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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腹黑王爷撩妻成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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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救程奉仪,还是撮合钟绿娉和康敬祥?既有的两条路,没有一条走得通,打长遥,兵力不足,乱点鸳鸯谱……钟远山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更加得不偿失。
  玉莹愁得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这种时候除了期待有奇迹发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四月快过完的一天午后,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燕州府。
  玉莹刚把小康皞喂饱哄睡了,自己也困得不行,正要倒下去眯一会儿时,小秋在院子里惊叫一声:“夫人!夫人!你快出来看啊!”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玉莹强睁睡眼下床去,靸着鞋跑出去一看,王府院子的上空竟然有一只海东青在盘旋,那毛色十分眼熟,她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这是谁。
  “纳央!”玉莹朝空中唤了一声。
  海东青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扑腾着翅膀落下来,小秋吓得抱头逃窜,玉莹却不怕,待它落在院中的梅树上,便上前去查看。
  鹰的爪子上绑着一卷布,应该是书信,玉莹接下来一看,果然是博木儿的笔迹。
  上面只有一句话:大楚皇室兄弟阋墙,呼儿哈纳欲联合巴边、呼蒙托儿、察察等国南犯中原,将于下月十五在色纶河中游、旧马泉关城中密谈,程氏亦将同往,速来。
  博木儿与桑朵兄妹离开燕州已经一年多了,从未有书信写来,如今纳央负书而至,说的竟是她现下最最关心的事,程奉仪跟着呼儿哈纳去马泉关与巴边等国密谈,身边必不会带太多的人以免引起注意,加上呼儿哈纳为人狂妄,料定康敬颉康敬绎兄弟此时都无暇他顾,说不定只带千余亲兵就上路。
  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怎能错过!玉莹捧着那珍贵的布条险些流下泪来,连忙叫人去唤杨琼来。
  杨琼赶来,看了布条上的信息,眼珠都要瞪出来般难以置信,抬头起来欲言又止,玉莹马上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收拾一下,我叫人给你多准备些干粮和水,再让先生拨五千兵马交给你,你跟着纳央走,找到了博木儿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程姐姐救回来!”
  杨琼双手颤抖,呼吸剧烈,猛地跪了下去:“多谢夫人!”一连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起来一趟烟地跑了。
  康敬绎走后,燕州还留有两万人,杨琼带走五千,只要别遇上北狄七八万人攻城,应该问题不大,玉莹心跳如擂鼓,只不住地祈祷,希望博木儿不会是在骗自己,如果他对康敬绎怀恨在心,故意设了圈套引诱杨琼过去,然后北狄大军压城,只怕等不到消息传递至宣州,燕州后方顷刻便会沦陷。
  当晚杨琼就带着人出发了。
  “两千人?他也太托大了吧!”玉莹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两千人都是当年时疫中险些丧命的禁军,他明言此去危险重重,有可能无法归来,问有谁愿意跟着去,马上便有四千余人出列,因为怕北狄人会趁虚而入,便只带走了一半,”百里赞说起来也是唏嘘不已,“公琪着我转告夫人,他此去若能平安归来,余生甘愿为奴为婢,哪怕要他立刻去死,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皮。”
  玉莹苦笑一声,以手按着额头:“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第253章 五毒

  第253章 五毒 
  被自己百般算计的人,到头来却对自己感激不尽,自己欠程奉仪的,欠杨琼的,只怕是一生一世都还不清。
  杨琼带兵前去营救程奉仪的事,玉莹斟酌再三,还是写了一封信去宣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康敬绎接到信,先是被弟弟愚不可及的行为气得险些爆血管,接着看到纳央送来书信,心猛地一沉,还以为博木儿沉寂了一年多,如今又要趁自己忙着打天下的时候来撬墙角了。等他看完信的全部内容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圈椅里,摸着下巴不出声了。
  山简看他的表情短短不到一刻钟内千变万化,接着又什么也不说,便主动问:“燕州出了事?夫人已经解决了?是北狄?”
  “博木儿让海东青送来信,说呼儿哈纳约了巴边察察等国的人马泉关遗址密谈,商量怎么趁虚而入,程夫人也随行,玉莹做主让公琪带着两千人去救了。”千余字的一封信,康敬绎简明扼要地提炼了最关键的部分。
  山简大为惊讶:“两千人?会不会太少了?”
  康敬绎摩挲着颌下的胡茬道:“是公琪自己的意思,怕带走太多人虎奔关守不住。——你怎么想?”
