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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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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军这种举动,也落在了城墙之上其他人的眼里,他们面上都毫无异色,但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等回到营地,梁镇海换下甲胄之后,就去了鲁国公的营帐内,鲁国公和其他几个将领都在候着了,梁镇海满身寒意的大步走进来。
坐下之后,梁镇海便冷冷的盯着冯浩,声音沉沉,“冯将军,最好你等一会能烧柱香,对刚刚那些枉死的百姓们忏悔一下你的愧疚,不然我怕你夜里睡不安稳。”
冯浩顿时脸色紫胀,“人是你杀的,最应该忏悔的人是你才对。”
梁镇海冷笑几声,“不是你懦弱无能,丢弃定襄城,今日亲手屠百姓之事就不会发生,你还有脸坐在这里,但凡有一点羞耻心的人,都应该去给那些枉死的百姓偿命了。”
“你……”冯浩气得瞪大眼,左右看了看,想让其他人一起申讨梁镇海,看见其他人沉默的样子,心底一凉,最后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落在鲁国公身上。
鲁国公这才开口,“好了,不要吵了,事已至此,很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该如何办。”
第一战没有取得胜利,鲁国公心情十分不好,更加不耐烦看两人争吵的场面,摆手制止了梁镇海的诘难。
梁镇海看了一眼鲁国公,眸底划过一抹讥讽,倒是没有再针对冯浩。
鲁国公神色冷凝,沉声问道:“大家说说,下一步该如何做?”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梁镇海身上,“梁将军,你有何提议?”
梁镇海冷嗤一声,“能有什么提议,到如今这种地步,除了强攻城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嘲讽的看了一眼冯浩,又道:“腾骧军留在定襄城中的粮食,足够支撑西凉人三个月。除了冯将军留给西凉人的粮食之外,定襄城原本的粮食铺子估计也落入西凉人手里,那些余粮想来也能让西凉人再支撑一段日子,只要他们固守城池,我们除了强行发动进攻之外,能有其他什么办法?我想不出张良计,不如还是让冯将军想想怎么办吧。主帅,我突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梁镇海拂袖离去。
鲁国公脸色阴沉,虽知梁镇海因亲手带着燕山军杀了百姓心情不好,但当着其他人的面被梁镇海甩了脸色,他的心情同样好不起来。
“都散了吧。”目送梁镇海离去,鲁国公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冯浩心底打鼓,不管是梁镇海甩脸子走人,还是鲁国公遣散人,都因他之故,他也不敢过多言语,麻溜的走了。
回到自己营帐的梁镇海才执笔在奏本上写了几行字,就听到营帐外池嘉世求见的声音,他笔下不停,高声喊道:“是阿世来了吗?进来吧。”
门帘被掀起,梁镇海抬起头,就见池嘉世三人都来了。
“都坐,等叔父写完这份奏本,再好好与你们说话。”
三人于是便静静的坐着,不敢打扰梁镇海。
过了一盏茶时间,梁镇海才搁下笔,吹了吹奏本上的墨迹,看了一眼他们三个,道:“这是叔父参奏冯将军的奏本。总要让天下人知道,那数十个死去的百姓是因何而死的。”
池嘉世鼓掌叫好,“叔父做得好,侄儿在城墙之上看了今日之局面,只恨不得抓起冯将军同样暴打一顿,实在是可恨至极。”
梁镇海失笑摇头,告诫他,“隔墙有耳,莫要在营里说这种话。”
池嘉世其实也是一时气愤至极,又是在梁镇海面前,才会展露情绪,在外头他是不会如此“以下犯上”的。
池嘉世乖乖应了,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叔父,您方才去了主帅营帐,主帅有没有说下一步的指示?”
梁镇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划过,不答反问,“今日的事你们也瞧见了,若是换成你们,下一步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做?”
