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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声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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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在宛如的眼前,越来越小。
渔人摆弄着手中的扳指,一副如获至宝的欣喜。
宛如看到,褪下碗中的玉镯对渔人说:“大叔,我用这个跟你换,行吗?”
渔人瞄眼一看,说道:“姑娘,你那个可比这个值钱多了。”
宛如说:“价值高低,那得看对谁来说。我跟你换一下吧。”
渔人不再犹豫,接过宛如的玉镯,把子南的扳指,给了宛如。
渔人乐颠颠地把玉镯换在怀里,划着船桨,向对岸划去。
渔人意犹未尽,哼唱起了歌,渔人说话不利索,可歌声却很清越,他唱的歌,宛如很熟悉,就是《越人歌》: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宛如想起几年前,自己曾经用《越人歌》的最后两句绣在荷包上,在帝女桑前祈愿。
那时她还是一个曼妙的少女,怀揣着无限的梦想,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人生经历波诡云谲,几番起伏,现在前路茫茫。
一想,不禁潸潸泪下
57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四)
子南快马加鞭,赶回山谷;可眼前的一幕让他诧愕不已!
河谷里所有的人;包括骑的马;都被乱箭射倒;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人和马身上的箭,多得不胜数;插得跟刺猬似的;地上落了一层射空的箭,仿佛一场箭雨初歇。
子南跳下马背,在百来具尸体中找熟悉的面孔,扶起一个又一个;个个都已经命丧黄泉。子南急切地在人群中扒拉着找问荆。
每踏一步,都会听见脚下箭杆被踩断的“喀吱”身,子南越找越绝望,山谷中闻风而至的秃鹫和乌鸦,盘旋,欢叫,死亡的阴霾笼罩着山谷。
谁居然这么毒辣!为了置他于死地,为了掩盖罪行,连自己人都赶尽杀绝。
可是,他们要杀的人是他,他没死,却让许多无辜的人枉死,他怎么心安
“问荆!问荆!”子南痛苦地喊着,抱着一线希望在大片的尸骸中,继续翻腾。
一个轻微的□声想起,子南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
他顺着□声,来到块凸起的岩石后面。感谢老天,他是问荆!他还活着!
他的脚上,手上都插着箭,还好,胸前因为有鳞甲的保护,心肺没有被伤及。
子南扶起问荆,痛楚地说:
“问荆,你怎么样?”
“公子,我问荆是猫,有九条命,哪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没事就好,走,我背着你,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如姬娘娘,没事吧?”
“我已经暂时把她安置好。我带你们去疗伤。”
问荆身状如牛,子南费力地把他拉起,正想着把他背上。
突然,他们感觉脚下的大地,在轻微的颤动,子南伏在地上一听,远处,传来轰隆隆地马蹄声,看那阵势,有不少人向这边飞驰而来。
问荆一把把子南推开,焦急地说:
“公子,你快走,后面还有追兵。”
“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带着我,怎么走?你赶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不行,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我不能丢下你独自逃生。”
“公子,你快走。你不走,兄弟们死得就不值了。还有如姬娘娘还要你照顾。再说,他们要追的人是你,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他们丧心病狂,他们会杀了你的。”
“要谋害你的人,肯定觉得已经得手,才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来得人肯定是国君派来的,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你快走!”
子南还在犹豫。问荆捡起身边的佩剑,奋力举起,把剑横在脖子上决然地说:
“公子,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把剑放下,我走!”子南无奈地往后退着走,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公子,告诉我,你要去哪里,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去找你。”问荆想给彼此留个念想。
“我回去商阳。记得一定要活着来见我。”
“一定!”
