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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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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姨娘吓得一惊道:“姑娘,这罪名妾身可担当不起,姑娘只管去问,郡主的茶水都是由贴身婢女准备,妾身不过奉茶罢了。”
“姨娘推脱得真干净。”清浅瞧了瞧枝姨娘嫣红的指甲笑道,“茶水是没有问题的,我问的是姨娘在奉茶之时,悄悄放的药粉是什么?”
枝姨娘面如土色道:“绝无此事,姑娘慎言。妾身是太后宫里的宫女,怎会不知规矩,轻易给主子下药?姑娘不信去问问,平日妾身对郡主如何?”
“枝姨娘对郡主十足十的好。”清浅道,“据我所知,枝姨娘晨昏定省,对郡主卑躬屈膝,寸步不离的服侍。”
枝姨娘这才微微有些血色道:“正如姑娘所言,妾身一直对郡主谨慎本分。”
清浅转了别的上头去:“你可知郡主有晕血之征兆?”
枝姨娘断然道:“妾身不知郡主有这病。”
袁彬冷笑道:“方才清浅姑娘问了琴瑟同样的问题,琴瑟第一反应是反问了一句,什么是晕血之征,枝姨娘广闻博学,居然不问此病是什么征兆,难道枝姨娘听说过这种医典上都甚少记录的病情?”
枝姨娘有些语塞道:“似乎小时候听长辈说起过。”
清浅继续问了一句:“郡主没有小日子,生养上头恐怕为难,郡马可曾有过不满?”
枝姨娘这回仔细想了想,才回答道:“妾身没有瞧出郡马的不满来。”
枝姨娘贴身伺候郡主,若此时表现出不知郡主没有小日子,恐怕欲盖弥彰,故而回答郡马不曾不满。
这回轮到清浅笑了:“听闻郡马成亲后只对郡主一人好,对枝姨娘不理不睬,想不到郡马的心意,枝姨娘如此明了。”
枝姨娘又是一顿道:“妾身见郡马对郡主极好,便揣测郡马不曾不满。”
崇山在一旁低声和青鸢道:“这两夫妻轮着审枝姨娘,招招致命,枝姨娘哪里招架得住,我都替枝姨娘着急。”
青鸢低笑道:“我们姑娘本事大着呢。”
崇山再次问道:“你方才悄悄与我说的事,可是真的。”
“当然,我们姑娘为这事忧心呢,你上心着些。”青鸢嘱咐崇山,“越快越好。”
崇山笑道:“怎么谢我?”
青鸢笑道:“上回我许你的荷包,我细细的做,如何?”
崇山伸出两个指头道:“再加一个端午节的香囊。”
粉黛咳了咳,两人连忙收声听袁彬和清浅继续审案。
清浅示意袁彬她还有话要问,道:“枝姨娘,郡主出事的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这回枝姨娘可算是大声了些道:“回姑娘的话,郡主昏迷的那夜,妾身在院子里头绣帕子,妾身院子的两个丫鬟瞧得真真的,妾身一步都没出院子。”
有人证有物证,枝姨娘的腰板挺得笔直。
清浅站起身,厉声道:“枝姨娘晨昏定省,对郡主卑躬屈膝,寸步不离的服侍,只求在郡马府有一席之地。怎么?郡主受伤最最需要姨娘的时候,姨娘不去讨好,却在绣帕子?”
枝姨娘浑身一抖正要解释。
清浅起身走到枝姨娘跟前,直直瞧着她的眼睛道:“枝姨娘不用解释,我来替姨娘解释。”
清浅来回在枝姨娘前踱步,一如枝姨娘不安的心情。
“因为枝姨娘觉得,不用再侍奉郡主,因为,枝姨娘清楚地知道……”
清浅顿了顿,字字入心道:“因为姨娘清楚地知道……郡主见不到第二日的阳光。”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赌坊的公差


清浅声音清冽冷澈,如冰雪覆面一般让枝姨娘姣好的脸庞失了血色。
枝姨娘颓然强撑着力气道:“那夜妾身身子不爽快,见伺候郡主的人多,便没有上去凑热闹。”
清浅嗯了一声不再问话。
文书将口供一一记录,清浅拿了放在枝姨娘跟前道:“你瞧瞧,可有错漏?”
