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前来查看情况的狱卒越看越乐呵,嘿嘿一声笑;“我说,你们小哥儿俩还挺有意思的,早不吵晚不吵,非得在老子闲得无聊时吵。也好,反正老子正闷得慌呢,有人给钱让我解解闷,多好的事儿!”
窦天斌眼睛一亮:“真的?狱卒大哥,你帮我打他?”
“帮!有钱为啥不帮?”狱卒扔下到掳起袖子,叉腰走到窦天斌牢房前,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会给我银子吧?说好了的,打一下十两。”
窦天斌悉悉率率翻遍全身,还真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用力塞到狱卒手里:“来来来,大哥,你帮我打他!要是四下你就能打死他,这五十两银子都给你!”
五十两银子对天牢狱卒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怎么也够花天酒地吃上一个月的了。
念着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狱卒乐呵呵把银票塞进腰带里,往手上唾了两口唾沫,狞笑着走近夏班的牢房。
“天斌!你别闹!你干什么啊这是?”眼看身材健硕的狱卒靠近夏班,林慕染急得一身冷汗,双手抓着铁栅拼命撼动。
她天生怪力,能轻而易举单手拎起一整头猪,能不费吹灰之力折断手臂粗的小树。
这些,左靖楼都知道,所以特地为她准备了加粗铁栅的牢房。即便她使尽力气去撼动,那些铁栅依旧岿然不动。
林慕染只是个卖猪肉的小百姓,她以前从不知道吃牢饭是什么滋味,只听说有很多无辜的小百姓被狱卒暴打,遍体鳞伤枉死在牢中,再没有回家与亲人团聚的机会,也没有一个说法给家里人。
想着夏班可能落得同样悲惨命运,林慕染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又怕又疼。
“天斌,别闹了,我求你还不行吗?你别闹……呜……”
到最后,发现自己帮不上任何忙的林慕染,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的心很疼很疼,却不知道该怎么让它不再疼痛。
“林二……”夏班看着失声痛哭的林慕染,有些惘然,有些失神。
狱卒自然不可能理会林二的哭声,打开老房门,手腕掰得咯咯直响,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夏班。
“对!对对!打他!往死里打他!”后面,窦天斌还在不遗余力喝彩怂恿。
在五十两银票巨大魅力敦促下,狱卒仿佛看到一桌桌好酒好菜,舔了舔又肥又厚的嘴唇,提起拳头猛地朝夏班身上砸去。
林慕染绝望了,吓得捂上眼睛不敢再看,哭声变为绝望呜咽。
咚,咚,砰……
闷响一声声传来,当众还夹杂着沉闷低微的惨叫声,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林慕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抽了抽鼻子,慢慢放下手掌。
夏班的牢房里,挺拔身影长立,咚地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
是夏班。
站着的人是夏班!
林慕染欣喜若狂,扑到铁栅前傻笑:“夏班!夏班你没事吗?有没有挨打?”
夏班嘴角一抽,回头比了个噤声手势:“嘘……干嘛啊你?想要让外面的狱卒都听见吗?别吵!”
林慕染连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听话地一声不吭。
狱卒进来之前并没有关门,夏班从狱卒身上取下牢房钥匙走到外面,将林慕染和窦天斌的老房门打开。
才一开门,林慕染猛地扑进夏班怀里,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抹到他身上。
“喂……”夏班尴尬得手足无措。
窦天斌瞥了二人一样,用力撇嘴,而后假装看不见,跑进夏班的牢房从昏死的狱卒身上收回银票。
夏班好不容易推开林慕染,拍了下窦天斌肩膀:“会不会打架?”
