掌柜,让他拿出最好的茶,来招待贵客。”
青溪在旁看了一整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神情,连忙问道:“这诗写得很好吗?”
“在我看来,已经极好了。”沈瑜复又坐下,将那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眼中带了笑意,“至少是能镌出来撑门面的。”
“撑门面?”
“是,”沈瑜笑道,“我先前就想好了,要在这收来的诗中挑出好的来,着匠人刻在竹签上,悬于大堂中供人参看。这么一来,既能传出名气,也会吸引更多读书人来。虽说文无第一,可他们到底也是会有攀比的心思的。”
久而久之,这些才子还会以能被倚竹茶楼挑选出来为荣,届时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沈瑜来建这茶楼,初衷是看中了附近国子监的学生,可真正的意图却不止于此。她将自己身家全压在这上面,便是想要试着搏一搏,若真成了,这茶楼能给她带来的东西是要远远超过绸缎庄的。
青溪并不知她的深意,但见她如此高兴,便道:“既是如此,那不如笼络了这位才子。”
青溪的意思也很简单明了,使些银钱拉拢了这位,好让他时不时地能写诗给茶楼,以免今后挑不出什么好的。
“笼络就不必了,犯不着如此。”沈瑜回绝了她这一提议,又道,“你下楼去告诉纪掌柜,让他亲自去问了这位才子,就说咱们茶楼想要将这诗刻出放在厅中,他可愿留个姓名?又或者是什么化名。”
对于这些读书人而言,银钱往往还及不上虚无缥缈的名气,在清楚对方的情况之前,还是这种做法更为稳妥些。
青溪随即按着她的吩咐去办。
沈瑜仍旧看着那花笺,她先前满心都是生意,并没顾得上去细想,可如今冷静下来再去看,竟觉着这字迹有些眼熟。
转而一想,又觉着算不得什么,毕竟这正是当下时兴的字体。
不多时,青溪快步走了回来,行色匆匆的。
“怎么了?”沈瑜抬眼问道。
“这诗,”青溪神情中还带着意外,“这诗是宁公子写的。”
沈瑜:“……”
至此,她心中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总算有了来源。
第74章
先前见着那字迹时,沈瑜已经觉出些眼熟,毕竟眼下她这茶楼悬着的匾额,还是出自宁谨之手,只不过因着激动,一时没能想起来。
“是他?”沈瑜没了先前的兴奋,疑惑道,“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眼下这时候,应当是从翰林院出来吧,”青溪倒并没有太意外,笑道,“再说了,这匾额还是出自他手,若是路上遇着了,想要进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
沈瑜释然道:“也是。”
因着先前之事,她对宁谨始终怀着点芥蒂,一遇上他的事情就容易多想。可眼下再想想,她的确是有些太敏感了,而这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偏见也的确不大好。
说话间,又有小厮上来回禀,说是那位客人已经答应了,但并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实名姓,只留了个叫做“折枝客”的化名。
沈瑜记下了,又将那花笺给了纪掌柜,让他自去找匠人来镌刻这诗,制成之后悬于大堂进门处,供给客人参看。
眼看着时辰不早,她也没再多留,回了宋家。
修齐居之中十分安静,还有别家的小厮侯在院中,沈瑜瞥了眼,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房中。
她记性不算差,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慎王身旁的人,眼皮一跳。要知道慎王可不是什么闲王,若非是有事,是不会专程赶过来的。
慎王留了很久,直到深夜方才离开。
宋予夺亲自将慎王送了出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低低地叹了口气。此时已经误了饭点,他原是想要吩咐小厮去再让厨房备饭,可瞥见沈瑜房中的光亮后,却又改了主意,掉头去了沈瑜那里。
因着回来得晚了,所以沈瑜也是让小厨房新做的饭菜,她才吃了没两口就见宋予夺进了门,放下了筷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宋予夺现下已经同她相熟,也免去了客套话,直接道,“我还没顾得上吃饭,也懒得再让小厨房折腾,索性来你这里蹭些。”
沈瑜愣了一瞬,随即让丫鬟又添了碗筷。
“今日的生意如何?”未免沉默着太过尴尬,宋予夺挑起个话头。
沈瑜大略提了提,又将宁谨过来之事讲了:“托他的福,等那诗镌刻出来传开后,应当能吸引不少读书人来。”
“这倒是件好事。”宋予夺一向赏识宁谨,“他现下还太年轻,先在翰林院中熬几年资历,等到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文官的路数与武将不同,纵然是状元及第,仍旧是要熬资历的。
两人闲聊着吃了饭,丫鬟们将碗筷撤下,又剪了灯花。
此时已是深夜,乌云蔽月,外间几乎没什么光亮,也就是这房中还有几盏灯照着。
沈瑜回来后便换上了家常的衣裳,鬓发也是随意一挽,额前还有一缕碎发垂下,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坐着,看起来有些慵懒。
见宋予夺还未离开,青溪回错了意,试探着问道:“将军今夜可是要在这里歇下?”
