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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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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两人挨的太紧了,阿玄感到有些不适,扭脸避他; 挣扎了下; 却觉他将吻移到自己耳畔,低低地道:“全是孤的疏忽; 令你此次身处险境,孤想起来便……”
  他停了一下,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孤知你必定受了极大惊吓。莫再怕。此刻起,孤定会好生保护你,再不叫你犯险……”
  阿玄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改而啄吻一下她的眉心,柔声道:“你往后不必再睡地上。孤知你乏; 睡了吧。”
  他微微收紧搂住她的一边臂膀; 掌心轻抚她的后背; 似在哄她入睡。
  阿玄确实很乏了。此刻耳畔静下来; 悄无声息,他轻抚自己后背的动作令她感到放松。
  一阵倦意很快袭来,她便这样蜷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似是半夜,阿玄忽被来自身畔的一种异样之感给弄醒了。
  深秋的下半夜,空气里已浸透凉意,身畔那男子的体温却急骤升高,散着热气,发了烧似地灼着她。
  身畔有这样一只火炉暖觉,本没什么,阿玄也并非因此而醒来。
  弄醒她的,是被衾之下贴着她的一样异物。
  它滚烫而坚硬,硕大的鼓包,虽然隔了衣衫,触感依然异常清晰。
  阿玄屏住了呼吸。
  她不敢乱动,只慢慢地,尽量不着痕迹地一寸寸往后挪移身子。
  他应该是睡着了,始终一动不动。
  那令她感到不适的异物,终于不再贴着她了。
  阿玄刚呼出一口气,身畔那人却动了一下,一只掌心同样灼热的手毫无预警地伸了过来,捉住她的一只小手,牵引着,轻轻地按在了那个位置之上。
  阿玄仿佛被滚烫烙铁给烫了一下似的,那只手立刻往后缩,却被他按住了。
  她的手背,感到了一种来自于那只手掌的完全不容她再后退的力量。
  接着他的唇便轻轻扫过她的面颊,来到她耳畔,柔声低语:“莫怕,孤会待你很好的。”
  阿玄心头一阵鹿撞。
  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过了。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那物如同一头恶龙似的迅速抬头,蓄势,充满叫嚣的力量。
  她浑身发僵,那男子却仿佛已忍耐许久,再忍耐不住似的一个翻身,将她猛地压在了身下。
  两具身体立刻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阿玄胸间的一口气,仿似被他硬生生地给压了出来,喉间不受控制地轻喘了一声,这听起来仿若娇喘的声似是令他愈发兴奋,他立时低头下来,含住了她的嘴。
  ……
  阿玄一直闭着眼睛。
  她长发凌乱,铺散于玉体之下,又水草似地缠在他的臂膀上,汗,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不住地从她肌肤里慢慢地沁出,愈衬的全身玉肌稔腻,温润莹洁,腰肢细细,一握可盈,如一只美丽至极的羊脂玉瓶,被褪去最后的一丝羁绊,彻底地展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下。
  庚敖锁住她一双玉腕,鼻端贴靠,闭目深深地闻她。香汗熏蒸,似有一缕淡淡体芳,如兰似麝,沁人心脾。
  他目光发赤,方才引她小手按住的那里,此刻痛的恨不得立刻原形毕露,肆意占有,却强行忍住,极其温柔,整个过程里,几乎都在不停地亲吻她,撩拨她。
  他心中爱煞,最喜她被自己亵弄的鼻尖冒汗,紧闭一双美眸,不肯应唤睁眸看他,一双睫毛却不住颤动的可怜姿态,甚至因她初经人事,在他终于侵她的那一刻发出了痛般的呜咽之声而放弃了,再次以亲吻令她放松,继续讨她的好,让花儿一样娇美的她在自己身下一瓣一瓣地慢慢绽放,只属于他庚敖所有。
  这过程反复了两次,连他自己也从不知道,他竟会有如此的耐心。