子南一狠心,几个箭步飞奔向“腾雾”,跃上马背,狂奔而去。
问荆看到子南远去的背影,颓然倒地,他全身疼痛地像被撕裂一般。
子南飞驰来到河边,又是一惊,宽阔的河面上,刚才的船只已经杳无踪迹。他飞马奔到上游,从桥上,过了河。沿着堤岸,搜寻刚才那艘小船。
天太早了,浩渺的河面上,空空荡荡的,雾霭葱茏,远方在一片迷蒙中,他顺着河流找了足有两三百里,仍然毫无发现。
宛如身负重伤,又是一个弱女子,万一遭遇坏人,后果他不敢想象。问荆为了保护他已经生死难料,宛如再有个闪失,他会因此负疚一生的。
太阳慢慢地爬上半空,河面上的雾气也渐渐散去,辽阔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几艘打渔的船只,子南一一招呼这些船家,确认是不是刚才那位渡宛若过河的大叔,顺便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受伤的姑娘,搭载的船只。他向他们比划那个大叔的模样,问他们是否认的此人。
大家都摇头,纷纷表示不认识。因为这一带河面宽阔,渔业丰富,方圆百里的人都来这里打鱼,人太多,相互认识的几率很小。
子南自己无限怅恨,他竟然把宛如弄丢了,他怎么可以把宛如交付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不敢往坏里想,他只是祈望宛如这么好的人,会遇上好人的。他想宛如身负重伤,说不定去就医了,他去这附近的医馆一家一家地打听。
他跑了东,跑了西,跑遍沿岸几个小镇的角角落落。四处打听医馆,四处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姑娘。他马不停蹄地跑了三天,磨破嘴皮子,脚底磨出了血泡,他也没有打听到关于宛如的半点蛛丝马迹,宛如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子南歉疚、焦灼,心如杵捣,几乎要崩溃。
再说,那夜子南愤然出走,虞展成在凤凰阁的书房,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一夜未眠。
他一遍又一遍的地咀嚼宛如跟他说的话,反刍子南质问他的一字一句。他觉得从国家利益的高度上,他是深思熟虑的,但是在个人感情上,他对宛如,对子南无疑是有愧的。
他在极力思索,希望有个更好的方式,可以缓和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自从子南的母夫人宾天后,他对子南倾注的心血无疑超过任何一个子女,子南也不负他的期望,方方面面都那么优秀。对子南的疼爱已经成为一个习惯,如今子南单枪匹马就愤然离去,他年轻气盛,血气凌冽,谁知道他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他怎么能放心?
他思量半天,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他准备暂时把子南分封到长春,让他先安顿下来,督促修建方程。等过上一段时间,子南心情平复了,他对子南的芥蒂消除了,再把他召回天泽,他终究还是希望子南能够继承他的大统,他曾私下把诸王子做了比较,子恒很努力,子元很用心,子邀刚猛有余,智慧不足,其他的王子,要么还小,要么母亲的地位太卑贱,都不足以托付基业大事。何况,一个人的学识可以后天培养,但是气度和禀赋,却是与生俱来的,子南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一生都在筹谋,试图称霸诸侯,实现以蔽甲观政天下的梦想,一直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如果他实现了霸国的理想,他希望子南把他的事业继续发扬光大,如果在有生之年他没有实现这个强国之梦,他希望子南能够完成他未尽的事业。
他运筹帷幄,掌握大局,希望任何事,都按着他的意愿发展,可眼前局面,有些失控。这种失控让他感到焦虑。
凤凰阁的主事急匆匆的上楼禀报:“君上,大将军回来了!”
“太子呢?”虞展成急切的问道。
“卑职只见到大将军一人。”
“快宣!”
光陆蹬蹬地上楼,觐见虞展成。
“参见君上!”
“子南呢?追上他没有?”
“殿下在路上遭到来路不明的一伙人追杀。”
“子南怎么样了?”虞展成心都揪起来了。
“生死未卜。”光陆谨慎地说。
虞展成一听,如雷轰顶,一个趔趄,用右手强撑着案几,没让自己跌倒。
“君上,你没事吧!”光陆跳起来就要去扶。
虞展成摆摆手,制止了光陆,他不想在臣僚面前,显示自己的虚弱。
“可否抓到活口。”
“截击殿下的人,都遭到幕后主使乱箭射杀,无一生还。”
“什么?”
“不过,亲历现场的还有一人侥幸活了下来。”
“谁?”
“子南的贴身侍卫问荆。”
“子南一气之下不是一个人走的吗?”
“这事把如姬娘娘也卷进来了?”光陆看了虞展成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回事?”