枝姨娘定了定神瞧了口供,见里头并没有确凿明说自己便是凶手,只是如实记录了对话,核对了好几遍后方每张签字画押。
枝姨娘道:“妾身委实不知郡主的病情,与郡主的死更无半分干系。”
袁彬吩咐崇山:“将枝姨娘带入诏狱,好生看管,不准让她自尽。”
“妾身无罪!”枝姨娘大声嚷道:“为何要羁押妾身,妾身是太后派的宫女。”
清浅拍了拍枝姨娘的肩膀道:“太后的亲外甥女也在诏狱里头,宫女这身份怕是镇不住锦衣卫的各位大人,姨娘在里头好生反省,虽然太后吩咐过不许用刑,但姨娘当心惹急了锦衣卫们。”
枝姨娘连忙噤声。
粉黛扑哧一笑:“沈姑娘都在诏狱,一个姨娘居然敢大吵大嚷,真是不知死活。”
枝姨娘被带下去了,青鸢笑道:“此案终于可以了结了!”
袁彬和清浅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有些无奈,方才看似气势磅礴,但一切还是基于揣测,并没有实证,也没有口供,枝姨娘只要咬死不认,谁也奈何不得。
清浅有些上火,吩咐青鸢道:“斟茶!”
袁彬忙道:“左边抽屉第二格有太平猴魁,还有毛尖,都是昨日新上的,极为新鲜清香。”
清浅垂眸不语,他真的不喝碧螺春了。
细白如玉的盏中盈盈生碧,似有烟霞袅袅,茶香袭人肺腑,喝下一口便觉得火气降了不少。
袁彬笑道:“清浅姑娘,我还有一计,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袁彬俯过身子,细细说了计策。
清浅握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笑道:“极好,青鸢去取纸笔来,我这便依计行事。”
再次按照沈雨默的笔迹,清浅提笔:“冯元寿,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听说是你让枝姨娘下药,让郡主急躁,是你借用郡主的晕血之征,让人误以为郡主昏迷,夜里打杀了郡主。你居然敢利用我,你好恶毒的心思,枝姨娘如今虽没有招供,但招供之后,我必定要上书太后,将你五马分尸,你等着死吧。”
袁彬笑道:“冯元寿见了此信,必定急怒攻心。不过咱们这信不能即刻送去,得等等,让冯元寿先担心两日。”
“越等不到消息,郡马便会越着急,越着急便会病急乱投医。”清浅心生一计笑道,“郡马曾说过,方千户和他是至交好友,袁大人不妨透露些给方千户,侧面让冯元寿了解案情,这么一来过两日咱们送信,便更增了几分真实。”
“这个主意极好!冯元寿必定会去找方向明打探消息。”袁彬毫不掩饰赞美之意,“我即刻去布置。”
清浅起身告辞:“两日后是郡主的七七之日,芳魂归来日便是此生清白时。”
自己能为郡主主持公道,又有谁来为自己主持公道呢。话里便有掩不住的萧索。
袁彬要布置案件,让春成送清浅回府,清浅听得路边叫卖声热闹,知是逢五的市集,不由得掀了一角帘子探头去瞧。
卖糖果泥人的,卖花草壶碗的,甚至还有卖首饰和家什的。
清浅问道:“瑞姑姑,我有多少银子可以动用的?”
瑞珠听问忙道:“姑娘每月月例八两银子,如今攒了两百两,加上平日过节夫人和亲眷们赏的,共有三百余两。”
清浅哂笑,普通人家这是一辈子的家当,但在贵女们中这算是赤贫了吧,可惜了眼前的一桩生意做不成。
清浅清楚地记得,明德七年五月,朝廷皇商的十艘商船满载着香料回朝,谁料遭遇海面大浪,所有船只无一幸免,香料全部沉没海底。六月消息传来,京城香料涨了十倍不止。
香料事小,十船人的性命事大,如今已是明德七年四月末,商船出海不知到了何处,无法送信。当然,清浅也不敢贸然送信,让人将自己当场异端。
清浅吩咐:“取三百两银子出来,去香铺子里头全买檀香和沉香。”
瑞珠惊道:“全买成香料?”