  但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所剩的最后一处他尚未宣示过占有的美肉,第三次,当阿玄再次呜咽抗拒,他却再也不肯向她施舍怜悯,情潮狂飙,扶着那胀痛的几欲爆裂的恶物,在她双股间濡研片刻,搴帷入室,彻底地要了她。
  阿玄早被他弄的娇眼迷酣,手足酸软,浑身肌骨如融,此刻又如何敌得过他的伟岸之力,只能死死地攥他肩背,指甲深深掐入他肉,待那阵袭来的不适之感褪去,清楚地感觉到,这男子在占有她的那一刻,仿似达到极度兴奋。
  他墨鬓汗湿,心跳如雷,浑身热气腾腾,紧闭双目,紧紧地抱着她,如同要将她完全地嵌入他的身体里。
  ……
  随后很快就结束了。
  庚敖本想极力忍着的。
  他知她初经人事,这也是他第一次向她展示自己除了国君身份之外,作为男子在这方面的能力,以及能给予她极大欢乐的重要机会。
  一旦征服了她,或许从此她就会对自己俯首帖耳、死心塌地,完全属于他了。
  他极想好好地表现给她看,却根本无法控制的住。那种被她像是奋力排挤却又紧紧咬住不放的感受,销魂极了,前所未有,他根本无法抵抗,本就犹如身处悬崖边缘,足下万丈深渊,他已摇摇欲坠,耳中再听她发出几声细细娇啼,如泣如诉,浑身毛孔愈发舒张,如何还抵挡的住,后腰一酸,脑中似有一团白光炸裂,通体舒泰,顿时连一丝都都留不住了,一泄如注,涓滴不剩。
  他彻底软在了她的身上,终于从那夺魂似的余韵中回过神,睁眼,见她双眸依旧紧闭,额光香汗淋淋,想起方才她因吃痛死死攥住自己时的模样,心中又是怜惜,又觉充满柔情,便轻声附到她的耳畔,低低唤她“玄”。
  庚敖头回这般亲密地唤她名字,语调温柔,唤了好几声,见她非但不理自己,反背过身去,也不恼,只觉她怎样都是可爱,越看越是可爱,倾身靠过去,亲了一下她后背两片漂亮的蝶骨,随后亲自下榻,取了帕巾,替她擦去前胸后背的积汗,自己也清理了下,再上榻伸出臂膀,将她搂了回来。
  王幄内静悄无声,耳畔只有远处野地深处阵阵掠过的隐隐风声,更显静谧。
  庚敖已禁欲许久,方才既放兽出笼,一次如何餍足?怀里抱着美人,温香软玉,很快便又起了绮念,忍不住再次细细亲她玉背,手掌从后慢慢试图再次分她玉腿,却听她低低地道:“我累了。”声带了些鼻音,入耳娇怯。
  庚敖一怔,收回了手掌,改握她肩膀,将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见她面颊上的红潮已经褪去,脸色微微苍白,眼睛下似隐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端详了片刻,胸臆间慢慢溢满柔情,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唔了一声,柔声道:“孤不动你了,睡吧。”
  ……
  次日一早,庚敖再醒来,脑海里映现出昨夜销魂一幕,顿时喉咙发干,欲,念再起。
  他闭着眼睛,手掌抚向依然睡在身畔的那个女子,正想翻身压她,触到她柔软体肤的一刻,手一停,睁开了眼睛。
  阿玄依然蜷在他的身侧,身子蜷的如同一只虾米,却是双眸紧闭,额头滚烫,面颊绯红,竟发烧了。
  庚敖脑中绮念顿消,慌了手脚,赤身下地,匆匆穿了衣裳,要召军医,阿玄撑着坐了起来,拽住他的胳膊道:“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我自己能调治好。”声音里带了嘶哑。
  庚敖这才回过神,她自己就是医士。
  便坐回到她边上,抬手探了探她的前额,烫手的很,心中已是明白,必是因了昨夜和自己行那事所招致的。想此地旷野,虽身处幄内,毕竟夜深露重,自己当时又只顾行乐,她身子娇怯,这才不慎着凉,心里后悔,忙帮她穿回亵衣,以衾将她身子裹住,放她躺回枕上,柔声道:“孤陪你,哪里也不去了。”
  ……
  今日照着预定,秋狝大军本要拔营归都。
  一早起,上从随行贵族,下至军士脚夫,无不依令而行,整装待发,等到日上三竿,始终不见王驾启动,周季寻过来要问究竟,茅公匆匆而出,代传庚敖之命,让大队先行,他有事,改去附近的浠邑,停留两日再起驾回都。
  周季疑惑,实不知庚敖为何突然改道去往浠邑,便旁敲侧击地打听,茅公却是丝毫不露口风,完全打听不出什么内情。
  他想起这几日众人都在暗议,君上和晋公子颐似是意气相投,这些日,无论他去往何处,射猎饮宴,操练军队,事无巨细,必邀妫颐同行,颇有形影不离之态。
  群臣私下到处都在谈论,穆晋联姻已是板上钉钉,就差昭告示人,想必此行归都,便会安排此事了。
  周季压下心中沮丧,又试探地问:“公子颐是否随君上同行?”