她这话一出,宋予夺与沈瑜皆愣了,下意识地看向对方,可目光相撞之后却又很快移开。
沈瑜颇有些羞恼地瞪了青溪一眼,宋予夺则随即起身:“这就回去。”
他两人是有过最亲密的肌肤之亲,可却是因着试婚而起,本就是尴尬至极的事情,所以过了之后,便不约而同地没再去提过。
如今被青溪这么一问,虽谁也没说,但多少也是有回想起那日之事。
宋予夺走后,沈瑜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着火辣辣的,可她也没合情合理的由头去责备青溪,最后只能甩袖回房歇息去了。
正如沈瑜所料,在起初的这一个月,茶楼并没赚多少银钱,但事态的发展却是比沈瑜的预料还要好上不少。
她大笔的银钱并没白扔,但凡是来过倚竹茶楼的,便没有不夸这其中雅致的装潢的,而这里用的竹杯也很快传开,甚至街头的茶摊也有依样画葫芦仿制的。
只不过论及精致,是远没法跟倚竹楼的器具相提并论。
“以诗换茶”的规矩也越传越广,到后来,不单国子监的学生知道,甚至连他们的夫子也有所耳闻,只是因着此处时常会有国子监的学生结伴来温书探讨学问,一时没能拉下脸过来。
而随着宁谨这首诗镌于特制的竹签上,置于茶楼中,很快就被旁人抄录去,在京中传开。一时间“折枝客”的名声在京中儒生中传开,甚至还有人慕名前来看的。
更有人生出了攀比的心思,特地来投了花笺,不为换茶,只想跟折枝客一较高下。
再有就是空有才能却无人赏识的儒生,也会来投诗,想着若是能被倚竹茶楼选中,镌于这竹签上,说不准自己的名姓也能像折枝客这般传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自荐”法子。
这其中投来的也不乏好诗,甚至也的确有胜过宁谨的,沈瑜乐见其成,当即就让人又抄刻出来。
儒生得了名,她得了利,委实是一桩好事。
“以诗换茶”的风气盛行开来,儒生们戏谑地将其称之为“竹榜”,虽远不能跟科举的“杏榜”、“桂榜”相提并论,倒也足以看出儒生们对此的重视。
入夏之后,沈瑜又在倚竹茶楼中新添了“荷花茶”,味道算不上有多出众,可却是将风雅做到了极致,又在儒生中掀起一股新的风潮。
而到如今,倚竹茶楼中往来客络绎不绝,营收也终于能让沈瑜满意了。
第75章
自打这茶楼开张,沈瑜的全部心思就都放在了这上面,不是忙着研制新茶,就是操心着如何利用所谓的“竹榜”将倚竹茶楼的名声扩散开来。
而她的尽心尽力也的确卓有成效。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京中的儒生已都知道了倚竹茶楼,甚至连不少达官贵族也有所耳闻。
国子监的学生时常会聚到一处去温书,或是探讨学问,倚竹茶楼的环境清幽雅致,变成了最好的去处。
到后来,甚至连国子监的夫子偶尔也会过来,学生们还可以趁此机会请教学问。
倚竹茶楼中悬着的竹签越来越多,其上也出过好几首传遍京城的绝句。
“以诗换茶”的门槛渐渐地提高了些,而就算是才子们也不是每日都能做出好诗的,可儒生们早就习惯了此处的环境,再加之价格也在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自己掏腰包也要过来。
倚竹茶楼也从最初的门可罗雀,成了京城中读书人首选的去处,生意红火得很。
而茶楼的名声传开之后,也开始有达官贵族来此,他们大都会选择楼上布置精细的雅间,也是个议事的好地方。
再有就是,文人们也逐渐将诗会迁到了此处。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沈瑜就将投入的本钱悉数赚了回来,生意的势头更是一片大好。
宋予夺起初以为她只是想要做个小生意赚点银钱,可后续的发展却实在是出乎意料,而他也似乎从这生意中窥见了沈瑜的野心。
到如今,倚竹茶楼已经在京中的儒生中拥有颇高的名望,他拿捏不定这到底是沈瑜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凑巧,只是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慎王向他提及茶楼之时,达到了极致。
“这是京中时兴的荷花茶,是倚竹茶楼今夏新研制的茶。”待到丫鬟退下之后,慎王向他挑眉道,“不过你应当是早就尝过的吧?”