“对,全买香料。”清浅吩咐青鸢,“腾一个干燥的空房子出来,置办些竹编的筐子,再弄些油纸放置香料受潮,香味串了,吩咐一个专门的小丫鬟守着。”
青鸢忙道:“奴婢明白。”
清浅离开后不久,袁彬和崇山出现在闹市的赌坊门口,一身富丽堂皇的便装,青玉冠美人扇,如同富家公子逛赌坊。
袁彬问道:“消息确切吗?清浅姑娘姐姐府上的表公子好赌?”
“青鸢姑娘亲口说的。”崇山搓了搓手道,“说清浅姑娘和姐姐清洵极好,谁料郑府小妾欺负清洵,清浅姑娘一门心思想为姐姐出气,最近总算发现这小妾和府里表少爷不干不净,我多方打探道表少爷还好赌。”
袁彬笑了笑道:“咱们给表少爷添把火。”
“文质,从前你严禁锦衣卫镇守使府衙的人一律不得进赌坊。”崇山笑眯眯,“咱们这回进赌坊,算是正大光明的差事吧。”
袁彬笑道:“你许久没玩了,可别输了,回头我还得捞你。”
“我会输?”崇山受了侮辱一般,“我不让那小子裤子都输了不算我的本事。”
崇山和袁彬分道进了赌场,不着痕迹接近了郑少爷,郑少爷正玩得满面红光,大杀四方杀得无人再与他玩,见来了两个新人,郑少爷拉着不走。
崇山先假意输了两局,输了数十两银子,佯装不玩了,郑少爷哪里肯干笑道:“别走别走,是不是男人,扣扣缩缩的。”
崇山佯装发怒,掏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拍,道:“银子是有,只怕你没银子,不敢和我对赌。”
赌场里头的人见有热闹瞧,都围了上来。
郑少爷有些贪婪又有些迟疑,这银票怕不得有几千两上万银子,对面的明显是个菜鸟,自己是稳赢的,可自己没有赌本和此人对赌。
袁彬在人群中抓了一人推出去,那人堆笑道:“郑少爷若是缺了银子,我这里可以赊给少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欠巨款


此人乃是赌场最大的高利贷老板,平老板往日哪里将郑少爷这种打秋风的少爷放眼里,郑少爷想借都借不到银子,可如今后头站着锦衣卫大人,由不得他不站出来。
平老板笑道:“郑少爷若是要银子,摁下手印我便给少爷取银票,每月三分利。”
三分利每月便是一百两抽取三两,听着不多,但一万两每月便是三百两,接下来利滚利,到了后头如滚雪球一般,无数人因此倾家荡产。
后头有人起哄:“平老板往日都是四分五的利,怎么今日只要三分?”
平老板拱拱手道:“今日我心情好,散散财。”
众人起哄道:“郑公子还不赶紧签了契约,三分利的好事情,平日哪里找去,回头赢了成百上千两,这点利银算什么!”
见郑少爷依旧犹豫,崇山佯装不玩要取走银子笑道:“今日手气不好,不玩了,改日再来。”。
眼见财神爷要走,郑少爷摁住他道:“别走,我陪你玩。”
平老板将早准备好的一纸契约放在郑少爷眼前,笑眯眯道:“要借多少?”
崇山拍了拍银票,银票哗哗作响,他道:“我这里是一万两,郑公子要对赌,必须有一万两的本钱。”
郑少爷咬牙道:“我借一万两。”
“爽快!”平老板见郑少爷摁了手印笑道,“好教少爷知晓,若是郑少爷本月不还银子,下月便要还一万三百两银子,利滚利,头三个月可以只还利银。”
郑少爷的手有些颤抖,问了一句:“若是今日我还上呢?”
平老板笑道:“今日还上只需多加十两银子。”
听闻只有十两银子,郑少爷放心了些,搓了搓手对崇山道:“咱们开始,每把一百两?”
郑少爷信心百倍,眼前的菜鸟说不定只需一个时辰,自己便能还了借贷,还能挣好几千两呢。
崇山此时如同变了一个人,目中闪烁精光道:“你说多少便是多少,愿赌服输,众人都是证人。”
众人笑道:“我们都是证人。”
筛子在飞速转动,转动的速度比不上郑家表少爷输银子的速度。
不到半个时辰,郑家表少爷眼前的银票一张都没有了,他面如土色道:“你……你出老千。”
众人起哄道:“怎么?你赢了银子便是运气好,你输了银子便是出老千?我们瞧得真真的,筛子并没有换过,分明是你运气不好。”
人群中袁彬再次推了平老板出去。
平老板出面笑道:“郑小哥,记得还银子!”