“不会。”窦天斌闷道。
“那就跟在我后面好了,我保护你们。”夏班捡起狱卒的刀握在手中,望着几十步外投映的影影绰绰的人影,深吸口气,“我们得杀出去,不然早晚要死在这里。”
窦天斌稍作犹豫,回头把林慕染推到自己和夏班中间:“慕染,你在中间,我殿后。”
林慕染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紧跟夏班身后,一只手死死拉住夏班腰带。
第四卷 情兮·两心悦 第325章 命玉
三个人蹑手蹑脚靠近天牢门口,夏班躲在拐角后窥探,简单数了数。
狱卒有二十个人,典狱官不在。
除掉不会武功的窦天斌不算,他有把握搏倒十个人,剩下十个,假设林慕染能承担一半,那么他还得再多打倒五个人才行。
然而不管闯出去的几率高不高,他们只能这么做,否则就会成为左靖楼的一枚棋子,用来要挟远在长芸郡的容定尘和白凤隐。
做好充足准备,向林慕染和窦天斌打了个手势后,夏班飞快冲出天牢,手中大刀不停舞动,流利得只能看见一片刀光映着火光,杀出一片片血光。
打斗中,夏班不时朝身后的二人望去,生怕他们两个有什么闪失。不过让他有些意外,更多则是沮丧的是,林慕染赤手空拳对付那些狱卒就跟玩似的,一拳一个,一拳一个,一拳又一个……
不过片刻的功夫,二十个狱卒全部躺倒在地,溃败无疑。
窦天斌掰了掰手指:“慕染打到十二个,你才打倒七个,还有一个是我用火把敲昏的……啧,你也就这点儿能耐嘛!根本配不上慕染。”
夏班干笑:“我干嘛非得配得上她?”
林慕染委委屈屈一嘟嘴,惹得窦天斌一阵哇哇乱叫:“负心汉!真是个负心汉!慕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呀?又蠢又笨还是个木头脑袋,一把火烧了得了!”
长叹一声,满脑子浆糊的夏班催促二人迅速离开。
趁着夜色昏暗,三个人凭借夏班对皇宫的熟稔,一边躲闪涌向天牢的卫兵,一边悄悄从皇宫偏门逃走。
左靖楼的势力已经覆盖整个帝都,一旦他们三个在人多眼杂的地方露面,必然会很快找来追兵。为了安全起见,夏班带着林慕染和窦天斌来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的自己家,打算商量出对策后再行事。
星月高悬,小屋清冷。
为避免被人发现,三个人连火都不敢生,只能缩在带着霉味儿的被子里取暖。
“夏班,刚才……刚才你们俩是真吵架,还是……”忍了一路,林慕染终于找到机会询问。
夏班打了个哈欠:“就是想把狱卒引来而已。我和窦公子无冤无仇的,吵什么架?不过窦公子戏演得真好,就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谁演戏呢?我就是想骂你好吗?”窦天斌翻翻白眼,搬着被子往林慕染身边靠了靠,“如果不是你和你们王爷牵连,我和慕染还有卓然会这么倒霉吗?你和你们王爷都是扫把星!”
夏班有些恼火:“你骂我可以,别骂我们王爷!”
“就骂了,怎么着?你打我啊!”
“你……真是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讲理?”
“什么叫一个个都不讲理?还有谁?哦,你在说慕染不讲理是吧?还是在说白老板呢?啧,明明就你们长门司最不讲理,到处乱抓人害人,还有脸说别人?脸皮真厚!”
“长门司碍着你什么了?再说我和王爷已经不是长门司的人,少胡说八道!”
眼看夏班和窦天斌又要吵起来,林慕染连忙隔到两人中间劝架:“哎呀,你们别吵了,有这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窦天斌怏怏不乐:“还能怎么办?躲着呗!本来有卓然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有谁敢欺负我和你,他都能出头摆平。现在倒好,那个什么左龟公仗着有皇上偏袒,都敢骑到卓然头上了,我们根本没地方可去。”
“话说回来,卓公公一直都是皇上最倚仗的心腹,左靖楼是怎么把他比下去的?”夏班茫然不解,“对了,卓公公现在怎么样了?”