三人便知道,这是梁镇海有意在考验他们了。
梁镇海目光落在池嘉世身上,问道:“阿世,你先来,与叔父说说你的想法。”
池嘉世沉吟片刻之后开口,“叔父,侄儿观今日之局面,西凉人也被燕山军的强硬手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丝毫没有想到我们会不顾百姓的死活,以至于他们想用百姓来牵制我们的策略失效了……”
第220章 攻心为上
“以至于他们想用百姓来牵制我们的策略失效了,如此一来,他们会明白我们想要夺回定襄城的决心,恐怕会更加坚守定襄城。
我们今日只是试探了一下攻城,西凉人准备充分,连巨石都准备妥当,害得冲锋在最前的燕山军死于巨石之下,若是我们强行攻城,会损失更大。
但除了强行攻城之外,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叔父,我觉得接下来的攻城,很应该让腾骧军或者其他军队打头阵才是。
燕山军与西凉大军有丰富的交战经验,没必要将兵力损耗在攻城上,燕山军应当作为后手去与西凉对战。”
池嘉世说完之后,紧张的看着梁镇海,生怕自己说错了。
梁镇海露出了一抹笑容,“阿世说得不错,攻城这件事,确实让其他军来更好。”
池嘉世也吐了一口气,这一刻觉得比父亲大哥考校他更紧张。
“那阿英呢?”梁镇海又看向怀英。
怀英沉着开口,“我们与西凉人交手二百余年,西凉人不止一次攻城,我们大齐防御的手段西凉人都看在眼里,照着目前的局势看来,我们进攻定襄城,西凉人一定会用我们以前的防御手段来对付我们。
巨石、利箭、金汁这些,他们都会轮番用在我们身上。我问过燕山军有经验的老人,他们说年底之前可能还会有一场大雪,若是下了雪,我们就只能停止攻势。
除此之外,若是西凉人聪明,他们就会在下雪天给城墙浇水,让城墙外筑起一道厚厚的冰墙。冰墙又冷又滑,势必会让我们攻城更加艰难,连云梯都靠不稳,靠着这道冰墙,西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防御我们的攻势。”
梁镇海非常欣慰的点头,“阿英还懂得去找燕山军的老人问天气一事,很好。你担心的很有道理,若是西凉人足够聪慧,他们就会在城墙外筑起一道冰墙,除非太阳好,否则这道冰墙存在的时间只会越来越久远,会极大的阻碍我们的攻势。”
他肯定了一番怀英,又颇为期待的看向最后一个人,“思博,你呢?”
三人之中,其实梁镇海最为期待纪思博,因为只有他一人能事先想出西凉人会推大齐百姓出来阻挡大齐进攻的步伐,所以梁镇海对纪思博的看法不自觉的就更为期待。
纪思博沉沉开口,“西凉人,还会第二次将定襄城百姓推出来阻挡大齐军队的脚步。”
梁镇海高高挑起眉梢,目中划过一抹暗光。
池嘉世和怀英“咦”了一声,眉头皱起。
池嘉世率先说道:“思博,你会不会太过忧虑?今日燕山军毫不留情的态度,应该能让西凉人明白,他们继续推百姓出来,对我们也是毫无作用的。既然毫无作用,想来他们就不会再推百姓出来了。”
纪思博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怎知毫无作用?不然你问问梁叔父,亲手杀了百姓,对燕山军的兵士来说,是不是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池嘉世和怀英齐齐一怔,不约而同的看向梁镇海,当看到梁镇海晦涩的神色之后,两人一惊,池嘉世语气艰涩的开口问道:“叔父,思博说的,是不是真的?”
梁镇海收敛了笑容,神色晦暗不明,他抹了一把脸,深深的叹气,语气充满了疲惫之感,
“阿世,当你将你所守护的人,无情的杀于马蹄之下,你会是什么感觉?他们当中,有六七十的老人,也有六七岁的孩子,可我们将他们所有的希望都踏碎了。
对我们燕山军救他们的希望,对生的希望,对未来日子的希望,尽皆碎于铁蹄之下。他们临死之前不敢置信的大叫,小儿稚嫩的哭声,充满绝望恐惧的眼神,一直都在我们脑海里浮现,深深的斥责着我们,让我们心存愧疚。”
为什么他会在主帅营帐里甩了鲁国公脸色,为什么他此时此刻根本不想看到冯浩那张让人作呕的脸?