“听问荆说,如姬娘娘在南山牧场曾经差点被人谋害,殿下让问荆带十几人保护娘娘的安全。昨晚,宫里有人告知娘娘,有人阴谋要趁殿下出走之际,算计殿下,问荆知道后,救主心切,星夜赶往,刚好碰上百来号人围堵殿下。”
“把问荆叫来,寡人要亲自问问他。”
“君上,还有一事。”光陆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
“昨晚,如姬娘娘也离开南山牧场随问荆去接应殿下了。”
“她——死——了——吗?”虞展成艰难地说。
“在现场没有发现娘娘。”光陆瞄着眼睛,字斟句酌地说。
正在这时候南山牧场来人,回报说,如姬娘娘失踪了!
看顾娘娘的侍卫、侍女脱笈自缚,跪在天行殿,请罪!
虞展成“啪”地一下把案几上的竹简,一下全撂倒地上,气哼哼地说:“统统押入天牢,候审!”
“君上,把如姬身边的侍女召来盘问一下,或许可以查出要杀殿下的幕后主使。”光陆适时提醒道。
“把问荆,青烟,如烟都押到这儿来。”
问荆被竹笾抬了进来,青烟,如烟,披头散发,反绑手臂,跟在后面。
虞展成背对着他们,全身在微微发抖,光陆知道,国君在努力地克制情绪。
“问荆你把昨晚的发生的大致情形,跟君上说说。”
“昨天,我赶到时,殿下正被上百人围在中间厮杀,那些人都穿着宫里侍卫的服装。”
“什么,宫里侍卫。寡人是让他们追回太子,寡人什么时候让他们追杀太子了?”虞展成不可置信地说。
“君上,属下调查了,那些人只是穿着侍卫的服装,却并不是宫里的侍卫。”光陆急忙插话道。
“问荆,你继续说。”
“后来,我们就和他们拼杀。”
“捡重点说。子南他怎么样了?还有如姬娘娘。”虞展成急不可耐地说。
“如姬娘娘,被人用匕首投中了。”
“伤中要害了?”虞展成又急着插话道。
58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五)
“有没有伤中要害,问荆也不清楚。”
“嗯?”虞展成不满地哼道。
“问荆你接着说。”光陆说道。
“见到如姬娘娘受伤;我们十几人分成两队;一对保护殿下和娘娘突出重围;一对拼命截住敌人。”
“也就是说殿下和娘娘都突围了。”
“一小对人马保护殿下和娘娘;且战且退,我被五六十号人困在中间,杀得昏天暗地时;突然;半山腰上,出现一帮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冲着我们横扫乱箭,我闪到一块岩石后;不久就昏倒了。”
“说了半天,那殿下和娘娘怎么样了?”光陆也耐不住急吼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问荆有所隐瞒地敷衍道。
“他们一定还活着,是吗?”光陆希望得到一点安慰,求证地问道。
“殿下福大命大,他一定会活着的。”问荆说着竟呜呜地哭开了。惹得青烟和如燕也啜泣不已。
“你们是怎么知道有人要谋害殿下的。”虞展成铁着脸问道。
“宫里有人告知娘娘的。”青烟抹着眼泪说。
“谁?”
“小凌子。”青烟说道。
“去查一下,小凌子是在哪个宫服侍的?”
“是!奴才这就去”
凤凰阁主事应声,小跑出去。一会儿内廷石总管屁颠颠地赶来了。回禀道:“君上,卑职查过了造册,宫里没有叫小凌子的太监。”
青烟和如燕对望一眼说道:“我们之前也没见过他,我只听娘娘叫他小凌子,或许他登记造册的名字,不叫小凌子。”
“去把宫里所有的太监都招来,让她们辨认。”
“诺!”石总管应声出去
所有宫里侍候的内侍,都被召集在天行殿广场。青烟如燕,以奉命发饷的名义,对他们一一辨认,始终没找到他要找的小凌子。
“你确定宫里的太监都在这了吗?”虞展成面无表情对石总管说。
“回君上,宫里服役的太监,总共一千一百人,今天这儿齐集了一千灵五十三人,有二十人是在御膳房执事的,今早他们出去采买果蔬了。还有二十七人没来,其中有十人是婵媛宫的,卑职问过戚姬娘娘,他说,他们是陪三王子大早出宫去了。还有倚太妃宫里两名太监奉命出宫为太妃抓药了。其余十四人是后宫杂役,回家探亲了。还要三民未到列的是紫檀宫的,奴才问过紫檀宫的主事,说不知道他们去干吗了?”