  茅公道:“公子颐自有事在身,不日便要归国,怎会随君上耽搁了行程?”
  周季这才稍稍放心,笑而退。


第32章 
  穆国君今日启程归都; 戎人首领齐来相送。庚敖虽将转道去往浠邑,但临行前; 依旧照制简短接见了一番众人; 内里便有野利氏。
  上位之人最为忌讳之事,当数篡位、刺杀,凡沾这二者之人,倘若事败; 下场无不惨烈。当年有息人刺楚王,事败被投入鼎中活活烹杀。
  野利氏自知犯下了大忌; 以常理而言; 绝无退路; 这才铤而走险要和穆人垂死一搏; 不期昨日被玄姑说动,凭了一腔血气; 只身前去负荆请罪。
  他本也做了最坏打算,结果却如玄姑所言一样,感激之余; 对庚敖更是敬佩的五体投地,此刻领了族人前来拜送,由衷说道:“玄姑之言君上; 果分毫未错!我本犯下大罪; 幸得君上宽宥; 感激不尽!于此立下重誓; 若再敢起半分叛念; 天诛地灭!日后君上有召,我阖族岐人,必定效犬马之劳!”
  一觉醒来,阿玄体烧如火,头晕目眩,娇弱竟至不能下地行走的地步,庚敖人虽在这里,心思却早就飞到了她的身边,何况面对的又是野利氏。虽说昨日不计前嫌容下了他的叛变之举,但思及那日大射之时千钧一发,若非阿玄得知消息让徐离赶回来及时报讯令自己预先有所警觉,恐怕此刻,他已经横着被人送返国都了,故心中难免依然有些芥蒂,此刻本也没留意他在说些什么,忽却听他提及阿玄,听他口气,阿玄似在他面前说起过自己,心里一动,便问:“玄姑如何对你言及孤?”
  野利氏便是听了阿玄之劝,方降于自己,庚敖知这一点,却不知她在野利氏面前评过自己,乍听,他心里实是好奇,竖着耳朵要听,语气却十分淡然。
  野利氏恭敬地道:“玄姑劝我向君上请罪,赞君上雄才卓识,虚怀纳谏,任人以贤,定能不计前嫌宽宥我罪,我便听从,果然如此。君上之恩,无以为报……”
  野利氏在那里不停表着忠心,庚敖却愈发地坐不住了。
  原来她竟如此看我?