数天前,卓然别府突然被一群禁卫军包围,左靖楼拿着容萧夙手谕要求卓然交出“谋反重犯”林慕染和夏班。卓然知道窦天斌心仪林慕染,一直仗着自己的权势庇护三人,只是左靖楼有皇帝手谕在,他不可能抗命不从。
除非,他不打算要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了。
当时林慕染就怕连累卓然,和夏班商量之后决定跟禁卫军走一趟,反正卓然之后可以去找容萧夙求情。
不过卓然并不这么认为。
“情势变了。”那时,卓然冷着脸这么说了一句。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前来逮捕夏班和林慕染的那群禁卫军十分不客气,没说两句话就要来硬的,还把上前阻拦的窦天斌推了个跟头。
如果只是林慕染和夏班,卓然或许会忍耐,可是连窦天斌都被欺负,这是卓然绝对忍受不了的。一向循规蹈矩、做事一丝不苟的卓然破例抗旨不尊,出手打伤一众禁卫军,并扬言谁敢动窦天斌一下,便是与他为敌。
禁卫军暂时退去,林慕染等人以为自己算是安全了,不由松口气。偏在这时,卓然提出让他们连夜逃出帝都的要求。
卓然这个人,一向说一不二,从来只对窦天斌破例。但这次无论窦天斌如何反对闹腾,卓然仍坚持让他们逃走,冷然面色根本不容反驳。
那天晚上,气得脸色发紫的窦天斌被卓然硬塞进马车里,和林慕染、夏班一起混在进出帝都的商队中出逃。可惜的是,他们的出逃计划并不成功,才离开帝都城门不过五里地,一群明火执仗的玄天营士兵就将他们的马车拦住,把三个人带回宫中押入天牢。
从那晚之后,三个人再没有得到有关卓然的任何消息。
“卓然……”窦天斌小声呢喃,开始变得忧心忡忡,“卓然他不会有事吧?如果连累了他,我该怎么向他道歉?不不不,道歉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
“别乱猜想了,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夏班烦躁打断。
林慕染多少有几分愧疚,凑到窦天斌身边,轻轻捅了捅他胳膊:“天斌,要不……要不天亮后我去卓公公那边看看?可能他还不知道我们被劫进了天牢,正四处找我们呢!”
“也许吧,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窦天斌拼命安慰自己,想要压下接踵而来的不安与不详猜测。
“哦,对,以前卓然给我过一样东西。”窦天斌从怀中掏出一样用汗巾细心包好的东西,满怀希望道,“卓然说,这是他的什么命玉。他病了、受伤了,这块玉就会变黯淡;他健健康康的,这块玉就会特别通透;如果他死了……啊呸呸呸,才没有这回事呢!”
轻轻打开汗巾,窦天斌的表情一瞬凝固在脸上。
卓然的命玉,此时呈现出极其难看的晦暗之色。
第四卷 情兮·两心悦 第326章 不祥之兆
三匹黑色骏马飞驰在原野之上,骑在马上的身影一道纯白,一道玄黑,一道天青。
白凤隐讨厌白色。
这种被人们认为是纯洁却过于单调的颜色,总会让她想起丧事中那飘扬的白幡,想起死气沉沉的白色蜡烛,想起所有不详与死亡。
容定尘却说,唯有这种白色才能与她相称。
直来直去,完美无瑕,容不下半点杂质。
“距离还有多远?”并驾齐驱的容定尘忽然开口。
“怎么也要一天一夜。”沈珏借口,眉目紧皱,“主子,有必要这样急吗?那家伙不是说他会处理么?”