“把画师招来!”虞展成吩咐石总管道。
“诺!”石总管急忙去招画师,一回儿,画师上殿,待命。
虞展成又对青烟她们俩说:
“你们把小凌子的外貌清清楚楚地告诉画师,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随着青烟和如燕的描述,画师在缣帛上绘像。
画师按照她俩的描述,修修改改,小玲子的面容跃然帛上,当画师把这张帛画呈给虞展成时,石总管瞟了一眼,就说到:“回禀君上,这画上的人,好像是紫檀宫的小宦官松凌。”
虞展成把画像让大家传看,大家纷纷说,就是松凌。
虞展成摆驾紫檀宫,询问松凌何在?瑶姬娘娘说,前天松凌说家中老母病逝,回家吊丧了。
虞展成问,松凌家在哪里。
瑶姬说,这得问内务府。
虞展成悻悻地回到凤凰阁,让石总管去查松凌的家世。
石总管很干脆地说:“松凌从小就是个孤儿,是有家中的兄长养大,兄长娶亲后,家嫂容不下他,就让他净身进宫当差了。”
或许瑶姬在说谎,或许是她根本不知道松凌的家事。毕竟宫里这么多人,一个小太监,名不见经传,瑶姬怎么会像内务府那样知道底细。虞展成心中暗道。
“光陆,现在你看怎么办?”
“给属下一些时间,我一定查出是谁谋害殿下。为今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封锁关卡,发动各地寻找殿下和如姬娘娘的下落?”
“马上传令封锁关卡。你暂时你不用回武关,尽全力找寻子南和如姬的下落。越快越好,有任何消息,随时向我禀报。”
“光陆明白。光陆相信殿下和娘娘吉人天相,他们一定会没事的,请君上放宽心。属下告退。”
虞展成无力地摆摆手。光陆倒退着出去了。
青烟和如燕,还跪在书房内等着国君处置。
国君问了宛如在南山牧场的处境。青烟如燕如实的回禀,当然她们刻意隐瞒了子南曾经去牧场看过宛如,只说骑马的时候,被人暗算,差点丧命。青烟,如燕还说娘娘在牧场一直郁郁寡欢。
虞展成听后,不禁悱恻,问道:“娘娘,离开牧场的时候,可有什么话留下?”
“娘娘说,要是她回不来了,让我们回宛国去。”
虞展成呆愣良久,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诺!” 青烟,如燕应声退下。
室内只剩他一人,他颓然瘫倒在席上,一夜之间,事情连发。
一个他最疼爱的儿子,一个他最宠爱的女人,两个人,都下落不明,生死难料。
双从的打击,一时之间,虞展成苍老了许多。
子南站在广阔的原野上,乱发飞扬,一身泥污,像一个流浪汉一般,呆呆地看着前方,如一块斑驳的岩石,莫然于周围水流的冲击荡漾,人群从他身旁流过,偶尔,一匹快马,快速驰过,一阵气流掀起的衣袂,像一只蝙蝠无力的翅膀,轻拍几下,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几日之间,他对自己的国度,感到如此陌生,就像一枚沙粒,被风吹到另一片沙漠,似曾相识的是他的同类,完全陌生的是周围的世界。
子南看似平静地站着,却无法平复内心的纷乱,这么费力的寻找,却徒然无功,如果继续这样的思路找下去,他可能就得挨家挨户地敲门找人,这所需要的时间,他耗不起,宛如等不起,宛若也等不起。
他仔细想过各种办法,最后还是觉得最笨的办法或许最管用:那就是守株待兔。
那个船家来过那片水域打渔,为了生计,一定还会来,即便那位大叔不出现,从其他渔人那里打听到他的几率远远要比现在他这样东颠西跑来得高。实在不行,他只能报官,发动官府的力量找宛如,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
想定主意,子南骑着“腾雾”回到他和宛如分开的地方,他就在那片水域二三里的水域,来回游荡。见着打渔的小船,就上前搭讪,趁机打听。
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在一个行船的小伙子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这伙子常年在水上漂,方圆百里的人,他都熟络。
他一听子南的描述,就说:“你说的不会是,鹑尾镇的老张头吧。”
“你认识他,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认识倒谈不上,就是面熟,他这人憨憨的,除了喜欢哼个歌,唱个曲,平时半天也蹦不出一句话,你要跟他在一起,能把人憋死。”小伙子笑呵呵地说。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我只知道他是鹑尾镇的人,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那有人知道吗?”