因为他只要面对着他们,那数十个死在燕山军手里的百姓那恐惧绝望的脸就会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心中戾气丛生,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冯浩,所以他走了,回到自己营帐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奏冯浩,就算打赢了这场仗,他也不会让冯浩再活着,他的罪过,必须要以命来尝还。
池嘉世三人听完这番话,久久一阵沉默无言。
只要设身处地想一下,都觉得自己良心受到最严厉的拷打,那确实是一种无形的酷刑。
良久之后,纪思博沙哑的声音幽幽在营帐中响起,“主帅知道燕山军曾经打败过西凉人,所以首战用燕山军来攻打西凉人。
没道理主帅都知道的事,西凉人会认不出燕山军这位曾经的敌手,若是今日西凉大军只是把百姓推出来试探,那么当看到打头阵的是燕山军之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用定襄城百姓来对付燕山军。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们只能用下策攻城,可西凉人却在用上策攻心。
燕山军曾经保护北疆多年,对北疆百姓多有重视,当燕山军一次又一次的杀死阻拦在定襄城外的百姓时,纵是心性再强硬的兵士,也会崩溃的。
西凉人用大齐的百姓,就能轻而易举的将燕山军击溃,没了燕山军这只猛虎,其他军队又没有多少与西凉作战的经验,到最后这场仗的胜负,已经很难预料了。”
池嘉世和怀英看着沉默寡言的梁镇海,心头大震,这说明了纪思博的担忧的事,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池嘉世只要一想到燕山军会败于这种肮脏手段,心底一阵悲凉涌起,他万万无法接受自己父亲带领出来的猛虎,最后会崩溃于这种手段之下。
实在是太残忍,又太让人觉得可悲了。
池嘉世紧紧的攥起拳头,看着梁镇海和纪思博,声音嘶哑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就任由西凉人如此作恶吗?”
第221章 千古骂名?
池嘉世看着梁镇海,见他沉默,又看向纪思博,纪思博嗤的一声,“死的是大齐的百姓,你当西凉人会爱惜他们的性命?
大齐的百姓死了,还能少消耗一点定襄城的粮食。如果我们不能在定襄城百姓余粮耗尽之前将他们救出,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顿了顿,纪思博又摇摇头,“不,距离定襄城失守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可能定襄城里已经有百姓饿死了也说不定。”
他不期然的想起在城墙之下看到的那些百姓,面黄肌瘦,衣服空荡荡,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股中气不足,看着就是吃不饱的样子。
池嘉世愤愤的咬着牙,“可恶!可恨!”
纪思博看着池嘉世愤懑的神色,扯了扯嘴角,“除了我方才说的,可能定襄城里还有令你愤怒的事正在发生。”
池嘉世一顿,艰难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怀英和梁镇海同样看着他,怀英面上不解,梁镇海若有所思。
纪思博看向梁镇海,“梁叔父,其实你也应该想到了吧,那些留在定襄城没来得及逃出来的大齐女子。”
梁镇海眉头一皱,“没错,我看到被西凉人推出来的百姓里头没有女人,便已经猜测到了。”
池嘉世急了,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只有怀英想到了,神色一变,“西凉人把定襄城的女子都侮辱了?”
池嘉世怔怔,他骤然想起来父亲曾经与他说过的,西凉人侵边之时,除了喜欢掠夺物资之外,就是喜欢掠夺女人。
纪思博吐了一口浊气,声音冷冷,“没错,西凉人缺女人,他们又带来了这么多的兵士,纵然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有虚数,起码十几万还是有的,不然腾骧军用不着退守。十几二十万的西凉男人,定襄城里的女子,恐怕要轮番伺候他们了。”
他想起在大草原上遇到过的事,那些西凉男人缺女人不说,还会让自己的女人招待勇武的男子,意图留下强壮的孩儿。
他们如此荤素不忌,驻守在定襄城里又有许多女人,他们怎么会客气?
池嘉世神色怔愣,语调艰涩,“西凉人占着大齐的城池,吃着大齐的粮食,享受着大齐的女人,然后又用大齐的男人来阻挡大齐军队进攻的步伐……”
他心底一阵阵发凉,又觉得一阵无力,眼前之困境,实在不知该如何破除。
纪思博神色木然,垂眉敛目,“若是最后我们将定襄城夺回来,那些女子怀了身孕……”
池嘉世和怀英两个神色间露出一种怔忪又难受的情绪,“那些女子如果怀了身孕,那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西凉人的种。”
那些孩子身上流着西凉人的血脉,那他们算不算大齐人?西凉人对北疆做下如此大的恶行,战后的北疆百姓会不会对他们心怀仇怨?西凉人会不会利用他们做内鬼?