那家伙,指的是前几天先一步离开长芸郡返回帝都的栖颌。
“休息一下。”容定尘放慢马速,扯下水囊喝了几口,才道,“两个原因。一是我不能完全信任左栖颌。二是我对他的能力有些怀疑。让他打探明将军的消息容易,但是让他救出夏班和林二,我觉得他未必能做到。”
沈珏若有所思:“这倒是,毕竟抓走夏班和林姑娘的人是左靖楼,栖颌对左靖楼还留着亲情,恐怕不会做太多对左靖楼不利的事情。”
白凤隐在二人交谈期间已经骑马跑出很远,见二人没跟上又匆匆返回:“干嘛停下?时间紧迫,没必要就不要休息了。”
“凤隐,冷静下来。”容定尘快行两步上前,温热手掌轻轻贴在她脸颊上。
白凤隐垂下眉眼,享受着他的温暖,努力让自己的浮躁转化为宁静。
平时她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事情一旦涉及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她就会忍不住急躁,冲动,失去理智。
按照栖颌的说法,夏班和林慕染已经被左靖楼抓走有一段时间,她害怕左靖楼奸计不能得逞,会恼羞成怒之下拿他们出气。
“林二是个什么性格,我不如你了解,但是夏班跟随我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骑在马背上微微探出身子,容定尘执着白凤隐的手轻吻,“他们不会有事,我保证。就算是死,夏班也不会让林二受到伤害。又或者,这次危机是让他了解自己真正心意的好机会。”
白凤隐愣愣看他,不明所以。
容定尘只是淡淡一笑:“摆正心态,别急得什么都不顾。相信我。”
无可奈何点了下头,白凤隐终是抵不过他的眉梢柔情、唇角风情,将希望寄托在夏班身上。
此时的夏班正披着破烂斗篷,伪装成做生意的小商贩,挑着担子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缓慢行走,身后跟着同样乔装打扮的林慕染和窦天斌。
在去卓然别府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林记肉铺。
林记肉铺已经很久没有开门营业了,门前不再有排着长队等待卖肉的百姓,对面的窦家茶馆也萧索许多,往里面张望许久也没能看到窦老板矮小却矍铄的身影。
听闲聊的百姓说,自从窦天斌被抓走之后,窦老板就一病不起。
百姓们还在絮絮叨叨抱怨,林二怎么不来了呢?她一走啊,这条街上的百姓都吃不到那么好的肉和包子了,没有林记肉铺的肉,吃什么饭菜都觉得不香……
站在街巷里的林慕染远远望见,隔壁卖蜡烛的白婆婆一遍遍擦拭她的肉案,抹着眼泪说“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总得我给她收拾肉案”时,眼睛里的泪水汹涌落下。
她也好,窦天斌也好,都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本该从生到死都是碌碌无为的小百姓。直到他们遇见那些特别的人,被写进那些特别的故事里。
“林二,你又哭了?”听见细微啜泣声,夏班无奈回头,眼看着林慕染红了眼圈,躲在斗篷下偷偷哽咽。
“我……我想我姐……”林慕染揉了揉眼睛。
哽咽声感染了窦天斌,窦天斌也红了眼圈,失魂落魄:“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他老人家身子一向不好,经常头疼脑热的……我真是个不孝子,总是让他老人家操心……”
低低短叹一声,夏班放下担子,像个兄长一样在两个人头顶轻轻一拍。
“都会过去的,我保证。你们很快就能回家,开你们肉铺和茶馆,和家人团聚。”
一抹决然光芒在夏班眸中闪动。
林慕染止住啜泣,拉住夏班衣袖,脸色微红:“夏班,你呢?你……你之后要怎么样?我姐和王爷在一起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吧?男人总要成家立业……”
“我?我没这打算。”夏班摇摇头,木讷道,“我要追随王爷一辈子,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
“好吧。”
面对永远不解风情的夏班,林慕染实在无话可说,深吸口气挑起担子,面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等这些乱糟糟的事都结束了,我还给你做包子吃。做肉馅最大、皮儿最薄的大肉包!”
“嗯。”夏班看着她,柔柔一笑。
街上又一堆官兵气势汹汹骑马闯过,夏班等三人连忙低下头躲到一旁,待街上平静之后才提起担子匆匆往卓然别府走去。
卓然的别府位于整个帝都最僻静、最干净的角落。如他为人一般,喜静不喜闹,对干净总有着极高要求。
平日里,别府门口就是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气氛。如今,这里仍然没有人进进出出,却很容易看出,这并非是因为主人喜欢安静,又一次把吵闹的仆人赶走。
看着掉落在地、被灰尘掩埋大半的牌匾,窦天斌脸色变得苍白:“卓然……卓然不会真出事了吧?”