“老宋跟他走得近,或许他知道,不过老宋好像有几天没出船了!”
“他们不出船吗,生计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不管刮风下雨,我们都在河上晃荡,但总有例外不是吗?听说,天泽城出了大乱子,国君的儿子,被人伏杀了。现在处处都在设警戒查人,老宋头是鹑尾镇的里老,天天忙着协助排查治安,所以就没时间出航了。”
“真有此事?”
“当然,现在通往四面八方的通道,处处都是关卡,连一只鸟都得验明正身才能通过。”小伙子夸张的卖弄道。
子南心中暗道糟糕,看来,君父真的对他真格了!
“小哥,你能不能带我去鹑尾镇。”子南想到了鹑尾镇再稍微打听,一定找到老张头,他迫切地想知道宛如现在怎么样了?
“哎,等等,你看,那艘船,就是那艘船,好像就是老张头破渔船。”小伙子边说,边划着船,向岸边刚泊上的一只船靠近。
子南老远看着那艘船,有点相似,可是在他眼里所有的渔船,几乎都是那副破皮邋遢的样子,看不出太大的区别,船靠近,小伙子,冲着那艘船就喊:“老张头,是你吗?”
“谁呀?”应声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精瘦精瘦的,脸色暗沉,嘴皮皲裂,想是在河上常年风吹日晒的造成的。
“二张,今天出船怎么就你,你爹呢?”
“找我爹干嘛?”
子南不待小伙子回答,纵身一跃,从小伙子的船上,跳到二张船上。船,剧烈晃动几下,像是承受不住子南那么用力的一跃。
子南颠簸着上前一把抓住二张说:“你们家是不是来了一个受伤的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样了,你快带我去,我是她的亲人,为了找他我把沿岸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
“头几天,我爹天天在那等,说等一位把姑娘交给他的公子,可是一直没等到。他跟我说,八成是个没良心的汉子,丢下媳妇不管了。”
“那姑娘现在怎么样?”
“我娘亲自给她上山采草药,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应该没什么好多了吧。”
“那你赶紧带我去见他。”
“那走吧!”二张应了一声,就撑篙开船,二张的性格跟他爹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闷罐子。
子南对刚才那个热心的小伙子千恩万谢。
然后搭着二张的船,去鹑尾镇。
子南乘着船,顺水向下游划去,见岸上许多路口,都有衙门里的人,对过往行人,盘查。
不过以他现在的狼狈样,别人肯定猜不出他就是曾经气宇轩昂,傲气凌然的太子殿下。
顺河漂流足足四五百里,沿路拐了好几个港汊,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镇,这就是鹑尾镇。这是个封闭的小镇,镇上鸡犬相闻,阡陌纵横,像一个世外桃源。
二张带着子南在里弄里七拐八扭,来到一座庄口。
二张说:“这就是我家。”
子南跟着他进到院子里,院子打扫的干净整洁,农具,干柴,鸡笼鸭舍井然有序。
“娘,来人了!”
一个体态憨实的中年女人,推开门,出来了。
子南急忙上前,说道:“大婶,您好,我找那位受伤的姑娘。”
“你是他什么人?”
“亲人?”
“什么亲人?你八成就是个负心汉,多好姑娘,身上还怀着孩子,受着伤,你把她一扔,自个跑得没有踪影了。”
“大婶,你误会了!”子南正要辩解。
“年轻人,做错了就做错了,还狡辩,真是的。”大婶一脸愤愤地说道。
“是,大婶,你骂的是。我知道错了,多谢你这么多天来,对她的照顾。她现在哪儿?我是来接她的。”
“她走了!”