  山简横跨一步站到他正对面,拱手道:“若博木儿所言属实,这便是天赐的好机会!杀了呼儿哈纳,抢回程夫人,不论最后是否能将北狄一举击溃,对于王爷来说都是大大的好事啊!”
  康敬绎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但并不明说,只问:“为何这么说?”
  “王爷你想,康敬颉以国库空虚不宜开战为由,与北狄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和约,还将两朝老臣的已婚嫁的女儿送去和亲,此事早已是天怒人怨,民愤鼎沸,乃大楚立朝以来第一耻辱之事!王爷若能将北狄王斩杀,救回程夫人,无疑是争取到了天下大义的旗帜,王爷与兄长孰优孰劣,岂不一目了然?”山简神情庄重而严肃地道。
  康敬绎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山简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便问:“王爷另有想法?”
  “不,”康敬绎看他一眼,“你说的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信中的事是假的,是博木儿设下的骗局,或者信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又会怎样?”
  山简沉吟片刻,道:“博木儿既然愿意将金乌还回来,便不是这样的人,王爷,他虽然狂妄不知好歹,但对夫人却是真心一片,这种时候就算是害了杨将军,对他也没有半点好处,我认为他不至于蠢得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来。”
  康敬绎还是坚持:“那万一信不是他写的呢?玉莹只见到了海东青和鹰脚上的信,并没有见到博木儿或者桑朵任意一个,皇兄身边的那个郭子仪,一向最喜欢请君入瓮不是吗?如果这次又是他们和呼儿哈纳里应外合,在马泉关埋伏了大队人马,专门要置公琪于死地,折我一臂,又该当如何?”
  山简低头沉思,康敬绎喝了一口茶,咂咂舌,眼神似有几分忧郁:“当然,这只是本王听了你的话之后,做的一点猜测,做不得真,我们权且当做信是真的,那公琪与博木儿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想过吗?”
  “王爷是说——”
  “博木儿是知道内情的人,如果他告诉公琪,当初我们是故意不救程夫人的……”康敬绎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这才是本王看完信后,最担心的事。”
  山简缓缓点头道:“王爷想得周全,一旦杨将军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怕不说倒戈康敬颉,也一定会叛逃,到那时我方非但争不到大义之旗,反而士气锐减,实是危险。”
  康敬绎定定地看着他:“所以,本王要你想个两全之策,既能安定三州,又能防止公琪知道当年的真相。”
  要安定三州,钟远山、康敬绎、曹迁都必须守如磐石,杨琼已赶去马泉关,就算让徐诚连夜带人去追,也未必能阻止得了博木儿一意孤行,宣州是与朝廷交锋的最前线,几万双眼睛日夜盯着,飞走一只苍蝇都会被察觉,更不用说走掉一个将军,一旦康敬颉得知此事,一定会不惜一切大举进攻宣州,截断了江州与燕州的联系,再各个击破就容易了。
  但若坐视不理,杨琼带着程奉仪离去,对武王阵营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大。
  “王爷容我回去想一想。”山简致礼告退。
  足足一整天后,山简再站到康敬绎跟前时,给出了目前最有效的办法。
  他眼球通红,眼下乌青,似乎熬了一宿,来时还怀抱着一卷画得乱七八糟的纸。
  “进攻时最好的防守,要想三州安定,就不能坐以待毙,即使没有杨将军的事,创造机会也要诱朝廷来攻。”
  山简用冷茶搓了搓脸,呵欠连天地将那些画满各种诡异线条的纸一一铺开在桌上:“王爷请看。”
  兹事体大,康敬绎特意把徐诚也叫来了,人多好商量。徐诚于是也凑上去看,只见那白纸上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又没有汉字注释,看得云里雾中。
  康敬绎问:“元恪看着怎样?”
  徐诚嘴角抽搐,回答:“这个像蜈蚣,这个……像蜘蛛,还有这个,像个人在跳舞。”
  “什么乱七八糟的!”山简辛苦了一晚上想出来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说,险些吐血,怒道,“什么蜘蛛蜈蚣,你当是过端午除五毒么?这是我昨夜推演的沙盘示意图!”
  两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土鳖恍然大悟,赶忙点头,请他仔细分说。
  山简抚平“长得像蜈蚣的那张”纸,没好气地道:“这是宣州北部的一处峡谷,道路呈分叉状,王爷带着人埋伏在这山谷中,再找个体型和王爷差不多的小兵,穿上王爷的铠甲,骑着金乌,假装带着一队人匆匆北上,等追兵来了,就前后夹击将他们消灭在这段路上。”
  徐诚疑道:“哪儿来的追兵?”