夏班和林慕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倒吸口凉气,悄悄走到门口,把石狮上一抹干涸血迹挡住。
显然,卓然别府有过一场惨烈厮杀。
“走吧,天斌,可能卓公公在宫里呢。”林慕染遮掩道。
“也对,他平时很少回来,每次我找他总得让人去带话宫里。”窦天斌有些小小沮丧,转身离开门口,一边走一边嘀咕,“卓然那家伙,怎么都不想着找我呢?他就不怕我出事吗?混蛋,还说什么我是他最重要的朋友……绝交!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跟他绝交!不,不对,他要是受伤了的话,可能想找我也没办法吧?天啊,他可别受伤,不然我找谁帮忙去?”
下次……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
夏班悄悄把一把断剑踢进角落里,拉着林慕染跟上窦天斌悄然离去。
断剑剑柄上,古篆体的卓字已然黯淡。
第四卷 情兮·两心悦 第327章 翻脸无情
凤仪宫。
又是彻夜灯火通明。
“皇上这几日衰弱的很快,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撒手人寰。川儿,最近你勤表现着些,之前那些事让皇上对你很不高兴,这是仅剩的机会了。”
“母后说的容易,父皇病重在榻,我哪有表现的机会?”
明皇后和太子面对面坐着,桌上一壶薄酒两只杯盏,酒已凉透。
“别什么事都问本宫,你长这么大就不能有点儿出息?”明皇后不耐烦道,“好了,你退下吧,本宫今日头疼,不想多说话。”
太子闷闷不乐退下,走时并未注意到,屏风之后还站着另一个人。
烦躁叹口气,明皇后将一桌子酒壶杯盏都扫到地上摔个粉碎。
“娘娘还在烦恼什么?”左靖楼从屏风后走出,在明皇后身后站定,轻轻挽起那一头悉心保养的秀发,放在鼻下轻嗅。
明皇后甩过头发,转身嗔怪道:“你说本宫在烦什么?还不是皇上那些破事?自打皇上醒来之后就没召见过本宫和川儿,倒是几次在寝殿召见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万一皇上临死前突然改变主意废了川儿怎么办?”
“太子承皇储之位多年,进来也没做错什么事,想来皇上不会突然废太子重立,娘娘大可放心。”
“这份心我可放不下,除非……”明皇后伸手落在左靖楼腰间,一点一点向下移去,眸中泛起几分媚态,“靖楼,本宫知道你最近总在皇上身边,甚至把卓然都比了下去。你现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在皇上面前为川儿多说些好话,应该不难吧?”
怀着某些目的不断揉搓的手最终停在某处,试图撩拨男人该有的欲望。
偏偏,对左靖楼而言毫无意义。
“其实皇上对太子殿下的无所作为并没有太多不满,毕竟这江山已定,殿下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左靖楼弯下腰,白如积雪的指尖抵住明皇后下颌,“娘娘有没有照料过快要死的人?死亡越近,那些人就越是害怕,想得就越多。很多平日里不会发觉的事,在他们快要死的时候,都会涌入脑海。”
左靖楼点了点自己额角,阴柔而古怪的笑容带着冰冷味道。
“皇上也一样。抱歉,我不是在说皇上快要死了,不过是想提醒娘娘,皇上现在十分多疑,关于殿下的身世,已经成为皇上每天疑虑最多的事情。”
明皇后脸色瞬息万变。
“川儿……川儿的身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明皇后拼命装作镇定自然。
“有没有问题,娘娘心里最清楚。”左靖楼推开僵在自己下半身的手,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与皇上相差许多,也难怪皇上会有所怀疑。”
明皇后的脸色更加惨淡,悬在半空的手颓然落下。
左靖楼漫不经心负手站立,一点都不着急……这不是他的天下,为了皇位使尽一切手段的人也不是他,他何必着急呢?
