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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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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辖制皇帝,有无数办法。
当然能通过当上师傅这种正途,是最好不过。
清浅风轻云淡的东西,在周贵妃这里却成了了不得的大事。
周贵妃的宫里又是一片狼藉,宫女太监们吓得直缩头。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闻清浅有什么文采功劳,能当深儿的师傅。今后岂不是深儿见了她,还要点头哈腰,岂不是本宫和她平起平坐。”
周贵妃秀眉竖起,“将来即使深儿……也不能对付师傅。前朝戴尚书的例子在前,谁还敢对师傅不敬。”
皇帝怕史书,不敬帝师几乎是昏君的代名词。
孙怡然正在给周贵妃请安,见贵妃发怒,她俯身亲自捡起瓷瓶的碎片,边微笑道:“娘娘,这也有好处呢,起码袁大人不会明着反对册太子了,他的夫人是皇子师傅,他须得回避才是。”
最大的反对之声或许就此屏蔽。
周贵妃的脸色好了些,挑起眉头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孙怡然道:“嫔妾明白娘娘不喜欢闻清浅,可是她在民间声誉极大,若是强行对付她,只怕百姓不服,等娘娘当了太后,慢慢摆弄她便是,让人不舒服的法子,多着呢。”
论近些,可以表面上推崇,但实际压制,论远些可以赐妾室,打压她的儿女,让她有苦说不出。
周贵妃越发带了笑容:“是了,本宫急什么,日子还长着呢。”
孙怡然此时面上露出疑惑,低声道:“娘娘不觉得,闻清浅这人有些古怪吗?”
周贵妃问道:“有何古怪?”
“从前断案如神,咱们就不说了,后来在雍州,她为何这么笃定,雍州不是疫病,难道不值得奇怪吗?”
“她做生意,从香料开始一直到米铺子,从未亏本过,而且一直是最炙手可热的生意,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就不能用巧合解释了。”
“还有最近的玉米土豆,也是奇上加奇。分明是一起成熟的,为何闻清浅提前收了玉米,却没有提前收土豆?”
周贵妃似乎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怡然神秘道:“玉米是长在外头的,土豆是长在土里的,闻清浅莫非是知道有蝗灾,故而特特提前收了长在外头的玉米,留了长在土里的土豆?”
周贵妃迟疑道:“不能吧!她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孙怡然道:“嫔妾觉得她或许会巫术,或者真能未卜先知。”
周贵妃心头一紧:“若是这么说,闻清浅一直在和本宫为难,和深儿为难,若她真能未卜先知,难道本宫和深儿的前程不妙?”
孙怡然连忙跪下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周贵妃撩了撩鬓角碎发,笑道:“本宫从不信这些,你也最好不要信,闻清浅最不喜欢的,可是你呀!”
孙怡然一惊道:“嫔妾不过是猜测,嫔妾不信。”
周贵妃微笑道:“天机不要随意揣测,本宫觉得若要破除你的心魔,不如好好对付闻清浅最看重的献嫔,瞧瞧闻清浅是否能未卜先知。”
孙怡然道:“嫔妾受教。”
500 困兽之斗
清浅当上了皇子师傅,隔三日便给皇子授课。
每次皇子都不给好脸色,清浅只管说自己的,说完便走,至于你高兴不高兴,自己管不了这么多。
还有好多事等着做。
譬如分发种子。
各地都在抢着要种子,谁不想自己任上出政绩呢?就算不为公事要,自家谁没有田地,谁不想高产。
更何况听说这东西很好吃,第一批卖出去的价格必定高。
刘御使带着御使们虎视眈眈盯着,各郡县虎视眈眈,皇子分发种子的时候,手都在抖索,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地方大员。
清浅的日子就过得惬意许多。
这一日,清浅沐浴之后和袁彬抱怨:“一直不下雨,每天出一身的汗,真让人受不了。”
袁彬笑道:“你没见皇子,那才叫出汗呢,每日下了学,便被一群老臣盯着发种子。”
清浅抿嘴一笑,用帕子擦头发,边道:“能使甘肃丰收,还不能发现成的种子吗?”