这些问题,几乎是一瞬间就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还是梁镇海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别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真的到了那地步再说也不迟,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夺回定襄城。”
他看了看三个少年,见他们神色都不好,心知今天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冲击颇大,就摆手让他们回去歇歇。
等三人离去之后,他拿起奏本,装好在小匣子里,吩咐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同一天,不仅梁镇海送了奏本回京城,还有鲁国公的奏本和齐成帝派下来全程跟军的御史,也将自己在城墙上看到的一幕如实的写了下来,送回到齐成帝的御案之上。
这名御史的作用,只在于为齐成帝如实记录战场上的事,不参与军事谋略。齐成帝是怕大军对军情隐瞒不报,特意放了一个御史进去,隐晦的提醒鲁国公和其他将领。
这个御史的存在,除了鲁国公和几个将领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梁镇海也没有跟纪思博三人说过这件事。
从梁镇海的营帐里出来,池嘉世一路无言的走着,等快到了三人的营帐时,他突然开口道:“我不想回去歇着了,纵使现在对西凉人毫无办法,我也不想就此颓废,我要去演武场操练。”
纪思博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看着池嘉世朝气的容貌,也附和道:“我跟着一起去,把武艺和马上功夫练好,有朝一日杀尽西凉人。”
怀英一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走走走,我们三个都去。”
三个少年便齐齐往演武场上走去。
这一场战役的结果,很快就传遍了马邑城,而后又往北疆其他地方传去。
当纪伏寿带着宿等人从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回来之后,神色非但不见松动,反而越发凝重。
夜鹰众人,对军事谋略一窍不通,其他人无法理解纪伏寿为何神色难看,宿便炸着胆子问道,“主上,这次进攻,西凉人没能讨好,这说明他不能再从我们手上占到便宜了,为何您瞧着依然与先前不看好大齐军队一样?”
纪伏寿靠在椅背上,袖着手,“因为大齐的军队对西凉人毫无办法。纵然不受西凉人的要挟,那也是大齐这边落了下风。”
她便一一给他们分析,这些话与纪思博等人在梁镇海营帐里头说的大同小异,纪思博三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没道理她看不出,且她看得更深。
听完纪伏寿的解说,宿等人面面相觑,宿咂舌不已,“这岂不是说这一次大齐要败?”
纪伏寿撩了撩眼皮,“败,倒不至于。今日一观,鲁国公是个心狠之人,能狠得下心,大齐就不至于到败的地步。”
宿“咦”了一声,“主上的意思,莫不是看好鲁国公这次能赢?”
可他听完主上的解说之后,挠破脑袋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赢。
纪伏寿语气意味不明,“如果鲁国公足够心狠,可能西凉人反倒成了瓮中捉鳖也说不定。”
“端看……鲁国公有没有勇气承担这份千古骂名罢了。”
第222章 以一座城陪葬
见夜鹰众人都面露不解,纪伏寿便细细为他们解释,“西凉人驻扎在定襄城之内,他们固然可以凭借着城池为依托,抵御大齐的进攻,但这又何尝不是将他们自己困守在城内?
若是鲁国公能心狠一点,不顾城内百姓的周全,直接对付西凉人,兴许到最后能全歼西凉人也说不定。
西凉大军若是在此次博弈里死光,西凉就成了无牙的恶狼,想要收拾他们,对大齐来说轻而易举。”
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讪讪的问道:“主上,您说的直接对付西凉人,不知是如何对付法?”
总不可能是直接进攻吧?那可跟主上说得瓮中捉鳖对不上。
纪伏寿勾了勾唇角,语气轻柔,“定襄城内的人,总要吃喝吧?若是在水里下毒呢?”
宿等人倒抽一口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她又继续道:“定襄城百姓余粮不足,西凉人都能狠心将他们推出去送死,当然不会用粮食救助他们。
如果西凉人不能及时清理尸体,就会很容易发生瘟疫。若是利用尸体来弄出瘟疫呢?在西凉人不知觉的地方,让瘟疫横行,等西凉人沾染上瘟疫之后,然后故意放西凉人回大草原,到那时,要死多少人?”