半晌后,明皇后摸了摸自己开始出现周围的脸颊,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靖楼,本宫从不瞒着你什么,唯有这件事……你知道的,川儿是本宫唯一的希望,所以他绝对不能有事,他必须成为皇帝!”
“殿下是否能顺利继承皇位,很大程度上要看娘娘的作为。”
“是吗……也是没办法呢,如今只有你能帮助本宫……”
几番思索后,明皇后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走到左靖楼身后抱住他腰身。
此时,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过是个使劲浑身解数,向一个男人摇尾乞怜的卑贱女子罢了。
“没错,川儿的确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当年皇上沉迷于皇贵妃,一连数月都不肯临幸凤仪宫,本宫心中气愤,一时报复心起便与身边侍卫做出苟且之事……那之后本宫一直惴惴不安,总是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麻烦,所以时常请与父亲交好的太医来监看。结果不出本宫所料,那一夜荒唐竟在本宫腹中留下野种,就是……就是川儿。”
听着那些过去多年的无聊故事,左靖楼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回应明皇后的撩拨。
“本宫怕极了,毕竟淫乱后宫这种事足以让明家被满门抄斩。后来多亏父亲灵机一动,从宫外弄来一味奇药,让本宫找借口把皇上请到凤仪宫后使用。那晚,皇上终于肯在凤仪宫一夜春宵,本宫也就有了借口在两个月后报喜,说腹中坏了皇上的骨肉……”
“难怪当初殿下未足月出生,原来是娘娘早在那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不得不硬生生把怀上殿下的时日推后。”左靖楼冷冷嘲讽,“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气得直接殡天。”
明皇后神情恍惚,凄然一笑:“他死不死,与本宫何干呢?虽是多年夫妻,却从来都是同床异梦。他做他的皇帝,我当我的皇后,勉强牵系的不过是彼此颜面和川儿。毕竟,他是连为他牺牲一切的女人都肯狠心害死的九五之尊啊!”
“娘娘这些年来暗中做过多少残害嫔妃的事,皇上心中都有数,之所以没有对娘娘痛下杀手,也不过是碍着有殿下在。”
左靖楼转身,弯腰拾起地上的酒壶,倒了杯酒送到唇边。
“我本可以把真相告诉皇上,以此换得皇上更多信任,还可以通过这件事搭上二皇子或者三皇子的船,轻轻松松改变立场。不过那样做实在太过无趣。”
明皇后脸色煞白,听了他的话,立刻不顾身份尊严噗通跪倒,爬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衣衫:“靖楼,本宫一直待你不薄,就算你对本宫无意,至少也看在过往那些情分上帮帮本宫,帮帮川儿啊!”
“娘娘不必装可怜,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对眼泪没兴趣。”
一脚将明皇后毫不留情踢开后,左靖楼负手走到门口,稍作停步,微微侧头留下阴鸷笑容。
“我会保住太子,暂时。直到我找到更好玩的事情为止。”
左靖楼绝情离去,留下明皇后满脸泪痕呆呆坐在冰冷地面上。
她终于恍悟。
如今,不只是她,包括太子和容萧夙在内,都成了左靖楼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
可是……左靖楼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四卷 情兮·两心悦 第328章 乱世之赤血
长门司最深处,一间偌大却总是漆黑无光的屋子里,最近异常地经常有光芒映出。
这里,是长门司的刑房。
距离刑房还有十余步远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就已经十分浓烈。跟在左靖楼身后的白凤箫微微皱眉,强忍着不去捂住鼻子,而左靖楼却像没有嗅到那刺鼻腥味一样,泰然自若推门而入。
“左大人……!”
刑房内,三个彪形大汉恭恭敬敬行礼,而后在白凤箫示意下丢下刑具,暂时离开刑房。
“如何,明将军还是执迷不悟吗?”左靖楼负手走近被捆在木柱上的男人,笑容阴冷。
明御低低一声冷笑,满是傲然轻蔑:“说什么执迷不悟……好歹我还有执迷不悟的资格。你呢?左靖楼,你有什么?在你心里,只怕连能够执迷不悟的东西都没有吧?你活着,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左靖楼扯动嘴角,无声冷冽。
“莫非明将军不知,皇帝最近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么?皇帝一倒,明家也会跟着失势,明将军除了一身傲骨,还能剩下什么?”