  惊讶、兴奋,又有一丝隐隐的自得。
  好容易等到见完了人,庚敖匆匆便返。
  ……
  秋狝大军回往丘阳,庚敖王驾则在次日抵达了附近的浠邑。
  浠邑是个小邑,城墙四四方方,城中军民混居,孤矗于此,四面通达,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穆国于此的一个用以瞭卫西戎的的带军事目的的塞垒。
  王驾一入城中,阿玄便被送入舍馆养病,庚敖时时伴她,几乎寸步不离,如此过了三天,这晚上深夜,屋内烛台默燃,静谧无声。
  阿玄起先一直闭着眼睛,仿似睡了过去,慢慢地,她睁开双眸,转头看向身侧。
  庚敖就和衣侧卧在她身旁,一条坚实臂膀朝她的方向伸来,手掌搭于她的腰间,仿似先前撑不住困,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玄盯着烛火映照下的这张男子的面庞,似在看他,神思又似是飘远到了不知名的某个地方,良久,目光一动不动。
  一阵夜风忽从闭合不严的窗隙间涌入,烛火被吹的噗噗地跳动,庚敖锋眉微动,一下睁开眼睛,阿玄目光不及躲闪,和他四目相对。
  她立时垂下了眼眸,庚敖却仿佛有些意外,轻轻“啊”了一声:“你醒了?”转头看了眼那簇晃个不停的烛火,翻身下床,过去将窗牖闭紧,复回来,伸手探阿玄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终于露出舒气的表情:“你觉得如何?可好些了?”
  他的声音和注视着她的目光一样,很是柔和。
  阿玄再次抬起视线望他,微笑道:“好多了。”
  她体温已恢复了正常,除了说话嗓音依旧带些沙哑,病已大好。
  庚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面庞之上。
  病了几天,她的一张小脸仿似瘦了,下巴尖尖,原本娇嫩的双唇也如失了水的花瓣,虽憔悴,却另有一番楚楚姿态,极是动人,看的庚敖恨不得搂她在怀里好好疼惜。
  他亲自给她倒了一盏温水,端过来扶她坐了起来,喂她喝水,等她喝完,又扶她躺了回去,自己也脱去衣裳,躺在她的身边,伸臂将她搂入怀里,道:“睡吧,孤陪你,明早等你一觉醒来,病就全好了。”
  起先阿玄没作声,半晌,低声地道:“因我生这小病,耽误了君上的行程,君上费心了……”
  庚敖低头看她。
  从他这个角度俯看下去,她两排漆黑的浓密睫毛仿似羽扇,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翅膀扇过他的心尖,忽撩的他一阵心痒难耐。
  他压下了心里那个此刻不该有的念头,只将阿玄一只软绵绵的素白小手拿了过来,引它搭抱住自己劲贲的腰身,唇轻轻刷过她薄薄的眼皮子,柔声道:“孤迟几日回无妨,你身子要紧。睡吧。”
  阿玄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仿佛再次睡了过去。
  来此地这几日间,或许是她因病变得娇弱了,亦或许是她终于想通,总之,她表现出来的柔顺,有时甚至会令庚敖感到有些喜出望外。
  他略略紧了紧臂膀,搂实怀里温顺如同小绵羊的女子,心里慢慢涌出了一丝满足之感,随她一道,也闭上了眼睛。
  ……
  再过去两天,阿玄的病大好,今晚忽在他面前提了一句,说那日来时,无意见到城外层林尽染,秋色甚美,又抱怨生病闷在屋里多日,问明日能否带她出城透一口气。
  她语气如在央求,庚敖如何抵得住?何况是和心仪美人同游,这样的美事,在得她之前,他既无心绪,更无空闲,如今美人主动开口,正是求之不得。
  反正已耽搁了回程,也不在乎多出个一两日。唯一顾虑,就是她病体初愈,怕出城又吹了风。
  阿玄微笑道:“你不知道,总关在屋里,病其实反不容易好全,出去走走才好。风大也不怕,加衣便可。”
  对上她望着自己的一双饱含期待的美眸,庚敖如何舍的摇头?一口便应了。
  阿玄显得很是欢喜,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君上!”