郑家表少爷哪里还得起银子,一把抓着平老板道:“再借我一万两,我这回必定回本。”
崇山将银票收了笑道:“今日手气不错,我不玩了。”
“赢了想走,没这么容易。”郑家表少爷赌红了眼睛道,“不许走,我再陪你玩几把。”
崇山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劝你别赌了,免得连裤子都输了。”
郑家表少爷再次签了借贷文书,又拿了一万两开始赌起来,平老板摇摇头,得罪了锦衣卫,这人怕是废了。
这回更快,不过半个时辰一万两再次被郑少爷输得精光,他颓然坐在地上道:“再来。”
平老板冷笑道:“郑少爷想再来,我这里是借不出银子了,郑少爷先还了这两万两再借吧。”
几个彪形大汉从四角出来,将郑府表少爷提着扔了出去,其中一人冷冷道:“月底不还上利银,便先打断腿,年底不还上本金,让你断子绝孙。”
郑府表少爷浑身发颤,利银一个月都要六百两,自己去哪里找这六百两。
瞧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大汉,郑府表少爷一丝赖账的心思都没有,哪个赌场老板没有背景,只怕平老板身后的人比表哥官还要大,若姑丈抚远老将军在世还可以镇住场面,表哥不过是个五品虚职,绝摆平不了这等场面。
郑府表少爷瑟瑟发抖,安慰自己,不要紧还有曦儿呢,曦儿和自己暗中有情,又是得宠的姨娘,让她弄些银子给自己,先搪塞过去。
赌场里头,袁彬吩咐平老板:“老平此回谢过了,此人涉及一桩案子,我们锦衣卫盯了他许久,好容易让他上套了。”
平老板笑道:“能为袁大人效劳,为锦衣卫效劳,是小的的荣幸。”
“劳烦平老板,这个月底开始催账。”袁彬详细嘱咐,“不用让郑府的人知道,私下催促郑少爷本人便是,若他不还银子,三天两头吓吓他,最紧要的是别让他偷偷跑了。”
平老板笑道:“袁大人放心,欠了咱们高利贷的,不脱层皮焉能出来,更何况此人是袁大人特特吩咐的,小的会命人从月底开始盯着他催促。”
袁彬拱手:“回头请平老板喝酒。”
平老板忙回礼:“多谢袁大人。”
崇山乐呵呵数银票,这回可挣了不少,袁彬吩咐:“崇山,将方才赢的银子给平老板。”
崇山有些舍不得,抱着银票道:“这是我赢的。”
平老板忙道:“大人收着吧,小的从姓郑的手里要银子便是。”
“这是公差。”袁彬拍了怕崇山的肩膀,“姓郑的小子摆明还不上银子,难道还能让平老板亏不成?拿出两万两,其它你自己拿着。”
崇山一共赢了两万九百两,听闻只留下了九百两,不满嘀咕道:“这是我赢了,若我输了怎么办?”
“兄弟你前头说过的,你怎么会输?你不让那小子裤子都输了不算本事。”袁彬笑道,“我相信你!”
崇山将银票交给平老板,平老板推辞了两三回,见推托不得,收了银票笑道:“回头小的从姓郑的手中弄来银子,再交给凌大人。”
袁彬拱手谢过平老板,告辞出赌坊。
崇山拿着九百两银子哭笑不得,低声嘀咕:“你们夫妻眉来眼去调情,我夹在中间受气。早知道我告诉你消息干啥,我还巴巴欠了青鸢姑娘一个人情。”
袁彬勾着崇山的肩膀笑道:“兄弟,我承你的情,另一个消息可准?你姑母真的说清浅姑娘缺银子花,甚至想要变卖宫中赐的首饰?”