  山简抓狂道:“没让你问!”徐诚忙闭嘴了。
  接着山简又点着蜘蛛一样的那张,说:“王爷既然不在,宣州便只有徐将军一个人守,宣州府位于宣州中西部,若等到敌人来犯,退路已然不多,所以徐将军便决定带着人到双昌——也就是宣州府向西一百里的咽喉要地驻守,这样一旦朝廷打过来,后方也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徐诚眼珠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怕惹恼了山简,遂没敢说出口。
  山简画了六七张纸,详细地预估了敌人会如何行动,己方又要在怎样的时机下行动,敌人遇到伏击会如何反应,己方又该根据不同的反应做出应对,他说得滔滔不绝,康敬绎和徐诚只有不断点头的份。
  整个计划的核心,就在于营造康敬绎离开的假象,诱使施邦则来攻,然后一举将镇反军最后一点力量也吞吃掉。
  然而在这个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要让施邦则和康敬颉分别得知杨琼去杀呼儿哈纳的事——不能让他们相互告知,而必须是分别知道,否则计谋便不成。
  “既然这是最关键的一步,那先生打算如何做?”康敬绎问。
  山简阴恻恻地一笑,徐诚吓得往旁边退了一步。
  “施邦则这边倒是不难,王爷调兵离开,他们定会有所察觉,宣州军中定有他们的细作,消息不难传过去,施邦则急于立功,一定会先斩后奏,”山简一手撑在案上,另一手将折扇遥遥一点,指着挂在将军塌后方的大楚全图东北角,自信满满地笑道,“朝廷那边,只要以静王爷的名义写一封告密信过去,康敬颉定然会信以为真。”
  康敬绎眉头微微一皱,显是不太喜欢这种出卖兄弟的做法,不过也还能接受,便道:“就这么办吧,元恪,去点八千人,本王这就出发。”
  徐诚还是不太放心,拿着那张蜘蛛反复端详,浓眉紧皱。
  山简挑衅地看着他:“徐将军似乎信不过我啊。”
  徐诚马上猛摇头:“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先生多心了,我只是担心万一施邦则不来攻,或者不派人去追王爷,那先生的这番布置岂不白费了?毕竟人心难测嘛!”
  山简嘴角勾了勾,轻蔑地笑道:“人心难测?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人心更容易懂的东西了,如果你看不透,只能证明你还不够脏。”
  “不够脏?”徐诚一头雾水,山简却已经呵欠连天地回去睡觉了。
  吃过午饭后,康敬绎带着八千人匆匆上路,徐诚也将带领一万人前去双昌驻守,偌大的宣州府中只剩两万余兵力,和山简这个谋士。
  “你一个人守城没问题吧?”徐诚走前十分不放心地问。
  山简睡眼惺忪地笼着手:“不成功,便成仁,朝廷拖得我们拖不得,错失了这个机会,只怕王爷再要赢便难了。”
  徐诚默默扯了扯颌下缨绦,接过亲兵递来的武器翻身上马:“那你自己多保重,施邦则一旦入圈套,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山简懒洋洋地笑了笑,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两位主将都离开宣州府后,山简落下了自己最至关重要的两步棋。
  第一,放出自己投靠康敬绎、并将独守宣州府的消息,迫使施邦则必定攻城。
  第二,着人快马加鞭送信去燕州给百里赞。
  在跑死了两匹马的代价之下,信函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送到了百里赞手中,百里赞半夜被信使的到来惊醒,赤着脚跑出门去拆信。
  信的核心只有三个字。
  “空城计?!”钟绿娉愕然大叫,“这怎么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向王爷交代啊!”
  玉莹怀中抱着仍旧熟睡的儿子,眼帘低垂,举棋不定。
  屋里点着昏黄的灯光,窗外夜幕沉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百里赞用力晃着手中的信笺:“战争宜短不宜长,燕州并非久留之地,王爷迟早是要回京城去的!何况呼儿哈纳不在长遥,北狄未必就会来战,只要杀了皇上,王爷坐上了龙椅,便再无后顾之忧!”
  钟绿娉心惊肉跳,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先生,你这是在用姐姐和王爷的儿女的性命去赌啊!”
  “都别说了!”玉莹及时阻止了他们继续争吵下去,“先生先回去,这件事非同小可,让我认真考虑一下。”
  是保守以待,任由杨琼和博木儿在康敬颉的大军围剿中、为呼儿哈纳等边疆政权的王者殉葬,还是一鼓作气挥兵南下,三面夹击彻底将康敬颉置于死地?