  那夜之后,庚敖便如尝过美肉,食髓知味,心里总是被勾着似的,时不时想起来,每每想到,便觉体股酥麻,恨不得再和她行那欢好之事,重振雄风。只是前几日她病恹恹,他自不好强行要她,今夜见她精神了,此刻又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情态,心猿意马,抱她卧倒,正要解衣,却被阿玄轻轻捉住了手腕。
  庚敖对上她的视线。
  阿玄双眸若含水光,潋滟生波,凝视着他,轻声道:“我还有些乏。”
  庚敖一怔,顿时想到她此次生病起源,便是自己那夜要了她着凉所致,此刻病体也未痊愈,心里涌出一丝怜惜之情,扯被将她盖住,自己和她并头而卧,片刻后,于被下悄悄牵她那只小手放到了自己业已胀痛的坚挺之上,附她耳畔低低地道:“你捧它睡觉可好?”
  阿玄睫毛微微一颤,闭上了眼睛,却也未再抗拒。
  庚敖压下心里的欲,念,亲了亲她,将她搂入了怀里。
  ……
  次日两人一早起身。庚敖精神奕奕,穿好衣裳,临出门前,见阿玄手心里托着一颗龙眼核大小的黑色药丸,双目盯着,露出厌恶之色。
  庚敖知她生病后,每天早上都要吞一颗这种药丸,说是她自己从前所配,用以调理体气。此刻见她迟迟不肯吞服,知她厌这药丸气恶,便哄她道:“快些吞了,吞了孤便带你出去。”
  阿玄收了药丸:“我的病已经好啦,不吃了。”
  庚敖方才分明见她还要服药的,沉下脸:“不可!”
  阿玄苦着脸:“这药真的很臭……我吞不下去……”
  庚敖闻了闻:“何来的臭?孤闻着,甚是清凉。”
  阿玄哼了一声:“又不是你服,你自然不觉它臭!”
  庚敖知她还有这种药丸剩下,拈起她手心里的那颗便丢进嘴里,也不用水送,咕咚一声便吞了下去,再打开她的药匣,取了一颗出来,送到她的嘴边:“孤服了!轮到你了!”
  阿玄睁大了眼睛,见他笑望着自己,慢慢咬了咬唇,垂下眼睛,终于和水,将药吞了下去。
  庚敖露出满意之色,又亲手往她身上添了一件带斗篷的披风,带她出了馆舍。
  车出城门,走一段路,四周秋色渐渐浓郁,空气无比清新,庚敖命扈从牵来自己的坐骑赤翼,抱着阿玄上了马背,命随扈原地等待,不必跟随。
  赤翼放蹄,秋色怡人,何况又与心爱美人同乘出游,庚敖只觉心旷神怡,行出去数里之外,渐渐到了一处秋林之畔,阿玄忽说有些不适,庚敖停马询问。
  阿玄回头,笑容在秋阳里显得分外灿烂:“我好的很,就是赤翼跑的太快,颠的我有些难受。”
  她看了下四周:“此处风光很是不错,君上能否陪我小坐片刻?”
  庚敖这才放心,哈哈一笑,下马,将她也抱了下来,环顾四周,看见前方有株红树,一树叶片红黄交织,尽显艳丽秋色,树下正有一块平整大石,便牵她手过去,自己背靠树干坐于石上,解披风铺在前,示意她坐于上。
  阿玄被他拉着,坐了下去。
  风掠动她的发丝,不时搔他面庞脖颈,弄的他有点痒痒,他便凑过去,深深地闻了一口来自她发间的馨香,忍不住一阵情动,从后环抱住她的腰身,带她靠向自己的胸膛。
  阿玄略一挣扎,很快便放松下来,依入了他的怀里。
  那赤翼神骏,也不用拴缰,自己停在距离两人数十步外的一片草丛之畔,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树叶间发出的簌簌之声。
  庚敖见阿玄拈起一片掉落到她裙面之上的斑驳彩叶,似是若有所思,忍不住靠过去:“汝所思为何?”