崇山哼了一声不说话。
袁彬笑道:“那这九百两也交给镇守使府衙充公吧。”
崇山忙道:“是是是,我姑母说清浅姑娘听说开当铺,即刻拿了首饰问姑母是否收,应当是缺银子缺得紧了,因是宫中出来的东西,姑母担心给清浅姑娘惹祸,不敢贸然收下,故而只先应着找合适的下家。”
袁彬搂着崇山的肩头:“好兄弟,再请你帮一个小忙。”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丫鬟犯上


为了抻冯元寿两日,清浅这两日在府上安静陪母亲绣花,杨夫人说春日到了预备给清汾绣一件薄些的中衣,正在和丛飞燕、清浅挑花样子。
方嬷嬷带着玉映等几个在屋里伺候,瑞珠、青鸢、粉黛、水碧等在后头瞧着,外头还有十余个婆子丫鬟在外头伺候。
杨夫人依旧是中气不足的模样,斜靠在软垫上厌厌的笑道:“我选了一匹轻软料子,你们挑花样子和颜色罢,前几日我瞧飞燕绣了一个荷包极好,清汾的衣裳便交给你们了。”
水碧笑意盈盈道:“夫人说的是那乳燕投林的荷包吗?那是奴婢配的颜色呢,当时还担心是否颜色嫩了些,夫人不喜,见夫人喜欢奴婢便放心了。”
粉黛低不可闻哼了一声:“显得她能耐。”
“极好。”杨夫人笑道,“荷包颜色鲜亮,和春日极为应景,我瞧了整个人都舒心。”
丛飞燕此时选了一个生生不息的枝蔓的图案,递给杨夫人道:“给少爷的衣裳上绣这个图样子,夫人觉得如何?”
杨夫人笑道:“你瞧着好那便是好的。”
水碧忙道:“这图案枝丫拖拉,不是吉祥的征兆呢,奴婢瞧着这五蝠的图案极好,寓意也佳。”
杨夫人想起儿子和自己的病缠绵拖拉,忙道:“你这丫鬟说的是,拖拖拉拉的绕着圈,实在有些眼晕。”
丛飞燕见自己的主意被杨夫人否定,不由得有些愧色。
清浅拿起两张纸样子笑道:“枝蔓连绵缠绕,极有生命力,我觉得不错,五蝠的也不错,但颜色晦暗些,恐哥哥不喜。母亲,丛妹妹,你们瞧瞧这鲤鱼戏水的如何。”
丛飞燕面子方回转了些,笑道:“样子活泼,颜色也好搭。”
杨夫人见女儿和丛飞燕都喜欢,笑道:“便是这个了。”
清浅半伏在绣架上头笑道:“飞燕妹妹,我来描样子,你替我挑选彩线罢。”
玉映取了一堆彩线过来,有意无意放在了水碧跟前笑道:“姑娘先选着,定下颜色来奴婢再去库房里头取。”
丛飞燕取了寻常的金色和绿色,金色鲤鱼在绿色荷叶下嬉戏,大方而不出格的搭配。
水碧此时又笑道:“姑娘,何不用红色的鲤鱼,瞧起来更鲜亮些呢。”
丛飞燕笑道:“红色鲤鱼配上绿色的荷叶,岂不俗气?还是金色的好。”
清浅一愣,正要打断丛飞燕的话。
杨夫人颇有些不悦道:“红绿乃大俗大雅,落在俗人眼中是俗气,落在雅人眼中是雅致,我瞧着红色极好。”
见杨夫人支持,水碧不由得有几分得意起来。
丛飞燕神色萧索,低头不语。
“半江瑟瑟半江红,红绿的意境到达极致便是雅。”清浅笑着为丛飞燕解围道,“只不过一群鲤鱼,总有一条跃龙门的,不妨将跃龙门的那条绣成金色,其它绣成红色如何?”
既不伤杨夫人的面子,又全了丛飞燕的面子。
杨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
其实清浅并不喜欢这种杂乱的配色,红红绿绿金金灿灿的颇为俗气,但是母亲要这样,清浅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清浅选了一根金线,笑问丛飞燕道:“绣这条鱼如何?”