宿等人听着纪伏寿的话,脚底一股寒意直蹿头顶,四肢冰凉,神色震惊至极。
“主上,若是按照您说的那样做,岂不是连城中的百姓都没活路?”宿顶顶了上颚,咂舌不已。
纪伏寿将双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以一座城来陪葬,求得这次的胜利。”
只有连定襄城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西凉人才会毫无防备的中招。
宿神色怔忪,“可是定襄城内有十几万的百姓啊。”
纪伏寿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才说,不知鲁国公有没有勇气承担这份千古骂名。”
以一座城的百姓为陪葬,将城内的二十万西凉大军全部杀害,纵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等河山国破的危机过去,鲁国公的所为必定会成为千夫所指。
纵然他这次功劳巨大,能夺回定襄城,能驱赶走西凉人,但只要他背上了残杀十几万百姓的罪名,齐成帝无需担心他功高震主,只需要“不得不”听从士林的讨伐,鲁国公就得人头落地,甚至还能顺理成章的收回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
宿啧了一声,“鲁国公应该没这个必要去承担这种罪名吧?”
鲁国公杜恒,自己是世袭罔替的国公,自己女婿是齐成帝的嫡长子,有权有势,何必冒这个险。
纪伏寿唇角翘了翘,低声道:“谁知道呢。”
宿颇有些好奇的轻咳两声,试探的问道:“主上,如果是您坐在鲁国公那个位置上,您为了取得胜利,会用那些法子吗?”
见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她,纪伏寿微挑了下眉,“如果我是统帅,我当然不会用方才说得那些法子了。”
咦?
宿等人齐齐怔住,俱是不解的看向她。
“我不需要下毒,也不需要利用尸体制造瘟疫,我有你们,只需要派你们暗中在他们的水里放让人身体虚弱的药粉便好。
如果放毒,想要一锅端,就得在水源上直接放毒,这样一来,连城里的百姓都躲不过去。不然在其他地方放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人先后中毒而导致后面的人躲过这一劫。
再说了,瘟疫这种法子,稍有不慎就会祸及自身,固然能让西凉人感染瘟疫,但也会让定襄城成为死城,为了不让瘟疫向大齐各地蔓延,就要一把火将定襄城都烧个干净。
定襄城一毁,你可知道重建一座城得要费多大的功夫?我才不会做这种自损八百的事呢,在西凉人吃用的水里放让人身体虚弱的药粉,因为不是毒药,他们就察觉不出。
这样一来,只需要长时间服用这些水,身体自然而然的虚弱下来,到时候大齐军队发起进攻,他们怎么守?”
宿等人恍然大悟,对啊,这场战役的根本,可不就是在西凉人身上么?只要西凉人不堪一击,就算西凉人固守城池又如何?想要攻进去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这么简单的法子,鲁国公应该能想得到才对。”宿轻轻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被纪伏寿点醒之后,就觉得按照鲁国公的为人,不至于想不出这个法子才对。
“想得出有什么用?你当在二十万大军里头暗中下药是件简单的事?夜鹰里头,也就只有你和斗才有能力完成这件事而已。”
纪伏寿嗤的一笑,无奈摇头。
二十万大军的营地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巡逻,也是为了防止刺客刺杀主帅和重要将领。
想要瞒过众多耳目进入营地,想要找到火头军做饭的地方,再趁人不注意下药,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人能从二十万大军的包围里逃出生天。
宿和斗两个会影子藏身法,才是完成这件任务的关键所在。更何况,这是药粉,而不是毒药,起码要让人连续吃个三五天,也就是说,三五天都要完美的完成这件事,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她不信鲁国公身边还能找出能跟斗二人相媲美的死士。
听纪伏寿的解释,宿等人明了,宿担心在营中的纪思博,低声问道,“主上,那少爷那边?”