59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六)
宛若和王后在后花园的葡萄架下用早餐。
阳光透过葡萄架,星星点点地洒在案几上。案几上摆着罐儿野鸡、烤鹿肉、卤什锦、炝虾仁、软炸里脊、熘鱼片、烩三鲜、熘丸子、麻酥油卷儿、糯米凉糕 、芸豆卷 、鸽子玻璃糕等等;琳琅满目;色香俱全。
宛若没什么胃口;看着满桌的菜肴;举箸不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后看着她,温和地说:“早点不合你的胃口吗?”
“没有;早膳我都用得少。”宛若淡淡地说。
“你该多吃些;哀家看你太单薄了!”王后说着往宛若的盘子里夹了一小块炙烤的鹿肉。
“谢王后盛情!”宛若礼节性的说道。
“你尝尝!”王后建议道。
宛若早膳很少吃油腻的东西,既然王后执意要她吃,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就夹起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怎么样?”
“挺好的。”宛若敷衍道。
“这是哀家亲自腌制,亲自烧烤的。以前,天子最爱吃哀家炙烤的鹿肉了。”王后饶有兴致地说。
“哦。”宛若简单的回应道。
“其实,接近天子,你会喜欢他的。他肯定跟坊间传说的不一样。”
“娘娘知道坊间怎么评价他的吗?”
“威武刚猛?雄才伟略?睥睨天下?刚愎自用?贪恋女色?还有什么?”王后说道。
“娘娘不知道民间对天子怨声载道吗?”宛若不以为然地直说道。
“谁能不成为别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呢?天子既然还能容忍别人非议他,就说明他还足够宽容。”
“娘娘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天子本应该表率天下,既然横行无道,难不成,天下人说还不能说了。王后不会不知道周厉王的前车之鉴吧?”宛若直言顶撞道。
“你!”王后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宛若也站了起来。
宛若迎着王后的目光,王后的眸光从犀利慢慢转成无奈,进而淡定。
对峙良久,还是王后偃旗息鼓了。
“坐下吧,我们不过一起用早餐,我们有必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这不是针锋相对,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宛若,你要抱着这种思想入宫,你会很危险的。”
“你们扼杀了我的幸福,对我来说,生命已经不足惜,你说我还惧怕什么?”
“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顾家人和宛国的安危了?”王后揪住她的要害说道。
“我已经答应入宫了,还想怎样?”
“哀家还想你好好侍奉天子。”
“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哀家觉得假以时日,你会的。别看天子现在肆意淫乐,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他钟情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能降住他的人,如果英雄是暴虐的洪水,美人就是那堤坝。”
“王后曾经就是一座堤坝,是吗?”
“我已经老了?”王后哀戚地说。
“王后,你有过爱吗?”
“年轻的时候,哀家也曾忘情地爱过一个浪荡公子。不过,后来我还是嫁给了现在的天子。”
“你爱他吗?”
“谁?”
“天子?”
“刚结婚的时候,只是顺从命运的安排,服从家国政治的需要,但是,后来我们渐渐休戚与共,他率军出征,我安顿后方,他礼让我,我敬重他。”
“这是爱吗?”
“你觉得爱就得是朝暮相守,如漆似胶;就得是轰轰烈烈,炽热如烈焰灼灼吗?这样的爱,能烧多久?”
“至少应该心心相印,忠贞不渝吧。”
“忠贞不渝,那是传奇里这么演绎的。娥皇、女英和舜帝的爱情够凄美吧,舜帝除了她俩,还有多少嫔妃,你知道吗?商纣王专宠苏妲己,虽然世人咒骂他们祸国殃民,可为什么不说商纣王对妲己用情至深,可纣王就妲己一个女人吗?吴王夫差对西施难道不是情谊甚笃,可是他们就忠贞不渝吗,他们就只有彼此吗,还不都是后宫佳丽无数吗?宛若,你还年轻,可是你既然选择入宫,就必须放弃天真,不管爱与不爱,想方设法笼住天子的心,那就是关键。”
“王后答应宛若去看君父,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宛若不想再和王后纠缠这些了,既然彼此的价值观和认识,完全不一样,说得越多,只会分歧越大,闹僵了对宛若没什么好处,毕竟她是王后,虽然现在她刻意忍让着宛若。宛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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