沈瑜从来没向外人透露过身份,更没提及过将军府,可若是有心去查,总是知道的。
宋予夺坦然道:“是。”
先前沈瑜研制这茶,自己在家中反复试了许多次,还请他尝过好几样,最后才在他的建议下定下了如今这种。
“你那位如夫人,倒的确是个有本事的。”慎王知道宋予夺是不管这些的,他家生意大半都握在沈瑜手上,“前几日我到翰林院去办事,还听人提起了这茶楼……她这样大的手笔,是图个什么?”
当初沈瑜被锦成公主罚跪于永巷大雨之中,宋予夺将其救下,借的就是慎王的名义。到后来因着耿轲之事,沈瑜又曾写信来替其求情。
这一桩桩事情累积下来,慎王倒是对沈瑜印象颇深了。
“她也不过就是想要做生意罢了,”宋予夺当即就替沈瑜撇清了关系,又道,“也就是在那些儒生中有些名堂,算不得什么。”
他这全然是要回护沈瑜的意思,慎王与他相识多年,一听这话音就知道他的意思,笑了声,没再追究。
“我早前听人说你在议亲,”慎王又道,“如今可有眉目?”
宋予夺摇头道:“我一时半会儿并没这个意思,倒是祖母还在张罗,我劝了,可她老人家硬是没听。”
慎王笑道:“你如今这年纪,她想要催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倒是看看,这京中像你这样年纪的世家公子,有几个是没成亲的?大多只怕连孩子都有了。”
说着,他又追问道:“你又是为何不肯议亲?”
虽说宋予夺后宅中有沈瑜,慎王也知道他一直回护着沈瑜,可却并没真当回事。毕竟沈瑜担了个如夫人的名头,到底是个妾,以宋予夺如今的身份,正妻理应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姑娘。
男人宠爱妾室也是寻常事,但却不该为此耽搁了正妻。
宋予夺找了个托词:“我这腿伤不知何时才能治好,何必去耽搁人家?”
“有褚圣手在,这也不算什么,他先前不是说已经找到法子了吗?”慎王不以为然,“再者,就算你伤着这腿,愿意嫁你的姑娘家怕也能排个长队了。”
宋予夺拧起眉头:“她们为何想要嫁进宋家,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无非就是想要通过姻亲拉拢宋家罢了,我才懒得去趟这趟浑水。”
且不说他先前已经同沈瑜说好,一旦议亲,就放她走。就算是没这事,他也不会在这时候议亲,成了两位皇子博弈的筹码。
“满朝之中,还有几人是没站队的?”慎王饮了口茶,“你想要独善其身,怕是难。再者,你二叔怕是早就带着西府暗地里站好了队吧……”
宋予夺眯了眯眼:“只要我这腿伤一日不好,皇上就不会再给我实权,他们争他们的去,何必非要跟我这么个闲人过不去。”
他的态度已经非常鲜明,慎王摇头笑了声,没再多言。
————————
自打离了宫,沈瑜便没了知晓朝堂、后宫之事的渠道,那些纷争也都跟她没什么干系。她如今是一门心思地扑到了生意上,除了茶楼,还生出些旁的想法。
倚竹茶楼中的诗篇越积越多,需得撤换一些,留出些空子。
沈瑜挑挑拣拣,最后竟生出个主意来,想要将这些诗汇集成册,制一本倚竹诗集。
其实这些诗早就有人抄了去,但却并没有正经裁制成册,大都是零零散散的。若是想出一本诗集,这事还是倚竹茶楼出面,更为名正言顺些。
“这可赚不了多少银钱,”点青听了她这想法后,说道,“你若是定价贵了,那些书生还不如自己抄录了去,可若是定价便宜了。一本赚上十几文钱,也犯不着。”
主要是这诗大都在儒生间相传,制成诗集,也就能卖给他们,数量到底有限。平头百姓对这些“阳春白雪”并没多大兴趣,想要让他们掏钱买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就像点青说的那样,并不划算。
可沈瑜犹豫了一段时日,最后还是着人去办了。将诗集整理出来,而后寻了京中有名的书坊,让他们代为刊印,制成书册。
宋予夺听闻此事后,专程找了过来,询问她此举的意图。
“意图?”沈瑜正翻看着书坊送来的样书,愣了愣,而后道,“这些诗受人喜欢,可若是淘换了茶楼中的竹榜,就难免要收起来一些。所以我便让人将它们成册,方便收藏。”
宋予夺又追问道:“就只是如此?”