  阿玄仿佛如梦初醒,哦了一声,举了举手里的那片落叶:“无它,只是见到落木萧萧,忽觉人生无常。”
  庚敖一怔,随即取了她手里的落叶,丢在一旁,柔声道:“玄可安心,往后孤会护你一生安乐。”
  阿玄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
  斑驳秋阳从头顶的树叶中间筛落,映她面庞之上,她肤光若玉,双眸晶莹,美的令他难以挪开视线。
  他凝视她良久,忽觉有些头晕目眩,闭了闭目,等那种感觉过去,睁眼,抬手轻轻端住她的面庞,头朝她的面颊,慢慢地压了过去。
  阿玄起先不动,等他唇快要贴上来时,忽往后仰了仰头,轻声道:“君上方才可是觉得不适?”
  庚敖笑道:“无。”
  他话刚出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阿玄已经拿开了他环住自己腰身的那条臂膀,从他怀里起身,往后退去,一直退出十数步远,最后才站定。
  风吹动她的裙裾,她美若神女,似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庚敖依旧靠坐在树干上,抬眸定定地看着阿玄,面上笑容渐渐消失,眼中忽掠过一道阴影。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她走去。
  一步,两步……
  他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离她还有数步之遥的时候,身体晃了一晃,倒在了地上。
  阿玄闭了闭目,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睁眼转头四顾,唤了一声“阿兄”。
  十数丈外的一片树丛之后,跃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隗龙宛若一头猎豹,朝着阿玄疾步奔来。
  “阿玄,你可还好?”
  阿玄点头:“阿兄放心,我很好。”
  ……
  这个脱身的法子,从阿玄在岐人村落里和隗龙再次取得联系的那一刻起,便慢慢地在她心里酝酿了开来。
  那日她去采药,经过入山的一条必经之道时,无意在道旁的树干上看到了一个用刀刻出来的标记。
  很简单,旁人绝不会多加留意,但阿玄却认了出来,这是从前隗龙打猎时为标记猎物行踪而惯用的一个记号。
  隗龙果然如她先前担心的那样,并未放弃,这些日,应该就在她附近藏身。
  接下来的那几天,她终于寻到一个机会,支开了一直寸步不离的徐离,借着那个短暂的机会,和隗龙取得联系,这才有了今日的这个安排。
  秋狝大军开拔前的那个夜晚,面对着他的求欢,她之所以未加抗拒,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明日一早必定发烧。
  因为她服了一种能够引发高烧的带了毒性的草药。
  她必须要确保明天庚敖单独带她去往附近的浠邑养病,那里四面通达,是她脱身的唯一机会。
  倘若因为抗拒而激怒了他,导致被他强行带回丘阳,这对于她来说,完全得不偿失。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了下去。
  今天一早,她又引他吞下了自己特意备好的那颗药丸。
  那不是她前几天故意所服的用以调理体气的普通药丸,而是义父从前所制的一种类似于麻醉剂的药。它能在一定的时效内让人失去意识,陷入昏睡。
  阿玄所制的那颗,大约能在一个成人体内保持一个时辰的药效。
  阿玄以外衣将它包裹成自己所服药丸的样子,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引他服下,接着,便是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药丸入他腹内,随着外衣渐渐消化,如她所料,药性发作,他终于被药倒了。
  此刻的近旁,也不再有那些原本时刻相随的护卫。
  这是她唯一能够脱身的机会了,为此她已等了许久。
  她已经想好,倘若能够脱身,那就去往越国。
  那里是她前世的故乡。从此以后,隐居山林,泛舟湖海,如一颗微尘般化入这个世代,这便是她唯一所求。
  ……
  阿玄随隗龙快步而去,走出数十步外,忽转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庚敖。
  他依然仰在地上,身影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
  赤翼似是觉察到了主人的异常,来到他的近旁,伸出舌头,不断地舔着他的脸庞。
  阿玄抬头,看了眼天空。
  出来的时候,风和日丽,此刻天却忽然阴了下来,近旁,山风卷着落叶,发出刷刷的声音,远处有大片云霾,正在向这边慢慢飘来。
  似是要下雨了。
  阿玄迟疑了下,终还是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拖着地上的他往近旁一处地势稍高的浓密草丛里去。
  隗龙一怔,见状迅速跟了过来,和她一道将庚敖放躺在草丛里。
  阿玄拿了那件方才他脱下让自己坐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
  隗龙去牵他预先备好的马,阿玄转身,匆匆要走之时,身后忽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阿玄还没来得及回头,脚踝忽就被一只状若铁爪的手从后猛地攥住,阿玄身体瞬间失去重心,惊叫一声,整个人便扑摔到了地上。
  “孤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算计于我?”