“男儿生来干净,走,也该走得干干净净,凡尘不染。”明御抬头,一口带血唾沫狠狠吐到左靖楼身上,浓眉之下,一双眼眸锋利如刀,“我生如何?死又如何?纵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落得痛快!”
左靖楼哑笑:“有趣。似乎明将军连我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拼了命的来抵触我吗?”
“你这种奸佞,总不会有什么好心肠,必然是狼子野心,觊觎帝位。”
“帝位于我不过一纸荒唐,得知容易,要之无用。”左靖楼转身走到旁侧椅中坐下,随意拿起一把锋利断刀,在指掌间玩弄。
明御冷笑,不再说话,却也毫无畏惧。
纵是浑身伤痕,纵是被囚数日,他可折骨、可折性命,唯独不可折节,绝不会为苟延残喘向左靖楼低头!
白凤箫偷偷瞄了明御一眼,压低声音道:“左大人,明将军毕竟是皇后兄弟,是不是……”
“皇后已然失势,如今竟要靠谄媚于我来保住太子。就算她知道明将军被我囚于此处又如何?她只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太子的命要比明将军这条命重要多了。你说对吧,明将军?”
阴柔笑声缭绕不断,仿若毒舌湿漉漉的信子。
明御咬紧牙关,双拳紧握。
白凤箫看得迷茫:“左大人的意思是……”
“别看明将军如今位高权重,当年可是连庶出之子的地位都不如呢!”左靖楼故意讥讽道,“没名没分的野种而已,也难怪会被明国公当做祭品牺牲掉。明将军现在是否有后悔呢?与其在这阴暗刑房里受尽折磨,倒不如当初就死掉吧?”
“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明御狠狠瞪向左靖楼。
“我有眼睛,有脑子,又是二十多年前那场段传奇的亲历者,怎会不知?不过是喜欢探索,比那些只会茶余饭后闲谈的人知道得更多些罢了。”
二十多年前,风越国经历了一场混乱,最终的胜者是容萧夙。
最终的败者,是容萧夙,更是白凤隐。
“好了,说太多过去的事情未免无趣。”
左靖楼起身,单手负后,另一手转着手掌长短的骨刀,看似漫不经心抵到明御心口。
“明将军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与白凤隐的关系,是吗?事实上,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初以为她就是个喜欢找麻烦的女人而已,直到她和殒王大婚那日,皇上脱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
略一用力,锋利刀剑浅浅扎入明御皮肉,一股鲜血无声涌出,汩汩流下。
伤痕累累,皮肉模糊……明御的身上,几乎再找不到一块完好之处。
白凤箫站在左靖楼身后,闭上眼扭头看向别处,低声道:“左大人手下留情,不是还要留着他威胁白凤隐吗?若是他死了,那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也是。那三个都逃走了,如今我手里就只剩下明将军可用,杀了,就再没有好棋子可走下一局。”左靖楼收回骨刀,将刀刃贴在明御脸上擦去温热血迹,“抱歉,明将军。我本意是不打算用你走这一步棋的,谁让那三只小虫子逃走了呢?现在,也就只好把和白凤隐见面的大好机会留给你了。”
明御心头一震,猛然抬头:“什么?”
“我说,我会让你和白凤隐见面,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情吗?”
一支小瓷瓶出现在左靖楼手中。左靖楼拔掉木塞,将瓶口紧紧贴在明御心口那处刀伤之上。
明御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但他知道,左靖楼是个阴险狠毒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诡异。然而,被紧紧束缚的手脚让他根本无法挣脱躲避,眼看自己伤口处的皮肤颜色由浅变深,伤口处传来一阵冰冷酥麻之感,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的身体里钻去。
随着酥麻感越来越强烈,明御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呢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