丛飞燕点头道:“这条鱼为首,便是它了。”
“这不妥当。”水碧得了几番头筹有些得意忘形道,“奴婢瞧着这条鱼虽大,但后势不足,反观旁边这条小鱼积蓄力量,颇有些后来者居上之意,不如绣这条……”
清浅将剪子往绣架上一摔,剪子将绣架上的白绸刺破,几卷丝线掉落在地。
青鸢忙道:“姑娘仔细刺到手。”
清浅板着脸训斥水碧道:“先前几次瞧着飞燕妹妹的面子,你多嘴多舌还罢了,怎么越发得意,连我的脸也要往下踩?你主意大,你来绣罢了。”
清浅向来平和,发起脾气来声音不大,但气场十足。
水碧吓得跪下道:“奴婢不敢。”
“不敢?我瞧你胆子大得很,方才母亲与丛姑娘说话,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三番两次插嘴!”清浅双眉耸立显然是动了真怒,“方嬷嬷,府里的规矩,回头你好好与水碧说说,若是不懂规矩,让丛府换丫鬟过来伺候。”
方嬷嬷叹道:“水碧姑娘,往日我们瞧着你是丛姑娘的人,并不是府上的人,有错也不好出言阻止你,但主子便是主子,你再如何是丛府的远亲也是奴婢,有些事情不宜太过。”
水碧听闻要换她,吓得花容失色道:“再不敢了。”
杨夫人撑起身子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水碧你给三姑娘和丛姑娘认错。玉映,带她出去伺候吧。”
水碧含羞带愠磕头,玉映领着她一前一后出了正房。
玉映一身葵色纱地彩绣花鸟纹大袖衫子,一条烟水绿牡丹纹襦裙,比起小丫鬟一色的翠绿衫子,显出她在闻府的地位。
玉映低声道:“你这丫鬟,怎么越说越得意了,连三姑娘都敢顶撞?三姑娘可不是寻常人,想当初马氏上门为难三姑娘,最后可是连全尸都没落下的。”
水碧抖了抖,跟在后头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三姑娘语焉不详,我没有听分明……”
玉映哼了一声道:“行了,下回小心些,想伺候清汾少爷,首要是伺候好夫人。”
“多谢姐姐私下告知我,夫人喜欢红色和绿色相配,不然我如何能踩了丛飞燕的脸面呢。”水碧话锋一转道,“只可惜,三姑娘一心维护丛飞燕,我怎么也讨不了好去。”
玉映笑道:“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法子,怎样才能让三姑娘厌倦了丛姑娘。”
水碧的眼睛转了转。
请安毕后,清浅携着丛飞燕告辞出了院子。
水碧等远远跟在后头,粉黛还特意挤了挤她,将水碧挤在最后。
清浅挽着丛飞燕道:“丫鬟若是不敬,妹妹只管让嬷嬷掌嘴或是打发了出去,不必受暗气。”
丛飞燕叹气,只说了一句:“我姨娘在府里呢。”
丛飞燕还是太软弱,不过只要心肠好,对清汾好,还能求什么呢。
清浅安慰道:“等过些日子,母亲去丛府下定之后,我便让母亲做主接了你姨娘出府养病,你也轻快些。”
丛飞燕喜出望外道谢。
清浅微笑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要接出别府的姨娘谈何容易,更何况这姨娘是丛夫人用来拿捏丛飞燕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坐立不安的郡马


抻了冯元寿两日,袁彬这一日派春成送信,约着清浅一道去郡马府,四月末天气甚是晴朗,天空凝成了一汪碧蓝澄澈的秋水,格外高远。
几日不见袁彬,他穿一件明蓝色提方格纹茧绸长衫,笑起来如涓涓暖流,煦煦阳光,瞧着清浅的眼神明亮而和煦,眼神中倒映出清浅的粉色衣袂翩翩,如菡萏初开,风致清丽难言。
两人两日未见,心中均有如隔三秋之感。
袁彬笑道:“想必冯郡马心中上下不安,咱们去郡马府瞧瞧热闹去。”
清浅侧头一笑道:“很期待瞧见郡马的神色。”
这一回上门,袁彬和清浅不再客套,吩咐锦衣卫叫门,直接进了郡马府,府里依旧是经文阵阵入耳,檀香扑鼻,只不过地上的未燃尽的纸钱无人洒扫,堆在角落里头露出焦黑的卷边,显出府上主人内心的焦灼。
郡马冯元寿快步迎了出来,脚步不比从前稳健,见袁彬和清浅脸上没有笑容,连语气都透露着心虚道:“两位,枝姨娘她……”
袁彬瞧也不瞧他,大踏步进内室道:“里头说话。”
清浅款款从冯元寿身边走过时,特特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让冯元寿更为不安。
进了正厅,冯元寿请两人坐下,自己忐忑不安陪着坐下,再次问道:“袁大人,闻姑娘,那日锦衣卫上门将枝姨娘带走,冯某心下甚为不安,敢问枝姨娘犯了何事?”