  一道咬牙启齿般的声音,自她脑后响了起来。
  阿玄猛地回头,看见庚敖竟竟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尾发红,神色僵硬,样子看起来极其骇人。
  阿玄心脏狂跳,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算好的药量竟还不能完全放倒他。片刻后方回过神,奋力挣扎,想踢开他那只手对自己的钳制。
  庚敖猛地一拽,阿玄被他硬生生地拖了过去,下一刻,他的那只手便掐在了她的喉咙之上,一张脸也朝她压了下来。
  “说!”
  他的手劲蓦地加大,双目赤红,神色狰狞。


第33章 
  阿玄喉咙感到一阵被压制的剧痛; 呼吸立刻停滞,面庞渐渐泛红; 皮肤之下,如有针尖密密扎着的麻木刺痛。
  就在她视线也随之失去焦距之时; 忽然喉咙一松; 一阵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她剧烈地咳嗽。
  隗龙匆匆牵马过来; 忽看到这一幕; 吃惊地在原地定了一定,随即反应过来,大惊; 拔出藏于身上的刀; 飞奔而来。
  阿玄已止了咳嗽,被庚敖制着,仰面卧于地; 望着他那张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面庞:“君上曾言; 玄可放心,往后孤会护你一生安乐。玄甚是感动。然敢问君上; 你如何护玄一生安乐?令我衣食无忧; 免于流离; 亦或再封我一个夫人头衔; 从此于王宫中朝夕盼君回眸一望; 此便是我的一生安乐?你焉知何为我之乐?”
  “我虽是秭国俘隶; 却也数次解你灾病; 自问并未欠你过多; 倘我能走,我为何不走?”
  似又一阵晕眩向庚敖袭来,他身子晃动,闭目缓了一缓,随即睁眼盯着阿玄:“你此言何意?莫非竟要孤立你为君夫人?”
  他的神色很是古怪。
  阿玄失声而笑:“君上,你可讥我自命清高,只是,你便将国君之位让我,亦非我所乐。”
  她说完,不再理他。
  庚敖死死盯着她那张神色平静的容颜,拳头紧握,额角渐渐迸出两道粗若虫蚓的青筋,不住地爆跳。
  隗龙奔至他的身后,以刀柄重重击打了一下庚敖的后脑。
  庚敖身子晃了一晃,竟未倒下去,猛地回头,两道浓黑锋眉如利剑般直飞入鬓,双眸赤红,如怒龙在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嗜血般的令人畏惧的的王者威严。
  隗龙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稍一迟疑,见他身形僵硬,便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你若敢伤害阿玄一丝一毫,我必以命相搏!”
  两个男人就这样相互盯了对方片刻。忽然,庚敖的身体再次晃了一晃。
  阿玄猜是药性终于发作,睁大眼睛盯着他,整个人神经绷的紧紧,屏住呼吸,正等他倒地,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他确实倒了下来,彻底松开了对阿玄的钳制,却并不是昏睡过去,而是以手掌用力压住两侧太阳穴的位置,面露极度的痛苦之色。
  他这样子,看起来分明就是头疾复发。
  阿玄吃了一惊,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
  上次王宫之夜,庚敖头疾再次复发。
  已是屡次三番,茅公很是焦急,暗中寻访名医,又命阿玄务必寻根探源,找出君上发病根源,彻底加以医治。
  以如今的医疗设备和水平,阿玄也也只能凭自己的经验推断各种可能,继而在现有可能的条件之下尽量进行治疗。
  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考虑,那个当事病人,从那个晚上之后,根本就没见她。后来见面了,人就又是在路上,是以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阿玄怎么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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