袁彬接过帕子,替清浅擦。
袁彬笑道:“这是个挠头的事情,别说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是我……如今出门总有皇亲国戚找我搭话,说要种子,连几个郡县的巡抚,从皇子那里得不了便宜,便想从我这里弄些种子。我从哪里去变出来……”
清浅笑道:“从我这里呀!”
袁彬惊喜道:“你还留了些?”
清浅微笑道:“老午精心伺候,结出来的玉米几乎个个比外邦进贡的还大,每个玉米**上头足足有**百颗种子。”
袁彬欣喜道:“我记得上缴给朝廷的是两千五百棒,那么咱们手里还有多少?”
“还有三百棒玉米,可以全当成种子。”清浅含笑道,“当时皇后给的二十棒,便收获这么多,三百棒足可以满足十人的要求。”
自己留下一百棒当种子,其他可以当成人情送出去。
袁彬忙笑道:“清浅……”
清浅笑道:“打住打住,我自己还不够呢,大姐府上,罗府,孙府,李府都需要送些去,哪里还够得上外省的巡抚,除非,他们答应加固黄河堤岸……”
清浅调皮的样子,加上湿淋淋的头发,使得她十分灵动。
袁彬抱住清浅耳语道:“你这是逼得我使美男计吗?”
芙蓉帐里头春色无边。
这一日,太阳焦灼,连蝉子都叫得有气无力。
朝中的臣子们无精打采,上朝例行公事后正要散去,只听太监禀告:“诰命夫人袁氏有紧急折子呈上。”
朝臣们都盯着袁彬。
皇子气急败坏道:“我这些日子老老实实读书,闻师傅让我做的文章都做了,怎的直接上折子给父皇,还当着百官的面。”
袁彬也很好奇,清浅怎么突然上折子?
朝廷诰命夫人姓袁的,只有自家府。
皇帝笑道:“难得袁夫人上折子,念吧。”
怀恩打开折子,扫了一眼后,震惊瞧了一眼袁彬,开口念道:“妾身袁氏,请皇上册皇子见深为太子。”
如同石破惊天,朝臣嗡地一声纷纷议论起来。
“皇后的妹妹居然请册皇子,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袁夫人这么做,袁大人难道也支持?”
“难道是当了皇子的师傅,便改了主意?”
就连袁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愣在殿下不知所措。
皇帝似乎没听清楚一般道:“怀恩,袁夫人的折子说什么?你接着念。”
怀恩继续:“妾身年岁大了,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立太子是国家大事,关系朝廷兴旺,国不可久无嗣,当今圣上唯有皇子一子,生母出生高贵,且皇子日前立下大功,妾身觉得册立太子时机成熟。”
朝臣们恍然,原来上书册太子的不是袁彬的夫人,是袁老夫人。
袁彬心中的惊怒胜过常人,自己的母亲,居然不和自己商量,上这种折子。
想到前些日子,母亲身边的翠羽给自己下药,袁彬闭上眼睛,另一丝惶恐上心头,难道不是翠羽下药,是母亲指使的?
怀恩顿了顿,继续道:“妾身的儿媳虽是皇子的师傅,但妾身举贤不避亲,秉持公心,请册太子。”
袁彬睁开眼睛,母亲这种做法简直很不地道,竟然将清浅也牵扯进来,用清浅的矛扎清浅。
皇帝看向袁彬道:“袁夫人的奏折,袁大人怎么说?”