袁彬从袖子里头掏出沈雨默的回信,拍在桌上,脸上带着愠怒道:“郡马自己瞧。”
冯元寿几乎是迅速接了信函,打开一目十行。
清浅低头抿了一口水道:“郡马,枝姨娘虽然未曾最后画押,但已然招供,沈姑娘知道后,惊怒无比。哼,郡马好狠的心肠,居然利用沈雨默、枝姨娘,暗中对郡主下毒手,若是枝姨娘最后画押认罪,你即便是太后的侄儿,恐怕也难逃一死。”
冯元寿的手明显在颤抖。
袁彬使劲一拍桌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冯元寿脸色先是变了变,然后咬牙切齿道:“居然是枝姨娘,杀害郡主的凶手居然是她!我万万没有想到呀!”
“哦?”袁彬饶有兴趣问道,“郡马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枝姨娘做的?郡马丝毫不知情,丝毫无错?”
冯元寿的脸上带了真挚的伤感,他捂着脸沉痛道:“我有错,太后娘娘赐给我四个宫女,我当时应该全打发走的,不应该瞧枝姨娘老实听话便留下她的。”
袁彬喝了一口茶,仔细听冯元寿的辩解。
“我忘了,枝姨娘再如何老实,也是我的侍妾,她也是女子,也会妒忌。”冯元寿脸上是悔恨交加的模样,“一年前我醉酒回府,郡主早已歇下,我当时以为枝姨娘是郡主,拉着她春宵一度,没想到枝姨娘有了身孕。”
清浅眼神一闪,问道:“从前怎么没听郡马说起?孩儿呢?”
“此事被郡主知晓,郡主是个要强的,觉得枝姨娘有孕伤了她的面子,当场找了落胎药灌了枝姨娘。”冯元寿捶打自己的头道,“我当时自觉对不起郡主,便没有开口为枝姨娘求情,枝姨娘的孩儿没了,她留了很多血,再也不能有孩儿了。”
清浅问了一处不解之处:“枝姨娘被郡主堕胎,郡主还会留她在身边伺候?”
“枝姨娘被堕胎后毫无怨言,能下地的第一刻便给郡主磕头谢恩。”冯元寿叹道,“接下来伺候郡主尽心尽力,谁也没料到她忍辱是为了今日报仇。”
清浅接着冯元寿的话道:“郡马的意思是,此次谋害郡主,完全是枝姨娘心怀恨意,故而特特害郡主?”
冯元寿的嘴唇有些干涸,他眼睛有些微红道:“不仅害郡主,恐怕枝姨娘见我没有求情,连我也恨上了,故而谋杀了郡主,再嫁祸给我。”
很完美!
瑞珠在清浅身后提醒了一句:“女子是否有过生育,是否还能有孩儿,宫中有经验的接生嬷嬷一瞧便知。”
冯元寿即刻道:“大人只管找接生嬷嬷为枝姨娘验身,瞧我说的是否有假。”
瑞珠见冯元寿说得果断,不再说话。
清浅和袁彬对视了一眼,袁彬起身笑道:“枝姨娘言之凿凿,口口声声说到太后跟前都不改口供,沈姑娘又是这种语气,只怕案情对郡马不利。”
冯元寿再三拜道:“请大人一定要相信下官。”
袁彬收了方才沈雨默的信函,拍了拍冯元寿的肩膀道:“我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后信不信,皇上信不信。”
清浅补了一句道:“枝姨娘若是招供画押,我们便会将枝姨娘的口供,并沈姑娘的信函交到太后娘娘手中,让太后娘娘圣裁。”
冯元寿只是摇头说自己无罪。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袁彬和清浅告辞出府。
粉黛好奇问了一句道:“姑娘,郡马说堕胎之事时,说得如同真有此事,他就不怕宫中的嬷嬷查出不妥来吗?”
“他敢这么说,便是真有此事!”清浅笑道,“只不过事情并不像郡马说的,郡马未必是酒醉将枝姨娘当成郡主,说不定两人本就暗中有情。枝姨娘有孕后为留在郡主府,自己心甘情愿喝的药,如今郡主已过世,一切只由得冯元寿编造。”
瑞珠蹙眉道:“这可不好办,太后口谕不能用刑,枝姨娘死活不肯松口,咱们的猜测始终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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