纪伏寿顿了顿,微微摇头,“由着他那边去,他只是个五品武将,就算被委以重任,那也是做个先锋军,只要小心点,有柳在暗中保护着他,在战场上死不了。”
宿便吞回了自己想说的话,他还想着与主上提议,就让少爷提出派人去西凉大军暗中下药,而后他与斗去完成,将这个偌大的功劳放在少爷头上呢。
看样子主上并无此意。
纪伏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孩子都还没开口呢,做长辈的,不能事事都先为他们想好。”
宿眼睛一亮,他明白主上的意思了。
第223章 弃子,引蛇出洞
此时的大齐军中主帅营帐里,鲁国公眉峰敛起,眉心拧成一个小皱褶,显然主人十分烦恼。
在他的书案上,赫然摆放着一张定襄城及周边方圆十里的舆图,舆图之详尽,甚至能看到定襄城街道的布局。
鲁国公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这张舆图,最后落在一条名为岐江的河上。
岐江,是雁门关周边城镇的主要水源。
而岐江有一条支流,便是流进了定襄城中,为城中的百姓们供用。
鲁国公的手指慢慢划过舆图,最后停留在支流上,定定的看了许久,终究是移开了手指,揉了揉额角,眉心的小疙瘩越发皱得厉害。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整个人似乎都在放空一般。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这个统帅之位不要也罢,与英国公有什么好争的?早知道就不争了,省得如今陷入两难境地。
“池晋,若你是统帅,这一局,你要如何破?”鲁国公喃喃自语。
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很想将眼前的困境写信,八百里加急送到英国公手上,盼他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惜这种冲动很快就被他碾碎了,如果他真的求助于英国公,纵是打赢了这场战役,他一辈子也无法在池晋面前抬起头。
“统帅,吕将军和凌将军求见。”亲卫进来回禀。
鲁国公回过神,坐直身子,“让他们进来。”
吕添和凌鑫两人进来,分坐在鲁国公对面。
吕添先开口,语气中有着一丝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统帅,您制定好下一步的战略了吗?”
鲁国公不答反问,“如今燕山军如何?”
吕添一愣,反倒是旁边的凌鑫明白鲁国公的意思,回道:“我特意去看了一下,梁镇海已经去操练他们了,瞧着神色状态都挺正常的。”
鲁国公微微颔首,淡淡的道:“毕竟是池晋带出来的兵。”
他还担心燕山军今日亲手杀了数十个大齐百姓之后,回来会心情不好或者去找腾骧军的麻烦。
幸好有梁镇海在,想来燕山军与腾骧军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我打算三日后再次发动进攻。”鲁国公这才说起了正事。
凌鑫眉头一紧,“主帅,会不会太快了点?”
鲁国公神色沉沉,“不快了,快要到年底了,总要让圣上过一个好年。”
三人都知道,此刻在京城的齐成帝必定是等着他们的捷报,在他们出发之前,对他们寄予厚望,如果没能在年底之前取得一场胜利,怕是齐成帝过年都过得不安稳。
再说,自古就有年首不交兵的规矩,等过了年才能发动进攻,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
“那主帅这次依然是派燕山军出战?”吕添问道。
鲁国公摇头,“不,这次让腾骧军打头阵。”
两人俱是不解,“主帅,腾骧军是什么货色,谁都知道,您让腾骧军去打头阵,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鲁国公瞥了两人一眼,语气笃定,“我正是想让他们引蛇出洞。”
两人沉思片刻,便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凌鑫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语气微微有些激动,“燕山军今日毫不留情的斩杀百姓,继而冲锋的举动让西凉人明白燕山军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西凉大军就不会想着要吃了,只会龟缩在城里防御我们。
但换了腾骧军则不同。腾骧军是西凉大军的手下败将,西凉大军自己都清楚腾骧军不是他们的对手,看到腾骧军出战,就如同看到一块肥肉。
肥肉就在眼前,若是西凉人动了心,他们很有可能会从城里出来应战,到时候我们可以合而攻之,不用辛苦攻城了。”
以腾骧军做饵,将西凉大军吸引出来,是鲁国公沉思许久的计策。
吕添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问道:“若是西凉大军不上当呢?”
鲁国公吐了一口浊气,“那也能用腾骧军来试探一下西凉人的应对。如果西凉大军不出城,那就让腾骧军去攻城。”
吕添和凌鑫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含义,主帅这是要把腾骧军做弃子?
“原本我以为,这第一战能获得胜利,但结果与我想的南辕北辙。如果燕山军赢了这一战,腾骧军还有点作用,值得我拉拢,现在嘛……腾骧军已经没有留着好吃好喝养着的必要了,定襄城是他们丢弃的,那就由他们夺回来吧。”
鲁国公的话说得轻淡描写,但两人都知道,这其中必然充满了腥风血雨,自来都是攻城打头阵的人马损失最大,既然腾骧军被鲁国公放出来打头阵去攻城,那就是要他们用血肉之躯为后面的大军开路。
二人细细一想,数来数去,军中适合打头阵攻城的,一个是腾骧军,一个是虎贲军。这二者之间,腾骧军最让他们看不顺眼,到底是被今日西凉人推定襄城百姓出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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