不等袁彬答话,周同楠和他的簇拥上前道:“臣等附议袁大人,请册皇子为太子。”
包括内阁的娄大人也跪下道:“臣等附议。”
满朝文武百官,竟是跪了一大半。其中一小半是周大人的党羽,还有一些不想错过从龙之功,忙着表忠心,更有一些是袁彬的好友,以为袁夫人上折子是袁彬的意思。
皇帝见皇子呼声甚高,比起从前寥落无人支持的情形,竟是得了臣工的心,心中也有几分安慰。
皇帝吩咐道:“内阁拟一个折子上来。”
恰逢李贤和罗伦今日告假,内阁以娄大人为首,娄大人一口应下来道:“臣遵旨,臣即刻拟票。”
见内阁并不反对,各大臣更加心中有数,有些甚至琢磨,回府便些奏折,再次正式提出册太子。
袁彬面如沉水,母亲上的折子,自己不能当场反驳,不然便是不孝。
他也深知,眼前这局势,怕是反对也影响甚微。
周同楠父子虎视眈眈,哪容得自己走错半步。
皇帝道:“无事便散朝吧。”
朝臣纷纷告退,袁彬站在殿中,心情苦涩。
周同楠迈着方步走上前道:“没想到,原来袁大人一直支持皇子,多谢多谢。”
周同楠的儿子周荇笑道:“父亲,应当多谢袁夫人才是,听说袁夫人和袁大人政见不合呢。”
周同楠八字胡翘起:“改日咱们上门拜见袁夫人。”
周荇道:“还得让贵妃娘娘上坤宁宫感谢皇后娘娘才是。”
两人冷笑着离开。
怀恩上前道:“袁大人,瞧圣上的模样,恐怕册太子势在必行了,贵府老夫人呀……”
怀恩叹了一口气。
即使皇后没有嫡子,魏妃等即将生产,将来收养一个在膝下,也未尝没有机会。
一切都被袁夫人搅乱了。
第五百零一章 暴露
袁彬没有回府,直接去了老袁府,想问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清浅也下了车,原来清浅也听说了此事,直接来了袁府。
袁彬道:“母亲上书册太子,我事先并不知道。”
清浅面色如寒霜:“我明白,进去问问吧。”
袁府已经没有奴仆,自翠羽死后,连守门的都撤走了,只留了一个小丫鬟做饭。
清浅瞧了一眼袁府,树木很久没有修缮打理,有些枝条已伸到了窗子,地上一片干涸,甚至能瞧见黄色的泥土。
袁夫人的头发又花白了些,在烈日下居然有些刺眼,见了两人,袁夫人转身道:“进来说话。”
清浅和袁彬对视了一眼,跟着进了里头。
不等袁夫人坐下,袁彬质问道:“今日给朝廷的上书,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提前不和儿子招呼?”
袁夫人的眼中有泪水道:“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袁彬道:“什么原因?”
袁夫人在佛前上了一炷香,又亲手泡了两盏茶给两人道,“没有丫鬟了,茶水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你们的口味,坐着慢慢说吧,说来话长。”
袁彬见袁夫人依旧慢条斯理,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正想将茶水一饮而尽,清浅起身将杯子打落。
“从前的汤里头有葵花籽粉,这回茶水里头有什么?”
袁夫人颤颤巍巍道:“草木皆兵,上回是翠羽造的孽,与我无关。我自己养大的儿子,我能害他吗?都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捣乱,离间我们母子。”
“对付了有礼和迎儿还不够,还要对付我吗?”
清浅取下白芍头上的银簪,放在茶水里头,银簪子即刻乌黑。
袁彬脸色一变,手握在绣春刀上道:“母亲!这是为何?”
袁夫人脸色惨白,闭着眼睛道:“杀了我,让我去见你的父亲吧,有礼和迎儿如此下场,我也不想活了。”
袁彬又惊又怒道:“母亲对我们下毒手,是因为有礼和迎儿?母亲!有礼和迎儿,我已是最轻处置了,若当真论罪,她们是什么罪名,母亲不知道吗?难道母亲还不知足?”
清浅问道:“上书册立太子,便是母亲不满的表达吗?”
袁夫人闭着眼睛:“自从有了这个女子,你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杀了我,或是马上离开!”
瞧起来,一切都是因为清浅,才让袁夫人下毒手的。
清浅道:“儿媳有几件事情不明白,请母亲解惑。”
袁夫人冷笑道:“嘴上叫我母亲,实际上心里确实恨我恨得出血吧?”