  天色刚蒙蒙亮,燕州大营中全体将士就倾巢而出,两万一千人整装待发,曹迁身披戎铠,崭新的披风在清晨的大风中肆意飞扬。
  披风的制作者,妻子王氏一边用手绢擦眼角,一边随着玉莹的说话而不断点着头,玉莹安慰地拥抱了她,王氏伏在她肩头无声痛哭。
  点将,祭酒,百里赞站在誓师台上,双手毕恭毕敬地将酒杯递给曹迁,曹迁高举铜爵,将杯中的酒倒在面前的土地上,淅沥沥的水声中,一早准备好的祭品被一刀割喉,鲜血喷溅得老远。
  “自先帝驾崩以来,新皇残害手足,丧权辱国,倒行逆施,致使社稷动摇,民不聊生!”曹迁的声音气势十足,扫向台下的目光也坚毅非常,“王爷卧薪尝胆,忍辱蛰伏,为的就是这一天!今日,请诸位将性命托付于我,你们手中的武器,将主宰中原未来的命运!为了王爷,也为了你们家乡的爷娘妻子,誓将暴君斩于马前!”
  燕州军中有当年从京城跟来的禁军,也有徐冲旧部,徐诚带来的民兵,以及近一万的镇反军,康敬绎的十年征战生涯中,率领的军队无不是军纪严明,赏罚分明,边疆各州的驻军都曾随他一同出战,深受其恩,更折服于他治军的手腕,从古至今,军士的忠诚都是对将领,而非君王!

  ☆、第254章 生死存亡

  第254章 生死存亡 
  誓师台下声若雷霆,两万人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呼着“拥护王爷,誓斩暴君”,士气如虹。
  曹迁将铜爵放回托盘中,回头望了一眼成婚仅一年的妻子,王氏赶忙抹干净眼泪,挤出一个微笑,双手在胸前合十,给予他鼓励。
  两万一千燕州军,仅留三千人,剩余一万八千人全部由曹迁率领,将经过宣州西北部,直逼京城。
  江州这边,钟远山也收到了山简的来信,三万千江州军在冒县附近集结,静待时机。
  屯兵江州、宣州交界地带的施邦则,和身在京城的康敬颉,几乎是同时得到了呼儿哈纳携宠妃前往马泉关、武王手下得力干将杨琼只身前去营救、康敬绎放心不下悄悄带兵北上助阵的消息。
  只不同的是,镇反军中还收到了徐诚驻兵双昌,宣州府内仅剩山简一人的额外情报。
  施邦则去年在山简手中吃了大亏,这时认清了仇敌,岂有不报仇雪恨的道理,虽说从镇反军驻兵处到宣州府,中间隔着徐诚的一万人,但施邦则认为,只要绕过去,不惊动双昌的驻军就没事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下令:“立刻调集所有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向北追缴叛王康敬绎,另一路由南绕过双昌,直取宣州府!”
  身旁的军师劝阻道:“将军!这些只是小道消息,尚未被证实,万一是敌人的陷阱……”“闭嘴!”施邦则怒得摔了他一头的酒,“宣州城中有兵无将,这么好的机会岂容错过!本将军一定要取山符之的项上人头做下酒菜,谁敢阻挠本将军,一律军法处置!”