“是,”沈瑜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想了想后反问道,“不然还能如何?”
她目光澄澈,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宋予夺。
宋予夺与她对视了会儿,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先是为自己的冒昧道了句歉,而后叹道:“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手中握着怎么样的东西。”
如今倚竹茶楼在京城儒生中意义非凡,沈瑜就这么无意之间,做到了连两位皇子都未做成的事情。
若她有心去引导,如今怕是已经能带动风向了。
先前慎王问他,便是看破了这一点。
其实在沈瑜之后,也有人学着她去另建茶楼,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毕竟倚竹茶楼先入为主,又占了个好地方,并不是轻易就能取代的。
沈瑜愣了半晌,方才明白过来宋予夺在说什么,动了动唇,最后也没能说出话来。
她搭在诗集上的手微微收紧,最后叹了口气:“我无意于此,你想得太多了。”
沈瑜满心都是生意,在她看来,重要的是将茶楼的名声传得广些,才好赚更多的银钱。可对于宋予夺而言,他要考虑的却是朝局之事,所以难免会想得多些。
“这般想的,可不止我一人。”宋予夺无奈道,“若非你是女子,只怕如今早就有人来拉拢了。”
沈瑜迟疑道:“储位之争,竟已到这般地步了吗?”
她虽不关心朝局之事,可在看待诸事上,直觉皆是敏锐的。
早前她还在宫中时,两位皇子相争,那也只是比着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背地里拉拢拉拢朝臣。可如今却已经发展到了想要操控舆论风向,就差刀枪相对了。
她这么敏锐,倒是省去了宋予夺解释的功夫,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是。”
沈瑜沉默了会儿,后知后觉地问:“既是如此,那我是不是给你招惹麻烦了?”
这茶楼虽是她的,可旁人不知她与宋予夺的约定,若是有心之人去查,只会将这茶楼归到宋家名下。
那么眼下这些多疑与揣测,就会尽数算在宋予夺头上。
这么一想,她几乎有些坐立不安了,神情也局促起来。
“这倒无妨,”宋予夺看出她的心思,一笑,“我素来是两边不靠的,他们想着拉拢我还来不及,并不会发难。”
再说了,沈瑜迄今为止也只是开了个茶楼罢了,又能有什么错处?
他只是近来有些敏感,想得多了些,怕沈瑜另有所图罢了。如今她说没有,那就无妨,剩下的事情他担得起。
宋予夺虽如此说,可沈瑜却到底放心不下,抿了抿唇道:“那这诗集就不做了。今后倚竹茶楼就中规中矩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也好清闲清闲。”
沈瑜怕带累宋予夺,所以生意上难免束手束脚的,稳妥为先。可相好的点子不能付诸行动,又着实是有些憋屈。
因而又小声抱怨了句:“这立储之事都拖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个结果?”
宋予夺无奈道:“早前皇上原是属意大皇子,可后来他接连办砸了几件事,皇上就又犹豫了。”
沈瑜叹了口气。
大皇子是嫡长子,可三皇子却是个有本事的,这些年来颇受皇上宠爱,交给他的事情从来都办得漂漂亮亮的,也难怪皇上会左右为难。
未免招惹是非,沈瑜接下来都没再大动过生意,一时间倒是闲了下来。
而一转眼入了冬,宋予璇的亲事也终于定了下来。
第76章
宋予璇的亲事拖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年前定了下来。夫婿并非是她早前心心念念着的宁谨,而是齐家的大公子,齐羽。
齐家也是钟鸣鼎食的百年世家,与宋家算是门当户对。
齐羽是齐家的长子,科举入仕,如今担着吏部侍郎一职。他性情和善,又是个谦逊的性情,与宋予璇自幼相识。两家素有交情,彼此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这门婚事也是两家一拍即合促成的。
这事大半都是西府侯夫人决定的,沈瑜也只是从宋予夺口中听到些消息,而她真正确准,还是宋予璇亲自来告诉她的。
宋予璇来时眼底微红,沈瑜连忙将屋中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持着她的手一同坐下:“这是怎么了?”
宋予璇道:“阿瑜,我定亲了。”
这亲事定下,两家交换了信物,是再不能更改的了。
“你,”沈瑜欲言又止,拿了手帕来给她,“这定亲是好事,我听你大哥提了,齐公子的模样性情也都是极好的……”
话说到一半,沈瑜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齐公子就是再怎么好,宋予璇不喜欢他,那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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