“赵紫雪!”既然不让叫母亲,索性叫名字。
清浅问道:“从前我断过保太妃的案子,保太妃露出马脚是因为一段经文,她在儿子的灵位前念的是消业经,当时我很奇怪,祭奠亡魂,不应该是往生咒或是金刚经吗?根据这个,我推断出保太妃儿子的死有不妥当。”
袁彬的眉头蹙起,手却一直没有离开绣春刀。
他心中一惊,母亲念的难道也是消业经?
果然清浅道:“我和你一起念经几次,你和保太妃一样,念的是消除业障的经文,敢问你消除的是什么业障?”
袁夫人冷笑道:“人人都有业障,我念消业经又如何,小题大做。”
清浅道:“别人念经没问题,可是你从小拉扯大好几个孩子,吃过常人不能吃的苦,按说你应该不信神佛,信自己。可为什么,你笃信佛?”
“人老了,信佛有什么奇怪。”袁夫人冷冷道,“我祈求菩萨来世给我一个好儿子,好儿媳,这也不行吗?”
清浅并不纠缠信佛之事,继续道:“迎儿被荔儿下药导致疯癫,但前头并没有疯,对不对?”
袁夫人并不回答,冷冷看着清浅。
清浅直接说下去:“但是御医来过府上,而且诊断迎儿是疯病,御医是不会出错的,迎儿第一次的疯癫,恐怕是你用的秘药吧?导致御医误以为迎儿心包经受损。”
袁夫人道:“我夫君是锦衣卫的,有几样秘药留下来,又如何?我心疼女儿,又如何?”
袁彬的脸色难看得很:“锦衣卫有很多秘药,大多为了获得口供,并没有让人假疯这种药,因为这种药对锦衣卫无用。”
清浅问道:“那么敢问夫人,药从何而来?”
袁夫人不回答。
袁彬的手在不断颤抖。
窗外阳光如火,金光灿灿闪得看不见人影。
清浅继续问道:“迎儿从我手里抢了茶馆,后来被瓦剌探子租了,是你从中牵线的吧?”
袁彬站起身,不可置信看着母亲:“瓦剌探子?”
后宅的阴私,再没有底线也可以忍受,可若是通敌叛国,便是罪无可赦。
袁夫人只是抵赖:“胡说,铺子在那里放着,谁愿意租只要出银子都可以。”
清浅并没有质控谁,只是陈述简单的推理:“事情涉瓦剌探子,迎儿却在三日内被放了出来,因为瓦剌探子被抓到了。我想问问夫人,锦衣卫和瓦剌探子斗智斗勇多年,常常整年不可得,瓦剌探子这回怎么三日就归案了?”
袁彬的身子有些发抖,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能的事实,他不愿意相信。
袁夫人依旧抵赖道:“或许是凑巧,谁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清浅逼问了一句:“是你将瓦剌人的藏身之处透
露的,为的是换取的迎儿自由,对不对?
终于清浅将一切挑明。
袁夫人脸上有慌乱的神色,她辩驳道:“怎会是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从哪里知道瓦剌人藏身之处?听说是游商无意发现的。 ”
袁彬痛苦闭上眼睛:“断案的细节只有锦衣卫才知道,卷宗显示是游商发现的瓦剌人,可是,母亲怎么会知道卷宗的细节?除非……”
除非,你就是设计整个事件的人。
袁夫人继续抵赖道:“我也是听婆子们说的,这么大的事情,总有人会透口风,我知道有什么奇怪。”
“赵紫雪!”清浅高声道,“瓦剌探子被抓,瓦
剌不会放过你,为了平息瓦剌的愤怒,你将文质的行踪透露给瓦剌人,故而在他接琅琊王夫人的时候,被瓦剌人追击,对不对?”
袁彬浑身一颤:“是你?”
上一章误操作,把五百章发进去了,抱歉,这一章序号从五百零一章开始。
五百零二章 越陷越深
袁彬脑海中浮现出接琅琊王夫人的情形。
在宫中接到密旨后,回府取了几件衣服去瓦剌,为避免母亲和清浅担心,随口说了一句是去接琅琊王夫人。
后来接到王夫人的时候,遇到瓦剌的劫杀,袁彬还奇怪,分明一切都很稳妥,为何会泄密。
袁彬一度以为,是王夫人这边出了岔子。
谁料是自己的母亲!