  八万镇反军全军拔营,施邦则钦点副将带领三万人北上追杀康敬绎,自己亲率五万人,借道江州富县,绕过双昌直逼宣州府。
  钟远山听了探子的来报,呵呵一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山符之对人狠,对自己更狠,是个奇才。”
  按照山简的安排,他和徐诚都假装不知道镇反军的计划,任他们绕过双昌袭向宣州府。
  但就在施邦则自以为万无一失,孤军深入的下一刻,钟远山的长子钟年率领的一万江州军、徐诚率领一万宣州军就从后方掩杀了上来。
  钟远山自己则按兵不动,只带宣州府捷报传来,便与康敬绎、曹迁一同,集中火力进攻京城。
  京城屯兵近十万,但自康敬颉康敬绎兄弟开战以来,几次被重编、征调,呼儿哈纳的事传来后,康敬颉更是不顾群臣阻止,将剩下不到六万的禁军又调了两万,与甘州军一同杀向马泉关遗址,欲将杨琼与一干少数民族首领一口气消灭干净。
  所有的一切,尽在山简的掌握之中,甚至包括郭茂已经不再为康敬颉重用这一点也不例外。
  康敬颉调禁军北上的决定完全没有参考他的意见,早在年前,郭茂因为主张应当追究施邦则贻误军机的之罪,遭到了康敬颉心腹大臣们的联合排挤,康敬颉更因为他为荣海说情一事,对他起了疑心,自那以后便不再重视他的看法。
  他做出这个终将遗憾终生的决定时,郭茂已经被禁止踏入御书房半年了。
  钟绿娉的直觉胜利了,那封愚蠢的邀请信根本不是郭茂的手笔,而是皇甫青泰的杰作。
  太师大人奋斗了一辈子就是为了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丈,岂会因为一块砚台而倒下,更不记仇,伤还没好,马上又投身到了为康敬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浪潮中去了。
  就连玉莹这个亲女儿,过去因为远离朝政,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运筹帷幄这种事上,是如此幼稚可笑。
  送走了曹迁,玉莹领着一干女眷回到王府,坐在了堂屋正上首——康敬绎的位置上。
  堂中,小秋抱着只有半岁的小康皞,钟绿娉牵着三岁的小康敬娴,王氏,年娇娇,还有被关了两年不见天日的弄月,数人静静地伫立着。
  她们的丈夫、父亲、兄弟、主子……都离开了燕州这块土地,投身到了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去,留下来的只有妇儒老弱。
  玉莹特意选了一身大红的衣裳,上面绣着龙凤呈祥、蝙蝠、铜钱等图案,寓意吉祥。
  “姐妹们,”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启唇,“我知道你们或许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害怕得不行,因为男人们都走了,城里除了三千燕州军,只有我们这些帮不上忙的女人和小孩。”
  堂下的数人虽然不言不语,神情中却或多或少地有几分焦虑,百里赞作为军师,随曹迁一同南下,偌大的燕州府中如今连个主事的男人也数不出来,她们所有的指望,就是坐在眼前的这个女子,皇甫玉莹。
  玉莹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中,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她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人。
  “只要两个月!两个月内,王爷攻下了京城,我们就再也不用枕戈待旦地过日子了!”
  她第一次用这么铿锵有力的声音,去试图唤醒一群女人心中的斗志。
  玉莹大声说:“曹将军和百里先生走了,但我们必须像他们还在的时候那样继续生活!现在是七月,相信你们的男人,父兄,他们会在麦子成熟之前回来!”
  “女人又如何,女人虽然不能骑马扛枪,但照样能把城守住!”
  “只要我们心不乱,人不乱,北狄人就不会趁虚而入,我们所要做的一切,就是沉住气,决不让外人瞧出破绽来!”
  “当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小秋马上上前了一步:“夫人……”
  玉莹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又继续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虎奔关破的一天,我不要求你们留下来,所以我要为你们安排好后路,一旦有万一,你们都要照我说的话去做。”
  “小秋,你和弄月带着皞儿,出了城以后向东边逃,一直向东边逃,我会让当初陪先生去过东阊的人一路护送你们,你们一定要进入了东阊,确定安全才可以停下来,无论最后王爷是生是死,是胜是败,我都希望皞儿能活下去。”
  “王夫人,娇娇,你们的家人都在燕州,一旦城破,你们立刻回到家人身边去,对于你们丈夫的事,千万要守口如瓶,不管来的是朝廷的军队还是北狄的军队,只要他们不知道你们是武王旧部的女眷,就不会刻意为难你们。”
  “绿娉,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到。”
  钟绿娉莞尔一笑,充满了将门虎女独有的潇洒:“姐姐说就是了,还客气什么。”
  玉莹的目光落在年幼的女儿脸上,小康敬娴咬着手指,双目清澈,尚不知道世事艰辛。
  “万一有人打到燕州来,请你带着娴儿出关去,去找布夏人,若王爷胜了,我会派人去接你,若王爷败了……”玉莹垂下眼帘,声音也含糊不清,“钟家必会受到牵连,你就留在关外,博木儿和桑朵看在我和娴儿的份上,会善待你的。”
  弄月不安地问:“夫人,那你自己呢?”
  玉莹微微一笑,朗声道:“我自然有打算,暂时就不提了,总之一句话,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年娇娇扑闪着眼道:“王妃姐姐你也是。”
  玉莹含笑点点头:“我会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都回去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好日子不会太远了。”
  众女眷都散了,只有钟绿娉没有急着走,她把小康敬娴交给奶娘带去玩,自己走上前去,低声问玉莹:“姐姐不会是想自己留下来,和燕州府共存亡吧?”