“你上折子册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绝不是仅仅为了恶心我,而是瓦剌让你这么做的,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是他们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对不对?”
“一个无能的储君,比一百个探子还有用,对不对?”
整个事件串下来,袁夫人的行为得到充分的阐释,袁彬从前的一些疑惑也豁然开朗。
他不得不相信,母亲就是瓦剌探子。
袁彬痛苦不堪道:“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袁夫人冷笑道:“编得很不错,但是一切都是你
的臆想,我的夫君,我的儿子都是锦衣卫,我身为诰命安享荣华,为何要通敌叛国?我又如何能接近瓦剌人?”
太阳光刺得人的眼睛发晕,屋檐上的兽头闪烁着金光。
袁夫人的冷笑中带着一丝颓势。
清浅缓缓道:“你身边一直有瓦剌人,便是刚死的翠羽。”
袁彬被一个个消息震得头晕眼花:“翠羽姑姑?她是瓦剌人?”
“多年前,翠羽饿晕在袁府门口,你给了她一口吃的,她便以身报恩,跟着伺候了你几十年,听起来真让人感动。”
清浅道,“这种品行高尚,一诺千金的人,会是口舌不断,挑拨是非,给主子下药的翠羽?”
袁夫人不知道清浅还有什么后招,不敢轻易接话。
“文质是个念旧情的人,翠羽给文质下葵花籽粉,如果他不追究,不过是打板子,绝不会丢了性命,但为何她宁死也不肯去公堂?”
清浅轻笑一声道,“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见了顺天府的断案经过,便瞬间明白了。”
“顺天府在审案前,要将原告被告的身份查得明明白白,而翠羽的身份,经不起细查。”
或许当年冒用的别人的身份,或许索性没有身份,又或许当年的袁夫人并不值得瓦剌投入太大精力,故而没有仔细安排详密的翠羽身份。
袁彬闭着眼睛思考,推测道:“翠羽在你身边,天长日久,慢慢说服了你,你背叛了,成了瓦剌的探子, 越陷越深。”
袁夫人矢口否认:“若真如你们所说,我就算一时不查,中了瓦剌的计策,可翠羽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哪里能左右我。”
清浅道:“搭上锦衣卫不容易,瓦剌人不会让你脱身的,他们只会让你越陷越深,不敢脱身。”
“天高皇帝远的,怎么不敢脱身?”
清浅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袁老大人的死!”
袁彬大惊失色:“父亲?这里头还牵扯到父亲?”
袁夫人突然喃喃道:“没有,不干我的事,鬼别来找我……”
一时又自言自语:“不会的,世间并没有鬼。”
清浅道:“是的,世间并没有鬼,鬼都在人的心里。”
清浅从袖子里头掏出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衣,扔在地上道:“你夜夜见到的,便是这个!”
袁彬一愣道:“这是?”
袁夫人颤抖道:“夜里弄鬼的,原来是你。我每夜一合眼,边听到飞来飞去的鬼在冷笑,原来是你捣鬼,文质,这个女人不安好心。”
袁彬问道:“你派人夜里来府上了?飞来飞去,难道是暗卫?”
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
清浅道:“是的,夜叔本只听你的,但是当我说出请求后,夜叔毫不犹豫答应了。”
夜叔是跟随清浅的暗卫之一。
袁彬对着外头道:“夜叔!”
夜叔从隐蔽处出来,四十多岁年纪,因常年隐藏在暗处,皮肤有些发白。
夜叔单膝跪下道:“下属见过袁大人。”
袁彬忙扶起他道:“夜叔是跟随过父亲的人,不必行此大礼。”
夜叔当年的身手百里挑一,不然也不会先跟袁老大人,然后跟着保护清浅。
夜叔道:“当年下属是老大人救回来的,命都是老大人的。”
这些年忠心不二,就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袁夫人怒道:“既然是夫君的下属,为何在我窗前每日装神弄鬼?你对得起夫君吗?”
“到底是谁对不起袁老大人。”夜叔眼睛通红吼道,“毒妇,蛇蝎心肠。”
袁彬问道:“夜叔,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夜叔沉痛道:“下属是直接听命于袁大人的,当少夫人提出这个要求时,下属本不该答应,可事情涉及老大人的死,属下也顾不得了。”
袁彬握着拳头:“父亲的死?”
夜叔道:“是的,当年老大人抓住瓦剌王子后,瓦剌人大怒,无时不刻想报复,终于趁着老大人秘密出使之际,抓住老大人,折磨致死。”
说着有几分哽咽:“下属拼死也没有救回老大人……”
那斑斑血迹的衣裳,就是袁老大人死时流的血。
这一段,袁彬铭记于心,曾在祭奠父亲的时候,还和清浅提起过。
瑞珠问了一句:“这和袁夫人有什么关系?”
袁彬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既然夜叔这么愤愤不平,必定有他的道理,恐怕这里头的故事有违人伦世情。
夜叔愤恨瞧向袁夫人:“下属擅口,技,遵照少夫人的命令扮成老大人的样子,在夜里装鬼吓人,还用老大人的语气说出当年的死状,这老妖婆……她的反应居然是跪下忏悔。”
袁夫人惊呼道:“是你,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装鬼是真的,可你的忏悔也是真的。”夜叔道,“你跪在我跟前说了什么,你可记得?”
袁彬的血涌上头道:“说了什么?”
夜叔道:“这老妖婆说,当年她也没奈何,瓦剌人用迎儿的下落逼迫她,她不得不说出老大人的行踪,她以为老大人武艺高超,必定能转危为安。”
“下属恨不得当场踢死这个老妖婆,但少夫人不允许。”
夜叔给清浅磕头道:“多谢少夫人,让下属得知老大人死亡的真相……”
袁夫人已经面如土色。
第五百零三章 斩草除根
清浅道:“夜叔为了不能救回老大人,自责了半辈子,这回应当解了惑吧,并非夜叔的缘故,而是袁府后院起火。”
袁彬怒吼道:“夜叔和清浅都不会说谎,母亲……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袁夫人不能抵赖,只能颓然坐下哭道:“我当年也是没法子,你妹妹刚一岁,我能怎么办?听到翠羽说有迎儿的下落,我大喜过望,随口说了夫君的下落,我不知道会这样……”
清浅道:“亲手杀了夫君后,你没有退路,这些年不得不向瓦剌一直送信,对不对?”
“你一定要跟着进袁府,是为了刺探情报,对不对?中间在老家的那几年,也只因为文质在瓦剌为人质。”
瑞珠问道:“夫人,为何袁大人在瓦剌三年,她没有告诉瓦剌,袁大人是老大人的儿子?”
清浅冷笑道:“恐怕她是说了的,只不过文质当时还是个小卒,瓦剌人对他下手没意义,而且让他跟着皇子,将来若是皇子有出息了,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
袁夫人抬头分辨道:“我没说过。”
清浅呵呵笑了一声:“你没说,难道翠羽不会说?瓦剌人不会调查?真是天真。”
袁夫人抽抽搭搭哭了起来道:“我也不想的,可是这么多年我一步步被逼到这个地步。开始翠羽只是给一些食物,后来用小利引诱,我带着几个孩子,无法抗拒,本来我不想的……。
听到袁夫人终于承认,袁彬喃喃道:“果然是?父亲在瓦剌被捕,我在瓦剌遭到追杀,居然都是拜你所赐……”
袁夫人哭道:“当年知道你爹死了,我好几个月做噩梦,日日不得安宁,从那以后,便天天念经念佛,祈求你父亲的原谅。”
袁彬木然道:“原来母亲念经是为了这个?活着的时候不做善事,死了念经有什么用?”
袁夫人抽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翠羽用我和你们几个的命逼我,我不得不从呀。”
“用你的命逼你,所以你选择让父亲死?”袁彬的眼睛仇视地瞧着袁夫人,“不止父亲,你可知道你送去的情报,会让我们整个朝廷,无数百姓陷入危机吗?”