  玉莹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最后无奈地笑了笑,道:“若被人攻破了燕州府,王爷必败无疑,不论是落入呼儿哈纳手中还是落入皇上手中,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与王爷今生缘浅,只盼早入轮回,来生再做夫妻。”
  钟绿娉一脸难过的表情,玉莹又笑起来,抚了抚她的肩:“别这样,只要一切顺利,就不会有那样一天,做最好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尽人事,听天命。”
  “嗯……”钟绿娉黯然点点头。
  此时,距离北伐军抵达马泉关遗址,还有六天。
  距离康敬绎进入伏击地形还有一天。
  距离宣州府围剿战还有两个时辰。
  由玉莹重生所开启的武王之乱,胜负即将见分晓。
  海东青在天空中盘旋。
  杨琼踉踉跄跄地在地面追。马儿已经活活累死了,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他只能下地用脚跑,幸而博尔吉克草原在七月间正是雨季,天上时有乌云笼罩,草丛中更有小溪,不热,更不缺水。
  皮革制的马靴已经豁了个口,袜子也破得脱下来就穿不上,久经磨砺的脚底板上早已全是水泡,他只得用布条绑上几层,继续走。
  纳央嘎嘎直叫,杨琼满头大汗,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沼泽中跑。
  天空中浓云如铅,随时会下暴雨,他掏出地图参看,知道这里距离马泉关遗址应该已经不远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海东青带着他往偏北的方向走,而不是直直前往密谈的地点。
  一道闪电扯过,雷霆万钧,大雨倾盆而下,纳央只得马上降落,杨琼将它抱起来,冒着大雨跑向不远处的山包。
  山脚下有个洞窟,杨琼抱着海东青一头扎进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把短刀抵住了咽喉:“什么人!”
  手下人将火把凑过来,桑朵看清了这个入侵者,赶忙把刀收了:“恩公!你可算来了,快进来避避雨。”说着朝里让了一段。
  杨琼把纳央还给她,自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呼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洞里有七八个人,除了桑朵以外都是青年男子,杨琼粗粗一眼扫过去,便知道都是武技颇佳的,应该都是来帮着杀呼儿哈纳的。
  大雨绵绵,洞外一片银白,能见度极低,杨琼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有布夏族的汉子递给他草原上的烧酒,他谢过后喝了两口,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很早就来了?”杨琼将酒囊还回去,问桑朵,“上回你们就帮了我,这次……”
  “我们布夏人是有恩必报的,”桑朵本看着洞外,听见他说话便转回头来,“你救了我们全族的性命,这份恩情,就算是用生命来报答也不为过。不过这次也不仅仅是帮你,多的就先不说了,你一个人来?”
  杨琼摇摇头:“我带了两千人,不过走的路线不一样,我让他们留在色纶河上游埋伏接应。你哥呢?”
  桑朵答道:“他在一年前混入长遥,现在应该在呼儿哈纳出行的队伍中。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下雨天纳央没法捕捉到哥哥的气味,我们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动手。”
  博木儿混入了长遥城?杨琼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他混进去做什么,不会只为了帮自己把程奉仪救出来吧?
  这个疑惑很快有了解答。
  大雨持续了一整天后,天色放晴,海东青出去巡查,带回了准确的消息——呼儿哈纳的队伍距离他们藏身的山洞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桑朵一声令下:“行动!”所有人借着暮色昏黄潜入了草原。
  雨季的博尔吉克草原,草足有半人高,布夏族人个个都是耍刀的好手,左右各一把,一长一短,进可攻退可守,弓腰贴着草地急速奔跑,看得杨琼目瞪口呆,敬佩不已。
  十人以桑朵为首,身体半藏在草丛中,如蛇一般行动流利,纳央在空中带路,很快就找到了北狄王呼儿哈纳的队伍。
  令人眼珠脱框的是,这支队伍居然只有十来个人!其中一名身着北狄王都护卫制服,蓄着络腮胡的正是博木儿,他不动声色地眼向上抬,瞥见了空中盘旋的海东青,便知道妹妹已经来了,却仍旧按兵不动,继续前进。
  杨琼不解其意,桑朵低声道:“后面一定还有埋伏,得先把伏兵解决了,走!”

  ☆、第255章 主将

  第255章 主将 
  数人掉头向北,不多时找到一处丘陵,一名青年前去探查,发现足有五千的北狄骑兵埋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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