袁夫人只摇头:“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真的没有法子呀,从你爹死后,翠羽越发抓住我的把柄,我没有办法不听从她。若不听从,我的名声,你的名声全没了。”
一步步越陷越深。
清浅叹气道:“从一开始,翠羽第一次要求你探听情报,你就应该拒绝。后来每一次,你都可以止步,将真相告诉文质,文质可以用送假情报等方法反过来对付瓦剌,你反而是莫大的功劳。”
人在局中,看不明白。
袁夫人拉着袁彬道:“我如今招供,还来得及吗?你去向皇上求情,说我是刻意在给瓦剌当探子,实际是给朝廷提供情报的。皇上必定会饶了我,你爹的事情,也就此为止好不好?”
袁彬闭眼长叹:“又怕死又虚荣,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袁夫人对清浅道:“彬儿最听你的话,你给我说情,他肯定会听,我愿意给瓦剌送假情报弥补罪过。”
清浅摇头:“一码归一码,你愿意将功补过,便先做出功劳来,然后将你的过错摆在台面上,让大家评判,能不能功过相抵。”
袁彬点头道:“若母亲能弥补,我敢担保,死罪是绝不会有的。”
能重击瓦剌,绝对是大功一件。
但送情报导致袁老大人死,也是天大的错。
两者相抵,又有袁彬的面子,或许袁夫人会贬为庶人或是送庙里。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但袁夫人并不满足,指着清浅厉声道:“都是你这个毒妇,若不是你,我和彬儿如何会到今日。”
瑞珠护着清浅道:“袁夫人这话说得奇怪,你作恶在前,我们夫人不与你为伍,倒成了恶人了,真是信口雌黄。”
清浅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一个疑惑,请老夫人赐教。”
袁夫人如临大敌瞧着清浅。
清浅道:“老夫人一贯如沐春风,与各位诰命夫人都交好,可为何从第一次见我开始,便与我为难呢?老夫人若是和我当一对和睦婆媳,岂不是能隐藏更久?以老夫人的睿智,不可能不想到这点。”
袁夫人不回答。
清浅道:“是因为有人指使吧?能影响老夫人,又对我不满的,会是谁呢……”
三支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分别射向袁彬、清浅和袁夫人。
袁彬离清浅近,扑倒清浅,正要回救袁夫人,却见袁夫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胸中插着一根羽箭。
夜叔早已追了出去。
袁彬扶起袁夫人,多年母子情,即使袁夫人犯了大罪,袁彬也露出痛苦不忍的神色。
来不及请御医了,清浅道:“白芍,救人。”
白芍上前看了看,摇头道:“正中胸部,箭头还淬了毒,无力回天了。”
清浅拿起一旁的箭,对阳光看了看,上头泛着青光,显然是剧毒。
袁彬问道:“母亲,瓦剌在京城的总头目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们隐瞒吗?”
袁夫人的眼中一阵挣扎。
夜叔此时返回来道:“禀大人,夫人,那人逃走了,属下等没有抓到。”
清浅微笑道:“不打紧,没抓到才是最好,我还有后手等着他们。”
袁夫人听到后手两个字,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若不是遇到清浅,自己哪至于暴露,更不至于今日死于非命。
袁夫人从喉头发出呵呵的声音:“朝廷有瓦剌探子,但你们绝对不会知道他是谁,嘿嘿,我总得赢你一次,闻清浅,我要让你日日活在恐惧里面。”
袁彬见袁夫人至死不悔改,道:“个人意气为轻,天下苍生为重,请母亲摒弃偏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袁夫人的毒已经入了心,她咬牙切齿道:“我偏不说,你奈何我?”
随着一阵抽搐,袁夫人眼睛一翻,竟是死了。
袁彬的脸露出悲痛,伤心,气愤,难受等各种表情,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偏生这人是自己母亲。
想起从前的好,再想想如今的恨和仇,袁彬一阵发愣。
第五百零四章 惊艳
相比之下,清浅则冷静得多,袁夫人暴毙,是她自己活该,可是文质应当怎么办?
偷偷下葬?万一被人发现是死于非命,不明真相的还会以为是文质虐母。
可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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